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分情人 第八章
打開蕭奇家的門,一股濃厚的酒味立刻撲鼻過來。
一進去,並沒有馬上看到希雷,倒是一地的破碎酒瓶,令人觸目驚心。
她慢慢走向希雷過去使用的那個房間,她還記得上次打開那道門看到的情景,當她握住門把,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緩打開。
房內裝滿已變了,不復她記憶中的模樣,中間的床已不見了,只有一只簡單的白色鋪被和枕頭,此時上面凌亂不堪。
牆壁四周全是擺滿錄影帶的櫃子。
「你來干麼?」
乍听到聲音令她險險地嚇得跳起來,望向聲音來源處,所見景象令她心跳狂亂起來。
希雷斜坐在窗台上,上半身赤果著,外面的風將他的頭發吹得凌亂,面無表情地望著她,想來是因酒喝得大多,所以才月兌掉衣服散熱。
她吞口口水,勉強壓下想逃開的念頭,艱難地舉步走向他,直到距離他一公尺前才停了下來。「你為什麼要辭職?」從窗戶吹過來的風將她的頭發吹起,令她覺得有絲涼意。
他沒有出聲,正當以為他不回答時,他倏地開口。
「因為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原因。」聲音有若鞭子般劃過空氣。
此時他已不再是面無表情,當她看到他眼中的表情,她不禁倒抽口冷氣,認識他這麼久,她從沒看過他這樣,眼神充滿著憤恨,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你看起來不錯嘛!肌膚光滑明亮,果然是和男人歡愛一整夜的模樣,看來他讓你很‘幸福’,是不?」他的語氣不再冷靜自持,猛地,他跳離窗台,看到他的表情,她立刻轉身想跑,可是遲了一步,他已經一把抓住她,將她拉近,他那含酒味的濃烈氣息清晰可聞,差點讓她昏了過去,他眼中充滿血絲,天!他真的喝了很多,已經醉了。
「別這樣,你抓得我好痛!」
「哦?我的動作很粗暴,是嗎?那小子動作比較溫柔,所以你心甘情願給了他?」
「不是這樣的,你想錯了,我根本沒有——」他的唇狂暴地降下覆住她的,將她所有的驚呼和話語悉數沒人他的口中,然後一把將她抱起。
「你要做什麼?快放開我!」她又驚又急地說道。
下一秒,她已被拋在那床鋪被上,鋪被很薄,雖軟卻很靠近地面,這一丟無異被拋在地上,頭雖剛好踫到柔軟的枕頭,但全身的神經全被這一拋給震麻了,還來不及反應,希雷已經壓在她身上,把她的雙手用一只手籍制在她頭頂上。
她驚恐地發現,他眼神已渙散,此時的他根本毫無理智可言。
「你冷靜點,听我說……」從他粗暴的親吻中嘗到了酒味和怒氣,以及他全身緊壓在她身上的情況,令她感到害怕,她本能地開始掙扎,可是在他們身軀密實接觸下,她這樣的反抗,只是更加的喚起他,並讓他更加的憤怒。
她的下巴陡地被握住。
「別再說了,我不想听!」他表情駭厲地瞪著她,眼底深刻的傷痛讓她全身一顫。「告訴我!他有什麼好?為什麼你會選擇他?為什麼?」他發出淒厲難听的笑聲。「當我在你家門口等了一整夜,我不斷告訴自己,你不可能會這樣對我的,可是為什麼?我是如此珍惜你、尊重你,為什麼?」
無數個為什麼,幾乎讓他的心泣血,恨她不將他的真心當作一回事,恨她欺騙他、傷害他!
不該是這樣的,玉蘇在心中狂喊道。當初會找單哥當擋箭牌是為了讓自己別再受他的誘惑,不再愛上他,而不是要這樣傷害他,她不想這樣啊!
