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壞老大 第一章
「媽，妳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
下午，當唐小瑩提著幫同事買的飲料要走進公司時，她母親正好打電話來，她將飲料暫時放至地上，和母親講起電話。
「小瑩，妳上次說這個周末會回家，對吧？」唐母問。
「對。」唐小瑩的老家在宜蘭羅東鎮，父親開了間五金行，她一個人到台北念大學，去年畢業後留下工作。「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母親通常會在晚上跟她聯絡，很少在她上班時間找她。
「沒事，妳不用緊張。」唐母笑著道︰「只是剛剛妳小阿姨來我們家買東西，說想要介紹男朋友給妳，她鄰居的兒子在內湖科學園區工作，條件好像還不錯。」
一听到介紹男朋友這幾個字，唐小瑩的心冷不防揪了下，下意識不想和對方見面。「媽，不用了，我不想認識什麼男朋友，妳替我謝謝小阿姨的好意。」
「妳這孩子，干麼要拒絕？又不是要妳馬上跟對方結婚，只是見個面做個朋友，再加上你們都在台北工作，認識了，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媽，我現在工作很忙，沒有空交男朋友。」
「妳又不是什麼大老板，能有多忙？」唐母知道這是女兒的推托之詞。
「媽—」
「我不管，反正我已經答應妳小阿姨了。」
「媽，這種事妳要先問過我，怎麼可以隨便就答應了……」不知道是今天日頭太強，還是母親的話威力太猛，讓她感到有些頭暈。
「總之，這個星期妳要記得早點回來。」
「媽……」手機那端已經掛線了。
唉！唐小瑩看著手機，輕嘆了口氣，不知道怎麼辦，考慮著該找什麼借口不回老家。
她垂著臉，細眉微皺，神情浮現難過落寞。「我現在真的一點都不想要交什麼男朋友……」
不過也不能怪她母親會答應小阿姨這種事，因為她們什麼都不知道，包括自己曾有過男朋友，但在不久前分手了……
「算了，不想以前的事了。」她再嘆了口氣，調整一下情緒，教自己不準再想以前，抬起臉，讓甜美淺笑重新掛上小臉。
拿起一旁快要變熱飲的飲料，保持微笑地走進公司大樓里，希望待會兒大家不要以為她買的是熱飲。
她完全沒有發現身後有雙幽黑深眸一直看著她。
孫皓澤高大的身軀倚靠著牆，抽著煙，他可不是故意偷听他新來的助理講電話，他很早就站在這里了，是講電話的人沒有發現罷了。
不過她沒有發現也很自然，因為她總是少根筋。
想起她剛講完電話，一臉難過的樣子，還真是少見，因為打從第一次見到唐小瑩到方才為止，那張小臉上總是堆著笑容。
他將手上的煙蒂丟進一旁的垃圾桶，緩步地走進公司。
「小瑩，幫我把這份訂單傳真給廠商。」
「好。」唐小瑩跑到前輩阿俊的位子拿過訂單，才要去傳真，又被叫住了。
「小瑩，幫我把桌上那張設計圖拿給我。」
「好的，允涵姊。」唐小瑩立即又跑到羅允涵座位，拿起設計圖，準備拿去給正在影印的她，叫喚她的聲音再度響起。
「小瑩，順便幫我把這份企劃案影印蚌兩份。」
「好，沒問題。」
唐小瑩跑向業務組小李那邊，拿過企劃案，一轉身，「砰」地撞上一道高大結實的胸膛，頓時跌坐到地上，手上的東西全散落一地，她抬眼一看，見是繃著臉的總監，驚慌不已。
「對不起，總監，我沒看見你站在後面，真的很對不起。」她邊道歉邊快速撿起地上的數據紙張，甜甜一笑。
被下屬私下稱為「野獸」的孫皓澤，此刻僵硬著臉色，兩道粗黑的濃眉上揚，再加上頂著一頭略顯凌亂的短發，讓原本就很強勢、帶點野性、男人味十足的五官，更顯得張狂而不羈。
