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不結婚 第五章
日子飛梭數天,兩人的感情蒸蒸日上,壓根沒因為游北督的出現而產生任何變化,甚至是比以往還要來得濃烈。
然而,梅友虔卻是濃眉深鎖,不沾溫度的眸直瞅著辦公桌上一字排開的資料報告,上頭詳細記載著蘇家十幾年來的的有重要記事,當然里頭最為鉅細靡遺的,是關于蘇亮岑的。
這資料正燙著,剛才自大哥那兒回來的,而里頭疑問重重,他不解透頂,悟不透其中玄機——
「大哥,你確定這消息來源都正確嗎?」在梅友弦辦公室里拿到的資料,看過一遍後,他忍不住這麼問著。
「當然。」梅友弦遞了杯咖啡給他。「站著干嘛?坐著看。」
「我哪坐得住?」狠呷了咖啡一口,卻發覺異常燙口,想吐吐不出,想吞吞不下,就如他現在的心情,如走鋼索,欲進不前,欲退不得。
「燙到了吧。」梅弦友一語雙關地說,懶懶地往沙發一坐。
梅友虔橫眼瞪他半晌,發現他不痛不癢,終究還是無奈地把眼調回資料上。「這實在是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略過蘇家的詳細資料,單看蘇亮岑一生的傳奇,就夠他傻眼了。
蘇家育有一男一女,在父母嚴重的重男輕女觀念之下,蘇輝呈被育以精英教育,而蘇亮岑被自由栽培,但是兄妹卻展現出不同的風貌。蘇亮岑壓倒性的天才資質太過亮眼,做父母的為免兒子難堪,因此將女兒送往國外栽培,二十歲時已掌控研發中心。
她非常潔身自愛,在她身旁的男人多是在研發中心的人員,沒跟任何男人交往過。
二十三歲回車,只因已接任安雅總裁的蘇輝呈自殺身亡,安雅生技群龍無首。
而最教他在意的是,她在二十二時產下蘇勝心勞日拙,時間回溯十個月前功盡棄,跟她最有接觸的男人,竟然是……
突地方,門板被敲了兩聲,拉回梅友虔失神的心智。
他抬眼。「請進。」
門開,應國輝走了進來。「友虔,你找我什麼事?」門關上,懶懶抬眼的瞬間,一股難喻的痛楚從鼻間爆開,眼淚都快要噴出。
「哇!我做錯了什麼啊……」他捂著鼻子,痛得好想昏過去。
「你混蛋!」忍耐壓抑的怒吼從他齒間迸出,結實的胸膛還在劇烈地起伏,像是無法隱忍彌漫的椎楚。
應國輝想瞪他,可是鼻子好痛,看了眼掌心,一片怵目驚心的紅。嗚,他流鼻血了……有什麼事嚴重到他這個好兄弟要這樣揍他?
太沒天理了!
「你居然對她始亂終棄!」他暴咆著,怒焰排山倒海而來。
應國輝呆掉。「哪一個?」是哪個沒道義的前女友跑來跟友虔告狀?真的是很冤枉,他從來也沒有始亂終棄過誰啊!他每一個都有好好安撫好的,是誰要陷害他?
梅友虔倒抽一口氣。「你還敢問我是哪一個?!」他的聲音顫抖著,像是再也壓抑不住那磅礡的怒火。
他緩緩地月兌掉外套,扯掉領帶,卷起袖管,目光殺氣騰騰,面色猙獰扭曲。
「等等、等等——」應國輝使出吃女乃的力量,抱傷往後退,還不忘伸手阻止他步步逼近的暴行。「就算曾有那麼一個女人,那也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不關你的事啊……」
「誰說不關我的事?被你始亂終棄的是我現任的女朋友!」難道他不能替蘇亮岑出點氣嗎?
斑岑的好氣度,他是見識過的,揚言分手後依舊可以跟他談笑風生,所以就算她被國輝這混蛋給拋棄了,甚至替他生了個孩子,她大概也不會有太大的情緒反應,而他,反應可大的了!
他要殺了這負心漢!
