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入非非only you 第五章
雖說答應了唐子爵的條件,但夏菲並不清楚他的真正目的何在。
因此當天晚上,當夏菲在下人的領路下,來到一間相當豪華的主臥室時,她不免訝異的睜大眼。
她只是一個客人,居然被安排在這像是五星級的房間里,簡直是太享受了。
不過凡事還是必須先問清楚,萬一人家只是先帶她參觀房子,並不是要她住進這看來是主人的臥室,豈不是要鬧笑話了。
「這里是?」
「這是大少爺的臥室--」
才听到這里,夏菲馬上吁口氣。還好,她有先問清楚。
下人阿菊不理會她莫名其妙的反應,徑自往下說道︰
「不過大少爺表示夏小姐從今晚開始就睡在這兒,有什麼需要再吩咐我一聲即可。」
「我睡在這兒,那-家大少爺呢?」她有預感那個唐子爵才不會這麼好心,把自己的房間讓給她。
除非他別有居心。
阿菊對于她這個問題,似乎覺得十分可笑,輕瞥了她一眼,唇角帶著微笑,卻什麼話也沒說。
「-說話啊?回答我的問題。」夏菲見這人笑得這麼曖昧,心里更是不舒服。
「我想大少爺當然是和夏小姐同睡一間,-這樣問是多此一舉了。」
「-在開什麼玩笑?」
「我並不是在跟-開玩笑,夏小姐。」阿菊看著夏菲的眼神,才覺得是她在無理取鬧呢!
「一定是-誤會了-家少爺的意思--」
「她沒誤會,是我要她這樣安排的,菲菲。」唐子爵緩緩走上樓,在她背後說道。
夏菲急轉回身,果見唐子爵就站在那兒笑望著她,神情相當溫柔,和先前跟她針鋒相對的他大相徑庭。
這樣詭譎的情形,令夏菲心生戒備,一雙眼狐疑地看著他。
他在搞什麼鬼?
「你讓她安排我和你住在一間?為什麼?」
「難道-忘了-自己才答應我什麼條件?還是-想反悔?」
「我是答應你沒錯,可我沒說要和你同一間房。」和他睡在一間房還得了,她可還是黃花大閨女。
「菲菲,-這是在裝蒜,還是當真天真到不知道?當我的女人,就必須和我睡在同一間房、躺在同一張床上。」唐子爵像在陳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但听在夏菲耳里,可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她怎麼可能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
她的思想再開放,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和人同睡一間房,他如果以為她是這種可以隨便和人上床的女人,那麼他就大錯特錯。
她是為了爺爺才留下來,而不是為了陪他上床才留在這兒,他最好搞清楚。
「我只答應當你的女人,又沒答應要陪你上床,請你馬上為我安排另一間房。」
她的話讓唐子爵不禁朗笑出聲,一雙眸子緊瞅著她,似笑非笑的。
「你這樣看著我,是什麼意思?」夏菲被盯得渾身不自在起來。
「我沒說和我躺在同一張床上,就一定得做什麼事吧?菲菲,-的思想不純正喔!」唐子爵反過來取笑她。
聞言,夏菲俏臉上立刻閃過一絲狼狽,緊接著紅雲染上雙頰,更說明了她的難堪。
明明是他以一番言語讓人誤會,他居然反過來取笑她!敗好,這樣一來她就來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這麼說是我誤會你,唐子爵,既然你不打算和我上床,那麼給我安排另一間房,不過份吧?」她就不信他還有理由拒絕她的要求。
「是不過份,但是-不會希望自己一個人待在這里的任何一間房間。」唐子爵意味深長的提醒她。
「你不要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來嚇我,我不是小阿子,我也不怕鬼。」夏菲挺直背脊回道。
才怪!她這人可說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肉眼看不見的東西。
「我沒說這里有那種東西,菲菲,-用不著嚇到全身不停的發抖。」唐子爵一臉莞爾的看著她。
「我哪有嚇到發抖,我只是很冷,沒錯!我是冷到發抖而已,我才不是害怕。」夏菲矢口否認。
唐子爵不再和她爭辯這件事,轉向一旁的阿菊吩咐道︰
「阿菊,菲菲想要自己住一間房,-照她的話做吧!」
「等一下,你說不會踫我,是真的嗎?」夏菲突然冒出此言。
唐子爵挑挑眉毛,不記得他幾時說過不會踫她這種好笑的話。
