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夫人 第五章

五年後。

「喬小姐，謝謝你特地送來原稿，讓你親自送過來，真的很不好意思。」年約四十歲的知名時尚雜志副主編對于喬欣親自送來原稿，十分感謝。

「沒關系，因為我正好到這附近辦事，順路而已。」喬欣笑笑。

喬欣目前是B＆D珠寶公司的設計師，上個星期她接受了這家時尚雜志的專訪，以J。S。名義發表自己對珠寶設計的理念，因為她堅決不拍照，因此雜志社希望她可以附上幾張她設計的草圖，讓讀者們可以更了解她的設計理念。

走出雜志社，喬欣發現同樓層對面的辦公室非常熱鬧，像是公司新成立正在慶祝。

見到她望著對面辦公室，副主編說道︰「對面那間辦公室我們老董半年前買下，重新裝修後成立一個新的編輯部門，新雜志下個星期出刊，今天先舉辦創刊酒會，還邀來了一個神秘佳賓。」

「神秘佳賓？」

「是力拓電子總經理黎靖凱先生。」力拓電子是目前全台灣數一數二的電子公司，總經理黎靖凱更是知名的黃金單身漢。「我們老董能邀請他站台，據說是因為當力拓還沒沒無聞時，我家老董看好年輕人創業，給了力拓好幾篇專訪，也因為如此，所以我們老董和黎先生的交情可好呢。」

氨主編沒有發現身旁的喬欣異樣的神色，繼續說道︰「我之前曾訪問過黎先生，本人比照片帥多了，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會帶未婚妻一起過來？」

「未婚妻？」她愕然，「他已經有未婚妻了？」

「對，就是力拓的財務長胡安琪。」其實有關胡安琪和黎靖凱是一對戀人的事尚未公開，她會知道是因為幾天前一個同行好友告訴她的，那本雜志過幾天就會出刊，到時候大家就會知道了。「听說他們兩人秘密交往多年，預定年底結婚。」副主編小小八卦一下。

「對不起，我要先走了。」喬欣深吸了口氣，勉強吐出幾個字之後，便往安全門的方向走去。

「喬小姐，你不搭電梯嗎？」副主編問道。

「不，人太多了，我想從樓梯慢慢走下去，拜拜。」

「好，拜拜。」看著喬欣急急走進安全門，連揮手說再見都背對著她，她是不是急著去做什麼事？

喬欣進入安全門的樓梯間後，才釋放出自己過于激動的情緒，將皮包緊緊的抱在胸前，小手微微顫抖著。

靖和胡安琪是一對戀人，他們年底就要結婚？這是真的嗎？靖他真的要結婚了嗎？一顆晶瑩淚珠瞬間掉落。

喬欣，振作點，不可以這樣，都已經過了幾年了，你還放不開嗎？她在內心這麼告誡著自己。

別哭！她用手擦去淚水。靖要結婚是件好事，她應該要祝福他的，也該感到欣慰，因為他的人生漸漸圓滿，不會再有痛苦，不會再有了。

說要祝福，但淚水卻背叛她的想法，一顆接著一顆的往下掉。

「你怎麼了？」

是幻覺嗎？不然她怎麼會听到靖的聲音，就算很多年沒有听見，可那渾厚好听的嗓音她一刻也沒有忘記，她抬眸，視線有些模糊，她看見黎靖凱從下方樓梯走上來，她哭得更凶了。

待「幻影」走到她面前，她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思念，主動的伸手抱住他。「靖，你真的要結婚了嗎？」

「靖？」黎靖凱感到困惑。「這位小姐，我們認識嗎？」

「嗯？」她再次清楚的听見他的聲音，模了模所抱的人，非常的真實，然後她看見他向自己遞來手帕。

「手帕借你。」

喬欣模了模他手上的手帕，觸感非常真實。不是幻覺？她慌張抬起臉，發現黎靖凱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她受到驚嚇的離開他懷里，一雙眼瞪大地看著他。

不是幻覺，是、是真的靖！

但他怎麼會在這里？

黎靖凱目光深沉的凝視著眼前的女人，表情困惑。

罷剛因為樓下大門口太多人了，他索性將車子開往地下室，走樓梯上樓，反正五樓而已，他不想和人擠電梯。不料正要走上五樓，就看見她推門而入，哭得好不傷心，她臉上那哀傷的表情，讓他莫名的感到心疼。

