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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兒媚 第九章

作者︰可兒

冬日里大雪過後,天氣寒冷,但房里有爐火燃著卻顯得很溫暖。

奎行雲月兌去上衣讓宓如意為他針灸,他的身子壯碩了許多,日日的打坐練功讓他本是蒼白的臉色轉成紅潤,清瘦的身材也變得強健,如今結實的他已經看不出絲毫的病態。

他的脈象平穩有力,顯示身體已經完全復原了,宓如意歡喜在心中,臉上仍是淡漠,她俐落的將金針收回。

一旁的四婢忙服侍奎行雲穿上衣服。

「我的身體如何了?」奎行雲問起。

宓如意淡淡的回答,「仍有些余毒未盡。」

「還需要多少時間治療?」

「最快五到七日,慢些或許要半個月也不一定,看毒清除的速度。」宓如意沒看他,逕自收拾診療的工具。

「怎麼還需要這麼久,我看公子的身體已經好了啊!」喜夏插嘴。

惜冬更是不客氣的月兌口說出,「宓大夫,你不會為了想留在山莊里,就一直說公子的病沒有好吧?」

「多嘴,你們都退下!」奎行雲斥責道。

惜冬忙掩嘴不敢再吭聲,四人從命離開。

待門關上後,他盯著她說︰「婢女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宓如意淡淡的搖搖頭,將帶來的藥箱拿到他面前,「這里面放了許多護身靈藥,每種藥丹的功用我都寫在紙上擺在箱里,你好好保存,以備不時之需。」

「為什麼要將藥箱交給我,你要離開了嗎?」奎行雲疑惑的看著她。

宓如意垂下眼,「這些藥丹是特別為你準備的,本就應該收在你身邊,這和我要不要離開無關。」

奎行雲雖有疑問,還是將藥箱收下,「我爹可有找你談過話了?」

聞言,她心一動卻裝傻,「沒有,莊主找我有事嗎?」

「是有一些事,爹會和你說的。」他沒有說明。

宓如意也沒追問,只是輕聲的說︰「那我離開了。」

她起身欲走開時,奎行雲突然拉住她的手。

「現在四婢不在,你何必要那麼快逃開我呢?」

已有些時間他不曾再對自己有親密的舉動了,這令宓如意嚇了一跳,有些臉紅的忙抽回手,「我不懂你這話的意思。」

「你懂的,你不愛看我和四婢嬉笑,總是找借口盡速的逃避,是因為看了會讓你心痛嗎?」他嘴角揚起帥氣的笑容看著她。

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她微愣了下才故作冷靜出聲,「少莊主,你的行為我無權過問,我也不需要逃避什麼,你想太多了。」

奎行雲站起身,一步步的逼近她,「是嗎?那你為何一日消瘦過一日,神情郁悶不樂,臉上連笑容都沒有了呢?」

她被迫直往後退,臉上有了慌亂的神情,「我……我沒有,你看錯了,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她急著想離去,卻被奎行雲逼到了牆邊,退路也被他封住了。

「你騙不了我的眼楮,你的眸子里都是我的身影,既然如此,怎麼不誠實對我表明你的心思呢?我喜歡知錯能改的人,更願意接納回頭的情人。」奎行雲大手抬起她的小下巴,直視入她眼里,輕聲說著。

她心跳加速,雙手推拒他的親近,「少莊主,請你自重,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關系,感情也早就結束了,我是不會回頭的!」

「嘴硬!」輕哼一聲,奎行雲驀然強行吻住了她。

四片唇一相觸,甜蜜的滋味立刻就震撼了兩個人,這段時間的刻意疏遠反而增進了他們對彼此的渴望,這個吻美妙得讓他們放不開,所有的愛憎都盡情的釋放在這狂野激情又纏綿至極的吻上。

