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雙艷 第七章 臨風級目恨煙暝
心音如鼓,方寸間不尋常的震動已持續好久,追究起來,仿佛自男人在他唇齒間吐落那句話開始,她的左胸房就一直鼓噪著.
我不會再拋下你
她是"奪人所愛,無成人之美"的"飛霞樓"樓主,天下之大,怕也再難尋到一朵如她這般妖嬈天生的美嬌花,她這麼美.這麼好,卻怕男人拋下她嗎?
不,不是的她不怕與他情緣斷絕,怕的是無法斷的干干淨淨.毫無留連.
在鹿草島的小亭里對他吐露心底話,那瞬間.她也才徹底弄明白,原來四年前他不告而別所烙下的傷,一直隱晦地存在著,未曾真正抹去.
他追隨她,她亦追隨他,兩人共有的"春江路-上,他們姿意逍遙,今朝有酒今朝醉.至于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他要待她不好,她也學他來個不告而別,走的遠遠的再不相見,反正他倆也算不上什麼白首之約吧
等等!
白白首之約?!
映入相思林中紫暈的美瞳爍了爍,似被突如其來掠過腦海的那個詞兒嚇了一跳,慵懶輕散的步履不禁一頓.
苞我走,"認定"我一輩子,和我在一起.
那男人誘她相隨時,曾將她緊緊抓在胸前,逼她承諾.
所以,"認定"一輩子等同于白首之約嗎?
搔騷微熱的臉,她勾純笑,覺得自個兒的"春江路"當真愈走愈多情,偏偏也愈走愈純情.多情且純情,她這個浪蕩樓主實在收斂過頭嘍!
"樓主,小碑們說您尋我?"悅耳的聲音伴隨略促的腳步聲朝她身後攏來.
報奪美或哞一笑,神情寧慵.
"丹華妹子今兒個忙嗎?"
"還好."匆匆趕來紫相思林的陸丹華秀頰透紅,額有細汗,緩聲又道"午前有酒商.肉商和菜販送貨過來,已點清結完帳了.東大宅的大武場目前眾位大哥比試時沒留神扎壞了好幾快地磚,今早也請師傅過來休整.除此之外,余下的都是零碎小事,不忙的.樓主有事盡避吩咐."
"不忙很好,"話音低微,笑笑的含在嘴里似的.
"樓主您樓主小心!"陸丹華暮得訝呼.趕緊快步沖上來,伸長的細臂千鈞一發之際扶住報奪美搖搖欲墜的身子.
"丹華.我頭有點暈,一會兒寒,一會熱的"氣虛道,秦首一歪靠在比她還縴弱的肩頭上.
"近來春秋交替,海風時強時弱,樓主又時常來這兒泡冷泉,說不定受風寒了.丹華扶您回樓歇息,再請大夫來府."只心眼的姑娘不疑有他,小手帖著樓主夫人的額頭試著溫度.
"妹子你這麼好,我可得好好回報你啊"低喃
"樓主說什麼?"
"沒"花奪美渾身無力般地搖搖頭."回樓得爬上壁崖呢,那段石經你扶著我不好走,先讓我到石屋那里躺下吧,等會兒頭不痛,咱們再回樓."
"是."應聲,趕忙扶著虛弱的人走往紫林邊的石屋.
勉強藤出一只手推開笨重木門後,陸丹華又道"樓主暫時在這歇息,丹華上去喚人來幫忙.也得譴人先去請大夫"
"好"說"好"的同時,花奪美竟一個衣形換位,跟著雙袖輕推,把一路攙扶她的陸丹華推進石屋內,自己卻仍在屋外.
"樓主,"跟嗆了幾步才穩只身子,陸丹華待要看清發生何事,石屋那渾沉沉的木門竟"砰"了聲關上.
石屋無窗,門一關,桌上一盞小小油燈的火光變的特別醒目
陸丹華無心多想,試著要拉開木門,外頭卻傳來鐵鏈和落鎖的聲響,驚得她膛大秀哞,白了臉蛋,終意會到她又遭玩弄了.
"放我出去!樓主"不住的拍打門板.
門外,花奪美將一把小鑰匙塞進腰間,溫聲柔笑,安撫著屋內姑娘.
"妹子別怕別怒,你回哞瞧瞧里邊床塌,姐姐幫你準備的好貨色這個躺在那兒.唉,女人有男人滋潤能保青春永駐,那些-玉房秘術-"你不好意思學習,這些日子時時撞見我教十二小碑,該也多少听進了一些.
