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憐,惜! 第五章
這一天,太後又找了宙逸、花憐一起在慈安宮用晚膳。這是近來常有的事,宙逸推拒不了,只好同意,花憐當然更沒理由閃避了,只得無奈前來。
「母後,您實在不用再這樣費心安排了,只怕結果會令您失望的。」花憐忍不住明白地告訴太後。
太後輕嘆口氣後才回答,哀家就是明白這點,所以才會找你們到跟前說清楚的。」
「母後,您想說什麼?」花憐聞言眼兒一亮,懷抱著希望問道。
「別急,等皇兒到了,哀家自會宣布的。」看到花憐歡欣的神情,讓太後又好笑又好氣。她在幫這丫頭呢,怎麼她是一副等不及逃走的模樣呢。
一會兒,宙逸到了,三個人便到膳廳用膳。
太後看著低頭用膳的兒子和媳婦。他們互不說話,連眼神交會都沒有,說他們是世上最冷漠的夫妻都不為過。
見狀,太後不由得又嘆氣了。
听到嘆氣聲,宙逸和花憐同時抬起頭開口,「母後……」待兩人發現彼此都出聲,又趕緊一起閉起了嘴。
太後看著兒子,「皇兒,憐兒真是這麼惹你討厭嗎?」
太後如此直接的問題讓宙逸緊緊地皺眉,他看了花憐一眼後含混回應,「母後,兒臣不想提這件事!」
太後再轉頭詢問花憐,「憐兒,你覺得君上對你如何呢?」
報憐滿臉的困窘,根本不曉得該如何回答。
太後明白花憐的為難,代她說,「憐兒性子溫柔又心軟,從不會對人不好,哀家想她會回答君上對她很好,而皇兒你或許也認為自己沒有苛待妻子,其實只要你們自己覺得好,哀家又能說什麼呢。哀家不是你們,也無法代你們過活,所以哀家決定不再插手你們夫婦的事了,一切問題還是讓你們自己解決,這決定對你們來說應該是好消息吧,哀家不會再多管閑事了。」
立刻的,花憐松了口氣,一臉的高興。
她這模樣倒教宙逸有些不是滋味。怎麼她會比他還開心?難道她喜歡他不理她嗎?宙逸拒絕接受這樣的想法。此時,宮女端上一道藥香四溢的補湯,在旁伺候的昭嬤馬上為太後、宙逸、花憐各舀了碗湯。
「這補湯很有營養,適合身子不好的人,憐兒,你多喝點,皇兒也是,其實哀家還是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常聚在一起用膳。」太後的嗓音里滿是渴望。
宙逸答應,「母後,兒臣會盡量抽空來看您的。」只要母後不將君後硬塞給他就行了。
報憐也對太後微笑回應,「母後,只要您不嫌煩,憐兒可以一整逃詡陪著您。」
太後這才愉快的笑了起來。「好,哀家喜歡听到這樣的回答。喝湯吧,嘗嘗這個十全大補湯。」她招呼著宙逸和花憐喝補湯,自己也喝著。
報憐嘗了口補湯,味道香甜可口,她將整碗湯都喝下,昭嬤便再為她盛上一碗湯。
「憐兒,你再多喝一點。」太後慈愛的吩咐。
報憐點頭,緩緩地再將湯喝下。
「多吃點,這些可是哀家特別吩咐御廚做的。」太後為宙逸和花憐布菜。
太後不再插手管他們夫妻的事令宙逸心情不錯,所以他難得地談起話來,不過大都是和太後談話,他與花憐不熟,所以也無話可說。
報憐在一旁靜靜地用膳,雖然她沒加入談話,但能听到太後和宙逸高興的聊天,讓她有一家人的感覺。
太後一方面和宙逸談笑,一方面也暗中注意著花憐,想明白她喝了十全大補湯後有什麼反應。
突地,花憐蹙起了秀眉,她的胸口莫名的抽痛了起來,她趕忙暗自調整呼吸,希望能按捺下不適,卻益發轉為劇痛,讓她呼吸困難了起來。
報憐放下碗筷,小手壓著心口大力呼吸。是哮喘要發作了嗎?可是她今天一直都無恙啊,怎會沒理由的突然發作呢?