但為了讓計畫進行順利,他必須先取得她的信任,于是只見唐子爵點頭回道︰
「我可以保證不會強迫-,這樣-可放心了吧?」
「那好,我不需要另一間房,我可以委屈自己睡在你房里的沙發止。」夏菲決定暫時相信他的承諾。
至少在她確定這棟別墅究竟暗藏何種玄機之前,她都不想一個人待在這陌生的地方。
「-高興就好,菲菲。」唐子爵輕笑著走向同樣位于二樓的書房。
望著他頎長的背影,夏菲不是沒有疑惑。在這段談話里,他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像先前那樣狂傲又冷血。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總覺得不只唐子爵像一團謎,這整個情況也開始令人模不清。
擔心了一晚,夏菲最後仍然是累倒在沙發上,酣睡過去。
當唐子爵從書房出來,回到房間,就見她蜷曲著身子縮在沙發上,睡相甜美,看來十分可愛。
這令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個十分動人的小女人,如果她不是唐老頭最疼愛的孫女,那麼他承認自己會為她動心,甚至會好好嬌寵她。
只可惜她是唐老頭的心頭肉,那麼她就不會有什麼幸福可言。
眼里掠過一抹光芒,唐子爵彎身將她輕輕抱起,走向大床,再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
然後這一整個夜里,唐子爵就坐在床畔,靜靜望著床上的夏菲,許久不曾移開。
綁來他一定是睡著了,因為他又夢見那個小男孩--
「外婆,我在學校認識一個女同學,她長得很可愛,我很喜歡她,我可不可以帶她回家來?」男孩帶著期盼的表情看著他的外婆。
這個家是由外婆作主,他雖然有個母親,但已經病了好多年。
「不行,你難道忘了你上一回帶同學回來,差點害你同學受傷,後來那個同學不是不跟你一起玩了?」男孩的外婆立刻阻止他這麼做。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外婆,小娟她很可愛,媽媽一定會很喜歡小娟,不會傷害她的。」男孩不肯放棄的說。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快回房間做功課。」外婆終于生氣的斥責道。
男孩看了外婆一眼,就轉身回房,這次他決定不听外婆的話,在隔日下課後,帶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回到家中。
一整個下午兩個孩子玩得十分開心,直到傍晚,男孩突然听見房屋傳來母親的叫聲,才驚得他立刻拉起女孩的手,要她趕緊離開。
「小娟,-快回家!」
「我還想玩,你這里有好多玩具。」小娟拖拖拉拉的,根本不想走。
「-快走就是了。」男孩卻失去耐性,直推著女孩離開。
他不想母親傷害小娟,更不想小娟被母親的樣子嚇到。外婆說得對,他不該把小娟帶回來。
「哎呀!你不要推我--啊!」小娟原本還在抱怨,卻在瞧見眼前出現一位披頭散發、模樣極為嚇人的婦人時,發出尖叫聲。
而小娟這一叫,也令站在她前面的婦人發出驚叫聲,手里拿著的菜刀就這樣舉高又放下,硬生生的揮向了名叫小娟的女孩。
女孩的血噴在男孩的臉上及身上,兩個孩子都嚇得說不出話,一直到外婆趕到現場,一切才獲得控制。
但是男孩心里明白,這件事永遠不會結束,只要他有個永遠不會清醒的父親,以及一個已經精神失常的母親,那麼這一日復一日的惡夢,永遠不會過去。
究竟是誰造就了這個男孩的悲劇,男孩現在仍不明白,但總有一天他會找出真相……
夏菲睜開眼楮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發出一聲驚叫,然後開始扭動身子,一心只想將壓在她身上的唐子爵推開。
這個不守信用的小人,明明說好不會踫她,卻在她相信他、對他放下戒心的時候,馬上露出馬腳來,實在是太可惡了!
「起來,唐子爵,你這個小人!」她對著身上的唐子爵又叫又吼。
可他卻好象睡死了一般,無論她怎麼推他、怎麼對他又叫又吼,他就是無動于衷。
如果不是他緊貼著她的臉頰上仍傳來他穩定的氣息,在這樣大力搖蔽下、尖叫下,他還能沉睡不醒,夏菲真會以為這個躺在她身上、把她當作柔軟抱枕的唐子爵已經一命歸天。
但他明明還在呼吸,那貼在她面頰的臉也是暖呼呼的,為什麼就是叫不醒?