罷剛她抱住他的時候，他應該馬上推開她，因為他根本就不認識她，可是他不但沒有，反而對她的擁抱涌起一股熟悉感，仿佛很久以前她也曾經這樣抱著他。

她叫他靖，難道他們真的認識？但他的朋友們從來沒有人這樣叫他。

「小姐，請問我們認識嗎？」望著那張充滿震驚的美麗臉蛋，黎靖凱感到胸口泛起一陣怪異灼熱。

以為是幻覺，沒想到她抱的竟然是真實的靖，她真的好震驚，見到他露出疑惑表情，她立刻收起淚水，隱藏起自己的情緒。

因為此時此刻，他們是陌生人，在那場車禍之後，這輩子他們就只能當陌生人，不會再有任何的關系了。

「小姐，你是不是認識我？」他又問了一次。

「不，我不認識你。」大眼還噙著淚，但喬欣搖頭。

不認識？她的答案讓他有些訝異，因為她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像不認識他。「你剛剛好像叫我的名字不是嗎？」

「你听錯了。」壓下內心的苦澀，她繼續否認。

燼管她一直否認認識他，但他卻發現自己對她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他的疑惑讓她感到心慌。「不，我們從來沒有見過。」

「從來沒有見過？你確定？」

「我確定。」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堅決否認，讓他莫名的感到生氣，他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又為什麼而生氣，只知道他們應該是認識的，但她卻一直說不認識！

「我覺得我應該是認識你的……」

「喬欣！」

雜志社副主編突然推門而進，讓喬欣和黎靖凱都嚇了一跳。

氨主編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見到喬欣還站在樓梯間，她高興的說道︰「喬欣，幸好你還沒有下樓，你把你的洋傘忘在我辦公室了。」副主編將她的粉紅色洋傘拿給她。

她神情有些僵硬的接過。「謝謝你，我回去了。」

「好，再見，慢走。」在喬欣走下樓時，她這才看清楚剛剛站在喬欣身後的男人。「黎靖凱先生？您怎麼會在這里？是不是不知道酒會地點？我帶您過去。」

黎靖凱雖然想叫住那個叫喬欣的女人，因為他還有問題想問她，但那縷縴細身影已經走下樓，而他又被雜志社副主編給纏住，只能目送她離去。

氨主編看到黎靖凱一直望著喬欣離去的背影，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畢竟喬欣長得很美，同樣是女人的她都忍不住想多看她幾眼，更何況是男人。

「黎先生，我帶您去會場。」

黎靖凱將視線收回，也壓下內心那股翻騰且復雜的情緒。「副主編，剛剛那個小姐也是雜志社的人員嗎？」

「您是說喬欣嗎？不，她不是，她是B＆D珠寶公司的設計師……」

晚上，在喬宅大廳里，文婆婆看著喬欣恍神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小姐，你怎麼了，我看你一整晚都心不在焉，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她在喬家幫佣二十幾年，小姐是她看著長大的，因此她的心情是好是壞，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

這幾年喬家變化很大，公司倒了，老爺去世，姑爺又離開，雖然兒子和媳婦常要她回家養老，但她怎麼舍得丟下小姐一個人，加上她後來又生了個可愛的女兒小萱，讓她更舍不得離開，就算後來小姐聘請了鐘點女佣，但她還是繼續留在喬家。

喬欣微嘆了口氣。「今天下午我去雜志社的時候，遇見靖了。」

「你遇到姑爺了？」怪不得小姐從下午回來就怪怪的，魂不守舍。「小姐，姑爺他……還是不記得你嗎？」

「對。」她苦澀地笑了笑。「他完全不記得我了。」

「小姐……」文婆婆難過得哭了出來。

「婆婆，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喬欣走過去安慰文婆婆，對她而言，婆婆是她所剩不多的親人了。

听見她安慰的話，文婆婆更加難過了，因為心疼她受的苦。

「婆婆，別這樣，我真的沒事，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二十一歲的小女生，別忘了我已經當媽媽了，而且是個堅強的媽媽唷，再說我有你和小萱陪在我身邊，我覺得很幸福。」喬欣甜笑著，她不想讓疼愛她的文婆婆為她難過。

文婆婆當然知道她此刻的笑容只是不想讓她這個老婆子擔心，雖然這幾年小姐刻意不去談姑爺的事，可是她知道小姐從沒有忘記姑爺。

忘不了才痛苦，才更讓人為她感到心疼，而且小姐還這麼年輕漂亮，她不該一直這樣想著姑爺，她這老婆子再活也沒有多少年了，小萱長大後也會嫁人，她真的擔心小姐未來會一個人孤單的過日子。

