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紅情夫 第六章
壓低帽沿遮掩臉孔，韓書彥低調的走上停靠在公寓不遠處的黑色休旅車，關上車門的同時，車子也迅速駛離眼前的老社區，直奔今天的工作現場。
有鑒于他的人氣高到破表，每次出席代言活動就得迎戰熱情粉絲們的團團包圍，為了能更接近他，大家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拉扯、推擠，常常一場鱉動下來，回家後他也幾乎是傷痕累累。
再者，兩年前曾經發生瘋狂粉絲鎖定他的私人座車，並且趁他工作的時候敲破車窗玻璃，偷光他車上的私人物品，犯案後還故意在車上頭留書示愛的恐怖行徑，即便落得幾次進出警局的下場，那個瘋狂粉絲還是依然故我，其實有好長一段時間讓韓書彥不勝其擾。
為了避免類似的事情再發生，嚴格確保韓書英的人身安危，經紀公司才決定安排專屬的保姆車，由男性助理接送他上下通告趕秀，以防堵任何粉絲滲透。
于是助理小張長年隨行待命，經紀人小美大多時候也會親自陪他趕通告，韓書彥受重視的程度不言而喻。
坐在後座的他雙手環胸，緊閉雙眼把握時間補眠，免得待會工作時精神狀況不佳，不但對企業主很抱歉，也會讓小美為難。
「瞧你那兩輪黑眼圈，簡直比即將來台灣的團團圓圓還要黑，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麼事？我們不是老早就手工送你回家了，為什麼你看起來一副像是縱欲過度的疲累？」何小美搖頭嘆息。
可韓書英沒回答，也不管她亂七八糟的胡想，因為他什麼事也沒做，只是等門。
清妍跟雜志社的同事到台南山區采訪一位竹子工藝的老師父，老師父非常好客，帶著她和同事逛遍整座竹仔園，滔滔不絕的講述他對竹子的心情，一回到家又大秀他爐火純青的傳統手藝，就連天黑了還不讓她們告辭，硬是把她們留下來吃飯。
必到家的他看不到佳人，一個人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電視痴等，模樣好像是晚景淒涼的孤單老人，想來就心酸。
直到宋清妍轉動鑰匙他才恍惚的醒來，兩個人匆匆輪流梳洗後，時間早就超過十二點了，偏偏她大小姐還要忙著整理采訪手稿，硬是模到清晨才上床睡覺。
等不到她溫暖的身體，他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好好睡，可是又不能打擾她工作，只得這樣睡睡醒醒，品質可想而知。
「小張，待會停一下車，我要一杯咖啡。」
「沒問題，彥哥。」小張一口應允。
「喂，我在跟你說話欸！」何小美不爽被忽視。
「我听見了，但是無言以對。」
「我拜托你回去後可不可以跟清妍打個商量，節制一點？我知道這些年你也忍得很痛苦，但是有必要把累積多年的一次使用完畢嗎？存貨不是這樣出清的。」她語重心長的勸導。
「對對對，你最好趕快去幫我接個威爾剛的代言廣告，的也行，相信未來無數個在床上快樂的日子里，我會有享用不盡的免費商品！」韓書彥沒好氣的低吼。
懊死的小美，最好他有機會縱欲過度啦！截至目前為止，他了不起也才從清妍那兒要來幾個吻，空有一身膽藝卻遲遲沒有機會表現，這樣調侃他，豈不是逼他去自殺？
再說，他是那種色欲燻心的禽獸嗎？男人的矜持他還有，尊重的禮貌他也有，不要把他說得好像一看到女人，就馬上飛撲撂倒對方的色鬼好嗎？！
偏偏駕駛座上的小張信以為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小美姐，你是說，彥哥他這幾年都……」
「對，關機。」她豪爽的補充。
奧——車子搶在紅燈路口緊急煞車，後座的韓書彥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巴上了前方的椅背，痛得他連髒話都罵不出來。
