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吉日 第八章
暌違近一個月,游子返家自是非常欣喜。
「歡迎堡主回來。」簡總管率眾迎接。
「不用多禮,回家真好。」閻南君神清氣爽的躍下馬背。
「堡里來了兩位貴賓,堡主見到他們一定更開心。」簡總管說。
「誰?」
「敢登門入室,反客為主的,還有誰呢?」一陣爽朗的聲音之後,緊接著一個手拿鐵扇的俊雅男人從人群中走向前。
「季思,是你。」閻南君既意外又驚喜,快步走上前和好友緊握著手。
雹季思笑說︰「我難得向伯父要了十天休假,最先想到的就是來找你,沒想到你出門,幸好簡總管告訴我你今天回閻家堡,沒讓我撲了個空。」
「你若先告訴我,我一定將所有事情往後延,光招待你。」閻南君非常高興。
「你也知道我伯父善變的個性,他一答應,我馬上沖出門,省得他又反悔。」耿季思俏皮的扮個鬼臉。
兩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嗯……咳咳……」一陣做作的咳嗽聲打斷他們。
閻南君側頭一看,再次露出訝異的表情,「琳兒,-也來了。」
雹琳兒瞅了堂哥一眼,嬌聲抱怨,「我就知道不能讓堂哥先露面,他一定會和閻大哥講話講到忘記我的存在!」
雹季思輕拍額頭,顯示他真的不記得了。
閻南君大笑,「哈……琳兒,歡迎來到閻家堡。」
謝——翻身下馬,好奇的看著兩位貴客,由他們和閻南君的互動,她知道他們應該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雹琳兒先發現了她,拉拉閻南君的衣袖,「閻大哥,她是誰?」
閻南君微笑,擁著謝——來到兩位好友的面前,「你們曾听過她的名字,她叫謝——,是我的未婚妻——,他是耿季思,楓葉山莊的少莊主,這是他的堂妹耿琳兒,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
「原來是未來的嫂子,失禮了。」耿季思拱手為禮。
雹琳兒微愣,半晌才回過神來,笑吟吟的拉起謝——的手,「我可以叫-謝姊姊嗎?我以前就想見見謝姊姊,可是閻大哥不肯,說-非常害羞,今天總算見著面了,果然有沉魚落雁之貌,難怪閻大哥要將-藏起來。」
謝——大方一笑,對著他們點點頭,「耿公子、耿小姐,你們好,耿小姐漂亮健美,想必也有一身好武功,是我萬萬比不上的。」
雹琳兒短襖束袖、寬褲管的裝扮,說明她有練武。
「堡主,你一路風塵僕僕,先到大廳休息吧。」簡總管出聲。
「簡總管提醒了我,我真是失禮的主人,我們到大廳坐著談吧。」閻南君招呼,一行人走入大廳。
佣僕送上香茗、點心,大廳里洋溢著笑聲。
「季思,殲滅響馬的事若沒有你的幫忙不可能這麼順利,我還沒好好的謝謝你呢,你就匆匆的離開了。」閻南君喝了口茶。
「南君,我沒告訴你,伯父發現我在圍剿響馬,勃然大怒,派人送家書緊急召我回山莊,我晚一天他就送來一封家書,語氣一封比一封嚴厲,為了不氣死伯父,我只好回山莊了。」耿季思一臉的無奈。
「有這種事?」閻南君睜大眼,他知道耿季思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他伯父一人。
雹琳兒插話,「有,前兩封家書還是我寫的,等不到堂哥,爹才接手寫的,其實爹很怕堂哥出什麼意外,他是楓葉山莊的少莊主,是耿家唯一的下輩,傳宗接代的事全靠他,不能有一丁點的差錯。」
雹季思皺眉,「琳兒,別說得我好像種馬似的。」
這話一出,眾人哄堂大笑。
