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來真愛你 第一章
微風拂來初夏的信息,暖陽灑下溫和的光芒,美麗的玫瑰迫不及待地鑽出草叢,向世界宣示她的存在。
拔詩雨雙手托著可愛的下巴,美麗的唇輕聲嘆息,晶璨的眼眸百無聊賴地望著圖書館窗外的景致。
暖風吹得她柔亮的長發飄揚,也吹翻了桌上那本被她遺忘的參考書。高三快畢業的她志不在讀書,也不在意考不考得上大學,其實也沒有人叫她一定得考上大學。
從小成長在富豪之家,父親何峻東是赫赫有名的Vanilla電子公司董事長,雖然母親很早就去世,但父親對她保護及疼愛從不虞匱乏。
日子過得太平順,無風無浪,她不需要任何努力就能錦衣玉食,差奴使婢……但這些不是她想要的,她常幻想自己長出一雙羽翼,可以飛去看看不同的人生境界,遠離現實中太過平淡的一切。
「詩雨,夢游啊?」驀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頭,令她回神。
「是啊!你遲到了。」何詩雨沒有否認,恬淡地對方琪兒一笑,方琪兒是她同班的死黨,假日兩人常約在圖書館K書。
「你來得正好,我想問你這個習題——」詩雨拉著方琪兒坐了下來。
「書不是人讀的,管它什麼αβ,我現在只想去吃蛋塔。」方琪兒打斷詩雨的話,不以為然地一笑。
詩雨這才發現方琪兒竟是「空手到」,一本書也沒帶。「你還有心情說笑,再不讀一定考不上大學。」詩雨認真地警告。
「坦白告訴你,我領了免考金牌了。」方琪兒小聲地說。
「伯母不逼你了?」真令人驚訝。
「是啊,我重生了!阿門。」方琪兒夸張地在胸口劃個十字。
「那你要做什麼?」詩雨問。
「打工啊,在一家咖啡館當服務生。」方琪兒神情輕松地說。
「噢!懊吧,既然這是你的選擇,我也只能尊重你。」詩雨因少了並肩作戰的人而感到失望,「這樣吧,為了慶祝你的重生,今晚我請你去看電影。」
「今晚?不行,我有個任務。」方琪兒一手掩在嘴邊說。
「什麼任務,說得那麼神秘?」詩雨不解地問。
「給你這朵溫室的小報開開眼界。」方琪兒探看寧靜的四周,隨即撩起衣袖,露出上臂的一株紫玫瑰刺青。
「這是什麼花?薔薇還是杜鵑?」詩雨輕輕撫觸那個圖案。
「噢!我的大小姐,這是一朵紫玫瑰!瞧你連什麼花都弄不清楚,我看你還是別跟我出來混了。」方琪兒一掌拍在額頭上。
「原來是玫瑰花,早說嘛!」
「這可不是普通的玫瑰,這是玫瑰幫的幫徽。」
「你加入幫派?」詩雨瞪大了眼楮,興奮地問。
「是……是啊!」方琪兒覺得詩雨的反應很令人意外,至少和「常人」不同。
「帶我去,我也要加入,求求你。」詩雨立即請求。
「什……什麼?」方琪兒驚訝得差點從椅子上滾下地。
「我想要一個刺激的、不同的人生。」詩雨吐露心事。
「真……真的嗎?我以為你只是能在家里繡繡花、養養貓的嬌嬌女呢!」方琪兒臉上混雜著難以想象及無法相信,表情古怪到了極點。據她對何詩雨的了解,她不只是何家寶貝的嬌嬌女,性情也溫和,善解人意,有說不完的優點,是集完美于一身的女孩,而她優渥的「人生」可是令所有人羨慕不已呢!
