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日的愛戀 第六章
罷煮好的普凡西威士忌明蝦,從廚娘的手中放到了餐桌上,空氣里滿是松露與威士忌的迷人氣味,挑逗人的味蕾。
多棒的美食啊!是她活了二十幾年未曾有過的享受,她幾乎要流口水了。
「吃吃看,這是王嫂的拿手菜。」他認真的凝視著她,黑眸里漾著他不自覺散發的迷魅光波。他看著她的臉時,眉間有淺淺的結,像是充滿疑惑。
奈奈點頭,拿起桌上的餐具,努力的朝食物進攻。
只是……她從來不知道,他一個凝視的眼神,就可以讓她緊張得喘不過氣,雙手幾乎無法正確握著刀叉。
食不知味的一餐--
奈奈坐在餐桌的一角,眼尾偷瞄餐桌另一邊氣度沉穩、表情若有所思的柏彥斌一眼。
梁奈熙明明肚子餓得呱呱叫,卻在他的盯視之下,覺得入口的明蝦,失去了原來的風味。
他不是說他也沒吃晚飯,所以邀她一同晚餐,既然如此……他怎麼不專心吃他的晚餐?反而直盯著她,好似她才是他才想進食的對象。
「好吃嗎?」他問道,緩慢地將沾滿香甜肉汁的明蝦送人口中,專注地眼神還是盯著她的表情。
「好吃,很好吃。」如果他不要這樣盯著她的話,她會覺得更好吃。
「那就多吃一點。」他端起桌上佐餐用的白酒,慢慢地暍。
「好……」她匆忙應允,專心的吃苦一感細致的明蝦,再也不敢拾起頭來,因他的目光像兩團火,看得她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她的閃躲他明白,所以他沒有任何進逼的動作,只是專注地盯著她,沉默地看她半晌。
長長的雙睫,因不安而攝動著,紅雲在她的雙頰上暈紅。咀嚼的紅唇撩動著他意料之外的,疑惑在他的眉間徘徊不去、一直沒有辦法得到答案。
他有股沖動想吻她!
但他……為什麼想吻她?
她果然是個很配合的學生,也是個很稱職的情人。
說她是配合的學生,是因為邁可在幾天之後,發現她驚人的進步,頭頂上的書仿佛上了強力膠似的,不論她怎麼旋身、擺動身軀,都沒有跌落的危機;腳上的高跟鞋再也不是自殺的武器,而是添加魅力的利器。
行走如儀,款款生姿--這是邁可對她的評語。
他們對于梁奈熙的轉變簡直就是贊嘆至極,他們幾乎要拍手為她叫好,雖然她現在不全然像個名媛淑女,總還有個七分樣。尤其是她在不開口的時候,甚至可以騙過八成的人,讓人相信她是百分百的名門千金。
說她是個稱職的情人,是她終于可以慢慢習慣柏彥斌的接觸,不再動不動就臉紅,甚至開始會主動向他撒嬌︰拉著他的手,凝視他的眼,專注地像是他就是她的全部。
這些轉變,有一小部分是因為她的努力,另一大部分是她覺得-她真的戀上柏彥斌這樣的男人了。
她發現自己其實很喜歡他盯著自己看,她試著讓自己不臉紅地迎視他熾人的目光,直到迷戀上與他四目相對的感覺。
她喜歡他,很喜歡他,非常、非常喜歡他……
就連現在,他們倆坐在辦公室里,她的手中拿著一本王秘書幫她準備的商業知識資料,她的眼楮還是動不動就飄向他。
他真好看!
輪廓深邃,一雙總引人不自覺沉溺的黑眸;挺直的鼻梁下有雙性戚的唇,在工作時,只是緊抿著,不再淺笑般的揚起,卻還是讓人想入非非……
那天,他輕吻了她的嘴角,真的只是嘴角而已--
唉……為什麼沒有真的吻她?她滿心疑惑。
當那個輕吻發生時,她的震驚大過于喜悅,訝異他的動作。但是當時間過去,她開始後悔,當時她不該瞠大她的雙眼,一臉大受其害的模樣,要不然……他搞不好會真的吻她。
不知道……那薄唇吻起來的感覺,是怎麼樣?
