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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城 第十一章

作者︰曹若冰

水俊浩听後,不禁默然沉吟不語。他心中非常明白,佟慶奎確實並未說謊,已經盡到了「言無不實」的信諾,想了想,覺得沒有什麼好再問的了。

適時,佟慶奎突然問道︰「公子問完了沒有?」

水俊浩忽地長身站起,抱拳一拱道︰「問完了,多謝佟兄的衷誠合作。」

佟慶奎連忙也站起身抱拳拱了拱,哈哈一笑道︰「公子請不要客氣,這是交換條件,請公子即履行諾言。」

水俊浩朗聲一笑,道︰「當然,當然。」

他接連說了兩個「當然」之後,正要命項天壽解開佟慶奎被制的穴道時,忽聞慕容儀芳姑娘突然插口說道︰「且慢。」

水俊浩一怔!問道︰「芳妹有什麼事?」

慕容儀芳姑娘目含幽怨地望了水俊浩一眼,轉向佟慶奎說道︰「我有一件事情想請教傳大俠,不知俗大俠可肯直告不?」

佟慶奎眉頭微微一皺,目光轉看水俊浩問道︰「請教公子,咱們的條件終結了沒有?」

水俊浩點點頭道︰「已經終結了。」

佟慶奎道︰「那麼姑娘有所發問,解某答與不答,皆與咱們的條件無關了。」

水俊浩道︰「絕對絲毫無關,不過……」

佟慶奎接道︰「怎樣?」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她問的事情,佟兄如覺無何不便的話,便請直答如何?」

佟慶奎微一沉吟,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便請先解開焊某的穴道再說。」

水俊浩目光轉望著項天壽道︰「項店主,你解開佟大俠的穴道。」

項天壽應了一聲,大踏步走過去在佟慶奎身上連拍了二掌,解開了穴道。

佟慶奎深吸了口氣,暗中試行調息了一下,這才轉向募容儀芳姑娘問道︰「姑娘想問什麼事情?」

哪知慕容儀芳姑娘螓首忽地一搖,道︰「我不想問了,佟大俠請便吧。」

佟慶奎微微一怔!旋即明白姑娘心意地笑說道︰「姑娘可是認為佟某將不會實言答復姑娘所問?」

慕容儀芳道︰「嗯,佟大俠自己心里應該有數。」

佟慶奎忽地哈哈一笑,道︰「姑娘如花解語,慧詰可人……」

語聲微頓,接道︰「姑娘何不且說出想問的問題,佟某也許不會使姑娘失望呢!」

慕容儀芳秀目一亮,道︰「如此說來,佟大俠是答應直告了!」

佟慶奎笑了笑道︰「這還得要看姑娘問的是什麼事情了,能夠直告的自當直告。」

慕容儀芳道︰「但不知什麼事能夠直告,什麼事不能直告?」

佟慶奎道︰「如非涉及本盟秘密之事,佟某無不直言。」

慕容儀芳點了點螓首,緩緩問道︰「月余之前,貴盟屬下曾經擄去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可知現在囚于何處?」

水俊浩一听,心中不禁輕。「呵」了一聲,暗道︰「慚愧!我怎麼把範弟惠妹的這件事忘了的呢……」

佟慶奎想了想道︰「姑娘問的可是那‘神醫’慕容仲賢的一雙孫兒孫女?」

慕容儀芳道︰「不錯。」

佟慶奎打量著慕容儀芳道︰「姑娘可是他們的姊姊‘銀衣羅剎’?」

慕容儀芳又點點螓首道︰「請作大俠直告我弟妹現被囚禁在何處?」

佟慶奎道︰「令弟妹早已被人救走了。」

慕容儀芳芳心中又驚又喜地道︰「真的?」

佟慶奎正色道︰「任某似乎沒有謊騙姑娘的必要。」

常婷婷正色道︰「可知是被什麼人救走的?」

佟慶奎道︰「據說是一僧一尼,詳情則就不大清楚了。」

慕容儀芳忽地站起嬌軀,向佟慶奎拉托一禮,道︰「謝謝佟大俠了。」

佟慶奎身子一側,笑說道︰「不敢當,姑娘請別多禮。」

目光轉望著水俊浩說道︰「公子如無其他吩咐,佟某便就此告辭了。」

水俊浩頷首一笑,正要命項天壽解開兩名大漢的穴道時,恰見佟慶奎已大踏步走到兩名大漢的身旁,伸掌便待替二人拍解穴道。

水俊浩連忙大聲喊道︰「佟兄不可!」

佟慶奎愕然一怔!收掌望著水俊浩問道︰「為什麼?」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本門制穴手法特殊,稍有不對,將遺恨終生……」

語聲一頓,轉向項天壽道︰「你解開他們二位的穴道吧。」

項天壽應了一聲,走到二人身旁,雙掌一陣揮拍,兩名大漢各吐出一口濃痰,坐起身子。他二人因穴道被制過久,坐著活動了一下筋絡之後,這才挺身站起。

佟慶奎這時向水俊浩抱拳一拱道︰「承蒙公子今日大度釋放,佟某異日當有一報!」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佟兄請不必客氣。」

