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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禍金釵 第八章

作者︰貓子

娶?什麼意思?

朱翎要娶誰嗎?

一臉鐵青的朱翎,在朱苻刺激他若是男人,就該多些擔當的口吻中,中了激將法,坐上寧王府派來的轎子。

賈家一行人,包括史湘雲在內送人送到賈府外,賈家人無不如釋重負的感覺,史湘雲一顆心卻像壓了大石,整個人有些郁悶。

站在人群後頭的她,連多看朱苻幾眼的興致都沒有了。

倒是朱苻繞到後頭,主動走到她的身邊。

「謝謝你這些日子照顧翎了。」朱苻近距離打量眼前的美人兒,認為寧總管說是她魅惑了翎,才讓翎的性子大變,未免有些夸大偏頗。像她這樣的絕色美人,不用媚功也能把男人迷得團團轉。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是有其道理的事。

美人與醇酒,對男人來說都是缺一不可,人生大樂也。

「不,民女得罪小王爺不少回,該感謝小王爺大人大量不計較才是。」如今—一回想,以朱翎天之驕子的身份,的確是對她百般縱容。還真虧高高在上、被眾人逢迎慣了的朱翎,能將她的無禮完全包容下來。

至今平安無事,留下了一條小命,或許她該感謝祖宗保佑。

想起來,她不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捏了把冷汗。畢竟這是人命如螻蟻、權貴可掌控一切的明代,誰曉得她得罪像朱翎這樣尊貴身份的人,會換來什麼樣慘不忍睹的下場?自莫名其妙地掉到古代以來,或許她根本是靠著一時的好運氣活下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一想到這里,她決定往後更加謹言慎行,至少當是為了爸媽吧!

「別這麼說,你的貢獻或許不在實質上,可還是值得感謝的。」朱苻一派斯文地微笑,話里藏著似有若無的玄機,溫柔的眼神卻仿佛能攝走女人的心。

朱苻溫和的俊笑,使史湘雲有種如沐春風的感受。

「我不明白……」看他看得失了神,她靦腆的神情有些嬌羞。

那像鄰家大哥哥般無害如陽光和煦溫暖的笑容,讓落至古代的她不由自主對這時代的人第一次產生安心的感覺。身為獨生女,她已經習慣獨佔父母的愛,也沒渴望過多個兄弟姊妹的想法;可是,如果有個像他這樣的哥哥,她一點也不會反對,也許還會很開心。

扮哥啊,她突然好想要一個喔!

「遲早會明白,不急于一時。」朱苻笑著踫了下她的下巴。

不知為何,史湘雲對他的踫觸不但沒有任何排斥的感覺,臉上的紅暈反而更加深,好似一個女人在跟心愛的男人說話時,才會產生的羞澀反應。

「二哥,不許踫她!」朱翎突然將身體傾出轎外,不顧眾人的錯愕沖著朱苻大喊,還微微高燒的孱弱身子甚至激動地從轎上掉下來,是下人們七手八腳及時扶住,才沒讓他當場摔個狗吃屎。

朱翎在轎子里頭將那令他爐火中燒的畫面看得一清二楚。

難道她真的喜歡上初見面的二哥了?

朱翎氣朱苻竟然當著他的面,隨便伸手去踫史湘雲;但他更氣的,是史湘雲不但沒有像抗拒他的踫觸一樣抗拒二哥,竟然還一臉嬌羞不已的模樣。她對他們的差別待遇,加上讓他吃醋的對象又是在家里他最喜于親近的二哥,其中復雜的心情起伏,只有情感酸澀的他自己明白。

朱翎從沒想過,自己會為了一個女人而產生如此復雜的情緒。

而所有人都瞧見了朱翎眼中的獨佔欲.連史湘雲都看傻了。下一秒,燙火的熱度已延燒至她的整張俏臉。

朱翎吃醋的方式,還真直接明顯啊!面對眾人回頭的注目,滿臉通紅的史湘雲尷尬不已,心窩卻緩緩漾起一股讓人覺得幸福的暖流。

她郁悶的心情,在瞬間紓解了不少。

「瞧,你的貢獻。」朱苻不但沒和她保持距離,反而更加湊近她耳旁輕笑。對他來說,麼弟對他投以如此憎恨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新鮮事。

嘖嘖,不過為了個女人!虧他特別疼他,照顧這個麼弟二十幾年了呢!

