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金未婚夫 第四章
「你要見我公婆？」孟昀-圓睜一雙眼，詫然地瞪著他。
他今天把她約出來，不會正是要跟她說這件事吧？
見尚爸爸、尚媽媽？
這提議太突然了吧？
「你原先的用意不就是要讓你的公公、婆婆知道你已經有情人，希望他們能放你自由，如此一來你想成全你未婚夫的事不就有著落了？」尚書豪一旦決定的事，不會再改變。
先讓她信任他，再將她手到擒來。
「可是……」
「可是什麼？」
「我覺得這樣太快了，我沒有心理準備。」其實她是擔心把他帶回去，會讓尚爸爸、尚媽媽失望，她不想傷害他們。
「你擔心會傷害到他們？是吧？」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你……」她楞了下，疑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有透視眼吧？
「你有一雙不會說謊的眼楮。」他明白指出，然後才繼續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要成全你的未婚夫，我想你就必須面對這一天的到來，要做到完全無傷害，絕不可能，就看你的決定如何？是要成全你的未婚夫，還是要顧全你公婆的看法？」他不會逼她作決定，選擇權在她自己。
「我答應了她，我就一定會做到。」
「你答應了誰？」他小心地試探道。
「我答應Cleas，她──」
「Cleas？她是誰？」他不記得自己認識的女人之中有叫Cleas的。
「她是誰你不必知道吧？」她怪異地看他一眼，總覺得他表現得太熱心。
尚書豪不置可否的聳聳肩，沒有再追問下去。
「你想他們會相信嗎？」
「相信什麼？」
「相信你是我的情人？」她不得不擔心這一點，畢竟連她都覺得他很陌生。
尚爸爸、尚媽媽又豈會相信她和他是一對相識已久的戀人？
任誰也不會相信吧？她和他怎麼看都不像一對戀人。
「這一點你就不必擔心了，相信我的表現吧！」他自信滿滿地向她保證。
輕輕地鎖起眉頭，孟昀-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可以表現得這麼有信心。
「思婷，只管放輕松，把一切交給我就對了。」見她仍然擰著眉，絲毫放松不了，他笑著安撫她。
听見他口中叫著她謊稱的名字，孟昀-這才想起若是要帶他回去見尚爸爸、尚媽媽，她就不能不告訴他她的真正名字。
于是，她吞吞吐吐地說道︰
「我……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希望他知道之後不要太生氣。
「什麼事？」
「我其實不叫孟思婷。孟昀-才是我真正的姓名。」說完，她注視著他，不知他會有何反應。
「就這樣？」他一副無關痛癢的口吻。
「你不生氣？」她以為他會怪她騙他呢！一般人不都很氣被人欺騙嗎？
怎麼他的反應與他人不同？
「我像是會為小事生氣的人嗎？」他表現得寬宏大量，為的可是將來她也能如此看待他善意的謊言。
「你為什麼要這麼熱心地幫助我？」她一直弄不明白這一點。
見他像是無所求，她反而過意不去，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利用他，雖然這是事實。
「何以這麼問？」
「因為我覺得很奇怪。」她暗罵自己是個傻瓜，干嘛在這時候提起這個問題，萬一他反悔不幫她，看她要再去找誰幫忙。
但即使明白這一點，她仍想問個明白。
「既然我們有緣踫在一起，這點小忙不算什麼，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管是否順利，我都非常感謝你。」她對他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尚書豪輕輕頷首，眼中的笑意一再加深，他仿佛看見了成功就在眼前。
