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搞烏龍 第十章
在別人眼中,只當她是個改過自新的邱雲瑤,只有溫翰宇知道她與邱雲瑤是不同的人,這個秘密他們並不打算告訴其他人。
畢竟,誰會相信靈魂還陽的事。
她告訴了,她本名鄭予馨,今年二十五歲,至于為何靈魂跑到邱雲瑤的身體里,全因為死神搞出的烏龍,她命不該絕,死神為了彌補她,才會在真正的邱雲瑤走了之後,讓她借邱雲瑤的身體回到陽間。
即使已經猜出大概,但溫翰宇听她親口敘述前因後果後,還是感到不可思議。
「死神還會搞錯人?」
「是啊,而且他長得一點也不恐怖,沒有手拿鐮刀、一張骷髏臉,或是長得像牛頭馬面,事實上,他還是清朝的大官,說話文縐縐的呢。」
「那我真要感謝他,若不是他,我可能無緣見到你。」
這話甜進了她的心坎底,因為這代表,他像她一樣的愛她、珍視她。
「既然你還陽了,那麼上次心髒病發是怎麼回事?」
她愣住,听了可心虛了,居然忘了這回事,忍不住吞吞吐吐。
「因為……我沒想到會還陽到已婚婦女身上,有老公有孩子……而且當時你們對我也很冷漠,所以……」
他立刻懂了。
「那是故意的?因為你要走,所以死神當時也在場?」
「咦?你反應挺快的嘛,我——啊!」
「不準走!」他突然一把將她攬在懷里,霸道的命令。「不要擅自決定,我經不起再一次的驚嚇,生命不是兒戲!」
她也趕忙抱住他,很意外他這麼激動,內心又甜蜜又愧疚,忙向他保證。
「不會了,我不走了,如果真的要走,我早就離開了。」她露出幸福的笑容,對這副寬闊的胸膛已經上癮,哪里舍得離開他呀。
「死神不會再來找你了?」
「呃……這……」
拉開兩人的距離,他瞪著她,神情立即轉為陰沉,像是有人惹毛他。
「他還要來?」
「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死神會來找我,是因為他有承諾于我,等他來,我會告訴他我不走了。」她忙安撫道,雖然很高興他這麼在乎自己,但她不想看到他生氣的樣子。
溫翰宇神情稍緩,點點頭。「那就好,不然我就要找人來驅魔避邪了。」
她被他認真的言詞給逗笑了,嬌滴滴的重新依偎在他懷里,主動在他臉龐送上一個親吻,果然見到他臉上的怒氣全消,眸底添了抹熱芒。
「只親臉?」
她紅著臉,又在他唇上香一個。
溫翰宇還是搖頭。「不夠。」
哎呀,這個人食髓知味,得寸進尺嘍!她悄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大膽的話,接著整張臉都紅成了熟隻果,想要逃開,但更快的,他已緊緊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吹拂著熱氣。
「你說的,晚上任我要求,不可以反悔喔。」
「好啦,快放開啦,我還得幫圓圓洗澡呢,啊,別咬,會留下痕跡啦。」
在她唇上、脖子上吮吻一陣後,溫翰宇才放手讓她離去,她則又羞又笑的逃開,免得他興致一來,滅不了火。
棒天,他傍晚回來的時候,走到廚房從身後摟住她,輕輕在她耳邊說話,告訴也所有照片和光碟都已銷毀,要她不用再擔心,她轉過身與他相擁,整個人有說不出的輕松和感動。
餅去的邱雲瑤已死,連帶那些不堪的事都過去了,現在的邱雲瑤已重獲新生。
