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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 第四章

作者︰可兒

此後每個夜晚,巫恪襖一定會出現在蘭桂閣,和恨兒見面訴衷情。

他也和桂大娘談好了條件,願意支付恨兒在蘭桂閣里的所有費用,也就是他包養了恨兒,恨兒只屬于他,不必見客,伺候他便可以了。桂大娘附加說明,他必須要用君子之禮對待恨兒,不能-矩,巫恪襖答應了,他不是之徒,不願意恨兒賣身給他,他希望恨兒能清白的離開青樓。

當然,青樓絕對是個銷金窟,巫恪襖為了恨兒花錢如流水,但是他認為值得,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能讓恨兒開心才是真的。

常詩雨習慣性的坐在窗邊椅子上做女紅,這兒光線好,累時一抬頭又能看到外面的花園放松心情,只是她已停手許久都沒動,睜大眼楮望著外面絢麗的陽光出神。

她的計劃已經進行一個多月了,一切都很順利,巫恪襖每逃詡來看她,對她溫柔體貼,而且一擲千金眉頭都不皺一下,看得出他很重視自己,這是好現象。

巫恪襖出手大方讓蘭桂閣財源滾滾,姨媽本要將這些錢給她,她拒絕了,她不希罕他的錢,也不會用他的錢,她依然做女紅養活自己,住在木屋里,只有巫恪襖來時,她會打扮整齊在雅房和他見面。

白天和晚上的她,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白天她沉靜寡言,日子過得平靜簡樸;而晚上上了妝、打扮起來的她美艷嫵媚,風情萬種,壓抑著自己的真性情,和巫恪襖周旋,有的只是虛情假意。

她努力去適應這樣的生活,在沒得到巫恪襖的心前,她就要繼續與他糾纏下去,一定要他愛上自己,如此她才有能力讓巫恪襖痛苦。

但這就是她最先遇到的困難,何謂愛?她如何明白巫恪襖有沒有愛上她呢?她在感情上是張白紙,不了解情為何物?真要生死相許才能測出愛情嗎?這未免太為難人了,而且她不要巫恪襖死,她要他活著受折磨!

常詩雨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要如何測試巫恪襖愛不愛她?她煩躁的放下針線,走到花園透氣。

常詩雨靠在樹干上,枝葉為她擋去了夏日的太陽,她閉上眼仰頭讓陽光灑在臉上,要自己急躁的心情沉澱下來,唯有平靜她才能想出好法子。

就在同時,有兩個女子也走入了後花園,靠近了小木屋的範圍,她們的對話清楚的傳到她耳中。

「小文,說話就說話,你也不必拉我來這麼偏僻的地方,你忘了桂大娘交代不能靠近這後樹林?」

「是不可以去林子後的小木屋,在這兒是可以的。」

「好,就算你對了,小文,你到底有什麼話要說,快說!」

「飛飛,你別這麼不耐煩嘛,人家只是想問你,開酒樓的那位鄭公子前陣子不是和欣兒好得不得了,還送了欣兒一大堆禮物,但是近來鄭公子卻開始捧你的場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小文,你為什麼想問我這事呢?」

「飛飛,你也知道王府的王大少是我的客人,但是他最近很少來看我,我想再捉住王大少的心,只好找飛飛你幫忙了。」

「原來是這樣,小文,你不會對王大少動心吧?」

「不……不會,我哪有,我只是想多賺些銀子,飛飛,你快告訴我方法啦!」

「你沒動心就好,小文你要明白,男人們只將我們當作玩玩的對象,不會對我們用真感情的,若你真愛上那些公子哥兒,吃虧的一定是你自己,知道嗎?」

「知道,知道,飛飛,你快說法子啊!」

「這有什麼難?女人只要會使些手段,還怕捉不到男人的心嗎?只是看你手腕高不高明罷了,看在我們是不錯的姊妹份上,我就教教你。當一個男人喜歡上一位姑娘時,就會天天來看她,送她許多東西討她歡心,可是一旦得到那姑娘後,不久他就膩了,又會喜歡上別的女人。男人只是貪圖新鮮感,一旦沒有新鮮感了,他們會轉移目標,若要永遠都捉住男人的心,就要會保持新鮮感,讓他對你都不會感到厭倦。」