不過看得出來野獸表情難看，果然，隨即就听到一陣嘶吼聲。
「你們幾個是廢了不成？我在外面就听你們小瑩小瑩的叫，自己的工作自己做！」
看到總監生氣發飆了，唐小瑩連忙說道︰「不是的總監，傳真和影印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野獸發火，但跟在他身邊做事多年的下屬，早已經習慣成自然，個個老神在在，會感到害怕的恐怕只有新來不到兩個月的唐小瑩。
「老大，別生氣，因為小瑩要去影印，我才讓她順便幫忙印一下的嘛。」小李笑著解釋。
「傳真機就在復印柄旁邊，也就順便一下嘍。」阿俊苞著說，他和小李跟在老大身邊做事最久，快六年了。
「你們幾個，廢話太多了！」孫皓澤轉而瞪向唐小瑩，「我要妳整理的文件呢？我不是說下班前拿給我」
「文件我已經整理好了。」她咚咚咚地跑回位子上，很快又跑回來，手上多了一份活頁夾。
雖然大家都說總監長得又酷又帥，但也許是她生性膽小，因此每每見到總監那太過剛毅、不怒而威的臉龐，總是心生畏懼。
孫皓澤粗魯的拿過活頁夾，橫眉審視，的確做好了，而且還非常詳細。
「老大，別看小瑩個兒小小，她做事可是非常有效率哦。」阿俊笑道。
「對啊，而且每逃詡很認真在做事呢。」平常要小瑩幫太多忙了，小李也加入贊美行列。
「小瑩可說是現在草莓族的最佳榜樣。」有人再補上美言一句。
不用大家刻意說出來，孫皓澤也看得出來她有沒有打混模魚，因為連不是她的工作，這家伙也做得很認真。
老實說，唐小瑩讓他感到相當驚訝，小小的一只，一張單純細白的小臉看上去很軟弱無用的樣子，當初他還生氣人事部干麼替他找了個看起來很笨手笨腳的女人當助理，而且還是畢業不到一年的菜鳥。
沒想到人不可貌相，現在她不只是他的助理，更像是全公司每個人的助理，讓他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只是一整逃詡看她跑來跑去、忙進忙出，被人使來喚去，她都無所謂？
想起她剛剛忙著小李他們要她做的事，臉上居然還掛著傻笑，真不知道她的腦袋里在想什麼，替別人做事需要這麼高興嗎？蠢！
唐小瑩想起桌上的飲料。「總監，您要的黑咖啡我已經買回來了，就放在您的桌上。」總監他喜歡喝轉角咖啡店的黑咖啡，因為出去幫他買咖啡，因此她也順便幫其它同事買飲料。
孫皓澤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她，一臉呆呆等著他交代工作的模樣，忍不住想起先前在公司外邊的事，他又氣怒起來，沒頭沒尾的吼道︰「干麼一臉委屈，真的不想要就大聲拒絕啊！」
「可是我沒感到委屈，而且這是我的工作……」唐小瑩以為總監指的是她幫忙影印傳真的事，可是她又不覺得委屈，只是听到她這麼說，他表情更加難看，她微低下頭，沒再說話。
孫皓澤懶得再跟她說，直接走回自己的辦公室，而莫名其妙被吼的她則還愣在原地。
「小瑩，妳繼續做妳的事，不用把老大的話放在心上，沒事。」看到她有點嚇呆了，阿俊像個大哥哥安慰她。
「不過你們覺不覺得，老大這陣子有點奇怪，脾氣好像變得更暴躁了，而且盯我們盯得特別凶？」小李問。
「有同感，難道是積太多了？」有人說了個葷笑話。
「去你的，你就只想到這個。」小李笑著回罵，「不過好像有可能真的積太多了，因為沒看見老大身邊有什麼女人，呵呵呵。」
逼色笑話一起，原本氣氛略微凝重的辦公室頓時笑聲連連。
「小李子，那你要不要化身救苦救難的大英雄，把你的小菊花借給老大用用，去去火。」小李長相清秀，常被大家笑稱是小李子。
小李不以為意，順著話繼續說︰「哎喲，像我這種貨色很普通，老大是個很特別的人，我看他應該會喜歡比較Man一點的，」他拍了下阿俊的肩，「阿俊，你就犧牲小我吧。」
