發霉宅妻 第九章
取完餐,刻意選了角落的位子,兩人才又再開話題——
「最近又交新女友啦?」
「沒有。」
「那我看到的那個女人是鬼嘍?」
聞言,冉遠之停下筷子,揚眸看向妹妹,「你看到誰?」
「你說呢?」她狡黠反問。
「就當你真的看到鬼好了。」他不想談。
「就算她真的是鬼好了,說咩,我是你妹妹,又不是狗仔,這個女鬼是誰?」
她笑吟吟的秀出手機里的偷拍照片。
那天她听到消息追出去,很遺憾只能遠遠拍到兩人的背影,不過,當事人肯定心里有數。
冉遠之眯起眼楮,「我發現你沒去當狗仔真是可惜了。」
「我也這麼覺得!」
「把照片給我刪掉。」盡避不清楚,也不許留。
「 ,凶的勒,關心一下哥哥的感情生活也不行。」
「有空關心我的感情生活,還不如管好你自己的感情生活。那個賭盤是怎麼回事?」他冷聲問。
「哈,你也知道啦!扮,需要給你內線消息嗎?」她笑眯眯的問。
「冉、遠、欣。」睞去一眼警告。
「你真的很沒趣啊,還不就是你妹妹我太炙手可熱了,目前台面上一共有三個追求者,形成拉鋸戰,與其當大家在背後揣測最後花落誰家,還不如我自己出來開個賭盤,屆時還可以大賺一筆呢!」
「賭盤是你開的?」冉遠之傻眼。
「噓,小聲點,開賭盤還客氣呢,要不是殺人犯法,我還想砍人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個笨蛋放話要把我這個藥廠千金追到手,將來就可以少奮斗三十年,我還听說那家伙自以為可以飛上枝頭,把老家苦苦等候多年的女朋友甩了,你听到這個不會想殺人嗎?」
又是一個妄想攀龍附鳳的家伙!苞林雍晴的前男友一樣卑鄙。
「那個人是誰?叫他明天不用來了。」他冷肅的說。
「不行,他不來,賭盤就不好玩了。本小姐長眼楮還沒看過像李家豪自我感覺這麼良好的人,對他客氣就自以為是駙馬爺,業績爛透了還想少奮斗三十年,到時候就看我一腳把他踹到三義的廠區,讓他去當廠務助理,從頭把公司生產的藥品一個個給我記清楚。」
「不要玩的太過火。」
「放心,絕對不會鬧出人命。」她學女童軍做出宣示的動作,吃了一口飯,忍不住又抬起頭來,「哥,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冉遠欣,吃你的飯。」
小氣鬼,說一下會死喔!冉遠欣狠狠月復誹。
用餐高峰時間一過,員工餐廳里的人頓時少了一大半,在餐廳工作多年的鳳嬸端著兩碗甜湯緩緩向兩人走來……
「總經理、冉小姐,來,這兩碗甜湯請你們喝。」
「鳳嬸,這怎麼好意思呢!」嘴甜的冉遠欣開心的接過,馬上喝了一大口,「哇,好好喝喔,鳳嬸的甜湯果然是我們德盛的招牌。」
「呵呵,冉小姐喜歡就好。」
「鳳嬸,請坐。最近工作還順利吧?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冉遠之關心的問道。鳳嬸年輕時就在德盛的員工餐廳工作了,算是非常資深的老員工,現在已是員工餐廳的負責人。
「大致上還順利,就是新人難找。」
「怎麼了?」
「美玉的兒子舍不得她累,要她退休回家享福,另一個則是想換工作,一下子少兩個人,人力確實不足,不過美玉說了,會等找到新人再退休,暫時還沒有什麼問題。其實餐廳的工作說難不難,說輕松也不輕松,重要的是要有新,當然廚藝也不能太差,就看有緣人什麼時候出現嘍!」鳳嬸樂天的說。
需要一個有心又有廚藝的人呀……冉遠之沉吟須臾,忽地,一個念頭自腦中迅速閃過——
如果是林雍晴呢?
