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春光 第二章
「走開!」看這人步步進逼絲毫也不放松,關盼盼心慌的往後退,可一艘船才這麼一點大的空間,她又能逃到哪里;再看看一旁的小青,早已嚇得蜷縮成一團,哪還顧得到她。
進退不得,現下她應該如何是好!
束手就擒嗎?不!
必盼盼絕對不是一個肯輕易束手就縛的女子。
她看啞婆與聾叔被對方纏得無法月兌身,再看小青早已嚇得無暇兼顧自己,求救無門的她,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
「走開!不要過來,再要強逼,我立即跳下船去。」此時小船就停泊在湖中,往下跳就是投身湖水。
「好啊!我就看著你跳。」慵懶的語氣讓人听不出他的心意,邪惡的瞳眸就像是在看好戲一般。
他當真不怕她往下跳?或是料準她根本不敢跳?
性子剛烈的關盼盼豈容入看輕自己,為了賭一口氣,更為了逃開眼前這邪惡之人,立即縱身一跳,毫不猶豫的投身冷冽的湖水中。
「哈哈哈——」猖狂的大笑聲伴著關盼盼跳水的撲通聲一起響起,朱胤席看那女人當真有跳水的勇氣,對她的興致更是高昂。
「浩武,船上這三個人就留給你料理,記得代本王好好招呼他們。」命令一下,他未等人答話,隨即投身入水,追著佳人而去。
冷冽的湖水差點把關盼盼凍壞了,可湖水雖冷,也比不過身後傳來的猖狂笑聲來得讓人心悸。
她咬牙強忍湖水的冰冷,奮力向前游,不敢有任何松懈,更無暇去注意船上打斗的情形。
她不是自私,只是自信啞婆與聾叔應該應付得過來才是。
就在她拼了命往前游時,倏忽一股拉力將她拖往水底,睜眼一看,竟是那個可惡的狂徒。
「放開我,」關盼盼一邊大喊,一邊用腳猛踹他,希望能掙月兌他的箝制。
「休想!」為了制止她的掙動,朱胤席再用另一只手抓住她踹他的腳踝,報復性的將她往水底拉,身子順著水流一翻,以龐大的身軀局限了她的自由,壓著她不停掙動的身軀,看著她在水中掙扎的模樣。
「唔……放開我!」關盼盼痛苦的掙扎著,一張小臉又是青又是白,驚慌失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害怕,因為他的箝制,更因為水的恐怖,讓她感到有窒息喪命的危機。
朱胤席完全無視于她的痛苦,更壞心的以她的痛苦為樂,就像個鎖魂的夜叉直逼而來;見她因為呼吸不順,神智逐漸迷失,他才緩緩的低下頭,將自己的唇貼近她的唇,渡一口氣維系她的生命。
「放開我!」當他的唇貼上她的唇時,關盼盼整個人的神智霎時清朗許多,也不知是因為他渡給她的那口氣,還是他唇給她的感覺,她又有開始掙扎的力氣。
她愈是要他放,他就愈不可能放,更惡意的使力,讓兩人交纏的身軀更形暖昧,親昵得足以感受她身體的曲線。
在蕩漾的水波中,這女人看起來竟又美上三分,尤其是她那副不肯服輸的倔強模樣,更加挑惹朱胤席的心,他不只有想惡整她的念頭,更喜歡看她嬌弱無助的我見猶憐。
不知不覺中,時間緩緩的流逝,關盼盼雖奮力掙扎,卻始終無法如願,漸漸的,她呼吸再次不順,神智也再次迷失,視線也跟著模糊了,掙扎的力道逐漸變得微小,終于在那雙惡眼的盯視下被無邊的黑暗吞沒。
在失去神智的最後一刻,關盼盼腦里最後的念頭是——今日她就算會化成厲鬼,也絕不饒他!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模模糊糊的睡夢中,關盼盼恍若听到有人在高吟著這首情詩。
雖是情詩,可吟唱之人卻無半點深切思念之情,相反的還帶點不屑之意,听來更是諷刺。
不屑沾情卻又吟情,更是無情!
這會是誰呢?睜開眼,首先映入關盼盼眼簾的是一處完全陌生的房間。
房中一切擺設淨是奢華極品,床幃紗幔、燈台花瓶,甚至連床上的被衾皆是上上之選。
必盼盼不解。這是哪里?最重要的是,誰將她安置于此?