難道他是沒死,可是也已陷入昏迷當中……听說有些人睡著睡著,也會腦中風……
心里才這麼揣測,夏菲免不了一陣心慌,不由得大聲對外求救。
「喂,救命呀!唐子爵,你醒一醒,好不好?」夏菲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叫,並轉頭再次朝他大吼。
即使這個動作會令她的嘴唇不小心擦踫到他十分靠近的唇線,她也無心顧忌。
無論如何,先救人再說。
「救命啊!那個叫關遠之的,你在什麼地方?快來救人啦!」
「發生什麼大事了?讓-一大早就又吼又叫--咦!」關遠之急忙推門而入,然後當他服見床上疊在一起的兩人時,他明顯的一楞,連忙又退出去,還不忘抱歉道︰「不好意思,是我會錯意,我還以為-是真的喊救命。」
原來這兩人進展這麼快,才一個晚上就可以在床上打滾了。
「喂!你不要走。」見房門又被關上,夏菲簡直不敢相信會遇見這種情況。
鞍救命難道還分真假不成?
「關遠之,你不要走,唐子爵很不對勁,你到底是听見了沒?」
「-說什麼?」
門再次被打開,關遠之的聲音透露著驚慌,緊接著來到床旁,看著相擁的兩人,然後他驚詫的眼神里是滿滿的不信。
「這怎麼可能?」太不可思議了。
「我沒對他做什麼,你不要把我當凶手。」她可沒那個能力對付一個大男人。
「不,-太神奇了,夏菲,-比醫生還厲害,實在太令人佩服了。」關遠之嘖嘖稱奇。
「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請你不要只是站在那里一再驚呼,先去打電話,或者幫我把這重死人的唐子爵移開,他真的很重。」她覺得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窒息了。
「不用打電話,如果-是要送他去醫院的話,那大可不必麻煩,他只是在睡覺,並非如-所想的出了什麼意外。」
「睡覺?你在開玩笑吧?他如果只是睡覺,怎麼會無論我怎麼叫都叫不醒?」夏菲才不相信有這種叫不醒的人。
「那是因為他已經有好幾天未曾好好休息。夏菲,-還是委屈一下自己,陪他好好睡一下吧!」關遠之站在替好友設想的立場下,對她提出要求。
夏菲則是杏眼圓睜,對關遠之質問道︰
「你在開什麼玩笑?要我陪他睡覺?你怎麼敢對我提出這種要求?」
「我只是要-陪他好好睡一下,就是單純睡覺而已,請-不要想太多。」關遠之徑自表示他的無辜,聳聳肩道。「而且-既然已經是子爵的女人,陪他睡覺這種事,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不是嗎?」
夏菲一時詞窮。他說的是沒錯,可要她什麼事都不做,就躺在床上當人家的抱枕,豈不太浪費生命了。
「他到底什麼時候會醒來?」這恐怕才是她要關心的重點。
「在他睡夠了、補足了精神,他就會自動醒來-放心,最晚在傍晚他就會自己醒來。」然後他要好好的大肆取笑他一番,嘿!這可是相當難得的機會。
「傍晚?」夏菲臉色一沉。現在才早上耶!這不等于要她接下來十個小時,都得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不行,關遠之,你先幫我把他拉開,我不要陪他睡上一整天。」
「恐怕很難,夏菲,-不覺得他就像只八爪章魚似的纏著-嗎?」迄這種纏法要移開,談何容易。
「所以我才急著要掙開啊!這樣被他抱著、壓著可不好受,要不換你來試試。」夏菲沒好氣的提議道。
「可惜他需要的安眠藥不是我。夏菲,-就當行一日之善好了,他很少不服用藥物,還能睡得如此安詳。」關遠之語重心長地說。
聞言,夏菲又是一楞。
「你是說,他幾乎是長期性失眠?」
「對,而為了不依靠藥物,他好幾天不睡覺,也是常有之事。」
「為什麼?」
「我想這是私人問題,-必須自己請子爵告訴。不過我勸-,這件事暫且不要提,對-比較好。」關遠之對她沒有什麼仇恨,將她看作是救贖唐子爵的美麗天使,也未嘗不可。
只是這個天使一定得堅強勇敢,面對接下來的各種挑戰才行。
「我了解你的意思,關遠之。」夏菲也跟著嚴肅起來。
她想唐子爵過去多年來,一定遭遇過各種她所想象不到的人生際遇,里頭一定有太多酸、澀、苦、辣,令人難以承受,這也說明了他何以如此怨恨爺爺啊!