太後發現花憐的不對勁,趕忙問起,「憐兒,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報憐強力忍耐著,擠出了回答,「母……後,憐兒……憐兒有事先……先告退……了。」她急著站起,想在宿疾發作前趕快離開。
只是腳步還沒邁出,狂烈的痛苦就席卷了她,她根本無法站直身子,渾身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痛苦的捉著衣襟大口喘氣。
「憐兒,你怎麼了?」太後焦急的來到花憐身旁查看她的情形。
宙逸見狀也放下了碗筷。
冷汗從花憐的額上涔涔地流下,她咬著唇,忍耐地出聲,「母……後,請您找……紫茵、紫……紫屏進……進來。」「憐兒,你不舒服找宮女有什麼用,昭嬤,快去請御醫,快去!筆兒,你過來看看憐兒啊!」太後驚慌地叫道。
宙逸走近花憐的身畔,看她痛苦不堪的模樣,他蹲去扶住了她。「你哪兒不舒服?」
沒有隨侍的宮女可以幫忙,在痼疾發作的痛楚下,花憐別無選擇,只能緊抓住離自己最近的人,抬頭向他困難的要求,「水……水……」
宙逸摟緊花憐,急忙請求太後,「母後,拿水來,快!」
太後聞言趕快拿杯子倒水。
報憐靠著宙逸,小手顫抖的從衣內拉出玉壺,拼盡最後的力氣要打開壺蓋,但有如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讓她連玉壺都要拿不穩了。
「憐兒的藥在玉壺里,快喂她吃下藥啊!」太後見狀急忙告訴宙逸。
宙逸聞言馬上接過花憐手中的玉壺,打開壺蓋倒出一顆藥丹,喂花憐吃下,再接過杯子喂她喝水。
服了藥,痛苦卻無法馬上解除,這次哮喘的發作較以往來得嚴重,在藥性還未發生效用之前,花憐已經喘不過氣了,像是有千斤般的重擔壓在她的心頭上,她張著小嘴大力的吸氣,卻怎麼都無法得到充足的空氣。斗大的汗珠一顆顆從她額上流下,她的臉色慘白得嚇人,劇烈的咳了起來,眼前突然罩上黑暗,教她頭暈目眩。
宙逸看出花憐的情況危急,他不敢掉以輕心,眉頭糾結的急喊,「御醫呢?該死的!快去催御醫過來,快啊!」
听到騷動聲,從膳廳外急沖進來的紫屏、紫茵見到花憐痛苦危急的模樣都大感驚駭。
紫屏驚叫道︰「君後喘不過氣,不能呼吸了!要趕快為君後渡氣,否則就來不及了!」
紫茵也急得大叫,「用口渡氣!快快替君後用口渡氣啊!」她焦心的想上前幫忙,卻被太後拉住。
「皇兒,快為憐兒渡氣救救她,趕快用口渡氣救憐兒啊!」太後催促著宙逸。
事態緊急,宙逸也不再遲疑,他抬起花憐蒼白無血色的臉龐,猛吸口氣後再低頭吻住她的小嘴,徐徐將氣吐入她的唇內,助她呼吸,一次又一次,不斷的將空氣送入。
渡氣一會兒後,花憐不再猛咳,她痛苦的掙扎也減緩了,但仍是喘息困難。
陷入半昏迷的花憐只明白汲取空氣來減輕痛楚,並不曉得是誰為她渡氣。藥效漸起作用,胸口的疼痛也逐漸變輕,但她已無力再對抗黑暗的誘惑,合上半閉的眸子,昏了過去。
???
