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蕩子的臣服 第二章
其實。他應該直接向丁夏君問清楚,只是,面對她,他就覺得自己將要問出口的話會令她傷心難過。
結果,一天結束了,除了更加確定丁夏君在他失去的那段記憶里扮演著不尋常的角色之外,黑恕宥一點收獲也沒有,他躺在床上,明明應該覺得沮喪、卻帶著一種他自已也不能理解的充實與滿足恍惚地入睡了。
當他因為那些令人血脈僨張、臉紅心跳的春夢而驚醒時,床頭的電子鐘顯示著才剛過了午夜不久,他狠狠地盯著自已撐得薄被像一座小山似的、精神抖擻的老二。
這下好了,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像變態狂,夏君就在樓下,他卻在這里著跟她翻雲覆雨的春夢。
無力地抹了把臉,他小心翼翼地掀開薄被,即使是這麼細微的動作也令他忍不住抽氣,額上青筋暴突。
懊樣的,大概自他養好傷之後就屬今晚他的兄弟最熱血沸騰!沸騰到他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走進浴室里沖冷水。兩人此刻就在同一個屋檐下,要他在這種情形下自己解決,一邊像變態一樣腦海里不斷出現有關她的畫面,他一定會從此沒臉見她。
「有必要這麼興奮嗎?」搞什麼啊……噢噢!不行!擺恕宥步履蹣珊,怕一個擦搶走火,他就要從此無顏面對江東父老。
砰!靜夜里,突如其來的撞擊聲響與隨之而來的玻璃碎裂聲,顯得隔外清晰且驚心,黑恕宥停下動作,直覺與判斷告訴他,那聲巨響來自樓下,就在丁夏君的房里。
「小夏!」前一刻還像快報廢的老爺車般行動遲緩的男人,轉眼已變身為火戰車沖了出去,砰砰砰,階梯四階踏作一階,幾個大步已經奔至二樓,像座轟轟然的大炮一般踹開了夏君的房門,肌肉緊繃、身形昂然似絕地武士。
丁夏君蹲在地上,抬起頭,一陣傻眼,而那位火戰車絕地武士先生不待她有所反應,已經沖過來,一把抱起她,遠離那堆玻璃碎屑,移步至床邊。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這時候,兩人身形的差異就很明顯,他抱著她像抱著貓咪一樣,一邊檢視她有無受傷,好像除此之外,任何訊息都進不了他的腦海里。
丁夏君紅著臉,嘴角抖動,憋笑憋得很辛苦。
「我沒事,你先放我下來。」「真的沒事?」黑恕宥還不放心似的,拍拍她的背脊安撫著,才把她放到床上。
「噗!」一沾床,抬起頭,視線正好對準了那明顯的怪異之虛,丁夏君再也忍不住笑得東倒西歪。
「小夏?」欸……不曾嚇傻了吧?
丁夏君雙肩抖動不止,好不容易抬起頭看他一眼,又笑不可遏,伸出顫抖的手把床上一倏小被子拿給他。
「你真的沒事嗎?」他的語氣顯得好擔心,莫名其妙的接過小被子,想起她剛剛那一眼,看得似乎不是個,而是他的……黑恕宥後知後覺地低下頭,然後很難得的,臉皮向來跟象皮一樣厚的他,這回從肩膀以上都紅透了。
Shit!都怪台灣悶熱的天氣!餅去每年的這時候,他總習慣往高緯度的國家跑,難得在台灣度過夏季,所以就算他房里冷氣開到二十六度,他還是耐不住那種悶熱的感覺,把衣服月兌個精光果睡,加上剛剛那一場春夢,他的兄弟就這樣「趾高氣昂」地跟他一起沖下樓來,現在還處于升旗狀態,大剌剌、毫不客氣地正對著丁夏君打招呼,真是有夠囂張……糗大了。
擺恕宥連忙把小被子往腰部圍,那印著粉紅色小熊的小被,似乎還有著她的體香,雖然已經夠丟臉了,但他懷疑自己到無可救藥,竟然還立刻滿腦子遐思,不知羞恥為何物的兄弟又更加的壯大了。
長這麼大,他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這麼想跳淡水河自殺。
「對不起,我……那個……」他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覺得自己像變態狂一樣,連忙提起腳跟要離開。
丁夏君覺得再笑下去就太壞心了,她不是沒察覺他窘迫的模樣,雖然剛剛那一幕真的很好笑。
「對不起,晚安。」黑恕宥既挫敗又沮喪,心里想的是他該要回房收拾包袱,逃離這個傷心地,自己悄悄地走,總好過明天以後要面對她嫌惡的眼神。
丁夏君卻起身,拉住他,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她只穿著無袖薄睡衣的縴細身軀已經密貼著他的,雙臂勾住他的脖子,黑恕宥只能反射性地彎。
原本要吻住他的唇,丁夏君卻突然踩了煞車,那帶著神秘意味的、誘人的吻,落在他的喉結上,她開始以一種他經常在夢里經歷的磨人方式,懲罰他從來沒被其他女伴所發覺的、敏感的頸部。
砰砰!他的心髒狠狠地沖撞著胸口,他覺得頭暈耳鳴、渾身發熱、口干舌燥,地也不過是親吻著他的脖子,他卻有一種快要在極度的幸福與快感之中死亡的感受…粉紅小熊薄被滑落至地板上,他的小老弟顯然不贊同他呆愣的反應,急著要大顯神威,丁夏君柔軟的嬌軀隔著單薄且清涼的小睡衣和他偉岸結實的身體磨蹭著,他懷疑這世上還有比這更誘人犯罪的折磨?