目光轉向項天壽道︰「你送三位出店去吧。」

項天壽恭敬地應了一聲,轉向佟慶奎舉手肅容道︰「佟大俠請。」

佟慶奎也不再多言,朝水俊浩拱了拱手,率領著兩名大漢大踏步下樓,項天壽隨後相送出店外。

午後,申酉交初時分。

水俊浩正和三位姑娘及義弟荃兒在樓上閑談時,慕容儀芳姑娘忽然想起什麼地望著荃兒問道︰「荃弟,你現在總該放心我們,告訴我們令尊的名號和仇家是什麼人了吧。」

荃兒點點頭道︰「浩哥,三位姊姊,小弟乃是……」

施佳佳忽然向他搖手阻止地笑說道︰「荃弟,你先別忙說,讓姊姊先猜猜看了?」

荃兒笑道︰「施姊姊一定會猜得到的。」

慕容儀芳咯咯一聲嬌笑道︰「荃弟,看不出你倒挺會拍馬屁的嘛。」

荃兒俊臉一紅,連忙正容說道︰「慕容姊姊,小弟知道姊姊向來奇言不輕出,既說要猜,必然已是胸有成竹,若無八成把握,決不會得這麼說的。」

常婷婷螓首輕點道︰「荃兒的見解一點不錯,芳妹妹你別打岔了……」

明眸轉向施佳佳笑說道︰「佳姊,你快猜吧。」

施佳佳搖首一笑道︰「我不敢猜了。」

慕容儀芳笑問道︰「為什麼又不猜?」

施佳佳笑道︰「你們都這樣說法,我可有點害怕了,倘然猜不對,那豈不丟人,所以我覺得獻丑還是不如藏拙的好。」

水俊浩笑說道︰「佳姊,你別客氣了,快猜吧。」

施佳佳嬌笑道︰「怎麼,浩弟你也想看我出丑麼!」荃兒接著說道︰「好姊姊,你就猜猜嘛,小弟知道姊姊一定能猜得對的。」

施佳佳搖搖頭道︰「不,除非你先告訴姊姊,否則,姊姊說什麼也不敢猜的!」’慕容儀芳忽然走到施佳佳身邊嬌嗔地道︰「姊姊,你到底猜是不猜?」

施佳佳笑道︰「芳妹,你這麼凶干嘛,你想威脅姊姊麼?」

慕容儀芳咯咯一聲嬌笑道︰「小妹怎敢呢,不過,小妹卻另有一個辦法使姊姊非猜不可。」

施佳佳道︰「什麼辦法?」

慕容儀芳嬌聲一笑道︰「就是這個辦法。……」

話未落,突然一手抓著施佳佳玉臂,一手便伸向施佳佳腋下援去,說道︰「姊姊,你到底猜是不猜!」

施佳佳一只玉臂被慕容儀芳抓著,逃又無法逃,躲又無可躲,只得一面扭閃著腰肢,一面告饒說道︰「好妹妹,你快停手,姊姊猜就是了。」

慕容儀芳停住手道︰「姊姊真的猜了?」

施佳佳道︰「姊姊決不說謊。」

慕容儀芳道︰「可不準賴皮。」

施佳佳連忙點首說道︰「也決不賴皮。」

慕容儀芳這才松開玉手,咯咯一笑,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坐下;施佳佳略微喘息了一下,」瞪視了慕容儀芳一眼,嬌嚷道︰「芳妹,你太壞了。」

慕容儀芳嬌笑道︰「妹妹如果不使壞,姊姊會答應猜嗎?」

施佳佳無可奈何地道︰「好,算你厲害算你有理。」

明眸微轉,忽然瞥見水俊浩臉含微笑的神情,不由故作嬌慎地道︰「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水俊浩笑道︰「咦!小弟又沒得罪姊姊,姊姊怎麼怪起小弟來了。」

