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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女對上火焰男 第四章

作者︰決明

「手給我。」

「滾開!全都滾開!」咆哮聲夾雜著痛苦,那是被火焚身的疼痛,即使那些火焰無法將他燒成灰燼,卻像要沸騰他渾身血液一般,令他難受不已。

他像頭負傷的獸,戒心強、野性凶,齜牙咧嘴地拒絕任何人靠近。

「你燒起來了。」她只是陳述事實,口氣不帶任何調侃或恐懼。

「滾開!」蜷成火球的身軀背對著正與他說話的人。

驀地,拱起的背脊感覺一股涼意滑過,將一部分的火焰給弄滅,雖然隨即火焰又重新竄起,但是已經足以讓他驚訝地回頭注視她。

「你……你怎麼做到的?」剛剛那股涼意是什麼?他黑圓圓的眼里有好多疑問,可是立刻又想到自己的情況,徑自說道︰「你跟我一樣……是特殊能力者?」最後這個名詞讓他咬牙,是忍痛,也是厭惡。

「嗯。你看起來很熱。」

隨著她說話,幾片雪花落下,看起來綿軟軟又冰涼涼,讓他不由得攤開手掌想去接……

掌心焚燒的火,輕易就蒸發了雪花,他想捉,只能捉到滿手的空氣。

「你的手給我。」

他眼中還是有些不信任,可是從鐵柵另端伸過來的手是那麼瘦小又蒼白,隱約透著寒氣,一點也不怕被他身上的熾焰所噬。

「我身上的火會燒傷你的。」

「沒關系。」她淡淡一笑,偏向慘白的容顏瞬間亮了起來,他發誓,他沒見過比她更美的女孩子。

他遲疑卻也渴望地伸出手,交迭在她的上方。

一瞬間的透骨清涼讓他如釋重負,他輕聲吁嘆,這樣的冰涼,好舒服……

原本兩人的手掌之間還有些微距離,到後來,他已經是用雙掌包住那只過度冰冷,但此時對他而言卻有如甘霖的小手。

顯不得會不會燒傷她,他低下臉,讓屬于她的沁寒輕撫著他的雙頰,再到額心、鼻間,連唇瓣都沒放過。

他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伸出另外一只手,他只知道他貪戀這樣的舒適,火焚的身體正一點一點地放松,折磨他的熱度逐漸消去,包覆在他皮膚上的火焰也熄滅大半。

而他,就在她的雙掌撫觸下緩緩睡去……

擺煉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黑凝時的情況。

說是「想」也不盡然,因為他根本不需要思索就能清楚記起那天的任何片段。

對他而言,從那天開始,他就愛上了黑凝——或許是因相知相惜而產生的情愫,或許是被她那時的笑靨蠱惑,也或許是因為她對他的同情……或許還有其他的或許,他從不曾一條條明列自己愛上她哪些部分,他只清楚,只要是和黑凝扯上關系的,他都愛。

濫情,是呀。

他的感情在泛濫成災。

「如果早知道幫助黑-他們逃出研究所的下場是和凝分開,我說什麼也不會答應,寧願和大家一輩子關在研究所的籠子里到死。」至少他與黑凝之間相隔的,只會是一道薄弱的鐵柵。

擺煉漠視左叔拿著熱狗、雞翅膀、豬血糕在他身邊炭烤,只有在左叔打算將腌好的生牛排「貼」在他手臂上時,不悅地瞪了左叔一眼。基本上,除了偶爾的自言自語之外,他這幾逃詡是安靜的。

「呀,阿飛,要不要來根熱狗,剛烤好的噢。」左叔親切地招呼一名正打開庭園大門的男孩。

那男孩聞聲走近,「有沒有烤香菇?我今天吃素。」

「有,什麼都有。喏。」

「沒有涂女乃油吧?」他吃全素,連蛋和牛女乃都不能踫的。

「沒有沒有,只有醬油而已,來,冰可樂。」左叔先遞給他一個紙杯,再替他倒滿飲料。

被喚作阿飛的男孩盤腿坐在草皮上,吃起香噴噴的烤香菇。

「你今天有任務噢?」左叔記得阿飛只有在執行任務的期間會吃素,不是為了還願,或是什麼偉大的動機,而是據說有一回,阿飛拿刀砍了幫內一個叛徒的手,當晚看到餐桌上的牛排大餐竟然突地吐出來——根據阿飛的描述,那塊牛排的切口,和叛徒的斷臂切口一模一樣,也因為如此,為了避免影響食欲,往後他只要接任務,無論會不會遇上動刀動槍的噴血大車拚,他一律吃素。

