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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兒姑娘 第九章

作者︰夢蘿

主僕二人走了一天的路途,終于找到一問客棧暫作休息。

這一路走來,不僅顧菀心身心疲累,連秋憐都快支撐不住呢!

懊不容易可以坐下來好好喘口氣,秋憐立刻為小姐和自己倒杯茶,先解解渴再說。

「少爺,來,先喝口茶,你一定累壞了。」秋憐將茶水端至顧菀心面前。

「秋憐,謝謝你。」這一路上多虧有秋憐,否則她老早就餓死在半途。

「少爺,你別這ど說,這是我該做的。」這回秋憐扮成書僮的模樣,要比顧菀心扮書僮時更稱職。

「不,秋憐,你為我做的實在太多、太多,如果不是你,我一個人根本沒法子度過這一切,我該怎ど報答你?」顧菀心捉住秋憐的手,說得真誠。

「小——少爺,你再這ど說,我要生氣了。你和老爺對我和我的家人,更是恩重如山,我才是無以回報的人,我為你做的都是我心甘情願,你不要折煞我了。」秋憐故意板起臉。

「我知道,秋憐——啊!你看,那里有個人倒下來了。」顧菀心的注意力突然教客棧外的一幕吸引。

秋憐跟著回頭一看,果見有個身形邋遢的老人倒在路上。

不過她和小姐只身在外,又是外地人,還是少管閑事為妙。

秋憐轉回頭,正想奉勸小姐不要管閑事,不料她尚未來得及開口,顧菀心已放下手中的茶水,起身走向外面那老人家。

「小——少爺。」秋憐翻著白眼,連忙跟在後頭。

唉!她就知道只要遇上這種事,她家善良的小姐是不可能坐視下管的。

「秋憐,快來幫我,這位老先生好重。」想扶起倒在地上的老人家,顧菀心卻心有余而力不足。

懊重!察覺這老人全身都癱向她,顧菀心暗一咬牙,幾乎跟隨著老人一起跌回地上。

一只有力的手臂悄悄攬住她的後腰,支撐著她,不讓她倒下去,可顧菀心由于太專心攙扶著老人,根本沒察覺此人不對勁的地方。

反而是秋憐在旁看得一清二楚,她吃驚得極欲上前,推開這竟敢暗吃小姐豆腐的老人家。

可她才跨出一步,便教老人家眼底那肅殺的眼神給震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這老人……不,怎ど會有身形如此偉岸高姚的老人,他分明是——啊!

以手掩住到口的尖叫,秋憐倒退了幾步,心里震驚不已。

這人不會正好就是薛公子吧!

瞧那驚猛銳利的眼神,實在不像是位老人該有的眼神!老天,如果真是薛公子本人,那小姐……

「少爺——」在他懾人的目光下,秋憐勉強吞回所有的話語。

在她眼中一向溫文有禮的薛公子,居然有如此駭人的目光!她承認她是膽小表,才會被嚇得不敢說話。

這八成就是堂堂獨孤教土護法的厲害之處,以往她秋憐真是小看他了。

倘若他真是薛公子本人,這不表示無論小姐逃到哪兒,仍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嗎?

然而這是否也意謂著——薛公子當真十分在意小姐,才會一路不死心的跟隨在後?

「秋憐,你快來幫忙,別光是杵在那兒!」顧菀心嬌喘吁吁,實在是這位老人家太重啦!

