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三鷹 第三章 有情蒼穹早亦老
惡狠難敵眾犬,好手難擋雙拳。
何況這些高手,都是名震一方的魔頭。
最先只是那些黑道邪派的高手群攻他一人,後來連那些自稱正宗九大門派的高手,以及那些沽名的譽,欺世盜名的好邪之徒,也都參加圍攻。
文儒冠士心痛欲裂,他深深地體驗到武林的道義,已蕩然無存。
敝人說至此處,單目中射出一股無比憎恨的凌光,牙齒蛟咬得「格格」作響。
迸西風此刻听得胸中熱血沸騰,怒火燃胸,他此刻真是恨透了江湖武林人物,星目中也暴出一股駭人的眸焰。
唉!今後武林又要哀鴻遍野,第二世的文儒冠士,從此產生了。
敝人面容慘厲,又繼續說道︰「二百余位武林高手,除了金周主夫婦,和他們手下沒有加入戰圍之外,其余都無恥地加入了圍斗。
暗器、利劍、長矛、闊刀、鐵弓等等,狠辣已極,都往文儒冠士身上招呼。
文儒冠士大展神威,似一只瘋狂的怒獸,左奔右行,所至之處慘呼悲號之聲,響徹雲霄。
頭顱紛飛,鮮血過濺,斷肢殘臂,灑滿潔白的厚雪。
淒厲之狀,真是慘不忍睹,哀淒至極!
經過一整日的慘厲凶博,文儒冠士雖然連斃了五六十個武林高手,但自己也傷痕累累,渾身血跡,長發披散,真象是一個懾人心魂的煞神,仍然瘋狂的大肆殘殺著。」
驀地——
一聲勾魂鑷魄的絕妙琴韻響起,充滿殺氣騰騰的雪山頂,那些正在拼斗的武林高手,與文儒冠士,不由自主地齊停手。
奇怪已極,那些平時窮凶極惡,甚是自負的魔頭、豪杰黨紛紛散開,讓出一條路來。
文儒冠士雖然知道那絕妙琴韻,是用極高的內功手法,彈震出來,力能化暴戾之氣為祥和,但是,這些武林高手,也不會如此恭敬彈琴之人。
瞬間——
雪山絕峰下,輕飄飄放出一位白裳仙女,左右分護著兩位英俊瀟灑的文士,三人的輕功,是如此的駿世驚人。
文儒冠士看清來人之後,恍似一聲焦雷由腦中擊下,使他幾乎昏死過去。
他的心像似被千萬柄利劍,一片一片宰割著,滴滴的鮮血浸透了整個心胸,他此刻也看破了紅塵。
原來面前那位白裳仙女,正是文儒冠士的嬌妻震蘭香,左右那兩位英陵的文士,正是文儒冠士的兩位叛徒。鐵木神劍朱魄,嘴角使出-絲得意的獰笑,道︰「文儒冠士,今日我想你會死得明白一點吧,嘿嘿!朱某干脆把話說清楚一點,讓你死一個明白,展蘭香正是我師父鐵劍金掌震宇荒的獨生女兒,嘿嘿,欠債還債,今天正是要來向你素還血債。」
文儒冠士後悔已來不及了,他痛恨,恨極了這個人間。
震蘭香一年來搔首弄姿,采蘭贈芍,原來全都是虛偽的裝作,啊!她是這麼無恥,下流。
自己完全中了天下武林人物,對自己布下的美人計,唉!文儒冠士呀。你完全錯了,你永遠也不能洗雪此種終生大恨了,你已淪入萬劫不復之地了。
文儒冠士心膽俱裂,怒喝一聲,倏地撲了過去——
驀在此刻——
一聲嘿嘿森冷笑響起,鐵本神劍朱魄,與殘魂金掌杜柏青,已若似幽靈般,撲迎上來!