人生有什麼事比和相愛的男人共度一生還要快樂的?她無所求了,真的,感謝命運賜給她的一切,她只想安安分分的守著這個家,為她愛的家人付出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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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切風平浪靜後,她像平日那樣出門,去采買食材。
但她今天沒有請司機開車,而是走路到附近的商店和水果店去逛逛,況且今日天氣晴朗,散個步也不錯。
直到她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疑惑的回頭瞄了一眼,不由得一怔。
她停下腳步,冷冷瞪著那個陰魂不散的男人。
「怎麼又是你啊。」
十幾天過去了,她早就忘記小白臉的事,想不到這男人竟然又出現在她面前。
沒了照片和光碟的威脅,相信小白臉也拿她莫可奈何,所以她一點也不怕,就不信他還能變出什麼花樣來。
小白臉憤怒的瞪著她。「哼,你耍了我兩年,把我玩厭了就一腳踢開,還找人設計我,不管怎麼樣,起碼我都陪了你兩年,任你打罵就算了,還要哄你開心,你自己答應過,說等你離婚拿到贍養費就會嫁給我,還要買房子買車子,到頭來卻不聞不問,一句分手就把我打發掉,你把我當什麼?邱雲瑤,你太過分了!」
她突然有點同情他,這樣听起來的確是有點過分,也是這男人倒霉,他不知道和他交往的女人已經死了,可憐他努力服侍了任性大小姐兩年,到頭來卻什麼也得不到。
被拋棄的那一方總是比較不甘心,她可以體諒他,但話說回來,他討公道的手段也太惡劣了,這一點她就無法認同。
「你其實根本不愛我不是嗎?和我在一起也是為了錢,如果你是真的愛我,不為錢財,或許我還會因為提分手而感到抱歉,但你不是,你居然偷偷拍了那麼多照片和光碟,根本早有不良企圖,你自己也承認是為了我的外表和身分,才甘願跟我在一起,現在目的沒達到,只能說是你的失策,怎能把一切怪到我頭上?」
小白臉沒說話,她就當他是默認沒話反駁了。
「在這場愛情游戲里,邱雲瑤和你都沒討到好處,我已經身無分文了。」
「但你還住在豪宅里。」
「那只是他們看在我是女兒的母親分上,才讓我住的,說不定哪一天我前夫娶了新老婆,就會把我趕出去了,我的前途也很堪憂啊。」這話當然是她說來給他听的故事,希望讓他好過一點,不要再糾纏著她不放,也讓他死了這條心,想挖錢,去找別的女人吧,從她身上是撈不到任何好處的。
接下來也沒什麼好說的,她轉身繼續走,不再理會他,但她不理對方,對方卻又自己跟了上來。
她嘆了口氣,板起面孔又轉過身瞪他。
「你還想怎麼樣?」她也不怕他,因為自己也不是好欺負的弱女子,而且光天化日之下的,就不信他能對她怎麼樣。
然而,她就偏偏錯估了這一點,如果她警覺性再高一點,就會注意到小白臉不對勁,只可惜她輕忽了這男人眼神中的恨意,當她感到肚子一涼時,低下頭,一把刀子正插在她肚子里,鮮血已經流出。
她驚訝的瞪著他,張著嘴,卻驚詫得說不出一個字,甚至懷疑這不是真的,因為這不該發生的呀。
她的美好人生才要開始,她和心愛的男人情感正濃,她還想陪圓圓長大,陪翰宇一起慢慢變老,生命還很漫長,怎麼可能在今天結束?
