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冤家 第四章
將幾種不同的酒加在一塊兒容易讓人醉,諸葛璨玄特地為雲諾風調了一杯綜合洋酒,打算報仇雪恥。
端著酒杯的手已然發麻,但雲諾風還是被幾個政商人物圍著,她等得都快沒耐性報這個仇了。
就在她打算放棄時,雲諾風離開了大廳走到後院,她正想跟出去,楊瓊茹卻比她快一步。
她不能讓楊瓊茹有機會接近雲諾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更何況親家媽媽待她不薄,她得趕緊跟出去。
雲諾風就站在花前月下,手中端著一杯酒,看得出來他是應付人應付累了,跑出來透透氣。
諸葛璨玄一踏出大廳,便看到楊瓊茹和雲諾風在講話了,她清楚地听到他們的對談,而她也不知是該等他們淡話告一段落才去打擾,還是馬上沖過去把兩人拉開?
可是她又該用什麼理由拉開他們?總不能說自己是奉親家媽媽的懿旨來的,于是她便在大廳與後院的交接處躊躇不前。
「諾風,你並沒有結婚的對象對不對?」楊瓊茹站在雲諾風面前,注視著他更成熟、更具陽剛味的五官。
他如果有結婚的對象,不會在他母親六十大壽的日子里,沒帶女朋友出場讓他母親開心。
她也知道方佩佩急著要他結婚,好擺月兌她的糾纏,而她也還是不死心地努力巴結雲家所有的人。
雲諾風淺嘗了一口酒,他不但沒刻意回避楊瓊茹的注視,反而大膽回視著那張不再勾動他任何情緒的容貌。
「結婚的對象有一堆任我挑選,而你到底想做什麼?」他過于自信的口吻,帶著一抹無情。
「我要跟你破鏡重圓,我真正愛的是你。」她又往雲諾風走近一步,幾乎要貼上他的身。
雲諾風不躲不閃,只從嘴里迸出一句話︰「我並不愛你。」
「不,你是愛我的。否則你就不會為了我而……」她頓了一下,知道不該再踫他那道傷口,她得趕緊為那道傷口敷藥。
「諾風,原諒我那時還太年輕,不知道什麼是愛,現在我明白了,如果我不愛你,我不會把自己給你。」她可是把完璧之身給他的。
又來了!他最恨她對著他回憶往事,那分明是在提醒他,他曾經是多麼的幼稚無知。
他冷笑一聲,「你說的沒錯,我那時太年輕了,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愛,現在我明白了,我並不愛你。」
「諾風,我愛你、我愛你,我知道你也愛我的。除非讓我看到你結婚,否則我絕不會死心。」
真是番婆一個。「不要再跟我說愛我,結婚時我會寄喜帖給你。」他倏然舉步離去。
楊瓊茹立刻從他身後緊緊抱住他,感受到他比四年前更壯碩的身軀。「諾風,再給我一次機會。」
她果真練就出一張銅牆鐵壁般的臉皮,任雲諾風如何無情地拒絕,她依舊不屈不撓。
諸葛璨玄觀戲至此,知道該是她出現的時候了。
她立刻走向前一把拉開楊瓊茹,「對不起,楊小姐,這樣好像不是很好看,應該分開一點。」
「璨玄!我知道你是璨玄。」楊瓊茹不生氣。反而熱絡地和諸葛璨玄打招呼,搞得諸葛璨玄怪不好意思的。
「楊小姐,大廳里都是人,你這樣……真的不是很好看。」諸葛璨玄笑得尷尬,講得客氣。
「我沒注意到,謝謝你的提醒。」
聞言,諸葛璨玄手中那杯特制的酒差點翻灑出來。她改頭換面了不成?還是做了心靈改造,怎麼變得如此客氣?
