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雪壞公主 第四章
「南韓大金集團總裁金至正(音譯)的次女金佑拉(音譯)在結婚典禮上失蹤,至今下落不明,傳聞指出是遭到大金集團解雇的前任員工綁架,同時集團內部人士卻傳出另一則內幕消息,指金佑拉是不滿金至正安排的政策聯姻而逃婚…
孟凡衷一邊看新聞一邊啃麥當勞的漢堡,突然,坐在他對面同樣也在啃漢堡的金優娜站起來,關掉麥當勞大廳里的電視機。
「喂!吧麼把電視關掉?」
「把電視打開啦!」
「你不想看還有人要看!」有不少人抗議。
「看什麼電視?」金優娜雙手叉腰,腳張得開開的站著。「一邊吃東西一邊看電視會消化不良!」她伸手指著坐在前桌抗議的一家子。「你們是這麼教小阿的嗎?教小阿又看電視又吃東西?中國人說言教不如身教,身為父母都做不好,能怪小阿變成電視兒童嗎?小阿成績退步,能怪他們愛看電視嗎?教孩子就是要從小地方開始教起,孔子說不教而誅為之虐!中國人不是都很尊重孔子嗎?這句話有沒有牢記在心啊!」
看她說得這麼大義凜然、義正辭嚴,一時之間,整個大廳里面鴉雀無聲,假日很多父母會帶著兒女到麥當勞吃東西,所以在場當然是親子居多,再加上她一股威風凜凜的傲氣因此沒有人敢再反駁她。
孟凡衷丟臉的要死,他低著頭猛喝可樂,等她說完話坐回座位後,他已經把一杯大可喝完。
「搞不清楚狀況,真不曉得現在的父母到底在想什麼?」金優娜疊起腳,繼續啃她的漢堡。
「你才搞不清楚狀況。」孟凡衷小聲的咕咬。
「你說什麼?」金優娜沒听清楚,但是她知道他是在抱怨。
「這里是公共場跋,看新聞又沒什麼,你太大驚小敝了,而且…——麥當勞又不是你家開的,人家有看電視的自由。」孟凡衷鼓起勇氣道。
「我也有不看電視的自由。」金優娜理直氣壯的回嘴。
「何謂自由?自由就是以不侵犯他人的自由才叫自由。」這是每個學法律的人必須體認的最先原則。
「那你有沒有听說過一話︰自由、自由,多少罪惡假汝之名以行!」金優挪眯著眼楮回答他。
孟凡衷聞言詫異的倒吸一口氣,原來這個太妹還听過這句羅蘭夫人的歷史名言,他還以為她除了會看字寫字,其他什麼知識都沒有。
「我是眾人皆醉我獨醒,別人都錯了,就因為自由兩字,我不能糾正他們的錯,依你的意思還要跟著沉淪是嗎?」
「問題是看個電視新聞有什麼錯?」他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她現在根本就是在強辭奪理。
「一心二用沒錯?」
「你吃東西從不看電視的嗎?」沒辦法,他將來是要走律師這一途,即使怕死,他還是要跟她辯,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沒錯,我家教甚嚴。」
看不出來,一個黑道家庭會有多嚴的家教?「是嗎?那也許只有你,其他人可沒有這麼嚴格的家教。」
「孟凡衷,你現在是在諷刺我?」金優娜冷冷的笑了起來。
「沒有。」孟凡衷遇上她帶有血腥的眼色,馬上低頭啜飲可樂,但是可樂早就被他喝完了,他猛一吸,發出不雅的聲音。
「依你的意思,以後我們的小阿可以一邊吃東西一邊看電視喏」金優娜放下手中才吃了一半的漢堡,雙手環逼視他。
我們的小阿?!孟凡衷驚愕的抬起頭看她,他怎麼可能會跟她生小阿?!「我們會有小阿嗎?」
「我們會結婚當然會生小阿啊!我很正常,還是你有隱疾?」她才不管現在身旁有多少人正在听他們講話,她想說就說,從不隱瞞,這是她從小到大的個性。
「你在胡說什麼?」她說到哪里去了?「我也很正常。」
「真的嗎?」金優挪伸手模模下顎。「我有點懷疑,因為你……」本來又想說娘娘腔的,可是之前已經答應他,所以她雖然這麼想沒說出口。
「嘿!小姐,不信的話,結婚前先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坐在隔壁桌一看就是不良少年,著她色迷迷的笑道。
「試什麼?」金優娜轉頭笑望著一桌四個年輕人。