文儒冠士功力已經耗損過甚,滿身劍傷、掌傷,已使他難于支持,此刻,怎能夠支持得住兩個叛徒凌厲的合擊。
瞬間,他已連中兩個叛徒數掌,但,他仍倔強地堅持著,作困獸之斗。
「錚!」一聲龍吟輕嘯——
文儒冠士視覺一柄銳利的長劍,貫穿而入,戳刺他的人,正是自己的嬌妻震蘭香,此刻,她滿臉的怒氣,舞著一柄寒光閃閃的的鋒利長劍,一下一下的刺進文儒冠士的身上。
文儒冠士雙目暴身射出一股怨恨的光芒,冷然凝視著震蘭香,嘴角滲出了鮮血,喉嚨中迸出語音,道︰「蘭香,你……你當真要親手殺親夫嗎?……」
震蘭香臉帶凶煞之氣,冷酷無情地道︰「哼,誰是你妻,一年來忍聲下氣,陪伴你這塊老骨頭,時時刻刻,恨不得食你的肉,喝你的血,今天我要親手把你碎尸萬段,也難泄胸中之恨。」
文儒冠士此刻真正的心碎了,他本來還存在一絲希望,那就是她曾經和自己生下一個女兒,難道一年的夫妻恩愛,全沒有一絲存在。
一聲悶哼,接著一聲嘶叫,文儒冠士的一條手臂,一只眼楮先後被削下和挑出。
震蘭香辣極,狠極,武功又歷害,她手中長劍倏然一震,萬道寒光精虹,閃電迸射,把文儒冠士的雙腳齊膝被砍斷,他痛苦得在雪地上連連翻滾。
就在此刻——
金刀幫主夫婦,威震九獄古劍昌,和綠衣少女皇甫妙,驟若閃電般撲了過來,各自揮出洶涌的狂風,卷著文儒冠士的身體,直往萬丈絕壑中滾落下去。
一場驚天動地的雪山之戰,便如此地結束了,一代怪才文儒冠士,便如此地抱恨終生,江湖武林不再出現他的蹤跡。
文儒冠士死後,天下武林並沒有從此平靜下來,殘酷的事件,驚心動魄的武林血案,一件接一件。
首當其沖的,就是武林最大的幫派——金刀幫,被人毀滅瓦解了。幫主夫婦神秘慘死。死壯慘不忍睹。
接著就是中原武林九大門派,沒有參加雪山血戰的正義高手,一個一個神秘失蹤,生死不明。
迸西風突然厲叫一聲,急聲問道,「老前輩,老前輩,那是誰做的慘事,你快說呀?我要報仇!我要報執!」
敝人見古西風這種失魂之態,心中不禁一震,冷冷地問道︰「古西風,你的雙親,是不是威辰九獄古劍昌,綠衣女皇甫妙?」
迸西風星目淚如泉涌,悲激欲絕,淒聲道︰「老前輩,我正是他們老人家的不孝兒子,你快說呀,我父母的仇人普天之下,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敝人單目射出一道異樣的光芒,身體一陣顫抖,淒聲道,「老夫一身從不欠人恩,但只欠你雙親的浩海深恩,唉!雪山之戰,若不是他們倆把文儒冠士打下萬丈深壑,他定會被那踐人碎尸萬段!」
迸西風嘶聲道︰「老前輩,請你說出慘酷的凶手是誰?……」
敝人眼光倏然一寒,厲聲喝道︰「古西風,你學了幾手本領,難道能夠親刃仇人嗎?那無異是白白送死,仇不能報,終落個在逆不孝的罪人,你知道你今之任務,不但是要伸雪仇,而且還要維持武林正義。」
迸西風聞听怪人的語言,恍似一盆冷水澆頭,暗忖道︰「對,自己還沒學到驚人的武功,如何有能力雪恥深仇……」
敝人淒涼地長嘆一聲,道︰「老夫已將月兌離大世,無法將武功傳授予你,唉……」
迸西風朗聲道︰「老前輩秘密傳授在下武功,恩同再造,晚輩已無能回報,那敢再求你傳授武功。」
敝人單目望著古西風,流露出一絲嚴父愛子之色,輕聲道︰「古西風你听完這段故事,聰明的你,定早已知道老夫何人,唉!我這種怪僻的劣根性,你心內知道請勿要說明。」
迸西風知道怪人讓他不要再提起傷心的往事,他要把文儒冠士,已當作二十年前,被天下武林殘殺死掉了。
迸西風星目射出一殷酷寒的眼光,堅毅的語音,道︰「老前輩,晚輩雖不知你是何人!但我知道你有著一段不平凡的往事,所以,才有如此的怪僻。」
「晚輩自幼父母慘死,終年流浪江湖,醉生夢死,一無所取,至最近能得老前輩雅愛,傳授蓋世武技,此種浩恩,定當圖報。所以,晚輩心里,已暗中決定,今後行俠江湖,定要替老前輩解決未了的事情。」
敝人心里何嘗不期冀古西風能替自己辦妥末了的事情,在他自見古西風之時,早就把他的祈望寄托在古西風的身上,所以,才不惜耗損本身殘余的真元,暗自貫注古西風的身內,使他能夠練成那蓋世神功「乾坤彌虛」罡氣,而至自己精力枯干,提早結束自己殘余的冷酷歲月。
他為人的怪僻,就是這樣,並不把此事告知古西風。
敝人臉上露出一絲安慰的微笑,算是答應他隨便去做。
迸西風又問道︰「老前輩,晚輩膽敢有一請求,在你生前,我不認你做師父,但你死後,晚輩想認你是我第一個師父。」
敝人臉色仍無改變,默默無語,算是答應了古西風的請求。
迸西風見怪人漸漸地改變了原有的怪僻之性,于是,得寸進尺,又說道︰「晚輩,想請求前輩,能夠賜告你的姓名。」
敝人臉上神色,立刻泛起一絲同樣的色彩,默默不語,陷入沉思之狀。