眼看小白臉落荒而逃,丟下她不管,而她兩腿一軟,跪在地上,依然不敢置信地盯著肚子上插進的刀子。
沒有想像中的疼痛,但是會全身泛寒,寒到骨子里,她的額頭也在冒冷汗,眼看鮮血染了她整身衣裳,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懊像听到有人在尖叫,但她意識已經開始不清,思緒開始變慢,君羊聊獨家制作。她冰涼的心陷入了恐懼中,世界逐漸暗了,她被拉進了深不見底的黑暗中。
當她醒來時,人已在醫院了,迎目瞧見的是翰宇驚恐的神色。
「翰宇……」
「撐住!你會好起來,別擔心。」
她感覺到翰宇有力的大掌正緊握住她的手,而且他在哭。
他怎麼哭了?可見她傷得很重,否則他怎麼會顯得如此驚恐無助?這讓她意識到一件事,也讓她哭了。
「我快死了……」
「不會,他們要為你動手術,你會好的。」
「我怕這次……是真的要走了……」
「別走,不準走,不要離開我。」
懊不了了,她知道,可是她還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不說就來不及了……
她看著他,想將他的相貌深深烙刻在腦海中,用僅存的力氣開口。
「如果早點認識你該有多好,就算要我犧牲一切都願意,只要可以留在你身邊,就算變成一只鳥兒飛到你窗口靜靜的看著你,我也心滿意足。」
「我才不要你變小鳥,我要你當我老婆,你會好。」
「來不及了,我知道,我要走了……翰宇……」
「那就想辦法回來,像上次一樣,回到我身邊!」
「老公……」
兩人握住的手放開了,她被推入了手術室,愛人傷心的畫面被手術室的門給隔絕在外,她的淚水模糊了視線,虛弱地閉上了眼,她的身體已經沒有知覺了,連痛都沒感覺。
她從沒像此刻這麼絕望過,知道自己要走了,沒有人搞烏龍,她是被命運帶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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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排好隊,不要擠,一個一個上去。」
一名穿著西裝,打著領帶,臉上戴著阿湯哥墨鏡的死神,正在調度大家排除上冥車。
當她的靈魂一離開身體後,就在死神的發號施令下過來排隊,她左右張望,沒看到穿著清朝官服的死神,禁不住靶到落寞和失望。
「唉……」深深嘆了口氣,果然這次不一樣,她是死定了,嗚嗚嗚,她要大哭一場。
「請問現在是在排哪一家夜店啊?」
她愣住,望著前面一臉疑惑回頭問她的女孩。
「夜店?」
「對啊,我本來跟我男友在床上Happy的,不知怎麼的就在這里了,好奇怪我為什麼會在這里?只不過是多吃了幾顆搖頭丸,又哈了幾口大麻而已,迷迷糊糊的就來到這里了,請問現在是在哪家夜店門口排隊啊?」
「……」她一陣無言,原來還有人連自己死了都不知道,她眼淚還沒飆出來,就先冒冷汗了。
「那個穿西裝的Partyboy看起來挺帥的呢,那夜店也好酷啊,還飄著干冰呢,呵呵。」
那不是夜店,是冥車,如果你知道他是死神,還會對他拋媚眼嗎?
她心中考慮著該不該跟這女孩說實話,自己是被殺死的,而這女孩是嗑藥死的,看來這冥車載的是死于意外的人。
瞧這女孩興致勃勃的樣子,她還是別雞婆的告訴人家吧,一想到自己這麼苦命,她不禁又悲從中來,難過得要飆淚了。
一只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手臂抓住她,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正準備要好好哭一場的她給用力一拉,直接穿過牆,月兌離了隊伍。
「不遲、不遲,幸好來得及。」匆匆趕來的清朝大官死神,拉著她便跑。
邱雲瑤見鬼的瞪著他,先不說他的突然出現已經讓她驚訝,他的打扮才教她眼珠子瞪得凸出來。
向來以清朝官服出場的他,這回卻穿了奇裝異服趕過來,他頭上的發型居然是法國十七世紀的那種卷卷的長發,身上還穿著法國宮廷華麗的男士燕尾服。
一見到他這轟動武林的模樣,邱雲瑤就驚訝得掉下巴。
「你怎麼穿成這樣啊?」
「還不是為了你,下官可是偷溜出來的,為了避人耳目,我和法國老朋友交換服裝,由他扮成我,我則扮成他才能趕過來牽你的魂。」
「喔……」
「別哭喪著臉,我不是要帶你去報到,而是去還陽的。」
「耶?」她驚訝得不敢置信。「可以這樣嗎?」
「當然不行,所以我才偷偷拉你。」