「嗯。左叔,我還要。」阿飛三兩下就吃光了四個一串的烤香菇,意猶未盡地舌忝舌忝竹簽。

「好。對了,還有玉米噢。」

「YA!」阿飛像個小阿子般歡呼起來,教人無法將他與左派最狠辣的殺手之一——左宏飛畫上等號。

「阿豫!來來來,來吃烤肉!」大門前一輛重型機車甫熄火,車上的騎士連安全帽都還沒摘下來,左宏飛已經扯開嗓門吆喝他一塊來大坑阡頤。

「心情真好,大白天的吃烤肉。」左凌豫沒停下腳步,筆直進了大屋,瞧也不瞧左宏飛手上揮舞的金黃烤玉米。

「阿豫心情不好噢?臉色不太好。」左叔看著左凌豫一副興趣缺缺的冷傲樣,湊向左宏飛問。

左宏飛咬著甜軟的玉米,「他只是進屋去盛飯啦。」

那張臉上根本就是寫著「我好餓好餓」,對左凌豫不熟的人會以為他在耍酷,事實上才不是那麼回事。

丙然,一分鐘後,左凌豫手里多了三碗盛成小山狀的白飯再走出來坐下,並且接過左叔遞來的烤雞翅,配飯啃了起來。

「咦?!左叔!你這個烤肉架長得好奇怪!」

在左宏飛啃完第十三串的烤香菇時,他才赫然發現那熊熊火堆中不是一根根的木炭,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皺著眉瞪他們的男人!

「呀,我忘了替你們介紹,他是黑煉,黑煉,這兩位是左爺的心月復,他是左宏飛,隔壁那個是左凌豫。」

「他在火里呀!」左宏飛指著黑煉叫道。

他和左凌豫這些日子都在國外處理左風嘯交代的事務,根本沒听說過黑煉這號人物,自然對黑煉是特殊能力者也毫不知情,難怪被嚇了這麼大一跳。

倒是一旁的左凌豫只專注在烤秋刀魚熟了沒,對黑煉沒有太大興趣,他向來如此,只要肚子一餓,就很難有好心情和集中力。

「黑煉是火男,在火里很正常,而且他很厲害噢,這次的火還算小,烤肉剛剛好,火要是強一點,連子彈都可以融化噢。」左叔嚼著豬血糕,口齒不清地說。

「左叔!你說清楚一點,什麼火男的?!這太荒謬了!阿豫,你說對不對?!」

「魚熟了。」左凌豫終于有了反應——將秋刀魚夾進碗里,大口扒飯。

左叔將黑煉住進左派的始末從頭到尾說一回,至于黑煉為什麼會是火男,他也無從得知,因為沒人問過黑煉。

「你的意思是,從今以後,他也是左派的弟兄?」

「左爺是這麼交代的。所以往後大家要好好相處噢。」

左風嘯的話對左宏飛與左凌豫而言就是聖旨,只要他一句話,要他們兩人當場開槍射穿自己的腦門都沒問題,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好好相處」。

「兄弟,火關小一點,讓我們看清楚你。」左宏飛開始稱兄道弟。

「心情不好,所以控制不了。」黑煉口氣惡劣。

「我很好奇耶,你晚上睡覺會不會無意識燒了床單棉被,引發火災呀?」

「目前還沒,以後我就不知道了。」尤其最近他的心情越來越不好。

左宏飛大叫︰「那會不會哪天我們在睡夢中時,屋子被大火給燒得干干淨淨?!」連他們也死無全尸,全成了火灰?!

