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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欠你的 第八章

作者︰莫顏

御花園內百花齊放,蝶舞紛飛。

沈香亭內群妃爭艷,更勝那花兒蝶兒一籌。

筆帝有令,設宴于御花園的沈香亭,美酒當前,美人在側,萬人之上的大唐皇帝,正沈醉在樂伎所奏出的最新胡風樂曲里。

「皇上,文樂公主有事求見。」一旁的江公公在皇上耳邊輕奏。

筆帝听那樂曲听得正沈醉時,听那江公公這麼一說,問道︰「公主何事求見?」

「奴才不知,不過……公主的臉色不是很好。」

倚偎在龍懷的張淑妃聞言,立即用酥軟入骨的耳語向皇上提點。「皇上∼∼若臣妾猜得沒錯,那公主必是得到消息,來向皇上抗議了呢!」

昨兒個吐蕃使節覲見,請求皇上將文樂公主賜予吐蕃王為妻,期與大唐和親,維持兩國友好。

筆帝將此事擱著,本想詢問皇妹的意見,若她不願,便以其他皇族之女代替,張淑妃得知此事後,認定這是報仇的好機會,那刁蠻的公主害她被皇帝禁閉了一個月,不但顏面無光,還被其他宮妃恥笑,這口氣她憋了好久,偷偷派人夜潛文樂宮報復,卻失敗了,派去的那些人也都莫名其妙地失蹤。

正愁恨意無處發時,想不到天賜良機,給她覓得了讓仇敵永久消失的機會!

她昨夜趁著侍寢向皇上進言,當然,單憑她耳邊枕語和軟香玉體的媚惑,尚不足說服皇上同意頒旨將文樂公主嫁到吐蕃去,所以她還聯合了其他臣子,那些大臣全都吃過公主的虧,因為公主數度向皇上舉薦人才,擋了他們的宮仕之路,早已恨得牙癢癢,因此和張淑妃連成一氣向皇帝諫言,大唐民豐物阜,四夷稱臣,好不容易能夠漢夷融洽共處,難得吐蕃王遣使臣來和親,又是指名文樂公主,實不宜以其他貴族之女來敷衍了事。

筆帝動容了,創立一個民族融合且各族和睦共處的盛世,對他而言的確是件重要的政策,遇著國事當前,其他事都不那麼重要了,基于權衡考量下,他允諾了使節的求親,決定將公主嫁予吐蕃王。

經由張淑妃提醒,皇上決定暫時不見文樂公主。

「聯不接見任何人,亦不論事,免得壞了听曲的興致。」皇帝擺擺手,拒絕了公主的求見。每日都有議不完的國事,批不完的奏摺,和花不完的腦筋,難得偷閑,他只想好好享受這一切,其他的,改日再議——

「皇兄!」一聲冷語自皇帝身後傳來。

筆帝愣住,繼而閉上眼,深深地嘆了口氣,早就明白皇妹固執的性子,她是不可能輕易打退堂鼓的,反正遲早是要面對的。他只好擺出威嚴,清了清喉,轉過頭。

「我說皇妹,你來得正好好好好好好好——」奸恐怖!一張陰森帶血的面孔近在咫尺,佔據皇上的整個視線,嚇得龍顏扭曲,威嚴掃地,還舌頭打顫個不停。

文樂公主吊著兩個眼珠子,陰沈的臉色,鼻下還掛著兩道鼻血,是適才跌倒的杰作,看起來還真像素命的冤鬼。

「皇∼∼兄∼∼」就連聲音也很像。

「你你你——想把朕給嚇死啊——」

「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她冷冷地說道。

不只皇上冒冷汗,其他妃子也倒抽一口涼氣嚇傻了眼。

「你鼻子怎麼淌血了?」

「臣妹不只鼻子淌血,還氣得想吐血。」

張淑妃見機不可失,忙向皇上申冤。「皇上,那日臣妾見到的,就是公主這副嚇人的模樣呀!」

「你閉嘴,虧心事做最多的就是你!」她一見到矯揉造作的張淑妃就有氣。

仇敵見面,分外眼紅,張淑妃也不甘示弱地駁回去。「公主裝神弄鬼嚇人已經不對,先是嚇臣妾,害臣妾受冤關了一個月的禁閉不說,這會兒卻來嚇皇上,皇上乃萬金之軀何等尊貴,若是被嚇出病來,公主可擔得起?」