「臭小李，你別打我們家阿俊的主意，小心我剝了你的皮。」羅允涵故作生氣的說。
「真是凶悍吶，阿俊，你確定你真的要娶這種野蠻女友回家，不會感到恐怖嗎？」小李哀怨地開起玩笑。阿俊巴允涵辦公室戀情談了多年。
只見阿俊笑得可開心了，「不會啊，我家的寶貝很可愛呢，只要她點頭，我馬上會將她娶回家。」
「你可以再惡心一點，你害我午餐都快吐出來了。」
「最好吐死你這個小李子。」羅允涵罵完人，給了阿娜達一個粲笑。
唐小瑩也跟著大家笑了，看得出來大家感情很好，她覺得可以在這里上班，真的很幸運。
「不過大家皮真的要繃緊一點，明天要開始忙那個大案子，未來兩個星期，可有得忙了。」阿俊以老大哥的身分叮嚀。
「是。」
晚上十點多，唐小瑩有些疲累地回到和大學好友何香毓一起租賃的小鮑寓，一走進客廳，她隨即往沙發一癱。
看見何香毓正好從房間走出來，她揮了下手。
「嗨，香毓，我回來了。」
「小瑩，妳怎麼最近每天看起來都很累的樣子？」
「還好。」
「新工作是不是很辛苦？妳要不要重新再找呢？」何香毓擔心的問。「都是方正維，不然妳也不用離開妳原先的公司。」
她見小瑩一臉尷尬，隨即道歉，「小瑩，抱歉，妳說過以後不要再提起方正維，可是我就是氣不過。」
方正維是小瑩前公司的同事，也是她的前男友，長得一表人才，卻是個大爛咖。
打從小瑩一進那家公司，方正維便對她照顧有加，兩人也順理成章的成為男女朋友，在他們交往快半年時，方正維被調去和董事長的女兒同部門，這段戀曲開始變了調，因為那家伙居然追起董事長的女兒，最後公然和對方同進同出。
小瑩和方正維分手後，便提出辭呈，真不明白她在想什麼，劈腿的人又不是她，她干麼要離職？雖然小瑩很快就找到現在的助理工作，但是一提起方正維，還是教人非常生氣。
面對好友為她打抱不平，唐小瑩只是笑了笑，「沒關系，其實離職也好，因為我很喜歡現在這份工作，所以我不會再重找。」想起自己現在的工作，她臉上的疲累去掉一半。
「妳真的喜歡現在的工作？可是我看妳好像很累的樣子。」
「那是因為這兩個星期大家都很忙，這兩天還要到會場幫忙，從早忙到晚，所以才會比較累，不過明天就會完成了，之後就可以好好喘口氣，而且我們總經理說下個星期要請大家去泡溫泉呢，我好期待。」據說是非常高級的豪華溫泉飯店。
「妳看起來好像是真的很喜歡現在這份工作。」
她甜笑著點頭，「嗯，不只同事間大家的感情很好，看著布置好的美麗婚禮會場，就覺得好感動，我們總監真的很厲害。」
說起總監，他在國際婚紗界名氣可是很響亮呢！他曾經為沙特阿拉伯的皇室設計婚禮，一連舉行三天三夜，听說那是一場被譽為這個世紀最豪華完美的夢幻婚禮，他真的很厲害，才華洋溢。
「瞧妳把你們總監說得這麼厲害，還一臉的崇拜，我還以為妳很討厭他咧。」她上班的第一天就說了他們總監很凶。
聞言，唐小瑩感到不太好意思。「我是有點怕他，可是不討厭他。」她猜自己之所以總是很快就把總監交代的工作完成，而且不敢有任何錯誤，有部分原因是怕他生氣。
「對了，我怎麼每次都只听妳提起你們總監的事，你們公司沒有其它男同事嗎？」
「當然有，妳問這個做什麼？」
「那還用說，當然是希望妳有新戀情，人家不是說，要忘了失戀的痛苦，就是馬上展開新戀情嗎？」何香毓很怕好友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上次她不就打電話給她的小阿姨，拒絕了相親嗎
唐小瑩苦笑，「香毓，妳不用擔心，其實我已經忘了以前的事了。」擔任總監助理，每逃詡戰戰兢兢的，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和心思讓她想其它的事。