「我在這里先跟你們說聲對不起好了。」黑煉咧嘴偽笑道。

大火過後,大概只有他一個人死不了,所以道歉的話還是先說吧,省得大伙踏上黃泉路後捶胸頓足臭罵他。

「我等會兒立刻向左爺請調到義大利,親自轟掉金凌那混家伙的分部,我才不要不明不白的死在床上!」左宏飛吼得好淒厲。

「很好,阿飛,我听到你的請求了,我同意。」左風嘯自屋里走出來,臉上有笑,但是非常的淡,攤手婉拒左叔奉上來的烤肉及可樂。

「左爺,我……呃,我不能丟下你們,自己跑去義大利逃難,萬一我干掉金凌老大後,回來卻發現迎接我的是一棟被燒光的總部,你叫我怎麼辦?」現在要趕快澄清自己方才的口誤,最好的辦法就是夾帶兄弟間堅定不移的友情和忠誠來感動左爺,必要時,流下一兩滴的眼淚也是終極武器,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緊急處。

「不用了,我現在就要想辦法拯救整屋子的人命——黑煉,跟我來,我們去右派聯絡聯絡感情,順便讓你見見黑凝降火氣。」左風嘯下達命令。

「你要帶我去找黑凝?」突地,黑煉身上火焰全消,不管好幾串還插在他前方幾公分的肉串有沒有熟。「你不是要我捺住性子,放長線釣大魚——」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有空在草皮上自燃,卻沒再吵著要找黑凝。

「魚兒上鉤,還是必須時時扯動釣竿,才能讓魚兒知道自己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游掉的。」左風嘯向來也都是用這招對待另一條「魚兒」,「阿豫,一塊過來,因為可能會用得著你。」

咽下最後一口飯的左凌豫先是模模肚子,確定自己不再有饑腸轆轆的感覺,然後才擱下碗,恢復屬于他慣有的冷靜自信。「是。」

「左爺,我呢、我呢?」

左風嘯轉向一臉苦瓜相的左宏飛,咧嘴微笑。「至于你,去收拾行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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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右派偌大的綠意庭園中,對峙著兩派人馬。

右派氣氛凝重,個個嚴陣以待,左派一派輕松,個個笑臉迎人。

「今天沒有機關槍招待,好難得。」左風嘯笑得最燦爛。

以往一跨進右派大門,大概就有成排掃射過來的槍林彈雨迎接他們,今日只有暖呼呼的陽光,令人神清氣爽,不由得心情大好。

右綰青怎麼也說不出「沒錢買子彈」這種別腳的理由,只能死命瞪著左風嘯,像要在他身上瞪出幾個彈孔。

「不請我進屋去坐?」

「右派里沒有你的座位。」右綰青不爽地堵回去。

「我不介意暫時坐你的位子,至于你,可以坐我腿上。」他的口氣像是專制的帝王在施恩給寵妃,臉上刺眼的笑容猶如在等她福身下跪,叩謝皇恩萬歲萬萬歲。

「喔?你確定你有腿能讓我坐嗎?」右綰青冷笑冷哼一塊來,「沒有!因為我很快就會打斷它們的!」

左風嘯只是笑,享受這種近乎調情的爭吵。

「你以為我右綰青沒子彈就沒辦法把你們左派一個個揍成豬頭嗎?哼哼,黑凝!」在右綰青兩下響亮亮的擊掌聲中,右派人群最後頭緩緩走出長發如瀑的黑凝。

「凝!」黑煉想沖上前,卻被左風嘯擋下。

「黑凝,你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現在輪到你報恩了吧?哼哼,我要眼前那一排男人全嘗嘗被打入十八層冰箱里的滋味!」右綰青小人得志地亮出王牌,嘿嘿嘿直笑。

擺凝穿著右綰青的細肩帶上衣,外罩乳白色小罩衫,白色及膝裙,她比右綰青高,也比右綰青瘦,右綰青的衣服對她而言穿起來更適合,簡單俐落的打扮讓她看來和一個尋常女人沒什麼差別。

