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求倒帶 第四章
「你說,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難道我對他不夠好嗎?難道我把自己變成黏土還不夠?他到底是打算把我變成怎樣?!」
夜店里,音樂震耳欲聾,舞池里男男女女扭成一團,樓中樓設計的開放空間,分成上下樓座和包廂,而吳芳廷萬分後悔,為什麼一開始不指定包廂。
她偷偷打量鄰座,確定沒人听見祝凰穎的鬼吼鬼叫,才懶瀨地把桌面的無酒精香檳偷偷地推到好友面前,企圖換過她面前的啤酒,可惜,她握得死緊,根本不給她機會,教她悻悻然地自己喝了那杯香檳。
「芳廷,你說,是我的錯嗎?」
「……是我的錯。」吳芳廷微掀長睫,很想去死。
一接到凰穎的電話,說要約她到夜店,她便覺得不對,本想拒絕的,可是听見好友份外氣憤的口吻,帶著幾分自暴自棄的氣勢,逼得她不得不赴約。
結果,可怕的事就發生了。
半杯啤酒,就讓凰穎發酒瘋了。
不該讓她喝酒的,她後悔得要命。
「你說什麼?」祝凰穎沒有大舌頭,目光比往常炯亮,甚至帶著剽悍的殺氣,就連嗓門都大得嚇人,將清醒時的柔順乖巧模樣打個粉碎。
「凰穎,我們回家好不好?」吳芳廷揚開溫柔笑臉,完全是哄小阿的口吻。
她表面上笑著,背地里卻偷偷問候著于令忍。
彪帳家伙,到底是做了什麼,為什麼讓從不喝酒的凰穎起了喝酒的念頭,搞得她現在很難處理。
「不要!我今天要不醉不歸!」
「你已經醉了。」而且醉得讓她好害怕。
瞧,她一頭長發,長相甜美,穿著得當像個溫柔的OL,渾身上下找不到半點狂野因子,更嗅不出一絲玩咖的氣息,待在夜店里,說有多格格不入就有多格格不入,更糟的是,她現在面目猙獰,嗓音拔尖,已經瀕臨酒瘋的臨界點,更是再這樣下去,她不排除把她打暈拖回家。
「我才沒有醉。」她眯眼抿嘴,學她那口子的邪謔和傲慢。「你當我醉了,我才喝了一杯啤酒耶,有人喝一杯啤酒會醉的嗎?」
「有啊……」不就是你……吳芳廷真的很想哭。
可惡,她要拿出手機,錄影存證。
以錄影要脅她,往後絕對不準再喝酒,若是硬要喝,就等她那口子來了再喝。
「芳廷,我不管,反正我還要喝。」
見她伸手要再拿啤酒,吳芳廷動作飛快地搶下來,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倒著瓶口,說︰「沒了。」
祝凰穎怔愣地看著她,一彈指招來服務生,「再來一手。」
吳芳廷一整個頭皮發麻。光是一杯就可以把她搞成這樣,要是真讓她喝上一手,她今天還要不要回家?
明天星期六,大小姐她不用上班,可她要耶!