「那……為什麼?」
「因為下官答應過你的事,就一定會守信,幸虧我來得快,要是慢了一步讓你被其他死神牽走了,一切就晚了。」
邱雲瑤驚喜得眼眶都紅了。「謝謝你,你真好!」
「別高興得太早,你這次是意外身亡,連下官都沒想到,恐怕會被上級知道,咱們時間不多,不能慢慢挑人選了,必須立刻還陽,遲了我也作不了主,在此情況下,你還願意嗎?」
她用力點頭。「願意!我願意!」現在只要能讓她還陽,再見到溫翰宇,她什麼都願意,什麼都不挑了。
「那就好辦了,眼前剛好有個人選,時辰也趕得及,年齡跟你一樣二十五歲,單身,家庭很正常,生活也單純,只是她的條件沒有你要求的好……」死神一臉愧疚的看著她。
她忙搖頭。「沒關系,我知道你盡力了,是我太挑、太不知足了,你為我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你!你是大好人,只不過……你這麼幫我,萬一被上級知道你違法,怎麼辦?」她反倒憂心起死神,想到他被自己拖累,心中愧疚不已。
「姑娘別擔心下官,佛法無邊,世上沒有一個地方的法律比咱們這兒的法還嚴謹,也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法規比咱們的法還靈活,一切求諸本心,法是法,法也不是法,再先進的網路,以假亂真,或是瞞天過海,也比不上咱們菩薩的千眼千手來得厲害,總有一天,你會見識到的,下官做事只求諸本心,其他一切交由老天來論斷。」
說著說著︰轉眼之間,他們已到達目的地了,那是中部的一間醫院,急診室的床上躺著一名女子,是她要還陽的對象。
「時辰到了,鄭姑娘,咱們這次真的該道別了。」
她淚光閃閃,感激的望著死神。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死神的微笑如春風輕拂過湖水面,絲絲漣漪,卻了無痕跡。
「名字只是一個標記,轉一世,換一個名字,何必在乎?若有緣,咱們會再相見。」
她也笑了,心也懂了,是呀,就像她,從鄭予馨到邱雲瑤,不管名字怎麼換,但她仍然是她自己。
就要別了,她依依不舍的與死神擁抱,對他的感激,一切盡在不言中,然後像上回那樣,在死神牽出軀殼里的靈魂時,她也進入了軀殼里。
手術室里,醫生護士們忙成一團。
「醫生,患者心跳增強了!」
「快!繼續急救!」
「加油!別放棄!加油呀!」
心電圖上的頻率又回復了正常,激動了所有人。
她的靈魂和身軀結全在一起,努力讓自己動,手指有知覺了,感到自己在呼吸了,周遭陌生人的加油聲觸動了她的心,眼角滑下了熱淚。
她回來了,從頭到腳,就連每一根神經都像是被操過一樣好累好累啊,但她知道要堅持下去,新的人生正在等她。
這一次,她會用自己的努力,無怨無悔的去開創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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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窗外的天色已暗,所有人都下班了,但有個男人,總是獨自一人待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看著一張張的建築設計圖,將自己埋在忙碌的工作中,不眠不休。
他很明白,唯有如此,他才能撐過失去心愛女人的痛苦,讓自己忙著事業、忙著出差、忙著開會,甚至去忙一些他過去從來不喜歡的交際應酬,唯有如此,他才會感覺自己仍是活著的。
只是這樣的忙碌,仍無法阻擋像這樣的夜里,孤獨空虛趁隙而入,窗外的月光映照他一臉的憔悴以及憂傷的眼,下巴新生的胡渣更加突顯他的疲累。
不是身累,而是心累。
他的心有個缺口,是他再怎麼忙碌都無法填補的缺口,這個被孤獨神傷侵蝕的缺口靜靜地淌著血,他找不到藥可以來醫治它。
一日度過一日,有如行尸走肉般的日子,他之所以能撐到現在,是因為內心深處還抱著一絲希望。
辦公室的燈突然大亮,也拉回他的神智。
「你果然在這里。」
站在門口的林正杰,不由得嘆了口氣,他關上門,走向一個人呆坐在辦公椅不回家的男人。
「你怎麼來了?」
「你母親她老人家打電話給我,說她兒子自從妻子走了後,就變了一個人,終日忙于工作,把自己操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每天早出晚歸,幾乎天天睡不到幾小時,今天恐怕又是待在辦公室里,打了公司電話和手機都沒人接,讓她老人家擔心得不得了,所以希望我幫幫她,找回她兒子。」