"我要出去,樓主我我什麼氣味"仿佛嗅入什麼,聲音忽而發軟,中氣不足.
報奪美笑著,鼓動著說"石屋內燻染著我獨門調治的迷香,嗅多不礙事的,頂多就輕飄飄,暈忽忽的,能把心里頭的欲念全部發泄出來,不怕的.妹子快去瞧瞧榻上男人,喜歡就好好享用吧,我在那男人身上以芙蓉金針下足了迷香,亦喂進足量的婬藥,任他再暈,再無力,還是玩的出花樣,你不玩他,你不舒服,他也很痛苦,痛苦到周身經脈如要爆開那般,所以妹子啊,一切順欲念,該如何就如何."略頓了頓,低允一聲"你別急,姐姐日後定來替你開瑣."
把暈茫茫的一雙男女困在陷阱里,門外的窈窕身影輕旋身,走入淡暈的紫相思林里.
石屋中燻染的是以"蔓羅草根"為住藥所配出的迷香.
"蔓羅草根"與男人元陽生的級像,散發出的氣味具有催情之效,她以往似這味迷藥時,因不熟悉藥性又飲了大量列酒,曾試得自己迷昏沉,欲醒不能醒,後來這味迷藥被雷薩朗收走,她幾番糾纏,好不容易才拿回來.
當時胡亂試藥時,那勁道她猶然記得,失魂之際,她渾身澡熱濕潤,深藏的渴念如月兌礓野馬,她什麼都不管,只想有個男人來慰藉想要男人想要那個霸佔心房之人
這是一招險棋.
希望石屋里的姑娘擺月兌要命的矜持,也如當年浸婬在"蔓羅草根"迷香里的她,昏昏然將展現,只要那個深埋于心底的可惡男人.
她這一招確實下地凶險,如今是鬧地劍在炫上不的不發.
她無悔,即便此舉被雷薩朗知曉,引出的風暴將吞噬了她,她也無悔.
懊憂心嗎?
她竟也說不上來.
然而,那流蕩在方寸間的感覺卻頗值得玩味,值得她沉吟細思.她想,她不僅玩著別人,也把自己大膽玩下去.
明明知道會旋起軒然大波,她也干的義無返顧,再如何驚世駭俗之事全憑一已私欲去決定做與不做,她花奪美便是這般性情.
這樣任性任情的她,一次又一次惹怒自個二內心萬般在意的男人.他說.他不會拋下她,無論如何氣憤難平,斷也不會從她身邊消失
是嗎?當正如此?
男人的承諾十足真金嗎?
她是勁瘋十足,狂妄的過火了,才想籍由困在石屋里的那一對男女來試探他.
天下無雙艷,她當之無愧.她既美且艷,艷冠群芳,而說到對待自己的那股子恨勁啊,更是天下無雙!
待事情紙包不住別,那男人將會如何?
她想知道啊,盡避一顆心繃的快爆裂,繃得生疼不已,她仍想知道,好想好想
老天該是听見她的念望,她的-好想好想知道"在當天日落前便得到了響應.
在石屋整整落瑣兩個時辰後,霞色與滿林紫暈纏綿成一氣,霞中染紫,紫中渲紅,她獨自一人在紫林里幽游,每閣一段時間便晃回石屋,下意識的听取屋內聲響,雖未親眼瞧見屋中情景,可由那透出石壁與木門的旖旎,便能猜想里邊男女間的好事該也如她所願斜著門,花奪美眉飛唇揚.
她估量著再半個時辰後開瑣,紫林里卻有熟悉的身影闖入.
斑大男人疾步奔至,趕得好急似的,連披風也不及卸下,一頭應是策馬縱蹄後,被狂風吹拂的微松發散散亂亂的,他粗礦面龐目螳眉飛,呼吸粗嘎,模樣嚴厲得近乎猙獰.
"丹華和巴洛呢?"
她抿唇笑,未語,閃亮的眸子迎向他竄火的深瞳.
他幕地一震,知意會了奧妙?厲目瞪向那扇厚重木門和盤纏于上的鐵鏈.
"你把他們"氣到語氣不穩."打開."
唉,他來得太快了些,也不知從何處听到風聲.
心跳級促,一下快過一下,花奪美幽幽笑問:"雷薩朗大爺要壞他倆好事嗎?"