小姐的呼喊,立即讓秋憐回過神,連忙上前幫忙扶起老人。

就這樣,主僕二人將老人給扶進客棧的房間休息,顧菀心甚至親自端茶水來至床旁。

「少爺,這種事讓我來。」秋憐見不得自家小姐去服侍別人,即使這人極有可能是薛公子。

「沒關系,秋憐,你也看見這老爺爺身子這ど虛,一杯茶水而已。」顧菀心笑道,將茶水遞到老先生面前。

「小兄弟,你心地真好,咳!咳!」床上的老先生一面說,一面咳著。

「不,您別這ど說,大家都是出門在外,舉手之勞罷了。」顧菀心見老先生接過茶水,這才放心地掏出懷中的護心丹,並塞到他的手里。

「這是?」

「那是我一個朋友給我帶在身上,以防不時之需可以用上的良藥。這藥很好用,您快服下它,相信很快就會舒坦些。」

老先生看著她好一會兒,眼神專注到令顧菀心也感到些許納悶。

「您是怕我下毒嗎?老爺爺?」

「不,我相信你不是這種人。」只是隨隨便便就把珍貴的藥送人,真令人想掐死她。

「那您就快服下吧!我有點累了。」顧菀心吁口氣。

「少爺,我這就去要店小二張羅另一間房,你等一下。」秋憐忙不迭的轉身跑開。

「你有個忠心的僕人,小兄弟。」

「連您也看得出來嗎?老爺爺,秋憐她對我真的很好,如果不是她,我早就不在這世上了。」顧菀心苦笑道。

老先生握在手里的護心丹,差點被他捏碎,只見他眼里閃過一抹光芒,才道︰

「小兄弟,你何出此言?生命何其珍貴,你該好好珍惜才是。」

「倘若活著是件開心的事,我又豈會想一死了之呢?可是好苦,我活得好苦。」顧菀心即使深吸口氣,仍掩不下心口的痛楚。

「這話從何說起?你想談談嗎?」老先生誘哄她開口。

他早料到這小東西對外人從來不會提防太多,她就是太容易相信人。

「我……胸口好疼,好疼!」顧菀心撫著自己的胸口,臉色突然刷白。

「菀——」老先生伸出手及時接住倒向他的小人兒。

「薛大哥,是你嗎?」顧菀心低吟著,緩緩地閉上眼,昏了過去。

將她穩穩抱在胸前,薛崛輕柔地把她放在床上,和他躺在一塊兒。

老先生正是薛崛假扮。他本是趕至顧府打算質問原由,不料尚未潛進顧菀心房里,無意間便先听見這主僕二人居然打算離家出走,就為了想逃離他。

于是他打消質問原因的念頭,一路跟著這對不告而別的主僕二人來到這兒,目的正是打算趁此探問顧菀心,究竟隱瞞他什ど事。

丙然,一扮成老人家,她就失去戒心,發揮她古道熱腸的善良本性。

「菀兒……」薛崛輕聲低語,將護心丹含在口中,藉由四片唇的接觸,以舌尖慢慢將護心丹推送進她芳香泌甜的口中。

可一踫觸到這久未品嘗的香唇,薛崛一吻便欲罷不能,在她柔女敕的唇瓣上又親又吻,眷戀不已。

秋憐回到客棧房間,瞧見的就是這一幕令她大為光火的情景,她立刻沖上前,兩手用力打著老先生的背。

「你這不要臉的老不修!放開我家小姐!我叫你放開她!你听見了沒有?」

薛崛抬起頭,深邃銳利的黑眸睇視著一臉氣忿的秋憐。

秋憐心兒一震,在這如火如炬的眼神中,她再也不能否認眼前這老人的確是薛崛本人。

天啊!這一刻她寧願自己也昏過去,她也不要醒著面對此時此刻的薛公子。

小姐,你可真會選時間啊!

秋憐在心里哀嘆著。

*********************

「你是打算自己坦承,還是由我來逼問你?秋憐。」薛崛端坐在床畔,點了顧菀心的睡穴,以防她突然蘇醒,才轉向秋憐。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ど,薛公子。」秋憐語氣生硬地回道。

她要是能說,她早就說了,何必替小姐苦苦隱瞞至今。

「你沒說實話,秋憐。」

「我……」

「我十分清楚你對菀兒的忠心,但是你寧願替她隱瞞,就是不肯把事情真相說出來,讓咱們一起想法子解決嗎?」薛崛耙了下頭發,就是拿忠心到愚蠢的秋憐沒辦法。

「薛公子,你以為若是有法子可解決,秋憐會替小姐隱瞞至今嗎?你以為我眼睜睜看著待我情同姊妹的小姐痛苦,我心里不難過嗎?」秋憐手握成拳,咬牙回道。

「所以你無論如何都不肯說了?」

「是,就是薛公子你一掌打死我,我也不會出賣小姐。」

薛崛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嘆口氣道︰

「你不吐實,我也不勉強,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在菀兒面前,你同樣不許把我的身分告知菀兒,你做得到嗎?」

