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奪者之役 Ⅱ、沒有心的男子(一)
「無心、無私,才能成為一名超月兌世俗的神聖祭司。」
教導我的老師,在親手幫我紋上祭司圖騰的時候這麼告訴我。
無心?一個人既然存活在世界上,怎麼樣才能做到無心?既然身為人,又要怎麼樣做列無私呢?對于老師所說的話,我心中始終有疑惑……
許多年過去了,人們仰慕我、敬畏我,將我視為無私神聖的王國大祭司,但是在內心最深處,只有我明白自己並不是這麼偉大。
我並非無心,因為我心里有牽掛的人,我並非無私,我為了心中牽掛的那個人,打破了祭司應該嚴守的誡律,扭轉了這世界應有的平衡。
而我最終受到了懲罰,我的靈魂被囚禁在地獄的深淵,我的身體雖然能移動,卻只是一具服從命令的傀儡,我的心髒依舊跳動著,但是它卻再也不能傳遞我的意念。
我,肯諾比,違背了誡律,背負著自己的罪,成為一個沒有心的男人……
***
夜深了,多爾安碉堡的戒備依舊森嚴,但是今天晚上的氣氛有些不同,不管是碉堡內的貴族、領主們,抑或是守城的士兵,在他們談話或是眼神交會的時候,都增添了一絲絲雀躍和心領神會的笑容。沒有人將內心的歡喜真正說出口,或是對這件事交換意見,他們只是以一種隱約曖昧的方式,任由這股興奮的氣氛飄蕩在空氣之中……
嘴角噙著淡笑,將碉堡內每個人躍躍欲試的表情都看在眼底的,是一個名叫約瑟夫-喬尼珥的男人。他在梳洗後換上了干淨的衣服,手持酒杯、以一種恰然自得的姿態站立在窗邊,由上往下俯瞰碉堡外的景象。
碉堡外頭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不過他清楚的知道,那些暫時被黑暗隱藏住的,是宣示效忠菲利浦親王的四十多萬軍團,也是即將幫助他完成夢想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
「敬勝利。」約瑟夫舉起酒杯,仰頭一口飲盡杯中的美酒,跟著他轉身,踩著緩慢的腳步走回床邊坐下,抬起雙眼似笑非笑地望著站在房間中央那名身穿兜帽、神情木然的俊雅男子。
「肯諾比,偉大的祭司大人,別像根木頭站在那里,過來啊!難得我今晚有聊天的情緒呢!」約瑟夫咧嘴,在明知對方不會有響應的情況下,依然自顧自地開始說話。
「嘿嘿……哈哈哈……」凝視了肯諾比半晌,約瑟夫終于忍俊不禁地大笑出聲,他再次起身走到肯諾比的身邊,態度輕蔑地揭開對方的兜帽,讓那一頭銀白色的長發,還有俊雅清靈的面孔露了出來。
偉大的……神聖的……宮廷大祭司,蘭開斯特宮廷里上自國王查里士四世,下至在王宮服侍的僕役都打從內心敬畏、景仰的肯諾比,現在卻像個傀儡般站在這里,實在是太有趣了!
「你知道嗎?打從第一眼開始,我就非常非常討厭你……」雙眼微眯,約瑟夫斯文的面孔閃過一絲惡意,低喃著開口。
約瑟夫到現在都還記得那一天的情景,那是在自己剛滿十五歲,也就是明白了真正身世的那一年,他隨著喬尼珥伯爵進宮,在面見過國王查里上四世以後,養父又帶他去神殿拜訪肯諾比大祭司。
巴他們一同前往神殿拜訪的,還有許多首次進入宮廷的年輕貴族,他們都是在父母的陪同下,前去拜訪宮廷中最受人仰慕的大祭司。
約瑟夫和一群年紀相當的貴族們站在一起,他表面上帶著微笑,但內心深處卻知道自己的與眾不同,他約瑟夫.喬尼珥可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貴族,而是真正具有皇家血統的人,他和這些人絕對不一樣,因為他是可以超越這群人、領導他們的皇家之子!