施佳佳秀目微瞪地道︰「我就要怪你!」

水俊浩道︰「怪小弟何來?」

施佳佳道︰「你不該笑。」

水俊浩道︰「姊姊,你講不講理?」

施佳佳道︰「我哪里不講理了?」

水俊浩道︰「小弟笑都笑不得麼?」

施佳佳輕「哼」一聲道︰「當然,笑要分時候與環境,你一笑得不是時候,環境也不對。」

水俊浩道︰「怎麼不是時候,不對環境了。」

施佳佳故作一本正經地道︰「妹妹這麼淘氣使壞,你這個做哥哥的不但不好好管管她,反而在一旁暗笑,這是對的嗎?」

水俊浩笑了笑道︰「我是哥哥,姊姊可是姊姊?」

施佳佳點點頭道︰「那還用說,我比你們都大,當然是姊姊羅。」

水俊浩忽地哈哈一笑,道︰「這就是了,自己做姊姊管不好妹妹,反來怪弟弟的不是,天下哪有如此不講理的道理。」

施佳佳嬌嚷道︰「但是我偏要怪你。」

水俊浩笑道︰「姊姊定有一篇歪理了。」

施佳佳搖頭一笑道︰「不是歪理,是道道地地的正理。」

水俊浩道︰「弟弟倒要听听姊姊的正理之說。」

施佳佳忽然神秘地一笑道︰「因為我這個姊姊沒有你做哥哥的能耐大,所以……」

秀目微轉,瞥視了常婷婷和慕容儀芳二人一眼,道︰「做姊姊的才管不了她們,她們也只听你這個哥哥的話啦!」

常婷婷一听,連忙說道︰「姊姊,小妹可沒得罪你,你怎麼牽纏到小妹身上來了。」

施佳佳笑了笑道︰「怎麼?難道你和芳妹妹不是一樣的……」

常婷婷似乎已知道施佳佳下面的話是什麼,不待施佳佳說下去,連忙接著說道︰「好姊姊,你別說了,都是芳妹不好,待會兒姊姊猜對了,小妹要芳妹向姊姊賠禮就是。」

施佳佳霎霎眼楮道︰「婷妹,你能擔保芳妹一定賠禮嗎?」

慕容儀芳嬌笑道︰「姊姊放心,只要真的猜對了,要小妹給姊姊磕頭賠禮部不成問題。」

施佳佳胸有成竹地咯咯一笑道︰「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到時可不準撒賴呀!」

慕容儀芳道︰「放心,小妹決不會撒賴的!」

常婷婷嬌笑的道︰「姊姊,你就快猜吧。」

施佳佳笑了笑,這才望著荃兒正容說道︰「荃弟,姊姊猜你復姓司馬,對不?」

荃兒怔了怔,驚奇的瞪大著一雙星目,望著施佳佳愕然地問道︰「咦!姊姊是怎麼知道的?」

施佳佳微微一笑道︰「姊姊已猜對你的姓氏,其他的推測也就不會有錯了,現在你且說出你的全名吧。」

荃兒點點頭道︰「小弟的全名叫司馬羽荃。」

施佳佳竟能一言猜中荃兒的姓氏,這真是件令人驚奇的怪事。水俊浩和常婷婷幕容儀芳二位姑娘,六道目光齊都愕異的望著這位令人感覺高深莫測的姊姊。

三人心中都不由得奇詫地想︰「佳姊是怎會猜到荃弟的復姓司馬,是根據什麼猜料的呢?……」

「難道佳姊有未卜先知之能?……」

不!施佳佳當然不會有「未卜先知」之能。那麼。必讓司馬羽荃早就告訴了她,和她商量好,故意令水俊浩和二位姑娘驚奇一下的了。

不是,這也不是的!

司馬羽荃說出全名之後,施佳佳螓首微點了點,忽然側首轉望著慕容儀芳含笑盈盈地問道︰「芳妹妹,你還記得那天我悄悄問你‘西陵雙俠’姓名的事嗎?」

慕容儀芳突然恍有所悟地道︰「呵……難道茶弟便是雙俠……」

施佳佳接著點首說道︰「不錯!荃弟正是司馬伯父的公子。」

司馬羽荃不由呆了呆,驚聲道︰「呵!施姊姊,你真了不起……」

慕容儀芳道︰一這麼說,姊姊那天就已猜到了?」

施佳佳臻首微點的道︰「事實確是如此。」

水俊浩問道︰「那天是哪一天?」

慕容儀芳道︰「就是離開那樹林之後。」

水俊浩望著施佳佳問道︰「姊姊,你是憑據什麼猜料到的?」

施佳佳微微一笑道︰「說穿了一點奇妙沒有,只是你們當時沒有注意而已。」

水俊浩道︰「沒有注意當時什麼?」

施佳佳道︰「那‘武當八劍’現身的剎那。」

水俊浩劍眉雙整,微一沉吟,望著司馬羽套問道︰「荃弟,那些武當道士都不認識得你吧?」

司馬羽荃搖搖頭道︰「不認識。」

水俊浩道︰「奎弟也不認識他們?」

司馬羽荃道︰「他們報出名號,小弟才知他們是武當道士。」

施佳佳微笑地接著說道︰「對了,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腦子里才突然閃過一點靈光,猜料到荃弟可能是雙俠的後人的。」

司馬羽荃怔然地望著施佳佳道︰「從那時候開始?」

施佳佳點點像首道︰「嗯,不過那時候我還不敢十分肯定,後經詳細思索推測,才認為十之八九不會有錯的。」

常婷婷插口說道︰「姊姊,你別賣關子了,快說出真正原因D巴。」

施佳佳笑了笑道︰「真正的原因乃是由‘武當八劍’報出名號,從荃弟和孟光文突然驚異的臉色神情上得來的……」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他二人突然變異的臉色神情,引起了我心里的懷疑,也啟發了我心底靈光,根據孟光文所言基弟身負血海深仇,仇家武功高絕,而又有著非常雄厚龐大的勢力,為荃弟安全,始終不肯泄露荃弟的身世姓名,仇家是什麼,人等等情形,經過一陣詳細思索推測,認為荃弟極可能是雙俠之後,否則,憑‘東海三奇’在武林中的名頭,和武當派既無仇怨,又同是武林正道俠義之士,豈會有聞听‘武當八劍’之名而立時突然色變之理,因此,我曾以雙俠的為人如何相試過荃弟……」

司馬羽荃突然接口道︰「呵!原來那天姊姊忽問小弟听說過‘西陵雙俠’的為人武功如何沒有,是含有用意的。」

施佳佳含笑點首道︰「是的,由于你說來非常清楚,更從你那對「西陵雙俠」極其尊敬的語氣,而又很是傷感的神色上,使我獲得了證實,斷定自己的猜測絕對無錯!」

水俊浩和常婷婷慕容儀芳,司馬羽荃四人听後,這才明白其中原因,全都心中佩服不已。當然,這種原因細節,說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多大的難處,但如果不很留心注意,沒有超人的才智,是絕對無法猜到的。

水俊浩不由哈哈一笑道︰「姊姊,你真可說得上是一位心細如發,見微知著的‘女諸葛’了。」

慕容儀芳嬌聲說道︰「這還要你說麼,姊姊本來就是位‘女諸葛’嘛。」’施佳佳忽然咯咯一聲嬌笑道︰「芳妹你別拍馬屁了,現在該看你的了。」

慕容儀芳一怔,道︰「該看小妹的什麼呀?」

施佳佳道︰「你說姊姊是不是猜對了?」

慕容儀芳霎霎明眸道︰「這還用說嗎,百分之百猜對了呀!」

施佳佳笑道︰「那你就快過來磕頭吧。」

慕容儀芳又霎霎眼楮,故作不解地道︰「磕頭?給誰磕頭呀?」

施佳佳道︰「給我。」

慕容儀芳笑道︰「給姊姊磕頭干嗎呀;姊姊是想升級做師父麼?」

施佳佳笑道︰「你想耍賴是不是?」

慕容儀芳道︰「小妹沒有呀。」

施佳佳道︰「只要姊姊真的猜對了,要你磕頭賠禮都沒有問題,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慕容儀芳道︰「是呀,是小妹說的呀。」