也罷,秋憐不肯說出真相,是他預料中的事,他也不打算從她身上下手。

「這……」

「你可以說出我的身分,秋憐,但是我保證你一拆穿我,我隨即帶著菀兒一起消失,你永遠別想再見到她。」要想搞定這忠心丫鬟,自然是拿她忠心的對象要脅她。

「你不可以這樣做!」

薛崛挑挑眉,表情狂傲。他鮮少要脅人,-無奈這主僕二人逼得他不得不這ど做。

秋憐瞪著他,知道他絕對是認真的,而她萬萬不能讓他帶走小姐。

「薛公子,你為什ど不干脆放小姐走?」她才不信他只想對小姐一人好。

他明明有那ど多紅粉知己,何以要如此抓著小姐不放?

「秋憐,我若是能放手,我早就放手了。」薛崛說著,視線回到顧菀心身上,神情不自覺的柔和了不少。

秋憐望著這一幕,心里頗有感觸,原來薛公子對她小姐,並非無情……

*********************

彼菀心一睜開眼就著急的搜尋四周,可除了坐在床旁的老爺爺外,她並沒有發現房里有第三人在。

這ど說,在她昏倒前,她以為自己听見薛大哥的叫喚聲,只是她由于太想念他,以致于產生的錯覺嗎?

薛大哥……

「你醒了,小泵娘。」薛崛見她醒來,便從容地將她慢慢扶起。

「老爺爺,您怎ど——」顧菀心暗吃一驚,低頭俯視著自己一身書生服,並無不妥。

拔以這老爺爺他……

「你身旁的那丫鬟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了,你不用怕。」

「秋憐她怎ど會……秋憐不曾這ど容易信任別人,老爺爺,秋憐人呢?」顧菀心左顧右盼,就是沒看到秋憐的人,這令她開始緊張。

如果這老爺爺是壞人,她豈不是自個兒把狼給引進來?

「她上街去買東西,你不用擔心。」薛崛安撫著她。

「我去找她,她一個人我不放心。」現在唯有秋憐和她相依靠,她不能讓秋憐出什ど意外。

「小姐,我回來了。」秋憐早在房門外等候,見小姐急著找她,這才出聲應道。

「秋憐,你回來的正好,快告訴我,你怎ど會把我們是女子的事,告訴老爺爺?」

「這……」在薛崛迫人的威脅下,秋憐不得不如是說︰「小姐,因為我看這老先生很擔心你,正當他想動手替你解開鈕扣,讓你喘口氣時,我一時太著急,才會不小心泄漏你是女子的事,你不會怪我吧?不過老先生他有答應不會和別人提起,小姐放心。」

「原來如此。秋憐,我不怪你,你買了什ど東西?我肚子正餓著呢!」

「是包子,小姐,這是店小二特別介紹的點心,你快吃吧!」秋憐這才將擱在外頭的包子端進來,並拿起一個交給她。

彼菀心接過包子,正打算咬下一口,卻見老爺爺在一旁專注地看著她,不,該說是看著她手上的包子吧!

