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愛我很難嗎 第六章
冷彤一臉恨意的仰起臉蛋,眯細眼楮地瞪著英瑞企業大樓。
她不情不願地走進大門,冷冷地走向服務台。「左岩軍的辦公室在哪一樓?」
「啊?」服務台里的小姐抬起頭來,對她眸里強烈的恨意感到不解,也不太能理解這美女為何念左岩軍三個字會這麼用力,好象是專程上門來尋仇的模樣。「你……你要找總裁?」
「是的。」她冷冷的說。沒辦法,她也不想以這張好象有人欠她好幾百萬的臉蛋見人,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置身在那個惡劣家伙的地盤上,冷彤的臉自然就變得丑陋猙獰。
「如果你要找的是總裁,請問有先預約嗎?」服務小姐被她挑釁的硬姿態駭到,微微地縮著頸子問,一雙小眼趕忙瞄向對面的警衛台。
「沒有。」冷彤依然強硬,兩眉不悅地緊皺。
「沒有的話……那、那很抱歉……」直覺眼前這名冷艷女子不是普通人物,她全身散發的傲人氣勢與冷冽氣質寒透人心,一定不是她這個一個月領兩萬多塊薪水的服務小姐得罪得起。
「我今天非見到他不可。」她不想再踏入那惡男的地盤一步,犧牲只需一次,不必踏入地獄兩次。
「呃……這……你可以留下聯絡方式,我……我幫你呈報秘書室預約……再告知你會面的日期……」她這副結結巴巴的模樣要是讓人事主任看到,保證明天可以不必再來上班。
冷彤難以抑止上揚的怒氣,一掌拍在櫃台上。「告訴我左岩軍的辦公室在幾樓,羅唆個什麼勁!」她不是故意要刁難人,但是她希望速戰速決,不想把自己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惡劣的環境,冷彤只覺得氣悶,一定是因為和他一同吸納此地污濁的空氣所導致。
「十六樓。」服務小姐馬上立正站好,蒼白著臉報告。
冷彤點點頭,不善地往一座正巧開啟的電梯走進。
寬敞明亮的現代化辦公室,約莫有五十多坪大,整體設計大方俐落,裝潢氣派有型,尊爵的氣勢嚇人,踏入這間總裁辦公室的人,一定不自覺地對此室的主宰者莫名地產生懼意與敬意。
左岩軍凝心專注在桌上的卷宗,那是一份關于與日商合作開發大陸上海、北京等家電用品市場的案子,他斂眉細看,堅毅沉穩的氣度逼人。
棒音良好的設備沒令他因外面的噪音分散心神。
「總裁現在無法與你會面,小姐沒預約,請回。」擔任秘書的男子不動如山地擋在門前。
看不出那只婬蟲會聘請男人當秘書,原本還以為那采花賊一時半刻也離不開女人。「左岩軍臨時打電話通知我。」見他堅決阻擋,看來只好用騙的了。
男人挑眉,顯然不滿她直呼總裁姓名。「總裁從不在上班時間和女友見面。」
女友?!「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的品味不高,但有最起碼的限度。」冷彤眼里的鄙夷令人一目了然。那婬賊會公私分明,還真教人詫異。
「如果你不是他的女友,那麼總裁會先告知我你的拜訪。」男秘書有些驚詫地望著她鄙夷的神色,他還以為女人皆難以抗拒左岩軍傲人的家世和自身優異的條件,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女人不買他的帳,而且非常鄙視厭惡他,真稀奇。
「好!是我突然心血來潮登門造訪,麻煩你通報一聲,說冷彤有急事找。」他還以為他是天皇老子,見一個面還要過五關斬六將,還當朝聖咧!冷彤不耐地撇撇嘴,心里很不以為然。
「你是冷彤?!」男秘書倏地睜大眼,站直身子。未來的總裁夫人!他听到退休的老總裁親口說出。
冷彤點點頭,臉色難看至極,心里有點看不起自己,竟然為了一個垃圾紆尊降貴地求見,真是有夠沒格調。
「我立刻進去向總裁報告。」是未來的總裁夫人就另當別論。
不會吧?態度怎麼一下子差那麼多?早知道她的名字這麼好用,一踏進英瑞,她就馬上報上名,也不必浪費那麼多時間,冷彤詫異莫名地瞠大美眸,瞪著開啟又闔上的銅門。
「我還抽不出時間找你,沒想到你倒先找上門來啦。」左岩軍大剌剌地癱在沙發上,態度霸氣慵懶。
冷彤連坐都不坐,倨傲的面對他站著。「想找人玩游戲,就去找那群成日等你臨幸的白痴女人,別把歪腦筋動到我身上,我沒興趣奉陪。」這個無聊的雜碎!
