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惱上心 第三章
沐浴餅後的清新舒暢感使關彤身心為之一振,用大毛巾隨意的擦著濕發,她信步走至廚房為自己倒杯檸檬汁,大啜一口後,吁了一口氣。
狽視設計簡單、溫馨的廚房,關彤發現在她離開兩年後,家里的擺設並無太大矣詔,除了客廳多了幾個小抱枕,陽台多了幾盆花草外,一切仍和她出國前一樣。這是她和小語、雨沛的小窩,在踏入社緩 ,她們三人便決定住在一塊,除了彼此有個照應,更實現她們高中時期的夢想。
這棟兩層樓的白色屋舍,從里到外都是雨沛一手規畫設計,完全符合她們三人心中所想。
現在屋里只有她一人,顯得有點安靜。
在這寧靜的時刻,江毅的那一記吻卻突如其來的躍入她的思緒中,讓平靜的心沒由來的一悸,她面河邡熱的抬手撫著自己的唇瓣,上頭似乎還殘留著他霸道的氣息。
他究竟打著什麼主意……Stop!她制止自己再想下去,但眼前卻依然浮現他溫柔含情的黑眸,令她心醉神迷,那感覺不斷喚起她心中某種情愫。
快被那感覺淹沒理智,她用力一甩頭。別傻了,關彤,你忘了教訓嗎?不能有那種感覺的!完全陷入自己思緒中的關彤,不察後頭有人悄悄靠近。
「還我命來……我好餓……」只聞一道幽怨的聲音自背後響起,她倏地一驚,轉身以毛巾為武器,往那「異物」掃去,正中對方的臉。
罷回到家,想來個惡作劇的席語痛得哇哇大叫,「你謀殺啊?這麼對待「饑渴交迫」的我,還當我是。全台灣的女人要是有你這功夫,那泛罪機率就能大大降低啦!」她譏諷。
必彤好笑的看著她那張滑稽的臉,「誰叫你裝神弄鬼,活該!」
席語聞言,隨即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望著她,「人家肚子餓嘛!不要說晚餐了,我忙得連中午都沒吃,現在又餓又累……」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我現在就幫你弄一頓美味料理,但你要先去換衣服,洗洗那髒得嚇人的臉。」她嗤笑的捏捏她的臉頰。
「遵命!」
看著她轉身拾階而去,關彤自冰箱內拿出材料,熟練的做著料理。
半晌後,聞到香味的席語快步下樓。
「哇!好香哦!」她一臉夸張的大喊。
「快吃吧!」關彤將面端上桌,微笑的將筷子遞給她,看著她像餓鬼的吃相,隨口問︰「最近診所還是那麼忙嗎?」
「是啊!來的都是一些曠男怨女,無端為情愁,我都快變成愛情顧問而非心理醫師了。」席語嘆了口氣,「其實現代人都太過寂寞,心靈過于空虛,有些人藉著愛情來滿足自己,卻一再重蹈覆轍的在愛情中跌倒;有的則游戲人間,嘲笑愛情,殊不知最大的輸家其實是自己。
「現代人物質富足,心靈卻非常空虛,永遠看不透自我本質,不知精神心靈與現實生活是一體。逃盡辦塵,殊不知自己即是紅塵。」
看著她落寞而充滿無力感的臉,關彤心有所感的扯扯嘴角道︰「別想了,吃面吧。」
「哇!面都涼了,」席語一掃陰霾,低頭吃面,但又忍不住碎碎念,「你啊!天生勞碌命,人家都叫你休息一個禮拜了,偏偏提早去賣命,干麼?工作又不會跑掉。」
「哼!提來就有氣,你不知道……」關彤有些憤恨難平,遂一五一十的將公司的事告訴好友,但她避重就輕的沒提自己和江毅的暗潮洶涌,那一吻自然也絕口不提。
席語看她面有異色,沉吟了半晌,最後緩緩開口問︰「就這樣?那個江毅長得怎樣?」
「豬八戒一個。」關彤不假思索的回答,有欲蓋彌彰之嫌。
「說實話。」她不容她逃避,威嚴道。
猶豫一會,她才乖乖的描述,「他很高,我只到他的胸膛,五官很迷人,而最攝人魂魄的則是他的雙眼,他身材碩實,整體而言還過得去啦!」
「哦?那這「還過得去」的總裁大人有沒有讓你獻上香吻?」席語忍不住促狹她。
