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奇情 第十章

經過幾日的調養，以及在花床的療效下，尹羽璇的傷勢已大為好轉。現在她已可以下花床四處走動了，但她卻變得意興闌珊。

她並不是不開心。在雪谷，娘對她疼愛有加，連柳嬤嬤、鈴兒姊對她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

她也不是想念外面的一切，就只是想著一個人，深深的想念他。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想他，她以為自己可以走得很輕松，是以會毅然決然的跟著蕭天成離開。

可是這會兒才分別不到幾夭，她卻是這麼的想念他，讓她不再為他傷害了她而生氣，只想再見見他。

好想、好想見他。

「羽兒，你有心事？」柳雲仙已在一旁注意女兒好一會，見她蛾眉深鎖，小嘴微努，一副為情所困的樣子，心里已明白無法將女兒留在身邊太久。

但已足夠了，她能再見到女兒健健康康的長大成人，即使只有短短幾天的相處時間，她也已心滿意足，「娘，你醒了啊，我本來還想去叫醒娘呢。」尹羽璇從其思中回過神，立即想從花床上下來。

「別忙，告訴娘，羽兒可是有了心上人？」柳雲仙溫柔的笑問，「娘。」

「怎麼？不願告訴娘？」

「不是啦，只是有一些事——」

「羽兒有什麼困擾，何不直接說出來讓娘知道？」

「是我在庸人自擾啦，他已經把我丟給別人了，我還在想念他，可是他本來對我很好的，還說要照顧我一輩子，可是他卻要我嫁給別人。」

「這個別人是那天娘在山谷中發現你時，躺在你身子下的人？」

「不，不是他，是另有其人。」

「羽兒，娘被你搞胡涂了。不是那死在山谷的人，還有別人？」柳雲仙自認女兒是世間最美的女子，但到底有多少個男人在喜歡她？

「是奇幻門門主，他要我嫁給奇幻門門主……，」尹羽璇將在奇幻門總部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柳雲仙。

柳雲怕在听完女兒的話後，突然笑了，伸手揉了揉尹羽璇的頭發，寵溺的笑道︰「你這傻孩子。」

「娘！」她不解的叫。

「你想，如果那男人不喜歡你，他會不計危險潛進奇幻門總部見你嗎？他可以任由你被他們抓去，又何必多此一舉跑去告訴你，要你乖乖嫁給奇幻門門主？換作是你，你會這麼做嗎？明知里面有危險，還跑進去見一個人，就為了告訴那人。要他嫁給別人？」

柳雲仙分析道。

「不，我才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

「這不就對了。傻孩子，他一定另有用意才會叫你這麼做，你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誤會了他，還跟別的男人跑了，你想他會做如何想？」柳雲仙提醒她。

「他會很生氣。完蛋了！娘︰他只要一生氣就喜歡教訓人，怎麼辦？」尹羽璇一時忘了自己根本還沒見到雲逸揚，就已經開始緊張。

「怎麼辦？不如就跟娘一輩子留在雪谷好了。這樣他找不到你，自然就教訓不到你了。」柳雲仙故意逗弄女兒。

「娘。」

「怎麼？不願跟娘在一起？」

「不是，我才舍不得走呢。」

「真的？」

「真的。」她用力點頭。

「真的一輩子留在雪谷，不再見他？」柳雲仙笑意更深的看著這會兒已經急得像是熱鍋上螞蟻的女兒。

「呃……。」

「娘不會強留你下來，只是你一定要記得常回來看娘，千萬則跟你爹一樣，這一走就再也不回來。」

「娘，我又沒要走，至少不是現在，就讓我再多留幾天，好好的陪娘，好不好？」

「娘當然是這樣希望，就怕你捱不住思念啊。」柳雲仙這才體會到當年母親舍不得她走的感受。

為人母的，誰能舍得下女兒離開身邊？因為舍不得女兒離開，她才體會到當年母親對她付出的愛是那麼的深重。所以她的背叛才傷她最深啊！

娘，請原諒女兒當年的不孝，柳雲仙在心中喃喃著，盼能傳達給死去多年的母親知道，她是多麼的想念她。

「娘，娘，你在想什麼？」

「沒事，羽兒，你要留下來娘當然高興，可是你有沒想到一點——即是你口中的赤雲堡堡主，他會不會正因為你的下告而別而四處找尋你的下落？」

柳雲仙提醒女兒，「啊？完蛋了，他會上雪山找我，他一定會上雪山找我！娘，怎麼辦？已經火迫麼多天了，他若是沒找到我，一定會一直找下去，他一定會凍死的，怎麼辦？」她這才想起他若真要找尋她的下落，肯定會上雪山。