「你別鬧了,我先送你回去。」吳芳廷決定快刀斬亂麻,拎起包包就打算把她架起來。
「我下要回去,就算現在回去,家里也沒有半個人在……」話到最後,她喉頭一哽。「他不要我了……」
三天來,她不斷地問自己,到底做錯什麼,可就算她想破了頭,還是找不到原因,而面對他不回來的家,她也待不下去,她的情緒已經繃到極限,她需要一點發泄。
瞧她奪眶而出的淚水,吳芳廷不禁慌了,又拉著她坐下。「不要哭啦,跟我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不要哭……」
她認識凰穎九年了,只見她哭過一回,就是于令忍母親的喪禮上……該死的于令忍到底是跑哪去了?竟害得她哭成這樣。
麻煩是,從剛剛凰穎便說得斷斷續續,她實在是有听沒有懂,就算想安慰,也不知道從何安慰起。
「他不回家,他生我的氣,他不听我解釋,他不接我電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找不到人說,打開通訊簿才發現……沒有人可以听我說話。」與其說是她發飆,倒不如說她已經陷入某種恐慌里。
交往八年,不曾遇過的情況,讓她方寸大亂,她亂到發慌,沒辨法傻傻地坐在家里等他回家。
吳芳廷努力的從她的話里找出蛛絲馬跡,听得心都酸了,想了下,當機立斷地說︰「好了,不管怎樣,如果你真的想繼續喝,等一下我們把酒打包回家,我陪你喝一夜,我听你說個痛快。」
總之得先離開這里才行,周遭有幾個男人正朝她們這邊探來,再待下去,難保不會出什麼亂子。
所以,她決定送她回家,兩人一起大醉,就算宿醉她也豁出去了。
大不了……明天請假,假單上就寫著安撫董事長夫人。
然而,當吳芳廷送祝凰穎回到家,正努力地掏出鑰匙要開門時,門卻自動打開來。
「這是什麼情況?」一開門,于令忍沉著臉,瞪著趴在她肩上的祝凰穎。
「你還敢問我什麼狀況?」吳芳廷撐著好友推向他,順手把買來的啤酒和好友的包包都一並丟給他。「你到底在搞什麼鬼?跑去哪,為什麼都不跟凰穎聯絡?」
氣不過,她當場就開炮了,根本就不管他是她的頂頭上司。
「我去中部出差,難不成還要跟你報備?」他一手摟住女友的腰,突地聞到她身上的淡淡酒味,濃眉不禁蹙起。「你帶她去喝酒?」
瞧他興師問罪的嘴臉,吳芳廷一肚子火都飆了出來。「我去你的!誰帶她去喝酒!是她找我去喝!你要不要先檢討一下自己,為什麼從不喝酒的凰穎竟找我去喝酒,從不哭的凰穎在我面前哭到連話都說不清楚!你知不知道凰穎很寂寞?!」
王八蛋,她真的想打人了!
于令忍蹙緊濃眉。「我才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是他惹哭她的?是他害得她借酒澆愁?寂寞?難道只有她寂寞,他就很快活?
「很好,難得于大董事長現在有閑,麻煩你們好好的溝通。」吳芳廷死死地瞪著他。「還有,別以為凰穎好欺負,可以隨你捏圓揉扁,你下次敢再惹哭她試試,你看我怎麼整死你。」
她可是總館的店長,想弄點紕漏整他是很容易的事,而他想要善後可就有得忙了。
于令忍沒搭腔,當著她的面把門關上,打橫抱起祝凰穎,直往他的房間走,將她擱在大床上,轉進浴室里,打算替她擰條毛巾擦臉。
然而,才剛被放上床,祝凰穎就清醒過來,緩緩地爬坐起身,她醉眼惺忪地看著擺在櫃上的啤酒,便下了床,拿了罐啤酒。
一走出浴室,于令忍就瞧她在開啤酒,火冒上來,走向前,一把將啤酒搶過,火大地往浴室里丟。
祝凰穎怔住,愣愣地抬眼看他。
她的眼神有些恍惚,像是認不出他是誰。
「祝凰穎,你說,我到底哪里讓你不滿。」抓著毛巾,他雙手環胸地瞪著她。
他到中部出差,狀況多到讓他沒有時間好好想想兩人的關系,好不容易把事情都擺平,就只想著趕緊回家,可誰知道,家里一片漆黑,她不在家。
打了手機,沒有回應,想去找她,才驚覺,他根本不知道這時間她會在哪里,所以想了想,他便跑到那家健身中心去詢問,確定她不在,他又立即趕回家等,連飯也沒吃,一直等到現在,凌晨一點。
祝凰穎只是怔怔地看著他,像是還醉著,沒有辦法反應。
一我忙得要死,你倒是努力地給我出亂子,是嫌我下夠忙是不是L.」他攏緊了眉,覺得生活愈來愈荒腔走板。「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個溫順乖巧、不吵不鬧的祝凰穎跑哪去了?