「飛飛你說得好容易,但怎麼方可以保持新鮮感呢?」

「就是兩大絕招,欲擒故縱和欲拒還迎,若再加上以柔克剛就萬無一失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又要怎麼知道他愛上自己了沒?」

「小文,你真笨,連男人愛不愛你都不會看,若他愛你,你生病,他會焦急;你受傷,他會心痛;甚至你要他摘下天上的月亮給你,就算他做不到也會找替代品來哄你;你在他心中就是最重要的,你說的話就像是聖旨一般,反正他對你會百依百順就是了,明白嗎?」

「嗯,我明白了,謝謝你,飛飛!」

「你知道就好,回房睡午覺了,養足精神,晚上才能好好應付客人,走吧!」

腳步聲漸遠,四周又恢復了安靜。

常詩雨仍是倚著樹干,她將那個叫飛飛的女子所說的話一字不漏听入耳,沒錯,若巫恪襖愛她,她所有的要求他都會答應,不管有理沒理,而她若生病、受傷,他也會非常著急,她可以用這些方法測試巫恪襖的感情。

常詩雨輕松笑著,她明白該怎麼做了。

☆☆☆

「公子,你又要去蘭桂閣了嗎?」

巫恪襖才走出房門,等在外面的管家楊顯連忙上前問。

「是啊!」巫恪襖回答,隨即要離開,楊顯卻叫住了少主人。

「公子,你近來太常去青樓了,還花了那麼多錢,老爺遲早會知道的。」

「爹知道了也無妨,楊管事,你看著鏢局,我走了!」巫恪襖不在意,大步的離去。

楊顯看著少主的背影搖頭,公子最近不知道被誰給迷上了,竟然天天往青樓跑,而且是大筆大筆的花錢,整個人變了個樣,讓他好擔心,為了公子好,他應該要告訴老爺這件事,楊顯決定了,馬上回房寫信。

巫恪襖騎馬來到蘭桂閣,到門前他便下馬將黑皮交給門房,走入大廳,他的好友杏訥星已經先到了,他們兩人天逃詡來蘭桂閣報到,所以常見得到面,來看他們各自掛心的女子。

「東星,你怎麼還沒去見月璇姑娘呢?」巫恪襖和好友打招呼問起,有些奇怪東星怎沒去找月璇姑娘,反而坐在大廳上。

杏訥星臉色不太好的回答巫恪襖,「月璇正在見客!」他和巫恪襖雖是天逃詡來蘭桂閣,但是巫恪襖較他幸運多了,他花了大錢包下恨兒姑娘,不管何時他來都能看到恨兒姑娘,恨兒姑娘也不必拋頭露臉見客,等于是巫恪襖的人般,連自己也沒看過那位姑娘;但他就沒那麼好運了,他無法拿出那麼多錢,所以月璇不能只陪他,還要應付別的客人,像今天有客人比他早到,點了月璇伺候,他就只能在大廳等那人離開後,他才有機會見到月璇。

巫恪襖明白東星現在心中不是滋味,想安慰他幾句,就見桂大娘急急的走來對他說︰「巫公子,你來了,快去看看恨兒,她想削個水果給你吃,沒想到卻將手劃傷了,血淋淋的嚇死人了!」

「恨兒傷得嚴重嗎?有沒有怎樣?」巫恪襖捉著桂大娘焦急地問。

「就是傷得不輕啊,巫公子,你快去看看!」桂大娘催促著。

巫恪襖對杏訥星點頭,飛快就往里沖,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雅房。

他進到房里就看到大夫已為坐在床旁的恨兒包扎好受傷的手,他心焦的問大夫情形。

「這姑娘太不小心了,竟將手劃了個那麼深的傷口,幸而沒傷到筋脈,這幾天要注意千萬別踫到水,否則會留下疤痕的!」大夫照著吩咐說完這些話就離開,一旁的丫鬟也退下。

巫恪襖焦心的坐到恨兒身邊,小心握著她纏著布巾的手,眼里都是心疼,「恨兒,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一定很痛吧!」

