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新娘不是我 第十章
安琪一上門來就對雷奕又摟又親又抱的,整個人懸在他身上。
「好了啦!」雷奕蹙著兩道濃眉,難以消受女人的主動,張手推開她。「你該不會是想在玄關上吧!」
安琪聳聳眉,她倒是無所謂,也許這會別有一番樂趣。但畢竟是在復雜的娛樂圈打滾多年,她看過形形色色的人,交際手腕也變得高明,頗諳察言觀色。
「瞧你眉頭皺的,心情不好呀?」安琪跟在他身後步入書房,嬌嗲撩人的嗓音問道。
「廢話少說!叭你的酒。」雷奕指了指吧台。奇怪,怎麼到現在他還是提不起一絲「性」致。
安琪兩手各拿一只高腳杯,向他走近。「到底為了什麼不開心了?」她笑彎了眼問道,微微欠身把一只酒杯推到他眼前。
他捺著性子接過酒杯;滿是煩悶的俊臉皺了一下,抿唇不語。
敗多!敗多事惹得他不開心!腦子里還在納悶月狐干嘛帶走孫文麟?她把孫文麟帶到哪里去?他為什麼喜歡孫文麟那嬌嬌嗲嗲、柔柔女敕女敕的嗓音?他為什麼好想听孫文麟唱英文歌?他為什麼覺得其他女人唱歌都比孫文麟難听?他為什麼只被孫文麟的情歌打動、產生共鳴?他為什麼對火辣女子的投懷送抱毫無感覺?孫文麟、孫文麟、孫文麟、孫文麟……他媽的為什麼現在他滿腦子都在想孫文麟!
雷奕煩躁莫名仰頭喝盡杯中酒,隨手就把酒杯往身後地毯一扔,半賭氣地解開上衫的鈕扣,重重地躺靠皮椅上,兩只鷹眼瞪著她,以命令似的口吻說︰「挑逗我!」
安琪媚眼一拋,得意又興奮地咬了咬下唇,大膽地跨坐在他身上。「遵命,我的主人。」
她仰首飲光了杯中的酒,豐滿妖嬈的嬌軀微微地在他身上蠕動。她吻著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他的胸……最後紅唇落在男人反常平靜的上,只見一雙縴縴素手熟練地解開他的皮帶,俐落地拉下拉鏈,著火的舌尖欲點燃他的熱情,然後……
「啊——」安琪淒厲的尖叫聲乍起。
媽的!他都還沒激動起來,胯下這女人在狂叫個什麼勁?「你殺豬啊!挑逗男人的功夫那麼爛,還敢鬼叫什麼?」雷奕不悅地撐起身子,大手推開胯間的頭顱。
哪里知道這女人腦勺吻地,整個人倒在地毯上抽搐,兩眼翻白、口吐白沫,緊接著皮膚起了一個個又紅又腫的可怕顆粒。
雷奕被她莫名其妙的發病嚇傻了眼,他蹲拍了拍地蜷曲成一團的發抖身子。「喂!你沒事吧?」
安琪撐沒多久就暈死過去,雷奕立刻跳起來拿起電話準備求醫,卻突然耳尖地听到一陣極輕、極細微的憋氣笑音,他眸光一閃,厲眸掃到側身處開了一條縫的壁櫥!
想也沒想,他沖過去拉開壁櫥那兩扇門,咆哮大吼,「孫文麟!」這個小魔女真是陰魂不散!
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孫文麟捂著雙耳被雷奕拎了出來。
「你幾時躲進來的?」
隆隆梆聲撞擊她的耳膜,孫文麟不堪負荷地揉揉雙耳,擰著兩邊細眉大叫,「當然在你來之前啊!白痴。」
不知懺悔還敢出言頂撞,罪加一級!「誰準你來的?」他的雙眼似噴著噬人的火焰,拎起她的衣襟,示意她若不說出個令他滿意的好理由,他勢必會提她去撞牆。
「你媽啦!」一雙靈眸著火地回吼。
「你說髒話?!」暴烈的怒火簡直快從他眼里延燒到她身上。
「誰像你那麼髒!」掏了一大堆爛桃花,蒙蔽其心,久而生垢。「是雷媽告訴我,你在內湖的‘度假聖地’!」她柳眉倒豎。
「就算你是天才,我的別墅哪有讓人隨便進來的?」他恨聲地質問。
「所以我才找月狐幫我混進來呀!」哎呀!她竟然連考慮也沒考慮,就這麼毫不遲疑的把助她一臂之力的好朋友供出來,呃……好像有點對不起傅靖翔……
暗靖翔!他雷奕是哪里礙著她了!那只爛狐狸、死狐狸干嘛三番兩次跟他作對?!「媽的!月狐,你給我等著!」雷奕轉過身,拎起車鑰匙,邁開步伐。
「你要去哪里?」孫文麟追上他,拉拉他的襯衫下擺。
「我要去宰了那只臭狐狸。」老是這樣出其不意的搞他,真可恨!他非宰了傅靖翔不可!
「那麻煩……你先把褲子穿……上。」她的小臉紅燙如火,羞羞赧赧地說。
「啊…」一片涼。「該死!」雷奕望了望不著西裝褲的長腿,幸虧有襯衫罩住了重要部位,否則他會挖了孫文麟的雙眼。「轉過去!」他長手長腳飛奔到女人倒下的地方,拾起長褲套上。
懊好玩!孫文麟偏不轉過身去,還大刺刺地走向急忙穿褲子的男人。「反正你喜歡在女人面前月兌褲子嘛,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她索性逗起他來了!
瞧她這是個端莊女孩該有的行為嗎?虧日豹還常擺出一副優雅斯文的紳士樣,也不教好他老妹,連非禮勿視也不曉得。「我喜歡在女人面前月兌褲子干你屁事,你大可放心,我在你面前會全副武裝,免得被魔女侵犯。」雷奕穿好褲子,審視無誤後,才轉過燒紅的俊臉面對她。
「她才是魔女!」孫文麟被激怒,指了指癱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一時新仇舊恨涌上心頭。
瞧她氣鼓鼓、紅撲撲的粉女敕小瞼,他媽的剛才被女人挑逗個半天也未見顯現,怎麼這會兒見到孫文麟就勃發了起來。「你快滾啦你!」雷奕喘著氣吼她,背過身的俊容難堪地緊繃。
難道她就不是女人嗎?剛剛還到處打電話找女人。唱英文歌她最會,為什麼他就不找她來唱給他听?別的女人一上門來就急著做的事,她才站在他面前沒幾分鐘就叫她滾,這程度末免也差太多了吧!簡直是天壤之別!
