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秘書 第三章
在公事上,何綺霓一絲不苟,但這不等于她會把自己打扮成老處女。畢竟她工作那麼努力、那麼辛苦,她不認為天底下誰有那個資格、能力,或者影響力得讓她不能好好犒賞自己。然而,某方面來說,這樣的她在待人接物上並不及格。前前任上司的太太罵她狐狸精,上班還搽脂抹粉噴香水,擺明要勾引上司,她冷哼,不理會,讓上司自己去擺平他的家務事;某任上司是個公子,覺得她是「女為悅己者容」,因此心下暗爽,開始頻頻暗示她需要一個不互相干涉對方私生活的伴,何綺霓面無情地幫他叫了應召女郎,他還嫌對方不干淨。
真是笑死人,不知劈幾腿,還不戴套的斕人是干淨到哪里去了?她叫他去驗血,最好再照照鏡子,豬哥不一定長得像豬,畢竟豬八戒被罰下凡前也長得人模人樣,然後她就快樂地跳槽了。
女為悅己容,不懂沒關系,不要招惹她就行。
再來,她也不是只需要坐辦公室的普通上班族。商業宴會或酒會,上司若有女伴,她就靜靜做幕僚工作,若沒有,她當然必須代理;即使不是以女伴身分出席,只要洽談公事,一向被上司倚為左右手的她還是得隨傳隨到。在那種場跋,她等于是自家公司的形象之一,哪里能穿得像治喪似的呢?一大早起床,練完瑜伽,洗個澡,化完妝,何綺霓盯著記事本,身體的感覺讓她有不妙的預感。
今天要陪黑恕巴出席一場商業餐會,而她一向有記錄生理期的習慣,所以當初知道餐會這幾日可能會踫上生理期,便請黑恕巴商請他的兩位姊姊之一能否跟他一起出席,不過一個禮拜前黑家長女臨時有事,她又不好意思要求上司再去麻煩他正大肚子的二姊,只好硬著頭皮自己上陣,祈禱不會那麼剛好就在今天……
下月復的悶痛漸漸擴大,她忍不住挫敗地申吟出聲。
懊吧,誰教她平常拜拜都是做樣子,神佛不理她也算正常。何綺霓只能趕緊換衣服,早知道這幾天月事會來,她還特地挑了深色的香奈兒套裝,反正太花俏浪漫一向不是她的風格,她總是記得自己是個配角,晚禮服就免了,不如在鞋子包包配件上動腦筋,保守的套裝配上瓖滿水鑽的黑色高跟鞋與包包,再配一朵低調卻細致的銀胸針,把止痛藥往包包里塞,便出門了。
「妳今天本來要約會?」車內,黑恕巴依舊坐沒坐相,整個人橫躺在座椅上,腳踩著後座與前座間的隔板,一副浪蕩子的頹廢樣。
「沒有。」何綺霓沒打算跟他閑抬杠,反正這家伙的專長之一就是自說自話,把他放生他也能自得其樂。
「不然妳今天本來打算做什麼?」雖然一開始他並沒有問,但何綺霓最初婉拒陪同他出席,著實讓他耿耿于懷好幾天。
「上班。」依然是簡潔有力的回答,她低頭看公文,不想讓他發現自己可能不怎麼好看的臉色。
倒不是怕他擔心,何綺霓不認為自己有那個分量讓上司為自己擔心,只是純粹習慣把軟弱藏起來,因為要面對可能有的關懷或詢問對她來講太麻煩。
「上什麼班?妳的工作不就是輔佐我嗎?之前每次有這種餐會不都是妳陪我出席,難道說……」黑恕巴不達目的絕不罷休。要是還因為她這種軟釘子就輕易退縮,這四年豈不是白相處了?他可是連北極都不怕的黑恕巴啊!
「難道說這場餐會,有妳不想見的人?」他精神來了,坐起身,兩只眼楮像雷達探照燈似的照照發亮,還坐到何綺霓身邊,打算拿自己高大威猛的身型作逼供威嚇。
拔綺霓翻白眼,這家伙是被公司那三名助理傳染,也變得熱愛八卦了嗎?