應國輝一頭霧水,卻被他逼近的殺氣給震醒。「再等一下!」他喊出暫停,見梅友虔沒停步的意願,趕緊再解釋,「我沒有跟蘇亮岑交往過!沒有!」
般不清楚狀況無所謂,先把命保了再說。
梅友虔如他所料地止步了,但怒焰燃燒得範圍更大了。「你還不承認?」語調越輕,眸色越深沉。
「你要我承認什麼?沒有就是沒有啊!你忘了我還跟你調侃過她,說她是個工作狂啊。」他又不喜歡女強人,他偏愛小鳥依人的那一款。
「但是安雅這一條線,是你介紹的。」想知道死罪何來?可以,待他慢慢審判。
「我認識她嘛。」有沒有良心?他的鼻血還在流耶,可不可以先給他一張面紙?
「怎麼認識?何時認識?」梅友虔來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瞪視著,猛騭的眸像早已將他鎖定,而他注定逃出不生天。
應國輝沒力地閉上眼。「大概是四五年前吧,我認識她哥,所以就認識她啦。」
「就這樣?」
「就這樣!」不然還能怎樣?
梅友虔看他一眼,隨即轉身,拿起資料後再踅回他面前。「四年前,在德國漢堡市盧布森家族派對上,你認識她,從此之後互動極多,常常私下約會……你承不承認?」
應國輝聞言,黑眸瞪大,隨即努力地掩飾不安。「是啊,那又怎樣?」有沒有搞錯?沒事調查這些做什麼?
「你敢說你沒有跟她交往?」他突地暴喝一聲。
應國輝掀了掀唇,很無奈的表示,「就只是朋友,朋友交際應酬有什麼不對?況且我認識她哥啊,在異地巧遇同鄉,又是朋友的妹妹,私下見面,吃頓晚餐,有什麼大不了的?」語調越來越虛,冷汗越爆越多,好害怕。
「是沒什麼大不了的。」梅友虔頗認同地點點頭,笑得看似無言,但說變臉就變臉,下一刻,他面目森冷寒凜。「但是,問題就出在,那不久之後,她就懷孕了,你說,孩子是誰的?」
應國輝虛軟地貼上牆。媽呀!救命啊~「你不能因為我跟她互動多,就說孩子是我的吧?看在我跟他哥的交情上,我也不可能對她怎樣,不是嗎?就好比你如果有個妹妹,打死我也不敢對你妹妹胡作非為的。」
「可是,她長得美,依你的個性,哪可能錯過?」
「拜托,她是長得不錯,但是哪個男人會喜歡比自己聰明的女人?」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他的男人尊嚴要往哪里擱?
「她哪里聰明了?」在他眼里,她傻得很可能。雖說相當精明,但作事不得要領,事倍功半。
「喂,你不是派人調查嗎?你不知道她是個天才嗎?別的領域我不知道,但在生化這一塊,她可是一把罩,還曾經受邀到德國各大學里演講呢。」他哪里能忍受自己的馬子比自己聰明?
梅友虔聞言,沉默了。
柄輝說的沒有錯,而且他的眼神很坦蕩,不像在騙聳,但是若不是他,又會是誰讓亮岑生下那個孩子?
「喂,你要發呆沒關系,但是先拿張面紙給我總可以吧。」應國輝哇哇叫著。
「喔。」起身,幫他拿了面紙丟給他。「喏!」
「就這樣?」
「不然?」
「道歉啊!」他被扁了一手掌的血,不用道歉的哦?