「試他正不正常,能不能讓你生小阿啊?」其中一個把頭發整個染黃的少年說道,語畢,四人還哈哈大笑。
眼看金優娜雙手握緊,大有出拳之意,孟凡衷趕緊抓住她的一只手,「算了!我們走吧!」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沒種?」金優娜甩開他的手。
「嗚!鳴!」一個不良少年嗚嗚亂叫。「他沒種,我可有種,想生小阿的話我可以幫你哦!」
「是嗎?」金優娜嘴角揚了揚,抓起桌上的可樂杯,就往說話的那人臉上潑去。
天吶!她還真的動手!孟凡衷跟在場所有的客人一樣膛目結舌,他驚訝的嘴巴還張得最大。
「媽的!我想操你是你的福氣,賤女人不識貨!」說完,渾身是可樂的不良少年伸手就想抓過她的長發。
金優娜身子一矮,迅雷不及掩耳的一腳踹過去,正中他胯下的要害。
「啊——’那少年一聲淒厲的悲鳴。
敗多人替那少年發出慘烈的呼聲,男人們個個心有戚戚焉,被踹到「那里」真得痛不欲生。
「干!」眼看同伴倒在地上,雙手掩著重要部位痛嚎,其他三個不良少年一擁而上,不怕被人說是以眾凌寡。
「喂!」孟凡衷看到三個男人要對她動手,不知哪里來的勇氣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擋在她身前。「各位……各位大哥有話好好說,有、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去警察局或去找律師,不要欺負一個女人——啊!」
但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人亂拳猛打他的月復部。
「你這個軟腳蝦走開啦!」看到孟凡衷被人打得直不起腰,金優娜一手揮開他,拿起椅子就往同時向她沖過來的不良少年扔過去。
「啊——呀呀——」三個人倒成一堆。
孟凡衷看到她又要沖過去,連忙抱住她的腰。「好了,既然他們都跌倒了,就放過他們吧!」
哪里知道金優娜反而給他一拳,孟凡衷吃痛的放開她,雙手抱著頭,金優娜好整以暇的走過去,拉起其中一個人的衣領,在那少年臉上猛揮拳。
有人勉強從地上爬起來,怒吼一聲飛腿而來。
金優娜跳起來一個回旋踢,正中無誤的踹中少年的臉,他慘叫一聲後側身飛出去,嘴角破裂血流不止。
「噢!」客人們情不自禁的撫著下顎,個個心里慶幸還好被打的不是自己,被她這麼一踢,下巴沒碎也穩月兌臼。
金優娜收拾干淨的拍了拍手,忽然她身後一個不良少年歪歪斜斜的站起來,拿著椅子沖向她。
「後面!綁面!」跪倒在她對面的孟凡衷看到有人要從背後襲擊她,睜著眼用力的指向她身後。
金優娜微微一偏身,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托盤,像飛盤一樣的往少年丟過去,精準的丟中少年的頭,少年整個連人帶椅往後倒,結果椅子還來不及丟向她反而摔在他身上。
「漂亮!大姊姊好厲害哦!」
「姊姊好棒!懊棒!」
這是個很不好的示範,沒想到在場所有的小朋友都拍拍手。
金優娜只是笑笑,拉著孟凡衷往店外沖,途中撞倒不少人,迅速的混人擁擠的逛沖人群中。
「這樣警察就找不到我們了。」金優娜眺望著遠遠的麥當勞招牌。
孟凡衷喘著氣站住腳,順著她的眼神望去,沒想到才幾分鐘的時間麥當勞已經離他們這麼遠了!「哇!不知不覺跑得這麼遠。」
「看吧!每天晨跑還是收到成效了吧!」金優娜很高興的拍拍他的肩。
他從沒想到自己能跑得這麼快!難不成真是被她硬逼出來的?可,孟凡衷才不願承認現變成飛毛腿是她的功勞.
「你剛剛的情況真的很危險,你知不知道?」孟凡衷揉揉肚子,方才他也被K了好幾下。
「我打贏他們了!」金優娜志得意滿的在他眼前揮舞拳頭。
「那是這次走運!如果他們突然拿出槍呢?你是很會打,但是赤手空拳敵得過槍嗎?’他瞪著她,這女人只是個有勇無謀、愛逞英雄、隨便就被人激怒的白痴!
金優娜抿著嘴看他,靜默幾秒後,她大吼。「你突然這麼凶干麼?」還瞪她呢!
