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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蜂戲蝶 第八章

作者︰紀瑩

容雲翔將楊羽蝶背到一處簡陋民宅,讓她安坐後便模黑將火點上,屋內霎時一片光明。

「你的腳很痛是嗎?」他蹲檢視她的傷口。

她唇角下垂,一副可憐相,一改以前面對他時的跋扈。「嗯。」

「這樣呢?」

他按了下傷處,感覺到她的腳猛力震了一下。

「當然痛!」

她想阻止他再對她的腳踝施力,他卻揮開她多事的手。「別亂動,我想看看有沒有辦法讓你不這麼痛。」

他開始翻箱倒櫃,想看看能否找得到藥。

她看了眼四周,這里雖嫌簡陋了點,但卻樣樣俱全,不禁開口問!「這是哪里?」

「民宅呀!」他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看了就讓人生氣。

她有意諷道︰「民宅?你家另一處休息住所嗎?」

「你說是就是!」

「你家是不是氣數已盡,否則連這麼簡陋的地方都可以當成別館……」

容雲翔終于找到一個里頭裝了干藥草的瓶子,他記得和義藥鋪的師傅曾教過他,這種草藥磨碎以後敷在外傷處可以降溫止疼。

于是他順手拿起一旁的破碗和杵子,開始磨藥草,將它搗碎磨爛。

「你在干嘛?」

「做藥。」

「做藥!?別告訴我那些雜草是你所謂的藥。」她心驚膽戰地看著他磨藥。

「這種藥草叫活血蒲葵,是一種治療外傷的藥,好用得很。我現在把它磨碎了以後,將它敷在你的傷處,不久你就會覺得腳沒那麼疼了。」

「你怎麼這麼克難?這里真的是你家的別館嗎?」她不敢相信堂堂容家二少爺居然委屈的在這磨藥草。

他笑問︰「你很希望是嗎?」

「……是不是關我何事。」她撇過頭去不看他懾人的眸光。

他將藥涂在她紅腫的腳踝上,又撕了一角衣袖綁在上頭。

「你……你干嘛撕你的衣服?」

「把它綁在傷口上,否則涂上去的藥很容易就掉了。」

「可是,你的衣服……很貴的不是嗎?」

「無所謂,只是件衣服。」

對呀!無所謂,反正他家里什麼不多,銀子最多,當然不在乎少一件衣服。

不過,他的舉動確實打動了她的心,也讓她對他的印象完全改觀,反而覺得他其實也沒像她所想的那麼糟。

「你怎會發現這個地方?你這幾逃詡在這里過夜嗎?這里那麼髒,你怎麼會習慣?」

她有一連串的疑問待厘清。

「你的疑問似乎多得不得了。」他的手似乎離不開她的腿了,她的肌膚模起來好細女敕。

「你快回答我,省得我被好奇心害死。」

「其實這間屋子沒人住,是我無意間發現的,大概是那些山里的獵戶留下的,經過一番打掃後,其實還能住人,至于睡覺的問題你放心,我在?板的地力鋪了層干草,舒服得很。」

「那你都吃什麼?」可別說是吃老鼠肉。

看她一臉惡心,肯定又想到別的地方去了,他瞧了她受傷的腳一眼。「打打野味!