「……國輝,在那個時間,你有看見亮岑跟哪個男人交往嗎?」他也真傻,應該打一開始就先找國輝問些關于亮岑的事,至少可以省下不少調查的時間。
應國輝聞言,黑眸飄了下。「那是她的私事,我不是很清楚。」頓了頓,他又說︰「如果你很在意的話,你為什麼不去問她?」
「這種事哪能問她?」當然是要私下調查,而且私下處置。
「那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梅友虔看了他一眼,眉頭沉下。「真奇怪,要是我沒記錯,四年前德國盧布森家族的派對,我也有跟你去,怎麼我沒見到她?」
「因為那時候的你看不上她。」應國輝擦著鼻血,懷疑鼻梁嚴重挫傷,想著醫藥費非跟他要不可。
「我是那種會看外表的人嗎?」何況,她長得很的味道、很有內涵。
「那時候是啊。」
瞪他。
「我又沒說錯,那時候的你很匪類啊。」老說他玩得荒唐,實際上擁有輝煌戰績的人是他。
他有嗎?梅友虔攏眉回想。好像是吧,那時候他不明白為什麼身邊友人都在戀愛,他卻遇不到一個喜歡的女人,于是嚴重質疑自己的性向,所以那一陣子常跟酒和女孩子玩在一塊……算了算,差不多是在那個時期吧,也是從那以後,他開始作起莫名其妙的春夢。
憊真是巧呢。
「我那時候有跟她見過面嗎?」他斂眉,仿佛問得很隨興。
「……有啊,我有介紹你們認識,但那時候,你好像喝醉了。」
梅友虔垂下眼,內心復雜萬分。所以,亮岑才會說,在安雅大樓前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而她早就認識他,只是他不記得了。
所以,她偶有的怨懟,是指他那時候的淡漠?而她從那時候就開始喜歡他了嗎?不對,她要是喜歡他的話,怎麼可能跟其他男人生小阿?況且,她回台那麼久了,真還喜歡他,何需等到這個時候?
多奇妙的緣分。四年前認識,四年後才結緣,他們空白了四年才相遇。
也不對……春夢已經纏了他四年,所以他們之間也不算空白太久。明明對她沒印象,為什麼她卻會變成他春夢的女主角?
真是一大疑問呢。
不管了,那件事暫且拋下不管,他現在想听听親親女友的聲音撫平他的火氣。他起身拔了電話。
「亮岑,在忙嗎?嗯,那我長話短說,你今天晚上有空嗎?沒空?可是我想見你,我們已經有三天沒見面了……」
憊在擦鼻血的應國輝,不時偷覷他的反應,然後無奈的嘆了口氣。
看來,紙是包不住別了。
「所以,你自己看著辦。」
餐廳里,氣氛佳,菜色美,大啖過後,應國輝把今天發生的事說過一遍,等著蘇亮岑的反應。
只見她淡淡的揚起眉,對桌上的美食視而不見,連拿起刀叉都沒有,像是陷入沉思。
「你到底有沒有听到我在說話啊,蘇大小姐?」
「听見了。」她淡道。
「想好對策了沒?」
「有什麼好想的?」她垂下眼。「反正近期內我要到研發中心去出差,會有一段時間不會見到他,到時候再想也還來得及。」
原本想藉此擺月兌父母硬要介入的相親,看來可以順便讓自己冷靜一下。
想不到推掉一個應酬來赴約,卻得到這麼令人心煩的消息。
「我怕是來不及。友虔的行動力很強,一旦鎖定,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絕對不是你三兩下唬弄得過去的。」他怕的是,到時候他會死得很慘,絕對不只是噴鼻血就能解決的。
「那就分手。」說得雲淡風輕,唯有蹙緊的眉間透露她的不舍。
「這麼簡單?你以為說分手就分手?你當你是在菜市場買菜啊?你以為友虔是那種分手兩個字就能擺平的人嗎?」
「我可以把話說重一點。」
「傷他,你會覺得很快活嗎?」光是這一點,他就不悅了。雖說他今天才被揍到噴鼻血,但友虔是他的好友,他可不希望見他受苦。
「不然還能怎麼辦?」
「老實說明白不就好了?」
「他會氣到想跟我分手。」他說過,不能接受背叛。
「如果下場都是分手,倒不如說過之後再分手。」如果最差的打算就是分手,那就說個痛快,再分也還來得用啊。
「我不要。」她扁起嘴。
「為什麼?」
「我就是不要。」她不是沒見過他冷淡的目光,一旦東窗事發,他會用那種鄙夷的眼神嫌惡的看她,然後還會跟她搶勝心。「勝心是我的女兒,我絕不會讓他知道事實的真相,讓他有機會跟我搶勝心的監護權。」
是的,勝心是她和梅友虔的女兒,而且是她用很下流的方式得到的,這一切要是讓他知道,他一定會唾棄她……那神情,光是想象就讓她打起寒顫。她寧可先分開,幾年後,路上再相逢,至少他不會冷惡相向。
「他也不見得會那麼做。」
「你不懂。」
「我才不懂你。」應國輝翻動眼皮子,抽支了鼻梁,痛得呲牙咧嘴。
「我也不懂。」
淡漠如冰的聲音突地從一旁傳來,嚇得兩人同時瞪大眼,不約而同的朝聲音來源探去,而後兩人對視一眼,眸中交纏著對流,像在互問︰他听見了多少?