「可是妳……」此時何香毓的手機響起，只見她高興的接起，「你來了……好，我馬上下去。」
唐小瑩愣了下。「香毓，這麼晚了，妳還要出去喔？」
「對，晚上不回來了，妳自己小心一點。」何香毓邊拿東西邊叮嚀。
看著她上起粉底，開始化妝，唐小瑩有些擔心的說︰「香毓，我從來沒見過妳男朋友，妳要不要請他上來坐一會？」香毓和現在的男朋友交往也快半年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對方，每次他來接香毓，都是打電話叫她下樓。
剪了一頭很有個性的短發，香毓高亮麗，開朗活潑，很難想象性子差異頗大的她們，居然可以成為好朋友，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可是她們就是很有話聊，也很合得來，這也是為什麼她們大學畢業後還會一起租房子的原因。
「妳放心，他不是壞人，有機會我會介紹他給妳認識。」何香毓刷著睫毛，上了口紅，笑得甜蜜，她也知道小瑩是在擔心她。
「可是……」
拔香毓展現了高超的兩分鐘化妝技術。「好了，我出門了，再見。」
她也只好把話先按捺下，日後再找機會說了。「嗯，妳也小心一點。」
「好。」
唐小瑩走到窗戶邊，看見大樓前停了輛很搶眼的紅色跑車，她知道那是香毓她男朋友的車，然後她看見香毓進入紅色跑車，車子隨即呼嘯而去。
香毓交往過兩任男朋友，她都認識，唯獨她的現任男友，她不但沒有見過對方，甚至她問起她男友名字，香毓都不肯透露，感覺好神秘喔。
上次香毓還說她隨時有可能會結婚，嚇了她一跳，她們去年才剛大學畢業，會不會太早了一點？不過看得出來，香毓很喜歡對方就是了。
難道香毓真的會來個閃電結婚？
「黃秘書，是我，關于拉斯韋加斯飯店的興建案，我要更詳細的資料。」
坐在辦公室里，孫皓澤講著國際電話。
「是的，大少爺。」
「還有，最近所有人事調動全部暫停，等我回去之後再處理。」
「是。」
「有事再跟我聯絡。」
孫皓澤掛上電話，再度埋入工作。最近他真的很忙，除了台灣的工作外，還有美國那邊的工作，不過台灣這邊的工作即將結束了，以後他再來台灣的機會不多。
叩叩叩—
听到敲門聲，他看了眼敲著他敞開的辦公室門的人，隨即又低頭繼續忙碌，他的冷漠，引起站在門口的人不滿。
「喂，孫總監，干麼不理我，你這樣很傷我這個純情男兒的心耶。」身為公司的總經理，齊亦偉邊說邊走進伙伴的辦公室。
六年前，他們兩人一起合資成立典亞國際婚紗顧問公司，一個管理公司、一個負責設計，幾年下來，已在台灣婚紗界打下一片江山。
不若孫皓澤那很有個性的隨興穿著，一件恤、牛仔褲就來上班了，了不起和客戶見面，會多加件西裝外套，齊亦偉總是西裝筆挺，俊逸斯文，風度翩翩。
「純情男兒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酒吧把妹，怎麼會來公司？」
「我過來拿東西。你呀，別把我說得多花心似的，我告訴你，偶爾去把把妹、喝點小酒，是男人很正常的生活。」
「換女友的速度，快到讓人沒有一次記得住歷任女友的長相，這叫正常？」
「這樣的話就真的太過分了。」齊亦偉附和的罵著，隨即笑了開來。「真是的，干麼拐彎罵人，明明我就很正常，是某人不正常……」看見好友低頭做事，一副不想浪費時間和他哈拉的模樣，他這才收起嘻皮笑臉。
「听說下個星期的溫泉之旅，你不去是不是？」高秘書今天統計了人數，除了要請小巴士外，還要為大家投保。
「我一向不去的，又不是只有這次。」齊亦偉常招待員工去旅游，如他所說的，工作要做，但也要適當的休息，享受人生。「而且，有人明知道我要回去了，還拚命接了一堆訂單，我哪有空去。」