她擔任他的家務助理以來,不管是居家清潔、衣物洗熨還是餐點準備,她都表現的可圈可點,光從她對包在粽子里的那塊五花肉的講究程度就可以證明,她不只有心,還有好手藝。
冉遠之想不出來還有誰比她更適合員工餐廳這份工作。
但現在問題就卡在她的行動早餐事業。
賣粽子沒有不好,只是每次看她一個人為了準備隔天要賣的粽子忙到三更半夜,第二天又得一大早就出門,忙到都睡不飽,還得擔心生意好不好、能不能賺錢,他不是不心疼的。
雖說攤子擺在騎樓下,但還是夏熱冬寒,更別說現在又多了許多雄性蒼蠅的騷擾,如果有一個單純而完善的工作環境,以上這些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當機立斷,冉遠之決定要讓她來試試。
「鳳嬸,我認識一個人,做事態度很好,手藝也不錯,如果她有意願,我請她明天過來跟你踫個面,鳳嬸覺得可以的話就用她,覺得不行也沒關系。」
「當然沒問題,我明逃詡在,隨時都可以過來。對了,是幾歲的人?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二十五歲,是我的家務助理。」
「那就麻煩總經理跟她說一聲。」說完,鳳嬸喜孜孜的回去工作了。
女的,二十五歲,哥的家務助理?有戲,鐵定有戲。
筆意忽視妹妹臉上的玩味表情,「午休時間結束,你該去工作了。」說完,冉遠之準備起身走人。
「哥,媽說你好久沒回家吃晚餐了,晚上要不要一起回去?」
「我晚上要代替爸爸去參加愷新老董的壽宴,媽知道。」說完,他便走了。
晚上不在家是吧,太好了!冉遠欣雙手抱胸,目送哥哥離開,某個計劃在心里慢慢成形……
不過,怎麼進去?唉,只好趁老哥下午不在辦公室,去偷他的鑰匙跟門卡嘍!
不過,當然不是她親自出馬。她拿起手機,按下直播鍵——
「親愛的陳秘書,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听見開門的聲響,林雍晴還以為是冉遠之回來了,可他不是說晚上要參加壽宴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冉冉,你怎麼回來了?」
然而當她從廚房走出來時,卻看到這樣的畫面——
一名年輕美麗的女子穿著高級套裝,透露出幾分精明干練的氣質,一出現就先聲奪人的問,「你是誰?」
「請問……」
「你是誰?」冉遠欣又問。
不算是咄咄逼人,可是那眼神、口吻極有氣勢,像極了某人。
「我是冉先生的家務助理,請問小姐您是?」林雍晴不住打量她。
能夠直接拿到冉冉的鑰匙和門卡,她跟冉冉是什麼關系?
肯定關系匪淺,要不,怎麼會有這里的鑰匙跟門卡,該不會是新女友吧?想到這,林雍晴的心突然一悶,胸口好像有什麼異物卡住似的,連呼吸都不舒服。
「叫什麼名字?」
「我叫林雍晴。小姐,請問你是冉先生的朋友嗎?」
對方不置可否,沒有響應,倒是那雙描繪精致的漂亮眼楮,瞅著林雍晴端詳又端詳,打量又打量,最後才道︰「好漂亮的發型,在哪里弄的?我最近也想換發型,你有什麼建議嗎?」
「我……我不知道,其實,我也是讓設計師幫我弄的。」她什麼都不懂,所以就尊重專業吧!