「我不是,真的,我以人格保證,我真的不想再過這麼平凡的人生了。」詩雨認真地說。
「你的人生若叫平凡,那我不就叫貧苦了!」方琪兒苦笑。
「帶我去嘛!」詩雨苦苦請求。
「這朵紫玫瑰是我出生入死才得來的。」方琪兒珍愛地撫模刺青,並不認為詩雨辦得到。
沒想到詩雨那雙無邪的眸卻更加雪亮,而且充滿期待。「我想,那一定是我要的。」
「你確定嗎?」方琪兒猶疑不決。
「百分之百地確定!」詩雨很肯定。
「好吧,不過你得保證我這麼做不會被伯父打死。」方琪兒冒著冷汗說。
「我不說,你不說,誰會知道呢?」詩雨睜著無邪的眼眸。
方琪兒考慮了許久,再度在胸口劃個十字,才勉為其難地說︰「既然你這麼說,好吧,等會兒跟我去見大姐大。」
「謝謝你,你真是我的好姐妹。」詩雨喜滋滋地抱著方琪兒,很想和她一樣獲得「重生」!
方琪兒暗吁了口氣,只希望詩雨別後悔。
夜,像一層神秘面紗籠罩著繁忙的都會,月牙兒高掛在天邊,悄然地看著阡陌縱橫的世間。
拔詩雨手中握著一支鋼筆,神情緊張地背誦著方琪兒傳授給她的「開場白」,茫然地徘徊在車站出口,望著過往的匆促腳步及一張張冷漠的、無表情的面孔。
今晚是一大試煉!她必須在茫茫人海中選出一個俊美的金主,先以美色誘惑他,再掏光他的金錢,然後一走了之,且將搜刮而來的「收獲」,當作「入會費」貢獻給幫會,如此一來才能正式加入玫瑰幫。
她認為這是欺騙性質的援交,但玫瑰幫的大姐大說,入幫的姐妹們都得先「耍弄男人」,過得了這一關才算有膽識。
詩雨相信自己有膽識,但在道德的尺度下,她開始懷疑這真的是她所要的刺激嗎?她是不是太好玩了,太異想天開了?
那位大姐大看來美艷逼人,但絕非善類!若是她臨時打退堂鼓,不僅是讓方琪兒沒面子,說不定還會遭受私刑。
她說什麼也不能出賣朋友,是她苦苦要求方琪兒帶她入幫的,事到如今硬著頭皮也得照幫規做。
就在詩雨內心矛盾,陷入天人交戰之時,有個西裝筆挺的高大男人從她眼前走過,朝車站而去。
她怔了一怔,心底一顫,有個奇異的感覺從她心頭泛起,她直覺這個男子將是她今晚的「獵物」!
他似乎完全沒有看見她,但她卻將他看得相當清楚,他是個十分英俊出眾的男子,昂著堅毅的下巴,雙眸炯然,一身酷勁。
她想立即追上他,可是雙腿卻不爭氣地猛打顫……還是逃吧!必家去過她平凡無奇的日子,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多幸福!
不!她不能出爾反爾違背朋友,她不能當只縮頭烏龜;她不是想尋求刺激,見見不同的世面嗎?這下機會來了……
詩雨鼓起殘缺的勇氣,追上那男子,拿出鋼筆,說了開場白︰「先……先生!你的東西掉了。」
迸震逸沒有佇足,睨了叫住他的女孩及她手上的鋼筆一眼,冷淡地說了句︰「不是我的。」很快地便走進車站。
糟了!他說不是他的,這下該怎麼辦?
詩雨緊張得再也想不出來該怎麼說,眼巴巴地看著他漸行漸遠買了票進了站台,當下她跟了過去,掏出零錢也買了票進站台。
站台上人山人海,她深怕一閃神他就會消失,幸好他高人一等,在洶涌的人潮中不難發現他,她穿梭在人群中朝他走去,終于她就要接近他了,可是列車正好來到,蜂擁的人潮下了車阻攔了她的去路及視線,當她好不容易穿越人潮,他卻已不見蹤影。
他去哪兒了?或許她該慶幸他不見了;可是不知為何詩雨心底居然有說不出的失望,在人海之中,他就像一顆閃耀的星辰那麼引人注目,令她驀然悸動!