常詩雨搖搖頭,不好意思的收回手,「不疼的,只是削水果還弄傷手,我真是笨!」

「傻丫頭,你怎麼受傷了還說自己笨,這又不是你做慣的事,削水果應該是婢女的事,你不應拿來做,還弄傷了手,下次別這樣了,知道嗎?」巫恪襖憐惜的吩咐她。

「恪襖,你愛吃水果,恨兒便想先削好,等你來了就可以吃,沒想到一粗心就劃傷自己,還讓你擔心了,對不起!」常詩雨輕聲的道歉。

巫格豪大手將常詩雨摟入懷中,「你還說對不起,恨兒,你要我心疼死嗎?不可以說了!」他緊緊抱著她。

常詩雨心中高興又得意,他為她受傷而心疼,表示他對她有感情了,太好了,當然她不會真受傷,只是做個樣子而已。

巫格豪摟著恨兒單薄的身子,他唇貼在她耳旁再叮嚀一次,「恨兒,我不準你受傷,就算一丁點的小傷也不行,知道嗎?」

常詩雨因他的貼近,自然而然紅潮就爬上了粉頰,她的心又不受控制狂跳了起來,讓她有些手足無措,慌亂的想推開他。

巫恪襖卻不想放手,他將恨兒困在懷中,一直以來自己都是待她以禮,但他不是聖人,他也有男人的,至少他想想抱抱她、親親她,紓解一下他的渴望。

「恨兒,我的恨兒!」巫恪襖輕吟,唇點著她的白玉耳朵,輕呵著氣。

常詩雨渾身一顫,酥麻的感覺由耳後蔓延全身,她的身子立刻就癱入巫恪襖懷中,腦里一片渾沌,僅剩的理智叫她快逃,不能讓巫恪襖繼續侵犯她。

「不……不要,你別……別這樣,別……」常詩雨柔弱無助的輕吟。

巫恪襖的吻緩緩的游移,在頰邊流連過後,來到她的小下巴,伴隨著溫柔呼喚,漸漸入侵她的紅唇,「恨兒,恨兒……」

「恨兒」這名字震醒了常詩雨,巫恪襖正在輕薄她啊,她連忙使勁推開了巫恪襖,人倉皇的往床里躲,怒喊︰「放開我,別踫我,不要踫我……」

巫恪襖被她這一推,腦子也清明了,看恨兒驚懼的模樣,知道自己嚇到了她,連忙道歉︰「對不起,恨兒,我失禮了,很抱歉,嚇到你了嗎?對不起,對不起!」他傾身要向她解釋。

巫恪襖一靠近她,常詩雨下意識便又往退後,驚叫︰「別過來,不要靠近我,走開!」在情急之下,無暇掩飾她流露出的真性情,她眼中都是恨意。

巫恪襖被這樣尖銳的聲音嚇了一跳,現在恨兒所表現出的模樣就是初次相遇時,她听到他名字後的樣子,像是他和她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般,好怪異!彬許她是被他嚇壞了才這樣,于是他放柔了聲音說︰「恨兒,對不起,我失態了,驚嚇到你,我向你道歉,別怕,把手給我,不要躲在里面,你出來我們談談好嗎?」善意的伸出自己的手。

常詩雨神態更激動,她抱著自己大叫,「不要,走開,我不要看到你,走開,走!」她恨他,好恨他!

巫恪襖只好收回手,不敢再逼她,深怕她又會激動的昏過去,他心中布滿了疑雲,但一切還是等恨兒心情平靜再說,他順著她的意思,「好,我走,我不知道你會這麼生氣,真是對不起,我馬上就請桂大娘來看看你,我離開了!」說完便起身往門口走去。

常詩雨看到巫恪襖要離開,她才清醒過來,不好了,剛才她一亂之下沒藏好情緒,生氣、憤恨都直接寫在臉上,竟然還叫他走,他一定會覺得奇怪,說不定會對她起了疑心,她不能就這樣讓他走,她必須除去他的懷疑。

巫恪襖要開門時,常詩雨的聲音也響起,「恪襖,別走!」

巫恪襖楞了下,訝然的連忙轉回身看著床上的恨兒。

常詩雨暗地重捏了下自己的大腿,逼出了眼淚,楚楚可憐看著巫恪襖,「恪襖,別走,你別走,我……嗚……」一時間她還想不出對策,只好先用眼淚博得同情,她捂著臉傷心的哭了起來。

看到恨兒哭了,巫恪襖忙走回她身邊,伸手想安慰她,但又怕她再生氣,手就僵在半空中。

常詩雨見狀,索性自動撲入他懷中,抱著他痛哭。

巫恪襖摟住她,心中更迷惑了,如墜入五里霧中,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形?但是恨兒哭得這麼難過,令他很不舍,柔聲撫慰著她,「恨兒,別哭,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矩的,對不起,不要哭了,不要哭!」