到了和尚爸爸、尚媽媽約好要帶奇斯回家見他們的這一天，孟昀-簡直緊張到極點了。
一想到要面對最疼她的尚爸爸、尚媽媽，她實在是緊張無措，無法預料他們兩位老人家到時會有何反應，教她不安至極。
「放輕松，昀。」他安撫道，可不希望她一時緊張過度昏了過去，反而壞了計畫。
「你說待會兒進去，我該做什麼？」盡避他們已經討論很多次應對方法，她還是怕自己會應付不來。
「你只要表現出很愛我，非要和我在一起的決心就夠了，其它交由我來處理。」他語氣中帶著安定的作用，朝她伸出手。
她毫不遲疑的將手放在他伸出的掌心里。而當他握住她的手，她突然覺得一切憂慮都被拋到腦後，一股暖流由指尖猛然竄向心頭，使她不再害怕面對接下來的挑戰。
「準備好了？我們要進去了？」他再確認一次，聲音依然低沉而溫和。
她深吸口氣，朝他綻開了笑容。
她設想過各種可能︰有尚爸爸執意反對他們在一起，有尚媽媽苦口婆心地勸她想清楚再決定……舉凡種種尚爸爸和尚媽媽對她的不諒解。她甚至已有心理準備接受她可能被當成是忘恩負義、見異思遷的女人。卻萬萬沒料到尚爸爸和尚媽媽在見到她帶回來自稱是她男朋友的男人時，仍能表現得平易近人、客氣有禮。
這是怎麼一回事？
尚爸爸和尚媽媽當真沒有因為她另有愛人而感到一絲怒意？
猶記得前兩天她還曾對尚爸爸提到若是尚書豪在外面有女朋友，尚爸爸當時斬釘截鐵的表示不會讓他的兒子負了她。
可現在另有愛人的正是她自己，何以尚爸爸仍能表現得這麼平靜？
「尚爸爸，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們，是我辜負你們的期望，我……」她試著想說什麼來彌補。
「昀-，你交男朋友是件好事，你沒有對不起我們。」莊淑婉看著表情相當不安的孟昀-，心里是又好笑又不舍。
眼望著她一臉擔心會教他們失望的表情，莊淑婉就忍不住想將事情真相告訴她。
但又思及兒子的一再叮嚀，她只得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
為了助兒子盡快娶得美嬌娘，她就算舍不得昀-，也得依計行事。
「尚媽媽……」愈听她這麼說，孟昀-愈是內疚。
從以前她就知道尚媽媽對她的寵愛是無人能比擬的，就算是她的親生父母也不過如此。
而她卻必須做出讓尚媽媽失望的事，如果不是為了成全尚書豪，她實在不願意這麼做。
偏偏答應Cleas的承諾她一定得做到。
「昀-，你尚媽媽說的沒錯，你不用擔心和書豪的婚事。既然你有男朋友，這件婚事就算了。」尚瀧川自然也沒有為難的樣子。
「尚爸爸，你是說？」她睜大眼，喜出望外的和一旁的奇斯相視一眼。
成功了？她竟然這麼輕易就說服尚爸爸答應取消她和尚書豪的婚事？
天！這是真的吧？不是她在作夢吧？
「沒錯！昀-，尚爸爸之所以想讓書豪娶你，是希望他能照顧你一輩子。而現在既然你有男朋友，尚爸爸如果再執意讓你和書豪結婚，豈不要教你恨尚爸爸一輩子嗎？」尚瀧川帶著輕松語氣打趣道。
希望將來他的寶貝媳婦在得知她眼中敬愛的尚爸爸也在計畫中摻上一腳時，她不會太生氣才好。
「尚爸爸，我才不會。」她最愛他們兩位老人家了！現在有奇斯在場不方便，要不她好想這樣告訴他們，她有多愛他們。
「瀧川，不要逗昀-了。」
莊淑婉一面說一面猛打暗示，要丈夫趕緊按計畫行事，尚瀧川立刻會意過來。
「奇斯，既然你是昀-的男朋友，有件事不能不讓你知道。我和內人一直把昀-當親生女兒看待，總是希望給她最好的，讓她快樂一直是我們的目標，你確定你能做到這一點嗎？」尚瀧川慎重其事地說道，其實是要兒子當面給他保證及承諾。
就算是他的兒子，也不能辜負昀。
「尚爸爸……」孟昀-嬌嗔著，卻道不出心中激動的感受。
她知道他們一直待她極好，可是她萬萬想不到的是他們給她的愛是這麼寬大。