一听到朱苻的暗示,史湘雲臉上的高溫幾乎讓她熱出汗來。

「二哥!」見朱苻都快吻到史湘雲的臉,讓人扶著的朱翎不由得怒喊。

這一喊用掉過多力氣,使得他喘息不已,但他憤怒的眼神卻如狂洪猛獸;他怕二哥也對史湘雲感興趣了,而史湘雲又似乎對二哥比較感興趣。

懊死,到底是為什麼?他知道二哥打出娘胎就犯桃花,是女人見了他都不免臉紅心跳,從小到大在女人堆里都是無往不利;可是二哥哪個女人不好犯,干嗎犯到史湘雲身上?朱翎滿心詛咒,卻只能兀自焦急,希望二哥離史湘雲愈遠愈好。

別人他還搶得起,可是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跟自己的二哥搶。

「好好,我知道你一刻見不到我都難過,我這不就過來陪你了;別老是大聲小聲地嚷嚷,人家還以為你為了個女人,對你最愛的二哥吃醋呢!」對史湘雲眨了眨眼,朱苻便好聲好氣地走向轎子,話里不乏明諷的凋侃。

真是男大不中留,疼了多少年都是白疼了喔!

朱翎遠遠望著史湘雲,欲言又止的。

史湘雲杵在原地跟他四目相接,一時間也不知道心口緊縮的感覺是為了什麼,最後只是在他目不轉楮的注視中,對他擠出一抹笑容,朝他揮了揮手。

不知為何,朱翎突然臉色鐵青,不發一語地坐回轎子里。

等兩個主子都坐好。寧總管立即命人起轎。

史湘雲莫名其妙的手僵在半空中,根本不明白朱翎在氣什麼。想起朱翎曾經半威脅半利誘、殷殷切切地要她為他笑的事情,明明笑不出來,她還特地為他擠出笑容,他怎麼可以對她生氣?這樣糟蹋她的心意,別想她下回再為他笑了。

對了,說不定沒有下回,不會再見到他了,朱翎他……要娶妻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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庇之不去的煩躁,一直跟隨著莫名郁郁寡歡的史湘雲。

自從朱翎離開以後,她連找尋回家之路的心情都沒有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這個時代,她就像個來歷不明、沒親沒戚的孤兒,她明明就很想回到電話、泡面一樣不缺、親人朋友都在的電子世界啊!

她有好幾個要交的研究報告還沒寫,大學學分也沒修完;再不想辦法回去,她肯定會被當了慘遭留級的命運……可是,她胸口這股讓人無力的感覺是什麼呢?一想到那只身份高貴的,可能再過不久就要娶哪家門當戶對、跟他出生在同個時代的名門閨秀,她就莫名地心煩。

可是,心煩個啥勁啊?朱翎要娶誰明明不關她的事啊!

那沒感情的家伙,要娶烏龜還是王八,只要他高興就好,關她屁事?她應該努力思考,該怎麼盡快找到線索,可以回到爸媽的身邊才對……

史湘雲暗惱,卻是意想愈生氣。

那混蛋離開賈府以後,再也沒回賈府來看過她一回半次,以為吃別人豆腐是不用負責任,吃完拍拍一走了之,就可以當作沒發生過嗎?男人果然一點也不值得用心對待,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湘雲妹子,你獨自在這兒氣些什麼呢?」

「我沒有在生氣。」被賈寶玉突如其來從背後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史湘雲仿佛被看穿心事般,有些不好意思的尷尬。

她想得太過人神,竟連何時有人走在後頭都沒發現。

「既然沒有,無辜的花朵兒是為誰不幸、為誰而亡?」賈寶玉望著她手中被捏死的花,不是很在意珍貴花朵被糟蹋地輕笑調侃著。

報兒本就年年謝,緣起緣滅自有生死定論。謝在美人手中,花兒不也算是值得,總比被鹵莽大漢糟蹋的好。

「噢,我怎麼會……」手一松,緊捏的紅花落了地,史湘雲也漲紅了臉。她根本沒注意到自己是何時殘害了一朵花的生命,還泄憤似的緊握不放。望著陳尸于地的花朵,正以殘缺不全的花體,無言地控訴著她的殘忍。

一朵好好的美麗花朵,競然被她捏得不成形哪。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學那《紅樓夢》中的林黛玉葬花,好彌補自己在無意識中對花朵犯下的罪行。愕然發現自己驀地多愁善感起來,史湘雲立即甩了甩不太正常的腦袋,完全殲滅那葬花的念頭。

「不用太在意,只是朵花罷了。」賈寶玉好笑地道。

十二金釵,不但絕色天成,而且個個性格獨特,的確讓他大開眼界。

一想到十二個義妹將來出嫁,一個接著一個,熱鬧不已,他不由得泛起淺淺笑意。女乃女乃最怕寂寞無聊,十二金釵要是—一出嫁,可讓女乃女乃有得熱鬧好長一陣子;不過,也許女乃女乃會舍不得她們嫁掉,一個也不讓她們走也說不定呢。