常詩雨臉埋在巫恪襖懷中,聳著肩悶聲哽咽,「不,不是你的錯,是……是恨兒自己不好,我沒辦法忘……忘記那件可怕的事,是我的錯!」

巫恪襖聞言忙抬起她沾滿淚珠的小臉問︰「什麼可怕的事?恨兒,發生了什麼事?」

常詩雨臉色轉為恐懼,眼光避開巫恪襖,像是說錯話般搖頭否認︰「沒……沒什麼,沒什麼事!」

她這模樣一看就知道一定有事,巫恪襖不讓她逃避,強迫她和自己面對面,「恨兒,我知道一定有事,你別隱藏了,告訴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我在,不要怕,勇敢說出來!」

常詩雨望著巫恪襖,眼淚直流,她停了好一會才抽咽的說出︰「以前我家有個丫鬟長得很漂亮,有許多長工、佣人很喜歡她,都想娶她為妻,其中有個管理馬房的僕人對那丫鬟尤其殷勤,可是那個僕人又矮又丑又會喝酒,所以丫鬟很討厭他,理都不理那個僕人,後來我爹依著那丫鬟的心意,將她許配給一個年輕的長工,沒想到那個僕人不甘心,竟然強……強暴了那個丫鬟,被……被我看見了,那僕人獸性大發外,連我地想侵犯,幸好被趕來的下人捉住了,但那丫鬟被欺負時痛苦的模樣,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所以……所以……」她低頭說不下去了。

「所以你會害怕親密的動作,會恐懼男人靠近你!」巫恪襖代恨兒說下去。

常詩雨點點頭,一串眼淚又落下。

巫恪襖心痛又生氣的抱緊她,「恨兒,你好傻,這樣的事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我若知道就不會貿然親近你了,讓你再次受到傷害,恨兒,原諒我,是我太魯莽了,對不起!」語氣里有愧疚、抱歉,還有更多的憐愛。

常詩雨在他懷中搖頭,「恪襖,你沒錯,我現在把事情說了出來,心中反而舒服多了,你……你還會為我剛才的出言不遜而介意嗎?」

「當然不會了,我知道了真相怎會再誤會你呢?不過你若是沒說清楚,以你的反應,我還真以為我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呢!現在說開了就好,沒事了!」巫恪襖笑笑地說,為恨兒拭去淚痕。

常詩雨暗吐了口氣,慶幸沒弄壞計劃,她要自己柔順的任巫恪襖摟抱,顯示她對他的信任,也讓他更加對她好。

這一晚,兩人就如此相依偎的直到巫恪襖離開。

常詩雨相信,經過這晚,自己在巫恪襖心中的地位一定更重要了!

☆☆☆

巫恪襖在書房辦公,楊管家入內稟報,「少主,老爺派人來傳話,請公子回總局一趟。」

「爹找我回總局?有沒有說什麼事?」巫恪襖抬頭看著楊管家。

「啟稟少主,傳話的僕人沒說,只是請少主盡快回總局。」楊管家回答。

「但是現在大部分的鏢師、管事都出門未歸,局里有許多事要忙,我離開這里沒人作主怎麼可以呢?」巫恪襖煩惱地說。

「少主,王管事和黃鏢頭明天就會回來了,有他們看著支局,少主便能安心回總局了!」楊管家提出辦法。

巫恪襖想想也對,「好吧,那就等王管事和黃鏢頭回來,我再回總局一趟。」

「那屬下去準備了。」楊管家高興的退下,少主回總局經過老爺的規勸後,一定就不會再沉迷于青樓美色了。

☆☆☆

「你要回總局?什麼時候?」听到巫恪襖的話,常詩雨驚愕。

「明天就要起程了。」巫恪襖回答。

「明天?這麼快?」常詩雨更驚訝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我爹急著找我回總局,可能有什麼事要我處理吧,我辦好事就回來。」巫恪襖輕撫恨兒光亮的秀發,擁著她,他喜歡抱她,而她的心結解開後,對于他的摟抱、親吻也不再排斥了。