不過今晚肯定要餓肚子了。」

她漲紅著臉,「你以為我喜歡到這種地方來嗎?我是為了找你耶!」

「找我?」

「對啊!你家里的人已經派人出來找你了,我怕你會發生什麼意外,所以上山來找你啊!」

他開心的笑著,「這麼關心我?」

「誰關心你!我只是怕你若有個萬一,你們家的人會恨死我的。」她還是不願面對他的感情,「我做這一切全是為了自己。」

「听你這麼一說,我的心好痛!」他撫住胸口故作痛楚狀,惹得她紅潮不退反增。

「你這人真無聊……」她捶向他的手被緊緊包覆住。「你做什麼!?」

他沉默地盯著她。「我沒找到你要的東西。」

他的話深深震撼她的心,她不知該怎麼說才不會傷了他。

「不過你放心,我相信我會找到的,到時候你別想拒絕我。」他信誓旦旦的保證。

「我……」她還是難以啟齒,不過她感覺得出他的舉止快贏得她的心了。

「扶著我的肩,扶好。」

她將手搭上他的肩。「干嘛?」

「我抱你到?板上,你躺下來休息。」他毫不費力的抱起她,訝異于她的柔弱輕盈,一不注意,腳被東西絆到,兩人就這麼跌在?榻上。

他的身子壓在她身上,讓她驚訝的忘了呼吸。

這種親密的感覺——好奇妙,是她前所未有的,就像一股暖流竄遍她全身的血液,令人好不自在。

他的眼楮真好看,鼻梁堅挺,濃而密的眉睫,還有……剛毅紅潤的唇瓣……她終于能了解那些女人為何會對他如此著迷,他是有那能耐也有那條件讓女人為他痴迷。

他的呼吸急遽,在她耳邊廝磨,輕舌忝她的耳朵,細碎的吻沿著顎骨來到她的嬌容,有一下沒一下地啄起她的唇。

懊甜、好甘的唇瓣,如此令他心醉;這些日子來所受的苦全值得,不管有沒有找到「蒙利珍果」,他發誓他都要得到她!

他的舉止令她發呆也令她驚悸,她微張的嘴讓他有機可乘,侵入幽靜甘泉,雙手情不自禁地輕按住她的頭,閉上眼享受一切美好,他不願就此停下,生怕美夢就此破碎。

她……怎能讓他如此猖狂,竟輕咬她的唇瓣,甚至將舌頭深入她的嘴中。

原本況浸在容雲翔柔情蜜意親吻中的楊羽蝶,倏地回復理智,用力推開他。「你怎能……」他眼中殘留的強烈,讓她看了好怕。

「對、對不起。」他壓抑住想要她的,強迫自己離開。他不能太快嚇著她,他的太強烈,會破壞了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和睦,他該慢慢來的。

「你家里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找到我們。」地想打破他們之間的曖昧氣氛。

「沒那麼快,現在霧正漸漸濃起來,山路會變得更難走,而且方向難以判斷,你能走到這里來,我已經覺得很不可思議了。所以我想他們沒那麼快找到這里,這霧恐怕沒那麼快就會散去。」他起身倒了杯水給她,「喝口水吧,令晚早點休息。」

她環顧四周,疑惑地問︰「你要睡哪兒?」

他柔笑,「你願意分我一半?嗎?」

「不要!」

他的表情明顯受到傷害,淡淡地道︰「和你開玩笑的,你睡?,我趴在桌上睡就好了。」

他替她蓋上干草,「早點睡。」然後就坐在椅子上,趴在桌上。

看他委屈的趴在桌上睡的模樣,誰會想到他是堂堂富豪容家的二少爺。

原本這?該是他的,這下她卻反倒喧賓奪主了,不但搶了他的?位,還讓他委屈地趴在桌子上睡覺。

她突然覺得愧疚了起來,囁嚅地開口︰「呃……你……」

「嗯?」他頭也不拾一下,只是虛應了聲。

「你趴在那里睡,會不會很難過?」

「你趕緊睡吧!」他的聲音開始有些飄忽。

「我……若你保證不對我亂來,我就把?分你一半。」

她的話讓他訝異地抬起了頭,並轉頭望向她。「你說什麼?」

「我說,我可以把?分一半給你,如果你保證不對我亂來的話。」

他終于听明白她的意思了。「怎麼突然這麼相信我的人格了?」

她被他的話堵紅了臉。「那你到底要不要睡?嘛?」

他迅速起身往?畔走去,他的到來讓她有股壓迫感,幾乎無法呼吸。

「你好意將?分我,我哪有不接受的道理,何況,趴在硬梆梆的桌子上睡一整夜是痛苦了些。」

她好像在施舍多大恩惠般,懶洋洋地將身子移到里邊。「那上來吧!」

他上了?後便後悔了,望著身旁夢寐以求的嬌軀,他怕今晚自己是沒得睡了。

而她則困得要命,眼簾一閉上後,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便漸漸地沉睡過去;他也只好背對著她,眼不見為淨,這樣他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 * *

棒天一大早,楊羽蝶被屋外的鳥鳴聲吵醒,她恍惚中似乎聞到一股香味——是烤雞肉的香味,這地方怎會有烤雞肉的香味?