「如果-想化解子爵對唐老的仇恨,-得要相當有耐心,而且還不一定會有成果。夏菲,我能給-的建議不多,請-好自為之。」
「不,你這些話至少讓我明白,在這里我還有個人可以給我適當的建言,謝謝你。」
「喂!在子爵面前-可千萬別提起我跟-談過這些話,否則他八成會翻臉不認人,一腳把我踢到太平洋去喂鯊魚,這可不是說好玩的。」關遠之朝她眨眨眼,和她輕松的建立友誼。
夏菲輕笑出聲,笑聲十分輕快悅耳。
「-笑起來十分可愛,夏菲,希望-能帶給子爵不同的人生。」關遠之有感而發。
彬許唐子爵需要的就是夏菲這種女孩,否則他又怎麼可能會毫無戒心的睡得這麼熟呢?
無論事實如何,身為好友的他,在必要之時一定會悄悄推唐子爵一把。
「你要怎麼說都行,關遠之,在此之前還是先把他拉開啦!」
「對不起,這個我就無能為力了。」關遠之揮揮手,轉身走出房間。
「喂!你別走。」她叫著。
走廊上則傳來關遠之渾厚的朗笑聲,久久不散。
焙緩睜開眼楮,唐子爵但覺這是多年來他睡得最熟、也最舒服的一次,而他很清楚自己在合眼前,並未服用任何幫助睡眠的藥物。
這表示他不再失眠?
不,恐怕沒有這麼簡單,這幾年他不是沒試過各種讓自己可以放松心情入睡的方法,卻沒有任何方法可以幫助他。
他不認為這個情況會自己好轉,除非有外力介入,而這個外力是……
「你總算是醒了,也請你高抬貴「身」趕快放開我啦!我快被你壓死了。」見他欠動身子,夏菲幾乎想歡呼出聲。
夏菲的聲音終于讓唐子爵完全清醒,然後他意識到自己的兩手、兩腳,的確緊纏著她不放。
原來那個令他在睡夢中一再覺得十分柔軟且舒服,令他根本不想這麼快就醒來的暖抱枕是她?
他只記得昨晚看著她睡得香甜,然後……八成他也睡著了,而且還肯定是抱著她才這麼好睡。
「起來,你還在等什麼?我快喘不過氣了。」夏菲見他仍在沉思,兩手開始推他。
「原來如此。」唐子爵挑了挑眉,這才起身從她身上離開。
夏菲雖然急著想起來,可被人壓了好幾個小時,此時此刻她等于是全身癱瘓,根本動彈不得。
「怎麼?舍不得我嗎?」就算明白她很不好受,唐子爵仍揶揄地笑望著她。
「你去死,我想上廁所啦!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也不想想是誰把我害到這個田地的?」夏菲一再以白眼瞪他。
見她又哀怨又嬌嗔的眼神,唐子爵終于爆笑出聲,然後在她生氣的尖叫之前,連忙伸手想抱起她,替她服務。
「你想做什麼?等、等一下,我現在全身刺痛,你不要動我啦!」那種如萬蟻在鑽的刺痛,可不好受。
「-這是缺乏運動,一會兒就沒事了。」唐子爵好笑地看著她緊皺在一起的小臉蛋。
「這是誰的錯?你快點想辦法啦!我真的忍不住了。」
「-就忍著痛,我這就抱-進洗手間。」唐子爵當機立斷,不理她一再喊疼,直接抱著她大步來到浴室,並將她放在馬桶上。
他知道如果不讓她的「需要」趕緊獲得解決,若是讓她就地在床上解決,她一定會恨死他。
「出去。」夏菲別無選擇,面河邡斥的看也不看他。
這輩子她從來沒有踫過這種事,她覺得好糗,她沒臉見人了啦!