宓如意不能制止自己臣服在奎行雲強悍的吻里,也無法控制自己去索取他的憐愛,但她的心卻一直提醒自己這是不對的,只是那聲音太小了,喚不醒她的理智。

終于,深深的吻轉成了細碎淺嘗,他依戀再三後,才不舍的放開她。

「小東西,你的吻就是最真的回答,別再說謊了。」奎行雲的嗓音還飽含著濃濃的。

宓如意清醒過來後使盡全力的推開他,「你……你怎能這麼做,你不應該如此對我的!」

「為什麼?難道你還要說你愛醫學更勝于愛我,不想被我牽絆住了那樣的違心之論嗎?你若真能狠心斷情,就不會郁郁寡歡、神情憔悴了。」奎行雲看穿了她所有的心事。

睜大眼瞪著他,她語氣轉為激動,「你自認為可以救我于不被情所苦,但你要如何救我?娶我?納我為妾?還是一直讓我當你的專任大夫,然後獻出自己的一切任你掠奪?你要如何安置我呢?」

奎行雲倒沒考慮那麼深的問題,他只想戳破她的假裝,證明她也喜歡他,所以被她這一問,他倒有些應對不出來,「我若要了你,就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我不要空口白話,我要實際的表示。」

「如何表示?」奎行雲問道。

「師父是我這一生最親密的人,他的痴心真情我全看在眼里,所以從小我就有個心願,將來要嫁的丈夫也必須和師父一樣的專心專愛,他的心中只能有我這個妻子,一生不能納妾、不可有侍婢丫鬟,也不可以上青樓狎妓,我霸道的要他只屬于我一個人,就如同我也是只屬于他一個人,你認為自己可以做到嗎?」她明白要讓奎行雲對自己死心的方法就是令他知難而退。

「我想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做到你的要求,你的條件太苛刻了。」奎行雲臉上是無法贊同的神色。

宓如意反駁,「不,只要有心,要做到我的條件並不難,至少我師父就做到了,他甚至沒和心愛的女子在一起,就為她守心守情一生一世,或許你爹氣怒我師父的就是他老人家終其一生對你娘不變的真愛,這樣的愛很沉重,一定壓得你爹很不舒服!我明白你做不到,我也從不認為你能辦到,你生性風流多情、不拘小節,認為英雄愛美人是天經地義之事,愛流連于溫柔鄉里,以你的身世人品,你絕對有游戲風塵的資格,但是就與我所要求的伴侶條件不合了。」

「你師父是個例外,如此的情痴千萬年或許才有一人,你不能一直拿他當標準,否則你只會落到一生孤獨的命運。」奎行雲嚴肅的告訴她。

「若真是如此,那也是我的命,我向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一生里也只堅持這一樣,絕不可能改變,何況以我師父和你爹娘的恩怨,風雲山莊容得下我嗎?你只是為了自己的私欲想要我,可曾真心為我想過?這就是你喜歡我的方法嗎?你也太自私了!我們不會有交集的,終究是要分開,你可以好好的想想我的話,我走了。」宓如意哀愁的看了他一眼,留下輕輕的喟嘆聲,閃過他走向門離開。

這些話會打去他對她的興趣,讓他放棄她,這也是他們最後的相處了,明天莊主會找他出門,那時也是她離開風雲山莊的時候。

此後她和奎行雲這一生應該不會再見了!

棒天,陰沉多日的老天終于開懷了,讓太陽露出臉,給了人間一個好天氣。

趁著天氣晴朗,奎仕東找兒子出門,縣城里要多開一家商行,父子倆結伴去視察,用完了早膳,他們就由護衛陪著離開了風雲山莊。

接著就輪到宓如意離開了,帶著行李,她來向奎夫人辭行。

「宓大夫,你要走了?」奎夫人很驚愕。

「夫人,少莊主的病已經痊愈,我完成了承諾,是該離開了。」宓如意神色平靜的說明。

「可是恰巧老爺和雲兒出門了,宓大夫在這時說要走,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啊?」奎夫人為難的看著她。