「就是知道你要回去，所以才拚命接的嘛。」齊亦偉嘀咕著。沒辦法，大家都喜歡皓澤的設計，他這個金雞母要離開了，他當然希望他再多下一點蛋。
「我看你這次就和大伙一起去，就當作是送別會好了。」依皓澤的個性，鐵定不想讓人知道他要回美國，要是辦那種大家會哭成一團的送別會，肯定會被他給宰了。
孫皓澤頓了下，「還是不要。」
「皓澤，你真的確定下個月就要回美國？」
「這是早就定下的期限，不是嗎？」
「不是啦，我是想，你要不要做完文萊富豪女兒的婚禮後再回去？」
文萊富豪的女兒兩個月後要出嫁，找上孫皓澤替她設計婚禮，地點是女方家佔地千坪的莊園，婚禮布置的預算沒有上限，他的酬勞有一百萬美金，不過這筆生意已經被他給拒絕了。
嗚∼∼一百萬美金耶，教人心動更教人心痛，白花花的銀子就這樣往外推出去，他到底知不知道三千多萬台幣放在桌上可以迭得多高啊，不過，這家伙應該不知道，因為對他來說，這只是小錢罷了。
「不行！」孫皓澤斬釘截鐵的回道。
「不考慮？」
「不考慮。」
欸，沒了，一百萬美金沒了！但某人還是不想放棄，因為他可不想心痛而死。「皓澤，對你來說，一百萬美金雖然是小錢，但對典亞來說，可是很大很大的錢，所以你就再考慮一下嘛。」
孫皓澤冷笑，「對你來說，何嘗不也是小錢？」
他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一百萬美金對他是小錢，對齊亦偉也是。
這家伙從學生時代就開始投資，至于項目嘛，如他自己所說的，只要能賺錢的他都有興趣，因此他的主業雖然是婚紗公司，但他的投資副業做更大，舉凡地上的汽車業，天上飛的航空公司，還有飯店、百貨公司等等，琳瑯滿目，而且每項投資都賺錢。
老實說，好友的資產有多少，他不清楚，不過從六年前他輕松拿出兩億資金來成立典亞，就知道他身家肯定不少，一百萬美金對他來說，絕對也是小錢。
雖然被放了記冷槍，但齊亦偉還是繼續裝傻。「對我來說，錢沒有什麼是小錢，永遠都是大錢。」
孫皓澤瞪他一眼，「我看你干脆改姓錢算了。」
「我也這麼想，要不是怕被我老爸和齊家的列祖列宗們罵不孝，我早就跟「錢」姓了呢，哈哈哈。」齊亦偉爽朗笑著。
孫皓澤真是被好友打敗了。
一想到兩人這樣說說鬧鬧的日子就快結束，齊亦偉不免有些感傷。「你回美國之後，我一定會很想你。」
「我看你是難過我不能再替你賺你所謂的大錢吧。」
「討厭，你干麼說破咧。」他很快收拾情緒，用說笑來代替感傷。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好友是怎麼度過這六年的，只能說，一切都是造化弄人，皓澤是該回去他的位置，開啟新的人生了。
「我想孫伯父和孫伯母他們應該很高興你終于要回去了，當然，還有你的未婚妻，我記得好像叫什麼敏敏的吧。」
「敏敏？未婚妻？」孫皓澤頓了下。
「不會吧，你忘了自己有未婚妻？」
孫皓澤訕笑，他的確是忘了，因為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參與那件事。「我想我回去第一件要處理的事，就是未婚妻這件事。」
居然要把未婚妻當成事件處理，看來他還真是不喜歡那個未婚妻。也對，突然冒出個未婚妻來，換做是他也會把對方當成「東西」處理掉，不過前提是，要她真的長得不怎麼樣。
看來小廟是留不住大佛了。
難得的，齊亦偉露出十分認真的神情，語氣也轉為嚴肅，「皓澤，希望你回去美國之後，能有個美好的人生，當然，要記得開始把妹，享受人生，知道嗎？」
靶動只有一半，孫皓澤嘖了聲，「後面那句就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