「我以前是怎樣?」她突道。
「你從來不會無理取鬧,你不會無故在外逗留,更不會和一個男人在路邊拉拉扯扯。」說到底,他最在意的還是那個男人的存在。
「我在無理取鬧?」光是第一句的指控,就教她心頭發痛。「我哪里無理取鬧了,難道在你面前,我不能做自己?」
「我沒有要你不做自己!」
「有!你要的是一個沉默的女人!一個在你需要時陪在你身邊,一個當你不需要就丟到天邊的女人!而我一直扮演著這樣的角色,你還有什麼好不滿的?難道我偶爾都不能有自己的脾氣?就算我寂寞得要死,我還是要天天笑得很幸福?可是我明明就很寂寞,為什麼我要騙自己很幸福!」她吼著,眼淚奪眶而出。
于令忍頓住,瞪大了眼,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
他一直以為她過得很開心,一直以為她……
「原來你在我身一直過得很痛苦?」沒有幸福,只有寂寞?
「對!」酒精還在體內發酵著,教她恨恨地吼出口。
于令忍眯緊了眼,心底有股像被刀刮過的痛楚,咬了咬牙,他哼了聲,「所以……我沒有誤會。」
以庸全說對了,她會寂寞、會另尋發展,而他卻蠢得相信,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他,她也絕對是那個唯一的例外,一逕地沉浸在美麗的未來藍圖中。
祝凰穎怔怔地看著他,覺得眼前的畫面很不真實,像場可怕的惡夢,但她卻不知道該從何處逃月兌。
「所以,你打算跟你的上司交往?」他問著,試著讓自己的態度更雲淡風輕,但他發現自己恨本做不到。
他嫉妒,他憤怒,他感覺被背叛!
他愛她,愛到為了兩人的將來不斷打拚,他連假都舍不得休,就只為了早日抵達目標,好讓自己有更多時間陪她,然而……她竟是選擇移情別戀!
「你在胡說什麼?!」祝凰穎氣得渾身發抖,想要沖向前去咬他。
「我說錯了嗎?你甚至不敢向他介紹我,不是嗎?!」就因為她這個舉動教他介懷,教他遷怒在員工身上,累得他就算出差也是心不在焉,原本兩天就可以完成的工作,硬是被他拖成三天。
「我……」斗大的淚珠不斷地滑落,她覺得自己委屈得好可悲。「那是你……不是嗎?你從不讓我踏進你的社交圈,不準我到公司找你,也不準我胡亂打電話煩你,就算在路上遇見了人,你也從沒介紹過……那不是擺明了,你不想讓人知道我是誰?在這種情況下,你要我怎麼向人介紹你?」
她也想說,可是她能說嗎?
「不是,我是——」
「你是嫌我上不了台面對不對?所以你從不讓人知道有我的存在,好讓那些名門淑媛可以纏著你……你說,因為那是人脈,有助于你的將來,這我都明白,可是……我到底算什麼?你的女佣還是煮飯婆?還是你的情婦?」說著,她不禁笑得淒涼。「不對,你現在根本不想踫我了,我連情婦都談不上呢。」
「不是,你是我的老婆,胡說什麼?!」他一把將她摟住,不準她把自己說得這麼卑微。
到底是怎麼搞的?他一直以為他們之間是心有靈犀,有很多話無須言明,只要一個眼神交流就可以明白,可是……何時她是這麼定位自己的?
「我不是你的老婆!我不是!我什麼都不是!我在你面前活得沒有自己,我不可以有脾氣,我不可以有意見,甚至就連家人打電話問我,我們什麼時候要結婚,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回應!」她想要掙月兌他,卻被他摟得死緊。
她是多麼渴望他一個擁抱,可是不是現在。
他太可惡,傷得她一團亂,痛得她六神無主。
「你怎麼都沒有告訴我?」他啞聲喃著。
他太自以為是,以為一切都如他的計劃一樣,卻不知道她承受了許多他不知道的壓力。
他只是不想和父親一樣,當個只會開空頭支票的男人,他一定等到事情完全底定,不會再出現任何變數時,他會告訴她……難道他這麼做錯了?