迸西風又說道︰「老前輩,是否也有一位後人,縱然她之母親,逆背倫常,但為人之女者,也要有一個正確的姓氏,否則被人說為私生子,單于老前輩的後人,晚輩定有盡力轉告。」
敝人听了,臉上肌肉抽搐,道︰「老夫姓熊,名曲星。」
說完,將一柄斷劍遞給古西風,說︰「做你拜見末來師父的信物。」
迸西風雙手接過斷劍,道︰「老前輩之心意,晚輩定能辦到。」
敝人此刻神色,已漸呈昏迷之態,但他倔強的天性,仍有一絲殘余真氣,盡力支持著。他向古西風說道︰「古西風,一部天下奇書︰‘蒼穹秘笈’,老夫未隨帶身上,仍放于藏書之處,那秘密在蒼穹恨歌詞里頭,上天注定︰有福者得之,老夫不能點破藏書之地,你如有福緣,定能悟解秘密藏處。是否能悟解出,那就要看你以後的造化如何了。」
迸西風點點頭,道︰「天下奇珍寶物,有緣者得之,晚輩不能勉強。不然,反會害了自身。」
敝人暗自點點頭。他著實佩服古西風。年紀輕輕,已有如此深厚的見解。
他淒涼地嘆了一聲,道︰「老夫此刻已將近油盡燈枯,時候已不早了,老夫現在要以殘余真氣,演練要教你的那招絕技了,可能老夫不能演練至第三式,便會心腸才斷,一命嗚呼,你要以最大的悟解力,來揣摩研究它。」
迸西風知道怪人要教自己的這招絕技,定是聚集天下武術之所有精奧,所以他不敢怠慢,暗自凝聚心神,反內視。
敝人又道︰「此招絕學日︰‘河漢顯幻’,內中含有三式精奧的變化,第一式專攻敵人上部,為天,第二式專攻敵人中部,為人,第三式專攻敵人下部,為地,合稱天地人,此招一施展開來,神秘莫詭,有河漢星幻之玄妙。」
迸西風听得似解非解,暗中瞪嘆不已。
敝人繼續接道︰「此招,若你能夠完全悟解它,得心應手的妙用出來,當今武林里,無人能夠躲過此招的奇妙。」
迸西風聞言,不僅暗忖道︰「此招當真有如此歷害嗎?」
敝人單目中射出的神光,漸呈渙散,身軀也微微顫抖著,眼皮已緩緩地要瞌閉下來,古西風見狀,厲叫一聲︰「老前輩!」
敝人猛地驚醒過來,單目中噴射出一股寒光,以微弱的語音道︰「古西風,你趕快扶老夫站立地上,要快!」
迸西風知怪人精元之氣,已將耗損殆盡,乃迅快地雙手輕扶他的軀骨,凝立地上。
敝人軀骨僵立地上,單手驟若閃電亂揮亂掄起來。
迸西風心中一駭,知道怪人已施展出那招絕學,趕忙凝聚氣神,窮目視著怪人手式。
就在古西風凝神注意怪人手式的時候,古西風驀感自己眼前一閃,一雙手指,已輕輕擊在自己上身穴道,神智驀刻昏絕過去。
迸西風身上穴道又是一震,神智又清醒過來,凝神望去,怪人手臂又奇幻地揮動著,倏地,古西風中丹田、經脈上的穴道,又是被怪人輕輕一擊,神智又昏絕了過去,倏地,身上穴道又是一震,人又清醒過來。
此時,怪人的手臂,仍自詭異絕倫地搶動著。
驀地——
迸西風只覺眼神一閃,一雙指頭,已堪堪擊上「天樞穴」。
緊接著,一聲悶哼,怪人身軀顫抖,已僵硬挺立原處,手指仍然指著古西風的「天樞穴」。
迸西風見狀,驚叫一言︰「老前輩!老前輩!」
手臂搖動著怪人身軀,已疆立著似一尊塑像,一動不動,顯然他心脈已經震斷,瞌然長逝,永離塵世了。
唉!一代武林蓋世怪才,就在他施出那招河漢星幻第三式的時候,便已把一絲殘余真氣,耗損殆盡,抱恨而終。
這位生性怪僻,武功蓋世無匹,手段毒辣,冷面寡情,武林宵小聞名喪膽飛魂的文儒冠士,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離開這炎涼的塵世。
此刻,浩瀚的蒼穹,月隱星殘,已是三更時分。
一顆流星突然劃過夜空,在昏暗的浩空閃了幾閃,消失不見了,就像這位怪僻的文儒冠士,在這萬惡的人間消逝一般。
外面酷寒西風,使勁地銳嘯著,蒼天也像為著這代奇人,一起哀悼。
倔強的他,並沒有哭。但他心中所隱含的痛苦,卻非號陶大器,所能夠比擬的,那是無聲的悲傷。
世上萬般愁苦事,無如死別與生離。
迸西風默默暗自神傷一陣,他喃喃自語道︰「師父,你現在已死下,我從此開始稱你為師父,你所交代的一切,以及你一生未了的事情,殘害你的仇人,徒弟定會使那些搏戰邪惡之徒,挫骨揚灰,得到流血慘死的報應。師父,你安心的升天吧!你雖然月兌離這個人世,但你的一切英雄事跡,仍然永垂天下江湖武林,‘花穹恨’,那首曲淚編織的歌詞,徒弟會每日三更唱它一次,永遠的紀念著你。」
迸西風語畢,星目突然瞥掃到文儒冠士那一只手指,內心不僅一驚,暗道一聲,糟糕!師父教自己的那招絕技「河漢星幻」,我現在仍然悟不懂,是如何施展出來的!……
迸西風想至此處,冷汗不禁沿背直流,他听到師父再三叮嚀,要自己用心學習這招「河漢星幻」,而自己在三式之中,卻連一式都未能悟解出來,其中奧妙的變幻,以及突擊的手法,更無從知道,這如何是好呢?