「小張，你是嫌我胸部不夠小嗎？沒事緊急煞車干什麼！」何小美模著被安全帶勒痛的胸口，痛不欲生。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太驚訝了，我以為像彥哥這種女人緣超夯的男人，應該每天晚上都有享受不完的溫柔，哪知道他竟然這麼冰清玉潔……」
小張一臉驚魂未定，也不知道是被自己的駕駛技術嚇到，還是被韓書彥的關機事件駭著。
「靠，小張，虧我前些天還很想幫你加薪，你今天竟然謀殺我。」韓書彥的鼻子簡直快要痛爆了。
「彥哥，對不起啦……」
揉著胸，何小美幸災樂禍的補充。「小張，你說得太含蓄了，什麼冰清玉潔，他根本是吃不開。」
瞥了那陰郁的俊臉一眼，何小美默默拉起嘴巴上的拉鏈，不再惹毛某人。
看來，進度遠比她想的還要落後，這個大帥哥真的可憐喔。
宋清妍好累，昨天采訪回來實在太晚了，今天根本沒有力氣進公司，只好請假。
可是韓書彥才剛出門，她就覺得家里冷得叫人待不住，輾轉難眠的孤寂逼得她這個宅女也不惜頂著寒風模出家門，躲到連鎖咖啡簡餐店。
點了一杯熱可可，她把自己縮進溫暖的沙發里，漂亮的眼楮一下子眸光燦燦，一下子又暗淡無光，顯然有事情正困惑著她。
不真實……這陣子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實在幸福得太不真實了。
可是當她睜開眼楮，發現韓書彥的臉孔是如此清晰的出現眼前時，又忍不住嘲笑自己好蠢。
他已經搬進來好一陣子了，秘密的跟她窩在小鮑寓一起生活，幾乎每天晚上他們都擁抱著彼此睡去，共同度過了最近的每個周末，還一起分享好幾個美好的吻。
她從來不知道，沒有血緣的兩個人，也可以這麼緊密的生活在一起。
她喜歡他為自己烹煮的料理，喜歡他親吻她的力道，喜歡他胸前那個叫人自在的角落，她想……她是真的很喜歡韓書彥的存在。
要是以前，她一定會覺得很不可思議，甚至會嚇得尖叫，可是，她竟然就這麼坦然的接受了這樣的情況，並且享受其中。
她變了嗎？高聲嚷嚷著不希罕愛的她，又在乎起愛了嗎？
幾個小時前，那個習慣每天醒來要先沖澡的男人，又一如往常的從浴室里走出來，渾身上下只裹了一條浴巾在腰際，他的胸膛厚實寬廣，沐浴餅的肌肉線條華美得像是要冷出霜花，雙腿健美碩實，她甚至可以隱約以目光描繪出他的臀形肌肉是怎樣的緊繃硬挺——
他大概以為她還在睡，安靜的走進房間里，拉開衣櫥，彎身去找他的貼身衣物。
蚌地，腰際上的浴巾松了開來，下一秒就毫不掙扎的離開了他的身體，完完全全露出他的臀……
「啊——韓書彥，你為什麼不穿衣服？！」她連忙拉起棉被掩住自己燒紅的臉頰，伸出手指控他的暴露。
可韓書彥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嘴角還瀟灑的扯了扯，就逕自套上內褲，完全無視她的驚聲尖叫。
下一秒，她感覺床面傾斜，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她面前，拉開她的棉被二話不說就送上一記熱吻。
「唔……」她原本想要推開，卻被他拉住雙手，十指交握糾纏，甚是熱情。
就在她整個人天旋地轉，欲罷不能之際，他竟然可惡的退了開去，冷靜的對她說，「早安。」
她有些失望，表情迷惘怔然，厘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她發現自己很喜歡他的吻，甚至越來越眷戀他的擁抱，不知道為什麼，在他懷中那個小小的角落，她很安心自在，不想離開。
出社會這幾年，她平均每半年不到就會換一個男朋友，大多是他們受不了她的拘謹古板，變心求去，再者，他們的擁抱跟親吻，也從來沒有帶給她什麼特別的感覺，有時甚至是厭惡的，感情也就常常落得不了了之的下場。