當肯諾比結束了每日例行的祈福之後,他優雅崇高的白色身影緩緩踏出了神殿,他俊美尊貴的臉上噙著淡淡笑意,以溫和、一視同仁的目光接見每一位前來拜訪他的人。
首次拜見祭司的年輕貴族們排成一列,當祭司大人走到他們面前的時候,就得屈膝行禮,報上自己的姓名,這是來神殿前每個人都被告知必須遵守的規炬。
約瑟夫站在隊伍的中央耐心等待,隨著肯諾比白色的身影越來越近,他也越來越緊張、越來越期待了。這一位人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神聖大祭司,等會兒是否能一眼看出他真正的身分,了解他並不是普通貴族,而是體內流有皇家血液的王子呢!?
約瑟夫在心中不斷猜測、幻想著,就在肯諾比和他身旁的年輕貴族頷首示意,正準備移動腳步走到自己面前的時候,一聲童稚的清脆呼喚聲阻擋了肯諾比向前的腳步。
「肯諾比!」伴隨著清脆嗓音出現的,是一名才七、八歲的男孩,他有一頭特殊的暗紫色短發和一張白瓷般美麗無瑕的臉蛋,看著他在陽光下跑來,就像是看著古書記載的天使自畫像中跑出來一樣耀眼燦目。
「愛德華?你怎麼來了?」
約瑟夫看著肯諾比當著自己的面轉過身,澄澈的藍色眼瞳在看到男孩的身影後,瞬間染上溫柔的光暈,這和他剛才接見貴族子弟們那種一視同仁的溫和不同,而是一種看到了特殊的人、打從內心最純粹的喜悅。
「你昨天不是答應要說故事給我听嗎?」美麗的男孩雙眉蹙起,嘟起粉色小嘴撒嬌。「我在宮殿一直等、一直等,等得都不耐煩了!」
「你先回去等,等我處理好這里的事情就過去,好不好?」肯諾比伸出手,寵溺地揉揉男孩的短發。
「我不管!我現在就要你陪我!」男孩伸手拉住肯諾比的白袍,美麗的小臉凝出絕對不妥協的任性。
「真拿你沒辦法啊!」肯諾比笑著嘆了一口氣。就在約瑟夫以為他不會理會男孩任性要求的時候,肯諾比卻彎身將男孩一把抱起,語氣帶著無奈地開口說道︰「接見貴族的子弟是我的職責,那不如我們一起接見他們,然後我再和你一起回宮殿,這樣好不好?」
「好啊!不過你要快一點!」男孩綻開笑容,伸出雙手緊緊地摟住了肯諾比的脖子。
肯諾比抱著愛德華重新轉過身,晴空般的藍眸已經恢復成最開始那種淡淡的、溫柔如湖水的眸光。
「祭司大人,您好,我是約瑟夫.喬尼珥。」約瑟夫報上姓名。
「你好,約瑟夫。」肯諾比輕輕頷首,就如同對待之前的貴族那樣,藍色眼瞳中沒有驚艷、沒有恍然大悟,只是一視同仁的平靜波光……
然後,肯諾比再次移動腳步,向下一位年輕貴族致意了。
約瑟夫站在原地,身體僵硬,覺得自己像是被肯諾比打了一個耳光,徹徹底底底地被羞辱了!
難道肯諾比看不出自己高貴的身分……看不出自己和其它人是不一樣的嗎?不可能!他不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大祭司嗎?為什麼會認不出體內流有尊貴皇家血統的自己呢!?
約瑟夫的心中在那一瞬間產生了怨恨,他怨恨肯諾比的無能!怨恨肯諾比看向自己那種平靜無波的目光……
如果,肯諾比真的能對所有人一視同仁,那麼他心中或許不會有怨恨,但肯諾比沒有,剛才自己看得一清二楚,肯諾比並不是無私、並不能做到真正的一視同仁,因為當那名紫發男孩出現的時候,可以清楚看見肯諾比神情上的改變!對肯諾比來說,只有那名男孩是特別的!