「本公主找的是皇上,沒空閑跟你羅嗦。」臉一回,話鋒一轉,李雲蓉憤憤不平地質問皇上。「皇兄,听說您要把臣妹送去西域和親,有沒有這回事?」

「啊,臣妹這麼快就曉得了?朕才要在明日早朝上昭告群臣這件事哩。」顯然皇上也有些心虛,但仍得強裝鎮定。

「我不要!取消這個決定!」李雲蓉插腰道。

「君無戲言,皇上說過的話,怎能取消?公主,你這不是讓皇上言而無信嗎?」張淑妃插嘴道。

「臣妹不嫁,請皇兄收回成命。」

「既是成命,哪有收回的道理,是不是?皇上。」

她憤怒地瞪著張淑妃,箭頭指向這個狐狸精。「好啊,你挾怨報復,肯定是你在皇兄耳邊慫恿,用狐媚的手段說服皇兄送我去和親,對不對!」

「臣妾所做所為,全是為了大唐國運和皇上福祉著想。」

「你這麼偉大,不如改送你去和親如何?」

張淑妃頓住,臉色微變。「你——別欺人太甚!」

「你才別興風作浪,死狐狸精!」

「啊!你敢罵我!」

「有什麼不敢的,死烏鴉嘴!」

「你才是刁蠻的——」

「丑八怪母夜叉長舌婦!」

「你竟然說我丑——」

「你人丑心丑身材更丑,面目可憎看了令人想吐!」

「你你你——」

「你什麼你,平日不讀書詞窮就活該,罵人也不會,還敢跟我辯!」

張淑妃黑著臉,深吸一口氣。「皇上∼∼」

「皇上皇上,你除了哭天叫可憐這一招,可不可以想點其他的招數?」

在場的其他人,不管是三宮六院的妃子、太監、宮娥、禁衛軍、大內高手等人,莫不強忍著,硬憋著,努力地不讓滿溢到嘴邊和眼邊的笑意潰決。

苞文樂公主吵架,無異是自取其辱。

筆帝額際犯疼,一個是皇妹,一個愛妃,被兩個女人一吵,賞樂的雅興全壞了。常言道,文人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依他看,女人無理取鬧時,不但說不清,還混亂得一塌糊涂。

這時候,唯有擺出皇帝的態勢。

「放肆!」龍顏大怒,喝止了兩個女人的爭吵,皇帝雖然不上朝時私底下是溫和的,不過一旦板起面孔來,卻天威懾人。「你們兩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壞了朕的雅興。」兩個女人還想說些什麼,但給皇上制止住,「朕沒允許你們開口!」

懾于天威,沒人敢再哼一聲氣。

「和親乃我大唐宣揚恩威的政策,公主的婚事,朕當然可以做主,朕乃一國之首,君無戲言,倘若朕出爾反爾,豈不讓他國笑話,所以和親之事已定,絕不更改。」

「皇兄——」

「此事毋須再議,退下!」

李雲蓉銀牙一緊,瞪著張淑妃露出的得意,她卻一點辦法也沒有,身旁的江公公對她搖搖頭,示意她萬不可沖動,免得聖怒降罪,皇兄這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她憤怒地起身離去,連福身告退都免了,提裙奔出御花園。

聖意已決,帝命難違,這和親之事已成定局。

同樣的,她亦清楚地明白,自己絕不肯受人擺布,就算皇帝也一樣。

要她去和親,下輩子吧!內心禁不住怨起那個從未謀面的吐蕃王,閑著沒事竟來招惹她,要是哪天給她遇著了,非痛宰他一頓不可!不過算他運氣好,沒機會被她痛宰。

因為,在她心中,一個膽大包天的計劃已然因應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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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皇上宣布了公主的婚事後,公主的心情就糟到極點,一天到晚垮著臉,掬香和蔻兒這會兒也沒轍了,和親是何等大事,由皇帝親擬聖旨下詔,絕非小阿子嬉戲,說停就停。

見公主心事沈重,兩位宮婢也不知該安慰她什麼好,她們可以想像公主心里有多難過,才和赫大人許下終身之約,卻緊接著收到和親的惡耗,想必赫大人那兒打擊也很大吧?皇帝下詔後,宮里就如火如茶地為公主出嫁之事大肆準備。

新月初上,夜晚寂靜,公主的閨房里,氣氛更是沈重得窒人,掬香和蔻兒正為公主寬衣梳頭,伺候她就寢。

銅鏡里,映照出公主一反往常的嚴肅和沈默,平日這時候,頑皮的公主總要和她們鬧上幾回,才肯乖乖上秀楊。

掬香默默為公主梳理一頭青絲,這麼美麗如夜瀑的長發,這麼可愛的公主,卻沒了笑容,她們不懂,皇上怎舍得把妹子嫁到遙遠的雪域高原去,誰見了都不忍呀!