「小姐，既然姑爺他已經忘記你了，那麼你也就忘了他吧！我覺得你應該好好考慮替小萱找新爸爸才對。」雖然這幾年她勸過小姐多次都沒成功，但她還是一提再提。

面對文婆婆「找新爸爸」的建議，喬欣跟往常一樣回以微笑。「婆婆，我不是說了我暫時沒有再婚的打算嗎？」她知道婆婆太關心她了，並不引以為意。

「可是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

「婆婆，晚了，你快點去休息。」

她送文婆婆回房間之後，才走上二樓。

必房間前，喬欣打開女兒的房間，確定她睡得很安穩又沒有踢被子，她輕輕關上房門，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走向矮櫃，打開最上層的抽屜，拿出一個方形的木盒子，坐到床上去，這是她每晚都會做的事。

她打開木盒子，看見里面的東西，不禁笑了，因為盒子里面裝的都是關于靖的剪報。

她拿起其中一張，端看他的照片，想著今天發生的事。

自從他車禍醒來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本人，就如副主編所說，本人比照片還要更帥氣多了呢。

看著靖出色的照片，她笑得甜，幸好他活下來了。

想起五年前的那場車禍，就算已經過了這麼久，可直到現在，她每次想起當時的情形，內心仍有著巨大恐懼。

當年，靖知道真相之後開車出去，不料卻發生車禍，她趕去醫院，靖的好友胡京強也接獲通知趕來，經過急救，雖然挽回性命，但因為腦部受到嚴重撞擊，靖陷入昏迷，呈現半植物人狀態。

幾天後，針對車禍事故發生的原因，警方那邊有了調查結果。

想起警方說的話，至今仍教她害怕得全身發抖……

「黎太太、胡先生，根據我們警方調查，黎先生他並沒有喝酒，但車禍現場完全沒有煞車痕跡，再加上車子的煞車功能完好，因此我們不排除黎先生他有可能是自殺。」

「自殺？」喬欣慘白了臉，而一旁胡京強臉色也很凝重。

因為太過震驚，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警察局，直到同車的胡京強開口問她問題，她才稍回了神。

「喬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靖凱他會開車去撞安全島，而警方又說他有自殺傾向呢？」

必于警方的「自殺」說法，他完全無法接受，只是靖凱的開車技術一向很好，怎麼會無緣無故去撞安全島且又完全沒有踩煞車呢？

她知道胡京強是黎靖凱最要好的朋友，因此將他的身世告訴他。

苞京強相當震愕。「喬欣，你說的是真的嗎？」

「嗯。」她哭著點頭。

「也許警方的初步判斷是有可能。」他微微哽咽。「靖凱他一向高傲自信，就算以前一個人的生活很苦，他還是充滿斗志，結果他一心想報復的‘父親’卻變成了他的‘哥哥’，他是母親和爺爺生下來的孩子，這叫他怎麼接受？」連他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更何況是靖凱？

本來靖凱對黎伯父生病的事就耿耿于懷，更不用說後來知道自己誤解了他，而且自己並非是他親生兒子……這一連串的真相打擊，他幾乎可以想像靖凱當時內心的痛苦了。

「等靖凱醒來，我真的不知道他還會再做出什麼事來。」

苞京強的話，讓她非常的擔心，她擔心靖醒來，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不過黎靖凱一直陷入昏迷狀態，在他發生車禍後的三個月，黎朝致走了，胡京強幫忙處理了他的後事。

之後又過了三個月，在醫院里躺了半年之久的他終于醒過來了。

「靖凱，還認得我嗎？」胡京強驚喜地問。

「廢話，你化成灰我都認得。」盡避仍有些氣力不足，但黎靖凱用眼神告訴好友他問了個蠢問題。

「那我呢？」一旁胡安琪伸手指著自己。

「你是安琪。」

「太好了，你的腦袋沒有撞壞。」她慶幸地道。「醫生還在擔心你撞到了頭，又躺了這麼久，怕會有什麼後遺癥……」

黎靖凱沒有听她說話，他的視線從病床右邊轉向左邊，看見一個年輕孕婦，他不解的問︰「你是誰？」

「啊！」

面對丈夫問她是誰，那全然陌生的眼神和表情，讓喬欣震愕得說不出話來，只感到一陣冷意自背脊竄出，而那一聲啊是胡安琪叫的。

「靖凱，你不認識她？」胡京強也好訝異。

黎靖凱審視了她好一會兒。「我該認識她嗎？唔……」頭部突然傳來刺痛，讓他痛苦申吟一聲，再度昏迷。

經過醫生會診，黎靖凱雖然清醒過來，但他遺忘了一些記憶，而那些記憶正好是關于黎朝致還有喬欣的事。

現在的他，雖然對自己的工作及身旁伙伴記得一清二楚，但他忘了想要報復的事，他知道他母親去世，後來父親再婚就沒有聯絡。胡京強告知他父親去世的事，他沒有多大的反應。

他也忘了喬欣，忘了自己曾結過婚。

因為他每次見到喬欣就頭痛，甚至昏過去，為了好友的健康，胡京強和喬欣商量一件對她來說很不合理的事。

「醫生說靖凱好不容易醒過來，最好不要讓他一直受刺激，你也知道他每次見到你就頭痛，甚至有幾次昏過去，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暫時不要來醫院看靖凱。」