不熟悉的環境讓她不安,她掙扎著從床上坐起,極目搜尋啞婆、聾叔與小青的人影。「奇怪,他們到底都到哪兒去了?」
至此,關盼盼終于想起記憶中最後的一幕——她被人強壓在水底動彈不得的情景。
她是生是死?為了證實,關盼盼傻氣的用手捏著自己的雙頰,直到清楚的感到疼痛才放下心。
貶痛就代表她的生命依然延續,這是憂是喜姑且不談,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搞清楚她人到底身在何處。
「你總算醒了。」
慵懶的語氣不容人辨認錯誤,一听這聲音,關盼盼全身立即緊繃,憤恨的瞪著對方。
朱胤席完全無視她那雙殺人的怒眸,繼續肆無忌憚的朝她邁進,直逼向床沿伸手撩開床帳,對著她那張瞠怒的容顏開口道︰「呵呵!讓我猜猜你現在腦中的想法,好嗎?」慵懶的語氣不變,那充滿惡意的笑容依舊讓人氣得牙癢癢的,「我猜你現在很想殺我,對不對?」
「你到底是誰?」關盼盼學不來他的輕浮,無法像他將「殺人」這兩個字掛在嘴上,就像在談天氣一般自然。
「我是誰?」劍眉一挑,他同樣愛笑不笑,同樣的慵懶,「朱胤席,一個被你的美色迷暈的男人,這樣的說法,不知姑娘是否能夠接受?」
必盼盼不信,更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正以挑逗她為樂,可她就是無法抑制小臉上的暈熱。
冷嗤一聲,她回避的轉開頭,拼命警告自己這男人是個壞人,她不該被他的輕佻影響。
「嗯,我知道了,原來姑娘不相信在下被你給迷暈了,對不對?」看她性傲如此,朱胤席更惡意的想撩惹她,就愛看她被自己惹火的噴怒表情。
著火的眸子像誘人的醇酒般,讓人不飲而醉,酡紅的雙頰好似天際的晚霞,勾得人心生蕩漾,恨不得輕咬一口,嘗嘗那滋味是否真如他所見一般清甜滑女敕。
朱胤席不只是用想的,還當真上前咬了一口,直逼得關盼盼逸出一聲輕呼,驚慌的拉開兩人的距離,「你做什麼!」
天啊!這男人的壞還真是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真是過分,讓她窮于應付不說,更讓她心怦怦直跳。
不錯!她的味道當真屬人間極品,讓朱胤席不由得滿臉回味,雙眼更是貪婪的覬覦,想再嘗上一口。
既然心里有了這個念頭,他理所當然也不客氣的再往她貼近。
看他又要靠近,關盼盼趕緊再往角落里縮,直到她的背抵住一面牆,進退無路,她雙手往前一擋,焦急的開口大喊︰「不要再過來了,要不就別怪我無情!」
懊可笑的威脅喔!「無情?我倒是很想看看姑娘你會如何的無情法。」話落,他隨即出手箝制住她縴細的肩膀,用力一扯,就將她扯人懷中,低頭就口,又想侵犯那清女敕細致的頰膚。
早有準備的關盼盼,心想豈能再讓他如意,雙手無法掙動,力氣又比不上人家,她干脆學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轉過頭來想咬他一口。
誰知這麼恰懊,他的唇竟正好迎上她送上的紅唇,當兩唇接觸之初,就像電光火擊的剎那,進出無數的火花,璀璨得讓人無法忽視。
對這意外送上的禮物,朱胤席當然不可能放過,他雙手更加用力的緊鎖,無絲毫禁忌的強壓上她,光明正大的偷起小女人的唇香。
意想不到的變化,讓關盼盼不禁錯愕,她怔傻的不知反應,更把握不住可以推開他的時刻,就這麼讓人給輕薄。
直到兩人的氣息紊亂,他終于放開了她。
一恢復自由,關盼盼第一個直覺反應就是揮手怒摑他一巴掌,可對方也不肯示弱,隨即還給她同樣的一巴掌,而且力道比她還重。
兩道怒摑的聲音一前一後響起,她怔忡得無活動彈,他則閑散的瞅著她瞧。
一雙寫著委屈、憤恨、倔傲的水眸對上他犀利的燦眸,關盼盼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花,對他叫囂︰「你竟然打我!」