「伯父、伯母，請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的讓昀-成為最快樂的小女人。」握住孟昀-的手，尚書豪以同樣嚴肅的語氣允下承諾。
真有他的一套！孟昀-偷偷瞄向奇斯，見他說得有模有樣，表情認真得像是若有其事一般，心里暗暗感到佩服。
能說得像是她真正的愛人，又一副很愛很愛她的模樣，他是如何辦到的？
她記得他們可是連事先演練都沒有，真厲害，哪一天他如果沒有工作，也許可以考慮改行去當演員。以他出色的外表，大概會迷死一堆戲迷。
「昀-？昀-？」莊淑婉叫喚著失了神的孟昀。見她光是瞧著自己的兒子發呆，心里感到很滿意。
這兩人男的帥、女的俏，簡直可謂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啊！
「昀-，伯母在叫你。」尚書豪接觸到她的視線，眼里有了笑意。
「啊？」驀地由冥思中回過神，孟昀-連忙紅著臉急急轉開頭，藉著喝茶來掩飾自己的一時心神恍惚。
「昀-，不用害臊，告訴我，你喜歡奇斯到非他不可嗎？」
「尚媽媽，你怎麼這樣問我？」這要她怎麼回答？
明知是作假，可是要她當著尚爸爸和尚媽媽面前表示她對奇斯的愛意，好難呢！
「如果你當真非奇斯不可，那麼你尚爸爸決定讓你和奇斯結婚──」
莊淑婉話才說到一半，孟昀-已經嚇得差點將飲入口的茶水噴灑出來，而她之所以沒有這麼做，是因為她被嗆到了，想噴也噴不出來。
「咳！咳！尚媽……」
「不急，昀-，慢慢說。」清楚她這反應所為何來，莊淑婉心中更覺對不起她。
這樣設計昀-，她著實心有不舍啊！見到她因為听見婚事而嚇白了小臉，她更是忍不住想告訴她實情。
「尚媽媽，這……這……」
「難道你不喜歡奇斯，不想嫁給他？」尚瀧川見妻子一臉不舍，便暗中接手。
「不，我是……我是……」孟昀-慌了手腳，她怎麼也料不到一個假情人會演變成一場遍禮。
「伯父、伯母，我想昀-想說的是，這太突然了，因為我都還沒向她求婚，怎麼好意思讓伯父、伯母替我開口呢！」尚書豪像是救星般的替她解圍，但這只是他計畫中的一部分。
孟昀-投給奇斯感激的一瞥，正想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不料才張口，她卻又听到他這麼說道︰
「不過既然伯父、伯母願意將你們疼愛的昀-交給我，我當然是非常樂意向昀-求婚。」尚書豪臉上掛滿笑意，突地一腳屈膝、跪在已經目瞪口呆的孟昀-身前，一副情深款款的緩緩地說︰「嫁給我，昀。」
孟昀-瞪圓了眼，僵硬的發不出聲音來。她好想說︰你瘋了不成，干嘛不按計畫行事？但這些話始終無法說出來，她只是瞪著他，像是他突然長了兩只角。
「昀-？」莊淑婉擔心她驚嚇過度。
「我看咱們昀-是太驚訝了，難得她的男朋友在我們面前向她求婚。」尚瀧川在旁加油添醋一番。
不是！她才不是太驚訝，她是太氣忿了！原先的不知所措化為一股氣忿，孟昀-深吸一口氣，真想直接揭穿他的謊言。
「如果書豪知道這件事，他一定會很高興。」莊淑婉在此時多添一筆。
一听見尚書豪這引起整件事的禍首，已到嘴邊的沖動又教孟昀-收了回去。她怎麼會忘了呢？她今天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成全尚書豪，倘若她在這一刻將所有事抖出來，不僅尚爸爸、尚媽媽會因為她的說謊而對她失望，就連她和奇斯的所有努力都會功虧一簣，更甭提想成全尚書豪了。
不行，好不容易教尚爸爸親口允諾取消婚事，怎能再讓一切努力歸于零。
先應付眼前這突發狀況，待會兒再好好質問奇斯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心里一面打算，孟昀-故意直勾勾地回望著仍跪在她面前的奇斯，卻一句話也不吭。