這麼一想，她的臉色立刻轉為蒼白，擔心得快要哭出來。

「別急，娘立刻要柳嬤嬤上雪山找人。听你說他武功蓋世，也許真能捱到柳嬤嬤找到他。不用擔心。」柳雲仙安慰女兒，隨即喚來柳嬤嬤。

「我也去。」尹羽璇想下花床。

「不行，柳艘艘要找人已是不容易之事，帶著你，她怎麼找人？再說要上雪山可也不是像你身子這般單薄的人就可以上去的，萬一人救成了而你病倒了，你教娘怎麼放心得下？」柳雲仙不想明指雪山的寒風刺骨，往往能在半刻間將人活活凍死。為了讓女兒安心，她保留了這句話。

到底女兒口中那赤雲堡堡主是否能在雪山存活下來，她其實也不抱任何期望。

一年之中有太多人在雪山之中凍死，那些人何嘗不是自稱武功高強的人士？

而這個雲逸揚……希望老天保佑他。

柳嬤嬤出谷已有好些時候，尹羽璇幾乎耐不住性子的在雪谷里等候消息。

不知是否能找到他？

心兒一直跳個不停，望穿秋水的直想盡快見到心愛的人。

好期待見到他，卻又好怕他會對自己發火，責怪她不分青紅皂白誤會他，娘說得沒錯，如果他真要把她交給別人，就不會上奇幻門見她了。

她為什麼不信任他？為什麼不再多等一等？

「唉。」她不由得嘆了口氣。

「在擔心？」柳雲仙一直在旁陪伴女兒，她知道這︰柳嬤嬤倘若能找到雲逸揚，她和女兒相處的時間就不多了，趁現在女兒還在身邊，她想再多陪陪女兒，再多瞧她幾眼。

「娘，我——」她抬起頭，正待開口。

「來了，來了！夫人，少主！柳嬤嬤真的帶回來一個、灑灑挺的公子。」

「真的嗎？柳嬤嬤真的帶回逸揚了？」尹羽璇禁不住笑開了臉，急著想下花床。

「等一下，羽兒，把這個吞下。」柳雲仙喚住女兒。

尹羽璇打住腳步，回頭看向母親，卻被硬塞進一顆藥丸。她驚訝的睜大眼，隨即往後傾倒，眼一閉，便昏迷了過去。

「夫人？」鈴兒訝異地看著夫人把少主放回花床上。

「鈴兒，配合著我做，明白嗎？」

「夫人，這到底是？」

「我們來試探赤雲堡堡主對羽兒是不是真心，然後才決定要不要把羽兒交給他。」

柳雲仙伸手測了測女兒的脈搏，見女兒此刻已停止呼吸，這才滿意的點頭。

柳雲仙給女兒服下的是無害的藥丸，這種藥丸通常只會讓人好好的睡上一覺，呼吸暫時停止，但只要服下解藥即可醒來。

「夫人，好法子，鈴兒配合你。」鈴兒可也希望少主有個好歸宿。

接下來可有好戲看了。

雲逸揚半信半疑的跟在這位婦人身後。在雪山整整找了五天，絲毫沒有尹羽璇的消息，眼看三天後即是晁岳和萱兒結婚的日子；身為雲家長子，在雙親皆亡的情況下，他不能不趕回去主持婚禮。

但找不著尹羽璇，他就是不甘心就此回去。他怎能接受從此失去她的事實？他不能。

所以無論花多少心力、消耗多少元氣內力，他都要找到她。

五天里，他在雪山就是靠著此原動力，催促著自己不斷找下去，即使身體有一半已不受自己控制，被霜雪凍傷，幾近連路也走不了，他仍沒放棄希望。

他如何能放棄？她的一顰一笑、一慎一怒，時而天真、時而聰靈的百種風貌，都一一烙印在他腦里，教他如何忘得掉這牽動他喜怒哀樂的心中珍寶？

沒有她，他如何能快樂？又如何感受得到這人世間的溫暖？

不，就因不能沒有她，他硬是不準自己放棄尋找的念頭︰而就在這時，這位婦人在霜雪紛飛的雪山里找到他，告訴他跟著她就找得到尹羽璇。他在抱著希望又抱著懷疑的心情下，跟在婦人後面。一路走來，風雪漸退，在經過漫長的崎嶇小徑後，出現在眼前的竟是山明水秀、春光無限的一處美麗山谷。