「背完了?」低沉的聲音響起,俊臉上沒半點波動。
嚇!奈奈倒吸了一口氣。
要不是她正盯著他看,清楚地確定那迷人的聲音是出自他性感的薄唇,她鐵定會以為那只是她的錯覺。
「沒有、沒有,我還在背。」趕忙鎮定心神,澄眸假裝認真地盯著一迭厚厚的資料。
柏彥斌簽完手中最後一本卷宗,將文件放成一迭,待會兒好讓秘書帶出去。
「妳背資料,看著我做什麼?」他環起手臂看著假裝一臉鎮定的奈奈,薄唇邊有著淺的幾乎看不見的笑意,卻明顯地在他的黑眸里跳動。
「我哪有?」奈奈的頭更低了,幾乎想把臉埋進資料冊里。糟糕,又尷尬了!連她自己都能察覺耳朵的熱度,她鐵定臉又紅了。
「沒有?」黑眸里的笑意更深了些,看著她泛紅的耳垂,他真想捏一把。
「當然沒有,我背這些東西要做什麼……結構型商品,什麼認購權證……背得一塌糊涂,哪有時間盯著你看。」她嘟起嘴,一臉無辜,揚起臉嬌瞋著。
這一次,柏彥斌終于忍不住地笑出聲,他搖搖頭,卻控制不住雙腳朝她緩慢移動到她的身旁。
「沒辦法,妳所演的角色,是證券公司的千金,這些東西不能不懂。」他伸手拂開她落在肩上的發,目光忍不住多停留了一下。
她今天穿著合身的V領襯衫、及膝的窄裙,看來既優雅又時尚,長發在後腦上結了髻,但由于發質太好,又不喜歡上發膠,所以發髻安分不了兩個小時,就開始松散開,看來有些凌亂,卻也隱約散發出不同于女孩的女人味。
從他的角落能看到她白皙的頸項纏繞著幾根細發,有一繒不听話的發甚至還滑落在她的V型領中……
他有禮地收回視線,卻還是發現腦海中她那白皙的胸口、黑的發亮的細發,還是如跑馬燈一樣,不停地在他腦海中出現。那股近來愈發蠢動的,又開始騷擾著他。
察覺他又用那種仿佛能炙人的目光盯著她,她覺得自己像是被催眠一樣,主動伸出手拉著他,暗示他倚著辦公桌,在她的身前坐下。
「光背這些東西,就能騙過伯父嗎?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連她自己都一知半解的東西,怎麼能拿來唬弄人。
男人修長的食指,輕輕滑過她白皙的臉蛋,露出不自覺地寵溺。
「不會就問,要不然我讓妳待在辦公室里做什麼?」他原意就是為了讓她在最快的時間內進入狀況。
「我以為你留我在辦公室里,是要我跟你培養感情。」奈奈水亮的大眼眨呀眨的,一臉無辜地揚起一抹燦笑,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
「我們是情侶,不是嗎?」奈奈拉著他的手,在自己的頰邊贈啊贈的。
柏彥斌失笑,這小女孩愈來愈會挑逗他了。雖然知道她只是說笑,但是她眉眼之間的笑意,仍能讓他心跳失速,掌心里的柔女敕肌膚更是讓他流連。
「培養感情?」低沉渾厚的男性嗓音平板無波,他極力壓抑著胸口翻騰的奇異情緒,收掌輕捏她細致的鼻尖。「資料都背不完了,還培養什麼感情。」
「喲喲喲……好痛啊!放手、放手啦!」奈奈細吼,他可是一點也不留情,來真的啊?!