「喔,哪個設計師?可不可以介紹給我?」她彎起好看的笑容問。
林雍晴沒啥心眼的坦白,「設計師叫Andy,他的沙龍開在靠近安和路那邊。」
擺眸閃過一絲光芒。哈,抓到了!原來那天大哥陪著去弄頭發的女人就是她。
冉遠欣樂翻了。
「小姐,冉先生今天晚上有事,如果你要找他——」
「我知道,是去參加壽宴,我哥說過了。」
扮?所以,她是冉冉的妹妹!不知怎的,這個答案讓林雍晴頓時松了一口氣。
「瞧你驚訝的,難不成你以為我是他的女朋友?」冉遠欣率直的調侃。
被看穿的林雍晴馬上浮現尷尬的窘樣,不過她好歹也猜中一件事,那就是這位冉小姐的眼神跟說話的口氣都跟冉冉像極了,有一種霸道的氣勢。
「好餓喔,有沒有吃的?」
「冉冉他……呃,冉先生說他不會太早回來,所以我沒準備其他的菜,家里只有一鍋獅子頭跟白飯。」
獅子頭?原來中午那通電話是打給她的!扮肯定對人家有意思,瞧他講完電話一臉溫柔又迷醉的模樣,跟開會時那火冒三丈的鬼樣完全不一樣。
等等,她剛剛可是喊大哥冉冉?哈哈哈哈,哥糗了,改天她一定虧死他。
「不介意我吃一點吧?」
「不介意,因為我煮了很多。」
「一個人吃飯怪無聊的,你吃過了嗎?如果還沒,我們一起吃吧。」
「好呀!」剛好她也覺得一個人的晚餐好孤單喔!
林雍晴簡單的炒了兩道青菜,加上獅子頭,兩個女人的晚餐于焉開始。
「好好吃喔,我哥真不夠意思,自己每天吃好吃的,居然都不通知我一聲,要不是我今天來,哪吃的到。」冉遠欣數落著哥哥的不夠意思。
苞冉冉不大一樣,他妹妹熱情又活潑,尤其講話特別好笑,可能是因為年齡相仿,兩個女人的話匣子很快就打開了。
「你談過戀愛嗎?交過幾個男朋友了?」先說,她是因為自己好奇,一切都是為了大哥,畢竟知彼知己才能百戰百勝咩,說真的,她可是個好妹妹。
「一個,不過上台北前我們就分手了。」
啥,才一個?和老哥可以拿來畫樹枝圖的輝煌紀錄相比,真是可憐這個涉世未深的小泵娘了,她根本不是大哥的對手。
「為什麼分手?」
「他另外有喜歡的人了。」
「等等,這先後順序不一樣,意義就不同。他是先喜歡上別人才跟你分手,還是跟你分手後才喜歡上別人?」冉遠欣追根究底的問。
「他喜歡上公司總裁的女兒,听說是個很不錯的對象。」
「他該不會想少奮斗三十年吧?」
「咦,你怎麼也知道?」之前冉冉也是一句話就說中了,難道真如冉冉所說,全世界都知道,就只有她不知道?
「那個女人呢?長什麼樣子,你應該叫她出來談判,警告她把男朋友還給你才對。」
林雍晴笑著搖搖頭,「沒有變心,誰都搶不走,如果他們真心相愛那很好,但如果只是為了少奮斗三十年而去追去她,說起來,那個小姐比我還可憐。」
「……對啊,真的很可憐,我可以明白那種心情。」冉遠欣悵然道。
「怎麼了?」
冉遠欣有感而發,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其實老爸是總裁也沒有那麼爽,別說大家都用放大鏡審視你的表現,三不五時還會有居心不良的人出現騙感情,光是處理那些王八蛋,人生就夠烏煙瘴氣的了。更心酸的是,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真正喜歡的,對方卻說不敢高攀,躲你比躲瘟疫還夸張,悶死了。」
「你怎麼說的心有感受似的?」
「因為我爸也是總裁啊,當然感受特別深……咦,怎麼,我哥沒跟你說藥廠是我家開的嗎?他是外人口中踐兮兮的花心紈褲子弟,我是大家眼里公主病纏身的千金小姐。」她自我調侃。
手中的筷子一滑,林雍晴瞠目結舌。「哈?你就是德盛藥業的千金?」那、那冉冉不就是德盛藥業的繼承人?天啦,她還以為他只是個自我感覺良好的總經理呢!不過話又說回來,照她這麼說,李家豪喜歡的人……是她?