「憑他?要不是他強取襖奪,我……」她嘴快的露了餡,臉色尷尬,「那只是個意外,我和他之間沒什麼,也不可能有什麼。」
席語見她信誓旦旦的神情,口氣和緩問︰「你還是沒能擺月兌那段過去嗎?」
「不,我早已自那深淵逃出,我只是不願再重蹈覆轍。」她極力否認。
「逃?你逃得掉自己的心嗎?那是你的過去,你或許能逃避傷痛,卻逃不了一輩子。接受它,你不需要因它而自我設限。小彤,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來,障礙會一直橫亙在那,你若不跨過去,它會是你一輩子的夢魘,讓你得不到幸福。」席語言之鑿鑿,痛心自己的好友如此痛苦。
「聿福?我夠幸福啦!有你和雨沛,有房子、有工作,我很幸福。」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克服過去,你有權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並非所有男人都像他那樣負心,別因過去而與幸福失之交臂。」她起身將空碗收拾、洗淨。「不管如何,你知道我們始終支持你。」
席語摟摟她垮下的肩膀即上樓回房,留下關彤獨自面對曾經心碎的過去……
一連數日,忙碌的生活令關彤無暇思考自己的感覺。她其實好喜歡現下這種充實、緊湊的生活步調,自己的努力終于有了收獲,她為公司舉辦的訓練會,收到很大的回響,很多主管紛紛向她詢問有關管理、領導這方面的問題,想大力整頓公司的士氣精神。
而現在,她正準備好好的研究下一個挑戰。雖然當初信誓旦旦的對江毅撂下大話,但她知道這件企畫對公司的影響很大,若能成功,則無異是一項創新之舉;若失敗,非但公司虧損甚大,更會因此淪落業界的訕語,所以她不敢掉以輕心。
電話鈴聲響起,在空蕩蕩的辦公室回響,把沉浸在工作中的關彤拉回到現實。
「喂,我是關彤。」
「女人,你真的還在公司啊?!」話筒里傳來席語驚訝的聲音,「拜托,你的老板是不是有虐待狂?一連數日都得加班,公司是沒人材啦?得讓你這般拚命!」
聞言,她不禁微笑,「老媽子,你念完了沒?好像我一年到頭都在工作似的,我也不過才加班兩天,哪來數日?哦,我知道了,你寂寞對不對?哈哈,沒有可愛的我陪在你身邊,難怪你受不了孤單。」
她的自我吹捧讓席語大呼,「關彤!我拜托你少惡心了,什麼寂寞?我是怕你被你老板「苦毒」耶!唉,看來美國行,不但增加你的工作能力,還讓你的臉皮變厚了。」
必彤大笑,放下筆,坐在椅子上的她旋來轉去,好友的關心讓她心中泛起一道暖流,溫撫了疲憊的心。
「別笑得像三八,早點回家,知不知道?」
她收起笑聲,語氣認真,「謝謝你那麼關心我,我會盡早結束,回家休息。」
席語不知又咕噥了些什麼,最後有些靦腆的說︰「那就好,別忘了吃飯。」
收了線,關彤仍為好友的關懷而感動,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
「你常一個人留在辦公室里傻笑嗎?」
突來的聲音嚇得她一轉身,卻猛地撞上厚實的資料櫃,痛得她眼角滲出淚水,撫著疼痛的雙腳,斜眼瞪向罪魁禍首。
一看瀟灑立在門邊的江毅,她的心像漏跳了拍似的,紅潮霎時襲上臉龐。
江毅好笑的看著臉泛紅霞的她,之前的不快一掃而空。
原本今天晚上應陶璦之邀,與她參加演藝界與商業界聯合舉辦的慈善晚會,不料一向明理、從不逾越愛情游戲的陶璦今天竟一反常態,和一位記者坦露他與她即將步入禮堂的荒唐消息。
他不願給她難堪,對別人的詢問一概否認,只說自己與她是好朋友。事後,他將陶璦帶至陽台,冷言告訴她別妄想藉流言而將他逼上禮堂。
她和他的關系就此結束。
帶著不快的心,他原想回來喝杯威士忌好好安撫情緒,卻訝然發現還有人在辦公室,一進門赫然看到關彤笑意盎然的坐在桌前。