「你不希望蒙我寵幸?」左岩軍邪邪的笑問。
論翻臉的功夫無人及得上冷彤,猶記得數個夜晚她軟在他懷里,擾人心魂的星眸和染上春意的紅頰,滾燙地焚燒他的身子,有好幾次他幾乎要以火熱的堅硬攻進她的柔軟,幸虧他以在商場懾人的理智強硬地決斷欲念,他不能依照一己私欲胡里胡涂的要了冷彤。
冷彤不比冷螭,跟冷螭是你情我願的男歡女愛,但是跟冷彤他卻無法一如以往,以游戲人間的灑月兌心態對待,至于心里為何對冷彤如此特別和反常,左岩軍不願想太多,寧可說服自己,只因為一股莫名其妙的征服欲,他要鄙視憎惡他的冷彤臣服于他、愛上他!
狽屎!這男人勉強生得還可以看,他還真自認為是潘安再世,每個女人都會躺在床上巴著得到他恩寵,左岩軍是當全天下的女人都傻了,還是當全天下的男人都死了。
「我不想說出這樣難听的字眼,但是面對你嘴巴就似乎干淨不起來,很抱歉,人獸雜交的故事不會發生在我身上。」艷紅的唇瓣吐出最惡毒、最不堪入耳的穢語,冷彤早有此心理準備,她發誓一回到家馬上跳進浴白泡它個三天三夜洗盡編氣。
左岩軍仰頭大笑,暴笑聲震耳欲聾。「冷彤,你……你真的很沒教養,哈……」說實在話,她越不馴,他渾身就越充滿戰斗性,這是否就叫「人性本賤」?
「我只有在你面前才會沒教養。」冷彤被他的狂笑聲惱得直想殺人,聲音自齒縫中恨恨擠出。
「我知道。」他抑不住笑,雙肩抖動得劇烈。「女人在我面前通常都是沒原則、沒矜持、沒隱私,靈魂如同般一絲不掛地在我眼前,就只有你冷彤,在面對我時築高堡壘、穿上盔甲,不惜代價只想一刀捅死我,兩者只是妓女與惡女的分別,不過我玩慣了妓女,現在想換換新口味,不知惡女被我制伏在床上是何種風情?」
如果他以影子的身分,冷彤的心與人他是唾手可得,但是他不想這麼做,這樣既沒挑戰性又不夠真實,影子只能躲在暗處,永遠見不得光,但他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他的原則是不騙取女人的身子,一次次的桃色饗宴皆是在澄澈透明的情形下完成交易,而且,他想以左岩軍的身分擁抱冷彤,他想要她在極樂吶喊的是左岩軍三個字,不是影子!
「左岩軍,你真是個十足的心理變態兼自大狂!」冷彤眼里看到的是一頭豬窩在沙發里號叫。「我不想再听你繼續發表惡心透頂的無聊謬論,廢話少說,我來只是想告訴你,要就娶冷螭,不要就滾遠一點,別想拖我進這攤爛泥,我死也不會嫁給你。」她的人生何其美好,她遇到的影子何其英挺迷人,冷彤絕不讓一粒塵世中最卑賤、最污穢的渣滓,破壞她充滿希望幸福的生命。
「好!」左岩軍點點頭,然後他的眼楮眯成一直線,危險的流光自眼縫射出。「你可以選擇為自己準備一口棺材,除此之外,冷二小姐還可以有另外兩個選擇。」
嫁給他是多少女孩期盼已久的夢想,但是冷彤卻一再踐踏這許多女人爭也爭不到的機會,她當真這麼看不起他嗎?而她又有什麼資格輕視他呢?他左岩軍配她綽綽有余,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冷彤認為再待下去會精神崩潰,她怕自己會失手宰了那頭自以為是的豬,她轉身走向大門,反正她已撂下話,不必再忍受一個瘋子,她拉開門,準備踏出室外。
「你不嫁我可以,」左岩軍懶懶的說,雙手擱在椅背上枕著後腦勺,背對著她,邪肆無比地高揚唇角。「我就娶冷,呵……你說我若向求婚,會不會答應嫁給我呢。」
冷彤憤怒地摔上門,繞到他跟前,美眸著火般死盯著他,恨恨地說︰「你休想拿來威脅我!」
「我就是要拿她來逼你就範。」左岩軍對她的怒火視若無睹,他伸長腿蹺在桌上,十足惡棍的笑。「你不嫁我,我就娶冷,不像你那麼不識抬舉。」