她立即坐直身,直望著屋外,然後便看到容雲翔手捧著烤雞肉進門。

「你醒了,吃點東西吧,昨晚都沒吃東西,一定餓了吧!」他撕下一只雞腿拿給她。

「怎會有烤雞可以吃?」她的肚子此刻是餓得咕嚕咕嚕叫了,大口咬下一嘴的雞肉。

「好香!」

「那就多吃點。」他也撕下另一只雞腿塞進嘴里。老實說,他已經餓得前胸快貼後背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會有雞肉吃?」

「當然是去抓的,否則你還以為我會變戲法不成?」

她驚訝得差點咬到舌頭。「你……你抓的!?」

「難道還會是老天爺可憐我們,從天上去下來的嗎?」她就這麼瞧不起他,真將他看成是那種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子弟!

「可是你……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我是容家的二少爺,理當被眾人捧上天,什麼事都可以不必做?」

他放柔聲調。「不要把我想得那麼膚淺、那麼無能,是個只能靠家里才能活的無用男人。」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想的。」她低下頭向他道歉。

見她這樣,他心里反而有些不忍,他坐了過去。「沒事的,我不是在怪你把我想得如此。」

她到底怎麼了?真被他打動了嗎?否則為何會如此輕聲細語地和他交談?

糟糕!她……真的……被他的真情感動了!?被他不顧一切上山找尋不存在的珍果所感動?

楊羽蝶的心倏地豁然開朗,眼神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天吶!這是真的!她的確是被他的種種行為所感動,打從知道他為了她胡謅的謊言而上山失蹤數天,她的心就不著痕?地放在他身上了。

真是讓人措手不及,她都還沒理清狀況,心就先迫不及待地背叛了自己。

她必須把一切事實真相告訴他,這是她的錯,她不該欺騙他的,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如此喜歡他的接近。

打從昨晚見到她受傷時的驚慌不舍、背著她到小木屋來,溫柔細心地替她上藥;而現在,這個堂堂富家子弟又為了她去打野味,全部就只為了她,而她卻欺騙了他。

「我……」她該叫他什麼?此時的她顯得有些錯亂、手足無措。

「你一個人可以待在這里嗎?」他突然開口詢問。

她驚慌的抓住他的手。「你什麼意思?你要把我放在這里自個兒跑掉是嗎!?」

「不,我沒這意思,只是我還得去找‘蒙利珍果’,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聞言,她的淚倏地滾落,他連忙抱緊她,誤以為她想回家所以哭了。「別哭了,等霧散去後我們就可以下山回去了,不過在這之前,我得趕緊找到‘蒙利珍果’,所以令天是肯定不能浪費的。」

她在他懷里咕嚕喃語︰「不要找什麼珍果了……」

他忽然推開她,眼神哀淒卻充滿憤怒。「你仍是不肯接受我,你情願我找不到所謂的情果,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接受我?為什麼?」

見他歇斯底里的怒喊,她有些害怕。「不,你誤會……」

「我誤會了嗎?是我誤會了嗎?反正在你心里早已經將我定位在不堪的那個框框里,就算我再怎麼努力仍舊掙月兌不了,甩也甩不開那道枷鎖。」他淒楚地笑了,節節後退。

「這就是你最想要的結果,希望我從此以後不再纏著你……不!你作夢!我永遠也不會放過你,我說過,我一定會將你擒到手,哪怕你多不願意,此生我是要定你了!你別想甩開我,一輩子都別想!」

容雲翔頭也不回的往外跑去,決心令天非找到「蒙利珍果」不可!

楊羽蝶不曉得自己的一番玩笑謊言竟會引起容雲翔這般激烈的反應。

原先只為讓他知難而退所想出的謊言,到頭來卻反而因此綁住她的心,讓她動彈不得。

懊死!她為什麼要撒這個謊!

她憶起他沖出屋子時的決絕表情,她好怕他會發生意外,想追出去卻無奈地受困于自己受傷無法站直的腳。

老天啊!你可千萬別讓他出事。

* * *

天色暗下來後,伸手不見五指,山林中過分的寂靜顯得有點可怕,任何風吹草動都可以很清楚的听見,雖然霧已逐漸散去,但月光仍無法很明顯地延伸在這片土地上。

容雲翔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小木屋,初見屋內毫無亮光,他驚慌地馬上奔進屋內,點亮燈,呼喚著羽蝶的名字。