她真想問問她是加入了什麼教,有這麼神奇偉大的力量,改變了狗吃屎這種與生俱來的本性,改變了牛牽到北京還是牛的名言。
「璨玄,你幫我勸勸諾風,請他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是真的愛他。」楊瓊茹有意把事情搞得人盡皆知。
諸葛璨玄一下傻了眼,怎會要她幫這種會對不起親家媽媽的忙!「楊小姐,這我、我恐怕幫不上忙。」
「瓊茹,你鬧夠了沒?」雲諾風有點火了。
楊瓊茹頓時淚眼迷蒙,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她看著雲諾風淌下淚,看著諸葛璨玄輕拭著淚。
「楊小姐,你不要哭了,你不知道親家哥哥最討厭人家說愛他嗎?你以後不要說愛他,說喜歡他就好,或是說我心屬于你,要不,說我心里只有你也可以。」諸葛璨玄好意提醒。
她只是提醒,應該不會對不起親家媽媽。否則,看著楊瓊茹哭而沒伸出援手,她對不起自己的正義之心。
楊瓊茹心領地朝她破涕一笑。
雲諾風則是快氣炸了,她竟扯他後腿,還扯得挺徹底的。嫂嫂拜托他回美國後照顧她,他決定從現在起好好地「照顧」她。
一股氣正要爆發,他突地想到一個整治她、又可以斷了楊瓊茹念頭,一舉兩得的好方法。
他突地將諸葛璨玄摟進懷里,揚起一抹雖冷卻迷死人的笑,「瓊茹,你注意听好,璨玄就是我要結婚的對象。」
「她!」楊瓊茹指著諸葛璨玄的手些微顫抖。
「我……」這是怎麼回事?諸葛璨玄也指著自己,眼底淨是問號。
「就是她。」雲諾風語氣十分肯定。
「不可能!」楊瓊茹吼著,她在雲家出入,根本沒听過這件事。
「對,不可能。親家哥哥他……」
楊瓊茹赫然打斷諸葛璨玄的話︰「你們姐妹……搶了他們兄弟!居然……」一個也不留給她。
「而你剛剛、剛剛說那番話是故意整我的!」楊瓊茹無法再顧及先前所偽裝出的形象,放聲咆哮著。
「我沒有,我……」真是狗咬呂洞賓,她是好心耶。
「還說沒有!諸葛璨玄,你、欺、人、太、甚!」楊瓊茹咬著牙根,一字一句說著,句句含著濃厚的威脅,然後轉身走人。
諸葛璨玄正要問雲諾風這是怎麼一回事時,雲諾風也笑著走掉了。
望著楊瓊茹的背影,諸葛璨玄突來一股相當不好的感應,這感應竟教她頭皮發麻。
雲諾風竟然拿她當擋箭牌!楊瓊茹的改造肯定沒完全成功,她剛剛恨不得要將她生吞活剝。
她向來大膽,不曾怕過什麼,可剛剛那感應……
楊瓊茹氣憤地沖出雲苑,一路狂飆回家。
她們姐妹竟搶了他們兄弟,諸葛璨玄還那樣戲弄她!這口氣她隱忍了四年,再也吞不下。
那五個狐狸精,搶了政商界中最有價值的男人,不知用什麼妖法搞砸了她跟雲諾天的婚禮,不想不氣,越想越氣。
憊是當狐狸精好,才有魅力去顛覆那些狂傲的男人。她真恨她媽媽生了她,要不她一定投胎跟她們做姐妹。
一股氣在胸口翻騰著,甚至直沖腦門,接著她突地想到一個人,一個在四年前曾找過她的人。
停好車,她立刻沖進屋子,翻找著電話簿,但願她沒把他的名片丟掉。
找到了,找到了!她竊喜著,立刻撥了通越洋電話。
「你好,我找葉文彬先生。」
(請你等一下。)接電話的小姐禮貌地說著。
「好的。」
約一分鐘後。
(我是葉文彬,請問你哪里找。)
「我姓楊,你四年前找過我,問我有關我跟雲亞集團總裁的婚禮上所出現的怪異現象,你記得嗎?」
(當然記得。)
「你現在還有興趣听嗎?」
(你願意講了嗎?)他的語氣已然充滿興趣。
報章雜志將雲亞集團總裁婚禮上所出現的怪異現象寫得太詭異,引起了他的興趣。他找到楊瓊茹想問有關細節,可她當時正處于婚變的哀痛中,二話不說便將他趕出門。
「我願意講。不過,我想先知道你知道了之後,會怎麼處理這件事?」如果不合她意,她便毋須多講。
她會想到找他,就是因為他名片上寫著諾貝爾生物實驗室,她希望他把諸葛璨玄捉進實驗室當白老鼠,保證她從實驗室出來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甚至還不一定出得來。
(楊小姐,我對這件事很有興趣,但還沒了解事情的情況前,我無法給你答案。)
「好,我現在就把當時的經過,以及我听過有關她們姐妹的傳聞,全部說給你听。」她開始敘述著。
(真如你所言?)葉文彬听完後,大呼不可思議。
「確實如此。你打算怎麼做?」
(我當然希望能跟她們姐妹真實接觸,最好……)能進實驗室,(只是,我怕沒這個機會。)
「如果你有這個機會呢?你能把她捉進實驗室嗎?」她听出他見不得人的心思,而這心思正合她意。
(如果你希望我這麼做。)他打蛇隨棍上。
「她們姐妹中最小的諸葛璨玄會到美國去,我可以提供你她的地址及情況,你再找機會下手,只是她身邊有個男人,怕會礙事。」她在雲家出入得勤,有些事根本瞞不了她。
(那男人是誰?)