施佳佳道︰「那你為什麼還不過來磕頭呢?」

慕容儀芳咯咯一聲嬌笑道︰「姊姊,你上當哪。」

施佳佳一怔,道︰「我怎麼上當了?」

慕容儀芳明眸一轉,道︰「小妹只是說磕頭賠禮沒有問題,要但是並沒有說一定磕頭呀!」

施佳佳不由語塞,想了想,轉向常婷婷道︰「婷妹,你是擔保人,你怎麼說?」

常婷婷還沒有開口,慕容儀芳已搶著說道︰「婷姊只是說要小妹向姊姊賠禮,既未說磕頭,更未說擔保呀!」

施佳佳想了想,覺得對這個刁鑽鬼靈精的芳妹實在沒有辦法,于是,便無可奈何說道︰

「好吧,算你有理,你說你打算怎樣賠禮吧。」

慕容儀芳嬌笑道︰「當然,小妹說過的話決不會賴皮,說賠禮一定要向姊姊賠禮的!」

說著便站起嬌軀,走近施佳佳面前,滑稽地唱個肥喏道︰「好姊姊,小妹下次再也……」

她「再也」以下的「不敢了」三個字尚未出口,施佳佳忽地一伸皓腕,抓著她一只玉臂笑說道︰「好了,姊姊也不要你賠禮,只要也搔搔你癢就算了。……」

說著另一只玉手便直朝慕容儀芳的腋下搔去。

二位姑娘正在扭捏作一團,咯咯嬌笑不停之時,摹聞樓梯上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于是水俊浩立刻向二位姑娘連連搖手道︰「佳姊芳妹快別鬧了,樓下有人上來了。」

二位姑娘立刻停止笑鬧,抬首轉目朝樓口望去,只見項天壽急匆匆地走上樓來,躬身稟道︰「稟公子,店內來了一位姓藍的老者,說是奉公子令諭來此等候公子的,並持有‘銀旗令牌’為證。」

說著雙手呈上「銀旗令牌」。

水俊浩一听,已知是藍黃兩姓家臣到了,伸手接過「銀旗令牌」收起,問道︰「就是他一個人了」

項天壽答道︰「八人,據說後面尚有七十五人,將于傍晚時分,分三批到達。」

水俊浩道︰「他八人現在何處?」

項天壽道︰「已接待在前面客廳中,現由貿總管陪著。」

水俊浩道︰「你立刻去帶他們到後院大廳內等我,我馬上就來。」

項天壽躬身應道︰「是。」

水俊浩接著又道︰「同時要賀總管立刻把後院的房于準譽好,以供後面到來的人居住。」

項天壽恭敬地應道︰「屬下遵命。」

八名須眉灰白的黃袍老者。由項天壽引領著走進了後院的大廳內。大廳,高大而寬敞,足可容納百席坐位。

進人大廳,項天壽舉手肅容讓坐道︰「諸位請坐梢候,公子大概馬上就會來了。」

為首的藍姓老者說道︰「‘項店主請不要客氣,主上未至,老朽等焉敢失禮就坐,老朽等便在廳上立候主上的聖駕好了。」

說罷,八人並肩排列站立一邊,臉由中情一片肅穆恭謹之色。

項天壽見此情形,也就不再說什麼,只好陪同八人默然肅立一旁,不過,心中卻暗自納罕地忖想道︰「這八名老者究竟是什麼身份來歷?怎麼從未听說過……」

一陣「沙沙「回的腳步音響,打斷了他的忖想,舉目朝廳外望去,只見水俊浩儒衫飄飄,風度薄灑從容地行來,身後跟著施佳佳,常好停,慕容儀芳三位姑娘和義弟司馬羽荃。

水俊浩走進大廳內,在當中停身岸然卓立,三位姑娘和司馬羽荃分立兩側,俊臉神光湛然,星目朗朗地掃視了八名黃袍老者一眼,含笑說道︰「諸位一路辛苦了。」

為首的藍姓老者躬身說道︰「多謝主上關懷,請怨老臣冒讀之罪,老臣等初次見駕,祈請出示‘玉符’,老臣等也好參,拜。」

水俊浩微一頷首,緩緩抬手自懷內取出「龍形三符」托在掌心中,目注八人說道︰「諸位請看清楚了。」

為首的藍姓老者首先俯身下拜道︰「老臣‘左丞相’藍立恆,拜見主上。」

接著,其他七名老者也立即紛紛俯身下拜,各報職位姓名。

這七名老者乃是‘護駕將軍’黃偉光,黃瑞仁,「隨駕侍衛」

藍貞祥,黃意能,黃意良,藍世奇,藍世進。

水俊浩收起「龍形玉符」,微一擺手道︰「諸位請起。」

八人齊聲應謝,起身肅立一旁。

水俊浩在當中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三位姑娘和司馬羽荃跟著在右首旁側落坐。

水俊浩望著八人微一舉手道︰「八位請坐。」

「左丞相」藍立恆躬身一禮道︰「主上駕前,哪有老臣等的坐位,老臣等不敢越禮。」

水俊浩微笑道︰「這里沒有外人,你們不要太過拘禮,只管坐下好了。」

藍立恆恭敬地躬身一禮道︰「敬謝主上賜坐。」

說罷,和二「護駕將軍」,五「侍衛」在左首旁側的一排椅子上肅然落坐。

水俊浩又向項天壽道︰「你也坐下好了。」

項天壽躬身應道︰「謝過公子。」

在隔著司馬羽荃兩個空位的一張椅子坐下。

水俊浩望著藍立恆問道︰「藍丞相,後面的三批人都由誰率領?」

藍立恆連忙起立躬身答道︰「第一批……」

水俊浩微一擺手道︰「請坐著回話好了,不必拘禮。」

藍立恆恭敬地應了聲︰「老臣遵旨。」

坐下之後,繼續說道︰「第一批是‘右丞相’黃成槐,第二批是‘都總管’黃應昌,第三批是‘大將軍’藍守信。」

水俊借點了點頭道︰「藍都侍衛三人已經投往‘金獅盟’去了?」

藍立恆答道︰「是的。」

水俊浩道︰「青海還有多少人?」

藍立恆答道︰「五十五人。」

水俊浩道︰「婦孺呢?」

藍立恆道︰「一百七十六人。」

水俊浩道︰「以何業為生?」

藍立恆道︰「耕織自給。」

水俊浩話鋒忽地一轉,問道︰「藍丞相清楚當前的武林形勢嗎?」

藍立恆點點頭道︰「略知少許。」

水俊浩道︰「行何感想?」

藍立恆道︰「老臣愚笨,不敢妄發謬論,但憑主上諭旨、」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藍丞相謙虛了。」