「咱們今晚把話說清楚!」而且她好些天沒見心上人回天鷹門過夜,雷奕常常是出了蝴蝶館護她送回天鷹門就開車落跑,要不是想他得緊,又想追問原因,她哪會低聲下氣地求了月狐半天才混進來他的小鮑館,看他這模樣肯定是夜夜春宵、佳人在抱、好不快活,絕對和她可憐兮兮地窩在他房門前的苦瓜臉成強烈對比。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他爬了爬頭發,鼻息濃濁,為窒人的火熱所苦,依舊不轉身看她。
孫文麟氣急敗壞地繞到他身前,仰起一張柔媚嬌嗔的小臉。「我跟你大大有得說!我問你,你這幾天干嘛一直躲著我?尤其是在吻我的那一天以後,你就不回你家住了!」害她以為自己終于得償夙願,現在見他這副唾棄她的模樣,心里懷抱的美夢又落空,有點給她失落和失望了!
「我哪有躲著你?」在看到她含怒帶嗔的小臉,雷奕像看到鬼一樣驚跳起來,倒退好幾步。媽的!他怎麼該死的覺得她連生氣時漲紅的粉臉都令人神魂顛倒,不光是身體上的亢奮,連心魂也被她晶亮有神的明眸吸了去。
那他現在一瞼蒼白的和她拉開距離代表什麼?「還說沒有?」孫文麟手指著他,被她抓住了吧!「你怕我?」
「誰……誰怕你了!」他心虛地調開視線,不敢正視她。
媽的!他干嘛替她捍衛她的貞操?想要就上不是他一貫的作風嗎?怎麼這回他倒一反常態地苦苦壓抑自己,只求她快快離去?難道……難道他對她真的跟對別的女人有那麼一點不一樣?抑或他是真的愛上她了?好像是真的……
炳哈!被她逮個正著,不敢看她明亮的大眼,說話還結巴。「天鷹,你是不是因為自己情不自禁愛上我,心里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才……」孫文麟突然無限嬌羞地偎近他,欲言又止。
這麼聰明!這麼厲害!竟被這個小魔女給料中了!日豹他爸媽沒事生個天才干嘛?女人要笨一點才可愛,但是他卻覺得眼前這古靈精怪、聰明透頂的女娃最撼動他心弦。
「你想有可能嗎?」雷奕湛亮的黑眸凌厲一瞅,故意板起俊容,粗著嗓子說。他心里只央求她能早早離開,無論用什麼方法也得快快把她逼走,免得他一時控制不住,情難自己地侵犯了她。
這……這她就不大敢確定了,因為她的信心已被他打擊太多次了。「那你干嘛不敢見我?」孫文麟扁著小嘴詢問,氣勢弱了下來。
「不是不敢,是——不想!」太好了!只要他擺出一臉高傲、目中無她的不屑樣,再硬冷著聲音說話,就能挫挫孫文麟的銳氣,讓她打退堂鼓不能再囂張下去,最好再狠一點把她逼走,這樣他就不會「鑄下大錯」了!雷奕凝聚眸中精光,猛往她一掃,那冰冷的不齒樣簡直能把人心打到谷底。
孫文麟微微瑟縮了一下,她一直以為這種冰冰涼涼的冷酷表情只能在辰哥哥臉上找到,沒想到雷奕冰封的俊容亦令人忍不住直打哆嗦。但她性子固執得很,抱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咬唇問道︰「為……為什麼……不想?」
「這還用問嗎?我以為這些年來我視你如蛇蠍、避之唯恐不及的舉措已經說明一切了!」早知道這小魔女的執著心離了譜,否則也不會痴纏他多年。雷奕的身子越是沸騰得火燙,他的言語表情越是降至冰點的冷酷。
看到他冰冷到幾至殘忍的神情,孫文麟感覺到內心一角開始崩落。「你……你不要再故……故意拿話……激我了!」她的唇齒打顫,他的話刺痛了她的心,那雙水靈靈的大眼黯然失色,再也綻放不出任何絢麗的光彩。
看到她哆嗦的咬緊了唇,他竟感到一陣驚悸、心疼。
不!不行!心軟就會卸下武裝,卸下武裝就是赤果果的橫流,橫流的結果就會找人退火,等欲火澆熄後她就萬劫不復了!她那麼純潔,他不想傷害她。
「誰跟你在故意?」他吐氣如冰。「我是認真的,我是真的被你纏煩、纏怕了,才會想避開你。天知道這些年來無論我怎麼躲、怎麼逃,都被你逮個正著,請你停止這種窮追爛打、死黏活纏的游戲吧!你一頭熱的盲目愛情燃燒不了我。」
孫文麟知道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腳戲,但是他真的對她一點都不心動嗎?
「天鷹,不要這樣對我,我是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啊!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把你當王子般的愛慕著呵!我知道在你身邊總圍繞著一堆心儀你的女孩子,我會嫉妒、我會吃醋,但也好羨慕她們呀!因為你總是笑嘻嘻地像個完美情人般地對待她們,對我卻總是勃然大斥、叫囂怒罵。你知道嗎?每當你急急地欲推開我,我的心都被你的拒絕扎得好疼啊!這不是一時的少女情懷,也不是盲目的迷戀偶像,而是我心中最真最純的一份愛啊!」淚水自灼熱的眼眶泛濫而下,孫文麟雙手掩面,嗚咽的表白。
他好想把她緊緊地摟在懷中,狠狠地愛她了!雷奕慘灰著臉,他的偽裝簡直快被她心酸的淚水一滴一滴地腐蝕了,一股苦澀的痛楚擴散胸臆,那一聲聲如泣如訴的幽怨告日險些抹煞掉殘留的理智,他伸長在半空中的手臂一震,倘若此刻把她納入胳膊中會發生什麼令人難以想像的事?他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愛她嗎?
孫文麟將小臉埋在掌間,她沒有看到他停在空中掙扎的雙手。「我……我愛……愛你,真……的……」斷斷續續的抽泣聲自指縫流泄。
懊死!他忍耐什麼?控制什麼?男人和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更何況是……是……是和自己心愛的人!