常詩雨心中有股不安的感覺,她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巫伯億叫巫恪襖回家的用意很可疑,莫非他听聞兒子常來青樓的風聲,抑或察覺巫恪襖用錢太凶要找兒子問清楚,若真是如此,巫伯億一定會阻止巫恪襖和她在一起,以巫恪襖的個性,他未必會听他爹的話,但若是巫伯億交代許多工作讓巫恪襖一時間不能回高陽城,將會沖淡她好不容易和巫恪襖建立起來的感情,甚至他會另結新歡而忘了她,不行,她已經投注這麼多的心血在他身上,計劃也走到一半了,她不能失敗。

常詩雨大力的抱緊巫恪襖,「恪襖,我不要和你分開,我不要,不要……」

巫恪襖笑著安撫她,「恨兒,我只是回家一趟罷了,快則七、八日,晚也不過十天半個月就回來了,別擔心。」

「不要,就算是一天不能見面我也不要,何況你是離開這麼多天,不要,我不要你走,不要,不要!」常詩雨迭聲反對,不讓巫恪襖離開。

「恨兒,總局有事需要我,我當然要回去,我答應你會快去快回,在最快的時間內回來陪你,這樣好不好?」巫恪襖哄著恨兒,心中著實高興恨兒這麼舍不得他。

「不好,我就是不要和你分開,你別走,我不要離開你!」常詩雨斷然拒絕。

「恨兒,別這樣,我也不想和你分開,但我這是去辦正事不是去玩,你應該能諒解,別為難我了,乖啊!」巫恪襖好聲好話對她說。

用柔情不能留住他,她只好用激烈的手段了,常詩雨離開巫恪襖的懷抱,小臉拉下看著他冷冷說︰「好,你就離開吧,既然你沒來蘭桂閣,我也不能厚顏要你照顧我,桂大娘會安排我見客,所以我也不會無聊。」

巫恪襖皺起眉頭,「恨兒,別說氣話,就算我不在,我也會支付桂大娘足夠的費用,你的生活不會改變,恨兒,別使性子了,要不然我會走得不安心。」

「我不要別人的施舍,你能照顧我一時,總不可能照顧我一輩子吧,我要自己學著生存下去,你離開也好,我已經太依賴你了,這不是好事,我應該明白自己的身分,認命的活下去,放心,恨兒仍會活得很好的。」常詩雨語氣淡漠,小臉冷得似冰。

「恨兒,那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呢?」巫恪襖無奈的看著她,他又何嘗想離開呢。

常詩雨轉過身背著巫恪襖,雙肩抖了抖,帶著哭腔的嗓音硬聲下逐客令︰「你走吧,我人不舒服,想早些休息,請你離開!」

巫恪襖當然听出恨兒嗓音不對勁,「你哭了!」

「沒有,我很好,你快點走啊!」常詩雨這麼說卻急急伸手拭淚。

她這動作全看人巫恪襖眼里,他上前心疼的將恨兒轉向自己,看著她紅紅的眼楮,「還說沒哭,看你眼楮都紅了。」

常詩兩大力推開巫恪襖,哭著生氣對他叫︰「我哭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巫恪襖嘆口氣,再抱住了她,柔聲說︰「我怎可能不管你呢,恨兒,別哭,你是大人,不應該再發孩子脾氣,別哭了!」

常詩雨淪起小拳頭捶著巫恪襖,撒嬌般的邊哭邊叫︰「是你不好,是你惹我哭的,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好,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你想打就打吧!」巫恪襖好脾氣的任她發泄。

常詩雨聞言反而停下了手,委屈的吸吸鼻子,將臉埋在他懷中悶聲哭著。

巫恪襖抱起她坐在椅子上,撫著她的背脊束手無策,「恨兒,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常詩雨抬起梨花帶淚的小臉,摟著巫恪襖的頸項柔聲懇求,「恪襖,別離開我,我不要和你分開嘛!」

他從沒看過這樣黏人嬌態的恨兒,讓巫恪襖憐愛心動,忍不住貼近她喃聲輕問︰「恨兒,讓我吻你好嗎?」

常詩雨沒想到他提這個要求,微呆了下,眼眸無助的望著巫恪襖,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如此柔弱就是最好的邀請了,巫恪襖受不住誘惑,頭一低,唇罩上了恨兒的小嘴。

常詩雨驚愕的更不懂得反抗,無措的任巫恪襖寸寸侵入,奪取她的柔美。

輾轉纏綿,恨兒甜美得讓他放不開,他傾盡靶情吻著她,既溫柔又強悍十足,佔據了她的心、她的思緒。

這個吻不知道持續多久才停下,分開時兩個人都有些喘氣,尤其是常詩雨,她只能偎著巫恪襖努力平息急促的呼吸以及狂烈的情緒。

他……他竟然吻了自己,他吻了她!而她卻允許這種事發生,她是怎麼了?為什麼她沒阻止呢?她有滿月復的疑問?