正當她不知所措之際,卻發現他就在前一節車廂的入口處正準備上車。希望之光重新在她明媚的雙眸燃起,她撥開人群走向他,可是……她該跟著上車嗎?他要去哪兒呢?
她無法躊躇,因為人潮已將她帶往車上,車廂里像擠沙丁魚似的,而她就和那冷酷英俊的男子緊臨而立,她開始不安且擔憂,她從未搭過地鐵,出門總是由司機開車代步,但她擔憂的究竟是未知的下一站,還是自己和他靠得如此近呢?
車子開動了,車廂上除了人們交談的聲音及車子滑行在軌道上傳來的機械聲響,她還清楚地感受到一股陌生且強烈的男性氣息,那氣息不斷侵入她的意識,提醒她和他就近在咫尺。
她悄悄地抬起眼瞅他,發現他有雙冷傲且深黑的眸,他直視著另一個方向,並未發現她正看著他,而她也就大膽地盯著他看個不停,他的輪廓好深,高挺的鼻梁如同王子般尊貴,寬而有型的唇冷漠地抿著,他堂堂的相貌就像小說里描述的男主角,令她看得入迷。
驀地,他調過視線朝她看來,詩雨猛然心悸,一雙無辜的大眼楮對上了他那冷淡卻深幽的黑眸。他英氣逼人的氣勢,令她不知所措地紅了臉。
迸震逸不經意中發覺兩道溫柔卻璀璨的光芒,原來是方才那女孩。
她看似一只小綿羊般稚女敕無害,但那只是表面,女人都是女巫的化身,隨時替換著不同的面具。他的目光冷冷地瞥了她三秒,隨即輕蔑地移開了。
詩雨愣住了,他懾人的寒凍目光就像瞬間要將世界冰封似的,令她止不住地猛打顫。
她該繼續和他周旋下去嗎?
坦白說她不敢,她很害怕!可是不知為何她卻深深陷落在他所制造出的……冰天雪地的情境里。
「湖岩站到了,下一站是北站……」廣播宣告了目前的所在地,車子也停了下來,剎那間的離心力使得詩雨手足無措地撲到他的胸膛。老天啊!出糗了!
她心底猛拉警報,很想「立正站好」,可是下車的人潮拼命地推擠,新的人潮又擁上,她緊張地抓著一個不知名的「東西」,希望自己別像隨波逐流的小魚被大浪沖走。
終于,人潮平息了,車子再度往前開。
「拉著上面的環把。」詩雨听到一聲極低沉、磁性,卻不怎麼和善的「命令」。
是他在對她說嗎?
她一抬眼發現自己竟緊抓著他的領帶,而他的表情簡直是冷到零度以下。
「對……不起!」詩雨猛然放開他的領帶,他別開臉去,像是生氣、更像是懶得理她,而她則默默地看著頂上的環把,那些環把老早被佔滿了,沒她的分,她只能暗自祈禱自己別再出糗。
就在她祈禱後不久,「神跡」終于出現了,那個冷漠的男子竟讓出他的環把,她正想感謝,但他已走到人潮盡頭。
便播再度響起——「北站到了……」詩雨才驚覺他是要下車了。而她家不就在這里嗎?她拼命地鑽出人潮,緊隨著他,車一停,她猛地一頭撞上他的後背。天啊,好硬的背!