「你跟我說,今天晚上有個很重要的應酬,結果……」梅友虔走來,站在兩人之間,雙手按在桌面,視線冷騭地朝應國輝看去。「跟他應酬很重要嗎?他有比我重要嗎?」
應國輝聞言,險些滑下一滴淚。
完蛋了,蘇大小姐要是不把話說清楚,他肯定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應酬臨時取消了,國輝剛好打電話給我,所以我就來了。」
蘇亮岑話一出口,應國輝聞聲落淚。
懊狠,居然把事都推給他。
「你怎麼就沒想到我?你推掉我的約會,在應酬取消時,難道你不會第一個想到我?」梅友虔悶燒的火焰透過魅眸,強而用力的戳穿應國輝的心髒。
應國輝哭喪著臉。好想偷偷地躲到桌底下,等他們吵完,他再落跑。
「你知道我向來是公事優先,要是你對這一點有意見,我們隨時可以分手。」蘇亮岑揚笑,像是藉此可以證明自己的問心無愧,可事實上,她擱在腿上的雙手握得死緊,內心不斷揣測他剛才到底听到多少。
「你以為分手是種口號啊?就這麼想跟我分手?」可真會磨他的脾氣啊!要不是他剛好跟朋友到這里用餐,還不會這麼巧的遇到她呢。「我知道國輝不可能背著我跟你做什麼,我只是有點不開心,你沒有第一時間想到我。」
听听,他的語調有多窩囊,居然為她退讓到這種地步,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了。
「抱歉。」蘇亮岑垂下眼,將梗在喉頭的一口氣吐出。
敗好,听他的說法,她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他什麼都沒听到。
「多想我一點,好不好?」滿肚子的不快,被她簡單的一句話抱歉給輕易攆走,他還真好哄啊。
「我很想你啊。」只是事情多得做不完,恨不得能多幾個分身。
「往後公事做不完,告訴我一聲,我能處理就幫你處理,好嗎?」他將她滑落的發收攏到耳後,發現她盡避著了妝,卻依舊看得出她氣色不佳。「是不是最近又把自己搞得太累了?要不然氣色怎麼會這麼差?」
「沒事,我只是餓了。」實際是剛才被他給嚇的。
「正了,我也餓了,一道吃。」梅友虔很自然地落坐,朝應國輝的方向探去,才發現他不知道何時消失了。
算他識相。
他心里哼了聲,正準備叫服務生,卻听見她的手機鈴聲響起。
不要吧~他開始痛恨文明了。
蘇亮岑接起手機。「喂?什麼?!」她的聲音突地拔尖,連帶地拽起梅友虔的心。
待她說完電話,便見她急忙抓起皮包要走。
「等等,發生什麼事了?」他趕緊阻止她。
不要每次都把他當空氣好嗎?他就在這里,他絕對幫得上她的忙!