迸西風暗自責備一陣,忙欲重聚心神,尋索這招沒磨減的招式印象,他愈想愈驚,愈感到「河漢星幻」這一招式,詭秘精奧絕倫!
迸西風凝神沉思剛才文儒冠士施出那招絕學,比他回憶一百年前的往事,還要來得困難的多。
迸西風醒目疑視著文儒冠士僵硬挺立的尸體,手臂隨之亂舞起來,一次又一次的來回演練著。
但他愈覺自己手臂舞出的式子,全然不像文儒冠士演出的式子。
經半個時辰的工夫,古西風已演練了一百多次,他仍然不能悟出這招的手法,此刻已把他累得滿身大汗,氣喘不休。
他蒼涼地淒嘆一聲,自怨道︰「我是如此愚笨,花了這麼久的時網,仍然悟不出一絲端兒,唉︰我真該死,師父強力忍著一絲殘余真氣,盡力把此三招式,演練完畢,才瞌然而逝,而自己卻辜負了老人家一番苦心,連一式都沒有深刻的印象。」
迸西風想至此處,內心的愧疚,星目不禁滴下雨點似的晶瑩淚珠,口中連連發出淒怨的嘆息。
驀地……
迸西風口中發出一聲「咦」的叫聲,說道;「奇怪!師父仙逝了怎麼尸體仍然疆立著,唉!做弟子的應該把他好好埋葬,免地他尸體暴露。」
迸西風說著,雙手便要扶起文儒冠士的尸體,哪知他用力一扶,居然分毫不動,古西風此時更是迷糊了,不禁呆呆地怔在那兒。
(敬請諸位注意,文儒冠士尸體僵挺于此,仍是隱含著無窮的玄機,後書自會詳解清楚,請讀者于此暫保神秘。)
迸西風呆愣了一會,自我解釋道︰「也許師父,他願意長守于此。」
迸西風倔強、冷傲的天性,驅使他對那招「河漢星幻」,非把它悟懂出來不可。但是,經過七個日夜廢寢忘食的苦練,他仍是不能解悟其中奧秘,而且愈練愈糊涂,愈覺此招復雜錯綜。
這夜,他又盲目地揣摩,研究著,但仍然枉費心機。
他蒼涼地浩嘆一聲,跪在文儒冠士的尸體前,淚流滿面,淒聲道︰「師父,你在天英靈有知,劣徒已經日夜碑精竭慮,研練這招‘河漢星幻’神技,但因天資愚笨,至今仍然無法悟解……
徒弟現在便要離開你老人家,先尋找的第二位師父,學成‘海禽掌’絕技,然後替師父了卻心願。
徒弟向你老人家發誓,三年之內,我這雙手,要流盡仇人的血,剝完仇人的皮,當今江湖武林的敗類,奸徒,我也要使他們得應有的報應……」
說到這里,古西風緩緩站起來,冷酷的面頰上,泛起一絲敖之色,星目中也暴射出殘酷怨毒的神色。
迸西風想起文儒冠士一生慘絕人表的遭遇,不禁真情大動,抬首朗聲唱出文儒冠士那首︰「蒼穹恨」。
長恨蒼穹……
空山森森伍相潮。
廟前江水怒為濤。
千古恨猶高……
寒鴉日暮宿柔草。
有情蒼穹早亦老。
彈鋏作歌。
聲聲恨……
杜鵑泣血為誰苦!
攝啼還峽千載恨。
儒冠會把身誤。
杯刀干騎何事?