巫恪襖滿足的笑了,兩人有更親密的關系後,也讓他作下了決定。

「你……你不應該對我如此,你怎能這麼做?」常詩雨想怒責他,但開口卻是顫抖慌張的嗓音。

巫恪襖寵愛的點點恨兒的小鼻頭,「對,我是不該這麼做,如此一來,我更加放不下你了,如何一個人離開呢?想想只好也帶你一起走了!」

常詩雨的心思被巫恪襖這話吸去了注意力,她瞪大眼看著巫恪襖,「你要帶我一起走?」

「我必須回總局,你又不讓我走,而現在我也不舍得放開你,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你隨我一起回家,如此我們就可以不必分開了。」巫恪襖微笑解釋。

「恪襖,你真要帶我回你家?」常詩雨好驚訝。

巫恪襖肯定的點頭,「你既然和我在一起,又陪我回家,也好順道見見我爹娘了。」

「見你爹娘做什麼?」常詩雨腦袋一時有些轉不過來。

「傻瓜,丑媳婦終須見公婆啊!」巫恪襖在她耳旁笑說。

常詩雨臉一紅,看了眼巫恪襖,垂著頭靠在他懷中淺笑不語,他終于說出他的心意了,他想娶她,那她對他有多少感情就不言而喻了,總算她的苦心沒白費,她成功了,這讓她高興得想大叫,但她隨即又想到巫恪襖要她一起回他家,不也等于回她的故鄉嗎?這怎麼行,雖然以前在家里她是養在深閨里的千金,極少出門,但家毀後,以前常府的佣僕四散離去,一定有許多人還在縣城里,她貿然回去,萬一遇到熟識的人被認出來怎麼辦?

而且她還沒準備好見巫恪襖的爹娘,光是應付巫恪襖就費盡她所有的心力了,實在分不出精力再面對其他人,沒有萬全準備,她不能大意冒險,以免功虧一簣。

「我不能和你回家!」常詩雨急忙大聲說。

巫恪襖挑起劍眉不明白的看著她,「為什麼?」

常詩雨臉色黯了下來,語氣淒然,「我不過是名青樓女子,怎敢大搖大擺拜訪天下聞名的天龍鏢局,會惹來非議的,也有損天龍鏢局的盛名,所以我不能去你家。」

「原來是為了這緣故,恨兒,你只不過借住在蘭桂閣,並沒掛牌見客,不算是青樓女子,我不會介意你的身分,你何必管別人怎麼說呢?」巫恪襖安慰她。

常詩雨輕嘆口氣,「恪襖,你不介意,但你爹娘呢?他們也不介意嗎?恨兒實在不敢奢望,與其冒昧前訪受辱,不如不見的好。」

巫恪襖想想恨兒說得沒錯,恨兒的事他應該先和爹娘溝通後,再讓恨兒拜見爹娘,以免發生了事端,對雙方都不好。

他點點頭,「恨兒,你的考慮也對,不然就折衷好了,我家在縣城外有個別莊,離縣城不遠,你仍隨我同行,就住在別莊里,如此我兩邊都可以兼顧到,來往也很方便.,恨兒,你說這樣好不好?」又征詢-兒的意見。

巫恪襖這提議很不錯,讓她既能隨在他身邊又不怕身分被拆穿,常詩雨高興在心中,臉上卻是裝作不在意,「恨兒怎麼知道好不好?那是你的家,自然由你作主了……」

巫恪襖哈哈笑摟緊她,取笑道︰「現在就說出我作主了,但剛才為何又哭又鬧的直要跟呢,口是心非!」

常詩雨不好意思的躲入巫恪襖懷中,就當是默認了,只要能和他出門,又哭又鬧又如何?達成目的才是真的。

巫恪襖看到恨兒臉上的嬌怯,又忍不住低頭吻住了她,若可以,他願意時光停住,讓他能吻著恨兒,百到永遠。

同樣的開心,卻是兩樣的心情,能達成共識,男女雙方都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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