「小夏……」他的聲音瘖啞,呼吸沉重,已然是一頭瀕臨瘋狂邊緣的獸,卻以著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過的自制力壓抑著自己。
丁夏君抬起頭,終于結束了在他頸間的懲罰,卻也讓他感到一陣空虛。
「你很難受?」她的表情既無辜又溫柔,就好像每次在夢里折磨他那般,黑恕宥呼息一窒,全身肌肉緊繃,青筋浮突,因為丁夏君柔軟的心手握住了他熱鐵般的分身。
啊啊!他怎麼會認為她是冷漠的?她分明是邪惡的心磨人精!
「小夏。」他彎,在她耳邊求饒,本能和都在催促他立刻撲倒丁夏君,將她吃干抹淨,讓她求饒。可是心里卻彷佛有一股無形的制約,制約他這頭野獸,在她面前得自斷獠牙與利爪,跪地臣服……像羽毛飄落一般,緩緩地沉澱降溫,卻仍舊帶著親昵與溫柔,他不急著離開她的身體,尤其他的男性,簡直像與久別的情人重逢般,還呈半硬挺狀態,埋在她的女性深處不願分離。
擺恕宥覺得,他剛剛一定是在自己激狂的中死上了千萬次,卻被她的溫柔與接納救贖了千萬次……他不是詩人,不會形容這樣的感覺,現在他真是感動得想哭,又開心得想笑,對男人而言,這種情緒化的感情太過脆弱,單純的發拽與肉欲就簡單許多,但是他現在心里滿滿的都是甜到他腦袋要變傻瓜的滋味,才不理會什麼脆不脆弱。
不知道如果現在要她對他負責,會不會被扁?他傻笑地想,決定還是乖乖保持沉默,不要破壞這美好的一刻,免得等會兒被趕出她的房間,那他可就欲哭無淚,只能到天台上對月亮哭號了。
丁夏君在他懷里動了一下,換了個習慣的姿勢,眉頭卻擰起皺折。
「怎麼了?我弄痛你了嗎?」他緊張地就要起身,卻讓兩人的一陣推擠,他那絲毫沒有疲累跡象的兄弟又「抬頭挺胸」了起來。
丁夏君輕呼著,忍不住想推開他,但還是閉著眼楮往他懷里躺。
「我頭痛。」剛剛就是要倒溫開水吃止痛藥,結果水壺連水杯一起摔在地上。
「又頭痛?」他眉擰得更緊,雙手熟練地在她肩頸和頭部上按摩著,他把她的頭輕壓在胸前,「頭痛就好好休息。」丁夏君嘆了口氣,沒與他爭辯,閉上眼楮,耳邊響起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彷佛又回到了那段日子,每當她偏頭疼發作,他總是這樣讓她靠在他胸前,替她按摩。
然而經歷了一年的分離,這樣的熟悉卻讓她心口泛起酸澀的疼痛,連眼眶都熱了起來。丁夏君連忙甩開一切思緒與感情,讓歡愛後的疲倦與睡意將她淹沒。
擺恕宥動作有節奏且平穩,沒有遲疑地在每一個穴位按壓,而他的小老弟也很听話,沒再想要沖鋒陷陣,雖然還是賴皮著不肯退離她溫柔的包覆,不過他滿享受這樣的親密與安詳。
直到懷里的人兒呼吸變得規律平緩,身體也放松了,黑恕宥知道她已經睡著,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她——他要命的老弟似乎又開始有精神了,他不想累著她。
抱著熟睡的丁夏君,黑恕宥後知後覺地發現今晚的兩個收獲︰他在以為丁夏君有危險時,很自然地喊她「小夏」,這顯然比丁小姐順口多了;而不管他和丁夏君在過去是什麼關系,在那段日子里,她對他一定非常重要——他不知道這個結論會不會太武斷,但他認為再合理不過,否則,他怎麼會為了她,連穴道按摩都學會了?何況他的老二還從此挑食了起來……想到這,黑恕宥瞪著在凌晨兩點的現在,精神未免好過頭的兄弟一眼,把懷里的丁夏君又抱得更密,臉頰貼著她的發頂。