「對響馬頭子的最後一役,你沒參加真可惜,我花了三天兩夜的追緝,才抓到惡賊。」閻南君語帶惋惜。
「快告訴我經過。」耿季思要求。
「堂哥,你知道又如何?徒呼負負罷了。」耿琳兒取笑。
「琳兒,別老泄我的氣,行俠仗義、縱情江湖一直是我的理想,理想不能實現,讓我听听結果也略可彌補。南君,你說吧。」他的心思全放在好友身上。
于是他們說起了英雄事跡,熱烈討論,其中還穿插著女子的驚嘆聲,三人談得十分愉快。
謝——跟不上他們的話題,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高談闊論,閻南君流露出少見的神采飛揚,可見他有多高興知己來訪,看他這個樣子連她也開心,只是無法加入他們,讓她不免有些悵然若失。
突然,她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
「哎呀,閻大哥、堂哥,你們只顧著自己開心,都忘了謝姊姊,她是不懂武功的千金小姐,怎麼會了解這些打打殺殺的江湖事?」耿琳兒提起。
閻南君看向謝——,「——,-騎了大半天的馬,想必也累了,回房休息吧。」
謝——溫順的起身,「也好,我先告退了,你們慢慢聊。」說完,福了福身便離開。
「只騎半天馬就會累嗎?」
「人家是柔弱的姑娘家,哪能和-這練家子比。」
謝——走至門口,耿家堂兄妹的對話傳入耳里,不知為什麼,她覺得刺耳,只是閻南君從不曾對她不懂武功而不滿,或許是她多心了吧?
但是這天晚上,她等到半夜,還是沒見到他的人影,閻南君不會來了,她心里有數,也許他和耿家堂兄妹久未見面,有許多話要說吧。
謝——躺在柔軟的被子里,輾轉反側,直到許久之後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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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時刻,閻南君帶著耿家堂兄妹來到餐廳,餐桌上早已擺滿豐盛的早點。
雹琳兒環視了一圈,「怎麼不見謝姊姊?」
「她不和我們一起用膳。」閻南君回答。
「閻大哥,昨晚我就想問了,是因為和我和堂哥來作客,謝姊姊才羞怯得不和我們一起吃飯,還是她一向就沒和閻大哥同桌用餐啊?」耿琳兒好奇的問。
「我平日是和親近的屬下一起用膳,她則是自己私下用餐。」
「噢,是這樣啊!」耿琳兒微微低頭,嬌美的臉上飛快浮出一朵笑花,然後神色自若的抬起頭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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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看著早膳,卻沒有一絲食欲,勉強吃了半碗粥就停下筷子。
「小姐,-怎麼吃得這麼少?是不是不舒服?」曉星連忙伸手搭在小姐的額頭上。
謝——微笑的拉下曉星的手,「我沒事,只是沒胃口。」
「堡主也真是的,昨晚的晚膳應該請小姐一起招待客人的。」曉星忿忿不平,她怎麼會不了解主人的心事呢。
「別胡說,我一向不和堡主一起用膳的。」
「但是外出期間,小姐不是都和堡主同吃同行,甚至還同住一個房間,堡主這時才見外,未免奇怪。」曉星不解。