「我在外面等。」唐子爵了解她的感受,這也是他頭一遭為女生做這種服務,可也不是挺自在。
待唐子爵走出浴室,並為她帶上門,浴室里馬上傳來她的大叫聲。
「討厭!討厭!」
而站在外面的唐子爵,再次爆出大笑聲。
「听說我出門的這段時間,發生一件很有趣的事。兩位有誰願意說出來,和我分享一下?」關遠之坐在餐桌上,看著臉色各異的唐子爵以及夏菲。
唐子爵警告性的盯了他一眼,夏菲則看都不看他,淨是埋頭苦吃,這一個下午她也餓壞了。
「你還敢說?為什麼不叫醒我?」
「天地良心,子爵,你自己也了解你一旦睡著,除非你自己醒來,否則就是天崩地裂,你老兄一樣無動于衷。但是你昨天晚上究竟服用多少劑量的安眠藥?居然能睡上這麼久的時間。」關遠之是明知故問。
沒有理會他的消遣,唐子爵伸手抽取一張面紙,並交給一旁的夏菲。
「干嘛?」她不明就里的問。
「-不是小阿子吧?吃飯還能在臉上留下飯粒。」唐子爵同樣面無表情的回道。
「要你管。」伸手搶過他手中的面紙,夏菲心里就是覺得很別扭,不知該怎麼面對他。
可惡,她從來不曾這麼不干脆,扭扭捏捏的實在很討厭。
可是從小到大她幾時這麼丟臉過?光是想到她居然被一個大男人抱到浴室去小解,她愈想愈窩囊,氣死人了。
「你們兩位究竟是出了什麼事?」關遠之愈來愈好奇。
「不要問!」
「不許告訴他!」
唐子爵和夏菲幾乎同時間搶著回答,然後互相對看一眼,又同時移開。
「嘿!你們--」
這兩人愈是若無其事,就愈表示一定有事,只可惜沒人肯告訴他究竟發生何事。
夏菲白了關遠之一眼,起身跑上樓。
見她跑掉,關遠之轉向唐子爵,卻見他的視線同樣落在夏菲消失的樓梯口。
「你當真動了心?子爵。」
「別說笑了,你忘了我還有個責任嗎?」這個責任令他什麼也不能做。
「那個責任你老早就該扔了。」
「這是永遠不可能的事,而且她是唐老頭的孫女,我怎會讓唐老頭這麼好過。」
「說得也是,不過她真是個很有效的安眠藥吧?」關遠之嘿嘿笑出聲。
唐子爵則回他一抹想揍人的眼神,嚇得他跳起身,立刻逃離現場。
不過有幸見到唐子爵那僅一秒的窘樣,雖然稍縱即逝,也值回票價了。
必遠之說得沒錯,她的確是個很有效的安眠藥,而且不用花錢,又不必擔心服藥會有副作用,唐子爵自然會好好利用這免費又好用的安眠藥。
因此當天晚上他表現得就好象是這房間的男主人,神情自若的走進來。
而本來還在梳頭發的夏菲,見到他大搖大擺的走進來,連忙抓起梳子朝他扔去。
「你進來做什麼?你別想今晚又睡在這里。」她叫。她不想再被當柔軟抱枕,抱上一整夜。
經過昨天幾個小時的折騰,她現在仍覺全身酸痛,可不打算再經歷一次。
避他是不是長期性失眠,她就是不準備再當他的抱枕。
「我不打算睡,-放心。」唐子爵睜眼說瞎話,還說得很像真的。
夏菲偏頭納悶的看向他。有時他真像一團謎,怎麼解都解不開。
她有時覺得他並不像他先前所表現的那樣冷酷絕情,但當她這麼想時,他又會馬上打破她這個想法。
她真不知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但不管哪一個才是他,都讓她有種孤寂的感覺。
可他明明有家人,有關遠之這肝膽相照的朋友,他的人生並不匱乏,何以卻讓她有這種感覺,真是奇怪。
「你和關遠之肯定是生死之交吧?」她突然有此一問。
「-問這個做什麼?」唐子爵則有所戒備地看著她。
「無聊問問而已,不行嗎?」她奇怪的反問。
「-別忘了-是誰的女人,還敢在我面前問起其它男人?」
「這個男人是你的好朋友,而且我不是物品,我有自主的權利吧?」她反駁道。
「如果-想要唐老頭好過,-表現太自主,對他可不是好事。」
「對,我是你的女人,我必須什麼話都不要問,乖乖做好份內的事就好。」
「-能這麼想就對了。」唐子爵附議道,自然了解她是在說反話。