「公主……」一旁的蔻兒輕喚,嘆了口氣。

「那吐蕃王竟點名要娶本公主,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李雲蓉冷冷地開口。

「公主,我听說那吐蕃王高壯得嚇人,生得粗壯蠻橫,像頭熊一樣,是未開化的民族。」掬香說著自己听來的消息。

銅鏡里的公主爾咧開了神秘的微笑。「哼,只怕他沒那個福分娶我了。」

那笑容透露著某個鬼主意,掬香和蔻兒互瞄了一眼,同聲問︰「為什麼?」

李雲蓉揚了下秀眉,宣布她的大計劃。「因為本公主決定落跑。」

蔻兒和掬香兩人一怔,她們的立即反應是很有默契地走向門窗,一個去檢查門外是否還有閑雜人等,然後將門關好,一個則一一將每一扇窗欞關閉,確定門戶無誤之後,兩人才回到公主身邊。

「公主,小心隔牆有耳,您剛才說的可是大逆不道的話呀,讓有心人听到了,必然對公主不利。」

「你們和我一塊長大,何時見過本公主怕什麼人來著?有理的我就服,不合理的就算用刀架在我脖子上,也別想逼我服從。」

蔻兒傾身低語問︰「公主是打算……」

「那個見色忘妹的皇帝哥哥對本公主不義,本公主也毋須再听他的話了,以後的路我自己走,從此跟他恩斷義絕。」

「公主想逃走?」

「正是。」

「公主,那可是殺頭之罪啊。」掬香驚道。

蔻兒卻拍拍掬香的肩膀,不以為意地道︰「既然是逃,當然會讓人抓不到,既然抓不到又哪來的殺頭之罪?」

李雲蓉得意地點頭。「沒錯,本公主如果決定逃,必然會逃得漂亮,不會讓任何人找到我。」

蔻兒沈吟了會兒,小心問︰「赫大人呢?公主可跟他商議過?」

「還沒。」

「公主還沒跟赫大人說?也就是說……赫大人並不知道公主你要逃婚的想法。」

李雲蓉自信滿滿地道︰「他當然會跟我走,因為我相信他也跟我一樣,不好功利權位,淡泊名利,我相信他會願意跟我一塊雲游四海,因為我感覺得出,他跟我是同一類人。」

想到他,原本滿月復的陰霾便一掃而空,她相信他不會戀棧官位的,否則深受皇兄信任和寵愛的他,就不會拒絕做大官的機會,而只想當一名統領,找機會,她會跟他說明自己的決心。

「晚了,你們退下去歇著吧。」

「是,奴婢告退。」

掬香和蔻兒退出內房,將門帶上,李雲蓉也從妝台前起身,吹滅了燭火,正打算歇息時,突然察覺到窗外有人,來人故意讓她知道有人來,會這麼做的,一定是他!

李雲蓉抓起外衣披在身上,打開窗欞,在芙蓉池畔見到昂挺的背影,她心一喜,從窗口躍向庭院,朝那背影定去。

「嘯風。」她輕喚,當峻偉的背影轉過身面對她時,月光也照出赫嘯風俊逸的面容,她情不自禁地撲了上去。「我就知道是你。」

面對蓉兒毫不保留的感情流露,赫嘯風有安慰、有心疼,張開的雙臂想摟著這身馨香玉軟,但才收了一半的臂膀,卻遲疑地停住了,他滿腔的感情熱血,最後化為緊握的雙拳。

背中的蓉兒拾起頭,對他咧開朝氣的純真笑靨。「我正在想你,你就來了,這算不算心有靈犀一點通?」

沒了平日的刁蠻,她帶點撒嬌俏皮的純真,看進他眼里,融化了他臉上剛硬的線條,總是漠冷的眼神也添了抹灼熱,她……真的好美。

她似有所思地望著他,突然拉下他的衫領,將唇湊上去,送上口中的溫度和滿滿的柔情蜜意。

這可愛的小女人,總能給他出其不意的驚喜和悸動,佳人投懷,貼住了他的心口,他多想用盡全力摟住她,但一想到她已被皇上婚配給吐蕃王,即將成為人家的妃子,便壓下滿腔的感情,理智告訴他不可以沖動,因此他捧住她的雙肩,將兩人身子隔開一點距離。

「嘯風?」

「我來……是想告訴你,皇上下詔將你嫁到吐蕃……」

本來就察覺出嘯風的神情有些沈重,听到此,她立即明白過來,並回以輕松的笑容。「喔,你說這件事啊,你放心,除了你,我誰也不嫁。」她自信滿滿地承諾,一點也不擔心。

她輕松的反應,倒讓他感到意外。

「皇上的旨意,豈能違反?」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可以變通呀!」

「變通?」他不甚明白。

「我的夫婿,我自己來選,鬼才去和親呢!」她永遠相信,命運是可以自己創造的,也許有宿命,但老天不會這麼狠心只給它的子民一條出路,必然有好幾條路可以選,端看她敢不敢走罷了。