「勝心出車禍了。」
「哪家醫院?我陪你過去。」看,這個時候,他可以充當司機。
蘇勝心的傷勢遠比想象嚴重,還在急診室急救,梅友虔收起玩笑心,正經地安撫不斷顫抖的蘇亮岑。
「媽,不是你說要好好照顧她的嗎?為什麼這個時候她會在外頭出車禍?」蘇亮岑所有的恐懼化為火焰,尋找著出口。「你是不是因為勝心是女兒,所以就對她不理不睬!」
她說的是她的童年回憶,她就是在父母不重視的情況下長大的,所以她待在德國的那一段時間,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候。
「我哪有?」蘇母一臉惶恐,沒了平常的精明。「這個時候,她是在幼教班上課,是司機載她因家的路上發生車禍的。」
蘇亮岑簡直傻眼。「一個三歲的小阿,怎麼會在晚上八點還在幼教班上課?!」這就是母親的教育方式嗎?
「我也是為她好,小阿子早一點起步,往後可以少辛苦一點。」蘇母理直氣壯得很,把矛並沒有指向司機。「都是老呂不好,要是他開車小心一點,就不會出事了。」
「媽!那不是重點!而是你不應該讓一個三歲的小阿,在這個時候上精英課程!」她完全無法苟同母親的那套教育模式。「三歲的小阿應該是無憂無慮地玩,天真可愛的嬉戲,而不是被強迫正襟危坐地上著不知所雲的課程!」
「我也是為了她好。」
「你想要再制造一個大哥嗎?你希望勝心的下場巴大哥一樣嗎?」蘇亮岑聲淚俱下地吼著。「你知不知道大哥走的時候,我有多心痛?!」
她的大哥,唯一疼愛她、包容她的大哥,最後竟然是因為壓力而尋短……當她在異鄉听到這個消息,她幾乎發狂。沒有溫暖的家,只有大哥是疼愛她的,偷偷給她點心,偷偷給她安慰,總是模模她的頭,給她一個擁抱,而他卻再也回不來了!
「亮岑?」蘇母像是被她嚇到,仿佛從不知道他們兄妹的感情有多深。她一直以為兒子是嫉妒著女兒的天才,所以,她才會多注意兒子一點,她才會多疼兒子一點,不敢明目張膽對女兒太好……
「不要再制造一個悲劇了,好不好!」那血淋淋的痛苦還在,不要再制造另一個傷口!
大哥的離去、女兒的急救,同時抓破她未愈的傷口,讓她好痛好恨!
那樣的愛,不是愛!她沒受過精英教育,她還不是活得好好的,不是一樣可以掌控整個研發中心,不是一樣可以打理整個集團?她不在乎自己被漠視,只求不要再出現悲劇。
「我……」
「亮岑,冷靜一點、冷靜一點。」梅友虔緊緊地抱住她,想要透過肌膚的踫觸給予她面對的勇氣,而不是像受傷的獸只能哆嗦發泄。
「我要怎麼冷靜?」她沉痛的垂下臉,靠向那溫熱,可以依靠的懷抱。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他緊緊將她摟攏,像是要將她的不安和顫僳都撫去。
她無言地偎在他懷里低泣,直到手術室的那扇門突地打開——
「醫生!」三個人同時沖向踏出手術室的醫生。
「傷患大量失血,需要大量輸血,而她的血型特殊,是RH陰性AB型血,醫院的血漿庫存不足,必須想辦法我調。但是,這血型特殊,恐怕調來的量也是有限。」醫生神色鎮靜地表示。
「等等、等等我是RH陰性AB型血。」梅友虔聞言,立即舉手。
「真的嗎?」醫生喜出望外。「可是,你一個人恐怕也不夠。」
「沒問題,我知道自己的血液特別,所以我有定期捐血的習慣,可以麻煩醫生跟這家捐血中心聯絡。」說著,他從皮夾里掏出他的捐血卡。「要是再不夠的話,我可以馬上把我大哥、二哥都叫來,我們都家都是這種血型。」話落,他立即掏出手機拔號,趁著空檔,隨著護士走到另一頭病房里抽血。
「對,大哥,我現在在醫院,過來幫個忙……不是我啦,是我女朋友的小阿,哎呀,你先過來就對了,順便幫我聯絡二哥,要快!」
她的淚水汩汩滑落。
這是天意嗎?
是老天在告訴她,父女終究要相認嗎?
如果不是他在身旁,這個時候,誰來求勝心?
他會發現嗎?
發現勝心就是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