盈眶的淚水刺痛了她的眼楮,她掙扎想出聲向他道歉、解釋,但他緊握住她下巴,讓她說不了話,陡地他松開對她雙手和下巴的箝制,緊緊捧住她的臉,深深親吻著,舌頭毫不憐惜侵入她的口中恣意蹂躪。
既是愧疚又是心疼,她不再掙扎反抗,反而抬起手環抱住他,用心回吻他,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歉意。
被酒精和沮喪侵佔,希雷已將所有的理智拋去,任由自己憑著生理反應行動著,他現在只想將那佔據全身和心靈的痛苦發泄殆盡。
當她發現他在拉扯她的衣服時,內心不禁涌起一股強烈的急慌,她睜開眼,發現他的表情充滿著堅決,霎時間她明白,這次他不會因她叫停而停止。
她沒法逃開,重重閉上眼楮,全身不住地顫抖著,任他的大手在自己赤果無瑕的身軀上毫不憐惜地揉捏著,雖已有心理準備,可是當那撕裂的痛苦刺穿她,她蒙住臉尖叫出聲,在那一刻她恨不得就此死去,淚水不停流下……
也許是察覺到她的疼痛,他忽地溫柔地親吻著她的唇,身下的動作稍緩,待她漸漸適應後,他又迫不及待地律動了起來,在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後,便頹然到在她身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慢慢松開遮住眼楮的手……
透過淚眼瞪著無花板半晌,心思這才開始運轉。
他還在她的體內,他的臉就在她的頰旁,她轉頭望著他,俊美的睡臉已不復先前的冷酷,但眉宇間仍有揮不去的陰郁和痛苦,她情不自禁輕柔地親吻這個方才差點將她折騰死的男人,倘若能的話,希望能吻去他所有的傷痛,希望能彌補她所造成的傷害。
她雙手無意識地環住他的肩,輕柔地撫模他頸背光滑的肌肉。
閉上眼,此時她困倦地無法多想,但願、但願睜開眼時,一切都能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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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雷緩緩張開眼楮,不確定是什麼吵醒了他。
眨了好幾下眼楮,才讓焦距對準,微眯著眼,從窗外的天色判斷,現在已是黃昏了,他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良久,直到他感受到頰旁溫暖的吹拂,猛地一驚,轉過頭看到玉蘇帶淚緊閉著眼的臉龐時,差點沒嚇得驚跳起來。
所有的記憶瞬間在他腦中拼齊。
他瞪著玉蘇,緩緩將被單拉開,看到那不可抹滅的證據時,他痛苦閉上眼楮。
天呀、天呀!怎麼會這樣?他居然利用酒醉不清醒之余,侵犯了她!
他渾身發顫地從床上爬坐起來,看著四周,她臉上淚痕猶在,嘴唇被吻得青腫,周遭的衣服破碎的散了一地,老天!他對她到底有多粗暴?而床單上的落紅……
他閉上眼楮,她還是處女!他開始顫抖,不住地懊悔,他怎能這樣對她?他只是想要好好愛她,而他居然親手傷害了他最珍視的女人。
懊悔、痛苦的感覺如潮水般向地涌上來,令他難以招架,他想伸手踫觸她,可是手伸到了一半,便又縮了回來,喔!老天!他該怎麼面對她?他將臉埋進雙掌中,想要抗拒眼中那不熟悉的熱辣及喉頭的硬咽。
玉蘇緩緩睜開眼楮,好一會兒,不能適應眼前的黑暗,藉著從窗外透進的招牌燈光打量周遭,希雷!他已沒有躺在她身邊了,有些慌亂地四處搜尋,當看到他就坐在床邊時,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他整個人背對著她,頭低垂著,雙肩微微發顫。
輕柔地.她將手放到他光果的背。「希雷?」
沒想到他如燙著般地跳了起來,看到他的眼神及駭人的表情,令她不禁嚇了一跳,還以為他看到了怪物,直听到他強烈的吸氣聲,以及頰上有水珠反光,天!他哭了?
他眼神充滿了恐懼和悔恨。「我……」只說了一個字便再也無法說下去,他根本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才好,說抱歉?別傻了,他做出這種事連謙卑懇求她原諒的權利都沒有,倘若她叫他去死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照做,若她只是仁慈的要他滾的話,他一定會立刻消失在她面前,永不再出現。
幾乎是屏息等待她的反應。
「抱我。」