謝——臉紅,輕斥道︰「曉星,-提這做什麼?!不要說了,我到廚房看看師傅中午要準備什麼菜。」說完,起身快步走出圓繡樓。
曉星嘆口氣。早膳才剛吃完呢,就擔心起午膳的事,小姐真的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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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揉著面團,看著在廚房里團團轉的大廚、進進出出的小廝和僕婦,心里感到過意不去,她想借著忙碌來平靜心情,于是她向大廚建議一堆需要費時費工的菜色,才讓大家這麼忙碌。
「小姐,-手酸了吧?我來揉面。」曉星卷起袖子要接手。
謝——搖頭,「不用,我可以繼續做。」
曉星干脆強拉謝——來到廚房外,「小姐,-做了一上午,真的該休息了,到院子散散步,或者到涼亭坐坐也好,別再進廚房。」說完,就閃入廚房。
謝——連辯白的機會都沒有,好氣又好笑,只好到水井旁洗淨雙手,站在院子里深呼吸,放松緊繃的神經。
「謝姊姊。」耿琳兒揚著嬌滴滴的聲音,腳步輕快的走過來。
謝——有些意外,但仍有禮的打招呼,「琳兒小姐。」
雹琳兒在謝——面前站定,「謝姊姊,-真的在廚房?剛剛听婢女說時,我還以為她騙人呢。」
謝——淺笑,「我喜歡烹飪,所以常來廚房幫忙。」
「我常听人家說,千金小姐都喜歡烹飪、女紅之類,想不到是真的。」
「打發時間嘛。」
「要這樣打發時間,謝姊姊,-一定很無聊吧?為何不練武呢?既可以強健身體,也能和閻大哥相依相隨,做對神仙眷侶。」耿琳兒一臉向往。
謝——愣了下,「我沒想過這種事。」
「閻家堡是江湖著名的門派,能夠跺一腳而江湖動,而且產業龐大,若謝姊姊懂武功可以幫助閻大哥管理閻家堡,就算閻大哥不在,會武功的主母也讓屬下比較放心,像故堡主夫人,閻伯母不但武功一流,與閻伯父更有「鴛儔鳳侶」的美稱。」耿琳兒故意說得不經意。
不知如何回話,謝——只得僵硬一笑。
「哎呀,我話說太多了嗎?堂哥常說我只要一高興,就會很多話,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我有沒有說錯話啊?」耿琳兒無辜的眨著眼楮。
謝——搖頭,「沒有,-說的很對。」
「真的?幸好。」耿琳兒拍拍胸膛,「雖然從小練武比較好,不過這也不是絕對,許多人成年後才習武,效果一樣不差,謝姊姊,-可以從現在開始練武,閻大哥就是-最好的師父了。」
「我想我不適合習武。」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明白,她絕非練武的料。
「不試過怎麼知道?!試試看嘛。」耿琳兒勸說。
「還是不要,謝謝-的好意。」謝——婉拒。
「那真可惜。」耿琳兒表面惋惜,其實心里竊喜,謝——的弱點被她抓住了。
此時,小廝上前來稟告,「耿小姐,堡主和少莊主要去後山狩獵,問小姐要不要去?」
「要去,這種好玩的事,我當然要去了。謝姊姊,-要去嗎?」耿琳兒轉身問謝。
謝——搖搖頭,尚未出聲,耿琳兒又開口了。
「啊,我怎麼又忘記謝姊姊是柔弱的千金小姐,如何耐得住騎馬在山林奔波?!我又說錯話了,謝姊姊,別見怪,我走了。」她開心的快步離開。
謝——看著朝氣十足的背影,耿琳兒听似關心的話語,卻一再提醒她不懂武功,無法勝任閻家堡當家主母之職,也匹配不上閻南君,雖然談笑間語氣輕松,對她態度熱絡,可是那股似有若無的敵意,同為女人,她如何感覺不出來呢?