雪飛炎海變清涼
陰雨已辭雲。
流水難歸涵。……一遺恨無盡休。
一股無言悲狀的感情,古西風激蕩心田。淒涼悲論,怪誕已極的歌聲,冗長地直沖雲霄,飛向遙遠、遙遠的四方。
迸西風怪異地唱著「蒼穹根」,星目中淚水涔涔,他懷著無限的悲搶,隨著歌聲,緩步向古剎外走去,離開這一生怪僻,飲恨而終的文儒冠士。
此時,已是三更天……
迸剎外西風一陣陣銳嘯著,空氣中微帶著絲絲寒意,樹風弄影,此時此地,仍是一片陰森、恐怖、淒涼。
大殿之中緩緩走出古西風,他星目蘊含淚光,仰頭望著天色,只見蒼穹低垂,沒有月亮,只有幾顆疏星,閃閃發出微弱的清輝。
這時古剎外正呆呆地凝立著三條人影。也許是被剛才古西風歌聲中的那縷充滿索魂勾魄的魔音所迷,混沌地呆立在一棵樹影下。
迸西風仰望著皓空浮雲,腦際不禁又泛起文儒冠士慘厲的身影。不禁仰天一聲震憾蒼穹的礪嘯。
嘯聲清越已極,但卻帶著一般悲愴,淒涼的味兒,耐人尋思。
迸剎外三條人影,听到那震蕩寂空的嘯聲,心中各自一震,清醒過來,六道冷寒的電光,疾速射向殿外的古西風。
他仍不禁不由自主地各自驚退三步,由他們那猙獰慘厲的臉色上,可以知道他們內心的駭意,是到了如何的程度。
迸西風沒有看見古剎外的三條人影,他輕邁著步伐,緩緩走出。
那三條人影,雖然懼是窮凶極惡,跋戾一方的黑道高手,但們深深被這神秘的古剎中的主人那種殘酷的凶殺氣焰所懾。
所以,他們一見古剎中走出的古西風,只以為是古剎中的那個主人,全身不禁微微顫抖著。
迸西風一抬頭,猛然看到那三條幽靈似的人形,星目暴射出一股奇異的寒芒,漠然止步。
那三條人影,此刻已看清了古西風的相貌,臉上不禁各自射出一絲驚訝的異光,但他們已不再懼怕了。
三條人影,各自發出一聲陰氣森森,鬼魅般的輕笑,身軀驟飛間已逼近古西風一丈距離,但他們內心還各存著一絲輕微的怯意。
迸西風眼見三人的輕靈身法,俊臉不禁變色,他已知道這三人是武林中頂尖的一流高手。
星光的微輝下,只見三人身上各穿一襲黑調飽,身軀枯瘦修長,披頭散發,尖嘴縮腮,各有一付青面獠牙的面孔。
迸西風暗自忖道︰「這三個貌似厲鬼的人,怎麼如此陰氣森森,而相貌又是如此的狂惡,使人難以分出那一個是誰。」
站在左邊的一位慘白面孔的怪人,闊口一張,一聲嘿嘿厲聲魔笑,喉嚨中迸出一絲森森的語音,道︰「小子,你是誰,趕快報出名來送死!」
迸西風听得胸中氣悶異常,冷哼一聲,冷冷道;「你們這三個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怪物,是何方妖孽,語氣竟如此的跋扈,在下是武林的無名小卒古西風,你們又待怎樣?」
那站在中間的一位神氣沮喪,毫無生氣般的怪物,口中發出一陣嘻嘻的魔笑聲,聲音好似冰窟中,吹出來的一陣陰風。
他怪笑了一陣,冷澀的語音,道︰「小子,說話倒干淨得很,的確是位江湖上的無名小卒,嘻!嘻!我們是威震武林的黔州三魅。我喪氣鬼蛙陰熬,有幾句話問你。若你不據實相告,嘻!嘻!今夜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迸西風浪跡江湖十幾年,對于江湖道上的人物,倒知道的不少,此刻,見這三個怪物是黔川三魅,內心不禁一陣心駭,但面色仍然未改。
原來黔川三魅,是當今江湖武林有數的黑道一等高手,為人生性殘酷,殺人如麻。
迸西風星目暴射出一股酷寒的眸煞,冷冷道︰「黔川三魅,是當今武林的卑劣敗類,竟然如此夜郎自大,真是恬不知恥,別人怕你們,但古某乃是有骨頭的人,你所要問的話,我先告訴你們,半句也不相告,知道了嗎?」
迸西風是舉世聰明的人,喪氣鬼蛙陰煞話剛落口,他已知道他們所要逼問的話是什麼?