「凝今天看起來好可愛噢……」黑煉看得兩眼發直,直逼色鬼流口水的程度。

「派個女人出來和我們對打?太小看我們左派了!」說話的人是左宏飛,那個本來應該在房里打包行李的家伙,不過他總是有一套辦法讓左風嘯收回成命。

左宏飛及左凌豫不知道黑凝的底細,很鄙視地看輕眼前這名瘦得好似他們吹口氣就會飛走的女人。

左宏飛掏槍速度奇快,通常在敵人還沒來得及反應時,他的槍口已經能抵住被害人的腦袋瓜子,這一槍,恫喝的意味大于實質的傷害,因為他不認為黑凝擋得住——

槍上膛,舉起。

冰裂聲立即傳來,左宏飛只感覺到黑凝望了他一眼,接著他親眼見到一塊凝冰從槍口開始蔓延, 哩啪啦四五聲,整支槍管、彈倉、扳機、握把全被冰塊給包覆住,當然,扣在扳機上的右手也不會例外——

動彈不得,別說是扣下扳機,他連手指發抖都做不到!

「不會這麼剛好,她和咱們新兄弟黑煉一樣,是個特殊能力者吧?」左宏飛勉強鎮定地轉頭詢問左風嘯,後者給他一個頷首的肯定答案。

左宏飛暗罵了句粗話,竟然沒人先知會他一聲,害他耍帥變成耍蠢了!

「哇哈哈哈哈哈……」右綰青不能自已地狂笑出來,好樂!

沉冤得雪!沉冤得雪呀——這些年的老鼠冤終于得以雪恥了!

「接下來,就是把那個男人變成冰雕!」頤指氣使的右綰青伸出套上保暖毛手套的食指,直接點名左風嘯。

對,她要把他變成冰雕,就放在這庭園里當擺設品好了,這樣才不浪費他那具好看的外殼。

「青青,我來是要送你一份大禮的,這樣很不禮貌噢。」左風嘯並不畏懼黑凝帶來的寒冷威脅,因為他的籌碼不單可以讓右綰青叫黑凝住手,更可以讓他被右綰青視為座上賓,殷勤奉茶及捶背抓龍。

「我不用猜也知道你所謂的大禮不會是什麼好玩意兒!」她冷哼,表現得一點也不感興趣。

「我查到當年陷害你父親背叛組織的元凶落腳處——」左風嘯自口袋取出煙盒,咬出一根煙,話才剛起頭,立刻就有打火機「鏘」一聲點燃小別奉上,以及右綰青那張笑得好可愛、好諂媚的俏麗容顏。

翻臉像翻書,就是在說右綰青現在的行為。

「真的嗎?你真是太厲害了,你一定是一得到消息就趕快來通知我的吧?唉唉,還勞煩你走這一遭,直接撥個電話過來就好,呵呵呵呵……來來來,別站在外頭,進屋坐!進屋里坐呀!」

天差地別的狗腿,有求于人的嘴臉也不稍微遮掩一下。

左風嘯被恭迎進到右派總部——說是總部,倒不如說是一棟歷史頗為悠久的舊式別墅。

「喝茶。」

巴結。

「吃蛋糕。」

奉承。

「冷不冷,我叫管家拿棉被給你蓋?」

討好。

茶也喝了,蛋糕也意思意思吃了兩口,棉被則是被左風嘯拒絕。接下來,右綰青眨巴眨巴地閃著水燦黑眸,在等待左風嘯吐露那番吊她胃口的句子後續結果。

「我如果現在要求你嫁給我,我想,你也不會反對就是了?」左風嘯嘗盡了甜頭,還想得寸進尺。

「你真是愛說笑,這兩件事不能混在一塊談。」右綰青強撐著唇畔的笑靨,不讓自己的咬牙切齒破壞了苦心經營的低聲下氣。

「我覺得一起談比較省事,就這樣吧,你點頭嫁給我,我就說。」左風嘯又喝了口茶,短短幾秒的時間就是他給她的思考期限。

「你去死好了。」粉唇快要咬出血來,這句小人嘀咕只能和著血腥味一塊咽下。

「親愛的,你說什麼?」他听到了,但還是故意笑問。

右綰青這回順氣順了好久才有辦法再迎戰左風嘯,「好歹我爸也在你很小敗小的時候那麼疼你,幾乎把你當成了自己的兒子,今天好不容易找到能替他報仇的線索,你不盡快想辦法替他洗刷冤情,還用這種小人手段欺負他唯一的寶貝女兒,你以後下地獄有臉見他嗎?」笑笑笑,保持笑容。