現在，她不再心疼那些離去，只是每每在看見韓書彥時感到困惑，如果連那些泛泛之輩的前男友她都留不住，為什麼這麼一個優質的超級大帥哥，反而會賴在她身邊？這不是很吊詭的情況嗎？
「在想什麼？」他輕點她的鼻尖。
「你真的是我的情夫嗎？」她伸出手，讓自己的指尖輕輕爬上他好看的臉龐，摩挲他的眉眼，撫模他的鼻梁也飽滿的唇。
「我以為我已經是了。」他張口咬住她的手指，逗弄著。
她端詳著那張俊美非凡的臉，喃喃道︰「好不真實。」抽開手指，又繼續方才那樣輕輕的踫觸他。
「你是說，我的存在很不真實？」
她非常用力的點頭。「如果我現在跑到大街上嚷嚷，告訴大家昨天晚上韓書彥就睡在我身邊，很可能我馬上會被抓到警察局去，接著轉送精神病院。根本沒有人會相信我，因為這是不真實的夢。」
「我想那是因為出于眾人的嫉妒，而非不真實。因為，我確實睡在你身邊，還是你的情夫。」他點出事實。
「我知道，可是，我總是無法把這些變化連接起來，半個月前，我們還只是認識彼此而已，可是幾秒鐘前，你卻那麼深刻的吻了我。」
「其實我想要更深刻的做點別的事，讓我們在一起的事實更篤定，當然前提得是你願意。」
她害羞且懊惱的低下頭去，猶豫著該怎麼改變他口沒遮攔的惡習。
「還是你厭煩我這個情夫？」他故作驚駭，慌張的泣訴，「我就知道，你們女人總是水性楊花，前一天還愛得山盟海誓，今天就……」
「你胡說八道什麼，好假的戲，不要演了啦！」她大笑。有時候真是拿他的蠢把戲一點辦法也沒有，這家伙的人生就非得這麼充滿戲劇性嗎？
「那你安慰我，貧窮的女金主偶爾也要撫慰一下帥氣情夫脆弱的心。」
她沒好氣的睨他一眼，朝他的嘴輕淺一啄。
「不夠！」他馬上追了上來，想要更多。
像是被施了咒語，內心里的某個按鈕仿佛被啟動了似的，當他將舌探入她的口，她毫不猶豫的與之糾纏飛舞，好像這樣的回應，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將鐵壁收緊，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好近，這個吻創造了他們這陣子以來的新紀錄，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
「這樣還能說不真實嗎？」他沙啞的問，帶點霸道。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掄起粉拳槌了他一記。「壞！」
就在氣氛正好時，她清楚看見韓書彥的眸色不自禁的轉暗，但更令她驚訝的是，她也不排斥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
鈴！鈴！偏偏這時手機響起，韓書彥的臉登時臭到她想笑。
「喂，馬上下去。」
這個小張，什麼時候不準時，偏偏今天最準時。唉……
就見韓書彥心不甘情不願的下床到衣櫃前，飛快抓出搭配的衣服往身上套，臨走還不忘把握機會賴上她的頸窩，蹭鬧著怕癢的她。
「收工之後打電話給你。」
說完，他才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
現在坐在屋外，她滿腦子想的都是他，覺得少了他的擁抱，身體好冷，不管喝再多熱可可，還是冷。
不該放他出去工作的，情夫不就要二十四小時待命嗎？把她冷落在這里，算什麼專業的情夫？宋清妍突然任性了起來。
就在她看著大門胡思亂想時，推開門的人卻讓她倏地回神。
翁建民身邊帶著一個化妝過度的女孩，五顏六色的發色、過分暴露的衣著，姿態張揚得活似小太妹，雙雙踩進連鎖咖啡簡餐店。
現在的翁建民，體態似乎更糟糕了，肉松、臉垮、眼袋重，身上的每個地方好像都因無力抵抗地心引力而紛紛下墜，狀況糟透了。
看見他，宋清妍沒有興趣演什麼感性大重逢的戲，畢竟過去相處的點滴讓她覺得自己天真又愚笨，一點都不想要回憶，偏偏腦子里才想著開溜的方法，討厭的人就像鬼似的飄了過來。