那站在右邊,一位突楮凌牙的怪物,凶楮鬼魅的殘果,一聲怪叫,喝道︰「小子,你頭上有幾顆腦袋,敢如此輕蔑黔川三魅,今夜你是我們掌中之鳥,難道還想飛上天去不成。」
喪氣鬼蛙臉色陰煞,接聲喝道︰「小子,你剛才是不是進入古剎里,有沒有見到什麼東西?」
迸西風生性倔強、冷傲,他見這三個怪物,疾聲厲色,逼問自已,心中不禁有氣,一聲冷入骨髓的寒笑,不屑道︰「你們若是有膽量,不妨自己進去打探一下,便知虛實,哼!我看你們這些欺弱伯強的豬狗之輩,倒沒有這份膽量。」
那站在左邊的慘白面孔的人,慘煞鬼扭任奇,暴喝一聲,道︰「小子,給你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現在立刻叫你識一點厲害。」
語音甫歇,慘煞鬼鬼魅閃電般撲出,雙腳一錯,如風一般,欺身向前,一叉鬼爪五指箕張,挾著一聲尖利的勁風,猛向古西風的「靈台穴」抓下。
迸西風冷笑一聲,身軀稍挫,已施出那精奧曼妙的「彌氣飄蹤」身法,奇妙絕倫地閃過此擊。
慘煞鬼魅,眼見古西風此種絕妙地閃避身法,大駭之下,一聲暴喝,輕蔑地道︰「小子,手底下倒還有這種三腳貓眺的功夫!」
話聲中,那雙鬼爪一盤一轉,一路狂飄緊隨雙掌涌出,銳利的勁風疾響聲中,古西風的全身三十六大穴,已全被森寒的勁氣罩滿。
迸西風雖然已學到那種妙絕天下的身法,但他此刻一見這支厲詭異的掌勁,不禁一呆,忘記了躲閃。
慘煞鬼魅眼見古西風不躲不閃,以為他托大,蔑視自己,那駭人的怪楮,慘射出二股恨毒的凌光。立刻把打出的力勁,提至十成,厲銳風陡盛,嘯聲如雷,恍若山崩浪涌,洪水決堤,剛猛地卷向古西風。
迸西風猛然如夢驚醒,但已經太遲了,凌厲的勁氣已窒入身體通至周身百駭,古西風暗叫一聲︰「完了!完了!」
但這時已經太慢了,古西風只覺右肩頭,一陣火辣辣的的疼痛,肩頭上己被對方利爪,劃破五條血槽,鮮血立刻染滿了一片衣角。
喪氣鬼魅陰煞,身軀飄閃過來,冷澀道︰「小子,武技不行,嘴上的功夫,倒是銳利的很,嘻!嘻!今夜你休想逃月兌黔川三魅下的閻羅鬼魅魔爪死賊之外,嘻!嘻!」
他口中發出那陰氣森森,難听已極的絲絲魅笑,幽靈似的身軀,也緩緩逼向古西風,雙手十指箕張,形狀猶如魔鬼的利爪,極想而噬。
迸西風星目噴出一道火焰,冷叱一聲,雙臂一陣怪掄,又逼了過來。
喪氣鬼魅陰煞,怪曝一聲,枯瘦的身軀,突怪地一閃,迅速極了,旋至古西風左側,尖利的鬼爪,雷奔電閃似的抓下。
迸西風左肩一陣劇痛,又被喪氣鬼健抓破了五道血痕,他痛得後退二二步。
那邊凶楮鬼扭申殘裊,魔臂一舞,「絲!絲!」一陣勁風銳響。
迸西風腳下一顫,一聲悶哼,背上衣衫破碎,肌肉被凶楮鬼魅尖利的雙爪抓下一片,鮮血涔涔滴落地上。
慘煞鬼扭怪臂一掄,呼地一聲勁響——
雙掌驟若閃電,疾然推出。
一股凶猛而澎湃的勁氣,帶著冷寒的狂飄,以開山裂石般的威力,旋風呼嘯,疾涌向古西風。
迸西風腳跟剛站穩,強烈的狂飄,又已奔至——
「波」的一陣暴響,古西風又被掌勁推到另一邊。
那邊喪氣鬼魅陰熬,知道古西風練有一種奇特的武功,沒有歹毒的絕技,擊不死他。
于是,喪氣鬼魅一運幾十年橫練毒功,那本是瘦腳磷峋的身體,呼的一聲,倏然鼓脹起來。
同時他身上的骨筋,在一陣格格,緊密的連珠暴響之後,那瘦長的軀體,已「霍」的一聲,短去半截。
那慘煞鬼扭,凶楮鬼魅,也同時運起毒功,三個奇凶暴慶的黔川三魅,緩緩地逼向古西風,形成三角的合圍之勢。
這時,古西風滿身傷痕,鮮血淋灕,長發散亂,衣衫破碎,形狀慘厲已極,他面孔扭曲,星目怨毒地怒視著三人。
此刻,秋風瑟瑟,一陣跨翻過樹梢,像似厲鬼哀號,枝影搖曳,似魔臂怪爪,四周更顯得陰森,恐怖,不僅使人有毛骨悚然之感。
黔川三瞼那如幽靈似的陰影,在依稀星光點滴下,三角圈緩緩地縮小……
迸西風腦際疾速思索那招「河漢星幻」,但無論如何,他也悟不出文儒冠士手式之法。
他此刻更發覺到他們每一次移步之時,留下一個深深腳印,地面上泥土凝固如石,黔川三魅施出此種絕毒的功夫,顯然,他們要把古西風,擊斃在三種毒辣的陰掌下,真是殘暴已極。
迸西風疾聲的暗叫,道︰「師父,你顯一顯靈呀,使徒弟趕快使出那招‘河漢星幻’呀,不然,我會喪命三個鬼魅的掌下。」
黔川三魅,已離古西風不及五尺!