小腦袋微轉動了下,花憐無意識的嚶嚀一聲,眼皮緩緩地睜開了。
在旁隨侍的紫茵、紫屏發現了,忙看著花憐輕喚道︰「君後……」
報憐轉頭看到了俯視著自己的熟悉臉孔。「紫茵,紫屏。」她叫出宮女的名字。
「君後,您醒了!太好了,太後如果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紫屏開心叫道。
「紫屏,那你照顧君後,我馬上去稟報太後!」說完,紫茵急匆匆地跑出房間。
「紫屏,紫茵為什麼要去稟明太後?咦……這是什麼地方?」花憐注意到自己身處在陌生的環境里。
紫屏微笑地向她解釋,「君後,這里是慈安宮的客房,您因為哮喘而暈過去了,太後便讓您在客房里休養,您這回發作不單是嚇到了太後,連君上也很擔心呢!」
報憐閉了閉眼,昏迷前的回憶一點一滴地回到腦里,在昏迷中她隱約知道似乎是宙逸喂她吃藥,照顧著她。一想到他和善的對待,就讓她感到吃驚。
「本宮睡多久了?」花憐看著窗外的陽光,判斷不出現在是什麼時辰。
「君後,您此回發病比較嚴重,足足昏迷了兩天,讓太後好著急,太後在床旁陪著您好一會兒,君上也來探望您許多次了。」紫屏回答。
報憐若有所思地忖著,母後很疼她,擔心焦急是很正常的,但君上竟然也會來看她,這點就令她很訝異了。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太後在宮女的扶持下走進客房,快步來到床邊觀視花憐,接著緊捉住她的白玉小手憂心道︰「哀家的寶貝憐兒,你可醒了,謝天謝地,現在你覺得怎麼樣了?身子還會不會不舒服啊?」
報憐蒼白的臉上漾起笑容。「母後,憐兒沒事,讓您這樣擔心,憐兒真是對不起母後。」
「別這麼說,只要你沒事就好,否則哀家真會一輩子良心不安了。」太後月兌口說出真心話,因為那道十全大補湯里有一味藥會引發哮喘,這是她特意的安排,她本來只是想讓花憐有點不舒服,給宙逸照顧妻子的機會,卻不知道效果是如此的可怕,害花憐這麼痛苦,她的心里是愧疚極了。
報憐疑惑的看著太後,不明白太後的意思。
發現說溜了嘴,太後趕忙道︰「呃……哀家的意思是你在慈安宮出事,哀家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母後,您千萬別這樣想,是憐兒身子不爭氣,與母後沒有關系。」花憐貼心地道。
「幸好你平安無事,大家都能放心了。人說患難見真情,憐兒,你發病時,皇兒真是好擔心你,除了喂你吃藥外,還用口渡氣給你,哀家還不曉得原來皇兒是這麼在意你呢。」太後神情愉快的特意告訴花憐。
聞言,花憐嚇了一大跳。原來……原來是君上渡氣給她的,可怎麼會是他呢?她的瞼兒浮起了紅暈,羞怯不已。太後見狀便攬著花憐縴弱的肩頭,微笑地逗著她,「傻憐兒,這有什麼好害羞的,你和皇兒可是夫妻呢,這樣就羞答答了,以後要如何為哀家生個白胖皇孫呢?」
「母後!」花憐臉兒大紅,頭低垂著。
太後則是開心的呵呵笑了起來。
「君上駕到!」
此時一道通報聲傳入房里。
「太好了!憐兒,皇兒又來看你了!」宙逸的來到讓太後更加高興了。
報憐則是手足無措,不明白該如何面對宙逸。
「見過母後!」宙逸向太後行禮。
「不用多禮。皇兒,你是來看憐兒的吧,來,在這里坐下好好和憐兒聊聊。」太後拉著宙逸坐到床邊,想讓他們多多親近。
宙逸看著花憐,淡淡地問起,「你醒了,現在如何了?身體還會不舒服嗎?」
報憐輕語,「臣妾沒事了,謝謝君上對臣妾的照顧,臣妾永感于心。」
「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你無恙便好。關于你的病情本君已經明白了,本君已吩咐御醫找能治愈的法子,你好好照顧自己,別讓舊疾再發作了。」宙逸交代道。
「臣妾明白,臣妾會保重自己的。」花憐嬌弱的回應。
「那你就多休息,本君離開了。」宙逸站起身後就要離去。
太後驚訝出聲,「皇兒,你要離開了?不再多陪陪憐兒嗎?」
「兒臣只是來看看君後的情形,現在君後的身體逐漸復元了,又有母後和御醫的照顧,兒臣很放心,兒臣還有事不便久留,兒臣告退。」對太後說完話,宙逸便走出了房間。
見狀,太後相當氣悶。枉費她花了那麼多心思,皇兒卻只說了短短的幾句話便走了,這不是白教憐兒吃苦一場嗎?她怎麼會生了個這麼冷酷無情的兒子呢?