江毅信步至桌前,瞥一眼,滿桌的文件、資料,他心知她正埋首育幼院的企畫案。
「在拚命啊?」
听到他滿是打趣的口吻,她沒好氣的回答,「是啊!誰叫我老板是虐待狂兼狡猾狐狸,苦命的我只好犧牲青春在這加班。」
「別冤枉好人,是誰當初受不了誘惑、接受挑戰?」江毅反駁,不肯承認自己的確別有用心。
必彤啞然,確實無法否認是好強的自己,滿口大話的擔下這企畫。扯一下嘴角當作微笑掩飾尷尬,她繼續埋首未完的工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
「你非要在這當銅像嗎?可不可以移駕到別的地方供人欣賞?我沒那美國時間和精力欣賞你這藝術品。」她忍不住的說。
江毅有趣的望著她,無辜的眨眨眼,「沒辦法,我肚子餓得咕嚕叫。」他說得好像這是全世界最偉大的理由似的。
「去吃東西啊!瞪著我就飽啦?」
「你看起來秀色可餐。」他寓意深長的望著她,眼里散發出邪惡的魔力。
必彤全身發燙、心跳加速的看著他那雙魔眼,困難的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清清喉嚨,確定自己的聲音不會泄底,她才抬頭,佯裝不滿意的道︰「你當我是火雞大餐,還是滿漢全席?小心肚子疼。」
他喉里發出的聲音似是輕笑,她的幽默再次令他刮目相看。
「好,不鬧你了,可以陪我用餐嗎?我煮的。」
她極力忽視這非常吸引她的邀請,尤其是他親手做的料理,但不想再讓他激起心中害怕的情愫,她扯謊,「我不餓。」
瞄了一眼擱置在旁已拆封的面包和涼掉的咖啡,江毅充滿笑意的看向她,「你說謊。難道你是害怕與我一同用餐?」
「笑話,我干麼要怕你?」
「那就去吃飯。」他挑眉微笑,「請。」
卑都說了,無法收回,關彤只好起身。
兩人走入電梯,江毅按了自己辦公室的樓層,她則挑眉不置一詞。
電梯門打開,他步入自己的辦公室,沒有打開任何電燈,直接走向吧台旁的一扇門。
苞在他身後的關彤不知他在搞什麼鬼,只見他將門打開,那扇門後是一座樓梯,江毅打開樓梯間的燈,霎時柔和的光線照亮了整座樓梯,她懷疑的跟他走向頂端,卻怎麼也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布置得溫暖且明亮的住家。
寬敞的客廳沒有一絲奢侈的貴氣,簡單的家具和鮮明的色彩,顯示出主人的個性,一個大櫥櫃後是廚房,屏風隔開廚房與餐桌。
令人訝異的是櫥櫃里擺滿各式各樣的水晶制品,大至灰姑娘的南瓜馬車,小至可愛的動物造型,琳瑯滿目。
「我喜歡水晶透明、純淨的感覺,可以一眼就看透,如果人心像水晶那樣透澈而容易看穿的話就好了。」他雙手插在口袋,透露自己的真實感覺。
「很驚訝這話競由縱橫商場的江氏企業總裁口中說出。」面對他的感慨,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只好挖苦他。
「每個人心里多少都會有和我一樣的想法,但我知道有些人特別容易看穿。」他一笑的看著她。
她生氣的瞪他,「你都是這樣招待客人嗎?」自以為是的家伙。
「看情況。」
必彤氣結,「既然如此,我想接下來的主菜也不怎麼令人期待,拜拜。」她轉身走向樓梯,在經過他身邊時,頭一撇的想加快離去的速度,卻被他抓住手腕,順勢一帶的擁入他懷中。
「你……你……」
「嘖,沒想到這麼小的身子,竟藏有這麼多的怒氣、精力,小魔女,你都是吃什麼長大的?」他得了便宜還賣乖,氣得她渾身發抖。
「關你什麼事,而且你叫我什麼?」
「小魔女。」
「不要這麼叫我!」她渾然不覺自己的手正平貼在他胸前,兩人的動作非常曖昧。
「台灣的女人生氣,都像你這麼美麗嗎?」江毅答非所問的說,氣得她兩眼一翻。
「拜托,幾百年前的廣告詞你還拿出來講,真聳。」