迸震逸回頭發現又是那女孩,想必她也要下車了,老實說他真受夠了她,今天若不是車送去保養,他是絕不會在尖峰時刻搭地鐵的。
「對……」詩雨想道歉,但他像一陣冷酷的風,在車門開後快速地離去,她跟著下車,一路盯著他挺拔的背影,卻不知要如何再向他開口。
終于步出地鐵站,昏黃的街燈中他緩步在紅磚道上,她心慌地跟著,像只小老鼠明知貓兒危險卻已沒有退路。
迸震逸敏銳地察覺那女孩似乎從上車到現在一直跟著他。他不想搭理她,卻不得不給她個警告,他繞過街角等候她。
詩雨發現一閃神他竟不見了,急急到路口逡巡。
「你跟著我做什麼?」這聲寒冷的問話,像凍人的風拂向詩雨,詩雨瞪大了眼楮,發現他倚在櫥窗上,雙手交疊在胸前,神情像黑豹般無情且冷靜。
「我……我想……這支筆可能……是……」她舌頭打結,笨拙地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說過,這不是我的。」古震逸直截了當地回復她。
「其實……我……」她怕他轉身就走,偏偏到嘴邊的話又說不出口。
「說清楚。」他的語氣就像上司在命令一個敗事有余的下屬。
「我想問你……可不可以……援助我……」在他犀利的目光下,詩雨恨不得立刻轉身逃走。
迸震逸銳不可當的眸眯成一線,原來這女孩對他是有意圖的。
「援交嗎?」他漆黑如墨的眸放射冷光,將她從頭到腳地「掃描」一遍。
詩雨眼眶發熱,雙腿打顫,心跳失控,好不容易擠出一絲如同蚊蚋的聲音說︰「是的。」
迸震逸嘲諷地揚起唇角,黑眸冰冷地瞧著她;女人有時戴著溫柔的面具,有時戴著媚惑的面具,但取下面具後卻同樣都是蛇蠍。
「要多少?」他面無表情嘲弄地問。
「幾千塊吧!」詩雨語無倫次地說。
「刷卡還是付現?!」他惡意諷刺。
詩雨困惑地瞅著他,灼熱的雙眼波光顫動,強忍住心底不斷涌出的委屈。「當然是付現。」
迸震逸看著她那雙波光閃爍的眼楮,心想隱藏在其中的,肯定是一縷邪惡的靈魂,但任他如何探究,她卻只是一副楚楚可憐、欲哭無淚的模樣。
看來是遇到對手了,他向來樂于「利誘」女人,尤其是假裝聖潔的女人。
「成交。」他低沉地說出這兩個字,她心驚莫名,腦子昏亂到了極點。
三流的旅館中。
老舊的空調發出嗡然響聲,空氣中充斥著未散去的煙味及香水味,窗簾是亂沒格調的酒紅色,燈一亮就像置身在紅燈戶般令人心驚膽戰。
詩雨望著這一切,完全後悔自己當初想月兌離平凡的念頭,驀然他從身後摟住她,驚嚇得她全身顫栗,急切地想月兌逃。「你要做什麼?」
「你這麼問,不是太奇怪了嗎?」古震逸鉗著她的腰,邪邪地一笑,在她的頸項間烙下一個嘲諷的吻,他之所以選擇這間三流的旅館,是為了要羞辱她,阻街女郎只配在陰暗的角落出賣靈魂。
他冷漠的唇拂過她潔白的下巴,很快擄住她粉女敕的唇瓣,試圖掀開她的假面具,但她卻渾身僵直,青澀而被動。
他並不喜歡這種假裝,大手不客氣地扯開她的衣,探索她的身子,一觸及她的肌膚,才發覺她柔軟如綿,細滑如絲……
詩雨對他輕佻的吻及撫觸感到極度心驚,她想奮力抗拒,但意識卻清晰地提醒她,她該快點完成任務,否則後果將會難以收拾。
「你……去洗個澡好嗎?」這句「台詞」是她惟一可以得逞的關鍵。
「當然。」他不疑有他,這正點的女孩不期然地引發了他的高度興致。
「快點,我……等你。」詩雨心亂如麻地轉過身子面對他,伸出顫抖的手指解他的衣衫,她知道此刻自己該面帶微笑,縱使她很想哭。
迸震逸冷眼看著她一副著急的模樣,竟莫名地懊惱起來。
「剩下的你自己來好嗎?」詩雨背過身,將他的西裝外套及領帶白襯衫一件件地掛在一旁的衣架上,不敢去看他矯健的男性果身。
迸震逸懶懶地瞥著她嬌弱且顫抖的背,她何苦假裝?