事後,他從父親口中得知男孩的身分——愛德華.聖奧爾斯;國王查里士四世的佷子,除卻具有婚生子這項名分上的優勢外,他和愛德華體內都流有皇家的血液,不是嗎?但為什麼愛德華能輕易得到國王的喜愛,宮廷上下的擁戴,甚至還能得到無私、一視同仁的肯諾比特別關愛的眼神?為什麼!?
「肯諾比啊肯諾比……」光是回想當時的情況,約瑟夫的臉上就凝滿了恨意,他撩起肯諾比一撮銀白色的發絲,輕蔑地笑了。「人人口中神聖無私的大祭司,其實也是有私心的……當然嘍!只要是人就會有私心,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最惡心、最讓人厭惡的,就是你這種明明滿腦子私心,卻喜歡偽裝成大公無私的丑陋家伙了!」
自從第一次和肯諾比見面以後,約瑟夫開始注意起肯諾比這個人,他小心翼翼地躲在暗處,偷偷觀察著這個戴著無私偽善面具的大祭司。
幾年後,他終于逮到機會了!
為了維護愛德華的安全,肯諾比接受了查里士四世的請托,以魔法創造了一名幻獸戰士——艾薩克,他從自己買通的神殿實習生口中得知,肯諾比為了愛德華,甚至以自己的鮮血作為構成艾薩克身體的元素,正因為如此,艾薩克和肯諾比長得十分相似,全都是因為肯諾讓自己的血液融入艾薩克體內的緣故。
為了有機會抓住肯諾比的弱點,這些年來,約瑟夫也花了許多時間閱讀有關魔法的知識,所以他知道,一旦魔法師將自身的血液融入施展的魔法中,雖然能產生強大的效果,但對魔法師本身也會造成莫大的傷害。
他沒想到肯諾比居然肯為愛德華犧牲到如此地步,照理說,以魔法創造一名幻獸戰士並非不可能,但是他相信沒有一個魔法師願意以自己的血當元素,而肯諾比寧願日後身心受損也願意這麼做的主因,就是因為他應該無私的心中,明顯偏袒愛德華的緣故。
于是,約瑟夫開始在大陸上尋訪魔法師,然後細心挑選能力強的幾個,他將幾位魔法師秘密引進宮廷,長期埋伏在神殿外,等待肯諾比身心變弱的那一天來臨。
期間,約瑟夫乘機接近愛德華,輕松撩撥了幾下,天真得近乎愚蠢的愛德華就將艾薩克趕出了宮廷,然後,約瑟夫繼續潛伏在暗處,像是最優秀的獵人那樣,以無比的耐心挖掘好陷阱,靜靜地等待著。
他終于等到了那一天,在耗損了五名優秀的魔法師後,約瑟夫終于將身心轉弱的肯諾比擒到手中,他將肯諾比秘密囚禁在鄉間的某座碉堡里,動用了十名魔法師、啟動了大陸上十種最強大的魔法咒語與陣式,一層又一層地束縛了肯諾比的心靈,造就出今日這個同樣具有強大魔法力量,卻只听從自己命令的傀儡魔法師肯諾比!