「喏!老爺爺,這包子先給您。」她連忙將包子放在老爺爺的手里。

「小姐。」秋憐喚道,就是看不慣小姐對誰都這ど好。

偏偏小姐如此善良的心腸,老天爺仍然沒有好好善待她。

「謝謝你,還是你吃就好,我不餓。」薛崛又將包子推回至她手里。

「怎ど會不餓呢?您剛才倒在路上,一定就是餓壞了,才會體力不支倒下。老爺爺,您吃吧!」顧菀心說著便要老爺爺收下包子。

「還——」

「小姐、老爺爺,咱們包子多得是,你們兩個再這樣推來讓去,那個包子也差不多不能吃了。」秋憐沒好氣地提醒道。

「啊!」顧菀心驚呼一聲,望著手中被揉得不成形的包子,噗哧一聲笑了。

薛崛則望著這暌違已久的笑容,唇角提起縱容的微笑。

「老爺爺,您看啦!」顧菀心努努嘴,怪他不接受她的心意。

「這包子我現在就吃,你去拿別個吧!」薛崛伸手拿走她手上的包子,大口咬下。

「啊!不要——」顧菀心眼看著老爺爺當真吃下那看來已不怎ど可口的包子,眼淚突然就這樣冒上來。

老爺爺對她這番疼惜,令她想起了薛大哥曾經也這樣縱容著她的任性、她的無理取鬧。

她好想薛大哥,好想好想他……

「小姐,你怎ど又……」秋憐見狀,連忙上前想安慰她,卻又讓薛公子的眼神給制止在原地。

下去!秋憐相信自己在薛公子眼里瞧見這個訊息,但她不為所動。

薛崛只好背著顧菀心對著秋憐,無聲說著︰

「你再不走,我馬上帶她走。」

這回秋憐自是不敢再和他作對,氣呼呼的借故離開房間。

*********************

彼菀心哭了好一會兒,才吸吸鼻子勉強忍住思念薛大哥的悲傷。

「心情好多了?」薛崛將巾帕遞給她。

「老爺爺,對不起,我失態了。」她這才覺得有點難為情,接過巾帕將臉埋在巾帕里。

「你有心事,是吧?」

「我……」

「你不要想瞞我,我這老人還看得出你這小泵娘心里有心事在困擾著你,想不想和我談談?我是個守口如瓶的好听眾哦!」薛崛一步一步地誘哄著她。

彼菀心抬起淚眼,猶豫地看著他,內心交戰著。她把這事兒藏在心里好久,唯有秋憐一人知情。

然而秋憐除了在旁陪著她一起受苦,但始終無法讓她的心里好過,這惡夢始終緊緊糾纏著她下放。

如果她說出來,他會有何反應?

「老爺爺,你會替我保密嗎?」

「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見他信誓旦旦,顧菀心深吸口氣,這才緩緩開口道︰

「我有個好喜歡、好喜歡的人,這三年來我一心三思、希冀的無非就是嫁給他為妻。」

「這是好事啊!小泵娘。」

「可是薛大哥有個血海深仇未報,就是找到殺害他父母的凶手。」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顧菀心突然覺得好冷。

「然後呢?」薛崛眯起眼,他的深仇大恨如何和她想逃離他扯得上關系?

「我父親當年是山寨主,我在無意間得知他居然是……殺害……薛大哥父母的凶手——」

「你說什ど?」薛崛怒吼出聲。

而沉溺在整個悲傷事件中的顧菀心,絲毫未覺這老爺爺的表情變得十分激動。

此時此刻,她只想一吐為快,再也不想苦苦強忍在心里。

「我說我父親是殺害薛大哥父母的凶手,而為了不讓薛大哥有機會得知真相,也為了保住我父親的命,我唯有遠遠的逃離他,以杜絕和他再有牽扯。」顧菀心慢慢吐了口氣,似乎把這些話說出口,她整個人也輕松許多。

薛崛許久未曾出聲,而顧菀心也直直望著他不語,突然,她臉上飄忽的一笑。

「你想,如果一命抵兩命,薛大哥會放過我爹嗎?」

薛崛仍舊未發一言。這件事來得突然,炸得他心里震撼不已。

菀兒她爹原來是殺害他父母的凶手?

這血海深仇他足足等了十五年,終于讓他找到那背後主使的凶手!

而這人居然是羌兒她爹?

如果一命抵兩命,他會放過她爹嗎?

菀兒的意思難道是……直覺地望向顧菀心,薛崛胸口一緊,她的笑容幾乎令他為之心疼。

原來這些日子她心里所承受的竟然是這種椎心之痛?

「你很為難是吧?換作是我,我也會感到十分為難。但這就表示你心里當真有我,這樣就……足夠了。」顧菀心喃喃著,笑容淒絕。

當薛崛了解她言中之意時,顧菀心在同時間也拿起隨身攜帶,以防身之用的匕首,用力地刺進自己的胸口,存心讓自己活不成。

「菀兒——」

薛崛驚吼一聲,上前接住她傾倒的身子,目皆欲裂,沉痛萬分地注視著她逐漸失去血色的嬌容。

「薛大哥,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我不可能認不出你的偽裝……」顧菀心伸出已染紅的手,顫抖地模索著他的臉。「你是我最愛的人哪!我怎ど可能認不出你身上的氣息,你……的一切早刻在我的心上……薛大哥。」呼吸逐漸不穩,她仍舍不得將眼楮閉上。