在床上的花憐卻松了口氣。面對宙逸時她總會感到緊張、不自在,其實她也知道他不喜歡看到她,兩人能夠少接觸對彼此都好。
???
必到御書房的宙逸,雖然表情相當冷淡,仿佛對一切都不在意,可是他的心中一直無法平靜。君後發病時的痛苦模樣一直停留在他腦里,那麼瘦弱的身子竟然要忍受如此劇烈的痛楚,看她疼到全身顫抖、臉色慘白,徘徊在鬼門關前的情況,任何人都會心生不忍。
在他用口為她渡氣時,她更是虛弱得有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會香消玉殯,思及她可能會死亡,那時他心中突然有一股恐懼感襲上。他真的不願意失去她,縱使不喜歡她,但他也不想她年紀輕輕便紅顏早逝。
不過,他真的不喜歡她嗎?他現在無法像起初那麼肯定的說出回答了,這都要怪她的美麗,她怎能美得冠絕後宮呢?或許還因為她的性子柔順吧,不管他如何待她,她都沒有怨言,要不就是從不來糾纏他,讓他無法對她反感,母後也一直覺得她善良可人。
懊死的!她就是有如此多的優點讓他無法再漠視她的存在,可是他也不能忘記自己的誓言,他之前所受的屈辱,怎麼可以就這樣算了呢?
所以他不知道要不要接受她,尤其在見過她虛弱無助的可憐模樣後,他更是茫然、不知所措。
天殺的!他為何要為她這般的為難呢?
越想將她忘記,越不要去理會她,她的身影就越鮮活的留在他腦里,讓他不斷的有想見她的。
她的病體還未完全復元,他還可以用這個正當理由去看她,但是她還留在慈安宮里,他不想順了母後的心意,所以只得按捺下見她的沖動。
在她的身子好了許多之後,她便可以回到雲和宮了,現在他還是可以用探病為由見她,可是從她住進雲和宮後,他便不曾踏入雲和宮一步,他要破這個例嗎?踏出這一步後,又會有什麼後果呢?
可惡!他的果斷魄力到哪里去了?何時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呢?
本來還能專心批閱奏摺的宙逸,只要思緒一轉到花憐身上就亂了,精神不能集中,看了許久還是在同一奏摺。他放下筆,抬起頭,看到外面的亮眼陽光,算算現在的時辰,心里頓時有了疑問。
「干那,這幾天怎麼沒見御膳房送點心來呢?」前些日子的午後都會有茶點送上的。
吧那恭聲回應,「回君上,點心都是君後特地為君上做的,君後生病綁就無法再做點心,而君上一向又沒用點心的習慣,所以御膳房便沒繼續送點心來了。」
又是君後!宙逸的臉色沉了下來。「本君有吩咐停止送點心嗎?御膳房竟然擅作主張,真是該死!」
宙逸的火氣讓干那很惶恐。「君上請息怒,君上想用點心,屬下立刻命御膳房準備!」說完,他便連忙要退下。
宙逸叫住他,「不用去了,本君沒心情了。備馬,本君要到馬場跑跑!」
「是!」干那拱手遵命。
???
宙逸騎著馬,英姿煥發的在馬場上奔馳。他向來愛騎馬,所以將馬場建造得非常大,還植有樹林,可以讓他暢快馳騁,享受騎馬的樂趣。
然而即使是做著最喜歡的事,他的腦里心中仍然想著花憐。該殺的!她一定要來煩他嗎?
宙逸暗罵了聲,將坐騎轉個方向,跑向另一邊。
只是他沒注意到自己已將馬騎出了馬場,隨扈不明白他的打算,也不敢多言,只能緊隨在後。
待宙逸發現自己的異狀時,人已經來到雲和宮外。他怎麼會騎到這里來了?