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暴力女。孟凡衷瞥她一眼,她知不知道剛剛她一人對四人的時候,他嚇得全身冒冷汗,一直到現在他的心髒還吊在半空中。
「他們說話這麼下流,誰忍受得了?」
「就只有你忍受不了,人家隨便一、兩句話就激得你動手?你也太沉不住氣了。」想起剛剛在麥當勞斗毆的那一冪.;孟凡衷還兀自驚魂未定。1
「孟凡衷,有男人說話吃你老婆豆腐,你可以完全無動于衷?」金優娜咬牙的說。
「依剛剛的情況那四個人對你言語性騷擾的罪名是可以成立而且在場的客人都是證人,你可以采取法律途徑而不是使用暴力。」
「是啊!是啊!未來的大律師,為了芝麻蒜皮的小事還要花律師費告上法庭,你腦筋秀逗啦!」
「照你剛剛說的,吃我老婆的豆腐就算是用說的也不能算是小事!」孟凡衷回道,這句話的意思並不是拿她當老婆看,而是若有人敢褻讀他的白雪公主,他一定要對方付出代價,但他是個接受現代教育的高級知識份子,才會用暴力解決事情,文明人有文明的解決方式。
「你——」金優娜舉高手。
孟凡衷閉上眼,可是沒想到她居然只輕輕的用手指彈他的額頭。
「你說的也挺有道理。」金優娜撇唇一笑。「可是,有些時候,解決壞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法律而是拳頭。」
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孟凡衷翻了翻白眼,對她說什麼都是對牛彈琴。
「我肚子餓了。」金優挪拍拍自己的肚子。
「什麼?又餓了?不是才吃過麥當勞?」
「我的漢堡才吃到一半,可樂又全部潑到不良少年身上,等于只有吃薯條,這怎麼會飽?」金優娜揚起眉毛。
可是他已經飽了!「你想吃什麼?」沒辦法,陪她吃吧!不陪她吃的話,今天很有可能又要帶傷回家。
「運動過後,想吃一頓比較好的。」金優娜甩頭甩手的舒活筋骨。
打人算是運動?對!對這個暴力女來說是這樣沒錯。孟凡衷不予置評的看她一眼。
「你請我去吃台塑牛排好不好?」
不好!「那一客要一千多塊!」又不是什麼大日子,為什麼要這麼浪費?
「你真小氣,嘿,我發現你的缺點越來越多了!膽小、身體弱,還有你不準我說的那三個字、蛀書蟲、現在又加上一項小氣……」最後她說不下去,一臉無言以對。
懊死!在電梯里面他是表現得比她膽小,但那只是一時失常,平常……平常電梯才不會壞掉!憊有他的身體也不弱,一年才感冒一、兩次,只不過平常為了讀書而沒有時間運動,等考上律師後他自然會補回來,她就晨跑比他快、比他會打架而已,干麼笑他身體弱?
至于那三個字,心照不宜也知道是娘娘腔三個字,他斯文又有禮貌,氣質優雅就該被她說成是娘娘腔?那完全是她見識不足,女人可以高貴,男人也可以很優雅,這不叫娘娘腔!
貶讀書沒有錯,這是他智商高,而且讀書是他的興趣,他就喜歡把大部份時間花在閱讀上,這可以腦力激蕩、增廣見聞、充實心靈、提升內涵,他是書海無涯,學無止境,才不是蛀書蟲,真要雞蛋里挑骨頭的話,蛀書蟲比她這只蛀米蟲強上千百倍!
至于小氣嘛……「我是學生,沒什麼零用錢,如果…如果你堅持要吃台塑牛排的話,也許……也許你可以……可以考慮……自己付錢啊!」孟凡衷吞吞吐吐的說。
「你說什麼?!」金優娜不管路人注視的眼光,當街大喊。「我是你未來的老婆,叫你請我吃個東西都還要我自己付錢?!」
「你小聲一點好不好?」孟凡衷低下頭,故意做撥頭發的動作,用手臉遮住。
「為什麼我要小聲?怕被別人听到?敢跟我說這種話就不要怕別人听啊!」金優娜雙眼冒火。「老婆吃飯老公不付錢?這像話嗎?那我嫁給你干麼?」
看到已經有一些路人向他指指點點,孟凡衷干笑,很不好意思的解釋。「其實……她並不是我老婆,看也知道嘛對不對,我還這麼年輕,還是個學生,怎麼可能會娶老婆呢?…
但是很顯然,路人沒一個相信他,他們都用著不屑的眼神瞟他。’
「原來你不只小氣,還沒良心,存心讓自己的老婆餓死——」金優娜繼續吼他。
「好!懊!我請你吃台塑牛排!」孟凡衷憑著身高的優勢,捂住她的嘴。她再吼下去,一定會有歐巴桑跳出來指責他是現代陳世美。
金優娜拉下他的手。「想請我吃了嗎?」︰
「對!我想出錢請你吃台塑牛排了。」拜托,他現在願意跪下來,雙手奉上他的皮夾,請她動用僅剩的一千八百塊的零用錢。
「那走吧!」金優娜嫣然一笑。
他真的好慘,他這個未來的準律師真的好慘,遇見她,是他所有惡夢的開始!孟凡衷欲哭無淚的任由她拖著他走。
清晨六點多,金優娜跟孟凡衷並肩坐在山上,俯視沐浴于晨光中的台北盆地。
看著孟凡衷拿著毛巾擦汗,金優娜把臉湊近他。
「干麼?」孟凡衷不解的看著她。她干麼突然把臉靠他這麼近,就快貼在他臉上了。
「幫我擦汗啊!」她皺眉看他。他的反應真遲頓,哎……她又發現他一項缺點了,他的缺點怎麼這麼多啊!