藍立恆道︰「不敢當,老臣已听藍都侍衛說過主上的意思,深為武林蒼生慶幸,但願能早日殲滅魔氛,拯挽浩劫。」

水俊浩含笑點了點頭。話鋒忽又一轉,問道︰「藍丞相可知道黃岡城東十里是個什麼地方嗎?」

藍立恆微微一怔,點頭道︰「主上問的可是‘女王城’?」

水俊浩含首道︰「不錯,藍丞相知道‘女王城’已被人縱火。

焚燒了嗎!」

藍立恆不禁愕然一呆!

藍立恆愕然呆了呆,搖搖頭道︰「老臣不知,被焚有多久了?」

水俊浩道︰「迄今十年多。」

藍立恆道︰「主上可知是什麼惡徒如此大膽?」

水俊浩道︰「峨嵋和尚和武當道士。」

藍立恆詫異的道︰「這怎麼會呢?……」

水俊浩笑道︰「藍丞相對是不信?」

藍立恆肅容說道︰「言出主上之口,老臣焉敢不信……」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武當、峨嵋兩派均是當今武林聲譽極隆的名門正派,怎會做出這種事來,此中必有原因,難道是……」

他「難道是」以下之言尚未出口,水俊浩似乎已知他的心意,忽地沉聲說道︰「藍丞相,說話需要多考慮,多小心,莫要信口妄言!」

藍立恆心中一驚!起立躬身道︰「請主上恕罪。」

水俊浩微一擺手,威凌地道︰「坐下。」

藍立恆應聲坐下。

水俊浩語聲平靜地緩緩說道︰「直到今天為止,‘女王城’中尚未有一人正式踏人過江湖,更談不上有何越軌行為,或是得罪武當、峨嵋兩派之處。」

藍立恆微一沉吟,道︰「這等說來,事情的發生,必是武,當峨嵋的不對了?」

水俊浩頷首道︰「一點不錯,完全是兩派仗勢欺人!」

語聲一頓,望著藍立恆問道︰「藍丞相知道我為何突然提起此事嗎?」

藍立恆搖首道︰「請恕老臣愚庸不知。」

水俊清微微一笑道︰「因為這關系我的出身來歷。」

藍立俱驚奇地望著水俊浩,沒有開口詢問。

水俊浩接著又道︰「我自七歲進入‘女王城’,在地下城中住了整整十年。」

藍立恆道︰「主上對地下城中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了?」

水俊浩道︰「不能算是很清楚,十年來,我除了在一間密室中潛心苦練絕藝神功外,其他一切不聞問,事實上也無暇聞問。」

藍立恆道︰「主上的神功絕藝都是‘女王’親授的了?」

水俊浩道︰「只有少部份,多半是從一本武學秘芨上自研練成……」

語聲略頓,接道︰「‘女王’待我恩重如山,不但給我服用稀世靈藥,以增加我內功真力,並不惜耗費本身真元,以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替我敲遍周身經脈穴道,打通奇經八脈,任督︰二脈!」

藍立恆道︰「‘女王’如此成全主上,想是定有原因的了?」

水俊浩頷首道︰「原因有二,第一是為了學成一身神功絕藝之後,代替‘女王’向峨嵋武當清算焚城之恨!」

藍立恆道︰「第二呢?」

水俊浩道︰「‘女王’是我的祖姑。」

藍立恆道︰「主上是何時進入‘大帝’洞府的?」

水俊浩道︰「三個月前。」

藍立恆道︰「是‘女王’告知主上‘大帝’的洞府地址所在的?」

水俊浩抬手指了指施佳佳道︰「不是,是施姑娘帶我進人的。」

藍立恆望著施佳佳問道︰「姑娘也進入過‘大帝’洞府?」

施佳佳峰首微點道︰「早在多年以前,家師就帶我進去過了。」

藍立恆輕「哦」了一聲,問道︰「姑娘可是‘玉仙子’的傳人?」

施佳佳道︰「藍丞相見過家師?」

藍立恆搖搖道︰「沒有。是藍都侍衛告訴老朽的。」

語聲一頓,接道︰「老朽曾听家祖談說過,令師與今師伯金筆書生’都是昔年‘大帝’的忘年之交。」

水俊浩忽然插口問道︰「藍丞相,你听說‘大帝’與‘女王城’的關系沒有?」

藍立恆點點頭道︰「曾听家祖談說過。」

水俊浩道︰「對于‘女王城’令祖傳何交待沒有?」

藍立恆道︰「有。」

水俊浩道︰「如何交待的?」

藍立恆道︰「家祖曾說,不得重出江湖便罷,若能重出江湖,對‘女王城’應特別照顧。」

水俊浩點了點頭道︰「既然曾有此交待,那麼對于峨嵋武當兩派火焚‘女王城’的事件你認為應該如何處理的好了」

「這個……」

藍立恆「這個」兩字出口之後,立時明白了水俊浩的用心,是在利用這問題藉機考驗他,心念突然一動。話鋒頓轉道︰「老臣不明此中事端的原因真象,不敢妄言處理之策,願听主上的諭旨。」