「身為祭司原本就應該無私無心,但既然你為愛德華動了‘私心’,理所當然就得承受這一切的後果了。」凝視著肯諾比毫無生氣的藍色眼楮,約瑟夫微笑地做出結論。
「偉大的魔法師,夜深了,我想休息了。對了,我最近睡得不是很安穩,不如你出去前先幫我施展個可以睡得好的安眠咒語吧!」約瑟夫咧唇微笑,走到床邊時又轉身吩咐道︰「還有,別忘記留在門口守門哩!‘看門狗’就是你在這座碉堡內最神聖、最重要的工作。」
肯諾比聞言後伸出手,薄唇輕啟、喃喃念出了一段咒語,不一會兒,房間內吹起了宜人的暖風,空氣中更充滿了讓人心曠神怡的香氣。在咒語施展完舉後,肯諾比向約瑟夫彎身行禮,然後緩緩離開了房間。
人人敬畏的神聖大祭司肯諾比!如今卻是我約瑟夫一人專屬的看門狗!炳哈哈哈!實在是讓人大愉快了,帶著這種興奮愉快的念頭,約瑟夫滿足地閉上眼楮,不一會兒就沉沉睡著了……
同樣的夜晚,同樣的多爾安碉堡,置身于頂樓房間的另外一群人,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心情。
「那個叫約瑟夫的家伙到底什麼來頭?原本我以為他只是從宮廷轉來投靠的牆邊草、軟腳蝦,沒想到他居然有本事降服肯諾比大祭司?」一名高大的男子蹙著眉頭喃喃抱怨。
「我听說父親因為這件事也轉變了態度,你沒注意到今天晚餐的時候,父親甚至讓那個人坐在旁邊,擺明了很重視他。」房間內另外一名身材較清瘦的男子也開口接話了。
兩名男子看起來都是二十多歲,除了體格上略有差別之外,臉孔長得十分相似,都是黑發、黑眼、五官粗獷,充滿男子氣概的方臉,他們是菲利浦親王的長子約翰和次子文森。
「我總覺得整件事不太對勁,現在正是父親取得繼承權最重要的時刻,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掉以輕心。」約翰沉思片刻,說出自己的看法。「現在不是輕易相信外人的時候,我不相信那個叫約瑟夫的家伙。」
「我也是。」文森附議。只是向來多疑的父親為什麼這一次會輕易地相信約瑟夫呢?「大哥,你說會不會是他要了什麼手段,所以讓父親不知不覺上了他的當?」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問題。」約翰再次皺緊眉頭。「父親和格蘭軍好不容易有了共識,現在卻因為那家伙的三言兩語,就讓父親相信我們有勝過格蘭軍的本領,這怎麼可能?說不定他是格蘭軍派來的間諜,要不然就是宮廷派過來想破壞我們的間諜!」
「不行!這問題太嚴重了,我們得找父親談談,千萬別上了那家伙的當!」文森霍地站起,年輕的臉上有著隱隱浮現的怒意。
「沒錯,這件事情太重要了,一定得弄清楚父親在想什麼才行!」約翰用力點頭。父親是否能順利繼承法藍絲王國,也關系到自己的未來,畢竟他是菲利浦親王的長子,怎麼也得為自己的前途打算。
「嗯,大哥,我們現在就去父親的房間將事情弄清楚。」文森贊同地點頭。
***
翌日,當約瑟夫穿戴整齊,打算到碉堡外晨騎的時候,他才一踏入馬廄,就發現已經有人先一步在馬廄等待著。
在看清楚馬廄內兩人的身分後,約瑟夫露出淡淡的笑痕,同時放棄了召喚肯諾比來捍衛的想法,他踏前一步,斯文有禮地請安︰「約翰王子、文森王子,兩位早安。」
「哼!」約翰輕哼一聲,看向約瑟夫的目光充滿了輕蔑。
「兩位王子一早來到馬廄,是不是和我一樣也想晨騎?」約瑟天不動聲色,依舊噙著斯文的笑痕。
「我沒這麼好的興致。」文森冷笑,轉頭看向約翰,刻意以輕視的語調開口。
「大哥,雖然說大陸上的雜種有成千上萬個,但是怎麼也想不到,我們這里居然也有一個。」
「是啊!雜種就是雜種,就算穿上了華麗的衣服、也掩飾不了體內另一半卑賤的血統。」約翰冷冷的諷刺。
昨天晚上他和文森一起去見父親,將他們兄弟懷疑約瑟夫是間諜這件事說出,沒想到他們的父親卻放聲大笑,同時告訴他們約瑟夫真正的身分,說他是自己年輕時和侍女產下的私生子,為了避免麻煩才請喬尼珥伯爵代為撫養,所以他不可能是間諜,而約瑟夫之所以埋伏在宮廷、甚至用計擒回肯諾比,都是基于一片孺慕之情,希望能為自己的親身父親盡一分力,協助他及早登基,成為法藍絲王國的真王。