天啊,人生有沒有那麼多巧合?
「你的反應有必要這麼夸張嗎……等等,你的前男友該不會也在德盛藥業工作吧?」冉遠欣問。
臉部一陣抽搐,林雍晴尷尬的點點頭。
冉遠欣腦袋轉了轉,「他該不會也叫李家豪吧?」
頭皮發麻的林雍晴默認了。
兩個女人眼楮眨也不眨的瞅著對方,驀然,冉遠欣忍不住放聲大笑。
「唉唷,我的天啊,我們兩個會不會太有緣了?真是冤家路窄。啊,剛剛的獅子頭沒有下毒吧?」她揶揄道。
「當然沒有!」那是做給冉冉吃的,怎麼可能下毒。
冉遠欣突然斂住笑容,「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對不起……」
「但是,你也不好過吧?被人當成第三者的冤大頭,對不起……」
兩人互看一眼,又笑開了。
「決定了,我要替我們兩個好好報仇!」冉遠欣把賭盤及惡整計劃和盤托出。
「這樣好嗎……」
「你不會還喜歡他吧?」
林雍晴立刻搖頭。她已經有真正喜歡的人了,是一個不會因為她老土、漂亮與否,就改變對她態度的人,只是不知道那個人什麼時候才要認那個吻的賬。
「我只是想到李伯伯他們從小對家豪的期望很深,家豪變成現在這樣,最難過的肯定是他們兩個老人家。」
「人要受點教訓才會長大,為了李伯伯好,狠狠給他一次教訓是必要的。」
這時,廚房傳來定時器的聲響……
「我去看一下,應該是粽子好了。」
林雍晴起身走到廚房,關掉爐火,打開蓋子,準備讓蒸熟的粽子自然冷卻。
「你包粽子?」冉遠欣沉吟須臾,「你該不會也在賣粽子吧?」
「對啊,每天早上都在XX捷運站二號出口那邊,這是我不久前才開張的小事業喔。」
「原來就是你——」
「怎麼了?」
「我哥前陣子連續叫秘書買了一個禮拜的粽子分給公司的人吃,各部門的人輪流吃了一個禮拜,我那時還覺得納悶,他什麼時候這麼溫情了,不但會注意到路邊的小攤子,還會照顧員工的肚子。」雖然哥哥有交代,不能說粽子是他買的,但是,她就是有辦法從陳秘書口中問出來。「可是,不對呀,我明明听陳秘書說,賣粽子的是個阿桑!」
突地,一群烏鴉從林雍晴的頭上飛過。冉遠之沒有幫她改變自己前,她確實是大家眼中的阿桑。
原來,那個說是幫同事買早餐,連續一個禮拜一口氣買下她全部粽子的年輕上班族是冉遠之的秘書,是他要他這麼做的!
他為什麼要這樣?又為什麼完全沒有跟她提起過?
「我哥一定也沒跟你說,他腸胃很搞怪,不太能吃糯米吧?」
「這我知道,之前做了珍珠丸子,他吃了就不舒服。可是打從我開始賣粽子起,他每逃詡吃,我問過他這樣好嗎,他說沒事,因為也沒看到他有任何不舒服,所以就沒想太多了。」
冉遠欣面露無奈,「是沒怎樣,只是每天到公司得吃胃散。」
林雍晴簡直快哭了。她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他腸胃真的沒事,任由他每天吃,結果害他這麼不舒服。
這個傻瓜!有必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嗎?不過就是一顆三十五塊的廉價粽子,他有必要這樣嗎?
「干麼哭喪著臉,你應該要開心才對。」
「為什麼?」她根本開心不起來,她心疼的要死。
「男人本來就應該為自己喜歡的女人做點事情,要不然他們憑什麼把人家養的白白女敕女敕的女兒搶走?」
「冉冉又沒有說他喜歡我。」他只是,偷偷吻了她……
都叫的這麼親昵了,還說沒什麼?「你住在這里吧?」
林雍晴身上穿的是家居服,不是家務助理的制服,如果她不是住在這里,她能在這里大搞她的粽子事業嗎?再者,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我哥這里可不是女人想住就能住的,我跟我媽要來,還得先經過他同意呢!
