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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白玫瑰 第六章

作者︰金吉

早上七點,王雪葳難得的一夜好眠睡到自然醒。

她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然後發現自己還穿著昨天的衣服。

王雪葳坐起身,實在想不起自己昨天是怎麼回到家的。

她唯一記得的是黑恕原說要回家了,于是她坐上他的車,車子一路往陽明山下開,然後……

然後她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難得早睡早起,精神出奇地好,只是下床時覺得腿有點疼,都怪她太久沒運動了,誰會相信她只不過昨天逛街逛得稍微久一點就小腿酸痛?果然人不能太長時間缺乏運動。

王雪葳很快地洗個澡,刷牙洗臉梳洗完畢,鏡中的人雖然仍有著淡淡的黑眼圈,也仍然消瘦,不過氣色看起來比昨天好多了,她對自己笑了笑,想不到氣色好,精神好,心情也跟著輕快起來。

中午時,她和Lin約在學生餐廳吃午飯。

看好友食欲不錯,Lin雖然高興,卻像有什麼話不吐不快,遲遲猶豫著沒說出口,王雪葳只好放下筷子。

「Lin,我們是不是朋友?」

「是啊,換帖拜把斬雞頭的!」雖然沒真的斬過。

「那你到底想說什麼?」這樣她很悶耶!

Lin吞下口中的餛飩,只好道︰「昨天,老板抱你回來。」她的眼神透露想問卻沒問的︰你沒被怎樣吧?

「他昨天請我吃飯,然後又陪我逛街看畫展,結果回程時我睡著了。」王雪葳也以眼神回答︰安啦!

「這樣啊!」戳著碗里的面條,Lin仍是猶豫著什麼似的。

一邊是好友,一邊是老板,她總覺自己袖手旁觀比較保險,但良心上又過不去。

「那個啊……」Lin又開口了,吞吞吐吐的,「老板他就像一只不發威的老虎……我不是在說他壞話,我的意思是他現在不發威,但以後就難講了。」

王雪葳點點頭,沒想到Lin這麼怕她老板,有趣。

「你呢,像只小綿羊。」羊入虎口啊!扁是想像她就狂捏了把冷汗。

王雪葳抗議了,「我才不是小綿羊。」

「我的形容算好的了,善真老師說你是小白兔。」

「小白兔和小綿羊差別在哪?」不要告訴她一個卷毛一個直毛。

「當然不一樣!小綿羊有角,遇到危險時好歹會咩咩叫,小白兔就慘了,只能發抖。」

敗好,原來她親愛的師長和朋友都把她當可愛小動物來著?

只有黑恕原,說她是驕傲的小鳳凰呢!王雪葳忍不住嘴角泛笑。

其實老板很不錯的,Lin又這麼想。她不覺得該替好友決定任何事情,但至少可以替她做點什麼。

「你放心,我會幫你!」她拍拍胸脯,很是豪氣萬千。

怎麼牛頭不對馬嘴?王雪葳怔了怔,卻見好友陰沉的笑了起來。

「Lin,你笑得好陰險。」和某人很像啊。

「是嗎?沒辦法,跟在老板身邊太久,近墨者黑……唔,我沒說老板壞話啊!」她有地利之便嘛!以後要是在PUB看到痴纏黑恕原的狐狸精,就不要怪她惡向膽邊生了,嘿嘿嘿……

大三有許多空堂,王雪葳向來把所有的空堂都耗在畫室,今天也一樣。

只不過越到傍晚,她的心思飄離畫布的次數就越頻繁,最後,她終于嘆口氣,放棄再說服自己把心里埋著鎖著的聲音忽略。

她真不敢相信,黑恕原只不過陪了她兩天,她竟然在今天,在接近傍晚的現在,頻頻的想著他今天是否也會來找她?