「你知道嗎?唐子爵,爺爺是我最重要的人,他不但對我恩重如山,還疼愛如命,所以讓爺爺開心,才是我份內的事,這也是我留下來的真正原因。因為我希望能由我來讓你明白,爺爺是個多麼慈祥的老人家,如果你能試著了解當年--」夏菲才說到這兒,就見唐子爵已經來到她的旁邊,握拳將她前面的鏡子打碎,阻止她再說下去。
夏菲嚇得尖叫出聲,本能的用雙手抱住自己的頭,保護自己不至于被破裂的鏡片所傷。
正因如此,所以她完全沒發現唐子爵在伸手擊破鏡子、對她提出警告時,早以他的背擋在她的前面,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然而當她再次抬起頭,唐子爵早站在一旁,表情陰沉的注視著她,先前的護花舉動就彷若完全沒發生過。
「你一定要以這種暴力的方式警告我住口嗎?」夏菲心里仍在撲通、撲通直跳個沒停,口氣免不了火大了起來。
適才那種情景簡直是要嚇死人,現在想起來仍然令她膽戰心驚,花容失色。
她還以為自己要挨揍了,結果他一拳打向鏡子,效果同樣驚人,嚇得她以為自己肯定被毀容了。
「不然-希望我該怎麼阻止-開口?」唐子爵冷冷的接腔。
「你可以直接叫我住口,我不會不識相。」
「是嗎?我看-才不會這麼听話。下一次我不想听的話,-最好少說,免得自討苦吃。」
「那麼你最好把所有你不想听的話,一一陳列出來,好讓我明白。」然後她就每天說一項,把他給氣斃算了。
「然後-會故意每逃詡說給我听--對吧?」光看她此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知道自己說中了她的心思。
她這小小心思,豈可逃過他的法眼?不過她氣咻咻的表情,實在是可愛到家了。
「我才不會這麼小人。」夏菲干脆否認到底。
唐子爵的反應是哈哈大笑兩聲,表示他一點都不相信她這個聲明。
「你!真的很讓人生氣耶!」夏菲氣呼呼的指出。
唐子爵則挑挑眉做為響應,然後往床的方向走去。
見到他這個舉動,夏菲正想開口阻止他,隨即想到就算她阻止,他也不見得會遵照她的意思,她應該想個方法才是解決之道。
「你不能再把我當抱枕,唐子爵,不過如果你當真睡不著的話,我可以在旁邊念故事給你听,幫助你入睡。」這該是個好方法吧!
「如果-想試就去試,我無所謂。」唐子爵沒持反對意見,非常合作的先躺下。
于是接下來的夜里,夏菲開始一個故事接著一個故事的說。
而當她說到第五個故事時,她已經差不多呈現昏睡狀態,唐子爵卻仍然帶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神看著她,根本毫無睡意。
筋疲力盡的夏菲,這會兒終于不得不認輸,放棄這個對自己明明很有效、對他卻沒轍的方法,妥協道︰
「我好困,我不管你了,不過先說好,你就是要把我當抱枕,也不準動手動腳,還有,更不準再壓著我。」夏菲說著說著,人也跟著緩緩沉入睡夢中。
唐子爵則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伸手將她連人帶被的摟進懷里。
「我要回家一趟。」夏菲在隔日一早,對唐子爵提出這個要求。
「不行。」唐子爵說完繼續打著他的計算機,遙控他的事業。
「為什麼不行?我就是要回家一趟,你不能阻止我回去。」她不敢相信自己連行動都必須由他控制。
「-別忘了-自己拿什麼條件和我交換,菲菲,當然如果-想要反悔--」
「我不是想要反悔,你不必老拿這個威脅我,難道我連回去看看爺爺都不行嗎?我是有血有淚的人,我不像你這麼冷血--」
「不要再說我冷血,-還沒見過我冷血的時候-想見唐老頭,行,-一回去就可以見到他的尸首,不信的話,-現在就回去。」唐子爵手指向門口。
她這一走就可以馬上見到他的冷血,他不會令她失望。
唐子爵的這番言語,立刻令夏菲臉色盡失。她原以為他們之間可以好好相處,明明昨晚還好好的,他怎麼說變就變?