其實也不是很難受啦!他想,偶爾這樣也不錯,把激情為她保留,親昵的情愫可以包圍他們一整夜。
丁夏君怕冷,始終緊緊抱著他,房里的空調只開到二十七度,即使他還是興奮得有些睡不著,即使台灣的夏夜還是一樣的悶熱,但這一切對此刻的黑恕宥來說,似乎不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
丁夏君很少一覺到天亮,大概都在日頭快升起時,她會醒來一次,然後再繼續沉睡。
窗外的天色還昏昏暗暗的,她房里的燈也不知何時被黑恕宥調暗,盯著眼前雄偉傲人的兩塊胸肌,肌肉跟著呼吸平緩的起伏,她把手貼在他胸口,感受著他的心跳和體溫。
不是作夢,他真的回來了。
為著這個事實,她喉嚨涌起一股酸澀,眼眶幾乎又要發熱了。
「……小夏……」睡夢中的男人咕噥著,猿臂一伸,長腿一跨,就像八爪章魚似的把她緊圍在懷里,像無尾熊抱尤加利樹一樣,只不過他是只巨無霸無尾熊,而她只是株小尤加利樹。
丁夏君微怔,感覺到腿間他的男性就貼著她,體內忍不住升起一股躁動,心神微蕩,申吟著往他懷里依偎。
這家伙睡相還是一樣這麼差。丁夏君好笑地想,將臉頰貼著他的胸口,心里滿滿的盡是柔情,還有只有在他懷里才能找得到的安全感,再次閉上眼與他一同安眠。
擺恕宥作了個好夢,而且一覺到天亮,整個人真是神清氣爽到可以飛逃讞地。
盯著身旁仍熟睡的人兒,他又是一臉傻笑,他的夢不再只是火熱難熬的春夢,多了點別的,夢里有小夏,陪他在天台上一塊看星星,陪他在花園里談天說地,還有……醒來後突然想不起來,但總之,是讓他心情愉快的美夢。
瞬間他明白了,小夏對他很重要,不僅僅是在失落的那段日子,她在他心里留了印記,無法被磨滅,即使失去記憶,即使時空阻隔,那印記始終在他心里燒灼著他。
愛情是由記憶累積而成的嗎?一定還有別的吧?若是能夠輕易經由一些條件來概括,能夠以語言道出全部,那麼它的魔力便不足以橫貫古今,令世人無論尊卑貴賤,都甘願為它沉淪。
啊!是了,他深愛著小夏!這個美麗的答案令他雀躍不已,他游戲人間從來不是因為鄙視愛情。
當黑恕宥視線由那令他心憐的睡顏往下……往下…男性本色抬頭,體內那頭無可救藥的大又開始發出狼嗥。
薄被只蓋住了夏君胸部以下和大腿以上的部位,深色床罩對比出雪白如女乃油般的女性胴體,簡直秀色可餐,誘人犯罪啊!
他色迷迷地涎著笑,伸出狼爪,就要往熟睡的人兒撲上去,卻突然停下動作。
等等!他還沒刷牙!萬一小夏醒來嫌他臭怎麼辦?黑恕宥尾巴暫時收了起來,悄悄地,小心翼翼地,深怕吵醒丁夏君,下了床,也不在乎自己還光著就溜進她套房的浴室里。
他決定以洗戰斗澡般的神速刷好牙,最好噴點香水……黑恕宥的視線在鏡子前的水杯上停住。
兩支牙刷,一支橘色,一支藍色。
擺恕宥知道那不會是別的男人的牙刷,就算他不記得許多事,就算在那段失落的過往之前他對丁夏君並沒有深交到探問她私生活的地步,總之,他就是能肯定那牙刷不是別人的。
兩支牙刷靜靜地站在一起,藍色那支是新的,沒用多少次,好像主人剛換了它,就沒再回來過了……鼻子突然有點酸。
擺恕宥听到賤狗在樓下的吠叫聲,這才匆忙回過神來。
賤狗!閉嘴!吵醒小夏就提早把你宰了!