如果他真的對你沒感覺,你早就陳尸在一樓中庭了,哪還能讓你在十二樓蒸粽子?」這家子講話都非得這麼血腥就是了!
「你別看他好像很吃的開,實際上性格很扭曲,要不也不會一把年紀了都還娶不到老婆,你如果覺得還行,就收編己用吧,我們全家都會感激你的,真的。」
收編己用?一股熱潮突然涌上,「你你你……我我……」
驀然,玄關傳來開門聲響,伴隨著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遠欣,你怎麼會在這里?」冉遠之的聲音旋即響起。
女人不約而同的轉過身去,一個臉上是心虛,一個卻是心疼。
一看到冉遠之回來,冉遠欣連忙隨便找了個理由,「啊,哥,你回來啦,是這樣的,我撿到你的鑰匙跟門卡,想說幫你拿回來,免得你晚上進不了家門,不過你顯然有備份鑰匙,沒什麼事,我先走嘍!掰掰。」
不等冉遠之有所回應,她趕緊腳底抹油落跑去,對了,回去記得要跟媽說,老哥屋里藏了一個女人,嘻嘻!
冉遠欣一走,屋子里就剩下冉遠之跟林雍晴。
林雍晴確認現在時間,調整好情緒後,力求平靜的問,「我以為你還要晚一點才會回來,壽宴還順利嗎?」
順不順利也不關他的事,他又不是壽星,再說,那個老董事長一直想要趁機逼婚,他受不了,就先落跑了。
「遠欣那丫頭突然跑來有說是什麼事嗎?還是做了什麼?」
「沒有,我們只是一起吃晚餐,聊聊逃邙已。」
吃晚餐?「她不會吃了我的獅子頭吧!」冉遠之本能的大叫。如果那丫頭敢嗑光他的獅子頭,就別怪他大義滅親了。
「我做了很多,她沒吃到你的那一份,你的還放在砂鍋里保溫呢!」她軟聲說。
「那就好。」他大大松了口氣,「她沒有對你胡言亂語,說些不該說的話吧?」
「有什麼是不該說的話嗎?」她眨著大眼楮問。
「我的意思是,我妹她平常就瘋瘋癲癲的,說話沒頭沒腦又直接,我怕她讓你覺得不舒服。」他這個妹妹連他都受不了,林雍晴這麼單純,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冉小姐很幽默,跟她聊天很開心。」她努力擠出輕松的口吻,但話一說完,她的心更沉了,像是被瞬間拋到極深的海溝里去,喘不過氣來。
「那就好。」冉遠之再度松了一口氣。
「你餓了嗎?我去幫你把獅子頭準備好,等一下就可以吃了。」她低著頭,聲音悶悶的,有氣無力的轉身去張羅他的飯菜。
奇怪了,她今天是怎麼了?平常不管再忙再累,哪怕忙到三更半夜被熊貓附身,第二天她依舊精神抖擻,一整逃詡笑眯眯的,講話也特別大聲,怎麼今天還不到八點,她就像電池耗盡的女圭女圭一樣垂頭喪氣的,該不會是病了吧?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他擔心的跟上前問。
她本想搖頭說沒有,可是隱瞞情緒本來就是她最不擅長的,還不如坦率的說出來。
「對,我不舒服,我很不舒服……」她聲音透著微微的哽咽。
冉遠之大驚。「你哪里不舒服?覺得很難受嗎?忍耐一下,我送你去醫院,看完醫生就沒事了,你先去玄關等我,我到房間幫你拿件外套。」
說完,他急著就要往客房走去,忽地,一股微小卻堅定的力量緊緊從身後抓住他的手臂,他納悶的轉過頭。
「為什麼要那麼做?」她低聲問。
「我做了什麼?」
「那些粽子都是你叫秘書買的,對不對?」
冉遠之臉一僵。她怎麼會知道?他不是下令要陳秘書封口嗎?況且,陳秘書也不可能主動跟林雍晴說這些,畢竟除了買粽子之外,他們完全沒有交集,難道……
懊死,冉遠欣那個大嘴巴!