「我正要回去。」
「少來,我懷疑我如果沒出現,你恐怕又要呆坐到天亮了。」
溫翰宇沉默不語、一臉的憔悴和落寞看在好友眼中,也不由得跟著心疼,禁不住深深嘆了口氣。
「你還在等她?」
「我相信她會回來。」
林正杰搖搖頭。「身為你的好友,實在有義務要勸醒你,翰宇,雲瑤已經離開一年了。」
溫翰宇下巴繃緊,眼神里有說不出來的痛苦,不用正杰提醒,他也明白,如果能夠起死回生,她應該早就回來了,這一年來,他始終抱著希望,等待她回來找他。
一開始他充滿希望,但隨著時間的消逝,已經一年了,依然沒有任何消息,他的失落感也像黑洞一樣越來越大,幾乎要吞滅了他。
他不停問自己,她為什麼不回來?如正杰所言,她若要回來,早該回來了,但是他不想承認這個事實,抱著希望總比沒有好。
「我要等她。」
林正杰不意外听到這個答案,他很明白他這個老朋友的個性呀,別看他表面給人冷漠不苟言笑的感覺,事實上,他是個很死心眼的男人,身體里藏著痴心的種子,只有遇到深愛的女人才會發芽。
「真是敗給你了,好吧,有件事我考慮了好久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事實上,一個月前,我從另一名醫師那兒得知一項消息,他說他有個女病人,在一年前急救時幾乎進了鬼門關,心跳和呼吸大約停了三分鐘後,又重新活過來——」
「什麼!」溫翰宇激動的站起身,沖到好友面前,緊抓住他的肩膀逼問︰「這是真的嗎?」
「這是那位醫師親口說的,我想不會錯。」
「你怎麼不早說!」
「我當然不說,因為你一定會說那是鄭予馨的靈魂跑到她身上,就像當年她跑到雲瑤身上一樣。」
「當然,你也親眼見過雲瑤起死回生兩次的,不是嗎?」
「話是沒錯,但我問你,如果是她回來了,為什麼這一年來沒有來找你?」
「也許她一時失去記憶,也許她遇到一些困難或什麼的……」
林正杰也抓住懊友的肩膀,要他冷靜下來,慎重的提醒他。
「你看你現在多麼激動,跟之前要死不活的樣子根本就是天壤之別,這就是我遲遲不告訴你的原因,倘若那人不是她,你不是又要傷心一次,也失望更大?你還想隨絕望的打擊嗎?」
溫翰宇怔怔的瞪著好友,他說的沒錯,他想念予馨想得快瘋了,倘若那人不是予馨,他該怎麼辦?他能承受絕望所帶來的痛苦嗎?
不,不管那人是不是予馨,他都要親自去求證,只要有任何一絲希望他都絕不放棄,如果不是她,那就讓他徹底的死心吧。
他堅定的看著好友。「那個女人在哪里?」
「哎,就知道你不會放棄,喏,地址在這,她叫徐安媛——」
「謝謝!」
拿了地址,溫翰宇立即飛也似的離開辦公室,留下林正杰一人錯愕的待在原地,過了一會兒,他也趕忙追出去。
「等等啊,翰宇,現在是半夜呀,你不能在三更半夜的時候去敲人家的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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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午夜快一點了,但是她一點睡意也沒有。
不知怎麼著,今夜思緒告別惆悵,她在床上輾轉難眠,始終無法入睡,索性下了床,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
爸媽和哥哥姊姊都睡了,她不想吵到他們,免得他們也因為關心她而睡不著。
她住在公寓里,家境小康,公寓前面有個漂亮的小鮑園,每當她想一個人靜靜時,就會下樓來到小鮑園,坐在椅子上望著天上發呆。
一年了啊……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應該忘記她了吧。
不管是悲傷還是高興,時間會沖淡一切,包括他對她的思念,那她呢,是否可以忘懷他?答案是否定的。
他是她的初戀啊,刻骨銘心到心口會揪痛,卻也是最甜蜜的回憶。
她不敢去見他,因為她對自己沒有信心,怕見了他,看見他失望的表情,那她寧可不見,讓他心中存留她最美好的一面。
坐在公園椅子上,她仰望著天上的月亮發呆,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的時刻,這時候卻有一輛車往她這兒開過來,然後停在路邊,熄了火。
她好奇的看著,心想是哪一家住抱這麼晚回來,可是當車上的人下車後,那熟悉的身影讓她震住了。
不,不會的,怎麼可能?