奧?他不敢置信地睜大眼楮望著她,在些微的光線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可以感覺到她向他伸出了臂膀,他近乎著魔地緩緩跪坐在床墊上,猶豫地靠向她。
「抱住我。」
听到這句話,他再也毫無所忌地撲向前去,緊緊摟抱住她。
「對不起,我……」
「噓!什麼都別說.只要緊緊抱住我.很緊、很緊的。」她雙眼蓄滿淚水,現在她什麼都不去想,只想要被他緊緊抱住,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他的體溫,除此之外她別無所求。
兩個身軀緊緊相纏、密合著,不留一絲空隙,唯有在這欲讓人窒息的擁抱中,他們才能找到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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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聲響了又響,答錄的嘩嘩聲響起後,留下幾句話後,整個房子復歸于寂靜,只有在房子最里面的房間中,有著規律輕柔、細致的呼吸聲。
擺暗中,兩個身影緊緊相偎在一起,被單圍住兩人赤果的身子,靠坐在牆上,靜靜地。
誰也不想先開口打破此刻的靜謐,只想傾听彼此的心跳和感受彼此的體溫,直到那毫無預警的胃腸蠕動咕嚕響起,毫不留情破壞了此刻的氣氛,讓他們從幻夢中回到了現實。
她從他的懷中抬起頭,兩雙眸子在黑暗中閃著光亮,映著彼此的身影。
然後依舊沒有開口,他拉開兩人的距離站了起來,將燈打開,乍來的光明,令兩人都睜不開眼楮,待適應眼前的光線,一看到他赤果的身體,她害羞的別過臉,用床單圍住自己。
他凝視她半晌,然後轉過身走出房間,沒一會兒她听到浴室傳來放水的聲音。
她試著讓自己能站起來,偏偏一動,下半身如火炙般,令她痛得咬住下唇,免得呼出聲音來。
「別動!」他站在門口低沉地喝道,快速走過來,連被單一起將她抱起來。
「希雷!」天!她可不輕,可是一看到他緊繃著臉,眼中有抹不去的歉疚和傷痛,令她將所有的抗議吞下,無言地讓他將她抱進浴室中。
他讓她坐在浴白邊上,跪在她面前,不帶一絲,輕柔地將圍在她身上的被單褪掉,當他看到她大腿內側已干涸的血跡,不禁痛苦地閉上眼楮,一看到他的表情,她飛快拿起被單遮掩住。「別看!」
他低垂著頭,倏地用拳頭重重擊向地板的瓷磚。
她慌忙拉住他。「你在做什麼?這樣會受傷的。」
他苦笑。「這點痛算什麼?比起我帶給你的簡直微不足道。」他仰頭望著她,表情充滿了懊恨、痛苦。
「我讓酒迷昏了頭,但即使醉了,也不該侵犯你……」吐出這兩個字,簡直讓他五髒六腑翻了過來。「我……」他哽咽得幾乎說不下去。
看到他痛不欲生的模樣,她心如刀割。「別這樣,你沒做錯什麼!」她苦澀地說道。
「不!我做的事是不可饒恕的。」他暗啞地說道。「我無法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她閉了閉眼楮,然後捧起他的臉。「你沒有侵犯我……雖然真的很痛。」見到他臉上立刻浮起悔恨的神色,連忙說道︰「可是我並沒有拒絕呀……」
聞言,他不敢置信地仰頭望著她。「那——」
她離開浴白滑坐下來,和他平行面對著,臉上表情令他整個心都震動了。
「總而言之,你不是在違反我的意志下強迫了我。」說到這,她臉微紅,不好意思再說下去。「所以那不算侵犯,別再自責了。」
他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凝視她半晌,然後伸臂一攬將她抱過懷里。「不管你這樣說是不是想讓我好過一點,可是對這件事,我將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他把臉埋進地的發中。
她輕輕嘆口氣,然後推開他。「那我是不是更要怪我自己,若不是我誤導你以為我跟單哥之間有什麼?怎麼會把你激怒到此,所以這算不算是為了我的撒謊做出的懲罰?」
誤導!這兩個字如釘子般敲進他的腦子,他瞪著她。「你跟單瑞翔?」
她咬著下唇。「沒事,我只拜托他暫時扮演我的男朋友。」
「為什麼?」他不敢置信地問道。
她微紅著臉。「因為我怕自己又會很沒用的愛上你,所以才會找他來當擋箭牌。」
他閉了閉眼楮,知道她和單瑞翔之間沒什麼,令他有著莫名虛月兌及飄飄然,但另一方面,他又想掐死她——為了她這些日子讓他喝了好幾缸的醋和折磨報復她。
當他睜開眼楮時,眼中的陰霾已去了一大半,剩下的是會讓她心驚膽戰的光芒。「我真不知該揍你一頓,還是抱緊你?」
她虛弱地笑笑。「我建議後者。」
他依言將她緊緊抱在懷中,閉上眼楮暗自發誓,絕對不再讓她離開了。