雹琳兒喜歡閻南君。
這個事實沒讓她驚訝,如此俊朗英挺的男子,正值-蔻年華的少女會愛上他是正常的,可惜他有了未婚妻,這未婚妻就成了阻礙。
雹琳兒話中有話的譏諷她也是情有可原,不過不懂武功真有那般可悲嗎?她是不能和閻南君切磋武學為樂,不能互相過招比劃,但是她會用好手藝滿足他的胃,為他縫制美觀溫暖的衣裳,用一切方法討他的歡心,她相信這一切能彌補不懂武功的缺憾。
謝——給自己信心,為自己鼓勵,不讓自己被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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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廚看著擺在桌上的佳肴,望向謝——,「小姐,這麼好吃的菜色讓廚房人員食用,可以嗎?」
謝——微笑,「堡主他們狩獵未歸,三位管事也吃不下這麼多,剩下的菜肴理所當然要慰勞辛苦的工作人員。」
「可是萬一堡主他們突然回來呢?」大廚擔心的說。
「堡主已傳回了命令,明天才會回來,師傅放心吧。」
「可是……」
「師傅,佳肴冷了會失去風味,你趁熱吃,我回房了。」謝——走出廚房,听到身後師傅叫了聲開動,馬上傳來眾人的歡呼聲。
有人喜歡就好,也不枉大家忙碌了一下午,本想給閻南君和他的友人們一頓豐盛的晚宴,結果他們的狩獵活動成果豐碩,欲罷不能,現在還在持續。
走入圓繡樓,曉星已經撤去了晚膳,耳邊還響著她的抱怨──
「早膳喝了半碗粥,午膳只吃兩三口菜,晚膳根本連踫都沒踫,小姐,-這樣下去怎麼行?!我一定要稟報堡主。」
當然,曉星不能如願了,人都沒回來,如何告訴他?
她已經一天沒見到閻南君了,從兩人有了夫妻之實後,不曾分離這麼久,人說小別勝新婚,希望真是如此。
君,我在想你,你知道嗎?
今夜又將難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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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堡主回來了,正在練武場。」曉星一得到消息,立刻回報。
謝——二話不說,提起裙-就往外跑。她原以為閻南君早上會回閻家堡,結果等到下午他才回來,她難耐相思,直奔練武場。
擯棒交錯的聲音在練武場必蕩,閻南君和耿季思持著木棍在對招,一來一往間招式連綿,緊湊密切,所以場上兩人是全神貫注,一心一意。
謝——奔近時,他們剛對完招,正在觀燦讜方的舉動,此時更是不容分心,張衡等人也在場邊聚精會神的看著。
這時,耿琳兒發現謝——,壓下要叫出口的警告聲,心生一計。
看到他了!謝——好開心,壓根就沒注意到耿季思準備攻擊,而閻南君也緊握木棍,她跑進場里,霎時對峙的兩人也動了起來,木棍都往場中奮力擊出,等驚愕的發現場里有人時,招式卻無法馬上收回。
「啊……」謝——抱頭大叫。
千鈞一發之際,另一根木棍硬生生接下閻南君、耿季思的招式,木棍當場碎裂,有人撲上來,用身體護住了謝——,替她承受一切。
「。」
「琳兒。」
閻南君和耿季思扔下手中木棍,急忙上前,將倒地的兩名女子分開。
「-怎麼樣了?」閻南君盯著懷里的人兒,心急的問。
謝——撫著額頭,「我沒事,去看看琳兒小姐吧。」雖然情況危急,但是她看得很清楚,是耿琳兒救了自己。
「琳兒呢?」閻南君看向耿季思胸前的女子。
雹季思仔細檢查堂妹,松了口氣,「還好,沒什麼大礙。」
「棍風掃到我的背,好疼。」耿琳兒糾著眉頭嚷道。
「那是皮肉傷,若不是-用木棍擋下,非重傷不可。」耿季思說。
雹琳兒吐吐舌,「如果我重傷,那謝姊姊豈不是連命都沒有。」
這話提醒了眾人,誰是始作俑者。
閻南君皺眉看著謝——,斥責道︰「-怎麼會冒失的闖入練武場?若不是琳兒出手相救,-非死即傷,真是太魯莽了。」
「對不起,我急著來看你,一時沒有注意。」謝——低頭道歉。
「我在閻家堡里,要見隨時都可以看到,哪需要如此急切?胡來!」閻南君神色嚴厲。
謝——幽怨的看他一眼,無話可反駁,的確是她的錯。
雹琳兒開口,「閻大哥,別再責備謝姊姊了,她不是練武之人,當然不知道危險了,幸好大家沒事,哎呀,背好疼……」
「最好還是找大夫來看看琳兒的傷勢。」耿季思小心的扶起堂妹。
「應該的。」
閻南君拉起謝——後,馬上吩咐僕人去找大夫。
「堂哥,我可以自己走。」耿琳兒沒要堂哥扶,但走沒兩步就步伐不穩的倒向閻南君,直喊背痛。
「琳兒,別逞強了。」閻南君順勢抱起她,快步走回房里。
雹琳兒偎著結實的胸口,輕聲低吟,但看向謝——時,卻露出了笑靨,給她一個勝利的眼神。
謝——愣在當場。她是故意的,她竟然是故意的……為什麼要這樣?難道是為了閻南君?她在離間他們倆嗎?