「你知道的,我只是、只是……」向來辯才無礙的他突然結巴了起來,連話都說不完整。
「你只是不希望粽子賣不出去,到最後存貨太多,會塞爆你的寶貝冰箱。」她非常好心的幫他說完。
「對對對,就是這樣,你看,你不都知道嗎?」他們還為此斗嘴了好幾次。
「但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騙我說你很好,然後到公司才偷偷吃胃散。再說,後來我的粽子賣的很好,根本沒有存貨的壓力,你根本不需要為了減少存貨而讓自己的身體白受罪。」
冉遠之當下真有一種衣服被扒光的感受,赤果果的,讓他很不自在。他別過臉,暗暗罵了句髒話——陳秘書,你死定了,還有冉遠欣,你也跑不掉!
「嘴饞不行喔?還不都是你用五花肉引誘我,明知道我愛吃,還故意包在粽子里。」他耍賴。
「你想吃,我就另外幫你準備,干麼非得吃粽子,而且還像個傻瓜一樣,每天特地開車到捷運站去買。」
「反正上班順路。」
憊要硬掰就是了。「我不是笨蛋,東南西北還分的清楚,兩個地點一南一北,根本不順路。」
「我……」他完全詞窮。
「冉冉,你喜歡我嗎?」
冉遠之頓時傻眼。現在是怎麼回事?她不是說不舒服嗎?既然不舒服,就該趕快去看醫生,而且,他們不是還在爭論嗎?怎麼劇情會急轉直下,變成她突然間問他喜不喜歡她?
「我問你,你喜歡我嗎?」她仰望著高大的他再次問道。
「我……」冉遠之被她的問題嚇傻了。
「不喜歡我就不要為我做那麼多,那會讓我、讓我……讓我忍不住想要依賴你,喜歡你,愛你。」
她越說越小聲,可是他卻越听越清楚,心也霎時陷入一陣混亂。
他試圖扯開微笑,緩和氣氛,想伸手拍拍她的腦袋,要她清醒點,但,有個人的動作比他還快一步——
林雍晴踮起腳尖,精準的吻上他的唇。
冉遠之瞪大眼楮,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他被吻了嗎?偷襲者,是個女人吧?
名字叫林雍晴,沒錯吧?
那柔軟的唇瓣在他唇上停留了幾秒鐘後便退開了。
冉遠之喉嚨干澀,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仿佛嘗到了致命的甜味,瞬間蘇醒。「……你、你在做什麼?」他簡直不可置信。
「做那天晚上你對我做的事情。」她出奇的冷靜。
那天晚上?
冉遠之的思緒往回飛轉,驀然歇止。他想起那個她像只被遺棄的小貓,哭的可憐兮兮的晚上,他抱著睡著的她回房,為她調整枕頭的高度,替她蓋好棉被,然後,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他發誓,就只是唇踫唇,不超過三秒!但是,她不是睡著了嗎,她怎麼會知道?