驀地——
三魅各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怪啤,劃破夜空。
六只腥紅的怪臂,雷電奔閃,詭譎絕倫,射出六股綠色的毒煙。
接著無匹的勁風,有若移山倒海般涌卷而出!
飽勢凌厲,狠毒,恰似決提洪水,凶惡懾人!
迸西風目見那如江河倒瀉,滔滔而出的絲色毒煙,超越尋常的威猛勁力,已挾著一陣腥惡難聞的氣息,分自極怪異的角度,充滿整個狹窄的空間!
口中各發出一聲強健已極的厲笑,如鬼魅厲鳴,野狼嘶叫。
笑聲冗長刺耳,但卻挾帶著得意、不可一世的狂笑。
迸西風在渾渾噩噩之中,只覺眼前幻象出文儒冠士,手臂詭掄,身法詭譎,精奧無比的閃身而進,自己眼神驟閃間,穴道已被手指點中。
那僵臥地上的古西風,突然發出一聲厲叱,道︰「啊!那招‘河漢星幻’我已經悟解了。」
隨著叫聲,古西風由地上,詭譎迅捷絕綸地翻身站起來。
黔川三魅正各自得意地詭笑之間,猛見古西風突地站起,各自一震,三人雙臂疾速地圈成圓形。
在夜影中,一圈圈的寒氣,有如宇宙中的罡風,排向古西風。
迸西風腳下一旋,已奇幻無論地投入那如波濤洶涌的勁氣,全身倏然一弓,一伸,雙腳月兌離地面,身軀如龍蝦般,足離地三尺空間。
同時古西風雙臂奇幻已極的亂掄著,一聲一聲的珠暴聲響起,聞起一片精芒耀目的彩光,左右雙臂一張,二股晶瑩清亮的勁氣,倏然射向慘煞鬼魅與凶楮鬼魅胸前經脈的絕穴!
此式正是「河漢星幻」的第二式「人海浮沉」。
只听二聲凌厲刺耳的慘爆,響徹雲霄。
兩個龐大的身軀,飛出二文開外,「 」一聲,跌落地了。
慘煞鬼魅與突 魅,胸口的下面,各被開了一個奇大的洞穴,鮮血噴射,疾如泉涌。
兩個窮凶極惡,威震武林的魔鬼,已喪命在古西風那獨步天上,詭譎凌厲的秘技︰「河漢星幻」第二式「人海浮沉」之下。
迸西風萬沒想到,自己一施出「河漢星幻」,慘煞鬼魅與突晴鬼扭,會這樣一聲不響地游魂于掌勢的銳鋒上。
他以為自己在夢幻之中,不禁呆呆凝視著那死狀淒慘的尸體。
迸西風由地上翻起,至施出絕技,擊斃二魅,這一連串的動作,只不過是電光石火的須臾之間。
喪氣鬼魅陰煞,此刻真是駭破了狗膽,一聲「河漢星幻」的驚叫聲中,瘦長的軀體,已似一陣旋風,淬然飛出四丈開外,神氣沮喪,便欲落荒逃去!
迸西風聞听喪氣鬼魅驚叫出︰「河漢星幻」,心中也不禁一震,立刻清醒過來,但喪氣鬼魅已飛出七丈開外。
驀地!離古西風六文開外,一株高大的白楊樹頂上,突然響起一聲清脆恍耳的嬌叱聲,「嘶」地一聲勁風銳響!
斑八丈的白楊樹頂上,射出一條絨細的人影,曼妙的身姿,以眩人眼目的快速,煥然翻落喪氣鬼魅的眼前。
喪氣鬼魅,此時已成了喪家之犬,突見空中飄上一條人影,怪叫一聲,雙臂畢聚全身功力,揮出二股剛猛光濤的狂飄。
那絨細的人影,又是嬌叱一聲,雙掌舞起漫天掌影,有若蛛網,交織而出,曼妙身軀又冉冉升起,腿影紛飛。
那瞬息萬變的身手,妙絕人表的招式,更是傾古凌今,攝人已極!
驀地——
一聲厲嗥響起!
喪氣鬼魅的一條幽魂,也隨著慘煞鬼魅與突凶鬼魅一道而去。
那慘厲的尸首,直翻出四五丈外。
迸西風目見那條人影,搏殺喪氣鬼魅的身手,真是驚駭已極。
迸西風鼻中突聞到一縷燻人欲醉的清香,撲襲過來。
那條絨細的身影,已似一片棉絮般,被一陣輕風,吹飄至古西風眼前。
這手鬼魅似的、曼妙至極的益世輕功,不禁使古西風俊臉劇變,跋!蹬!蹬!惶恐地退後三四步。
迸西風為這種人類罕有的輕功而懾……
突然——
一聲婉轉絕妙,格格的嬌笑聲響起!