看到喬欣難過的樣子，胡京強對她真的感到很抱歉，畢竟她是好友的妻子，他沒有資格要求她不來看她的丈夫。

但靖凱對他而言就像親兄弟一樣，他得作出對靖凱可能比較好的決定。

「喬欣，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對你很不公平，或許等他病情穩定一些，你再來看他好嗎？」

喬欣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黎靖凱，看見昏迷中的他表情痛苦的緊繃著，她淚流不止。

不用胡京強說，她自己也很清楚他的狀況，就像剛剛，他一見到她又昏迷，她知道自己已經成為讓他感到痛苦的根源了。

就算他忘了她，但她還是很高興他能醒過來。

見她哭了，胡京強感到很為難，「喬欣，抱歉，我只是太擔心靖凱的情況，也許該由你自己決定。」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知道你關心靖，其實我的想法和你一樣，如果想讓他快點好起來，那麼我不能再出現在他面前。」她輕輕的擦去淚水。

「喬欣……」

「我真的很高興他能醒過來，這陣子我想了很多，也許忘了一些痛苦的回憶對他而言才是好的，我會離開他，從此消失在他的世界。」早在胡京強還沒有開口之前，她就已經決定要離開他了。

「喬欣，也許等哪天他情況好一點的話……」

「我不會再出現在他的面前，因為絕對不能讓他想起以前的事，不是嗎？他有可能會再次承受不住，然後……我不想那樣的事再次發生。」

苞京強沒有說話，因為喬欣所擔心的事，也是他擔憂的。

「如果他再醒過來，還是忘了我的事，那就別跟他提起，我希望未來他能有屬于他自己新的生活，不要再痛苦了。」

喬欣看著剪報，臉上有著欣慰。靖他真的過著屬于他自己的新生活。

在她獨自生下女兒不久後，他也健康出院，開始投入工作，力拓電子這幾年發展得很好，成為跨國大公司，一切都歸功于他這個杰出優秀的總經理，這讓她覺得當初的決定是對的。

望著剪報上的大標題──多金英俊的黃金單身漢……她的內心又有些苦澀。當初他們兩人結婚時非常低調，雖然有結婚證書，但並未去戶政事務所辦理登記，因此直到現在，外界仍然不知道靖其實已經結過婚了。

雖然她很想念他，而且每逃詡想他好幾遍，然而她從來沒有去找過他，完完全全的退出他的世界，對于他的事，都是經由報章雜志的報導得知，而收集關于他的剪報，也成了她每日的習慣。

雖說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有點孤單，但有了小萱和婆婆，這些年來她變得堅強、獨立許多，她從來沒有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看看今天變得這麼出色的靖，她覺得很滿足。

雖然知道靖將要和胡安琪結婚的消息讓她心碎，因為這表示她和他之間的關系將徹徹底底的結束，不再有任何牽扯，不過從另一角度來看，她該給他祝福的，靖將有新的人生，永遠不會有痛苦的陰影了。

苞京強手上拿了本雜志走進妹妹的辦公室，將雜志丟給她。「安琪，這是你做的好事吧？」

「我做了什麼？」胡安琪拿過雜志，看到雜志上的標題和照片，她開心的笑了，愉快的念著標題，「黎靖凱年底將和交往多年的女友胡安琪步入禮堂，呵，這標題寫得真好。」

「你還笑得出來？我看你這丫頭是瘋了不成！」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妹妹，「安琪，你胡鬧也要有個限度，讓靖凱知道了，他一定不會饒過你。」

他知道妹妹很喜歡靖凱，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他早就告訴安琪她不是靖凱喜歡的型，靖凱只把她當成妹妹而已，但這丫頭就是不听他的勸，現在還搞出這麼夸張的八卦來，真是瘋了。

「誰叫靖凱哥老是不理我，女朋友一個換過一個，就是換不到我，那我只好先下手為強，來個生米煮成熟飯。」胡安琪絲毫不覺得自己哪里有錯，這幾年黎靖凱有過幾任女朋友，但就是不接受她。