「夫人,我已經向莊主稟明過今天要離去的事,至于少莊主,我也將備用的丹藥交給了他,所有的事我都打點好了,所以我的離開不會有什麼問題,請夫人放心。」

「這……宓大夫,難道你不能等老爺和雲兒回來後再離開嗎?你是風雲山莊的恩人,他們該當面向你致謝的。」奎夫人還是希望宓如意留下別那麼快走。

「夫人,不用客氣,我不過是做自己該做的事,算不上是風雲山莊的恩人,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終有別離的時候,現在時間到了,我就該離開,請夫人保重了。」宓如意拱手為禮後就轉身要走。

奎夫人忙喚住她,「宓大夫,等等,你治好了雲兒的病,風雲山莊理當奉上厚禮,不知道你需要什麼?」

「我什麼都不缺,謝謝夫人的美意。」宓如意一樣回絕了。

「可是讓宓大夫兩手空空的離開,也教我過意不去,我想送宓大夫一樣小禮物,請你務必收下,你在此等等,我這就去取來。」奎夫人說完後忙離開大廳。

不知道奎夫人要送她什麼,但她都這麼說,她也只好耐心等等了。

一會兒後,奎夫人手拿著一個細長的錦盒走回大廳,將它遞給宓如意,「宓大夫,小小薄禮不成敬意,希望你好好珍惜它。」

宓如意收下錦盒,放入包袱里,「謝謝夫人,我離開了。」

道別後,她大步的走出大廳,她的坐騎已經被牽到廣場上,縱身上馬,她即刻策馬離去。

當馬兒踏出風雲山莊時,她的淚還是忍不住落下,但她沒勒住馬韁,也沒听到身後傳來李華一呼喚的聲音,她頭也不回的直往前飛奔。

臉上冰涼涼的,淚水已被冷風吹干了,她告訴自己不會再流淚,既是命運安排,流再多淚也是無用的。

就在她離開風雲山莊的範圍,突然一隊穿著黑衣的大漢騎馬向她直沖而來,團團將她圍住。

「你們不是水流堡的人嗎?」宓如意由衣上圖紋認出了那些大漢。

看來像是劣謨的中年男人出聲,「小人們正是。太好了,我們可找到宓大夫了,堡里有人中了嚴重的毒,性命垂危,我們受堡主之命,特來請宓大夫前去醫治。」

「是誰中毒了?」宓如意忙問,水流堡和她的交情深厚。

「是表小姐!」

「依依!懊,我馬上和你們回水流堡!」宓如意答應,一喝馬先走,水流堡的護衛也隨後跟上,一行人往北而去。

「宓大夫呢?」毒患剛愈,臉色還是蒼白的紀依依問起陪在身旁的古皇岳。

「酒窖里。」

「在酒窖里又不喝酒,只是對著大大小小的酒壇干瞪眼,這個女大夫的個性真是奇怪。」霍玄雷開口,娘家有事,愛妻回娘家,他也跟著來了。

「為情所苦的人什麼怪事都做得出來的。」古皇岳嘆了口氣。

「不行,我不能看她再這樣下去,我去勸勸她。」古弄月說做就做,急著便要沖出門。

瀕玄雷一把拉住妻子,「月兒,感情的事如何勸?要她自己想開才行。」

「她這麼的鑽牛角尖,想得開才怪,我用勸的比較快。」古弄月掙開丈夫的手,一溜煙走了。

「這樣好嗎?」霍玄雷看著其余兩人。

「月兒和如意熟,讓月兒去試試也好。」古皇岳點點頭。

「希望月兒能勸得了她,否則宓大夫如此下去遲早會悶出病來的。」紀依依擔心的說。

房里的兩個男人只能無奈的對看一眼,這等事他們是幫不上忙的。

陰冷的酒窖里,一個縴弱的身子正對著一個足有半個人高的酒缸發呆,酒缸上的木蓋子被打開,飄散出濃郁的酒味,光聞到這種醇厚的酒味,酒量淺的人都會感到醉意了,不過宓如意站在酒缸前大半天了,不但沒有一絲醉意,腦袋還越來越清楚,她明白自己就算喝下這一大缸的酒都不會醉的,何況只是站在這里聞酒香,又如何醉得了呢?