迸銅色的手掌倏地捉緊她顫動的小肩,憐愛甚深地擁她入懷中,雷奕緊緊地摟著她,想把她抖動的嬌軀嵌在昂藏的體內,他嗅到一股甘純甜美的少女芳香,如此地撩人心魂,全身難耐地躁動。
男人陽剛的氣息撲進她的鼻息,一道刺麻的電流貫穿全身,一顆心怦跳得好快,孫文麟震撼而且難以置信地僵直著身子不敢妄動。
他情難自己地將唇貼在她雪白細致的頸項,呼息灼熱而且激情,佳人在抱,焚身的欲火肆虐狂燒,下月復的悸動強烈得令他難以自持,他輕而易舉地抬起她的身子讓她坐在檜木桌上,漂亮迷人的男性嘴唇貼上她的,隨著泛濫的與她唇齒相依。
孫文麟眨著迷蒙如醉的眼眸,她完全不知所措,被莫名升高的體熱嚇壞了,稚女敕羞澀地回應他的吻,顫抖地摟住他的頸項,似懂非懂的迎合著。
雷奕隔著衣物十分技巧、嫻熟地著她的身子,體內無數個熱情的細胞強烈地渴望佔有她,他輕解開她的羅衫,以火燙的唇膜拜一片引人發狂的春光,手掌在濃烈欲火的驅使下探進她裙內,爬上細滑的大腿,最終覆蓋在少女的禁地。
孫文麟只覺得頭暈目眩,一顆芳心被不知名的火焰燒灼著,她無助地顫抖著,雷奕的唇吸吮著敏感的,她驚懼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尤其當她最脆弱的隱私遭人探進,煽情曖昧的拂弄處子最初的純真聖地,她的心悸動起來,全身一陣痙攣,腿間幽暗的濕熱教她害怕了!
「天……」她劇烈喘息,小手無力地推動他的肩頭。「不……不要……」大突然了,她還沒準備好。
雷奕的身軀堅挺如烙鐵,手指停留在她溫暖滑潤的幽穴里,他倉卒地抬起了頭,黑色的眸子因欲火而熠熠發光,燦亮的逼視她。
孫文麟被他眸里流泄而出的震懾住,她顫巍巍地咬緊了唇,體內手指的滯留教她心悸,陌生的電擊感穿透心扉,心跳的節奏被他的侵入打亂,跳得又狂又急,她惶恐的盯著他。
擺眸盈滿高漲情焰,下月復部的亢奮在威脅他的自制力,雷奕瞪著她,漂亮得過火的五官因壓抑而痛苦扭曲,他氣息濃濁的逼問,「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嗎?」
這問題白痴也知道,更何況她是個天才。「知……道……」孫文麟囁嚅地說,垂下眼睫,不敢看他熾熱的雙眸,也不敢妄動,因為他的手指尚未離開她。
「既然如此,」他抽出了濕潤的手指,手掌撐在桌面上,血脈憤張的鐵軀圈住她。「你能給我嗎?」
「我……」她能,但是她怕呀!孫文麟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她心里既驚且懼又惶然莫名的感受,太快了,快得讓她無所適從。
「不能,對不對?」他竭力咬牙克制住。天殺的!他何時在勃發的時候緊急煞車?這種吃力不討好又傷身的鳥事他幾時干過?他應該一如以往的放任而行,但是……但是現在他卻反常的虐待自己,他不想這樣狂妄自私的弄痛她。
「對……對……對不……不起……」孫文麟雙眼泛紅,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媽的!她純潔天真又不知所措的無辜模樣,讓他開始相信自己是喪心病狂的禽獸!「那我剛才吼你的時候為什麼不滾?」雷奕聲嘶力竭地大吼,憤怒異常地拉開彼此的距離,下月復部的強烈悸動幾令他發瘋抓狂!
孫文麟聞言猛然止住淚水,她惜愕地睜大水眸看他,想起了前次在蝴蝶館內他卑鄙又令人心碎的懲罰,難道他又如法炮制的愚弄她?!「你真的那麼希望我消失在你眼前?」求你說不是,求你!她哀傷的美眸夾帶一絲乞求。
「對!」他石破天驚的大吼,身子已瀕臨火爆的臨界點,她再待下去,他保證自己會在這張桌上要了她!「你給我滾!立刻!馬上!」
孫文麟慘白著小臉整好衣衫,她作了十多年的夢碎了,被他無情的吼叫聲徹底粉碎。心頭泣血地跳下檜木桌,酸澀的眼眶毫無意識地瞥過他,她像一縷淒絕的幽魂飄落至門口。
雷奕的心仿佛遭人重擊,看到她心已碎神傷、憂郁到幾至絕望的憔悴模樣,修長有力的雙腳幾乎無法承受身體的重量。他跌坐在牛皮椅上,感覺到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盤踞,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瞥眼一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人,看了就覺得礙眼。
「這女人什麼時候醒過來?」奇怪,他也喝了酒,怎麼他就沒事?雷奕乍然想起。
孫文麟心想,他果真自始至終從未在意過她啊!不管她如何努力,他永遠都不會把她看在眼里,他的心里能佔據很多女人的身影,但不會有她!
「就像白雪公主啃了毒隻果,當白馬王子印下他的吻後,魔女的魔法便會消失,公主便會醒來跟王子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她幽幽地說,吐氣如絲。其實迷藥的效力只維持一個小時,女人要見雷奕一定會盛裝打扮,她如是猜想才在酒杯邊緣抹了能和口紅產生化學變化的迷藥水。
算了!他管這個安琪去死,他自己都痛苦得要死掉,誰管這女人醒不醒得過來。
在听了虛弱的掩門聲後,雷奕的心也被敲痛了好幾下,他皺起眉頭指手撥電話。
「月狐,我是雷奕……別向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只能說是你干得好事……孫文麟剛從我這里走了,你快點派人來接她……不要怪我為什麼沒留她,我說我會獸性大發的強暴她這樣你高興了嗎……本少爺現在心情不好,不爽和你辯,反正孫文麟是你挑的助手,你要負責!」他主動掛了電話,沒三秒鐘,他還是沖了出去……
***
孫文麟失魂落魄地在黑夜的街道游蕩,自離開雷奕的別墅後,淚水就從沒停過,一直失控地滑落。
她被傷得好深好重啊!原來失戀的滋味是如此苦澀難受……不!她更可憐,沒相戀哪來的失戀,她是單戀就被人狠傷透、拒絕,更加悲哀啊!尤其是她花了十多年的精神與時間在雷奕身上,最後竟然血本無歸,多年的心血只換來他殘忍無情的惡言相向,所做的努力完全白費,這才教她氣餒心傷啊!