看著她哇哇大叫的樣子,柏彥斌只覺得她有趣又可愛,竟一點也不覺得她這大吼,跟她所接受的訓練是不符的。
「還培不培養感情啊?」他揚聲,唇邊的笑意上了黑眸,連語調也與平常的自制不同,泄露出自然的情緒。
「不培養了、不培養了……」她連迭說道,拍著他的手,澄眸都氤氳了。
「放手、放手啦,我再也不跟你撒嬌了。」她又氣又怒的說道,氣死人了。
兩人玩得有些過火,一個是一臉笑意,一個是滿臉通紅,彼此的眼里只剩下彼此,沒人注意到莊雅涵正一臉鐵青的握著門把,將一切都看人眼底。
「感情真好……」莊雅涵柔柔發聲,唇邊帶笑,但一雙厲眼卻像針一樣,直直射向奈奈。
突來的女聲,讓玩得有點瘋的兩人全回過神來。柏彥斌率先回神,大手自然松開,心里閃過一抹令他訝異的憤怒……他竟然因為莊雅涵的闖入而有些不悅,像是她破壞了什麼。
而奈奈只是一臉無辜捂著發紅的鼻端,先是瞪了柏彥斌一眼,才轉頭迎向那像針一樣的視線。
看著莊雅涵臉上像掛上去的笑容,奈奈知道自己得罪人了,只得垂下頭來,不發一語。
「我敲了門,但是沒人注意到,所以我就進來了。不好意思,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你們?」莊雅涵柔聲開口。
奈奈低著頭,眼角撇見她有禮的態度,完美得讓人挑不出毛病,連發怒都這麼溫柔。奈奈在心里拍手,原來這就是大家閨秀,連生氣都這麼美麗。
「當然沒有。」柏彥斌俊臉上恢復平常的淡笑,朝莊雅涵走了過來,大掌握住她的手,帶著她往一旁的沙發椅上坐下。
看著柏彥斌和莊雅涵兩人十指交握的手掌,奈奈唇邊的笑容頓時僵了,胸口像是被什麼扎了一下,有些疼。
「好幾天沒見到妳,都在忙什麼?」柏斌彥溫柔地看著莊雅涵,唇邊的笑容有些安撫的味道,縱使莊雅涵的不悅藏在心里,他也能清楚感覺到莊雅涵開始對奈奈產生敵意。
柏彥斌能察覺莊雅涵的敵意,來自于他對奈奈的親昵。他知道不該讓這種事情發生,而這件事……也不可能會發生,但是,他卻還是讓莊雅涵有了這種感覺,他的確是該自我檢討--他是不是和奈奈太過親昵了?
終于,他的動作安撫了莊雅涵,她露出笑容注視著柏彥斌,甩去剛才心中閃過的詭異感覺。
「還不是忙著在我爸面前說好話,讓他收斂-點,別對伯父不禮貌,讓我們的婚事順利進行。」,語氣中卻有掩不住的提醒意味,美眸瞅了被冷落在一旁的奈奈一眼。
奈奈垂著眼,沒有望向兩人的親昵,卻關不住自己的耳朵。
遍事?!
對喔,她只是被請來扮演一個角色,一個能幫助兩人成功結為夫妻的角色……
她竟然忘了引在他專注地眼神注意下,她竟然忘了這件事?!
不知為何,心頭忽然像有千萬只螞蟻囓咬過一樣,刺刺的、痛痛的,疼得她好相i哭。
莊雅涵沒有忽略奈奈垂頭喪氣的樣子,乘勝追擊地說︰「你們呢?看起來進行的不錯,我剛走進門時,還真以為你們是一對情侶呢!」
奈奈直覺揚首,想看看柏彥斌的表情,因為在那一剎那,她自己也這麼以為,以為……他們真的是一對情侶?
有種不安在心口發酵,她想知道那種迷戀,是否是她單方面的想象?
「只是演戲。」性感的聲音鎮定如常,他看也沒看奈奈一眼,像是她根本不存在。泰然自若的神情,能說服所有的人。「既然要演戲,自然就要演得像。」
奈奈胸口像是被劃了一刀,掩不住的疼。
她火速地垂下眼,收拾洶涌而至、令她措手不及的心痛。突然確認了柏彥斌的真正想法,疼痛如火燒般灼燙著她。
突然覺得自己狼狽了起來,也突然覺得自己是多余的。正牌情人上場,她留在這里,好像太奇怪了……
「你們慢慢談情說愛,我先「落跑」了……下午就算放我一天假好了,我回家看一下我老爸。」奈奈笑得燦爛,心里卻在滴血。晶眸朝他看了一眼之後,匆匆別開,不待他的回應奪門而出。
莊雅涵唇邊勾起勝利的笑容,這個小女孩的道行怎麼跟她比?