她也曾經交過男朋友，可是到最後她發現自己最喜歡的人還是靖凱哥，因此在他和上一任女友分手之後，她便積極的追求他。

只是幾個月過去了，靖凱哥對她的示愛完全視而不見，怕他又有新女友，因此她才會這麼做，最好順便讓喜歡靖凱哥的女人打退堂鼓。她當然知道靖凱哥會生氣，不過她已經想好對策了。

「生米煮成熟飯？你這樣快速的大火煮法，我看飯還沒煮熟鍋子就焦了，還煮個屁！」所謂欲速則不達，他覺得妹妹真的是太胡來，而且方法也太笨了，她以為制造假消息之後，靖凱就會跟她在一起嗎？

他看著任性的妹妹，無奈搖頭。

「反正我消息已經放出去了，就等靖凱哥來找我。」

「太好了，你就等他來宰掉你好了。」如果靖凱真的要宰了她，他是不會出手阻止。

「待會兒我和靖凱哥說話，你不要插嘴喔。」

「就算你喊救命，我也不會救你。」他已經拿這個任性無比的妹妹沒轍，干脆交給靖凱去處理掉好了。

苞京強話才剛說完，黎靖凱就進入胡安琪的辦公室，手上同樣拿著那本八卦雜志，很不高興的丟到她桌上。

「安琪，你什麼時候是我女朋友了？為何我這個做男朋友的會不知道？」他不悅的質問，「我們連男女朋友都不是，你居然還說什麼我們快結婚了，你是不是瘋了？」

因為這篇報導，他接了不少打來祝賀的電話，搞得他莫名其妙，結果打電話去雜志社，才知道放話的人是胡安琪，那張他和她在去年底尾牙拍的照片也是她提供的，她到底在想什麼？

苞京強忍不住搭腔，「我也覺得她瘋了。」不然怎麼會做出這麼瘋狂又笨的事情來呢？

苞安琪瞪了哥哥一眼，示意要他閉嘴，不準再說話。「靖凱哥，我才沒有瘋，我說的都是實話。」

「實話？」

「靖凱哥，不是我瘋，而是你失去記憶了。」她走向他。「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在你還沒有失去部分記憶之前，我們是一對情侶，只是後來你發生車禍，然後忘記了。」

「鬼扯！」黎靖凱一點也不相信她說的話。

「是真的，以前你很喜歡我。」

他真的覺得好笑。「安琪，我雖然出了車禍失去記憶，但我沒有失去智商，我對你完全沒有任何一點感覺，我們不可能是情侶。」

雖然她一直說他們以前是情侶，可是他知道不是，他覺得自己不可能喜歡上她的，沒有理由，他就是相信自己的感覺，而且後來也從許多同事那里得知，安琪從以前就很喜歡他，但沒听說他們是情人。

「靖凱哥，只要你試著和我交往，我們一定可以像以前一樣甜蜜……」

「夠了，安琪，因為你是京強的妹妹，我也當你是妹妹，但我勸你別挑戰我的忍耐度。」黎靖凱以威嚇的口吻說。

以前安琪只是說說，而他也只是听听，沒想到她這回居然向記者亂爆料，這讓他感到相當的不高興。

雖然她長得不錯，可是他對她完全沒有任何心動的感覺，連他之前的幾個女朋友也是。要說有感覺，喬欣是他這幾年來遇到唯一讓他有感覺的女人，而且那感覺還非常的深切，讓他覺得她一定認識他。

明明就認識他，為什麼她要否認呢？

而且如果像她所說，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那為什麼這幾天他只要一想起她，他的心就會變得非常焦躁，總覺得自己非想起她不可？這樣無奈不安的情緒，搞得他心煩，再加上胡安琪的胡鬧，讓他更加煩躁了。

看來他得去找喬欣，把事情弄清楚。

他用著不曾有過的嚴厲口吻說道︰「安琪，這出鬧劇到這里結束，如果還有下一次，不管你是不是京強的妹妹，我都會開除你。」黎靖凱一說完，轉身走出辦公室。

開除她？她不敢相信他居然說要開除她？「哥，靖凱哥他怎麼了，他以前不曾對我這麼凶過，還說要開除我，我該怎麼辦？」

「你也會怕喔？會怕就好。」

「哥！」

苞京強拍了拍，也離開了。

安琪雖然任性了點，但其實是個傻妞，這一點靖凱應該知道，他不曾見過靖凱對安琪說出像剛剛那樣的重話來，這到底怎麼回事？

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吧？

也許他多心了，畢竟安琪這次真的太胡來了，靖凱會情緒失控的罵人也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