她譏笑,卻在看到他帶電的雙眼迅速一黯時,臉一紅,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熱情的眼眸深邃如星子,仿佛要將她吞噬般。
必彤此時才發覺自己像磁鐵般的貼在他身上,手撫著他胸前的西裝,不禁暗自贊嘆他寬闊的胸膛。這一注意,她發覺被摟在他懷里的自己,竟是如此的嬌小。聞著他身上獨特的男性氣息,不禁令她暈然,她緩緩抬眼和他的視線交纏,身體竄進一股電流,令她忍不住顫栗。
「我們得那麼近說話嗎?」她強迫自己開口打破這魔力,卻無法相信那是自己的聲音。沙啞、性感,充滿著邀請。
「你在發抖,我得保護我的客人免于感冒。」他很滿意自己對她造成的影響,還好不是只有他一人受這魔力所擺布。
「我不冷,」她清清乾啞的喉嚨,「你再不放開我,我就……」
「就怎麼樣?」
「就閹了你,還不放開!」
「哇!好凶,小魔女發飆啦?」他佯裝害怕的哇哇大叫,「好吧!但我有一個條件。」
看他賊賊的雙眼,不懷好意的一笑,明知不該答應他,她卻不由自主的點頭應允。
「親一個。」他活像撒嬌的三歲小阿似的要求。
「你……你……」她張口結舌的看著他。
「你害羞啊?好吧!那我親你好了,」說得好像他很偉大似的。「我可不擔保會親哪里喔。」他的賊眼從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而後下滑至她的胸口,令關彤全身一熱。
「好,我親。」迫不得已,她只好做出最「好」的選擇,「把眼楮閉上。」
江毅順從的迅速閉上眼,彎腰等待著。
她看了看他期待的嘴,輕輕的在他右頰上印下一吻,而後趁勢飛快的逃離他的懷抱。
雖然跟心中所想差距很大,但他還是笑笑的放過她。
「太復雜的菜我不會做,委屈你吃蛋炒飯如何?」見她皺眉,他立刻問︰「你不喜歡吃蛋炒飯?對不起,要你和我一起吃飯,卻只能給你蛋炒飯,我本來想說上餐館吵吵鬧鬧的,所以就想親自下廚,卻沒想到……」他有些不知所措。
見他這窘樣,她突然一笑,「既然你只會蛋炒飯,那要不要試試我的手藝?」
「你確定我不需要準備胃藥?」見她笑開,他也有心情開玩笑了。
「不需要,你需要的是先叫好救護車。」她的幽默使整個空間都活躍起來。
兩人開心的準備食物,沒有針鋒相對,也沒有怒氣沖天,只有笑聲還有彼此爭奪「煮控權」的鬧罵聲。
懊不容易,一盤盤美味的食物終于端上桌,由于猜輸拳的江毅不能插手煮菜,只得乖乖的擺餐具並處理善後,可是他臉上並沒有任何不快,反而每當關彤端一盤食物上桌時,他總是「哇」的一聲,不斷贊美,說自己有多幸福,而她則被他的稱贊惹得嬌羞臉紅。
當她最後端上一盤沙拉,他便迫不及待的拿起叉子,向一盤色香味俱美的義大利面進攻,還佐以香濃的蔬菜玉米濃湯,看他的吃相好像餓了好幾天似的。
但關彤卻感到很幸福,她從沒做飯給男人吃過,所以不知道那餓狼似的吃相會帶來這麼大的成就感與滿足。
最後的甜點是江毅冰箱里的雞蛋布丁,她不過將它倒扣在盤中,加上草莓果醬和罐裝水蜜桃,立刻變得精致可口。
將所有食物吃得盤底朝天後,他滿足的啜了一口葡萄酒,「天啊!沒想到女強人的你,手藝這麼好,簡直是稀有動物,我應該把你綁回家的!」
必彤試圖忽略這話的曖昧,斂眉微笑,「不管你拍再多的馬屁,一樣逃不過收拾善後的命運,所以,省些口水去洗碗吧!」
「用口水洗碗?」他做最後的掙扎。
她給他一記白眼,看著他乖乖的起身收拾碗筷,她緩緩踱至客廳,停在之前就吸引她的書櫃前,瀏覽他的藏書,才知道原來他的興趣廣泛,從天文、地理、經濟至感性的圖畫大全、文著小說。
她抽一本書出來,《吻了五個世紀》?她呆愣住。她沒看錯吧?他連這也看?是誰說從一個人看什麼書就知道這人的個性,那閱讀廣泛的他又有著怎樣的個性?一個會看浪漫小說的男人所持的感情又該是何種面貌?