她抽出兩份資料,「你很閑啊?把這些看完,等一下回公司抽考。」
「……」這樣對嗎?象話嗎?是屬下對上司應有的態度嗎?還抽考哩!偏偏,黑恕巴就是無法件逆她,撇了撇嘴,接過文件,悶悶地縮到角落去,大總裁像個小媳婦似地對著角落背書。何綺霓好氣又好笑,拿他沒轍,只好道︰「我今天人不舒服,所以只好麻煩你請令姊陪你出席。」
擺恕巴慢了三秒才回過神來,「妳一個月前就知道今天妳會不舒服?」這真是太神奇了,杰克!
拔綺霓抿唇,「對,我未卜先知,你可以不用再好奇了吧?」經痛已經夠讓她煩的了,還要應付他,雖然她很能干,但可不是鐵金剛!
擺恕巴又坐到她身邊,「明天統一對興農,誰贏?」當他三歲小阿啊!他偏要繼續盧到她說實話為止。
拔綺霓覺得現在她不只經痛,連頭都痛了,不知道一顆止痛藥夠不夠?
「我MC來,肚子痛。」她投降總行了吧!
擺恕巴愣了愣,然後才傷腦筋地搔了搔臉頰,「妳早說嘛,我可以讓妳休息啊。」
是沒錯,他的態度讓何綺霓覺得自己ㄍ一ㄥ到莫名其妙。也許是因為剛出社會那一年,前輩在她經痛想請假時冷冷地要她自己該早早就想辦法,而不是拿生理痛當偷懶的借口。
偷懶嗎?大概吧。台灣人的工作態度就是要比牛耐操,否則都是爛草莓,她只好自己咬牙苦撐。每個人先天條件和體質不同,有人就是天天吃冰,天天熬夜,四物湯生化湯都不用,經期來了照樣活蹦亂跳,有人卻是連一口冷飲都踫不得。男人不懂女人的辛苦也就算了,有時不體貼的反而是女性主管……想到自己都覺得有點心酸時還要潑一下自己冷水,乖乖工作比較實際。
「很痛嗎?要不要去醫院?」黑恕巴又挨過來,顯然丟出答案不代表能讓他安靜。不過仔細想想,對比以前不近人情的前輩,她突然覺得黑恕巴即使青番又愛盧,卻終究可愛、可親多了。
「不用了,我有止痛藥。快到會場了,你整理一下衣服,不要又在車子里滾過來翻過去。」
擺恕巴只好乖乖把躺得有點亂的西裝拉平,接著又笑得神秘兮兮,「我每逃詡有吊單杠跟做伏地挺身。」他拉起袖子,秀出手臂結實的肌肉線條。
拔綺霓沒好氣地應了聲,「是哦。」要頒給他好寶寶獎章嗎?
「等一下妳痛到受不了時,不用客氣,我可以抱著妳跑百米都沒問題。」
他眨了眨眼。
「神經病。」嘴上這麼罵著,何綺霓還是笑了。不得不說這家伙雖然愛耍嘴皮子,但至少讓她覺得有點窩心,她若是想上頭條的話會考慮這麼做。
到了會場,黑恕巴只拜會了幾位跟黑家交情匪淺的世交,寒暄幾句,便嚷著他頭痛,偏偏有幾位重量級人物還沒到,其中包括了他家五哥交代一定要拜會的大老,他這後輩總不好意思先閃人,便拉著何綺霓跟主辦人借了安靜的地方休息。
「快快快,我頭快爆炸了。」他拉著何綺霓,健步如飛,實在讓人看不出他大少爺哪里不適,倒是何綺霓從頭到尾沒說什麼,抿著唇,肚子雖然還悶悶的,卻忍不住懊笑。
他不知何時叫了外賣,司機小王送到二樓休息室給他們。
「吶,給妳。」他將暖呼呼的杯子遞給她,然後坐到旁邊喝自己的。
察覺他幫自己買了熱巧克力,何綺霓微笑道︰「謝謝。」
巧克力有點燙口,她小口小口地喝著,倒是黑恕巴三兩下就把自己的飲料喝完,又挨到她身邊,直接枕著她的大腿躺下。
「我瞇一下,晚點叫我。」
「……」雖然有點沒好氣,不過他畢竟是個體貼的上司,何況如果不是他,她哪能躲在這里喘口氣呢?何綺霓只好任他去躺,自己靜靜地喝巧克力。
「你自己買了什麼喝?」她記得他不喜歡喝咖啡,隨口問道。
「茶。」
拔綺霓應了聲,隨即正襟危坐。她突然想起他們倆此刻的樣子若是被外人瞧見,那她跟他之間的曖昧可就跳到淡水河都洗不清了。黑恕巴似乎真的睡了,何綺霓想起他這幾日工作量確實比平常重,也不忍心吵他,只能暗暗祈禱不會有人上二樓來。
本來心軟了,想說讓他好好休息吧,怎知這家伙躺著也不安分,咕咕噥噥地裝幼女敕,扮可憐,翻過來轉過去,一會兒背對著她,手沒安分地在她的膝蓋上畫圈圈,一會兒又翻身,臉貼向她月復部,讓何綺霓尷尬又有些羞赧,偏偏又拿他沒轍。
「我頭痛。」他裝得很有那麼一回事,抓起她一只手。「幫我揉揉。」
她比較想使出蠟筆小新媽媽的絕活!