「你找錯人了。」她露出甜笑,看著她的背影,美眸里閃過一抹掩藏不住的驕傲。「她看起來好像是認真的!」
擺眸下自覺望向關上的門,柏彥斌臉色微凜︰心頭莫名的躁郁。
「不會,妳看錯了。」他收回視線,天塌下來由能處變不驚的冷靜嗓音,泄漏幾絲波動的情緒。
「我怎麼會看錯?」她燦笑,驕傲的神情沒有察覺他的不悅。「整天跟你朝夕相處,還要扮演情人,大概沒有女人能不動心的,更何況她不過是個女孩。」
「就因為她是個女孩,我不會讓她繼續誤會下去,我會提醒她。」柏彥斌只是靜靜迎視她,沒有承認、沒有否認,黯黑的瞳一如往常,看不出所有情緒。
「提醒有用嗎?」莊雅涵收斂笑容,不再掛上那有如面具般的笑,表情嚴肅凝著他看。
她可以看出伯彥斌的不同,同樣足笑,她卻不曾看過他笑得那麼自然,純粹是為了笑而笑……
「彥斌,我不笨,我看得出來,如果你真的為了她好,就該跟她保持距離,甚至是另外找演戲的對象,別把她留在身邊。」她心驚膽顫,怕事情會有差錯。
「妳的意思是……不相信我?」柏彥斌冷下眼,眸光一掠,閃過一抹不悅的怒容,是她未曾見過的表情。
從來,他總是笑,笑得溫文有禮、笑得俊逸迷人,像是沒有什麼事能影響他的情緒,但是這一次,她卻明顯的從他的眼楮里看到怒氣。
「沒、沒有。」莊雅涵垂下眼,心里感到害怕。這不是她所認識的柏彥斌,今天的他陌生的讓她心寒。「我只是覺得那女孩,不像你說的這般理智。」
听到這句話,黑眸頓時莫測高深,不自覺地望著門口,想起奈奈奔離的模樣。
他當然知道那女孩對自己動了心,也知道保持距離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只是,一想到要將她排除在計畫之外,再也見不到她甜美的笑容、撒嬌的模樣……他就沒來由的感到煩躁。
「就算她不理智,她深陷而無法自拔,難道連妳也不相信我?覺得我會被她迷惑?把妳這個早就打算要娶進門的女朋友丟在一旁?」他用低沉的聲音吐出甜言蜜語,眼里卻無任何溫度。
「當然不會。」莊雅涵對于這一點有很大的信心。先別說兩人是情投意合,至少他們門當戶對志趣相同,彼此可以相輔相成,是天生的一對。
「那就不用擔心了,我們沒有時間再去訓練一個女孩,時間只剩下兩個禮拜而已。更何況,奈奈的狀況很好,絕對能夠勝任。」伯彥斌找了個絕佳的理由,告訴自己,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小小的差錯,而亂了全部的計畫,一切都還在他的控制之內。
「你就不怕她纏著你不放?」莊雅涵還是不放心,畢竟她很了解他的魅力。
柏彥斌挑了挑眉,對她這麼緊追不舍的態度很感冒,但是並沒有因此而動氣。
「我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所以跟她事先簽約,載明所有可能發生的問題,到時候若她不肯離開,那麼她將拿不到任何好處。她是個聰明人,相信不會替自己找麻煩。更何況,妳什麼時候看到我對敵人客氣過?」
柏彥斌一向都能和緩地處理自己的心情,不讓任何無意、或是有意找麻煩的人順心,但是今天他卻沒來由的覺得煩躁,對于自己對奈奈的冷血,甚至有些厭惡。
「沒問題就好。」莊雅涵趕忙點頭配合,順便替自己的多疑找台階下。「我只是擔心,像這種情竇初開的女孩,都是很死心眼的。不過你如果覺得沒問題,那就一定沒問題了……」
她開始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事情,柏彥斌面色自若的點頭,卻一個字也沒听進去,腦海中回蕩著莊雅涵剛才那句話。
情竇初開的女孩,都是很死心眼的……
是這樣嗎?柏彥斌自問道。
奈奈會對自己死心眼嗎?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話,這是個不得不解決的大問題。
只是……該覺得會很麻煩的事,他為何會有些期待呢?