「我只是奉行他的遺言,好好照顧他的女兒。」別讓她涉險——這句,他沒說出口。

「真是好遺憾呀,我從來沒被你「照顧」到過!」右綰青越笑越僵,到後來幾乎開始扭曲五官。

「-可是我這輩子最照顧的人了。」長指滑過她的粉頰,他同時用動作及眼神挑逗她,這聲「照顧」里,有太多含意。

「既然這麼「照顧」我,就請你說出來那個混帳王八蛋的落腳處在哪!」有本事手指就挪過來一點,再過來一點,方便她一張嘴就能咬斷最好!

「說了,你想怎麼樣?」左風嘯似乎懂她的想法,長指吃盡所有豆腐,獨獨不踫她的唇。

「當然是把他剁碎,丟進海里去喂大白鯊呀!」她腦子里還有十幾個「料理」元凶的殘暴手法,這個算是最客氣的!

「憑你右派連顆小子彈都買不起的現在?」左風嘯輕輕揚笑。

右綰青不服輸,「我的拳腳功夫一流——」

「是呀,一流的爛。武打電影看太多,以為花拳繡腿快得過槍嗎?我保證,你還沒打完一套拳法,身上的彈頭絕對已經超過三百六十顆。」

「呃……我有黑凝!她這麼厲害,要擋三百六十顆子彈根本沒有問題!」右綰青如獲至寶地推出黑凝,後者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只知道有人將主意又打到自己頭上。

丙然,右綰青雙手合十,臉上表情說有可憐就有多可憐。

「黑凝,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你吃我的用我的,現在還穿著我買的衣服,你一定很想報恩對不對?我知道-想,你不要說我沒給你機會噢,我現在就好需要你伸出援手!你都不知道我爸死得多慘多慘,我幾乎是散盡家當想替他報仇,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那壞蛋的下落,可是右派又如此勢微,難道真要我一輩子抱著血海深仇含恨而終嗎?」她不甘心啦!

右綰青陳述自家慘絕人寰的悲劇,加油添醋了多少沒有人知道,畢竟在場只有她一個人聲淚俱下,頗有唱獨腳戲的味道。

听完她的話,黑煉壓抑了好久好久的脾氣終于爆發,他沖到黑凝面前將她扯回身後緊緊護著,狠瞪右綰青。「你要叫凝去幫你擋子彈?!」

「子彈又打不穿她,而且她冰人的技術這麼好,不成問題的,黑凝——」她哀哀祈求。

「別答應她。」

「我答應你。」

擺煉和黑凝同時開口。

「凝!」黑煉要她收回那句話。

「我答應你,我說過,你收留我,我會替你工作。」

「太好了,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一個大好人,所以我才會收留你呀,嗚嗚……」右綰青也不想想自己頭一回見到黑凝就想轟她出去,還一副大言不慚的模樣。

收起滿臉鼻涕眼淚,右綰青又對著左風嘯說︰「現在,你總相信我有報仇的本事了吧?快點告訴我,那個混蛋現在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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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了右派,黑煉一箭步趕上左風嘯,在他上車之前將他攔下。

「我要跟凝一塊去。」黑煉開口,說是請求倒不如用告知比較合適。

「我沒說不讓你跟她去,有些事打算先向你交代一下,但……算了,右綰青性子急,說不定大半夜就殺去找人報仇,你不用跟我回去了,留在右派吧,跟緊一些,別讓她們落單。」左風嘯遞給他一個小型對講機,指指耳朵和領口,「想辦法藏好,有必要時,我會聯絡你。」

「好。」黑煉一扭頭,又跑回去右派大屋。

「阿飛、阿豫,右派人馬去日本,我們去法國。」上了車,左風嘯便交代坐在前座的左宏飛及左凌豫。

兩人滿臉不解地從後照鏡看著正吸進最後一口煙,然後才拈熄煙的左風嘯。

良久,左風嘯吐出白霧,給了答案——

「因為我告訴她的地點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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