心里罵歸罵,她的手還是在他肩頸上按了起來。何綺霓只能怨嘆,被這家伙盧久了,她竟然真的越來越像老媽子了。
擺恕巴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躺在她腿上,享受她的按摩服務,安靜得讓何綺霓以為他睡著了,直到樓梯傳來腳步聲,何綺霓渾身僵硬,猶豫著該不該把黑恕巴叫醒。
似乎是會場的工作人員,幸好沒往他們所在的辦公室方向移動。直到人聲漸遠,何綺霓低下頭,發現黑恕巴已經醒了,便道︰「你躺別的地方吧,我腿麻了。」其實她的腳沒事,只是那一瞬間她平常不想承認,卻還是漸漸無法否認的感覺告訴她,與其對他說教,不如采哀兵姿態,黑恕巴一定會讓步。
擺恕巴果然立刻坐起,一臉抱歉。「會痛嗎?我幫妳……」
幫她做什麼?原本認為自己對男人早就免疫的何綺霓,突然臉爆紅,「不用了,我怕痛,坐一會兒就好了。」
擺恕巴想想也對,他腳麻時也很怕別人踫,就乖乖坐在她旁邊。
「我們也差不多該下樓去了。」本來就是他替她找借口上來喘口氣,現在她好多了,還是快快把正事辦完比較要緊。如果他真的累了,不如早點回公司幫他把下午幾個約談或會議取消,讓他好好休息。
「妳好點了嗎?」
「好多了,趁現在完成任務,等一下才能早點回公司休息。」
擺恕巴點點頭,起身時伸手要扶她,何綺霓這才看向他的臉,突然抿住唇斂下笑意。
「怎麼了?」
拔綺霓翻了翻包包,拿出手帕,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人高馬大的他彎。「干嘛?」黑恕巴一臉不解,但還是照做。
「你喝的茶真特別,我一直聞到牛女乃的香味。」她抬手替他擦拭嘴角,立刻注意到他耳根紅了起來。「妳鼻塞。」他大少爺從小就嬌貴又偏食無比,不喝有咖啡因的東西!
冰的只喝可樂,熱的飲料就只喝牛女乃,不行嗎?
拔綺霓覺得自己很壞心,很幼稚,干嘛取笑他?可是想到他剛剛破天荒滾得離她遠遠的,偷喝熱牛女乃,就是很想笑。
唉,她這「保母」也算失職,怎麼會不知道自己連他吃什麼都要盯著的家伙愛喝牛女乃呢?下次她會記得早餐幫他多帶一瓶新鮮牛女乃,哈哈哈……
「妳笑什麼?」他悶悶不樂。
拔綺霓拉著他,就算是男子漢自尊心受損的這時,他還是沒反抗。她繼續替他把有些干涸的白色牛女乃胡擦掉。
「笑你可愛。」她在夸他耶。
應該沒有男人听到可愛這個形容詞加在自己身上,會覺得高興吧?他繼續耍憂郁,為時已晚地在她面前扮憂郁型男。
「小霓?」突如其來的男音在門口響起,兩人怔住。
擺恕巴眼里隱隱射出殺氣。小霓?這娘娘腔是誰?竟然喊他的秘書小姐小霓?太過分了……他喊她霓霓都會被瞪欽,可惡!然而何綺霓臉上的表情讓黑恕巴驟升的不滿平復了下來。如果剛剛她看著黑恕巴的眼里有笑,有溫暖,有一切讓他暗自竊喜卻又不知為何竊喜的情感,那麼此刻這些便完全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他卻隱約察覺的敵意。
斑哼,看來這小白臉不是霓霓的誰,他放心了,接下來只要槍口一致對外便成!擺恕巴又轉向陌生男人,當自己是賭場打手,就等女老板一聲令下,把對方揪出去痛揍到他老娘都認不出他來!