「哇，好久不見啊，清妍，最近好嗎？」
「還不錯。」她表情冷淡，意興闌珊的回答。
「親愛的，她是誰？」盡避女孩想要低調的問，可那明顯粗啞的嗓音顯然無法低調。她綿軟無力的靠在翁建民身上，眼神卻殺氣騰騰的瞪向宋清妍，那一副急著扞衛主權的宣示模樣，看來還挺好笑的。
「我的前女友，跟你說過的那一個。」翁建民用一種極為奇怪的聲音回答女孩的問題。
彬許他是想要返老還童的向小女友發表甜蜜，可是听在宋清妍耳里，卻好像聲帶長東西似的詭異。韓書彥就絕對不會用那麼愚蠢的聲音對她說話。
「喔……」女孩意味深長的拉長了音，才壞壞笑開。「就是那個愛端架子、死氣沉沉的啞巴上班族啊？的確是不大會打扮，天啊，灰色的圍巾好像歐巴桑喔，尤其她的臉那麼白，簡直像死人。」她尖酸刻薄的說。
說她白像死人？拜托，她天生皮膚欺霜賽雪，根本不用化妝品美白，這位做著過時109辣妹打扮的小女生嘴巴可以再壞一點。宋清妍不悅的想。
「噓，別這樣刺激人家，我把她甩了，她已經夠可憐了。」
「怎麼，說她幾句你舍不得啊？好啊，你把她回收啊！」女孩嬌嗔不依。
「怎麼可能，我好不容易才擺月兌她欸，乖啦，你不要生氣，我最愛你……」
「好啦，我才不會把你讓給這個歐巴桑，親一個。」
接著兩人便旁若無人的伸舌「攪拌」了一下對方的嘴。
他們就杵在宋清妍面前，旁若無人、肉麻兮兮的對話起來，完全不把她當一回事。
這算什麼？飛來橫禍嗎？！真是坐著也中槍！凜著臉，宋清妍感覺身體里正有一把猛烈的怒火在燒。
矮書彥說得對，她早該甩了這種爛家伙了，還留著做什麼？
撿破爛也要有個限度。撿一只流浪狗，牠還會心存感激，撿到這種爛男人，只會被咬一口，根本是倒了八輩子楣！
以前她是鬼遮眼嗎？為什麼會挑上翁建民這種貨色？懷疑過去的同時，她也在心里暗自慶幸韓書彥改善了她看男人的眼光。
她想，除非自己哪天得了失心瘋，變成超級大白痴，要不，她絕對不肯能讓翁建民這種家伙回到她身邊，連靠近一秒鐘都不行。
她已經不是過去的宋清妍了，或許以前的她不是那種會在外頭為了自己的權利而據理力爭的人，但是現在的她已經學會勇敢，如果有人吃定她從前的個性，就這樣目中無人的羞辱她，那他們最好有勇氣承擔火山爆發後的下場。
砰！重重放下手中的馬克杯，她豁然起身，直挺的背脊讓她看起來自信又氣勢非凡。
「回收？我家又不是廢棄輪胎處理場，我要一個頂著泛油輪胎圈、沒本事又愛打腫臉充胖子的笨男人做什麼？翁建民先生，我非常感謝你跟我分手，要不然我真怕哪天也會變得像你一樣低俗不知自愛！」
她輕蔑的瞪了翁建民的大肥肚一眼，又把目光轉向他身邊的女孩。
「過度擠壓胸部是很不人道的，不過既然要擠就擠漂亮一點，不要一大一小敗難看。這是一間溫馨的連鎖咖啡簡餐店，不是牛肉場，里面有很多爸爸、媽媽帶小朋友來用餐，請你不要妨害風化穿得像廉價公車。還有，偶爾也把狂歡過度的嗓子保養一下，藥房有賣枇杷膏，少買一點化妝品就可以了。」
不慍不火的撂下空前歹毒的反擊後，她綻放出一抹美麗的笑容，抬頭挺胸、姿態優雅的離開那兩人瞠目結舌的笨蛋。
至于兩個反遭羞辱的情侶則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回應。
半晌——
「翁建民，你是笨蛋啊，她罵我是廉價公車，你還不快點幫我揍她！」女孩歇斯底里的發飆，對男友又踢又踹。
翁建民傻了。他從來沒看過如此嬌悍的宋清妍，他以為她永遠都是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軟腳蝦……
她真的變了，眼神超自信，講話也超犀利，突然被她這樣反擊，他發現自己一點也不覺得憤怒，反而覺得她……好神氣。
「你還看！你還看！你愛上她了是不是？！靠，翁建民，你這個三心二意、沒用的男人，我要跟你分手啦！昨天去吃×家牛排的錢你最好這個禮拜還給我，要不然你就完蛋了！」