「昀-，快回答啊！」莊淑婉不忍見兒子屈膝跪了這麼久，遂假意催促她。
「尚媽媽，人家不好意思嘛！」
「有什麼好不好意思，都是自己人。」莊淑婉露出了口風，立刻遭兒子暗示的一瞥。
孟昀-絲毫听不出所以然，只忙著思索她該如何度過眼前這一關。
「昀-，你就算要考驗我，也不必在你尚爸爸和尚媽媽面前吧？」尚書豪向她眨眨眼。
要知道若不是因為真心喜歡她，他堂堂梵天盟之神槍手，不可能會一腳屈膝跪在女人面前。
考驗他？孟昀-眼里迸出火花。此刻她只想掐死他，干嘛臨時給她這道難題？
她哪里對不起他，讓他這麼整她？
「昀-？」
「我……我不知道啦！尚爸爸替我決定好了。」她孤注一擲，就賭尚爸爸不會舍得這麼快將她嫁出門，更何況是嫁給他們才見一次面的男人奇斯。
「讓尚爸爸決定？」尚瀧川指著自己，神情頗為欣慰。這娃兒肯將終身大事交由他全權作主，實足堪慰，算是沒白疼她了。
「對，尚爸爸，由你決定，我相信尚爸爸知道我所需要的是什麼。」她慎重地點頭，把所有希望寄放在尚瀧川身上。
她相信尚爸爸不會舍得她這麼早出嫁，他一定會對奇斯表示結婚的事等以後再談，一定是這樣沒錯。
孟昀-信心十足，殊不知她正像是獵物一般，一步一步地被引往陷阱里。
「昀-，尚爸爸覺得奇斯這個年輕人不錯，看起來很可靠，你的眼光不錯。」尚瀧川評論道，仍未說出重點。
才怪，他哪里可靠了？說好只是演她的假情人，卻給她搞出一場遍禮，他到底是何居心？
「尚爸爸，你的意思是？」為何她的心里涌起一道不祥的預感，總覺得尚爸爸和尚媽媽都太滿意奇斯這個男人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奇斯他有什麼特質讓尚爸爸、尚媽媽才第一次見到他，就急著把他們疼愛多年的她送給他？
「尚爸爸贊成你嫁給他，昀-，你選了個好男人哦！」尚瀧川終于說出他的看法。
「謝謝伯父、伯母成全，我一定會好好對待昀。」尚書豪像是獲得釋放似的，一得到尚瀧川的首肯，立刻起身向他們言謝。
什麼好男人，根本是個大騙子！不守信用的大騙子！望著已在討論結婚事宜的奇斯，孟昀-心里一陣暗罵。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說好只要讓尚爸爸同意取消我和尚書豪的婚事，就算大功告成，你為什麼還要讓他們以為我們要結婚了？」一等到兩人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孟昀-立刻氣呼呼的質詢奇斯。
「婚事不是由我提出來。昀-，是伯母的意思，你就在現場，你也听見了。」尚書豪聳肩回道。
既然策畫了這一切，他就知道如何應對──
「就算是尚媽媽的意思，你也不該順著她的意思，演出求婚的戲碼，你只須說你需要時間考慮不就沒事了。」她就是不明白他的用意何在。
「然後引起他們的懷疑？」他走在前頭的身子突然轉過來面向她，使得她差點煞不住腳地撞進他懷里。
伸出手將她傾斜的身子扶好，他才往下說。
「你想想看，有哪對熱戀中的男女不是急著想和對方廝守一生來著？如果我表現不熱中、甚至一點興趣也沒有，你以為伯父、伯母當真會相信我和你是對戀人？恐怕沒人會相信吧？」
「就算你說的有理，那麼接下來要怎麼辦？」她就不信他能想出適當的解決方法。
「能怎麼辦？結婚嘍！」他又聳肩回答。
見他如此輕松，像是在談論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一般，孟昀-氣結。
她是瘋子，才會找他來幫忙。
「結婚？你有沒有搞錯？我如果想和你結婚，我干脆嫁給尚書豪算了。」
「問題是你不想嫁給他，才找我幫忙。」見她因賭氣而雙腮泛紅，他的眼里笑意更深。
「所以你就趁人之危？你早算計好的，對不對？你一得知我是尚家人，便開始打這種主意，對不對？」她指控道，露出受傷的神色。