「你要我怎麼告訴你?要我向你求婚?你會點頭嗎?」她笑著,頭很昏,身子不斷地往下墜。「你不會……你會跟我說,時間還沒到……你乾脆跟我說,你根本沒打算結婚,痛快一點放我走吧……」
她搞不懂愛情到底是什麼玩意,為什麼可以讓她快樂得飛上天,卻又可以讓她痛苦的跌入地獄?
明明這樣一路相伴走來,分享了一切喜怒哀樂,可是為什麼走到最後,總覺得他離自己愈來愈遠、愈來愈遠……
「不!我不放你走,我想過了,等我拿到筱原屋的合約,我就要跟你結婚。」他急聲道,就怕她真的鐵了心割舍這份情。
「你騙我。」她不信,淚流滿面的教他好心疼。
「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喜歡你、我愛你,這些事你都知道的,不是嗎?」一直以來,都是她陪在身邊,陪他度過艱難的公司草創時期,還有悲傷的喪母之痛。
因為有她,他才有辦法撐過來的,她不只是他最愛的人,更是他最大的精神支住,因為有她,他才能無後顧之憂地往前沖。
「你如果愛我,為什麼都不踫我?為什麼還要分房?」
「我……」他語塞。
「嫌我胖……」她嘴一扁,淚水掉得更急。
「不是,那是︰.︰他想解釋,但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還听了芳廷的建議,買了漂亮的圍裙,買了兩件性感睡衣……你說我胖,我想減肥,你又誤會我……我怎麼可能喜歡總監?我是要打探消息,我想幫你,你卻不要……」
說著哭著,眼皮慢慢闔上,嘴里有一會沒一會地碎喃著。
「打電話給你又不接……一通電話也不聯絡,等著你……又不回來……是你不要我,是你……」
「沒有,不是,我要你,我要!」他緊抱著她,卻覺得她的身子像是被抽走力氣,軟倒在他懷里,不禁驚詫地抱著她回床上,他仔細地看著她,才發現她像是倦了,已經沉沉睡去。
看著她眼下的黑影,看著她橫陳的淚水,他的心揪得死緊。
從沒想過在她心底累積了這麼多的壓力,竟讓滴酒不沾的她喝了酒,還讓她哭成這樣,也難怪吳芳廷一臉想宰了他。
原來以庸說的沒錯,他太冷落她了,他沒有站在她的立場替她想,以為她總是乖順地認同,就代表她真的懂他。懂,也許是懂了,可在支撐他的過程,她卻必須獨享寂寞,被囚禁在這里。
因為她總是勾著笑,他沒有發現她的不快樂,沒有發現她的寂寞,沒有發現她一直忍耐著。
多可笑,他活在自以為是的幸福里。
一段愛情里,兩個人卻各自忍耐著寂寞,這到底是哪門子的戀愛?簡直是愚蠢至極。
也許等她醒來,他該試著再跟她溝通,讓她知道,他真的很愛她。
一覺醒來,于令忍的俊臉特寫就在眼前,教祝凰穎嚇得瞪大眼,下意識地往後一退,卻發現自己被緊緊摟著,他的手橫過她的肩頭,而另一只手則被她枕著。
她眨眨眼,看著他沉睡的臉,那眸底的疲倦教她心疼極了。
只是……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而她……她看著房間。又怎會睡在他房里?
只記得,昨晚她心情很不好,找了芳廷喝酒,然後……她攢眉想了老半天,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但是,可以待在他身邊,看著他的睡臉,她就覺得好幸福好幸福。
幸福到她可以忘了他拋下她三天不管。
其實她要的很簡單,但卻不是現在的他給得了。
卑又說回來,他不是在生她的氣嗎?怎麼又會抱著她一道入睡?