「嫁給你不是抬舉我,是奇恥大辱、非人的折磨,我何需這樣作賤自己、自找罪受。」冷彤精美的五官扭曲,大聲咆哮。「我不會嫁給你這只豬玀!」
「是!你神聖、清高,你與眾不同,只可惜沒她二姊這般高尚聖潔,目光短淺、品味粗俗的看上我這只豬玀。」一反她的暴跳如雷,左岩軍閑適的俊臉形成強烈對比,他以漫不經心的口吻回應。「仔細想想也對,你神聖不可侵犯,豈是我這只在凡塵俗世中打滾的野豬配得起,我還是別再自討沒趣,成日妄想吃逃陟肉也不是辦法,還是掂掂自己幾斤幾兩重,找一個和自己半斤八兩的對象才相配。」
「當然,我這朵鮮花豈能插在你這坨牛糞上,我大姊格調水準與你相同,反正她被牛屎糊習慣,還樂得很,你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別再把歪主意動到我或身上,是喜歡你,但那是她年紀輕,不懂事,只要有人在她身旁開導,她很容易便能清醒,不要以為你有辦法愚弄,利用。」冷彤被他滿不在乎的輕松神態惹得更加惱火,一時怒氣攻心,她也不在乎把話說得越刻薄、越惡毒。
「我會舍冷螭那討人喜歡、風情萬種的性感尤物,只因為我玩膩了,而且像令姊這般美艷尤物當情婦可以,當我太太嘛……當然要找個和平常玩的不一樣的類型,你這瘋女不嫁,我就找如那般清純可愛的啦!」左岩軍放肆的大笑,以話激她。「既然你和我水平不同,我也只能把歪腦筋動到身上。」
瘋女?!「我的瘋病就是被你這只卑鄙無恥、該下十八層地獄的豬八戒害的,我遇到你就會發作,所以你最好別娶我,免得睡到半夜你會身首異處。」冷彤真的很想狠狠一拳打掉他臉上目中無人的笑意,她忍不住握緊雙拳,「我鄭重警告你,你再把冷螭詆毀得如此不堪,再妄想把耍著玩,我會馬上發作,揍不倒你也要咬得你傷痕累累,抓得你血跡斑斑,反正我瘋了也不會在乎形象。」
「好凶,但是……你知不知道我身上有一種抗體能治你的瘋病,嗯?」這女人想威脅他,哼哼,他會早她一步懲罰她對他的不敬與拂逆。
「我這是不治之癥,無藥可醫,所以你要當心。」冷彤伸了伸尖銳的長指甲。要是她再听到什麼混帳話,她馬上抓花他那張騙女人的臉孔,滿足多年宿願。
左岩軍輕佻的撇撇嘴角,以眼角余光瞟她一眼,然後出人意料地伸長手臂,一把攬住冷彤的縴腰。
冷彤尖叫一聲,毫不客氣的伸長手往他的俊臉抓去,不料他擱在桌上的長腿倏地拐了個彎撞到她的小腿骨,冷彤膝蓋一震,身子垂軟下來,只覺得腰間的鐵臂用力一攬,她整個人已倒在他身上。
「放開我!」冷彤深受屈辱的尖叫。「左岩軍你這混球,放開我!」
「噓……」左岩軍順勢把她壓在沙發上。「我說過我身上有抗體能治你嘛,你不想知道?」
他說話的氣全吹到她臉上了,那張邪笑的俊臉離她十分之近,冷彤倔強的掙扎,她不甘受辱地持續狂叫。「雜碎,放開我,該死的——」
他健偉的身軀壓得她不能動彈,而他突如其來的唇齒相接,竟然……也逼得她喘不過氣,他的嘴不僅弄髒她的唇,還侵犯她的思想,無論是情感或理智皆教她咬破他的唇舌,推開他緊貼她的胸膛。但是,她沒有,她的唇舌、身體完全不听使喚,全然地背叛她,可冷彤清楚的感覺到……那是一種臣服!
他的情緒再度激越起來,冷彤呵冷彤,她的唇舌和身體比她更誠實、更討人喜歡!他喘息的分開膠著的兩唇,湛亮的黑眸俯視她,「我的唾液是你的藥。」
「放開我!」冷彤沉聲喝道,他的出聲拉回她的羞恥心,嬌美的容顏不帶一絲紅彩,卻摻有少許的陰暗,欲把對方挫骨揚灰。
「嫁給我。」左岩軍笑著與她對峙,那個不可愛的冷彤又回來了,為何她不能像那些纏綿的夜晚,乖巧柔順的蜷在他懷中?只因為他摘下了面具,只因為他不是影子?