這里是傳說中的雪山秘洞？

雲逸台掩不住詫異的神情，環看這傳說中的人間仙境，一面緊跟在婦人後面。

「跟我來，她就在前面。」柳嬤嬤走在前頭，她只看一眼就知道羽兒何以會喜歡這英俊瀟灑的的男子了。

沉穩內斂，傲骨天生，氣宇軒昂的他的確是個容易讓女人動情的對象。

「她還好嗎？」

「她當然——啊？少主？」柳嬤嬤話未說完，已看見前方那躺在花床上，一臉蒼白的尹羽璇正一動不動，呈現死亡狀態的躺在那兒。

「發生什麼事了？！」雲逸揚走上前急問，也同時見到柳嬤嬤所見到的一幕。

「世堯？不！」他發出嘶吼聲，身子搶上前，奔至花床旁，替尹羽璇把脈，當查覺不到任何跳動，他立即讓她坐起，在她背後運送內力給她，運送的內力卻被無形推拒了回來。

「不，世堯！我不會讓你死，我會救活你！」他說，不死心的又推出內力，這次他運足了全身力量，全灌送在這一掌中，但同樣強大的阻力又逼回了他的力量，使他收受不及，身子一個震動，一口鮮血便自他口中噴出。

「別再試了，這位公子，你會害自己沒命的。」柳嬤嬤見到此景，心中感動萬分，這夫人和鈴兒不在花床旁邊——只證實了一件事，即是少主根本沒死，不過是呈假死狀態而已。

「不，我一定會救回她，我一定會！」雲逸揚不願放棄，好不容易找回她，豈能讓他在他面前死去！

柳嬤嬤眼看著他一次次不怕死的運送內力，卻一次次被推了回來，鮮血一吐再吐，可是仍不見他放棄希望。

「不要再試了，在雪山上你為了存活，已耗去不少元氣，已經不容許你再繼續消耗下去了。」

「如果行不通，我就跟你一起死，世堯！」雲逸揚發出心膽俱制的吼聲，緊抱著尹羽璇。

「雲堡主？」柳嬤嬤喚道，只見他抱著少主緩緩地倒向花床，雙雙陷入昏迷之中。

「現在我可以放心把羽兒交給他了。」柳雲仙動容的走出來。

「夫人，這是你的主意？」柳嬤嬤別有用意的看了鈴兒一眼，以為是鈴兒的主意。

「柳嬤嬤，是夫人想出這方法要試探雲堡主的真心。夫人，現在你可以放心了。」

鈴兒喜孜孜的說。

「是啊，柳嬤嬤，趕緊救人，等會兒羽兒醒來才不會被他那渾身是血的樣子嚇壞了。」柳雲仙交代，看著那相擁的男女，面帶滿足的笑容。

他們是多麼相配的一對啊！把女兒交給他，她是真的可以放心了。

尹羽璇悠然醒來，突然覺得身旁似乎多躺了一個人，花床變得有點擁擠。

她納悶地半支起身想看究竟是誰，這一看，她立刻驚叫出聲，抓住雲逸揚的手，興奮地叫著。

「你來了！你來了！逸揚，快醒來！我有好多話要告訴你！不要再睡懶覺了！」等了好久，仍是未見他醒來，尹羽璇心里開始有著不安，伸手猛力搖蔽他。

「逸揚！」

「少主，不要再搖他，雲堡主因元氣大傷正昏迷著。」鈴兒手里端著藥湯過來。

「元氣大傷？是因為在雪山凍傷的緣故？」她雙眼凝聚著水氣。見他傷成者樣，她好心疼。

「那是原因之一，後來再加上……。」鈴兒把夫人對雲逸揚的試探說了出來，並且告訴她雲逸揚為了救她，不顧自身安危，拚了命要把真氣運送給她的情形。

「他真那麼做？他怎麼可以不愛惜自己︰他……他……。」眼中水氣終至凝聚成源，緩緩地落下臉龐。尹羽璇抓緊他的手，泣不成聲。

「他還說如果救不成你，就要跟你一起死。少主，他是真心在對待你。」鈴兒道。

「我知道，我現在知道了，是我誤會他，害得他如此，都是我對他不夠信任。鈴兒姊，他會好嗎？」

「當然會。喝下娘親自為他熬的藥湯，他不好也得好。羽兒，別擔心，有花床幫他療養身子，不出幾個時辰他便會醒來。也許用不著多久，他的內力、元氣也會慢慢恢復。」柳雲仙噙著笑意走來。