有膽出賣自己就該認分,女人全是蛇蠍的化身,他在心底冷眸,解開皮帶將褲子一並扔到她肩上,轉身進了浴室。
浴室的門「砰」的一聲關上,震動了詩雨心靈,她終于忍不住地流下淚;但此刻怎是容她流淚的時候,她該有下一步的行動啊!
她傾听浴室里傳來的水流聲,很快整理自己凌亂的衣衫,開始「收集入會費」。
她搜索他的西裝褲,發現皮夾里有現金一萬元,三張信用卡,信用卡上的簽名是——古震逸,想必就是他的大名。
她取走了現金,收好他的信用卡,將皮夾放妥,進而搜索西裝外套,口袋里有一只古董懷表,將之打開發現透明的設計竟可觀看到表心精致的構造,而時間正好是晚間八點,她閉著眼楮將懷表的長鏈子掛在自己的頸子上。
被了吧!懊走了,她深呼吸,走向房門,輕聲開鎖、關門,頭也不回地離去。
她搭上計程車,失神落魄地回到玫瑰幫,方琪兒正在門外苦等著她。
「詩雨你可回來了。」方琪兒迎上前來,看見她臉上的淚痕,急急地抱住她。「你還好吧?」
詩雨神色恍然地點了點頭,疲憊地說︰「不過是丟了初吻,真是驚險萬分。」
「噢!」方琪兒除了遺憾,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入內後,詩雨向大姐大呈上入會費,虛緲地問︰「我可以加入了嗎?」
大姐大任蝶衣看著詩雨手上的鈔票,狂野地笑了起來。「你真行,來人啊,給她繡一朵最美的紫玫瑰。」
詩雨垂下雙肩,此時她居然無法判斷自己是否真的想要那朵紫玫瑰。
她讓方琪兒陪著進了刺青室,一位姐妹已備好工具。「來吧!小妹妹。」
詩雨心情復雜地坐到指定的椅子上,伸出縴白的手臂,在簡單地消毒後,尖銳的針扎進她的肌膚,難以忍受的疼痛直像刺進她的心底一般,她沒有哀叫,任憑痛覺擴散,直到再也挺受不住這驚心動魄的一夜,她暈了過去。
浴室里,古震逸關掉水龍頭,結束了嘈雜的水聲,他並未梳洗,只是立在鏡子前定定地看著自己。
那雙充滿恨意的眼,是他的嗎?也許他不該被恨意蒙蔽了雙眼,亂了原則。外頭那女孩看來確實很無辜,像是真的有什麼難處才會出此下策。
他不該把對莫雪莉的恨意也加諸在她身上,不該毀了她。女人是蛇蠍,但她或許是個例外,就當是救濟一只無助的貓兒,給她錢叫她走人吧!
他旋轉門把開了浴室的門,進了臥房,卻讓一室的空蕩給震懾住了。她不在里頭,他下意識地朝門口走去,發現門鎖已開啟,她離開了!
他一箭步地抓來衣褲穿上,本能地想取出懷表看時間,這才發現古董懷表已不翼而飛。難不成還有別的東西不見?他取出皮夾,果真他的現金全被搜刮一空。
瞬間,一把冷火在他心底焚燒,雙眸噴出青焰。
那女孩不只是個騙子,還是個偷兒!而他竟差點同情了這個小騙子……
他握緊拳頭,指節發出咯咯聲響,暗忖最好別再讓他遇到,否則絕不輕饒她。
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