她怎麼敢做出這種要求?一點女孩子的矜持都沒有,而且應該是女的幫男的擦汗,而不是男的幫女的擦汗吧!「你自己不是有毛巾嗎?」孟凡衷尚不知死活的指了指環在她頸上的白毛巾。
「我叫你幫我擦就幫我擦,哪來這麼多廢話?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嗎?」金優娜的眼神又開始變冷。
「那你為什麼不對我溫柔一點?老是這麼粗暴的對我揮拳相向。」孟凡衷避開她的視線,嚅道。
「你說什麼?我打你是有道理的!」金優娜拉下頸上的毛巾,把它纏在他的脖子上,兩手分別握住兩端,不由分說的用力拉。
「咳……」她想勒死他嗎?孟凡衷紅著臉掙扎,但是怎麼敵得過她,她是練過的。
「又遇到你們這對小冤家啦!」
「你們兩個感情真好。」
「真羨慕啊!現在很少有年輕情侶會每天一起晨跑做運動,很難得哦!你們兩個一定能健健康康的白頭偕老。」
許多上山做運動的老人一看到他們都親切的打呼,看到金優娜在對孟凡衷使用蠻力似乎早已司空見慣,個個都認為他們兩個是越斗感情越好。
「放、放、放手,我快……快喘不過氣了啦!」孟凡衷斷斷續續的求救。
「為什麼男人都這麼私又大男人主義?不先對女人溫柔,卻要女人唯唯諾諾像個弱者,你以為我這麼好欺負嗎?為什麼你不先對我溫柔呢?」金優娜雙手一松一緊,故意折磨他。
「好!我錯了!我錯了!我幫你擦汗……放過我吧!」氣血全沖到臉上,雖然是不會窒息,但是他的臉熱熱漲漲的不好受。
「放過你?我為什麼要放過你?」金優娜在他耳邊大叫。
「因……因……因為我是你未來的老公啊!」孟凡衷用盡全身力氣雙手抓住她的手,放聲大喊。
「啊——」他一使力,金優娜一個重心不穩,歪倒在他懷里。哇!他很難得听到她這樣尖叫耶!孟凡衷低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她偎在他懷中也往上看。
他的臉離她的臉很近,他看到她的睫毛,好長好卷,扇呀扇的像飛舞的羽毛,長長睫毛下的眼楮好亮,終于能夠了解劉鶚在明湖居听書里所描寫女子的眼楮像兩丸白水銀里的黑水銀的感覺。她的眼楮黑白分明,水汪汪的一片澄。
他看著她細膩的鼻梁、小巧的鼻尖,多麼細致可愛!接著孟凡衷注到她微啟的紅唇,猶如櫻一般嬌女敕的粉紅色,彎彎的唇瓣漾著閃爍的光澤,柔光像是一種邀請……什麼邀請呢?他必須再看得近些,他的頭越俯越低,想瞧個仔細。
金優娜呼吸的速率加快,臉頰的溫度也莫名所以的越揚越高,平時會臉河邡赤的斥責他,但是現在雙頰的燒燙到底是為了什麼?尤其是他的頭越低,她的臉就越燙。
「哎喲喲!少年家,要親熱回家去親熱啦!我們老人家現在已經承受不了太辣的鏡頭了。」就在孟凡衷的鼻尖踫到她的鼻尖時,突然有一對登山的老夫婦爬上階梯,老太太說笑的打斷他們兩個。
孟凡衷呆了呆,是金優娜先清醒過來,雙手猛地推開他,自他懷里跳起來。
「我知道你們感情好,可是要親也要找個比較沒有人的地方親,這里人來人往不方便啦!」老先生伸手指了指一旁樹木雜草濃密處。
親……他剛才是想親她嗎?孟凡衷抓了抓頭發,困窘的抬頭望向她。
「看什麼看?走了啦!」金優娜搖搖他的肩膀,臉蛋燒得通紅的轉身跑下階梯。
「哦!等…等我!孟凡衷拿起掉在地上的兩條白毛巾,還彎腰跟這對笑咪咪的老夫婦說不好意思後,三步並兩步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