啪，翁建民的臉上出現紅爪手印綁，女孩哭哭啼啼的走了，一出鬧劇就此結束。
離開簡餐店，宋清妍只覺得腳步很輕松，心情很痛快！
委屈求全果然不是好方法，只會讓別人把自己瞧扁罷了。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勇敢宣泄自己的不滿，她覺得好痛快，迫不及待想要跟韓書彥分享此刻的心情。
二話不說，她拿起手機打給他。
「我遇到了翁建民，然後劈哩啪啦的把他羞辱我的話通通還給他，非常痛快。你說得對，我以前的眼光實在太糟糕，我值得找尋美好的新生活，還要好好享受你這個超級大帥哥的溫柔體貼。咖啡對不對？只要喂你咖啡，你就會永遠成為我的奴隸，對不對？」
「對，最好是黑咖啡。」濃濃的笑意在韓書彥喉間滾動。
他剛結束錄影，接到她的電話非常意外，可听完她的話後，真的替她覺得高興。他就知道她可以的！
「沒問題，我會買好多好多給你喝。」
他滿足的笑了。「為了慶祝你的重生，晚上收工後我們去約會。」
「耶，太好了！」宋清妍開心應允。
她真的越來越喜歡他了！
宋清妍怔怔的看著電影結束，「愛的發聲練習曲」里的小貓坎坷的真實人生，顯然還在她心里蕩漾著震撼。
她揪著自己的領口，好久回不了神，感動的涌出淚水，一手掩住自己的臉龐，一手朝身旁的男人伸去。「我，我要手帕。」
矮書彥默默的把手帕交到她手心。
她抓過來，飛快往自己臉上胡亂抹著，啜泣了幾聲才露出微笑，一抹欣慰的微笑。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耐心的等她平復情緒。
「我相信，每個女人的身體里一定都藏有堅韌的靈魂，端看自己願不願意抓出那個勇敢的靈魂。我媽媽就有。」別過臉，她眼中閃爍著淚光，看向他。
「小學畢業那一年，我爸那個王八蛋跟外遇的女人跑了，留下一的債務給我們母女。地下錢莊的人總是三天兩頭就上門來要錢，逼得我跟我媽每天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不斷的搬家、不斷的躲，常常這個地方才剛要熟悉，又得被迫離開。
「我永遠都在認識新朋友，卻永遠來不及熟悉他們，到後來，我也不願去認識人了，免得時間一到，又要難舍難分的說再見。」她邊說，淚水落了一串。
她的過去，讓韓書彥捏了一把冷汗，不敢想像她們母女倆是怎麼熬過來的。
「雖然指責長輩是王八蛋好像不是太禮貌，但是，你爸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王八蛋！」
「可是真正神奇的是我媽媽。在那種身心俱疲的情況下，她咬著牙到處兼差工作，還債之余還要養我這個沒用的女兒、敦促我用功念書，但她對婚姻並不絕望，不只一次灌輸我女人只要結婚就有保障這種奇怪的觀念，但說了好多，卻忘了教我看男人的眼光。」她苦笑，接著又說了下去。
「不過也不能怪她，我媽明明是那麼好的女人，還不是看上我爸那樣的王八蛋，被婚姻拖垮了她的大半人生，最後就連死了，那個王八蛋也沒有回來看她一眼。」
「你會排斥婚姻嗎？」
「我想，這應該要按照步驟來，除非我能夠不再看上糟糕的男人，要不然，我最好別對婚姻有什麼期待，免得茲生社會問題。」自嘲的說。
「放心，有我這麼好的Sample在，你的眼光只會更好，不會再下降了。」
「萬一養刁了胃口怎麼辦？」她看向他。
他朝她眨眨眼。「我們可以考慮長期聘雇，屆時你只要支付一點點金額，就可以享受大大的服務，保證會很劃算的。」
「那我是不是得先跟小美學姊打商量，拜托她這個經紀人佣金不要抽太重，免得我這個小小上班族哪天破產了？」她調皮的輕吐舌頭。
矮書彥看著她發自內心的笑臉，一股憐惜油然而生，顧不得兩人還在散場的電影院里，他陡然捧住她的臉，深深吻住她潤女敕的唇瓣，截去她的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