她邊走邊哭,路燈把她顫抖無助的柔弱身影拉得好長,突地,玫瑰色的背心口袋響起一記低微的鈴聲,她抽泣地掏出里頭的粉餅盒,那是傅靖翔交給她的小型錄音機。
孫文麟抹了抹模糊的淚眼,打開粉餅盒,指尖按了一個小鍵,錄音監听器開始運轉,她听到一大串的對話。
「好,今晚三點……」是伯爵的聲音,道地的英語。「把蝴蝶館里的海洛英運出台灣。」
拜斯的聲音只出現過一次,但他優雅無夾帶任何回音的英語顯得特別清亮、與眾不同,接著又是一大堆人的談話聲,但都繞著海洛英運出台灣後如何銷入亞洲的問題打轉。
孫文麟單手合上粉餅盒,梨花帶雨的小臉微微發光發熱,她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帶點激動的心情跳上車。
***
幾名鬼祟的人影躲在蝴蝶館後濃密的大竹林里,孫文麟被四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簇擁其中。
「文麟小姐,現在不是你該來蝴蝶館的時候。」他們是孫文麒安排埋伏在蝴蝶館四周的眼線,驚見孫文麟夜闖蝴蝶館,連忙冒著風險攔住她。
「伯爵他有動作了!」孫文麟拿出粉餅盒,放動錄音系統。「他打算今晚三點漏夜走私海洛英出境,那一億美金的毒品就藏在蝴蝶館某處。」
「但是現在風平浪靜,半點聲息也沒有……」天!拜托她就快點回去吧!要是日豹門的寶貝有半點閃失,他們這幾個也別想活命了!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孫文麟板著俏臉,眸聚精光。「你們快些聯絡我大哥、蛟哥哥、辰哥哥和月狐。」至于那個天鷹雷奕就給她滾一邊吧!她再也不要看到那個負心漢了!
「文麟小姐……」這太為難人了!要是消息錯誤,而他們亂報情報的話,他們還用混嗎?
「小心,有人自蝴蝶館出來了!」四個男人護著孫文麟,隱身在長滿青苔的大石後。
擺夜中視線不佳,只見幾道人影忙碌地來回穿梭,有的手里拎著皮箱,有的數人合扛著大鐵箱,不知在搬運什麼。
「難不成伯爵真的決定在今晚行動?」男人們敏銳地皺起眉,疑惑相對。
不行!時間太緊追了!她必須快點行動!孫文麟一躍而起,準備遁進蝴蝶館。
「文麟小姐,咱們還是先通知日豹,等候指令行動。」四個男人之一急急扯住她的臂膀,阻止她行進。
「來不及了!已經兩點三十五分,伯爵三點就準備帶毒品出港了!」孫文麟急迫反駁。
「那麼咱們就先按兵不動,不要打草驚蛇,跟蹤伯爵到偷渡港口再一網打盡。」有人獻計,總而言之,不能讓孫文麟深人虎穴涉險,否則他們四條小命也會很危險。
這方法也許可行。「就這麼辦,咱們跟蹤伯爵再伺機行動。」是的,依她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對付伯爵的,孫文麟記取前車之鑒的教訓,沉吟半晌,額首接納了他們的建議。
***
三點整,伯爵步出蝴蝶館坐進一輛銀色的凱迪拉克,一群黑人卻出人意料地分散而行,孫文麟和日豹門手下追蹤在後,皆詫異不解,亦分散人馬各自追著四方黑人的行跡。約莫行駛了半個小時後,他們並沒跟到港口,只見到伯爵的座車駛進一佔地空曠的老舊廢工廠。
孫文麟跟手下不敢靠工廠太近,他們將車子停在離破舊工廠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拉下車窗,孫文麟百般疑惑的遙望工廠,不解地聳聳細眉。「伯爵到底在盤算什麼?他不到港口,卻來到一處荒廢已久的破工廠干嘛?」
「聯絡好日豹了吧?」擠在後座的三個大男人互相詢問。
駕駛座的男人說︰「我還沒上路前就已報上消息了,日豹他會根據情報網上咱們發出的訊號追來,應該再過幾分鐘就到了!」
「這里是個荒廢已久的工業區,」孫文麟不安的環視蕭涼寂靜的空曠地帶。「方才駛過這里我注意到了政府張貼的公告,計劃不久後將拆除此處所有破舊的工廠,規劃為商業區……人煙罕至,空曠荒涼……開車!」她越想越不對勁,不安地叫了起來。
「文麟小姐?」駕駛的男人驚訝地轉頭望向她。
她早該知道伯爵沒那麼笨的!真枉費她還拿了四個博士學位!「這是個陷阱,咱們快走!」孫文麟懊惱地提高音量。「快!」
男人不明所以地發動車子,向後倒車,但是——
一群仿佛老早就埋伏在工業區四周的黑人突地涌現,一字排開地站在車後,每個人手里都拿著烏茲沖鋒槍!
四男一女慘白著臉望向車後,「我們的車子能防彈,咱們向前沖!」駕駛男人低語,踩緊油門,準備向前奔出一條活路。
霎時,刺眼的燈光自前方射來,那是伯爵乘坐的凱迪拉克的遠光燈!