「喔。」史湘雲低應一聲,還有幾分尷尬。一想到賈老夫人認了她當養孫女,賈寶玉也算是她的干哥哥,她這才想到自己已經有了個哥哥,只是因為他的名字,所以她一直有點嫌棄這個哥哥,才沒把和他的關系放在心上罷了。在她眼中,賈寶玉其實長得相貌堂堂,只可惜名字壞了些。

扁是「賈寶玉」三個字,就讓她對他多了幾分反感。

姓賈也就罷了,為何非得叫寶玉呢?多令人不愉快的名字啊!雖然把整本紅樓夢都研讀完了,可她對書中生活在女人堆里、性格懦弱、無法為女人撐起一片天的賈寶玉,說實在的,是一點好感也沒有。

「對了,我今天要去‘寧王府’走一走。」眸子一溜,賈寶玉突然哺哺自語。

「喔!」光听見寧王府三個字,史湘雲的心就猛跳。

可她不懂,他要去寧王府跟她說干嗎?存心想看她有什麼反應,學朱翎拿她玩著窮開心嗎?那豈不是一個卑劣樣子!

她恐怕永遠也搞不懂,男人欺負女人有啥樂趣可言。

「要不要換個衣服,跟我上寧王府一游?」像是心血來潮隨口一問,賈寶玉當然不能說自己是受人之托得忠人之事,其實非得把她騙去寧王府不可!

唉!只嘆朱翎不好打發,朱苻可也不好應付。

不過是同窗伴讀,他跟朱翎的交情明明沒那麼好,不由得讓認識朱翎以後、不停勞碌的賈寶玉開始懷疑,賈家是欠了寧王府多少債?朱翎一天到晚找他麻煩就算了,現在連朱苻也老找上門來添麻煩。

「我?」史湘雲疑惑,不是很明白他的用意。

而且,她為什麼還得換衣服?她這身累贅的古人裝雖然不是華麗到哪兒去,但也不至于丟了賈家的門面,穿著到哪兒都很適合吧!

若嫌她不體面,不就自曝賈家沒給她穿好的了。

「是呀,寧王府準備辦喜事,現在可熱鬧得很,去了包準你不無聊。」賈寶玉不斷地鼓吹,發現史湘雲的臉色倏地一變,只是默不作聲地觀察。

有跡有影,他也覺得有趣了。

「要辦喜事?」難不成……是朱翎的喜事?

來不及分析緣由,史湘雲的心已直直地往下沉,掉到自己也找不到的黑洞里。直到此刻,她仍不願對自己承認,不知何時對朱翎有了難以釋懷的情愫。打死她,她也不會在如此郁悶的情況下承認對他有了感情。

在他要娶別人的時候招認自己的感情,未免太悲慘了一點。

自尊心不允許她這麼做,而且她遲早會找到方法離開這個年代,她根本不該對一個「古人」產生感情,否則早晚也是會傷了自己的心。她比誰都還要確定,自己不該在此時愛上任何人,問題是她的心……好像正麻麻痛痛的。

討厭的感覺,能不能不要?

「嗯,你要不要去瞧瞧有多熱鬧?」賈寶玉含笑而問。

他有強烈的預感,自己將會輕易地達成囑托,雖然她看起來還在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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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府的確正張燈結彩,一副準備辦喜事的模樣。

辦紅燈籠高掛,讓史湘雲得仰起頭才能看個仔細。早已沉沒的心,此時不知哪里去了,並不在意的她也無意尋找,只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感覺和想法;望著名門貴族喜氣洋洋的巨大宅第,她始終無法用腦子思考。

怕一有感覺,她的心又開始讓她心痛彷徨,麻木了也好。

是呀,這樣也好,反正她從不屬于這個時代;古人要嫁要娶,應是與她並無關聯。

「小史,別看寧王府壯觀就傻傻地看愣了,別人會以為賈府窮酸,你才這麼稀奇,我們進去吧!」賈寶玉輕咳了聲,喚回史湘雲失去已久的注意力。

之所以喊她小史,因為她此時正是一副僕從的男子裝扮。

史湘雲在三思四想,決定跟他來以後,賈寶玉就要她喬裝打扮。而他給她的理由是怕惹人閑話,要他帶一個姑娘家四處走動不太方便;再加上她可是賈家的小姐,怎可輕易跟他出門拋頭露面!