隨著熱水的洗滌,將所有的傷痛和不安都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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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外送的晚餐後,在微黃的床頭燈光下,兩人偎坐在床上,背靠著牆壁,今晚蕭奇不會回來,這個空間完全屬于他倆,不再有外來的干擾。
貼身的衣物都已毀了,玉蘇身上只有穿著希雷過大的襯衫,底下一片光溜溜,雖有些羞窘不自在,但是希雷今晚不會再對她做出過度親熱的舉動了——怕再傷著她,因此令她覺得很安心,听著希雷穩定的心跳好半晌後,她才開口。「今天我踫到了唐玲。」
他聞言一僵。「她是不是又對你嚼了什麼舌根?」口氣森冷,充分顯露出他對唐玲的怨憤。
她輕嘆口氣。「你也別這樣,她對你用情很深呀!」雖是對手,但同樣身為女人,對唐珍這種敢愛敢恨,不惜一切的做法,她還是敬多于怨,她開始述說唐玲對她說的一切事情。
听完後,希雷靜了一下。「強摘的瓜不甜。」他簡單地說道,過多不請自來的情感,往往是種負擔,之前他不懂得推拒,之後他只能遺憾唐玲無法放開,結果傷了別人,更傷害了自己。
玉蘇懂得,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是幸運的,能愛其所愛,更能讓所愛被愛,若是再不知足,真該天打雷劈了,下意識地,緊緊摟住希雷,仿佛怕他突地消失不見。
「听完了她的話後,我覺得好難過,倘若那時我能對你多一點信心、信任你,或者對自己有多一點自信,那今天就不會發生這些情事。」她輕輕說道。
「不!不能全怪你,畢竟當時你還那麼年輕,才剛入社會不久。」他苦笑。「這是我罪有應得的,倘若過去我沒有那麼荒唐,也不致會如此,對過去的荒唐,我責無旁貸,因為我不相信這世間真的會有教人想付出的感情,以及真心想對待的人,別怪我變得如此憤世嫉俗,是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教導我必須要這樣做,所以我也曾這樣教過你,是不?」他露出無奈的神情。
她輕輕點頭。
他捧起她的臉。「直到我遇見了你,你勾起了那些我原以為並不存在的情感,也是頭一個想讓我愛惜。付出情感的對象,但老實說,這種陌生的感覺也嚇壞了我,因為我不曉得自己到底準備好定下來了沒?更沒有把握自己可以給你幸福,其實最沒自信的人是我,因此在發生那樣的事情後,我選擇當個懦夫逃開。」
听希雷坦承自己是個沒自信的人,她很驚訝,因為看不出來,或許這也是因為從一開始,他對她而言,不僅是個情人,是她的上司、啟蒙導師,在某方面而言,她深深仰慕他,愛他的才華、愛他的風流不羈,但相對的,也恐懼這些令她愛戀不已的因子——因為不知他何時會嫌棄自己,經常被這兩種矛盾情緒牽扯下,走上分手是必然之途。
他的手愛戀地輕撫她烏黑滑潤的秀發。「但經過這一年多的分離讓我明白,對你的感覺並沒有因為時間和空間的相隔而有了變化,相反地,想你想得心都痛了。我知道,在你和許多人的眼中,過去我是個壞男人,但現在不同了,只要你說,我一定會改的,你希望我變成怎麼樣,我就怎麼樣。」他深深地望著她。
「只為了你。」
這番話,讓她不禁感動得熱淚盈眶,她閉了閉眼,握住他的手,兩人手指交纏。「我不要你為了我改變,倘若相愛是要讓自己完全變成另一個人,而否定了原先的自己,那只是又戴上另一副面具,給情人看的。」
她露出勇敢的笑容,要坦率地表白自己實在不是件易事,可是她必須讓他了解真正的她。「我曾把所有分手的錯都怪在你身上,因為責怪別人比責怪自己容易多了,直到現在我才能冷靜思考,若不是因為太在意你的過去,以至于忘了我們相處在一起時的真實,若不是太听信別人的流言,失去了自己客觀的判斷誤會了你,若不是失去了自信,以致能被人輕易動搖了。」
「玉蘇……」
「從我入這行以來,你一直是我的老師,雖然你從沒明說,可是我很清楚你有在特意保護我,不讓我去面對圈內的黑暗面,讓我能盡興的發揮,我很感激你這樣為我想,但我卻無法不害怕,無法不恐懼,一旦沒了你的保護,我還能生存下去嗎?」
他沉默了一下。「我以為那樣做是為了你好。」沒想到她竟然會察覺到。
她低頭望著兩人交握的手。「我知道,但那也讓我失去了自信,愈是依賴你,就愈害怕離開你或是你不要我了,這種恐懼經常吞噬我,幾乎快追瘋我了,當茗潔找我時,我覺得是個證明的好機會,可是沒想到你的反應會如此激烈,我又氣又急,所以才會跟你吵架,然後接下來又發生唐玲的事,我已經拒絕再去猜想你還有沒背著我同其他女人亂搞,有一天會不要我了。」她輕嘆口氣。「分手對我而言,也跟你一樣,讓我松口氣。」