從辦公室逃開,奈奈並沒有直奔回家。她不停地跑著,試圖將剛才的畫面從腦海中拋開。只是那畫面像影子一樣,無論她怎麼跑,都在她的身後。
只是作戲!只是作戲!
懊死、該死、該死的自己,怎麼會忘了?!
她演著演著,演上癮了,演著演著,連自己都快迷惑了……
「怎麼會……怎麼會……」跑到喘不過氣,她倚著牆,順著牆滑坐了下來,全身像是虛月兌了-般。
「怎貶……」覺得心奸痛、好痛……
想起他面無表情的陳述,說兩人只是作戲時的冷漠,她覺得就像是要窒息了一樣。
不能愛!不能愛!不能愛上他!
她捂著臉,知道自己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她喘不過氣、大口吸氣卻似乎都進不到肺里,胸口傳來陣陣的疼,卻逼著自己要認清這一點。
沒錯,她不笨!她知道自己該做的事,該認清的事實。麻雀或許能變成鳳凰,但是她連麻雀都不是,只是一只上不了台面的烏鴉。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童話里插著百鳥的美麗羽毛,意欲欺騙別人、欺騙自己的可憐烏鴉,當她抖落身上偽裝的美麗羽毛後,她還是那只黑鳥。
淚,輕輕滑下,因為她認清了自己的身分;痛,在胸口泛濫成災,因為認知到她跟他,只有三十日情人的份。
揚手拭去了淚,她心知肚明,要保護自己全身而退,只有一個方法,就是跟他保持距離,沉澱她紛飛的思緒、妄動的情感。
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她認為她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並為此而露出笑容,刻意忽略胸口仍泛疼的痛楚。
不行,她必須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能一直想著他……她搖著頭,努力將他搖出自己的腦海中……
打個電話給老爸,該跟老爸報平安了。在最無助的時候,家人永遠會支持她,那個總把她當心肝寶貝一樣的老爸。
拿出手機按了熟悉的號碼,沒響幾聲,隨即傳來活力充沛的聲音。
「奈奈啊,上班還習慣嗎?」愉快的聲音由手機里傳來,奈奈的眼淚差點又掉下來,趕忙捏住鼻子,多吸了幾口氣。
「很好啊,老板對我很好……」她強撐愉快應答。
就是太好了,好得讓她胡思亂想,還起了「歹念」,對他有了「非分之想」,惹得自己難過不已。
「那就好,沒想到我的奈奈實力這麼好,一畢業就有公司打電話來催妳上班,不但薪水好,還供吃供住,老爸真是太光榮了。」爽朗的笑聲由電話由另-端傳來,可以感覺得到他的愉快。
奈奈呵呵的干笑兩聲。柏彥斌是個很懂得如何說服別人的男人,三言兩語就把老爸安撫得好好的,還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只是,要是老爸知道她半個月之後就沒工作,不知道表情又會是什麼模樣。
「這個禮拜有沒有放假?要不要回家,我煮些東西等妳回來?」老爸在電話的另一端喊著,她又覺得鼻酸。
「爸,這個月我想認真一點,可能整個月都不回去了,下個月再回去陪你。」奈奈知道,自己離努力的目標還很遠,為了達成柏彥斌要求的任務,她沒有放假的權利。
「這樣啊!」老爸的聲音听起來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努力振作精神。「沒關系,多的是時間。妳認真一點工作,老板才會看重,把妳留在身邊。」
「嗯,我曉得。」奈奈點頭,心里卻傳來酸澀。
「那我就不跟你多說了,今天輪我到班,要到國父紀念館載客人。」計程車的生意就是這樣說來就來。
「好,那我晚一點再打給你。」
幣上電話,奈奈茫然的望著遠方。
留在他的身邊?可能嗎?無論她表現得再好,他也不可能把她留在身邊……
強裝的堅強終于崩潰,她蹲在地上,無聲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