水俊浩微微一笑,目光轉望著項天壽道︰「項天壽,你可將事情的發走起因,直至現在為止的經過情形述說給藍立恆听。」

項天壽恭敬地答道︰「屬下遵渝。」

于是,項天壽輕「咳」了一聲,便將事情的起因經過詳說了一遍。

藍立恆听後,這才明白了一切。臉上不由泛現一片怒色,說道︰「武當派也欺人忒甚了!」

水位浩忽地轉望著司馬羽荃道︰「荃弟,你也將你的身世和令尊令伯被殺害的原因,告訴給藍丞相听吧。」

司馬羽荃道︰「小弟遵命。」

藍立恆听完司馬羽荃的述說,不由氣怨得須眉憤張,雙目精光如電暴射般霍地站起身子,朝水俊浩躬身一禮說道︰「這等欺世盜名,假冒偽善的武林敗類,焉能容任他毀侮俠義」道信譽,請主上恕老臣斗膽請命,老臣願率‘大將軍’藍守信所率領的二十四名高手,于明晨動身前往武當三清官一會要紫陽賊道,生擒此敗類,獻于駕前,听憑主上發落!」

這位「左丞相」藍立恆,雖是年已七旬以上高齡,但卻生就一副火暴的脾性,嫉惡如仇!

水俊浩含笑擺擺手道︰「藍丞相有此正直的肝膽,嫉惡的心腸,使我衷心十分欣慰,不過……」

語聲微微一轉,道︰「且請坐下,稍安毋躁。」

藍立恆心念一轉,道︰「主上可是認為武當山人多勢眾,怕老臣此去……」

他話未說完,水俊浩已搖手阻止他說下去,接道︰「這只是個小問題,事實上我已邀約了紫陽賊道來此會晤,當面解決了斷焚城中的事件!」

藍立恆恭敬地說道︰「主上既已與賊道訂約當面了斷。老臣遵旨。」

水俊浩臉色倏地一沉,冷冷地道︰「若未訂約,你就定要準你所請是麼?」

藍立恆一听語氣,心頭不禁微微一震!連忙低首躬身說道︰「老臣不敢!」

水俊浩冷「哼」一聲,道︰「以後說話多思考一下,知道麼?」

藍立恆恭敬地答道︰「老臣當謹記心頭!」

水俊浩點了點頭,目光朝廳外將黑的天色望了一下,轉望著項天壽道︰「項天壽,天色已經將黑,後面的三批人也將陸續到達,關照廚房準備酒菜了沒有?」

項天壽恭敬地答道︰「屬下已吩咐賀總管多派人手幫忙廚房加緊趕辦了。」

水俊浩道︰「時間上來得及嗎?」

項天壽道︰「大概沒有問題。」

水俊浩道︰「酒席設在這里。可立刻派人來擺設席位。」

項天壽答道︰「是,屬下、三刻就去召人來辦理。」

水俊浩轉向藍立恆道︰「在右丞相等人未到之前,你們暫且先隨項天壽去休息一會,今晚也許要派你們去辦點小事。」

藍立恆恭敬地應道︰「老臣等遵旨。」

水俊浩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緩步往廳外走去,施佳佳,常婷婷,慕容儀芳三位姑娘和司馬羽荃相隨在後。

「左丞相」藍立恆和二「護駕將軍」五「侍衛」,項天壽等人紛紛起身,肅立躬身說道︰「老臣恭送主上。」

「屬不恭送公子。」

水俊浩微擺了擺手,率領著三位姑娘和司馬羽荃回轉銀字樓而去。

「左丞相」藍立恆目送著水俊浩的背影去遠之後,忽然深深輕吁了口氣,緩緩說道︰

「這一來,老朽可放了心了。」

「護駕將軍」黃偉光接道︰「看來主上非常聖明呢!」

「左丞相」頷首說道︰「黃賢弟說得不錯。主上不但非常聖明,而且睿智超人。英挺俊逸。自有一股令人不敢冒瀆仰視的威儀,實為武林百年難見的蓋世奇才……」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未見主上之前,老朽還擔心主上太過年青,恐將難以服眾呢,現在才知,老朽是白操心機了,黃藍兩姓家臣百年苦守,終于得遇明主,必可重振‘大帝’昔年的雄風威聲,譽滿天下,揚威八表了!」

黃偉光說道︰「是的,我們藍黃兩姓家臣,終于苦熬到出頭之日了。」

「左丞相」忽然壓低聲音鄭重地說道︰「二位‘護駕將軍’和五位’侍衛」,本相有件事情要諸位賢弟嚴加謹慎留神!」

七人立時神色一肅,道︰「什麼事?丞相但請吩咐。」

「左丞相」神色凝重的說道︰「就是主上的安危,萬望諸位賢弟多多小心注意,以防患未然!」

七人心頭不由齊皆一震!黃端仁心念一動,問道︰「丞相難道已有何發現不成?」

「左丞相」道︰「現在還不敢斷言,不過,以老朽臆測,我們黃藍兩個家臣中,確實有人心懷不軌已久了。」

黃偉光微一沉吟,道︰「丞相之意,可是指那‘參機’先生而言?」

「左丞相」微微頷首道︰「此人心機深沉,老奸巨滑,若非他自知沒有‘大帝’信符,決難號令群眾,只怕早就發動陰謀了!」

「侍衛」黃意能一聲輕「哼」道︰「只要他行動真敢稍有不軌,我必叫他立斃掌下,命見無常!」

「左丞相」忽然微微一笑道︰「賢弟太也小看他了,他不但心機深沉,而且善于藏拙,據老朽暗中窺視,他已練成了三項極毒的絕學,如果動手相搏,只怕二位‘護駕將軍’聯手,也難是他百招之敵!」

此語一出七人臉色不禁齊皆勃變!