她早該想到的，他這麼輕易答應幫她的忙，不是出自于好心，而是他早貪求她背後所代表的一切。
她怎麼會忘了這一點？
沒有人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他們所求的只是她的身分，以及她的身分可以為他們帶來什麼利益。
她怎麼會以為他和別人不一樣？一樣，都是一樣的！也許起初他未得知她的身分之前，他是出自真心想幫她，但在得知她的真正身分後，他人性中的貪婪也隨之而起。
所以他才會在尚媽媽提起婚事時，抓住這個機會好成為尚家的乘龍快婿。
「你是這麼看待自己的？所有接近你的人都只為了你的身分？」尚書豪眯起眼，細細打量她臉上突然升起的防衛。
原來尚家給她的不只是無止境的寵愛，還有那無形中加諸她身上的沉重枷鎖。
「是又怎樣？你敢否認你不是這麼想？」她的防衛心升起，所有的情緒掩在冷然的面具下。
「如果你沒有得到健忘癥，你該清楚的記得我和你在機場相遇時，是你來撞我，當時我並不知道你的身分。另外，在我答應要幫你的忙時，你也沒有向我透露你是尚家人吧？」他一一說明當時情形，要化解她心中的疑惑並不是十分困難。
孟昀-一時啞口無言。回想當時他的確是在不知她是尚家人的情況下，一口同意要幫她的忙，她卻不分青紅皂白的誣蔑了他。
「我……」她想道歉，卻不知如何開口。
「想起來了？那麼我就此告辭了。」他輕點個頭，掉頭就走。
「等、等一下，你要去哪里？」他們的事尚未有結論，不是嗎？
他停下腳步，但並未回身。
「我想應該是我退場的時候了。」
「退場？」
「沒錯，你既然已認定我是有目的的接近你、設計你，我再留下來只會引起你的不信任，你還是另外找個能取得你信任的人來幫你的忙，我是無能為力了。」因為背對著她，所以尚書豪笑得可賊了。
「你要我找別人？在尚爸爸、尚媽媽都已經認定你是我的情人的時候？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他若是這時候抽身，她怎麼收場？
「我沒必要和你開這種玩笑，孟小姐。」他的聲音再嚴肅不過。
他叫她孟小姐，看來他真的生氣了，而且火氣不小！
「如果你在生氣，我向你道歉。」
「不必了，我這種只會趁人之危的人，你不必委屈自己向我道歉。」他始終沒回頭。
「你真的生氣了，不然你不會這麼說，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誤會你，我只是……只是……」不想提起過往她曾經上了好多次當，這只會顯示出她有多麼愚蠢。
「只是有太多人這樣對你，是嗎？」他終于轉過身，將她的掙扎與自憐盡收眼里。
咬了咬下唇，她沒有回答，不想自取其辱。
「我是不清楚你們尚家究竟有多麼大的事業，或者是權勢，但是我的家世也不差，沒有必要因此而接近你。如果你相信我，我就留下來幫你，但是你心中若還存有一絲懷疑，那麼我留下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孟昀-抬起頭，眼楮直望進他一片清澈的黑眸里，在那里她看見了他的坦誠。或許他真的沒有騙她，真是自己誤會他了。
「我相信你，請你留下。」她深吸口氣，終于鼓起勇氣開口將他留下。
尚書豪沒有說話，他只是溫柔的看著她，讓她感覺到自己沒有做錯。
「但是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讓尚爸爸、尚媽媽以為我們會有一場遍禮？如果有一天教他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他們一定會很傷心。」
「這婚禮不會是假的，你可以嫁給我。」尚書豪又是一貫稀松平常的口吻。
「你不是在說笑吧？我和你結婚？這太荒謬了，我們才認識不到幾天，認真算起來見面的時間加起來連兩天也沒有，你要和我結婚？不要告訴我你對我一見鐘情。」她不會相信的。