一下子,人群走光,練武場只剩下她一人,變得好冷清,一陣冷風吹過,讓她打了個哆嗦,都春天了,為何仍然這麼冷呢?
她有預感,她和閻南君之間將不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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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傳來嘻嘻哈哈的談笑聲,清楚得連房外都可以听得到。
謝——走到門外,深吸口氣,然後抬手敲門。
「請進。」
謝——推門而入,房里除了床上的耿琳兒外,閻南君、耿季思也分別坐在床旁陪她。
「謝姊姊,-來了。」耿琳兒漾出歡迎的笑容。
謝——輕笑,「讓-為我受傷真是不好意思,我炖了補品,也做了些點心,希望-快點好起來。」
說著,她指示曉星將東西放在桌上。
「這是枸杞子炖乳鴿,對身體很好,還做了蟹黃燒賣、松子甜糕、核桃酥等,給-當零嘴。」
「哇,好香啊,謝姊姊,-的手藝真棒,不當廚娘太可惜了。」耿琳兒開心的說,馬上又掩住嘴巴。「哎呀,我說錯了。」
雹季思拍拍堂妹的頭,「琳兒總是心直口快,請別介意。」
謝——搖頭,「東西送到,我不打擾你們了。」盈盈福個身,看了眼閻南君,轉身離開。
閻南君沉吟一會兒,隨即站起身,「我離開一下。」
雹琳兒眼里閃過一抹嫉妒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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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呼喚聲,謝——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子,看著大步走過來的閻南君。
「堡主。」她躬身行禮。
听到生疏的稱謂,閻南君微蹙眉頭,「-在生氣嗎?」
「不敢。」
他輕嘆一口氣,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我知道-受委屈了,我也疏忽了-,希望-能諒解,晚上我會過去找。」最後一句話是附在她耳旁低語。
謝——抬眼看他,嘴角有了笑意。
閻南君輕笑的撫模她的粉頰,「相信我。」飛快在她臉頰印下一個吻,轉身離開。
曉星促狹的看著笑容滿面的小姐,「高興了吧?」
「曉星。」謝——羞紅了臉嬌斥道。君是有情有義的人,她應該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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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她特地泡了花瓣浴,全身香噴噴的,一頭黑發披肩,換上新睡衣,唇不畫而紅,眉不點而翠,嫵媚動人,耐心等待情郎的到來……
二更天,她引領期盼,他要來了嗎?
可是她左等右等,始終不見情郎身影。
她走到窗邊,十五月圓,柔和的月光籠罩大地,呈現朦朧美,但是謝——無心賞景,只盼望心上人能快點出現。
梆子聲響了三下,三更天了,謝——坐在床邊,難掩心中的失望,他是在騙自己嗎?
蚌然,她听到腳步聲,一抬頭,閻南君正好端端的站在她眼前。
「君……」
他熱烈的吻住了她,吻去她要說的話,有如焚身烈火,一下子就將兩人燃燒殆盡。
激情過後,謝——偎在他的懷中,听著他的心跳,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君,你……」
她頓住,看著他熟睡的容顏,啞然失笑。他一定很累,卻還記得要過來,她該滿足了。
擁著健碩的身軀,謝——含笑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