她想著,瞥見窗外天色似乎已經大亮,想要起身看床頭櫃上的鬧鐘,然而身子才微動,驀地發現古怪。
她先是愣了下,沒掀開被子,只是動了動身子,驚覺自己竟沒穿衣服,而且她還能感覺到他的體溫!目光偷偷往下移,瞧見了他赤果的胸膛。
「不會吧……」她不禁低喃著。
懊可惜,她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這是久違的溫存耶,她怎麼可以一點印象都沒有?
然而,可惜歸可惜,她還是得看一下時間,好叫他起床。
試著從他的圈抱中起身,身子才滑出一點,隨即又被他扯進懷里,嚇得她不由得拔尖叫了聲,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喉嚨竟有些發疼。
「你要去哪?」他的眼還閉著,沉嗓有著初醒時的慵頤性感。
「我、我……」她羞怯地瞪著他的喉結,突然覺得有點尷尬,不只是因為他們先前冷戰,他無故失蹤,更因為她不知道兩人怎麼會滾到床上。不過,想到天色已經那麼亮了,她也只能先拋下羞意,問︰「你今天不上班嗎?再不出門,你可能會遲到耶。」
「我今天不出門。」他有力的臂膀緊摟著她,享受有她在旁依偎的滋味。
「咦?」雖說今天是星期六,但他向來是全年無休的耶。
「還是你想去哪走走?」
祝凰穎更怔愕了,抬眼直瞅著他,剛好對上他張開的眼。
那眼形立體,眼睫濃得幾乎在眼下形成陰影,眸微眯著,像是噙著令人舒服的笑,教她的心狠狠顫跳了下,暗罵自己怎麼到現在還會因為他一抹笑而心慌意亂。
「嗯?」那從喉頭輕逸的嗓音低啞得迷人。
「我、我沒有想出去走走,你看起來好像很累,再睡一會吧。」她不爭氣地紅了臉,直瞪著他生出胡髭的下巴。
「嗯,你陪我。」他擁著她,感受她滑膩的肌膚。
她心跳得很急,已經太久沒有這麼親密,教她很不知所措,再加上她對昨晚一點印象都沒有,不禁扼腕極了。
想問他,又覺得不就等于招認她把火熱的夜晚都忘光光了?
可是不問,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想了下,她隨意打探著,「好奇怪,我喉嚨有點痛。」
于令忍閉著眼,表面上不動聲色,卻已經看出她根本忘了昨晚發生的事,不由得勾唇一笑。「你忘啦?」
「嗄?」
他張眼,笑得邪氣。「因為你昨晚太熱情。」
「咦?」她抽了口氣。
「有沒有弄疼你?」他親吻著她發燙的煩。
「我我我……」她心跳如擂鼓,又羞又惱的,這下已經不是用扼腕就可以形容的,她簡直是遺憾極了。
「你還哭了呢。」他吻著,還嚐得到她咸澀的淚水。
「真、真的嗎?」祝凰穎羞得小臉都快要釀出火來了,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真的激情到這地步?怎麼她可以一點感覺都沒有?
「才怪。」他突地收斂神色,認真無比地說。
「你吐了我一身,也吐在自己身上,那些衣服我已經泡在洗衣機里,麻煩你晚一點去洗一洗。」他大老爺似的口吻,像是給她這個女佣發派工作。
祝凰穎腦袋轉不過來,等到她搞清楚狀況,才發現他從剛剛就一直在戲弄她,氣得她推他一把,壓在他身上,要凶狠地說︰「你干麼騙我!」
「我才要問你,不會喝酒干麼喝酒?」
「我……」她不禁語塞,不想講,就怕破壞了眼前的幸福氛圍。
「我呀,因為吃醋吃瘋了,才沒有捫電話跟你說我去中部出差。」
「……是喔。」她有點驚訝,他竟然會主動跟她說這些,只是……「你是指白總監的事?」
「有什麼辦法?我就是這麼愛你,愛到想把你關在房里,不讓任何人見到你,就是怕別人也喜歡上你,所以才不想介紹我在商場上的朋友給你。」他說著,不點明她昨晚早已攤牌。只是試著溝通,讓她知道他的想法。
祝凰穎極詫,沒料到他會向她解釋她耿耿于懷的事。
最重要的是,他說他愛她……他並不吝于說愛,但是這些年,已經很久沒听到了。
「凰穎,我在想,等拿到筱原屋的合約之後,我們就結婚吧。」他說著,雙手滑入被子底下,摩挲著她縴細的腰。
她錯愕地張大眼。
「到時候找個時間回南部,跟你爸媽正式提親,不過婚禮的事叫能要交給你去處理,這樣好嗎?」他不再獨斷獨行,先說出自己的意見,再尋求她的認同。
「我……」
「還有,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把工作給辭了,如果你在家里太閑的話,不如就到公司幫我吧,當然我會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老婆,誰也別想跟我搶。」一些沖突讓他驚覺愛情不是單方面掌控,必須要多點時間去感受彼此,而不是由她獨自承受所有的寂寞。
他現在這麼做,還不遲,對不?