他一邊很快地刷牙,一邊擔心丁夏君被吵醒,幸好床上的丁夏君只是翻個身,並沒有醒來。
擺恕宥確定自己全身香噴噴……呃,好吧,至少沒有異味,便搓著手回到房里,又露出了色胚相,準備撲到床上去吻醒睡美人。
要知道,每一次親熱的時候,能夠讓小夏滿意度百分百,這才是他致力的目標,這樣一來,下次他又想撲倒她時,小夏才不會一腳把他踢開。
他眯起眼,被丁夏君一腳踢開這個念頭才剛浮現腦海,心里就閃過一絲陰郁……沒關系,從今天起他要讓小夏次次給他打滿分,嘿嘿嘿……高大的身影一邊以著優雅如獵豹般的姿態,由床尾向丁夏君逼近,看似冷峻的男人腦袋里卻盡想一些沒營養的愚蠢計畫。
「小夏,甜心,寶貝,起——床——了……」他俯,瞧她的睡顏多嬌柔可愛,偷個火辣辣的香吻先!
丁夏君半夢半醒間,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笑得一臉變態的豬頭朝她逼近,整個人倏地驚醒,右勾拳狠狠殺出!
「噢!」黑恕宥下巴中拳,還差點咬到自己舌頭。、幸好丁夏君在祭出無影腳踹他小鳥之前,認出了眼前的豬頭其實是黑恕宥。
「你干嘛?」她沒好氣地問。雖然打人理虧,但如果不是他莫名其妙朝正在睡覺的她壓過來,地也不曾做出這種反應。
「給你一個早安吻啊!」黑恕宥撫著下巴,神情好不委屈。
「我還沒刷牙。」「沒關系,我刷了。」說完,整個人又撲了過來。
「這不是重點!」丁夏君一手捂住他靠過來的嘴,使力想將他推開,偏偏他像大狗狗似的听不懂人話,硬把她撲倒在床上。
「有什麼關系?」讓他親一下嘛!擺恕宥直接以舌頭舌忝過她的掌心,又在那上頭啾了一口,「親一個就好。」丁夏君又好氣又好笑,趴在她身上的男人一臉無賴地擺出樣,還故意嘟起唇朝她貼過來。
「黑恕宥!」這家伙知不知道什麼叫害躁啊?不過她轉念想起,黑恕宥本來臉皮就奇厚無比。
「別害羞,寶貝!讓我香一個……嗚!」無影腳出招,黑恕宥抱著肚子滾到床邊。
丁夏君有一瞬間心里涌起罪惡感,但這男人實在太無賴,她說服自己她剛才只是正當防衛。
「斷掉了。」床邊那臉皮奇厚無比的男人抱著身體,聲音顫抖地道。
「少來!」她沒好氣地開口,「我剛剛踢的是肚子。」再裝啊!
「它真的斷了……」他還嗚咽兩聲,「我沒辦法讓你幸福了,小夏。」嗚嗚……「最好斷掉了你還能夠說話啦!」丁夏君氣結,但想想剛剛那一下也確實踢得有點重,忍不住靠過去,「我看看。」直到她來到床邊,兩人再次感覺到對方的體溫,黑恕宥才抬起頭,一手抓著他本來掛在左手腕上的皮腕帶。
「斷了。」他展示腕帶斷裂的地方。
丁夏君一陣無言。
「這是不知什麼部落的巫師法力加持過的,可以許願,本來我是沒什麼願望,不過剛剛我想到一個願望……欸,小夏,你去哪?」「睡覺。」不該跟這個神經病起哄,丁夏君滾回床上,抓起薄被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
「先讓我親一個再睡。」黑恕宥又欺向她,這回用四肢將包成春卷的丁夏君禁錮在身下。
「你很煩。」為什麼一定要親?他知不知道女人最忌諱剛睡醒時蓬頭垢面的樣子被男人看到?丁夏君氣呼呼地往被子里鑽。
「不要這樣嘛!我不只用漱口水,還噴了香水,你聞聞看。」黑恕宥一邊說,兩手可沒閑著,一邊將身下的「春卷」一層層撥開,直到光溜溜的小女人再次被他圍在懷里,他大手一揚,把薄被甩到床下。
「黑恕宥!」「小夏寶貝!不用喊那麼大聲,想我時只要在心底輕輕地喊,就算天涯海角我也會滾到你腳邊……」嗚!肚子再次中招。
「信不信我真的讓「它」斷掉?」這回黑恕宥仍舊不動如山,露出一個欠扁的笑,「原來你剛剛是擔心我的老弟斷掉?」他這一說,丁夏君的臉尷尬地紅了起來。「你放心,我的老弟生龍活虎得很,沒那麼容易斷,我馬上證明給你看。」「不用了。」她完全能感覺到「它」的精神真的很好,才想別開臉,黑恕宥已經乘機低下頭吻住她的雙唇……在高潮的那一剎那,思緒模模糊糊的,他忽然想,如果要他選擇一個最美好的死法,那必定是與小夏結合,當他們一起達到高潮的那一瞬間,她是他的女人,就如他也是她的,然後他們便永遠的在一起……永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