這縷笑聲,是多麼曼妙悅耳,滲在如爛儀聲的香氣中。微微飄來……
真使人有飄飄若仙,神智陶醉,筋骨皆酥呈感。
笑聲倏地一致,一絲冷寒的語音,罵道︰「傻小子,你以為見鬼了……」
朦朧的星光下,已亨亭玉立著一位艷麗、身著藍紗羅衫的少女,秀發披肩,窈窕炯娜,綠眉如黛,瑤鼻櫻口。
端的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堪稱天上仙女下凡。
但此刻她面罩寒霜,杏目圓睜,殺氣騰騰,像是一株有刺的艷麗玫瑰。
迸西風自幼遭遇慘痛,流浪江湖,受盡人間歧視、冷漠,巳種下了一種偏激的性格,對于女性已產生一種厭惡,縱是一位美麗的麗人,他亦無動于衷。
而最近幾天來,文儒冠士說出其一身慘痛、淒涼、袁怨的悲情,使他對于女性更是畏如蛇蠍,痛恨不已。
迸西風冷傲的天性,怎能忍受藍紗羅衫艷麗少女辱罵,他鼻孔中發出一聲怒哼,星目甚寒的陣熱陡盛,冷然道︰「這位姑忍受出口罵人,難道不覺有失了身份麼?」
藍紗羅衫艷麗少女,兩道清澈的明眸閃動,嬌叱道︰「你是說我嗎?」
說著,那瑩瑩白玉般閃閃生光的右臂輕拍,如春筍似的手指,輕輕指在他的鼻子上,其狀橋葉已被!
迸西風輕蔑不屑地冷哼一聲,道︰「哼!若你自以為你有多麼美麗,要在古某面前,搔手弄姿,扭犯作態,那你可是找錯人了。這里只有你和我,我不是說你,難道還有別人?」
一個少女的自尊心,怎能忍受男人如此的臭罵、嘲諷,何況她又是一位艷麗的少女,從來都是被人稱贊呢?
但是奇怪得很,籃紗羅衫少女聞言,並未發怒,反而,嬌女敕的粉臉上,露出一絲甜美的微笑,秋波微轉,櫻唇啟處,一縷清香,婉轉面出,道︰「你干嗎這麼凶,說笑幾句,有甚麼關系?」
倏地,柳眉倒豎,叱罵道︰「臭男人,若不是我要問你幾句話,早就殺死你了,還要不識相。」
她此時臉罩寒霜,黛眉緊鎖,隱透出一股殺氣,古西風暗自叫道︰「這少女真怪,喜怒難測,變化無常,定不是一個好女子。」
迸西風臉上露出一絲冷酷之色,怒喝道︰「你再左一句臭男子,右一句臭男子,古某就要不客氣了。」
藍紗羅衫艷麗少女,發出一陣銀鈐般的嬌笑,道︰「你是不是不願意人家叫你臭男子?但是,師父她老人家,卻教我叫你們男人為臭男子,而且,愈是英俊的人,愈是要把他們殺死,難道我師父說的話,不對嗎?」
迸西風聞言,心頭不禁一震,暗付道︰「怎麼天下有此種怪僻,偏激如是的人,教自己的徒弟,去殺天下最美的男子,啊!也許她師父曾是情場失敗的人。」
迸西風腦際疾速閃著,冷哼一聲,澀澀地說道︰「姑娘,你師父說的話,當然不對,殺人要分清善、惡,怎能將人命看得如此輕踐,哼!若你動輒殘殺善良之輩,古某先找你算帳。」
臉紗羅衫艷麗少女,笑容候斂。換上一付冷若冰霜的臉容,道︰「哼!你在說什麼大道理,還要教訓我!」
「我問你剛才施展的那招‘河漢星幻’,是從哪里偷學來的,快快說來,不然,立叫你挫骨揚灰,不得好死。」
迸西風听得暴怒不已,厲聲道︰「你這丫頭,有什麼資格來喝我的根底。」
藍紗羅衫艷少女,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嬌叱道︰「武技,就憑這個。」
嬌軀微挫,瑩玉手掌,若似雷雲閃電,暮秋飄花,勁力四激,尖削的銳利勁風,在空氣中呼嘯激蕩,疾速涌向古西風。
掌式,身法,精妙深奧,確是駭人听聞。
迸西風如今已把那招秘技︰「河漢星幻」悟解出來了,他見那少女出手毒辣,性格怪奇,在他內心已起了極大的惡感。
此刻,見她施出辣手突襲自己,黛眉倏揚,星目暴出一股駭人的寒煞,昂首一聲震撼山岳的厲嘯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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