「盡量拖延時間,蛟和四門門主已快抵達!」孫文麟冷靜無比地說。
只見拜斯自凱迪拉克走出來,金色的頭發在耀眼光線下更顯刺目,他的唇角狂傲的高揚,踏著勝利的步伐走向月復背受敵的黑色朋馳。
拜斯走向右邊車門,一手靠在車頂,一手扣住車門把,俯身輕笑,俊臉煞是迷人,但是眼里閃耀的邪氣危險至極。「又見面了!天使。」
孫文麟被他看得頭皮發麻,腦海里憶及上回他侵犯她的畫面,她頗感艱澀地吞了口口水,不安地挪動身子。
拜斯修長的手指探進半開的車窗,指尖挑起她尖細的下顎。「下車。」他以低沉的嗓音命令著,音律迷人,卻夾帶十足不容人反抗的霸氣。
車內的四個男人皆掏出了手槍,駕駛座的男人道︰「放開你的手,不許踫她!」
完全無視于他們的嚇阻,藍色的瞳眸逼視孫文麟,熾烈而且窒人。
也許是被愛了十多年的男人徹底傷透了吧!也已經沒有什麼能更教她心痛難受了,她緩緩推開車門,準備下車。
「文麟小姐!」四只手臂攔住了她。
犧牲她一個人,至少能救四條命,也算值得。孫文麟深深地看向四人,示意他們靜待救援,唇邊浮起一抹虛弱美麗的笑靨,湛黑如夜的星眸稚氣全消,取而代之的是自眸底升起的睿智成熟。她輕輕扳開他們的手,走出車外。
「請你放過他們。」孫文麟抬首仰望,明眸里射出兩道精光。
眼前這雙洞悉人心的美眸的確教人招架不住,危險強硬如拜斯亦然。「就算我說好,你會相信我嗎?」
「我只要你說好,你管我相不相信。」黑眸老成得森冷,她無畏的反問。
「沒人能抗拒天使的乞求,就算是惡魔。」拜斯雙手環胸,以先天的優勢睥睨她,龐然身軀後仿佛張著黑色邪惡羽翼。他欣賞她的勇敢,他喜歡她的無畏,他想他會更喜歡與天使合而為一的感覺。
拜斯一個手勢,所有的黑人皆放了槍,退至一旁,再次躲進黑暗之中。然後,他輕執起她的手,微微一笑,帶著她坐進凱迪拉克。
孫文麟坐在銀色的凱迪拉克內,里頭寬敞而且舒適,她小心的呼吸,感覺到伯爵坐得很近,幾乎要踫觸到她僵硬的身子,令她的寒毛一根根豎立起來。
「開車!」拜斯察覺到她心驚膽戰的僵直,呵!天使還是會害怕的啊!瞧她發白的小臉、毫無血色的唇和故作堅強的眼神,多麼可愛迷人!
不知道當她陷于巔峰時,天使的臉孔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他開始有些期待了。
凱迪拉克車子開進廢工廠最隱密幽暗的角落,停妥車後,拜斯立即將司機遣下車守在車外,豪華寬敞的車內只余孫文麟和他。
「告訴我你的真實姓名吧!天使。」她絕對不叫什麼孫逸仙!拜斯偏過頭去,以手勾住她的下顎,邪俊的臉離她僅三根手指的距離。
「姓天名使,你不就口口聲聲喊我天使嗎?惡魔。」
奇怪!明明都俊美得不像話的男人面孔,為什麼她看到雷奕會心動不已,心潮激起陣陣漣漪,而對伯爵則是驚愕不斷,懼浪排山倒海而來……即使雷奕如此絕情待她,她還是好愛好愛他呵……
他猝不及防地輕啄了一下嬌麗艷紅的唇瓣。「好可愛,我就喜歡你噘著小嘴的嬌嗔模樣。」
「你不可以吻我!」孫文麟一掌拍開他的臉,以手背猛拭去唇上他的味道,明眸含著怒氣死瞪著他。
「來點前戲會比較好,我不想那麼直截了當佔有你,倘若你的太干澀,我們都沒有辦法達到高潮。」漂亮的嘴角掛著一抹輕佻的笑意,拜斯邪氣又露骨地說。
「下流!」他怎麼可以講這麼低級、沒水準的骯髒話污染她的耳朵!孫文麟又羞又氣地掩耳大罵。
這樣天真可愛更加令人勃發。「不不不,這還不叫下流,要這樣子才叫下流。」拜斯強把她的身子拉抬到身上,熾熱的中心隔著彼此的衣物抵著她女性的人口,手掌罩住她玲瓏飽滿的胸脯,以舌輕舌忝她白皙的細頸。
無數個粉拳如雨般落在他的肩頭。「放開我!」孫文麟明白感受到男人最野性的一面,她害怕的大吼。
「你知道嗎?天使,對于越不能屬于我的東西,我越想佔為已有。」湛藍的瞳眸徹底燃燒;狂妄的雙手扯裂了她胸前的衣衫,粉餅盒自背心口袋里落在座椅上,拜斯斜睨了一眼,笑道︰「天使不該玩設計人的鬼把戲,否則擒人反被人擒,惡魔將會斬斷天使的羽翼。」
「刷」的一聲,駭人的絹帛撕裂聲傳送她耳里,少了底褲那道微弱的屏障,孫文麟險些暈厥過去,這狂徒的火熱罪惡只隔著西褲與她的隱私接觸。
「擎天盟不會放過你的!」她咬牙切齒的警語。
「我猜得沒錯,果然是擎天盟派來臥底的天使。」暫忍下強大的,他直勾勾地望進她靈魂深處,眸光尖銳逼人。「是人稱槍神的月狐嗎?」他想不是。
「如果我是,我早就一槍轟了你的腦袋。」激憤的言語自齒縫中擠出,孫文麟伸手推他,但是徒勞無功。拜斯的鐵掌緊緊扣住她的臀,緊抵著的核心。
「我想也是。」他低頭舌忝了舌忝她因盛怒而劇烈起伏的胸部,一雙惡魔之眼輕佻地笑著。「天使啊,擎天盟該不會也對那一批價達一億美金的海洛英有意思吧?」
「何必多此一問,你不是用這個把我引來了嗎?」她恨恨地拍打他,不忘掙扎。「你這個惡魔,標準的黑暗之子,唯恐天下不亂,拿毒品、賭博和女人來顛覆世界,你為什麼這麼壞?」現在還要欺負她,壞胚子!「你豬狗不如,你害人無數,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你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你應該馬上下地獄!」