然後,他在?上見到了縮在角落、滿臉淚痕的羽蝶,她的眼神已經失去光彩。

他害怕地跑過去抱住她。「小蝶兒……小蝶兒,你看看我,你別嚇我!蝶兒!」

他最後一聲蝶兒喚醒了她,她放聲痛哭。「不要!不要拋下我!不要——」

「小蝶兒——」

「不要!我怕黑!不要!不要找了,不要找了——」

「小蝶兒!」他想到了唯一一個能讓她恢復知覺回到現實世界,而且能停止哭泣的芀式——他傾身吻住她,柔得似水、熱得似火,他想將她揉進心坎里,細細傾訴心中的那股渴望。

靶覺懷中的她緩和了激動的情緒,他將她的頭抬起,以拇指拭去她頰上的淚珠。「對不起,我不該那麼沖動,留你一個人在這屋子里,讓你如此害怕。」

「不要拋下我,不要再去找什麼蒙利珍果了。」

他淒楚地淡笑。「我不會拋下你的……或許你說得對,我不該再去找蒙利珍果了,畢竟就算找到了,你仍不可能會接受我,我知道我太自不量力了,才會想以外力來改變自身在你心中的分量……是我的錯。」

「不!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她決意將事實告訴他。「其實根本就沒什麼蒙利珍果,那全是我胡謅的,原本只是要讓你知難而退,可是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我會這麼堅持,反而甩不掉我。」他苦笑,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竟是那麼惹人厭,今兒個他可感受到了。

「不!就因為你的堅持、你的體貼、你的溫柔,讓我真實感受到你的愛。我不知道自己的愛為什麼會出現得如此唐突,可是……可是我的確已經愛上你了,就在昨晚。」她已全然忘了郁悔的存在。

他激動得緊緊握住她的手臂,語氣顫抖。「你……你確定?你確定愛上我了?確定接受我嗎?」

她不語,只是一逕地點頭。他緊緊地將她納入懷里。「告訴我這不是夢,告訴我這不是!」

「這當然不是夢。」原來她是如此渴望被愛的。

他再度吻住她,傾盡所有的愛意,他要她成為他的人,他不能忍受再一次的欺騙,除了讓她成為他的人,他再也想不出防止她離去的方法。

她的心是自由的,他若不能將它牢牢鐼住,他怕她會隨時反悔,會再次討厭他的接近、他的一切。

他緩緩地抱起她,讓她躺在干草堆上,他的碎吻遍布她雪白的肌膚,他的吻如同烈日般灼人,又像雲水般冰涼,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我……我……」她掙扎,突然感覺呼吸困難。

容雲翔沉浸在得到她承認感情的喜悅中,已情不自禁,勉強離開她半刻,眼神中充滿迷蒙、赤果果的,他強忍了多大的沖動,才能抬起頭看著她,問著她。「把心給我好嗎?」

她的臉染上了紅暈,迷眩的倩眸輕輕眨動。

「給我你的人,你的一切。」他再度征求她的同意。

「你會傷害我嗎?」

「不,不會的!不會的——」得到首肯,他輕解下她的羅衫,露出白色最私密的內袍。

二話不說,他吻住她美麗的下顎,順著喉嚨慢慢地經啄。他的吻來到領口,再也無法把持,他要看見她最原始的一切,他伸手松開她腰側的白帶子,瞬間,他的眼楮像冒火似的,充滿之火。

這是他所見過最白皙嬌柔的身軀,像絲緞般讓人忍不住想撫模、好好疼惜,這是能讓所有男人為之瘋狂的嬌軀,而他卻是唯一一個能散播愛意在她身上的人。

然後他的目光被她胸前瑩瑩發亮的藍水晶所吸引……她全身燥熱無比,簡直快要冒火了,臉頰紅燙得讓她不敢去模,這是什麼樣奇妙的感覺,她覺得好陌生卻又如此的不可思議,她真的好難受!