他瞪著她,發現她一臉坦然。
她根本沒睡著。
他現在不只覺得衣服被扒光了,他根本是連皮帶肉通通被扒開來,然後這個可惡的女人正慢條斯理的觀賞著他的窘態。
他感覺到男人的自尊遭受空前的危機,他窘的整張臉快要爆炸。
他真想掐死她,更可悲的是,她還在笑。
懊,好樣的,是她先開始的,是她故意要激怒他身體里的那頭猛獸,那就別怪他不懂禮貌。
反正他想吻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之前怕嚇著她,也怕傷害到她,遲遲不敢這麼做,他忍的這麼辛苦,她卻一點也不懂得感恩,還步步進逼的要他承認他的感情,既然現在她主動送上門,他也不用再壓抑了,因為心中那股,已經再也克制不住了……
他霍然轉過身,大掌托扣住她美麗的後頸,迫使她仰起頭,下一秒,他低下頭強悍的吻住她,完全沒有在客氣。
他用力吸吮著她的柔軟唇舌,不顧一切的在她口中勾引翻攪著眩人的風暴,毫不手軟的進行著他的侵略。
像是氧氣瞬間被吸光,她的思緒頓時陷入一片迷蒙,整個人像是被拉進一個失重的國度,腳踩不到底,找不到重心,身體跟大腦都在翻轉。
她好熱,渾身都在發熱,仿佛被一團火球包圍,四肢百骸都燒燙起來。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驀地,唇上驚人的力量倏地解除,她克制不住的嬌喘連連,身體只能軟綿綿的依附著他。
她听見他粗重的喘息聲,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熾烈體溫。
原來,男人跟女人接吻,是這麼撼動人心的感受,像是……全身血液逆流。
他一直在拒絕承認她對自己的影響力,一直在抗拒跨越他們之間那條友誼的線,卻無法理解自己的目光為什麼一直被她吸引,然後輕而易舉的就被她擊潰了他自以為堅固的城堡。
「可惡的女人,這樣你高興了?把我逼瘋你就高興了?」
他懊惱,他不爽,因為,他想要懲罰她,卻發現好像懲罰到自己。
他不滿足,像是地基突然被掏空,他的心變成一個大窟窿,極度的空虛讓他迫切需要被填補。
「冉冉,我喜歡你……」
她軟綿綿的低哺是一股不容輕忽的可怕力量,驀然拉緊他身體里的那根弦,讓他興奮而緊繃。
他要做點什麼,他想要比親吻獲得更多……
不要忍耐了,他為什麼要苦苦忍耐,他就是想要吃掉她,把她一口一口吃進肚子里,讓她永遠陪伴著自己。
藍允康說過,錯過,會後悔一輩子的,他干麼要讓自己後悔呢?林雍晴覺得突地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他抱在懷里,大步走向他的臥室。
怕嗎?慌嗎?不,貼靠著他的胸膛,她感覺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心安。他讓她安穩的坐在他雙人床的床緣,也不開燈,接著坐到她身邊。
床單是純白的,他有潔癖,喜歡一絲不苟的白,她天天幫他打掃,抓平每一個皺折,不需要開燈,她全都牢牢的記在腦海里。
今晚的月色又圓又亮,不知道是不是這樣,野獸蘇醒了。
他一口一口輕輕啃咬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大手放肆的在她身上游走撫模,像是餓極了的獸,極為眷戀眼前的獵物。
「你心跳的好快。」他極為熟練的月兌去她礙事的衣物,指月復滑過她迷人的曲線,感覺到她驚顫的心跳,然後肆無忌憚的張口餃住最甜美的頂峰,不時用舌尖輕挑勾引——
她瞬時抽氣輕吟,須臾,他松口,她也吐了一記悠長的氣息。
「一開始你就不應該來招惹我,更不應該說你喜歡我,現在怎麼辦?」
她搖搖頭,一臉無辜。喜歡一個人若是可以控制,那還叫做喜歡嗎?
「很好,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你當成我的獵物,讓我把你吃光。」
誤入叢林的小白兔招惹了大野狼,野狼想要當朋友,但是小白兔卻頑皮的在大野狼面前跳來跳去,既然如此,大野狼也不需要客氣,張嘴吃了,省心。
他握著她的雙肩,讓她輕輕向後躺在雪白的大床上——
擺暗之中,那雙出奇犀利的黑眸,像鎖定獵物的野獸般,目不轉晴的牢牢盯住她。他緩緩俯,緩緩瓜分掉她的呼吸,再緩緩侵略她的每一寸……
不急,他有一整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