黃偉光雙眉軒動地說道︰「如此說來,藍黃兩姓家臣中,豈非已無一人是其敵手了麼?」

「左丞相」道︰「不錯,若是老朽和「右丞相」聯手,頂要多也不過只能支持三百招!」

語聲一頓,接道︰「不過,現下已有一人足可制他!」

七人不由齊都追不及待地問道︰「是誰?」

「左丞相」吁聲一嘆道︰「主上。」

藍世奇接道︰「可能嗎?」

一直默立一旁的項天壽,此時忍不住插口說道︰「公子已經練成了無堅不摧的神功罡氣,舉目當今武林,只怕已是鮮有敵手了。」’初更。

水俊浩和三位姑娘同著司馬羽荃離開了銀字樓,走向大廳。

大廳內,燈燭輝煌,酒香向香四溢,在空氣中飄蕩。八十一名藍黃兩姓家臣,一個個均都正襟端坐著,他們面前桌上,雖然都擺有一杯斟得滿滿的酒杯,熱氣騰騰的菜肴,但是,誰也沒有動一下酒杯,或者踫上一下筷子。

靜里整座大廳內雖然坐著這麼多人,卻是鴉雀無聲,靜得彼此間的呼吸可聞。

水俊浩甫才走到距離大廳三丈開外的地方,那挺立在大廳門口兩旁的二位「護駕將軍「黃偉光,黃端仁立刻下來時拉長著聲音高聲喊道︰「主上駕到!」

大廳內正襟端坐的八十一名兩姓家臣,隨著喊聲頓時紛紛起身,神情肅穆地垂手躬身肅立。

水俊浩帶著三位姑娘和司馬羽荃,步履從容瀟灑地走進大廳,岸立在當中一席座前,三位姑娘和司馬羽荃分立兩旁。

藍黃兩姓家臣一齊躬身行禮參拜道︰「臣等拜見主上。」

水俊浩目光神威對人地一個兩時家臣。微一擺手道︰「諸位請坐。」

兩姓家臣齊聲說道︰「謝主上。」

水俊浩落上後,兩姓家臣這才紛紛落坐,這時,二位「護駕將軍」和五位「侍衛」,走至水俊潔身後、並肩排立著。

水俊浩回首轉朝七人說道︰「你們也去坐下吧。不要這樣站著了。」

黃偉光恭敬地道︰「多謝主上,但是臣等職份理應如此」

水俊浩道︰「不要緊,今天情形例外,你門只管去坐下好了。」

黃偉光不敢違渝。只得躬身答道︰「臣等遵旨。」

說罷,便和黃瑞仁,五位「侍衛」各自分別就位歸坐。

水俊浩端起桌上的酒杯,離座站起,朗聲說道︰「水俊浩承蒙諸位抬愛,今後願與諸位甘苦相共,除魔衛道。拯挽前的浩劫狂瀾,發揚伸張武林正義……」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水俊浩謹以這一杯薄酒奉敬請從並為今後甘苦相共,伸張武林正義,遵守規戒之誓!」

話罷,朝兩姓家臣舉了舉酒杯,一飲而一下。

藍黃兩姓家臣也都雙手各捧酒杯。紛紛離座站立。由「左丞相」藍立恆代表,恭敬地答道︰「藍黃兩姓家臣願守今日之誓,並決遵從主上的渝旨,永守規戒,效力駕前,矢志不渝!」

說罷,舉杯一飲而盡。

其余眾臣,也都各自舉杯飲干。

水俊浩緩緩坐下,待等眾臣全都重行落坐之後,這才再--度朗聲說道︰「有關規戒問題,一切仍從昔年大帝所訂,不稍更改,尚希諸位勿犯,犯者定依規戒懲處不貸……」

話鋒一轉,含笑說道︰「現在諸位可盡量開懷暢飲,不必拘束。」

水俊浩雖然要眾臣不必拘束,但是,眾臣在這位氣度高華,威儀凜人的新主上面前,又怎敢放肆失儀。因此,眾臣雖已開始飲食,但神情舉動之間,仍然顯得很是拘謹。

水俊浩見狀,知道自己在座,眾臣決不會放懷暢飲。于是便站起身子說道︰「諸位請多飲幾杯,本座尚有事情須要略作安排策劃,少陪了。」

「左丞相」藍立恆連忙起身恭敬地說道︰「主上請便。」

水俊浩微笑了笑,道︰「二更時分,請藍丞相來銀字樓一談。」

「左丞相」躬身答道︰「老臣遵旨。」

這時,眾臣都已離座站立。「左丞相」代表地躬身說道︰「臣等恭送主上。」

水俊浩微一擺手,舉步走向廳外,三位姑娘和司馬羽荃隨行在後。

夜,二更,「左丞相」藍立恆由項天壽陪同著上了銀字樓,行禮過後,水俊浩微一擺手說道︰「藍丞相請坐。」

藍立恆躬身說道︰「老臣謝坐。」

在水俊浩旁側下首的一張椅子上恭謹地坐下。

水俊浩望著藍立恆問道︰「眼下這黃岡城中的情形,藍丞相可已看出什麼異樣麼?」

藍立恆點點頭道︰「是的,老臣心中正感奇怪,以老臣揣見,這城中顯然將有不尋常的事情即要發生,否則、怎會薈集如許江湖人物!」

水俊浩頷首說道︰「‘藍丞相所見不錯,但究竟有什麼大事,到目前為上,我們都還絲毫不知,所以,我們必須博趕快弄清楚它,以防患未然!」

藍立恆道︰「主上說的甚是。」

水俊浩問道︰「眼下所有眾臣中哪幾位的武功身手為最高?」

藍立恆答道︰「除‘藍丞相’和‘都總督’,」大將軍’三人外便當推二位‘護駕將軍」和五位‘侍衛’了。」

水俊浩微一沉吟道︰「今夜便請藍丞相和‘都總督’,‘大將軍,五位‘侍衛’八人,四人負責城內,四人負責城外,各自負責一方,搜索廟觀寺院,探查消息,但一切均須小心謹慎,最好不要和人發生沖突,避免動手!」