三天前她還在為失戀要死要活的,三天後轉變竟然這麼大,她萬分不想承認她此刻的期待和不安,可是越不想承認就越挫敗。

他今天會來嗎?應該不會吧?他做什麼天天來找她?說不定昨天和前天的他只是一時興起,不代表他今天也會有同樣的興致。

王雪葳有些生氣,因為她覺得自己變得像黑恕原的寵物,他高興時就來逗逗她,而她根本沒有不理會他的權利,最糟糕的是她似乎讓他將自己馴服了,她開始會在傍晚時期待他出現。

她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她絕不要變成他的寵物。

沒關系,還來得及,今天她決定提早離開,畫室還有學弟學妹在使用,鑰匙交給他們去還就好,而她現在就要立刻去等公車。

擺恕原大概有預知她心事的本領,王雪葳一踏出美術系大樓,迎面走來一個穿著體面的男子叫住了她。

「王雪葳小姐?」來人態度必恭必敬,像受過專業訓練一般。

她不解地看著來人。

「我是黑恕原少爺的管家,三少爺派我們過來接您。」

擺恕原在兄弟姊妹中排行第三,王雪葳自然明白三少爺是指誰。

但她听完管家的話卻眯起眼,那是她每次發火時的前兆。

「接我?」第一天架她上車,第二天留紙條,第三天就干脆派人來把她這個小寵物帶到他尊駕之前陪伴他嗎?王雪葳心里因為黑恕原沒有親自出現而有些被惹毛了,但她可不會承認是因為沒看到他本人才生氣,這樣的她豈不是真被他寵得任性了?

被派來接她的男人已經拿出手機並撥出電話,在她發飆前,將手機拿給她,「三少爺請您親自接听。」

王雪葳沒有猶豫,因為要發火也得當正主兒的面發才有意思,她接過手機,深吸一口氣,準備教訓這個老是認為全世界都該听他發號施令的自大狂──

「雪葳?」手機那頭低沉的聲音響起,王雪葳熊熊怒火瞬間被滅了大半,同時間她有種仿佛面臨世界末日的震驚與絕望。

她……她怎麼這麼沒用?竟然只因為听到他的聲音,听到他喊她的名字,本來所堅持的、所不滿的,立刻就消失大半準備要棄械投降!

她驚嚇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宛如听聞了可怕的惡耗。

「雪葳?」黑恕原又喊了一聲。

「我在。」收起震驚過度、悲慘過度的情緒,她渾渾噩噩地回應。

「你餓了嗎?怎麼聲音這麼沒精神?」

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她竟然感覺他的聲音好溫柔、好愛憐,就和前兩天一樣,一察覺她不對勁,就擔心她是不是累了、餓了。

她心里那把怒火,那把只剩一丁點星火苟延殘喘的怒火,又刷地一聲,灰飛煙滅。

「我還好。」她抬起眼,見黑恕原的管家像在等著她,她不想讓人看到自己和黑恕原講話的模樣,因為她覺得自己臉一定紅了。

「我讓管家去接你過來,我這邊快好了。」她听到手機的另一頭,他似乎待在吵雜的地方。

「你忙的話,就不用陪我……我是說就不用找我吃飯了,我會自己去吃,而且會好好吃飽。」他只是擔心她沒有好好吃飯吧?是這樣吧?王雪葳突然覺得她寧可不要他勉強跟她一起吃飯。

這太糟糕了!她這麼說,豈不是越來越像乖巧溫順,害怕給主人添麻煩的小寵物了?

而且她也突然在意起過去從來不會在意的,她剛離開畫室,身上一定有顏料和松節油的氣味吧?她臉上不知有沒有沾到顏料?