她突然想到他們之前差點擦槍走火的火熱場面,不禁臉色泛紅。
「你要嗎?」江毅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關彤整個人跳起來,雙頰飛紅的看向他。
他正端著兩杯咖啡,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原來是咖啡,她還以為……她在心里暗罵自己蠢。
「你很容易被嚇到。」他做個結論。
「你還說,自從認識你,我被嚇到的次數足以躍升金氏紀錄。拜托你,下次出現別靜得像好兄弟似的,人嚇人會嚇死人,你知不知道?」她連珠炮的發難,害怕他知道她剛才心里在亂想什麼。
「對了,原來你會看羅曼史啊,不怕別人用異樣眼光看你嗎?」她拿高手中的書。
「誰說男人就不能看羅曼史?你以為只有女人才對愛情有需求嗎?其實看浪漫小說的男人比比皆是,不過是有些女人自以為只有女性才懂得至死不渝的愛情,其實,有許多羅曼史、情詩都出自男人之筆,其細膩、多情絕不遜于女性,否則世上偉大的愛情著作《羅密歐與茱麗葉》又怎會出自莎士比亞之手。」
江毅的侃侃言談讓她為之語塞,第一次她的伶牙俐齒派不上用場,只能深深為他的風采著迷。
「不好意思我太嚴肅了,吶。」他將咖啡遞給她,緩和氣氛。
「不,是我存心不良,本想給你難堪,不料反而是自己度量太小。」
江毅訝異她竟能勇于承認,通常女人總是死鴨子嘴硬,非證明自己是對的,她的坦白讓他心底升起一絲欣賞。「很難得,我們第一次和平相處,沒想到你滿好相處,也很有趣。」
「有趣?怎樣也及不上你的萬分之一。」
「哦?怎麼說?」
「你不知道嗎?你是所有女同事最愛談論的話題。」見他沒有插嘴,她繼續說︰「不管是身世,興趣、偏好,就差沒有你的照片在公司流傳,簡直像極了偶像明星,這才有趣。」
「我這麼有魅力?」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你是每個女人的夢想,沒有人能逃過你的魅力。」
「那包不包括你?」他的眼迸出銳利的光芒,似在試探他的獵物。
必彤逃開他的目光,調笑道︰「不差我一個,我早已過了愛作夢的年紀了。」
「你那年紀都作些什麼夢?」
「你不會想知道的。」她垂下目光,黯淡的想起自己的童年。即使作惡夢也不會有人理,她能作什麼夢?她唯一的夢已經粉碎了……
「在育幼院的小女孩,是否也期待她的白馬王子翩然到來,為她帶來愛與希望呢?」他試探而大膽的說出驚人之語。
「你調查我?!」關彤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
「不,猜的。」江毅縮近彼此的距離,低頭凝視她受驚的雙眼。
事實上是他派人去查的,他也才知道她當初知道育幼院企畫案時,反應為何如此激烈。
「很抱歉,沒獎品,以後少做這種無聊的猜測,小心用腦過度,早生華發。」
江毅輕笑,抬手輕撫她的臉頰,他的熱力侵襲著她全身,「誰說沒獎品?你就是最好的獎品。」
說完,他便側頭印上自己的唇,品嘗她甜蜜的芳唇,左手輕攬她的腰身貼向自己碩實的身軀加深這個吻。
必彤從不知道一個吻可以點燃心中的火,可以如此攝人魂魄,他的吻侵略中帶著溫柔,狂野中帶著熱情,似要敲開她的心扇,不斷的佔領她的心。
像隔一世紀之久般,江毅戀戀不舍的離開芳唇,低頭看著臉色潮紅、嬌喘連連的佳人,竄進體內,身上的某個部位迅速起了反應。