「娘，謝謝你。」

「你是我女兒，他是我未來女婿，有什麼好謝的？快讓他服下藥湯吧。」柳雲仙說道。

「讓我來，鈴兒。」她端起碗，扶起雲逸揚的頸項，讓他就著碗口想教他喝下藥湯。

不料，藥湯無法灌進他嘴里，反而順著嘴角流下。

「娘，他——」

「八成是下意識在等死，鈴兒，你和我退下，就讓羽兒自己在這兒。」

「娘，我不知道要怎麼做啊！」她回身向已走離的柳雲仙求助。

「傻孩子，你知道的，想想母鳥怎麼喂食幼鳥吧，」柳雲柳經笑，拉著早已會意的鈴兒走開。

母鳥怎麼喂食幼鳥？母鳥總是嘴里餃著蟲兒，再喂進早張嘴等候的幼鳥嘴里。

這——尹羽璇驀然燒紅了臉，端著藥湯小心看了眼四周，確定四周沒有別人，才把碗就口，強自含著自己也不喜歡的苦樂，低頭將唇抵住他的，並緩緩將口中的藥湯借著唇與唇的接觸傳送給他。

這真是羞死人了！重新抬起頭，尹羽璇的臉紅透了，所幸娘和鈴兒不在這兒，否則她真要羞得無地自容。

再一次忍住苦口的藥湯，她再次將藥湯送進他口中，如此的來來回回，一直到最後一口藥湯送進他口中，總算大功告成。

尹羽璇正想松口氣，抬起頭時，一條手臂伸上來罩住她的後腦勺，硬是將她壓回原位。

「啊！」她驚叫，身子突然失去平衡，重重地壓在他身上。

雲逸揚眷戀著她的香唇、她柔軟的曲線，一時之間更是緊緊抱著她，唇霸道的攫住她的不放，一面將最後一口藥湯送回她口中。

「不，好苦！」她叫道，藥汁立即順著嘴角滑向喉嚨，咖啡色澤的藥汁成一直線的在她潔白柔軟的頸項形成一道詭譎的誘惑。

雲逸揚的內傷已好轉大半，再見眼前如此絕美誘人的一幕，禁不住翻轉個身，將她壓倒在身下。

「世堯。」他喚，低頭吻住她跳動的頸項，想證實她活生生的躺在他身子下面。

「叫我羽兒，我愛听你叫我羽兒。」她仰著臉，眼神迷蒙的說。

「羽兒，羽兒……」他說，舌忝去她頸間的所有藥汁。

「逸揚……。」她勾住他的頸項，接受他的狂吻。她好想念他的人、他的吻。

雲逸揚傾注所有的熱情在這一吻中，將她徹徹底底的吻過後，才放開早已氣喘吁吁的她。

尹羽璇嬌喘著想從他身下離開，卻發現他無意讓他起身，執意要這樣和她相對。

「你為什麼要不告而別？為什麼沒等我過去救你？還在梳妝台上留下那些奇怪的話？」他一改先前溫柔的表情，換上嚴肅的神情。

「呃……呃……。」她看著他後方，希望母親會及時替她解圍。

心愛的女兒正危險的被人壓在身子底下，還面臨著嚴厲的逼問，身為母親的是該出面替她解除危機啊！

怎麼還不見有人來？

「還不說？」

「我……我……好不容易活過來，你還凶我，你不希望我活下來，那我就去死好了。」她在他身下掙扎著。

「羽兒，我怎麼會不希望你活下來？別說這種讓人生氣的話。」他起身抱起她，讓他緊緊偎著他。

「你的表情那麼凶，一點都不像是高興見到我還活著的樣子。」她低著頭偷偷笑著，設法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是很高興沒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快說。」他還會不了解她的那麼點心思嗎？