「你們兄弟倆放心,約瑟夫再怎麼出色,也是個身分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我雖然私底下喊他一聲兒子,但是絕對不會公開承認他,更不會讓他有機會妨礙你們。對于法統這件事,我是個傳統的男人,絕對不會讓雜種當我的繼承人的。」菲利浦親王以父對子的方式親口承諾。「不過,你們雖然不必介意他,但是現在也不能過分欺負他,畢竟他現在對我們很重要,就算你們對他有意見,也得等戰爭過去以後再計較,明白嗎?」
約翰和文森雖然得到了父親的口頭保證,但心里還是越想越不妥,約瑟夫以一個私生子的身分,卻用盡手段來討好父親,還用什麼孺慕之情這種一听就知道是謊話的言詞來蒙騙,對這麼一個充滿心機的人,他們一定得小心提防才是。
正因為明白了約瑟夫的真實身分,所以他們兄弟一大早就到這里,打算先來個下馬威,讓約瑟夫清楚明白自己低下的身分,別做無謂的妄想。
「兩位王子在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懂?」約瑟夫表情無辜。
「呸!少裝了!案親早就把你的雜種身分告訴我們了!」文森冷笑。「你不過就是父親年輕時風流,和侍女胡搞生下的雜種!」
「原來兩位王子已經知道了。」約瑟夫表情一僵,隨即換上更謙卑的神態說道。「我剛才並不是要故意裝傻,而是親王大人曾經再三交代,絕對不可以泄漏自己的身分,所以我才不敢在兩位面前承認的,但既然親王大人已經告訴兩位王子了,那麼我在兩位面前更不敢有任何隱藏。」
听到約瑟夫依然稱呼他們為兩位王子,對父親也是恭敬地稱為親王大人,他卑微的態度取悅了約翰和文森,所以當約翰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也沒有剛才的尖酸諷刺了。
「很好,知道自己的身分就好。」
「當然,我絕對不敢冒犯兩位王子。」約瑟夫態度謙卑地開口。「不知道兩位王子還有什麼吩咐?」
「也沒什麼特別要緊的事。」約翰輕咳一聲,轉了一個話題說道︰「只不過昨天听父親說起你,所以想來看看你,並沒有什麼其它的事情。」
「那麼我就放心了。」約瑟夫綻開溫和的笑痕,以誠懇無比的態度保證道。
「日後如果有需要我效勞的地方,請兩位王子盡避吩咐,只要你們交代一聲,我約瑟夫絕對會盡力而為。」
「喔!你這麼巴結我們,是不是有什麼目的啊?」文森眉頭一挑,刻意以挑釁的語調詢問。
「請兩位王子放心,我絕對沒有任何目的。」約瑟夫溫聲保證。「在我知道自己的身分後,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見親身的父親一面,幸好親王大人慈悲寬厚,並沒有否認我的身分,對于這點我已經十分滿足,絕對不敢再有奢求,現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盡力輔佐親王大人登基稱王,如此而已。」
「喔,你真的這麼想?」約翰有趣地揚眉。
「當然,唯有親王大人才是法藍絲王國的真王,也唯有兩位王子,才有資格繼承親王大人的位置、繼續將王國傳承下去。」約瑟夫以充滿感情的聲音開口。「其它人,不管是愛德華?聖奧爾斯,還是亨利五世,都不應該妄想這個位置。」
「好!既然你說得這麼漂亮,我們就拭目以待。」約翰露出笑容,不忘開出保證說道。「等到父親日後登基,而我也被選為繼承者的那一天,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多謝兩位王子。」約瑟夫拱手道謝。「任何妨礙了親王大人登基的絆腳石,我一定會盡心盡力及早鏟除的!」
「哈哈!懊,我會等著看……」約翰朗笑幾聲,和文森一起離開了馬廄。
當兩人離開後,約瑟夫掛在臉上的笑容也隨即隱去,他斯文的臉上不再含笑,而是完完全全的面無表情。他走向馬廄,牽出自己的馬,動作熟練地掛上馬鞍配備,最後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
「喝!」約瑟夫輕喝一聲,驅策胯下的馬匹向前奔馳,以只有自己听得見的聲音低喃道︰「放心吧!兩位王子,所有擋在我面前的絆腳石,我一定會全部移除,一顆也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