他怎麼會知道?她這次並沒有上報呀,但那確實是他,而他也不是以過,根本就是直接朝她走過來。
她渾身動彈不得,兩腳像生了根,一顆心因為他的大步走來而劇烈跳動著。
溫翰宇就站在她面前,他盯著她,她也看著他,她怎麼也想不到會在毫無心理準備之下見到他,讓他清楚的瞧見她平凡的相貌。
他們彼此相望許久後,她終于嘆了口氣,站起身,然後一跛一跛的走向他。
懊是讓他知道真相,讓自己面對現實的時候了,不用太多解釋,當他瞧見自己平凡的長相,以及連死神和她都沒料到的起死回生後遺證——跛腳,他就會明白,為何她一直沒去找他了。
「我……」
她才開口說了一個字,便被他猛然抱住。
「終于找到你了!」他胸口澎湃,難掩激動的緊摟她,只消一眼,他就認出她了,感謝上天,他真的找到她了!
她也與他一樣激動,原本想平靜的面對他,卻不料他的擁抱如此熱烈,代表他的心不曾改變過,即使見到她平凡的相貌,以及身上的缺憾,他依然一如往昔的深情擁抱她,逼出了她的熱淚盈眶。
「你怎麼知道是我?」
「這世上能起死回生的人不多。」
她早已哭成了淚人兒,聲音啞然道︰「我長得不美。」
「我要的,是藏在這軀殼里的靈魂,我知道她的心很美,個性也美,皮相怎麼變,她還是她,我若少了這身軀殼,也只是一縷魂,是被她深深吸引的靈魂。」
「可是我的左腿……」
「那又如何?你以為這個理由就可以讓我死心?你也太小看我了,你明知我不是這種人!你知不知道,這一年我等得好苦。」
她哭得泣不成聲。「對不起……我不知道,對不起……我也想你想得好苦……」
他不在乎,她好高興,原來他真的不在乎,是她把自己的心困住了,他像她生命中的騎士,不只保護她,也解救了她。
在茫茫人海中,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這男人始終要她,並且堅定不移,她笑了,滿足了,能夠擁有他的愛,就算讓她再死多少次她都心甘情願。
他們坐下來,互訴這一年的相思之苦,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當然沒理由再放她走。
「我們明天就去登記結婚,我要娶你,不許拒絕。」
她驚惶的看著他。「可是……」
「先登記,再去處理其他事情,不用想那麼多,我不想節外生枝,除非你不敢跟我一起面對。」
她忙點頭,又哭又笑的回答。「好,都听你的,如果你不怕把其他不知情的人嚇到,我也不怕。」
「很好,這就是我要的,沒有什麼比失去你還恐怖,與其我被嚇,不如讓別人嚇到。」
她一邊擦眼淚,一邊俏皮的說道︰「好,只要可以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他們再度緊擁著,親吻著彼此,就算長相不同,但這氣味,這感覺,就是他心愛的女人沒錯,他今生今世,不會再放開她了。
「走,我立刻去你家提親。」
「咦?」她呆呆的看著他。「現在?」
「對!」
「可是現在三更半夜的?」
「你怕?」
「不不不,不怕、不怕,如果你不怕被我現在這個疼女兒的爸爸轟出去,我也不怕。」
她又笑又哭的被他拉著走,這一向沉穩的男人呀,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失控,如此勇往直前的拉著她要去提親。
懊吧,她都起死回生了三次了,哪會怕三更半夜提親啊?不管去哪,她都豁出去跟定他了。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