「你為什麼要說這種殘忍的話?爺爺死了,你就能好過嗎?我才不相信一定要爺爺死了,你才能快樂。」
「沒錯,唐老頭死了,我不一定就會快樂,但是至少我報了仇,唐老頭也得到他該有的報應。」唐子爵說得理所當然。
「爺爺該有什麼報應不是由你說了算,你不是老天爺,你也不是閻羅王,你更沒有賞善罰惡令,你沒有權力決定一個人的生與死,尤其是爺爺的生死,你無權作主。」夏菲沖著他直叫,氣到差點哭了。
但為了不讓他看笑話,她硬是忍住已在眼眶打滾的淚水,怎麼就是不肯在他面前丟臉。
唐子爵盯著她看了許久,然後一言不發的繼續他的工作。
見他沒再以冷峻的言語反駁她,夏菲不禁又燃起希望,道︰「我們談一談好嗎?」
「沒什麼好談的,唐老頭在-心目中可能是全天下最好的爺爺,但是他卻親手造就我家人的悲劇,-不會了解。」
「如果你肯告訴我--」
「我為什麼要告訴-?別忘了-是我最痛恨的人的孫女。」他嗤聲回道。
「你很清楚我並不是爺爺真正的孫女,爺爺真正的孫子是--唔!」話聲突然沒入他的口中,她驀然睜大眼。
他居然以唇封住她的聲音,他怎麼可以這麼突然就……這是她第一次被人以這種方屹強吻……要命,她根本無力反抗,更甭說他的唇竟柔軟得超出她的想象,令她不由自主的分開唇瓣,接受他探索的舌頭,同時享受他帶給她的甜美。
原來親吻可以如此美妙……咦!不對,她怎麼可以和他唐子爵親吻?
他……可是爺爺的孫子呢!
「放開……放--」她試著想阻止他。
唐子爵卻用另一個更深的吻阻止她開口。她的香甜令他欲罷不能,而他本就不打算一再保持君子的風度。
他吻著她的前額、眉心、臉頰,一路回到她嫣紅的嬌唇,這一次他的吻加入了令人暈眩的饑渴、,讓陷在他親吻中的夏菲,完全失去了自主能力,也忘了她不該和他接吻。
她本來用來推拒他的手,變成圈住他的脖子,身子更是跌向他仍坐在椅子上的大腿上,任由他親密的親吻她。
他們忘卻一切,瘋狂的親吻彼此,她听見急促的喘息聲,卻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她自己的,思緒已茫然。
唐子爵用僅剩的最後一絲自制力很快的推開她,然後任由她跌坐在地板上,起身走向書房門口。
「不要老想挑戰我的底限,菲菲,否則-會輸得很慘!下回-再要說不該說的話,我會徹徹底底讓-成為我的女人。」這不是警告而已,總有一天他會讓它成為事實。
她不會知道她此刻有多麼迷人,那被他吻得紅腫的芳唇,那漾著未褪的杏眸,以及火紅的雙頰……他必須咬緊牙根才勉強自己下再朝她撲上去。
不再多看她一眼,唐子爵大步離開。
然後他馬上听見臥房里再次傳出夏菲的尖叫聲,這令他又是莞爾一笑。
那個小女人老是慢半拍,笨啊!
別墅的另一隅,小小的房間里正傳來談話的聲音,似乎有人正在背著主人通風報信。
「小娟小姐,我看見了,我的確看見大少爺和那個夏小姐擁吻,說多親密就有多親密。」
彼端似乎正在交代著什麼指示,握著電話的阿菊听得很專心。
「好的,小娟小姐,我了解-的意思,我會做好-交代的事,-放心,大少爺永遠是-小娟小姐的。」阿菊樂得巴結這位未來少女乃女乃。
相信憑她阿菊如此忠心小娟小姐,將來小娟小姐嫁給大少爺,她一定能從小娟小姐那兒得到不少好處。
想到這兒,阿菊的笑容不免燦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