「放開我!」冷彤表情森冷的重復。
「你不嫁,我就娶。」他絲毫不妥協。
「放開我!」她的眼楮眨也不眨,冷凝地盯住他。
「你也可以把藏起來讓我找不到她,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冷氏易主。」左岩軍被她的冷漠惹惱,如果現在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是影子,她還會要他放開嗎?
冷寒的眸子動了,她詫異的瞪視他,不解地低咬下唇,驚愕地已說不出半句話來。
「在一年半前冷氏內部已出問題,是你父親極力掩蓋問題才未浮出台面,而冷伯父在周轉不靈時向英瑞借貸數筆巨款,因此我很清楚冷氏的財務狀況,要是英瑞和冷氏不聯姻,又為何要出資相助呢?」他利眼鎖著她,唇齒無情地掀動。
冷彤愛影子,雖然他早已知道,但是一旦面對,左岩軍仍像臉上被人狠狠掌摑,他不甘心,他對女人一向無往不利,即使情敵是他自己,左岩軍也無法忍受,他咽不下這口氣。
「我從沒听爸爸說過。」冷彤瞠大眼眸詢問他,一顆心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為人子女不懂得體察父母的心境,你這樣真能算是他最疼愛貼心的二女兒嗎?」左岩軍譏諷,「我倒忘了,冷二小姐早已把全副心神投注在德國文學上,哪有多余的心思顧及到父親搖搖欲墜的事業。」
冷彤聞言,心窩仿佛被人重重地一擊,她面有愧色的垂下眼睫,不敢對上他那雙犀利深沉的黑眸,這是她生平頭一回害怕左岩軍銳利逼人的眼楮。
「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大可以去向你的父親求證。」他還是壓著她,他喜歡壓著她,身軀的貼近,教他心醉神迷。
「為什麼一定要我?」奇怪,平日她對他憎厭無比,但是現在身體相觸卻一點也沒有預期中的嫌惡,就好象……她的身體比大腦更熟悉這個男人。「左冷聯姻,既然冷螭愛你,你大可娶她呀?」
「我原先是有打算娶冷螭,」是呀,為什麼是冷彤?為什麼非她不可?為什麼他堅持娶她為妻?難道……「我說過膩了,想換點新鮮玩意兒,以前你認為我犯賤,現在倒還真的察覺自己的劣根性,逢迎的女人我沒興趣了,而你一向視我為毒蛇猛獸、人渣敗類,集全天下最不堪、最下流、最污穢于一身的生物,和那些把我當王當神的女人簡直是天壤之別,反倒勾起本少爺極大的興趣,娶你一定很好玩,很刺激,往後的日子肯定驚喜連連、精采可期,這樣多姿多彩的婚姻生活才不無聊。」
難道,他已不由自主地受冷彤吸引?他背後的那道影子暗中愛上她了?一思及此,左岩軍整個人彈跳起來,驚駭莫名的遠離她,他何時對女人動情,最令人不解的是,他莫名地堅決娶冷彤為妻,他從未靜下心來仔細想過這個連他自己也無法理解的執著舉措,好象是下意識執行一項天生注定如此,原本就該這麼做的決定。
他避如蛇蠍的舉動適時喚回冷彤的心神,怒火頓時上揚,決定狠狠的抓狂給他看。「你休想扯謊騙我,我不會上當的。」她齜牙咧嘴的低吼。
「盡避去求證,別逃避事情,我勸你早點面對現實,其實我還不算太壞,至少還給了你三個選擇,第一是干脆點嫁給我,這樣皆大歡喜;第二是讓我娶,我雖然愛拈花惹草,但不會虧待她;第三個就殘酷了點,只要你夠自私、夠殘忍搖頭不嫁,或硬把藏起來,那麼請做好心理準備,英瑞會立刻向冷氏催討債款,而且隨時可接手冷氏的經營權,到時你雙手捧的可不是德國文學,而是一筆筆欠款單羅!」左岩軍撫平心悸,順暢了一時窒礙的呼吸,俊逸的嘴角扯出猙獰的弧度。
冷彤越听越心驚,她撫著胸口,小口小口地喘著氣,害怕他說的是真的,也希望他說的是假的。
她一鼓作氣地沖出他的辦公室,直到她沖離英瑞,心情依舊激動起伏,平復不下來。
左岩軍佇立在玻璃窗前,低頭俯視,分不清底下的黑點哪一個是冷彤,得逞的笑意維持不了多久,他懊惱的緊蹙眉宇。
他在乎冷彤,他竟然在乎冷彤,而且是難以想象的在乎,他從未這樣迫切地渴望得到一個女人,而第一個教他破例,教他心煩意亂的女人,竟然是一向對他沒多大好感的冷彤!