不醉無法解愁,但她又不想喝酒,兩難之下,也只能站在這里發愣了。

輕巧的腳步聲走下了樓梯,嬌甜的嗓音響起,「你光瞪著酒,酒也不會告訴你怎麼辦。要嘛你就喝了它,否則就蓋上它!」

宓如意轉回頭看著來人,「月兒,你怎麼來了?」

「我能不來看看你嗎?你整天待在這里,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水流堡虐待客人,將客人囚禁在酒窖里了。」古弄月回視著宓如意道。

宓如意嘴角漾起一絲苦笑,「月兒,別理我,在這里聞著酒味我心里會好過些的。」

「你若想好過些,干脆就大醉一場嘛,來,我可以陪你,」古弄月走向前拿起酒杓要裝酒,卻被宓如意阻止。

「月兒,你酒量不好,這缸女兒紅極純,你會受不了的,你不能喝。」

「我酒量不好,但我大哥和夫君酒量就不錯了,那就讓他們來陪你喝,反正酒窖里有那麼多酒,一定足夠你們三個人喝的。」古弄月提議。

宓如意無奈的道︰「月兒,你明白我若可以大醉一場早就喝了,可是我不能喝酒的。」

「如意,你怕他不高興所以不喝酒,但是你也說你和他不會再見面了,那你喝酒又關他什麼事,他根本不會知道啊!」古弄月眨眨大眼說。

「雖然他不會知道,但我不想這麼做,我這一生都不會再踫酒了。」宓如意下定了決心。

「你既然不想踫酒,又為何要待在酒窖里呢?難道他也會喜歡你這麼做嗎?」古弄月詢問道。

宓如意搖頭,「我不知道,我不想再提到他了!」她逃避著。

迸弄月直言點破,「如意,你嘴里說不想,可是心里、腦里能不想他嗎?若能不想,你就不會一直待在這充滿酒氣、又陰又冷的鬼地方了。嗯……為了讓你離開這里,或許我該叫下人將酒都搬到客房里才是。」

宓如意扯扯嘴角,「月兒,別開玩笑了。」

「我不是開玩笑,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模樣教人看了多心疼?你明白自己瘦了多少嗎?再這樣下去怎麼可以呢?萬一你真的為他病倒了,我就讓夫君和大哥到風雲山莊興師問罪,怎麼也要好好的教訓那個奎行雲一頓!」古弄月口氣很凶。

「我的事和奎行雲沒關系,你別讓人去找他麻煩了!」宓如意曉得古弄月個性沖動,身後又有兩大勢力做靠山,擔心她真的如此做了。

「如意,他將你害得失魂落魄、吃睡不安,你怎麼還替他說話?像奎行雲這樣的風流男人本來就該吃些苦頭的,你救了我一命,現在又救了依依一命,就是火陽堡和水流堡的大恩人了,我當然要為你出頭-,只消夫君或大哥其中一人,便能讓奎行雲吃不完兜著走,就算要取他的性命也不是難事啊!」古弄月得意的撂下話。

宓如意冷肅一張臉忙斥責,「月兒,不要說這種話,他和你無冤無仇,你怎麼就要他的命呢?」

「誰教他要欺負你,不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也是我的好朋友啊,你受了委屈我當然要為你討回公道!要我不為難奎行雲也可以,除非你振作起來,否則我真會派人去尋他的晦氣的!」古弄月語氣認真,不像在開玩笑。

宓如意拿古弄月沒辦法,決定投降,「我真怕了你,我離開酒窖,不待在這里可以吧。」她將木蓋蓋回酒缸。

「這樣是最好了,走吧。」古弄月挽著宓如意的手一起離開酒窖。

來到外面,古弄月忙深呼吸幾口新鮮空氣,「這空氣聞起來才舒服,酒窖里滿是酒氣醺得人頭昏,真佩服你能在里面待那麼久。」

宓如意淡笑不語,不愛喝酒的人當然聞不慣酒的氣味了,當她發現古弄月帶著自己直往前走,便好奇的開口,「月兒,你要帶我去哪兒?」

「回我的房間。」她已經想到一個幫忙如意的好主意了。

「去你的房間做什麼?」

「先別問那麼多,反正你隨我來就對了,我要改變你,讓你變成完全不一樣的宓如意!」古弄月邊說邊拉著宓如意往她房里走。

兩人來到房中,宓如意又叫來自己的丫鬟湘兒、湄兒幫忙。

不久之後,房里傳出了宓如意驚訝慌亂的叫聲。

「月兒,你想做什麼?不……不要……別這樣,我不喜歡……不要啦……不要……」

拒絕和勸慰的聲音交錯,只是一個人怎麼比得過三個人呢?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听不見了,只聞得驚訝的贊美聲。