理由冠冕堂皇,沒有她不信的道理。

不過,不以真實身份示人,似乎也讓史湘雲松了口氣。

「是,少爺。」來確定是不是朱翎娶妻,真像是自虐的呆子。明明打心底認為,無論朱翎娶誰,她和他也不可能有結果,她還來做這麼蠢的事。愈篤定便會愈難過,倒不如完全不知情,直到離開古代都被蒙在鼓里來的好。

唉!明知不可為而為,是不是人一輩子都會傻一次呢?

慢慢放下頭,史湘雲覺得脖子都有點酸了,這才發現自己打從一到寧王府,就足足發了好一會兒的呆,而賈寶玉竟然沒有早點喊回失神的她。吸了口氣,她還是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進寧王府。

既來之則安之,她也沒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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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入寧王府,賈寶玉就被幾個身著華服的女子團團圍住。

史湘雲被擠在一旁,連想走到賈寶玉身旁的空隙都找不到,見他朝自己抱歉地投來一瞥,她並不介意受到排擠冷落,反而兀自四下張望。當然,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在找尋某個熟悉的身影。

縱使如此,她的眼楮還是沒閑下來過。

突然,史湘雲被人往暗處一拉,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不清楚對方的模樣,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嘴里已經被硬塞進白布。恐懼佔滿心胸,可她仍死命地掙扎,還是掙月兌不了力大無窮的陌生人。

她不明白王府里誰會想綁賈寶玉的僕人。

應該沒有人知道她是誰,也沒人會對一個僕人模樣、乍看平凡的她感興趣才對啊?糟糕,難道是有人相中她的男子裝扮,踫上喜歡唇紅齒白男孩的變態了?不要啊,她不想被變態給玷污,絕對不要!

不要,不要!不管是喜歡男人或是女人的變態都不要!

嗚,誰來救救她?

她一路被拖到寧王府角落一間放置柴火和工具、地理位置並不顯眼、不太有人會走動的柴房前,而後立刻被拖進陰暗潮濕的柴房里。

嗅到腐木的味道,她更確定這間柴房可能被棄置已久。

懊不會是天要亡她?

前所未有的恐懼,不斷地從史湘雲的體內往上躥升,以至于感到求助無門的她雙眼微微發紅,眼看著就要不顧自尊地哭了出來。比起自尊心,當然是被陌生人侵犯的恐懼感嚴重了些。

早知如此,她寧可把初夜給了朱翎。

反正二十一世紀也沒有多少人重視女人的處女膜,不是處女也沒啥大不了的!既然要做,第一次她當然想跟喜歡的人做,至少不會太不甘心。

「小雲雲,你該不會是要哭了吧?」

熟悉的聲音使史湘雲的心弦猛地一震,她這才發現柴房的角落原本就站了個人,顫抖的身體卻不敢稍動一下。怕一旦動了,她熟悉的聲音便成幻覺,還得面對一個變態。

她沒有承受幻覺的勇氣。

「怎麼把你的嘴巴塞成這樣,真是太過分了!」朱翎走向史湘雲,輕輕拔去她嘴里的白布,像在為她抱不平地對綁她的人投以白眼,優閑的神態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縱使她完全不施脂粉地跟在賈寶玉後頭,一身男僕的裝扮,在她一進人寧王府的時候,他還是遠從二樓的閣樓一眼便認出她來。誰知,當他正想從閣樓下去跟她說話時,身旁的二哥卻比他還要興奮。

彬許是情不自禁,朱苻竟道︰「她真的如約來會我了。」

這一句話如同青天霹靂打進他的心底,完全震懾住他的腳步。

她特地改裝避人耳目,竟然是為了會二哥而來?朱翎無法否認,他從來沒受過如此重大的打擊,甚至覺得被侮辱和背叛。他沒忘了,她曾痴痴凝望二哥的模樣,卻怎麼也想不到,他們兩個竟在這之後開始私下來往。

想到他們兩個談情說愛、你儂我儂郎情妹意的畫面,讓他幾乎崩潰。

別說史湘雲,二哥怎麼可以如此對他?那日回家以後,他明明對二哥表明,他不會把史湘雲讓給任何人,包括自己的二哥在內。

他豈知,最親的人也不可靠!

朱苻連聲應好,竟然讓他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發現他趁著自己分身乏術之時,跟史湘雲偷偷來往,教他如何忍受這種被背叛的滋味?怒火攻心之下,他做出了最瘋狂、完全不假思考的決定。

朱翎在寧王府——自家地盤上——竟不客氣地擄了賈家的人。

懊死的賈寶玉,儼然是讓兩人幽會的幫凶之一。

他會一個個慢慢算賬,哪個也不會漏掉。

心痛早已燒毀他僅剩的理智。

二哥,是他親二哥……

而她又為何這般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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