「我不否認我對你極有好感──」
「因為這樣你就要娶我，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就算她的過去一片空白，但她也知道沒有人會在短短兩天內就愛上一個人。
「昀-，你是否能听我把話說完，不要急著斷章取義？」尚書豪一臉好笑地看著她。
孟昀-楞了一下，隨即點點頭，靜候他說下去。
「我要你嫁給我的用意，其實是讓伯父、伯母可以放心，然後尚書豪便可以選擇他所愛，不必因為報恩而放棄他所愛的女人。」這是假設他在外面真有個愛人的情況。尚書豪扯了扯嘴角。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你嫁給我，尚書豪也就可以放心去追求他自己的人生，不然在你未有幸福的婚姻之前，我想他都不會覺得自己的責任已了，也就不可能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他解釋得夠清楚了。
「可是尚爸爸已經同意取消我和他的婚事，他大可去追求他的人生，不必再顧忌我。」
「如果真有這麼容易，他的女人就不會打電話求你成全他們，想必這是因尚書豪要報恩娶你的決心太堅定了。」他不著痕跡的試探道。
「你說的沒錯，他的女人的確因為這一點，而求我成全他們。」她想起Cleas的話，小臉垮了下來。
奇斯說的沒錯，如果她沒讓自己嫁出去，那一心想報恩的尚書豪，也許不會就此打消娶她的念頭。
「所以嫁給我是最快速且最有效的方法，你既然打算要成全他，就做得徹底一點。」尚書豪的眼神犀利了起來。
丙然有人在暗中搞鬼，只是這個人是誰？
想起上回她口中道出一個名字，像是Cleas……Cleas，有了這個名字就好辦事了。
他決定請高子昂幫他查查看這個叫Cleas的女人究竟是何方人物。
沒有注意到他的臉部變化，孟昀-忙著整理自己的思緒，無法顧及其它。
既然打算要成全尚書豪，就做得徹底一點。
這說來簡單，真要實際去做，可非易事啊！再者，她有什麼理由要奇斯因為她的緣故，而冒險賠上一生？
他這樣幫她，她已經不知如何回報了，再要求他娶她實在是太」超過」了。
包何況要她和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結婚，就算只是權宜之計，她還是無法接受。
「奇斯，我還是沒有辦法這麼做。」于是她這麼告訴他。
「我想你沒有弄明白我的意思，我所指的結婚只不過是暫時的。」
「暫時的？」
「沒錯，我們先完成結婚手續，讓尚書豪可以放心去追求所愛，等到他和他的愛人結婚以後，我們再辦離婚也不遲。放心，在這段期間我不會踫你。」他直接挑明講。
「這方法是很好，可是這樣對你有何好處？你這樣幫我，到底為了什麼？」她無法理解他何以如此熱心的為她設想好一切，而他卻什麼也無法得到。
「在你眼中，我一定非要有所企圖才能幫你？說到底，你仍是沒辦法信任我。」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不少，語氣更是降至冰點。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又生氣了！你這樣幫我，我反而希望你能對我有所要求，要不然我會覺得自己只是在利用你。」她吶吶地指出。
「你放心，等到我想到要你如何回報我時，我會告訴你。」他緩緩道，朝她露出了若有似無的笑容。
「好，只要是在我能力範圍內，我一定為你做到。」她隨即二話不說的許下承諾。
「你一定可以做的到，昀。」他的眼里掠過一抹得逞的光芒。
她，注定逃不出他所設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