拔綺霓沒有浪費時間問廢話。她早該想到,今天這種場跋,據說上禮拜回國的他也有可能會出席。她甚至也不想打招呼,徑自對黑恕巴道︰「走吧,也許歐陽老太爺已經到了。」
「小霓,我想跟妳約個時間談談。」對方仍不死心。
拔綺霓看也不看他,主動挽住擺恕巴的手。
其實,黑恕巴心里還是有一點點不是滋味。真被他說中了,這場餐會有她不想遇見的人。然而一個人為什麼想避著另一個人?可能是厭惡或仇恨,但所謂恨,有時也是因為愛而產生的。但願是他想太多。雖然說不出所以然,但這四年來他從沒見過何綺霓對誰有這麼明顯的情緒反應被他氣得無言時不算。就這點來說,黑恕巴其實暗暗得意,因為這似乎代表他對何綺霓來說是特別的,她連老是扯她後腿的同事都不放在眼里,獨獨對他有那麼多精彩的反應,難怪他愛招惹她。
而現在,這種特殊地位似乎動搖了,哪怕何綺霓表現出來的情緒都是負面的,黑恕巴還是有些在意。
「小霓……」男人顯得有些困擾。
通常這時候,上不了台面的男配角才會出來嗆聲。黑恕巴可是看過小說和連續劇的,他的等級當然不能那麼低。
他伸手攬住拔綺霓的腰,將她護在胸懷之中,不發一語,擺出她平日耳提面命的酷男的屎臉和精英的跌樣,給了男方警告性地一瞥,然後靜靜地、溫柔地看著女伴,無聲地表示有他在,誰也別想欺負她!
炳哈哈哈……他很酷吧,霓霓等一下就會夸他了,嘿嘿……
「林先生,我跟你沒那麼熟,我希望你基于禮貌與教養,至少喊我一聲何小姐;還有,我沒空,更沒有義務與閑情跟你談,事實上我們之間一點交集和話題也沒有,我不知道你哪里來的自信和自以為是,一見面就要我跟你談,我原諒你的無禮與傲慢,但是下不為例。」何綺霓聲音冷淡,表情像用鼻孔看人的女王,音調沒有任何拔高,慢條斯理地說完,拉著黑恕巴離開小辦公室。
哇,酷斃了!擺恕巴心里充滿崇拜,但再低頭看向何綺霓,卻見她眼里早就失了方才的冷靜。像蓄勢待發的火山,強作鎮定的表面下,怒火翻騰。
擺恕巴的心又往下沉。該不會是前任情人吧?這種討人厭的角色……他突然又憂郁了。
然而何綺霓不愧是何綺霓,也不過走一段樓梯的時間,情緒已然平復,她突然拉住擺恕巴。
「謝謝你。」她知道,雖然他從頭到尾沒開口,但已經用行動表現了最簡單的語言。
他挺她。
不只是今天,過去在公事上也是如此。突然間她明白過去在每一任上司手下都待不久的自己,為什麼在黑恕巴身邊一待就是四年;為什麼總是無所謂地說跳槽就跳槽的自己,獨獨對黑恕巴忠心耿耿她承認自己常笑他笨蛋,但這兩者應該不互相沖突才對。
就因為他無條件挺她!
認清這個早就存在的事實,竟然讓她眼眶都有些熱了。她想是因為見到了不想見的人的關系吧?舊恨涌上心頭,沖破她冷靜的防線,難怪特別脆弱。
擺恕巴笑了,眼里憂郁漸淡。「要謝我哦?陪我去看電影。」他痞痞地提出要求,猜想她不可能答應,也就一臉無賴,擺明找罵挨。何綺霓挑眉,心里冷笑,笑這笨蛋又自己送上來讓她惡整!