她抬起頭望著他。「這下你明白了吧!我們真的還適合在一起嗎?」
他靜默了半晌,然後伸手輕輕她的臉。「為什麼不?或許過去真的有很多問題存在我們之間,所以我們分手了,但現在呢?」
他將她轉正,跪坐在她的面前。「經過了這段時間,你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即使沒有我在你身旁,你還不是可以獨當一面?你現在還會對自己沒自信嗎?」
她想了一下,勉強露出笑容。「不會!」這一年多她並沒有白過。「不過做出來的東西,總是沒有跟你在一起時那樣的完美。」她有些遺憾地說道。
「那是當然的!兩個人的力量比一個人強多了。你以為我一個人就可以做得出來嗎?‘四季的故事’會有那麼優秀的成績?」他搖搖頭。「才不行呢!」
看見她一臉不信的模樣,他露出苦笑。「若我早知道你如此沒自信,就該先敲你的腦袋,讓你清醒,你可知道自己是個多讓人驕傲又害怕的學生嗎?我親眼目睹你的成長,看你像海棉般吸收我教你的一切,有時候我真的很怕,一旦你不需要我的時候,那又該怎麼辦?」
「希雷……」她從沒想過他竟也會有如此一面,沒想到他們全被彼此自信的外表給愚弄了。
「透過你的眼、你的想法,讓我看到了事物的另一面,因為你的想法是如此與眾不同,唐玲曾取笑過我,她說我是不是沒有你,就不會再做節目了?」他搖搖頭。「我的害怕並不亞于你,甚至不時對自己的專業能力感到懷疑,所以在我們分手後——」
「你出國進修。」這下她已經全都明白了。
「是的。」
說完所有一切之後,兩個人靜默了下來,窗外不時傳來車子喇叭的響聲。
「玉蘇——」希雷打破沉默。「這一年多來,相信我們都改變了,可是我對你的感情卻未曾改變過,即使當你說跟單瑞翔交往時,我亦無法死心,所以告訴我,你對我……不!我想知道的是,我們還可不可以重來一次?」
雖然他的語氣很平靜,可是從他抓她的手突然變緊的情況看來,其實他是很緊張的。
她嘆了口氣,然後偎進他的懷中。「傻瓜!當一個女人肯把她最重要的貞潔給了那個男人,你覺得她對那個男人是什麼樣的感情?」
希雷聞言眼楮頓時一亮。
「雖然我很怕你再給我傷害,但還是無法壓抑自己的情感,為了自保,所以才會拉單哥下水做擋箭牌,誰知道——」她抬起臉,用手指搔搔他那已刮了胡子的光滑下巴。「會這樣傷害你。」只怪她不敢相信他已「改邪歸正」。
「不!你受的傷害才大。」還是很氣自己曾那麼粗魯地待她。「謝謝你肯原諒我!」他再一次說道,希望她能明白她的諒解對他來說意義有多重大,以及她對他有多重要。「我從未想要傷害你,我……」他用手捧住她的臉頰。「沒有任何事情,或是任何人可以使我再次的傷害你。」
這有如發誓般的鄭重語氣,令她心疼。「我愛你。」她溫柔地說道,雙眼再次盈滿淚水。
希雷低吟一聲,用最大的力氣緊抱住她,他的臉埋過她的發中,喉中的哽咽使他幾乎無法出聲。「玉蘇,我也愛你。」他低下頭親吻她的雙唇,感覺她柔軟的唇溫暖的回吻,令他胸口疼痛欲爆裂。
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兩人雙手緊緊交叉著,將所有的愛意藉由親吻傳達。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抬起頭,眼神朦朧,有掩不住的強烈渴望。「可以嗎?這次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他暗啞著聲音說道。
「不行……」她臉微紅地說道。「還是等結婚以後再……而且我還很痛。」她輕聲地說道,並小心地望進他的眼,雖說兩人已經發生過親密的關系,不過方才情況特別,但並不是有一就有二。
幸好他沒有不悅,也沒有失望,相反地,只有令她心痛的溫柔。
「我知道了。」他柔柔地說道。「我會耐心等到那一天。」然後他夸張的嘆一口氣。「就當是給我的懲罰。」
不敢相信自己的自制力,將身體自她的身上移開,然後伸手攬住她,讓她的頭枕在他的肩上。
「玉蘇,你願意以結婚為前提,再和我交往一次嗎?」他輕聲問道。
「嗯!不過……有條件。」
他全身緊繃了起來,撐起手肘望著她。「什麼條件?」
「這次不準戴面具、不準逞強。」她眼神嚴肅地望著他。「不管將來如何,如果我們對彼此的感覺變了,一定要誠實說出來,絕對不可以欺瞞。」
「我明白。」
只要這幾個字就夠了,用不著夸張、輕浮的宣言,因為他們願意用真愛來面對所有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