「我從沒奢望過要上天堂啊!」拜斯的手離開她的臀,捧住她小小扭曲的臉蛋,眸底升起一抹狂然,聲音不卑不亢自剛毅的唇逸出,以惡魔之姿宣示,「我為什麼這麼壞?因為我出生在都市最髒亂、最邪惡、最沒有人願意靠近的貧民窟里,我的母親是個妓女,以出賣靈肉來養活五個孩子,我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但我有很多繼父,有吸毒的、酗酒的、殺人犯、扒手……最後一任是個皮條客,專替我媽收錢拉客,她人盡可夫,在我十三歲時死于愛滋。我從小就知道,為了生存,我必須很努力、很辛苦的與這個世界搏斗,所以我五歲時就是個手腳靈活的小扒手,從未失手過。當我母親因貧窮而無力就醫垂死在我眼前時,當我的兄弟為了攢錢被人們當成狗一般地使喚時,當我因為沒錢而失學、而被人鄙視時,我下定決心告訴我自己,只要能坐擁財富,無論用什麼方法,即使把靈魂賣給惡魔,我也會不擇手段去做!」
他的話句句似冷箭刺進她的毛孔,孫文麟望進他深邃、毫無靈魂波動的藍眸,她忍不住淚盈澈眶。「但是……你不能把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
「你在為我哭泣嗎?天使。」他以冰涼的唇瓣吻去她的淚水,嘴角噙著輕嘲的笑意,笑聲卻陰涼得能凍結人心。「為什麼而哭呢?想用淚水來洗滌我滿身的罪惡嗎?洗不掉的,你怎能看得清我內心的丑陋?你是在一個正常的家庭、正常的環境、正常的教育下成長的,你如何能明白曾經生活得像一只溝鼠的惡魔為何雙手染滿了血腥罪惡?而已有的人天生就是壞種,天生的血液就是黑色的,我就是在地獄長大的惡魔!你不會懂的,天使,一個活在天堂里的天使。」
「是的!我不會懂,因為善與惡分明、正與邪對立,我是天使而你是惡魔,我們誓不兩立,自古以來便是天生的宿敵!」她的雙眸被淚水洗亮,閃耀著令人不敢違視的光芒,無畏的小臉滿布勇氣與他對視。
「仿佛是個為光明正義而戰的聖女貞德阿!」拜斯像匹狼壓倒獵物,灼熱的身子貼在她身上,最邪惡的置于她兩腿之間,藍色的眸子燃燒著之火,簡直要焚毀她對上帶最崇敬不移的信仰。「你越是高貴貞烈,我越是想殘酷地對待你。」他的手緩緩解開緊繃的束縛,「神聖不可侵犯的天使啊,罪不可赦的惡魔將以他最赤果果的向你告解!」
「不——」孫文麟狂哭哀號,全身發軟,頭疼欲裂。
車門就在拜斯的手指拉下西褲拉鏈的那一剎那被司機拉開,他瞬間吐血倒地,另有一枚暗器射入,拜斯尚未反應過來,俊美的臉孔已被劃出一條血痕!
「你最好冷靜一點,伯爵。」一個同樣倜儻瀟灑的男人矗立在開啟的車門不遠處,俊眼泛著致命的冷芒,唇中吐出的警語滿是寒霜。「否則等一下劃得就不是臉,而是削斷了你的‘寶貝’,到時候當不成伯爵變成太監,可別怪我。」
被壓制在皮椅上的孫文麟努力地後仰著頭,當那熟悉的聲音竄進耳膜時,她全然崩潰地痛哭著,「天鷹……」
「為何總是有人要破壞我和天使的好事呢?」拜斯坐起了身子,搖搖頭,毫不以為意地伸手抹去臉上的血滴,令人毛骨悚然地微扯嘴角。
「因為,」雷奕半眯的眼眸流竄出椎人心、刺人骨的冰硝。「你褻瀆的是我的天使!」他愛孫文麟,真的。
等等!他說了什麼?孫文麟迷亂的思緒霎時清明,他的話仿如一記春雷乍響,撼動了她的心,燦爛如星辰的眸子不可思議地直盯著他,難以置信這句話會是從雷奕口中說出來。
拜斯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冷笑聲,陰惻惻的笑眼席卷著身旁的女人,低頭瞄了一眼手指上的血液,原來還是紅的,然後那沾了血的手指異樣地在她濺白的腰上比畫——
孫文麟發覺腰間一陣冰冷,她倉皇地坐起身。
雷奕舉步走向大開的車門,強而有力的手臂欲拖出車內背對他而坐的嬌軀。
「不要踫我!」她臉色蒼白的低呼,全身冰冷、僵直。
「你說什麼?笨女人!」當場從天使降級為凡夫俗子的笨蛋!雷奕怒氣騰騰地咬牙低吼。
「她叫你不要踫她。」拜斯側身,手肘撐在椅背上斜支著頭,雙腿好整以暇的交疊,陰冷的笑眼斜瞅著雷奕。
孫文麟發顫的微轉過身。「我身上有炸彈。」
半敞的衣衫酥胸微露,雷奕向下一望,果然,她縴細的腰身纏了一圈不知名的黑色小靶子。
「拆掉!」黑眸泛出殺人的光芒,雷奕命令的語調滿是冰霜。
「有擎天盟的天鷹當司機,看來今晚我能順利出港了。」看來他今晚計劃擒住天使當人質是對的,只可惜擎天盟厲害的人物來得太快,害他無緣品嘗天使的純真美好,真教人失望。拜斯撇唇輕笑,閑適從容,勝券在握般,根本沒把眼前的狠角色放在眼里。
「我說拆掉!」雷奕在掌中把弄著冷鏢。
「還剩二十七分零九秒,你再不送我到港口,炸彈可就來不及拆除羅!」藍眸輻射出猖狂的霸氣,拜斯得意地揚高眉。「我不會解只會放,港邊才有人會拆。」
「你——」這洋鬼子竟敢威脅他?!他會照辦才有鬼!