她也感覺到那男性象徵正抵著她小骯,從那不斷散出的渴望席卷她所有感官,看到、聞到、感覺到的全是他獨有的男性氣息,望著他的唇,想被他佔領的渴念不斷升高,身體中有某種力量催促她滿足自己所有的空虛。
他只看一眼她眸中的,便像野火燎原般肆虐彼此的熱情,他低吼一聲,旋即吞噬那兩片紅艷芳唇,抬手覆住她小巧渾圓的胸部,感受她胸下澎湃激烈的撞擊和自己互相共鳴,迫不及待的拉出襯衫,溜進美麗的蕾絲罩杯,輕揉她的蓓蕾。她忍不住輕叫出聲,揚起他更熾熱的欲火。
一股既痛苦又甜蜜的感覺在她體內糾纏,在他的下,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好陌生,卻又如此熟悉,理智告訴關彤要推開他,但卻不由自主的抓緊他,希望他解開她身體的秘密之火。
「哦!天啊!我的小魔女,你嘗起來是如此甜蜜,令人著迷。」江毅在她細致的頸項印下點點輕吻,舌忝舐她柔美的耳弧,吸吮她的耳垂,讓她不住輕顫,星眸半閉,嬌聲輕吟。
「我想和你,從一看到你,我就知道我要你,你的一顰一笑,你的堅強、獨特,不斷在我心中深烙。說好,成為我的女人。」他低聲乞求,知道只要自己稍加堅持,不斷引誘她,便可以一償宿願,但他希望是她自己心甘情願,而非臣服在下。
他的話一字一句敲進關彤的心,理智一點一滴回流,她赫然發現自己的襯衫鈕扣不知何時已解開,酥胸敞露,她羞紅的拉緊衣襟,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不敢相信自己竟如此輕浮。
江毅嘆了口氣,看穿她的羞窘,抬起她的下巴,「別覺得羞愧,真正慚愧的是我,但它是如此美好,我無法因此而對你說對不起。」
看著她手指不靈活的和鈕扣搏戰,他抬手替她一一扣好。一種莫名的親密感在兩人心中蔓延,隨著拉攏的衣襟,他的目光對她的肌膚做最後的巡禮。
「別否認我們之間的吸引力,讓它順其自然好嗎?」他的頭發微亂,神情有一股乞求。
但關彤無法卸下心防,望著他俊美的臉,胸中有一股刺痛。她真有這命可以擁有他嗎?他說被她吸引,渴望和她,不是渴望和她擁有愛情。但性不是愛,他要的只是她的身體,等激情一過,他還會被她吸引嗎?
而她呢?她能只和他擁有激情而不愛他嗎?天哪,為何他要的是她缺乏的?是她無法給的?若他發現他的需要無法被滿足,他是否也會掉頭而去,另尋他歡?
不,她不能再受一次傷,她無法承受再一次的鄙棄,更重要的是,她無法承受他嫌惡、不屑的眼光。
她痛苦的抬眼,「不,你和我之間什麼都沒有,那不過是一時的意亂情迷。」
「你……」
「謝謝你的招待,夜深了,我必須回家。」不待他說完,關彤像逃命般沖向門口,直奔而出。
驚愕的江毅只能呆楞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她在逃避什麼?害怕什麼?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想真心以待、想探索芳心,竟慘遭滑鐵盧,要不是他清楚自己的魅力,否則他還真以為她是嫌他配不上她。
閉眼感受那股欲火還在體內燃燒,他咒罵,「假紳士,你還指望別人頒獎給你嗎?白痴。」
必彤,你逃得了嗎?這火是你點的,自然得由你來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