宙逸皺著眉,正考慮要進入還是離開時,就听到一陣鳥叫聲,然後便見到許多的鳥雀從雲和官飛向藍天。
「怎麼會有這麼多鳥?」一旁的干那發出疑問。
宙逸還注意到宮門口沒有守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一定要弄清楚。
「干那、費坦,隨本君進宮,其余的人留在宮外!」下令後,宙逸便躍下馬,大步的走入雲和宮,貼身隨扈則跟在身後。
熱鬧的聲音從宮里的中庭廣場發出,宙逸不讓隨扈出聲通報,悄悄地走近觀看。
在人群圍繞的廣場上,一個個裝著鳥雀的鳥籠被打開,一群群的鳥兒爭先恐後的沖出並飛向天際,四周響起了喝采聲。
原來所有的侍衛、下人、宮女全集合在此,難怪他一路走來都沒遇上一個人。宙逸恍然大悟地想著。
報憐就坐在場中,她也是滿臉歡欣的看著鳥兒齊飛的情形,大病初愈的她臉色還有些蒼白,但快樂的心情讓她兩頰染上紅霞,一身的嬌弱模樣教人憐惜。她開心的望著滿天飛舞的鳥雀,心中相當感激羅甯送她這份特別的禮物。
羅甯負責皇宮的安危,在他明白花憐生病綁,便依著西煌國的習俗,用放生的鳥雀為她祈福。西煌國人相信鳥雀放生越多,福運便會越快來到,所以下午他就帶來數百只鳥雀到雲和宮放生。
一會兒後,羅甯才將籠里的鳥兒全放完,並向花憐恭聲祝福,「希望這些鳥雀為君後帶來福運,屬下祝福君後身體安康,健健康康過一生!」
「謝謝你,羅侍官,謝謝你如此誠心的祝福本宮。」花憐笑著道謝。
「能為君後祈福是屬下的榮幸,屬下還帶了另一樣禮物要送給君後。」羅甯再提起。
「一定也是很特別的禮物了!羅侍官,你快點拿出來啊!」站在花憐身旁的紫屏興奮地拍手叫道。
「紫屏,不得無禮!」花憐輕斥宮女。
「君後,不能怪紫屏,大家都很期待看到禮物啊!」紫茵很有義氣的幫忙說話。
對紫屏、紫茵的急性子,花憐只是好笑的瞪了她們一眼。
羅甯趕忙從旁邊的木箱里拿出了禮物,送到花憐面前。
這禮物讓許多人都發出驚訝的聲音。
報憐睜亮了眸子,吃驚地叫道︰「是鸚鵡!」
「這是孔雀鸚鵡,因為它有像孔雀般炫目美麗的羽毛,它很聰明,也很會說話呢!」羅甯向鸚鵡說聲「參見君後」,鸚鵡也立刻學叫著「參見君後」,四周馬上響起了掌聲。
羅甯將鸚鵡放在木架上呈給花憐。
報憐笑開了懷,伸出小手溫柔的撫著色彩嬌艷的孔雀鸚鵡。「好可愛,它叫什麼名字啊?」
「小喜子!」羅甯回答。
鸚鵡听到了,也用粗啞的聲音重復著「小喜子」。
報憐笑得更加開心了,燦笑如花的她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羅甯說明,「小喜子很溫馴,不會亂叫,也听得懂一些命令,非常討人喜歡的。」
報憐點頭,揚著好听的清脆笑聲道︰「這麼可愛的鸚鵡怎麼可能會有人不喜歡呢!羅侍官,真的很謝謝你送給本宮如此好的禮物,本宮很開心!」
羅甯听了更是笑容滿面,神情既高興又自得。「屬下只願小喜子能帶給君後快樂,讓君後天天笑口常開。」
此時,一道冷冷的低沉嗓音插入兩人的對話。
「羅侍官對君後真是關懷備至、體貼入微啊!」
見到出聲的人,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紛紛跪下行禮。「見過君上!」
羅甯也帶著驚訝恭敬行禮。「見過君上!」