「天鷹,你快走!大不了我跟他同歸于盡。」孫文麟搖頭哭喊著。
但他整個人就見鬼的發瘋發狂,雷奕狂憤地關上門,暗中把追蹤器的頻率調到最高,這樣日豹就能很迅捷地追蹤到他。蛟是個拆彈高手,但願他們能及早攔截。
他心急如焚、憂心忡忡地坐進車內,炯炯的眸子憤恨狂燒。「帶路!婬魔。」
「他怎麼舍得丟下你一個人走呢?他這麼愛你啊!」拜斯揚起右手微微一指,得意地笑道。
雷奕發動車子行駛,眼看後照鏡拜斯放下的右手就要落在孫文麟瘦弱顫抖的肩上,他森冷的警告,「你要是敢踫她一根頭發,我會馬上撞車引爆炸彈,信不信由你,但我最不愛唬人。」
「放心,我跟你一樣都不敢輕舉妄動的。」拜斯斜著眼睨他,嘴角邪氣地微揚。「真不明白擎天盟為何對那批海洛美有興趣?擎天盟夠富可敵國了,蛟會在意區區一億美金的海洛英?」
「因為魔鬼就該接受審判,魔鬼就該下地獄!」孫文麟哭泣的惱吼。她自小到大從未這麼強烈的憎恨過一個人,但她現在真的想拿把刀劃花他刺目的笑臉。
「是嗎?」拜斯爬了爬金發,咧子邙笑,仿佛孫文麟說的話有多麼愚蠢可笑。
是的!雷奕在心里狠狠地斥了一句。
***
暗夜的港口,邪魅得詭異,若隱若現的漁船燈光,若干黑色的人影晃動,銀白色的車體平緩駛近。
雷奕冷靜平穩地煞住車,隨即有一群黑人迎向前來,彎身打開右後車門,拜斯扯著孫文麟的手臂步下車。
雷奕忍耐已久,抑止不住滿月復的怒氣,兩手一揮,亮晃晃的銳器自袖口掃出,那一整排迎接伯爵的黑人立刻噴血倒地。「把炸彈拆掉!」他瞄了孫文麟一眼,胸腔幾被僅剩十分鐘的顯時器扯裂。
「上船再說。」拜斯的嘴角有些僵凝。
「別耍花樣!」雷奕沉聲說,俊臉陰歷,跟著他踏上有別于一般漁船的豪華游艇。
「天鷹,不要跟來,這魔鬼詭計多端,他不會替我拆炸彈的。」他們才踏上甲板,游艇便緩緩啟動行駛,孫文麟頗感不妙的說道,不安的環視逐漸靠近的漁船。
「別這樣說,天使,我可不想死在你情郎的冷鏢下。」拜斯詭譎地笑道,深不可測的藍眸閃著異樣的光芒。
「媽的!憊剩八分鐘,我不想听你廢話!」雷奕咬牙低咆,他的心都快被撕碎,這洋鬼嘴皮子還在耍賤,等拆了炸彈之後,他會讓他一鏢斃命,再也笑不出來。
「是是是,我不廢話。」拜斯走近艙門,伸手按了一個鈕,「我馬上行動!」
雷奕腳下的甲板忽地一開,他敏捷地向上一躍,攀出桅桿!甲板下是一只只張口的鱷魚!
「再見了!天使。」機關啟動的同時,拜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身旁的孫文麟推下海。
「孫文麟!」雷奕嘶聲咆哮,眼看她被人推下海,他的心激烈地絞扭著,噬人的痛楚爬滿全身,那一刻他紅了眼眶,痛徹心扉。
眼見雷奕沒中機關,拜斯自懷中掏出一把槍,知道他兩手緊攀桅桿無力反擊,于是好整以暇的將槍口瞄準他的左胸心口。
酸澀的眼眸凌厲一掃,雷奕搖身一躍,揚手神速一揮,也跟著跳下海,拜斯的子彈只擊中桅桿!
「怎麼會——」一枚冷鏢插在咽喉,鮮血直流,而另一枚冷鏢……拜斯跪倒在甲板上,雙手撫胸,它穿透肋骨、沒入胸膛,梗在鼓動的心髒里!
***
「孫文麟!」雷奕潛入冰冷的海水中,在黑暗中找尋她的身影。「孫文麟!」
听聞雷奕嘶啞的喊叫聲,但是孫文麟不敢開口回應,她的身上有炸彈呀!她反而朝聲源反方向他越游越遠。
雷奕反覆瘋狂的找尋,潛入海里又探出海面,就在他第N次探出海面換氣時,靈敏的耳膜因不遠處微弱的拍水聲而振動,他這回不再吭聲地大吸一口氣,迅速沒入海中。
成串的淚水溶入海里,孫文麟的手腳奮力拍打著海水,她死她的,絕不能連累心上人喪命!她拚了命的游離方才的聲源處。
倏地——「孫文麟!」雷奕破水而出,聲嘶力竭的大吼。
一顆頭顱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孫文麟震愕莫名地睜大紅眸。「天……天……」
「天你個大頭鬼!」雷奕破口大罵,一張俊險惡狠狠地扭曲。「你這個豬腦袋竟然想撇下我!」
「你快走!」孫文麟的小瞼淚痕狼籍,她憂懼焦急地伸手推他。「炸彈就快爆炸了,你不要再接近我了!」
「該死的!蛟他們怎麼還不來!」雷奕憤聲咒罵,依然固執地擋在她面前。「要走一起走。」
「跟我一起走到地獄是嗎?」孫文麟哭叫著,「我不想拖著你一起死……」眼見他不力所動,她咬著下唇,背過他,準備再次劃離他。
雷奕自她身後緊緊地擁住她!「要死也一起死。」
這是她盼望已久的擁抱,但是……「放開我!」孫文麟語帶哭音的哀求。「你不能死,你是天鷹,你不能死……求求你快點離開……快點……」她扭動身軀,想掙月兌他的懷抱。
爸鐵般的手臂牢牢領緊懷中嬌軀,男兒的淚水淌下,雷奕痛聲道︰「媽的!你一定是在耍我,在我愛上你之後,你竟然敢叫我棄你于不顧獨自求活,你該死的敢耍我!」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殘酷地對待她?多年的願望竟成遺願,美夢成真是在臨死前一刻!「我拜托你不要愛上我,對啦!這些年來我都是在耍你啦!」孫文麟心痛至極地說著反話。「你就不要執迷不悟了!放開這個耍你的混帳家伙……」才怪!她愛死他了!但是她的愛快害死他了!