藍立恆恭敬地答道︰「老臣遵旨。」

水俊浩微一頷首道︰「好了,你去吧。」

藍立恆站起身來道︰「老臣告退。」

豹身一禮,正待轉身退下樓去,水俊浩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星目神光湛湛的望著藍立恆道︰「還有件事情,希望丞相毫不隱瞞地告訴我。」

藍立恆躬身說道︰「老臣不敢,請主上明示。」

水俊浩正容問道︰「那參機先生為何未來?」

藍立恆答道︰「適因身體不適之故。」

水俊浩道︰「實情?」。

藍立恆點頭答道︰「他本和老臣同行。已未出百平少外。

突然病發,乃返回去的。」

水俊浩道︰「突然病發,想必是老毛病了?」

藍立恆道︰「是的。」

水俊浩道︰「是什麼病癥?」

藍立恆道︰「據他自己說是一種極難醫療的絕癥。」

水俊浩道︰「不知道癥名?」

藍立恆道︰「老臣雖曾問過他,他只說是一種怪病,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病名。」

水俊浩道︰「他這病時常發作嗎?」

藍立恆道︰「是的,一年之中總要發四五次,每次都得靜養十天到半月的時間,方能痊愈。」

水俊浩道︰「有多少年了?」

藍立恆道︰「將近十年了。」

水俊浩微一沉吟,問道︰「知道病發時的癥狀嗎?」

藍立恆道︰「據他自己說,發作時渾身經脈抽搐,頭昏目眩,手中發冷,真氣難聚,無法調息行功,苦痛不堪!」

水俊浩星目微閉,沉思稍久之後,這才緩緩睜開,望了藍立恆一眼,似乎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就奇怪了……」

藍立恆道︰「主上可是覺得他這病癥很奇怪?」

水俊浩頷首道︰「他這病癥實在令人奇怪不解得很……」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武術本為健身強魄之道,凡是練武之人,體內自生抗病之能,尤其內功修為到達相當火候,則更是百病難侵,而他竟然患有這種怪病,豈不奇怪麼!」

藍立恆點點頭道︰「主上說得不錯,老臣心下也曾這樣想過。」

水俊浩道︰「所以我很懷疑他這種病情。」

藍立恆心中微微一動,道︰「主上可是認為他這種病癥是假的?」

水俊浩道︰「很有可能。」

話鋒一轉,目視藍立恆問道︰「他除心機深沉,善于藏拙之外,平日為人如何?是不是外貌很和藹仁厚,實際卻狡詐非常?」

對于水俊浩突然問起「參機先生」之事,藍立恆心中本就甚感詫異,聞听此問,心頭不由忽然一震!

他心念一轉,突地恍然明白了,目光轉朝靜立在身邊的項天壽瞥視了一眼。

當然,他因為項天壽也是主上的屬下親信,所以午後在大廳內談論「參機先生」時,並未避諱項天壽。他恍然明白這個原因,認為必是項天壽已將他們所談有關「參機先生」之言,告訴了水俊浩。

水俊浩是何等聰智,一見藍立恆目光瞥視項天壽,立時便明白了他的心意,含笑說道︰

「藍丞相,不要以為他告訴了我什麼,你們在大廳內所談的一切,他並沒有告訴我一言半語。」

藍立恆心中不由微微一震!奇怪地暗忖道︰「項天壽既然沒有告訴他一言半語,他又怎會知道的呢?難道……」

他暗忖至此,只听水俊浩接著又說道︰「因為你們是初次見我,在我離開大廳之後,忽然想到你們對我必有一番議論,所以,我便暗中運起‘天視地听’神功。」

藍立恆听後,這才明白原因,心中暗道︰「好險!幸而沒有批評他什麼壞話,否則事情就會糟糕了!」

但也由此可知,水俊浩內家功力修為。實已臻達上來比要境,不然,焉能練成這種「天視地听」罕世絕學。

于是,藍立恆對這位新主上也就不禁更加恭敬地肅容說道︰「主上聖明,‘參機先生’確是外視仁厚,內心校作。」

水俊浩微微一笑,又問道︰「你既已探知他練有毒功,可知那毒功的名稱?」

藍立恆答道︰「據老臣暗里偵察所得,似是武林機引良久的「搜魂指’,‘五陰爪’和‘摧心掌’三種。」

水俊浩劍眉微皺,稍一沉吟,道︰「可看出有幾分火候了?」

藍立恆想了想,答道︰「‘搜魂指’和‘五陰爪’皆有七分火候,‘摧心掌力’大概只有五分火候的樣子。」

他們談話的聲浪頗高,里面房間中的三位姑娘和司馬羽荃均听得非常清楚。

藍立恆話聲甫落,突見房門開處,施佳佳蓮步娜娜地走了出來,望著水俊浩鶯聲說道︰

「浩弟,此事你得趕快處理。」

她說得沒頭沒腦,水俊浩一時不明她所指何事,不禁愕然一怔,問道︰「什麼事?」

施佳佳道︰「有關‘參機先生’問題。」

水俊浩猛然醒悟道︰「佳姊可是認為他突然發病,只是有圖謀?」施佳佳道︰「現在還很難說,不過……」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最好是立刻派人趕返青海,以防患未然!」——

清心居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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