祝凰穎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淚水在眸底翻騰著,從沒想過可以從他口中听見她的夢想實現。
「還有……」他的人手從腰部滑到她俏臀上,輕抓著,更壓向自己,讓她感受到他的亢奮。「什麼時候再穿一次圍裙讓我欣賞?」
她羞紅臉,感覺他的變化,身子因為他的踫觸而變得無比敏感。「你不是嫌我胖?」
「哪有?是好棒。」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她不禁失笑。「你那天不是這麼說的。」
「沒辦法,你那裝扮太誘惑人了,我要是不那麼說,恐怕那頓飯就不用吃了,先吃你就好。」他現在才知道,她這陣子的反常,原來是想要些情趣,可惜他不解風情。
「是這樣嗎?」
「對呀,你丟下我一個人吃飯,這事我還沒找你算帳。」
「誰要你說我胖?」那是每個女人的死穴,踩中被炸死活該。
「誰要你當真?」他嘆道。
祝凰穎氣得腮幫子鼓鼓的,往他俊挺的鼻一咬。
鋇人,明明就是他的錯,為什麼說得好像是她的錯?
他閃躲著,哈哈大笑,她不禁也被感染了笑意,可就是不想放過他,非咬到他不可。就這樣兩人在床上互咬著,不知不覺玩鬧變成了纏綿的吻,他著她的身體,感覺著她的心跳和體溫……
「等等,我要洗澡。」感覺他的手不安份起來,她趕忙阻止。
「待會再一起洗。」他沒扣算放過她,將她壓在床上。
「可是……」
失控的火悶燒著,于令忍不再給她思考的機會,大手放肆地在她身上點火。
她渾身著火般,又軟潤似水,由著他態意擺弄。
「好像真的有點胖了……」
听見那低啞的嗓音,她猛地張開眼,哀怨的扁起嘴。「你還說……」
「胖得剛剛好。」他低低笑著。「我不喜歡你太瘦。」
「你該不是想要把我養成豬吧?」她眯眼瞪他。
「真是個挺不錯的主意。」
「你……」話還未出口,感覺他挺身入侵,那熾燙的烙鐵在她體內燒灼著,泛起陣陣顫栗,強而有力地鑿入深處。
他發出悶哼聲,被濕潮的包圍著,緊密的收藏到底,教他遏抑不了那排山倒海而來的情慾,強悍地律動起來,
為了自律,他向來將所有心力放在工作上,鮮少放縱自己在男女情事上,然而如今想想,這做法簡直是愚蠢;他一味追逐自以為是的幸福,卻從沒回頭問過她,她想要的是什麼。
兩個人在一起,要是連一個擁抱、一個吻都沒有,再濃烈的愛都會凋零。
所以,他今天決定放假,重新調整步伐,要花更多的時間陪伴她,讓她再也不會嚐到寂寞的滋味。
不過……「凰穎,你那兩套性感睡衣,什麼時候才要出場?」
兩人方歇時,他笑得壞心眼地問,嚇得祝凰穎怔住。
不禁疑惑,她昨晚到底說了或做了什麼?
也許她應該打通電話問問芳廷,可惜的是,他不給她機會,尚未饜足的胃口,正等著她好生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