「雲諾風,雲亞集團的副總裁,他們可能會結婚。」
(雲諾風?我听過他。)
「那你有把握捉走諸葛璨玄嗎?在他們結婚以前。」
(絕對沒問題。)這項實驗會讓他成名,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捉走她。
「很好。你可以隨時把情況告訴我嗎?」
(沒問題。)
「那我把雲諾風在美國的地址給你。」念完了地址,掛下電話,她心中的氣也消了泰半。
她等著參加他們不可能完成的婚禮,只要諸葛璨玄一被捉進實驗室,她再適時地出現在雲諾風身邊把他接收過去。
太完美了!她在只有她一個人的屋子里,發出如巫婆般的笑聲,嘿、嘿……
空氣中有一股雲諾風熟悉的馨香,那股馨香混雜著淡淡的酒味,除了不難聞,還迷惑了他的腦神經。
「璨玄,你在哪里?」他在五彩迷霧中尋找著,她不是說她比阿拉丁的神燈怪還听話,怎麼出現得這麼慢?
這分明是諸葛璨玄所制造的夢境,只是,夢中為何始終不見諸葛璨玄,獨有一股馨香。
他再次喚道︰「璨玄,你在哪里?」
調皮的笑聲突地在雲諾風身後響起,一聲「親家哥哥」讓雲諾風隨即冷不防地轉身,一把捉住飄忽不定的諸葛璨玄。
諸葛璨玄被他這一捉,立刻跌進他懷里,嬌嗔道︰「你犯規。」
「我犯規?」
「我都還沒開始跑,你怎麼可以捉我。」
「等你跑了,我就捉不到了。」兵不厭詐。
「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不好。」他都追了四年了,還要他追?
「求求你啦!」她雙手勾上他的脖子撒嬌著。
「不答應。」她的貼近,惹得雲諾風體內一股騷動。
「拜托啦!」她伸手調皮地撥弄著他的發、輕劃過他的眉、勾勒出他的五官,甚至踫觸他的唇。
身體里的血液因她的踫觸迅速奔竄,他發出嚴正警告︰「璨玄,你再調皮,我會處罰你。」
諸葛璨玄又是一笑,似听話又似不理會他的警告,手指雖離開他的唇,卻從他的臉一路往下,停在他的胸前。
雲諾風被她搞得不能自已,他也伸出手,撥弄著她的長發、輕劃著她的眉、勾勒出她的五官並踫觸她的唇。
「這是你自找的。」雲諾風低沉的口氣,證明他的忍耐已到極限。
他低頭想捕獵她的唇以示懲罰,他緩緩地靠近她,想讓她有閃躲的空間,如果她想拒絕他的話。
豈料她不閃不躲,讓他吻個正著。
他先輕踫她的唇,想再給她一次逃月兌的機會。
但諸葛璨玄還是不閃不躲,許是讓他靠近的氣息給弄暈眩了,如今他又踫她的唇,讓她更是暈頭轉向,任他像舌忝棒棒糖一樣舌忝著自己的唇瓣。
這味道……豈止是美好?他不知不覺地加深了這一吻。
「璨玄,你真甜。」他輕觸她稍稍紅腫的唇。
「是不是很像棒棒糖?」她感覺他像在吸吮棒棒糖,舌忝得好起勁,她也跟著覺得甜蜜。
「棒棒糖?」雲諾風想了一下她出乎意料的形容詞,「是挺像棒棒糖的。」甜到他心坎里。
「換你當棒棒糖讓我舌忝好不好?」
被他當棒棒糖?雲諾風險些失笑,不過他不忍潑她冷水︰「好。」
諸葛璨玄高興地勾上他的脖子,努力地舌忝起她的「棒棒糖」。
一個醉心的吻、一個甜蜜的夢,讓人完全迷失,讓人盡情放肆,熱情如夢境般無邊無際地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