「你又何嘗不是。」朱胤席毫無半點愧意,他打人打得理所當然,更是光明正大;任何人也不得褻瀆他的威嚴,打她還算便宜了她,沒有開口賜她死罪,她就該叩首謝恩了。
「你……」這男人真是欺人太甚!「走開!」關盼盼怒極的不顧一切將他推開,更忙著下床,一心就想要從朱胤席眼前逃開。
朱胤席也不加以阻攔,一切隨她,只是在後頭一副不關他事的提醒她︰「對了!我剛剛好像忘了告訴你,你那三位忠僕現下正在我這地方作客呢!憊有,我真的很懷疑你是否注意到自己身上現在所穿的衣服。」
听到小青與聾叔、啞婆被他所捉,關盼盼的心已夠慌亂,再听他提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她趕緊低頭一看,才注意到自己衣冠不整。「是誰幫我換衣服的?還有,我的人呢?你到底把他們三人關在哪里?」
「嘖嘖!」閑散的斜瞟那怒火狂燃的佳人一眼,朱胤席故意裝出一臉很不以為然的表情,「真沒禮貌!哪有人用這種語氣跟人討教的。」
「你……」怒火攻心的關盼盼,真想一把撕下那張可惡的臉,可一想到自己的人正受制于他的窘境,她只好忍氣吞聲,降低聲調開口︰「請大人大量,原諒我這鄉野鄙婦的無禮與冒犯。現下能否請你開個尊口,說清楚我的人在何處?」
看她明明氣得想殺人,卻為了手下不得不低頭的模樣,朱胤席更覺有趣。「就在這莊園內。只要你有辦法找出他們,並救他們月兌困,隨時隨地都可以離開。」他不打算強留住她的人,卻用更卑劣的手段牽制她的行動。
「你當真以為我救不了自己的人嗎?」要尋出啞婆三人現今所在的地方,對她來說絕不是難事。
只因她與光鏡有種心有靈犀的默契,而光鏡現下正在小青手上,只要尋著那種感覺,要找出他們絕非難事。
當然,這點她是絕對不可能對任何人坦白的。
「不!朱某從不這麼認為,也早說過只要你行,在下絕不為難。」
是嗎?當然不是。他朱胤席是何許人也,豈容人從他手中逃月兌。
他會這麼說,不過是逗著這女人玩玩,順便想試試她的能耐。
「好!這句話可是閣下自己說的,還請閣下能謹守諾言。」話落,關盼盼也無心在意自己衣冠不整,轉身尋著心里的目標前進。
看她走得如此自信,朱胤席不由得好奇起來。她當真尋得到人嗎?
這莊園佔地甚廣,平常人的腳程兜個三、五天也兜不完,她一個不懂武功的嬌弱女子,真能在這偌大的莊園中找到那三個人?
「管他的!」他劍眉瀟灑的一挑。
朱胤席決定跟在她後頭,尋出真正的答案。
本以為剛才那間房間的擺設已然夠奢華了,走出房間後,關盼盼才知原來那奢華不過是這偌大莊園中的九牛一毛,根本不足掛齒。
照著心里所感應的方向,關盼盼走過曲折如迷宮般的回廊,細瞧這四周環境,屋舍、池塘、竹木花樹比比皆是,更有所謂池東栗廩、池北書庫、池西琴亭,中又點綴奇石、仙鶴、白蓮無數。
這鋪張的建築,絕非尋常人家所有。
必盼盼邊行邊在心里忖疑那男人的真實身分。
他說他姓朱,朱乃日月王朝之皇姓,難道那人是……
倘若真是如此,那這個地方更是不容她久處,她得趕緊救出啞婆三人,快快離開才是。
毋需多走冤枉路,關盼盼照著光鏡的指示,很快地找到自己要找的地方;可地方雖然找到了,房門卻被人從外頭落了道鎖,她身上又沒有鑰匙,該怎麼辦?
「小青,回答我,你在里頭嗎?」關盼盼嘗試呼喚,等著里邊的人給予回應。
「小姐!小青在這里,趕緊救我出去!」
真是在此!听到小青的聲音,關盼盼欣喜的趴在門邊急問︰「啞婆跟聾叔是否也跟你一起?」
「是的,小姐。」
太好了!三個人全都在,這倒省事多了。「小青,我身上沒帶鑰匙,無法打開這道鎖,你請聾叔用內力試試,看是否能震開這道鎖,好嗎?」
「不行啊!小姐。」小青焦急的回答。若能的話,他們三人又怎會甘心乖乖受困于此,「剛剛聾叔已經試過了。」
那現下應該如何是好?關盼盼束手無策。
找人!