報憐更是滿臉的愕然,她不明白宙逸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雲和宮,只得趕忙起身,優雅的行禮。「臣妾參見君上!」「都起身吧!」宙逸大手一揮。
「謝謝君上!」
看熱鬧的宮女和侍衛們起身後,便急急地退下。
宙逸閑步來到場中,銳利的目光在打量過花憐後,便放在羅甯身上。「本君還不知道羅侍官這麼關心君後,還如此費心思為君後準備禮物呢!」
羅甯拱手回答,「敬稟君上,屬下是听聞君後生病了,才想放生鳥雀為君後祈福。君後為一國之母,她的健康是全西煌國人民都很關心的,屬下也是代所有的國人獻上祝福。」
「羅侍官,你的理由倒很充足,不過準備那麼多鳥雀一定也花了許多時間吧,看來你的職務是太輕松了。」宙逸淡漠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高興。
羅甯忙跪下解釋,「放稟君上,屬下一向是盡忠職守,沒有怠職,這些鳥雀大部分是屬下向賣鳥雀的商人所購得的,只是屬下的一些心意。屬下了解公私分明的道理,絕不會違法犯紀的。」
報憐也覺得宙逸似乎是故意為難羅甯,便為羅甯說話,「君上,羅侍官做事真的很認真,臣妾相信他不會耽誤到公事,請君上別誤會羅侍官了。」
報憐心急的護著羅甯,更教宙逸心生不快,他神情陰沉地道︰「君後,你似乎對羅侍官很了解,你們很熟嗎?」
「君上當初派羅侍官護送臣妾來西煌國,一路上羅侍官對臣妾很照顧,也告訴了臣妾許多關于西煌國的事,讓臣妾對所和親的國家有所認識。羅侍官幫了臣妾很多忙,臣妾也借此對羅侍官的為人有些了解,羅侍官絕對是個好下屬。」花憐用非常肯定的語氣告訴宙逸。
報憐卻不曉得她越是為羅甯辯解,就越讓宙逸吃醋、生氣,從心底冒出的酸意教他怒得眉頭緊緊地蹙起。「那你是指責本君是非不分、錯怪人?」
本來就是嘛!花憐暗自在心中回答,但她還是無奈的退讓,低頭執禮。「臣妾不敢,請君上息怒!」
宙逸的大手抬起了花憐的小臉,輕易看穿她眸里真正的意思,他語氣冷寒地道︰「口是心非的女人,枉費本君撥空來看你了!」
放開花憐後,宙逸冷哼出聲,勃然的甩袖轉身,大步的離開雲和宮。
報憐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納悶地想著,君上到底是為何而來?又怎麼會大發脾氣呢?
唉!君上的心思真教人難以捉模啊!
她連忙提醒羅甯,「羅侍官,君上的心情不好,你可要小心點應付,別再惹怒君上了。」
「屬下明白。屬下本是好意,沒想到會引來君上反感,還連累到君後,屬下真是該死,請君後賜罪!」羅甯向花憐領責罰。
報憐笑笑地說︰「羅侍官,你別將此事放在心上,你這麼誠心送禮物給本宮,本宮還要感謝你呢,不過你要快點回到工作崗位上做事,免得君上再找你麻煩了。」
「屬下明白,請君後保重身子,屬下告退了!」羅甯拱手退下。
「告退、告退!」小喜子也學著羅甯的話叫道,逗得花憐呵呵直笑。
「咦,原來小喜子懂的話真是不少。紫屏、紫茵,你們說,本宮該讓小喜子住在哪兒呢?住在寢宮好不好?」花憐逗弄著鸚鵡,詢問兩個宮女。
「好啊!那我們就要訓練小喜子,讓它在君後早上起床時叫早安,君後晚上就寢時,小喜子就要說祝您好眠!」紫屏興奮說道,還故意學鸚鵡粗啞的嗓音叫喊著。
紫屏的模樣讓花憐更是笑不可抑,主僕三人熱烈的討論著小喜子的事,將剛才的不愉坑詡丟到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