瞧他一臉驚疑,于是她揚著神秘的笑容,勾勾手指頭,示意他靠近一點咬耳朵,給了他一個瘋狂又震驚的答案——

「很簡單,咱們私奔。」

罷嘯風驚訝地瞪著她,然後沒有任何猶豫地否決了她的提議。「不行!」

她一呆。「為什麼?」

「違抗聖旨,拐帶公主私奔,陷皇上于不義,陷國家安危于不顧,不是我赫某人的行事作風。」剎那間,他身為習武之人的信譽,為人臣子的忠誠,在此表露無遺。

李雲蓉怔愣了一會兒,秀眉向眉心靠攏,生氣地問︰「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嫁給吐蕃王?」

「不!」這回答更快。

她松了口氣,算他有良心。「你也明白我皇兄頒下的聖旨不會改,君無戲言,說出的話就得做到,我若繼續留在宮里,就得被送往西域了,你舍得?」她雙手插著腰,定定地瞪著他。

罷嘯風緊繃著臉。「我會向皇上表明,求皇上收回成命。」

她翻了下白眼,還以為他有什麼好提議。「這樣反而更糟!我太了解皇帝哥哥了,他好面子、又好大喜功,以前他不逼我嫁,是因為我的婚姻大事沒礙著他,現在他听信一個女人的讒言把我送去和親,就表示根本不在乎我嫁到西域去,他連我都不顧了,你想我皇兄會為了一名統領食言而肥,讓天下笑話他?」

他無言了,算是默認了她所說的事實。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開皇宮,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在一起。」

她的想法很簡單,她這輩子只想跟相愛的人廝守一塊,皇兄捅的樓子讓他自個兒去收拾,她絕不向命運低頭,嫁給她不愛的人,然後終日以淚洗面,她才不干這種事呢,不願的事一開始就不要做,做了就不要後悔。

然而,這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現在看來問題似乎不是出在她身上。

「我不在乎身分地位,也不在乎榮華富貴,我只想你跟我一塊走,就算吃苦受罪,我都有心理準備了,咱們離開這狹隘的皇宮,天下之大,必有我們容身之處。」

這是她的愛情宣言,敢說敢當,那雙美眸從沒像此刻這般清亮,充滿了此情不栘的堅定。

他震撼了,深深為她的話、她的決心所感動,有那麼一瞬間,他差點就想摟緊她,不顧一切地帶她飛出這個深宮牢籠,但理智在最後一刻戰勝了情感,他無法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男兒在世上,要活得頂天立地,不求功績輝煌,但求問心無隗,他的信念和價值觀無法讓他放開一切帶她走,若真這麼做了,他將一輩子帶著愧疚。

「我不能這麼做。」

「你情願看著我嫁到西域,也要忠于皇上?」她表情看得出明顯地受傷了。

「公主,這事攸關我大唐的國策,我朝經過多年的努力,才能和四夷和睦相處融洽,讓百姓生活安康,和親政策代表兩國友好的象徵,深具意義,若允婚後又悔婚,不僅陷皇上于不義,我朝亦失威,嚴重時甚至可能造成兩國宣戰,卑職怎能罔顧人民的生死及國家安危,而求一己之私呢?」他希望她能了解,而不要想偏。

她沈默了,忽爾退開他的懷抱,在距離五步的地方停住,才緩緩開口,而聲音已沒了先前的元氣。

「所以你已經選擇放棄我了?」他叫她公主,且自稱卑職,她便明白了他的決定,但還是要親口听他說。

罷嘯風緊抿著唇,握緊拳頭,強抑制內心那股後悔的沖動,他驀地單膝跪地,向她行上下尊卑之禮。

「事關我大唐千萬民的福祉,請公主三思。」

李雲蓉怔愣了好半晌,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回答她,他那一夜的熱情跑去哪了?還是忘記對她的承諾了?

一個和親政策就讓他裹足不前,這可不是她所愛的男人,她要的,是那個不怕禮制,勇敢狂野的赫嘯風,而非眼前這個以大局為重,把國事看得比她的幸福還重要的男人。

「你不後悔?」她警告。

「……」他仍是低著頭,單膝跪著。

「真不後悔?」她提高聲調。

「……」

他的沈默惹得她大怒,握緊的雙拳微微抖顫。「好!你說的!我就去西域嫁給吐蕃人,永遠都不回來了!」她憤恨地轉身進房,再也不理他。

可惡的臭男人!竟敢把她讓給其他男人,她就不信他真舍得,反正和親也是三個月後的事,相信過沒幾日,他便會來向她懺悔,犯不著這時候跟他吵。

斑!她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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