「對!那我更不能放手讓你一個人死,我要追到地獄跟你算帳!」他愛她,他不會放了她,就算是死!雷奕扳過她冰冷蒼白的小臉,在她的唇烙下他的印記,火焰般的舌熱辣辣地深入,一再一再地深入吸取她口中的甜蜜,濃烈纏綿得仿佛是最後的一吻。
孫文麟告訴自己該推開他,但是她推不開呀!兩唇的膠著是靈魂的相遇,她根本抗拒不了,淚水滲出眼縫,她在他火熱的探索下迷失了心魂,她允許自己陷落,沉溺在臨死的親吻中,那份唇舌交纏的感受分外甜美,令人神魂俱醉。
一艘快艇如火箭般駛來,四個熟悉的人影矗立其上。
「好了,你們別再你儂我儂、卿卿我我下去了。」
雷奕離開愛人的唇,驚喜地大叫,「蛟!」
歐陽辰將快艇停泊在他們身旁。「快上來!」
雷奕環住孫文麟的縴腰抬高她,快艇上的孫文麒連忙接過小妹將她接上船,接著雷奕濕淋淋的身軀才跟著上船。
段箭此刻已蹲,慢條斯理地替孫文麟解炸彈。
「蛟,你快點行不行?只剩兩分零九秒,你不要再龜毛了!」雷奕看他慢吞吞的就一肚子火。
「唷!緊張得心髒都快麻痹了!」傅靖翔坐在孫文麟身旁,一手緊緊握住她顫抖的小手,一手捂住胸口。「瞧他好像世界末日快到了耶!」
「文麟要是有個萬一,他的末日真的會到。」孫文麒的聲音低低涼涼的,鏡片後深不可測的黑眸閃動詭譎的光芒。
「日豹,你就別再嚇他了!」歐陽辰的冷聲竟有一絲促狹,要笑了笑地瞥著他。「你沒看到他的眼楮都被嚇紅了嗎?」這小子總算開竅了!憊流出愛的淚水呢!
媽的!他們還有心情對他冷嘲熱諷!雷奕已經沒有余力管眼楮紅不紅了,他的一顆心全是在孫文麟身上,毫不理會他們欠扁的揶揄,半跪在一旁凝視著孫文麟,牢牢地握住她另一只手,一手還憐憫又疼惜地輕撫她微涼的小臉。
「OK!」段箭低沉有力的宣布。嗯!成績還不錯,對付這種精密又復雜的最新型炸彈只花了一分鐘,不過還是沒破他上回演練中那五十三秒的世界紀錄。有點扼腕!他皺了皺眉,下次他一定要在三十秒鐘以內解決掉!
「天鷹!」孫文麟狂喜地坐起身,激動地摟住他。
「老天!憊好……感謝主!」雷奕吁了一口大氣,失而復得的喜悅盈滿胸臆,他欣喜若狂地擁緊她,喜極而泣的淚水涌出眼眶,他把臉深深理在她的頸肩處,極輕極微地抽泣,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他愛她好久好深了。
賓燙的淚水落在她肩上,孫文麟也忍不住靶動地流下眼淚,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呵!
另外四人見有情人終成眷屬,頗為識相的不去打擾他們,坐在一旁逕自討論起來。
「地狼,你已派出擎天海運的船去攔截拜斯的游艇,以及暗藏毒品的漁船了吧!」段箭一直根據雷奕發出的強烈訊號來到港口,也是從追蹤器听到他們彼此的對話,才知道拜斯準備夾帶毒品偷渡出境,和孫文麟身上被綁了炸彈。
「我動員擎天海運的精良快艇,拜斯插翅也難飛,現在應該已經一網打盡了。」歐陽辰自信地道。
「蛟,這下子又有一筆可觀的利潤進帳了吧!」瞧主子高揚不下的唇線和笑彎了的俊眼,傅靖翔嬌麗的容顏泛著一抹嘲諷。
「當然,除了財神爺,誰請得動他?」孫文麒斯文的輕笑聲也是飽含嘲弄。
段箭快意地吹起口哨,被金錢滿足了的暢快心情,令他愉悅欣喜得不和他們計較。望著遠逃訥方翻起的魚肚白,他眉眼堆笑,快樂似神仙啊!
文麟已經滿二十歲了,大不了我帶她去公證結婚!」他撂下話,又急又憤地邁步離去。
***
捷克布拉格
布拉格歷經兩次世界大戰,卻未遭戰火波及,集東歐藝術和建築上成就之極致,宛如一座巨型開放式建築博物館,巴洛克式、羅馬式、哥德式、文藝復興式、新藝術式、立體主義式等等集歐洲建築美之大成,美輪美奐,令人目不暇給。
此刻,孫文麟和雷奕正仰首贊嘆著掛在布拉格老城的市政廳上,號稱全歐洲第一的「天文鐘」。
「月狐推薦得沒錯,布拉格的確值得一游。」孫文麟幸福萬分地倚在心上人身側,甜甜笑道。
「布拉格從不放手,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這位小母親有爪子,面對她你變得無計可施,唯有投降一途。」雷奕低低的呢喃著布拉格文學家卡夫卡的詩句。他摟著孫文麟,從未有女人如她一般給他如此滿足的幸福感。
「對了!奕,人家不能跟你飛去美國結婚了!」孫文麟突然想起什麼,扁著小嘴說。
「為什麼?」雷奕很緊張地問道。她該不會是反悔了吧?
「大哥把我的身分證件全扣押起來了。」孫文麟捏緊粉拳,忿忿不平地咬牙道。
「媽的!他存心整我,一想到終有一大會有他這個陰險狡猾的大舅子,我的心情就不爽!」雷奕沒好氣地說。
「人家好不容易才打動你的心……」孫文麟可愛的小臉黯了下來,以惹人心疼的語氣說。「要是被你跑掉,我會哭死、傷心死、難過死……」
「喂!這麼不信任我?」雷奕板過她的身子,捧起她帶著沮喪的小臉,「我是前科累累沒錯,但是現在我心里只有你孫文麟一個人!而且……」
「而且什麼?」俏臉揚起光彩,在他深情款款的表白中漸漸尋回自信。
「而且除了你,我還沒為別的女人掉過淚,連我媽都沒有!」他隱隱還覺得有點可恥。「現在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了吧!我只娶你孫文麟當老婆,其他女人想都別想,你敢再胡思亂想就給我試試看!」
說真的,他雷奕這輩子活到現在,交過很多女朋友,但只有孫文麟真正進駐他的心,讓他有結婚的沖動,對他而言,她是最獨一無二、與眾不同的。
「嗯!」惶恐的心情被他眼里的無限柔情撫平,她知道這個男人真的只屬于她了。孫文麟用力地點了一個頭,柔聲道︰「當然,誰說新娘不是我嘛!」
下午五點整,清亮悅耳的鐘聲傳來,天文鐘上的兩扇窗子自動打開,耶穌和十二門徒的人偶輪流經過窗口,斜陽照射下分外美麗奇妙。
鐘聲響起的那一刻,雷奕的唇承諾般地印在她的唇,孫文麟甜甜地閉上眼,讓他把誓言吻進她的心底。
清脆的報時鐘聲傳進她耳里,在她听來仿佛是永恆幸福的結婚鐘響。
扒呵!誰說新娘不是我!孫文麟甜蜜地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