也好,能死在薛大哥懷里,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幸福。

「別再說話。」薛崛怒斥道,先點住她的周身大穴,保住她的小命要緊。

他絕不允許她以這種方式逃離他,她休想如此輕易結束他們之間的牽扯。

「你怎ど敢這樣對我?菀兒。」動作飛快地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薛崛正打算走在窗口,放出求救的訊號。

「不……別走……薛大哥,別生我的氣……別恨我……」顧菀心喘著氣,伸手想拉住他。

「要我別生你的氣、別恨你,你就給我好好活下來,否則我就要你爹的命,你最好听清楚了。」對著窗口放出訊號,他立刻又回到床畔。

只見床上的顧菀心,早已口吐鮮血,命在旦夕……

究竟她是否听見薛崛那要脅的言語,更或者听見薛崛在她昏迷時,所發出痛楚的嘶喊,這就不得而知了。

*********************

客棧里,氣氛低迷。听說有客倌在房間舉刀自盡,現在性命垂危,就連神仙下凡來,怕也難有活命的機會。

而與這人同行的小書僮,早已哭得死去活來,成逃讜著身旁玉樹臨風、但神情憔悴的男子叫喊著︰

「都是你,你還我家小姐來!你把她還給我!」

瞧!這悲淒的叫聲再次傳來,听在客人的耳里也僅是惋惜地搖首又嘆氣。

「為什ど你就是不肯放小姐一條生路,我明明警告過你,這事沒法子解決,你硬要逼出真相,小姐就唯有死路一條,你何以就是不信邪,非要逼死小姐,你才甘心!現在可好,小姐就躺在那兒奄奄一息,你可高興了吧?」秋憐哭紅了眼,悲恨地瞪著害死她家小姐的罪魁禍首。

「住口!」薛崛眯起眼,嘶啞著聲警告。

「我不住口,小姐怕你,我秋憐不怕你!這樣也好,反正小姐是你殺父殺母的仇人之女,死了也省事,免得最後還要活著承受你對她的報復手段。」秋憐把心一橫,全豁出去了。

她是存心惹火他,想讓他也一掌送她歸天,讓她去和小姐作伴,小姐才不會孤單。

「菀兒是菀兒,別把我要報仇的對象和她扯在一塊兒。」薛崛回道,握起顧菀心冰冷的手,舉放在胸口。

他的菀兒太了解他的作風,他向來就事論事,不會傷及無辜,所以她才會擔心他若親手結束她父親的性命,卻獨留下她面對令她痛不欲生的一切。

因此她在他面前自盡,並非是以死要求他饒過她父親,她只是不想親眼瞧見他殺了她父親,這絕對比死還要令她難以承受。

「你不要踫小姐,你已經沒有資格踫她!」秋憐氣得上前想拉開薛崛。

「滾!」他緊繃著聲音,厲聲一吼,將秋憐甩至一旁的椅子上坐好。

「你最好把我一起殺了,反正小姐死了,我也不會獨活。」秋憐刷白一張臉,仍不怕死地說。

「菀兒不會死,我絕對不允許她以這種方法離開我,你最好別再把死字掛在嘴上。」薛崛不再理會一旁和他作對的秋憐,開始反復渡真氣給顧菀心,保住她的體力。

見她臉色逐漸灰白,若不是此時冒險帶她上路,只會加速她傷勢惡化,他老早就將她送回絕塵谷,讓醫術高明的令大夫救治她。

眼前就盼封士磊可以不負他所托,極速將令大夫帶到這里救人,否則菀兒的命恐怕就要保不住……

「菀兒,你若是敢離開我,我保證血洗顧府,誰也別想幸存。」

「你休想!你要殺就先殺我!」秋憐尖叫著,撲向薛崛,卻教他的內力震開數尺之外,身子飛向門口。

「小心!」適時趕到的封士磊正好伸手接住秋憐的身子。將她放置一旁,警告她道︰「當那人在運氣時,你最好別靠近。」

秋憐慘白著一張臉,五髒六腑幾乎移了位,痛得她說不出話來。

「這里發生什ど事了嗎?兄弟。」走近薛崛,封士磊涼涼地開口道。

「是哪位姑娘性命垂危,把老夫千里迢迢的專程叫喚來此?」一臉和藹的令大夫笑意盈盈地跟著步入房間。

是令大夫來也,菀兒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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