他的手在她身上施展魔法,點綴了兩片飛舞飄逸的桃花,他伸手去摘取、以嘴去擷取,想咬下它們。她的身了不禁弓起,抱住他的手緊縮,再也無法漠視這種難受的感覺,她驚呼出聲。「不……好難受,我不要了……不要了……」

「不,別怕——」他褪盡束縛,輕輕柔柔如同羽毛般飄上她的身、侵入她的靈魂,成為她的一部分,初入時的排斥感雖讓她難受了一會兒,但他卻溫柔地停下動作,在她耳邊愛語不斷,等待著她慢慢適應,慢慢接受他無盡的愛,然後再次將她揉進心坎里…… * * *

從他懷里醒來竟是這麼美好,她望見窗外的天空,白藍恬靜。

睡在他懷里的感覺好奇怪,從他緊箍的雙臂中醒來更是件令人尷尬的事,她想悄悄的起身,奈何身子卻動彈不得,他抱她抱得太緊了,好似怕她跑掉般。

她想將他的手移開,但沒想到才剛爬上他的手,正想移開時,自己的小手卻被猛然緊握住。

她驚訝得抬眼看著他。

「想逃跑?」他笑道,然後俯身給了她一記熱吻,直至她虛軟癱在他懷里為止。

「我……我……」

「真是不乖!」

她紅著臉說︰「令天天氣似乎不錯,我們應該可以順利下山了吧!」

他不依的埋怨︰「那麼早下山做什麼?我還想在這里多停留一段日子呢!」

「不行!你家里的人會擔心,嬤嬤也會擔心我,我怕他們一急會上衙門報案,到時出動全西湖的人來找我們……不太好看。」她又想到他們現在的關系有多曖昧。

「那不正好,你就可以明正言順的入我容家了。」

真能這麼順利嗎?她的身分畢竟是醉紅樓里的清倌人,雖然和那些妓女不同,但依身分來說怎麼也配不上他,她是個爹娘不愛的孤兒,而他則是天之驕子,含著金湯匙出世的富家公子,她根本配不上他。

容雲翔將羽蝶的愁容誤解為想下山、想家,馬上起身。「好好好,我馬上帶你下山好嗎?」

她淡淡地點頭,穿戴起衣物。

「別這樣愁眉不展的,我看了心都揪痛了。」

「沒事,我們趕緊下山要緊。」或許下了山後,一切也會告個段落,他會被容家的人擁著回大宅第;而她,仍舊回去生長了十幾年的青樓妓院,他們的世界根本一點交集也沒有。

容雲翔背著腳傷的羽蝶下山,濕淥淥的土壤松軟,一踩就是一個印子。

「你小心走。」

「放心,地上只是有些松垮,不過那只會留下足印,對我們下山沒妨礙。」

「你怎會記得下山路怎麼走?」

他笑道!「順著坡勢往下走,就一定可以回到平地,這是常理。」

她氣憤地捶著他。「你笑我什麼都不懂是不是?」

「豈敢——啊——」容雲翔腳一個踩滑,身子便往下滾去,他下意識地抱住羽蝶,讓她緊緊被他的身子包覆住,免于受傷,而他的頭卻撞上樹干,手臂又被石子劃破、被半截竹管剌入,滾到一處漸平的地面,他們的身子才被一塊大石頭攔住,沒再往下滑。

原本藍水晶能救楊羽蝶免于受傷,但因為容雲翔搶先一步抱緊她,緊緊包覆不讓她受半點傷。因此,藍水晶反而發揮不了作用。

楊羽蝶只覺得身子痛,她好不容易掙扎著坐起身,一眼便瞧見一旁不省人事的容雲翔。

「不——你醒醒!醒醒——」她伸手想模他血流滿面的頭,卻又縮了回來,她怕弄疼他。再見到他手臂上已然刺過肉的那半截竹管,血色從她臉上消失,她驚慌地大叫︰「不!不可以!你不可以就這麼丟下我!不可以——張開你的眼楮!你說過不會拋下我的,你不能反悔!來人!救命!救命——你快睜開你的眼楮!求求你睜開啊!不要這樣!

不要這樣拋下我,我好不容易才知道自己對你的愛,好不容易拋下對郁梅姐的愧疚,你怎能給了我一個希望,又狠心離去呢!?」她已經快崩潰了。

「救命!拜托——誰來救救我們!」

而由于她的大喊,終于引來上山找尋容雲翔的容家人馬。

「二少爺!大伙兒快過來幫忙,二少爺在這兒!快過來——」眾人將容雲翔抱離楊羽蝶,她頓然感到一陣落寞、一陣驚慌,好像他要離開她似的。

「不——你們不可以讓他離開我!」她的腳不能走,只能看著容家人將容雲翔抱走而無法去追,所以她失控了,幾乎不知自己在吶喊什麼,只是本能的隨意亂叫。

容家人發現了羽蝶受傷的足踝,找了人將羽蝶一同送回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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