「你說什麼?」她可以想像黑恕原說這句話時不悅地擰起眉的模樣。「我有東西要送你,給你一個驚喜,你先過來再說,我等你。」話一說完,他直接收線。

王雪葳瞪著已經結速通話的手機。

什麼嘛!這男人……這男人太過分了!他說一就不給人說二,而且丟了一句像命令般的話就直接斷線。

氣死人了!王雪葳真想把手機丟到地上踩個痛快,將它當成黑恕原,想像她踩在他的……他的……

幾天前她一定會想要狠狠踹他那張囂張的臉且毫不猶豫,不過現在……

王雪葳嘟起嘴。

懊吧,看在他說要送她驚喜的份上,如果有機會報仇,她就偷踩他的腳好了,萬一把他的臉踩壞了,她吃飯時不是得面對一張很爆笑的臉?那會影響她的食欲。

斑哼!她真是太仁慈了,王雪葳得意地想,轉過身,才發現管家已經等待她許久了,她臉上又是一熱。

憊好她沒真的把手機丟在地上踩,手機可是別人的。王雪葳因為剛才的「幻想」而對管家有些歉然,一臉不好意思的把險些要遭她蹂躪的手機還給等待她已久的管家。

這次來接她的不是黑恕原的跑車,而是那種商務用的加長型凱迪拉克,她覺得黑恕原和這種車很不相襯,因為這樣的車雖然高貴,卻太笨重死板了。

擺恕原的優雅是靈巧而有爆發力的。

一直到車子到達目的地,王雪葳很糟糕的發現,她一路上,滿腦子想的都是黑恕原!

擺恕原要她前往的目的地大約離學校十分鐘車程,在一處臨近海邊,可以看得到大海的社區,但保持著遺世獨立與靜謐的一棟洋房。

洋房有前後院,這個地方第一眼就讓她贊嘆,讓她喜歡。老實說,她向來不喜歡歐式洋房那種太過精心雕琢的人工美感,可是這個房子有點老舊,卻又干淨,不華麗,但給人很舒服的感覺,草木扶疏的前後院除了植滿花草,還有一棵大榕樹,這里像是會在鄉間野地里,突然發現的美麗的角落。她喜歡的正是這樣的感覺。

走近屋子,里頭像才經過裝潢,還有著木材與油漆的味道,窗戶與門都大敞著。

整棟房子的規畫看起來不像是住家。

她走進這屋子里格局最大的一個房間,然後怔住了。

「覺得如何?」黑恕原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王雪葳好半天仍無法回神。

她所看到的,顯然是一間畫室,一間設備與材料應有盡有的畫室,光照充足,通風良好,還有除濕設備。

許久,她才轉身,神情有些茫然不解地望著黑恕原,他已經走過來,一手輕輕地握住她的下巴,令她仰頭與他對視。

「我把這地方送給你,」他將鑰匙放到她手里,「這就是我今天要給你的禮物,以後這個地方就是你的了。」

王雪葳像終于回過神來,睜大眼,「為什麼要送我東西?而且還是一間畫室?」

千般不願的,她想起東京參展後,某位被黑善真批評為「評畫沒本事,不當記者太浪費」的藝評家,因為黑恕原兩年來對她的特別關照,于是數次在評她參加比賽的作品時,意有所指的說她是黑恕原的小情婦。

送她一間畫室?恐怕他們越來越像金主與情婦的關系,雖然他們並沒有上的牽扯,可是除了親人,有哪一種關系的男女會把房子當禮物送?

擺恕原可不在乎這些,「因為我想送,所以它就是你的。」言下之意是,他沒打算給她拒收的權利。果然像他一貫的作風。

她喜歡這個地方,有一間專屬的畫室也是每一個畫家的夢想,但她不能平白無故接受他的饋贈。

「我跟你非親非故,干嘛接受你送的房子?」他硬要送,結果就是惹毛了她好久沒發作的倔強。

「誰說得要是親人朋友才能送房子?」

「但不是親人不是朋友,感覺上就像……」她紅著臉,說不出口。

擺恕原笑得一臉輕蔑,「小女孩,我以為你不會在乎那些眼光,結果你也不過跟世上其他人一樣嗎?」

王雪葳眼又眯了起來。

「我是不在乎,但不在乎不代表就得隨便接受別人送的東西。」她剛剛怎麼會一直想著這個令人生氣的男人?一定是精神錯亂了!

「那麼你的接受得要是有條件的?」他總算收起了讓她惱火的笑,不過看來沒有讓步的打算。

「無功不受祿。」

「這簡單,我買下你一幅作品,而這房子就是買畫錢,就這麼決定了。」不想在這件事上再與她多做爭執浪費時間,他逕自道︰「現在,小女孩,我有另一件事得跟你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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