「呀！你——」他一定要這麼厲害嗎？

「快說，不許給我假哭。」

「你——好嘛！我說。是你要把我丟給別人，是你要我嫁給奇幻門門主，你叫我怎麼辦？只有不告而別，遠遠的離開你，省得惹你心煩。」她豁出去的說。

雲逸揚直直望著她，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珠，並抓住她揮手何來的縴細手掌。

「傻瓜，我要是不要你，也不會去奇幻門總部救你。」他在她唇上親了親，所有的怒氣全都消失殆盡。

她臉一紅，囁嚅著︰「我後來知道了，人也在這里了。」「下次還要不要誤會我？」

「不要，再也不要了，那種想念會害死人的。」她把玩著他的手指說。

「也不會再離開我？」他親吻著的發絲。

「是啦！一次就怕到了。在這里，我好想你。」她說，頭一偏，唇就教他奪了去。

「這里是？」他離開她的唇問。

「是雪谷。好美，對不對？你喜不喜歡這里？」她在他懷中轉身，期盼地看著他。

如果他也能留下來，那她就下必和娘分開了。

「羽兒，這里就是傳言中的雪山秘洞？」他不答反問。

「是的，你不會告訴別人吧？你千萬不可以這麼做，你不能讓別人來破壞這里的寧靜與美麗。我娘、柳嬤嬤，還有鈴兒她們都還靠著這里生存。逸揚，我求求你。」她未說完，就被他用食指點住。

「不必求我，羽兒，我什麼也不會說，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尹羽璇于是把她將蕭天成推下山崖，自己也被拉下後所遇到的一切告訴他。並說明雪谷中並無寶藏，只是受了她外祖母的詛咒等等，所有母親告訴她的，她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原來所有的一切全是江湖中人的謠傳，卻害得你差點連命都沒了。下次不準你再拿自己的性命冒險，羽兒，你听清楚了沒有？」他摟緊她，不願去想象他差點失去她。

「不會有下次，從今以後你會守著我，我不須再冒任何危險，我說得對不對？」她巧笑倩兮。

「你說得沒錯，我是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他肯定的說。

「可是，我娘……。」

「羽兒，你想說什麼？」

「我才和娘重逢，娘只有我一個女兒，我想……我想……」

「我不能讓你留下來，羽兒，我要帶你走。」他不可能在找到她後，又讓她留下來。

「可是——」

「他說得沒錯，羽兒，你必須跟他走，你不是才說受不了那種想念嗎？」柳雲仙和柳嬤嬤、鈴兒走了出來。

「可是我也會想念娘啊。」她才不想丟下娘一個人在雪谷。

「到那時候我們就回雪谷住一陣子。羽兒，你不用擔心，我會經常帶你回來。」雲逸揚寵溺的拍拍她的臉，這張容顏扣住他的心，說什麼他都不願失去她。

「我們一起回來？」

「對，我們一起回來。」

「少主，雪谷有我和柳嬤嬤在，你可以放心。雲堡主有自身的責任，他不能永遠留在這里，你還是跟雲堡主走吧。你不是一直想念著他嗎？現在人來了，你要讓他自己回去？萬一路上有別的姑娘看上他……。」鈴兒煞有介事的描述著。

「我要走，我沒說不跟他走啊！」尹羽璇受到威脅，立即緊緊地抱住雲逸揚，她才不會讓任何人搶走他。

雲逸揚輕笑著抱起她，旋身下花床，來到柳雲仙面前，表情慎重、語氣認真的開口道︰「柳夫人，請放心把羽兒交給我。」

「你可會好好待她？」柳雲仙強自忍下心中滿腔的不舍，問道。

「娘，他會的。」她搶先替他回答，想讓娘放心。

雲逸揚領首，眼神直視著柳雲仙。在他誠摯的眼中，柳雲仙看到了他的真心，心中明白這是個值得女兒托付一生的好丈夫，把羽兒交給他，反而是羽兒的福氣。

「羽兒就交給你了，雲堡主。」柳雲仙同樣慎重的說，握住女兒的手放到他手里。

「你可要好好對待我們少主，雲堡主。若是稍有差池，我會第一個找你算帳。」鈴兒振振有詞的說。

「我會好好對待羽兒，請你們放心，柳夫人，待我回去主持家弟的婚禮後，會帶著羽兒回來這里舉行我和羽兒的婚禮，請柳夫人放心。」柳雲仙微笑地領首，笑中有淚，也有欣慰。

「娘，我一定會常常回來。」尹羽璇說著，在雲逸揚的懷中傾身向前，勾住母親的脖子。

「要不我也會偷偷回來，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這句話她說得極小聲。

「你最好別這麼做，教他知道就不好了。」柳雲仙笑著揉了揉女兒的頭發。

「他不會知道——」

「我已經知道了。」雲逸揚揚趟嘴角。

「討厭！你耳朵那麼靈做什麼！」她噘起嘴巴，不平地抗議。

大伙兒被她那可愛的表情逗笑了，雲逸揚則朗聲大笑，緊抱著她，心里不由得謝上天讓他找到她。這一次，他會緊緊守護他心中的珍寶，再也不放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