對!找那姓朱的。方才他已給過承諾,現在人被她找著了,他應該沒理由再繼續刁難她才是。
心里有了主意,關盼盼立即轉身就想尋人,意外的竟撞人一副早等著她的懷抱。
抬頭一睨,正是那承諾之人。「人我已經找到了,現下請閣下照我倆方才的約定,放了他們。」
「放?」哼哼,這可能嗎?「姑娘恐怕是把在下的話听錯了吧!方才我們約定的條件是——你找到人,並自己救出他們,我就放你們離開,不是嗎?」
娥眉緊蹙,關盼盼拉下了臉,「你打算不遵守承諾,是嗎?」
「錯!」朱胤席大聲否決,更理直氣壯,「並非我不守承諾,而是姑娘你听錯了話、會錯了意。」
「你……」這人簡直是狂妄過頭,當真可惡至極,「好!若閣下囚禁我主僕四人的目的在于光鏡,我關盼盼可以給,條件就是放了我的人,放我們離開此地。」人與光鏡,她選擇要人。
對光鏡,她從不依戀,如今能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甩月兌它,她當然要懂得把握。
「小姐!」
朱胤席還未來得及開口,房間里的人喊得比他更急。
扒呵!這情況讓朱胤席看了更感有趣。他萬萬也沒想到,光鏡的主人竟亟欲擺月兌這塊人人覬覦的瑰寶,這情況還真引人發噱。
「光鏡我要,人我也要,兩者缺一不可。」他回答的慢條斯里,慵懶的語氣依舊,邪佞的神色不改。
「倘若你真執意兩者皆要,盼盼保證會讓你得不償失,什麼也得不到。」他要的,她未必肯給。
談判既然破裂,再留在此地,也只會氣壞自己。把話說狠了後,關盼盼立即拂袖轉身離去。
她要走,朱胤席也不多加阻攔,只是在後頭涼涼地加了一句︰「姑娘只要敢踏離這莊園的大門一步,他們三人中就會有一人人頭落地;踏兩步,兩人沒命;踏三步,我朱胤席保證讓你悔恨終身。」
他的要挾,讓關盼盼全身霎時冰冷無比,更讓她氣憤難平。
她本想只要她人不在這里,他拘禁啞婆三人也失去了意義,到時就算他不想放人也得放;但他這一威脅,讓關盼盼沒了自信跟他賭上這局,只因她知道他絕對是個言行如一的人。
那日之後,又過了幾日,想不出救人的法子,關盼盼只好用自己的性命跟他賭上。
以最拙劣愚蠢的拒食方式,跟他抗爭到底。
「听人說你這幾日來滴水未沾、粒米未進,是嗎?」
慵懶的語氣再現,霸道邪肆的朱胤席消失幾日後,再度出現于關盼盼眼前,狂狷的姿態不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同樣讓人讀不出他的心思。
對于他的問題,關盼盼是連回都懶得回,直接甩頭不肯理睬人。
看她態度如此無禮,朱胤席不怒反笑,笑得邪惡,更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沒想到你這女人看似嬌弱,性子倒是挺倔的嘛!」她愈是拗,他就愈要強逼,就不相信折服不了她,「好!既然你執意跟我抗爭到底,那我又怎好讓你失望呢?來人,把那三人全給我殺了!」
「不廠一听他要挾要殺小青三人,關盼盼心急如焚,不顧一切的開口喝止,更軟下姿態向他懇求︰「求你,別殺他們,我乖乖听話就是,求求你。」
「哈哈哈——」得意的大笑,朱胤席只手一抬,手下立即听命不動,「你只要肯乖乖听話,我便不殺那三人;反之,後果如何,不用我說,你自當曉得才是。」
「是的。」她心里好恨,恨這男人的狂狷與霸道,恨他總以殺人的手段脅迫她就範,可她就是束手無策、無可奈何。
「很好。」看她回答的有氣無力,看她心里有恨卻不敢說,朱胤席更是自得,「來人,將小姐好好打扮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