「好漂亮啊!」

「好美呢!」

「太好看了!」

迸弄月轉著圈子打量自己的杰作,點頭稱贊,「美,真是太美了,明眸皓齒、秀媚天成、體態窈窕、月兌俗清雅,今生得見如此的美人,真是無憾了。」

宓如意小臉漲紅了,嬌怯無措的說︰「月兒,你別戲弄我了,我打扮成這樣像什麼嘛,我要月兌掉!」她忙想月兌去一身讓她很別扭的女子衣裳。

「哎呀,難得將你打扮得這麼漂亮,怎麼可以月兌掉呢?如意,我不是在說假話,你穿女裝真的很好看嘛,不信你自己看看!」古弄月不由分說將宓如意拉到鏡子前。

鏡子里立刻顯現出一個美麗的倩影,蛾眉淡掃、小嘴艷紅,一張如花似玉的嬌容,平常被束起的長發被打散梳成了發髻,插上珠花,身上不再是灰色書生長衣,而換上雪白繡花衣裙,秀雅的衣衫包裹著-縴合度的身材,縱使她對自己的模樣早已是熟悉萬分,可她從沒想到自己的女子裝扮竟然是如此出色,讓她愣住了。

鏡里再多出一張美麗的小臉蛋。「你看吧,真的很漂亮對不對?花容月貌也不足以形容你的美,誰又料得到醫仙宓如意就如同她的封號一樣,貌美如仙,是個行醫的仙女呢!」

宓如意小手點點鏡中的古弄月輕笑,「有了你這個號稱武林第一美人的絕麗美女在身邊,誰敢說自己是美人,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呢?」

「當然是夸你了,若你生得如此都不算是美人,那我也只是還能入眼罷了,而湘兒、湄兒不都成丑八怪了?」古弄月嬌笑著說。

「小姐美,宓大夫也是大美人,我和湘兒被兩個美人一比,自然是丑女-!」湄兒自我解嘲。

宓如意對古弄月抱怨,「月兒,你為何要強迫我換上女裝?穿成這樣我連走路都不會了,我……我還是換回原來的衣裳好了。」說著,她就想走到屏風後月兌下衣裙。

迸弄月拖住她,「如意,你好不容易改了裝成為美嬌娘,都還沒讓其他人開眼界,怎麼可以退縮了?走,我們去見夫君、大哥和依依。」她拉著宓如意出門。

宓如意嚇了一大跳,急忙拒絕,「不……不要,我才不要用這模樣去見人,太……太丟臉了,不要,我不要!」

「如意,你原本就是個女子,理該穿成這樣,也唯有如此才能顯露出你的美貌啊,別害羞了,而且我還有大事要宣布呢,這和你的終生幸福有密切關系哦,你一定會想知道的,走啦,如意,不要怕嘛,走啦,走啦……」

在古弄月半哄半騙之下,再合著兩個丫鬟的力氣,硬是將宓如意帶到了紀依依的房間。

房里的三個人看到古弄月帶著一個美人進入時,起先只覺得奇怪,再看清那美女是誰時,他們都震驚得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你……你是宓大夫!」紀依依擠出了聲音。