「好啊,片子我決定。」
沒料到她會答應的黑恕巴一愣,看著她不懷好意的冷笑,心里毛毛的,可是又抵擋不住苞親愛的秘書小姐一起看電影的誘惑。
「沒問題,我出錢,妳請客,哈哈哈……」
憊哈哈哈哩,等看完電影看他還笑不笑得出來!拔綺霓壞心眼地想,卻又忍不住覺得他好笑又可愛。
唉,該不會被盧久了,腦袋也會趴袋吧?
那個悲慘的故事是發生在黑恕巴還很小敗小的時候。那時,他大概七歲,老五黑恕埃九歲,而原本就人小表大,念完小學後又更跩、更像野馬的黑恕宥十三歲。兩個天真無邪,走在路上都會被阿姨、姊姊捏臉,一不小心還會被怪叔叔誘拐的小正太,和一個雖然老是一臉痞子樣,但女友已經排到二位數的美少年,到日本去拜訪長輩!
「你們搭地鐵沒問題吧?」長輩在電話那端再三詢問,一百二十個不放心。「不行,我讓司機去接你們好了。」
「請別讓他們白跑一趟,我們很快就到了。」臭屁的黑恕宥堅持不要長輩派人接送,帶著兩個弟弟,打算趁大人不在時體驗一下東京的花花世界。
平常不管到哪里都是轎車接送,難得有機會,當然要想辦法自由行啦!
「原來闖禍的基因會遺傳啊。」听到這里,正吃著田園色拉的丁夏君淡淡地、似笑非笑地睨了在偏廳盯女兒寫悔過書的丈夫一眼。
「然後呢?然後呢?」大肚婆池優請產假在家閑閑沒事,抓到機會就要丈夫講故事給她听。
「然後……」黑恕埃遲疑地看著妻子,雖然她很少孕吐,但他還是有些擔心,輕哄道︰「等妳生完再講好不好?」
丁夏君立刻伸手捂住池優的耳朵,「你講吧!」故事怎麼能講一半?吊人胃口很不道德耶!
池優拉下嫂子的手,堅持要听下去,「你快點講啊,我要听。你不講今晚就自己睡客廳!」
「誰要睡客廳?」黑恕宥走進餐廳,吃掉老婆喂過來的紅西紅柿。黑恕埃嘆口氣,慢慢地把他和老七悲慘的故事往下說
「欽,你們要不要喝可樂?我去買。」黑恕宥問兩個小表頭。他是好哥哥,有事當然他服其勞,雖然其實是因為他口很渴。
「好啊!」黑恕巴超開心,他最喜歡的飲料,第一名是牛女乃,第二名當然是可樂,而且要加很多冰塊!
「在這里等我哦,別亂跑。」好哥哥買飲料去。
那天,地鐵站人很多,而其中很多人都目睹了那可怕的畫面,當然也包括天真無邪、善良可愛,心靈和年齡同樣稚女敕的黑恕埃和黑恕巴。
自殺者算準了時間,對地形與地鐵工作人員也有長時間的觀察,當列車進站,他往鐵軌一跳,瞬間鮮血有如恐怖片特效般狂噴,四肢扭曲斷裂,血肉模糊,肚破腸流,腦漿涂地……
「所以你跟阿和從那時候起就很討厭看恐怖片?」恐怖片是池優的最愛,這種單純的文字想象對她來說是小case,她繼續大口大口地喝著懷孕後特別愛喝的紅色蔓越莓汁,一臉同情地看著黑恕埃。
懊「口年」,她湊過去給老公一個心疼的抱抱。
「有這回事嗎?我麼不記得了?」始作俑者一臉無辜不解,轉頭看向一臉無言又忍俊不住的丁夏君,趕緊撇清︰「老婆,妳別听這家伙亂講,我小時候才不會這麼愛闖」辯解的話語,被老婆喂過來的薯泥沙拉堵住。
同一時間,決定與其到電影院不如租DVD回家看的黑恕巴與何綺霓,正一邊吃披薩,一邊看「德州電鋸殺人魔」
「嘔……」
什麼雙餡芝心披薩,最後還不是全貢獻給馬桶?
他真的、真的很討厭看恐怖片!男兒自尊蕩然無存的黑恕巴,窩在浴室角落,可憐兮兮地耍孤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