冷彤不愛他,他知道;冷彤厭憎他,他了解;冷彤鄙視他,他清楚,但是他為何對這種女人如此在意,如此耿耿于懷?難不成,他扮演影子扮得弄巧成拙,非但沒懲罰到她,反而教自己的心先淪陷?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太可怕了!從沒有女人能教他蹙眉,從沒有女人能真正讓他記掛心頭,從沒有女人能如此牽動他的情緒,但是,那個令他深惡痛絕、唾棄不下千次的冷彤卻教一切變樣,輕而易舉地突破他的心防,停留在他那顆成年飛舞的心,教他無法再恣意翱翔,仿佛變成了他心里的負擔,擺月兌不了。
左岩軍憤憤投身至旋轉皮椅中,閉上眼,兩手揉揉太陽穴,拒絕再想。
晚飯過後,冷家人各自去忙各自的事,冷彤悄悄推開書房的門,滿懷心事地走進書房。
冷剛听到關門聲後,抬起頭來,視線往前一掃。「彤彤,有事嗎?」
「嗯……有件事想和爸爸談談。」她點點頭,坐在書桌前的檜木椅上,絕麗容顏略帶輕愁。
「關于岩軍?」他摘下老花眼鏡,直覺的問。
「我今天和他見過面了。」美眸憔悴的閃動,她氣若游絲的說。「他……他說冷氏瀕臨破產邊緣……」
「他真這麼說?」看來岩軍已超乎他想象的介意彤彤了。冷剛不知該悲該喜的斂眉低語。
「他騙人的對不對?」冷彤心里懷抱一絲希望的問。「左岩軍在說謊是不是?」
「是真的,岩軍沒騙你,他說的全是實情,冷氏撐不了多久……」灰眉緊蹙,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完全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嗎?」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她明白耿直剛硬的父親一旦親口承認,就代表事情已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她已是多此一問了。
「除非……」冷剛面有愧色,難以啟齒。
「除非我嫁給左岩軍是嗎?」對父親、對冷氏也許是一線塵機,對她來說卻是同樣的絕望。
冷剛遲疑半晌,像是內心掙扎許久,才苦澀的點點頭,「是的。」
「左岩軍真的會幫助冷氏度過難關?」冷彤的眼眸霎時澄亮無比,好似下定決心。
「他一直沒停止過援助。」冷剛深知二女兒對左岩軍的反感,他覺得自己愧對冷彤。「即使經濟不景氣,英瑞亦冒險相助,倘若左冷聯姻,冷氏會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如果我搖頭,冷氏就會破產,咱們一家五口從此負債度日,媽媽再也無法四處作畫;大姊過慣富裕的生活,自然不能適應平淡,更不用說貧窮會把她磨瘋;準備上大學求取包高深的學問,美麗的人生才正要開始;而爸爸……是最辛苦、可憐的,奮斗了大半輩子,眼睜睜地看著畢生心血毀于一旦,那將是如何的痛苦與不甘啊!」面對可預見的現實,她能不嫁嗎?這場遍姻交易不僅解救冷氏、解救冷家人、也順帶解救她免于貧苦負債,她不能不嫁呀!
「彤彤,我知道你自幼即對岩軍有諸多不滿與憎惡,但是岩軍不是你所想的那種金五其外、敗絮其中的紈褲子弟,爸爸會如此賞識他是有道理的,盼你成為他的妻子後能找出答案。」老實說,他一直很希望冷彤能嫁左岩軍,這是他多年的心願。
「爸爸,答應我,當我嫁入左家,你要無所不用其極地利用英瑞資源,盡快重建冷氏。」冷彤決定暫時犧牲,她要在冷氏重新爬起來的那一天,簽下離婚協議書。
「彤彤……」他了解女兒的性子太強太倔,開始擔心她沖不破迷障,將永遠看不清真心,冷剛憂心忡仲的道。
「我願意嫁給左岩軍。」冷彤垂下眼瞼不看父親的憂慮,面無表情的冷冷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