瀕玄雷回過神後贊美道︰「原來宓大夫是如此清麗月兌俗的美人,真讓人驚艷!」

迸皇岳也直點頭稱許,「閉月羞花之姿,裊娜縴美之態,氣質無雙,果真是麗質天生的佳人!」

一旁的古弄月輕聲笑了,「如意,你看大家眼里的驚訝和贊美,也听到夫君和大哥的夸獎,你還對自己沒信心嗎?你真是個美麗無雙的美人呢!」

宓如意粉頰一片羞紅,看著古弄月嗔怒,「月兒,你強拉我來就是要我站在這里像個木女圭女圭給人家觀賞嗎?那我可不愛!」

「當然不只是如此了,我說過還有重要事要宣布嘛,如意,是關于你的終身大事呢!」古弄月嬌聲笑說。

宓如意的臉更紅了,「月兒,你胡說八道什麼,再胡鬧我就不理你了!」

迸弄月不逗她了,開口說明,「你別惱了,我這就說了。如意,你會不開心,還不都是為了風雲山莊的少莊主奎行雲,我相信奎行雲也喜歡你,你不告而別,他一定會焦心的到處尋找你,我們就給他一段找人的期限,在這段期限里你就學習做個女人,適應自己本來的模樣,等到他尋來見著你這美麗的樣子後,一定更為你傾心的。」

「假使期限到了,而奎行雲還是沒找到宓大夫又該怎麼辦?」紀依依提出疑問。

「那簡單,我們就來個「擂台招親」,替醫仙宓如意選夫婿,以如意的美貌加上一身高明的醫術,追求者一定多如過江之鯽,既然奎行雲找人的能力這麼差,那他就必須再費一番精神才能得到美人了。」古弄月將計畫娓娓道出。

宓如意卻大大反對,「不要!我不要這麼做,他不會來找我的,等他也是白等,還擺擂台招親,那不是更丟人嗎?我不要,這計畫不行!」

迸皇岳卻抱持相反的看法,「不一定,我倒認為月兒的計畫很好,如意,你和風雲山莊有上一代的恩怨情仇,先給奎行雲一段時間,除了尋找你外,也讓他解決那些問題,就算奎行雲受制于父母而無法來找你,但是只要他對你有感情,就不會容忍你嫁給別的男人,听聞擂台招親的事他一定會出現,只要他上了擂台,以他自負的性子來看,絕不會輕易認輸,不管要花多少的精力,他都會排除所有的困難來贏得你。」

瀕玄雷和紀依依也覺得古皇岳說得有理,都贊同古弄月的計畫。

宓如意卻很憂慮,「萬一他沒來找我,也沒在擂台上出現呢?我難道真要隨便選蚌男人嫁了嗎?」

「假使奎行雲像個烏龜一樣縮在殼里逃避所有的事,這樣的男人也不值得你托付終生,盡早忘了比較好,你可以在選親擂台里找尋中意的男子為夫,若都不喜歡,那就讓夫君或大哥出馬,打退所有的參賽者,你就不用嫁人了。如意,反正決定權是在你手上,你可以放心的。」古弄月安撫道。

「這樣好嗎?事情鬧得那麼大,我以後怎敢在江湖中走動呢?」宓如意仍是擔心不已。

「選郎嫁人本就是冒險的事,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呢?這是最好的辦法了,總勝過你天天愁眉苦臉的過日子吧!」古弄月實話實說。

紀依依下床,緩步走到宓如意身旁拉著她的手柔聲說︰「宓大夫,月兒說得對,感情這事本就虛渺難解又磨人,現在有辦法可以探知奎公子的心思,你就試試啊,我相信以你的善良,老天絕不會虧待你,你會得到美滿良緣的。」

看到眾人對自己的好,宓如意心中很感動,緊握著紀依依和古弄月的手,「讓你們大家為了我的事如此費心,我真感到過意不去,謝謝你們。」

「如意,別說謝了,光是你救了月兒和依依這兩樣大恩就足夠水流、火陽兩堡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了。」古皇岳說道。

瀕玄雷點點頭,「沒錯,你造就了我們兩對佳偶,我們也希望能促成你和奎行雲這對有情人。」

宓如意露出感激的笑容,只是笑容後還是藏著化不開的愁悵。他真會來找她嗎?她是一點信心也沒有。

但是不管怎麼樣,現在終是有了應對的辦法,她所能做的就是等待了,等著一個希望,也希望自己不是等到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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