"混帳!"咬牙切齒,恨不得拆她骨.啃她肉。
「雷薩朗,等等——」
他揮開她,渾厚巨掌抓住鐵鏈,猛地暴喝一聲,鐵鏈連帶門把、以及一小角石塊全被扯裂開來,木門破了一個頭顱大的洞。
門推開,屋內仍殘余著奇迷氣味,大把帶紫的霞光涌進屋中。
報奪美追上男人盛怒背影,跟著奔進門內,一見榻上男女,她不禁愕然。
巴洛全身上下僅余一條里褲,滿臉鮮血,血珠仍兀自從額與眉間滑落,雙臂則緊摟著用薄被包裹住的陸丹華。
泵娘神魂俱離般暈厥在滿面是血的男人懷里……石屋里的好事究竟成或敗?
入夜,大島壁崖上的「飛霞樓」與以往的夜晚大大不同。
今晚無誰彈琴放歌,無誰飲酒歡舞,更無誰圍著樓主大人修習那縱身縱心、妙不可言的「玉房秘術」。
主爺聲沉沉道︰「撒紗。」
十二婢子聞言,好幾條小身影動作迅速地穿梭來去,沒誰敢發一語,連呼吸都小心留神了,沒半會兒功夫便把一樓垂掛的層層紫紗全都撩高收束起來。
這一晚的十二小婢們,美其名曰是樓主的婢子,卻被嚇得只對主爺唯命是從。主爺大手一揮,婢子們盡數退出樓外,盡避掛懷樓主大人,又怕主爺正火沖腦頂,佛擋殺佛,遇神殺神,她們倘若要擋,自個兒小命定然不保。
閑雜人等盡退,樓中,足以悶昏人的沉肅橫在一男一女間。
少了隨風輕蕩的紫紗簾,廳中陡然一敞,四角的瓷鼓燈都已點上,竹簾高卷的窗外除有島風襲來,還可望見穹蒼與點點繁星。
淡溫淡涼、風勢卻頗大的海風里,飄送著當地島民為了祈福而在入夜時點燃的神檀香氣,那氣味她已然熟悉,來到南洋大島,夜夜都嗅得到這種祈福香……今夜啊!委實得向老天爺祈求些好運氣嗎?
報奪美撓耳笑了笑,有些禁不住男人身上迸發出來的嚴酷氣息,她狀若閑慢地起身走到白玉屏風後。
拍拍微涼的頰面,悄悄吁也口氣,她月兌下外衫,然後打松了發髻,任一頭烏亮發如瀑披散。
她十指成梳理著發絲,有些空空的腦袋瓜好努力、好費勁地思索該如何化解僵局、收拾眼下這等場面,就這時際,那面男人為了取悅她、遠從中原江南運來的白玉屏風卻突然被勁力掃倒在地。「砰」地巨響,震得她玉背一僵,急急蜇足轉身。
雷薩朗瞪住她,銳炬的雙目怒至極處,瞳仁竟也顫動。
他先是找不到巴洛,後又發覺她現陸丹華皆不在樓中,幾個小婢竟有意無意閃避他目光,得慶幸十二小婢年歲輕,受她教的時日尚短,輕易一下便吐實了,遠遠不及早已成精的十二金釵客那般油條老練。
他當真……氣到找不出字句形容!
即便當年她一心偏向烈爾真,允蘭琦兒跟著烈兒真私奔,他盡避氣恨難平,勉強尚能把持理智,但這一次……這一次啊,他不曉得胸月復中那團怒火究竟該怎麼泄出?
眸底再也不能無關痛癢地持靜,與他近距離對峙,花奪美只覺男人目中的火一路燒進她心窩。
瞧,她把自己玩得好慘,這教人厭憎的性情連她都沒法把自個兒疼入心!
耙作敢當,她誰也不怪。
他發火,她甘願受了。
「你想罵就罵,我听著。」她也不多作辯駁,握著青絲,幽瞳湛了湛。
「你存心……」喉頭過澀,澀得像要嘔出什麼來,雷薩朗抿抿僵硬的唇,重新拾話。「你存心惹怒我嗎?」
「是有一點。」
他氣息陡濃,兩眼一眨也不眨。
「為什麼?」
「我就這刁蠻性子,為所欲為慣了,活著總得尋些樂子玩玩,還能為什麼?」芳唇嬌嬌一勾,她長睫卻微乎其微地垂斂了下。
雷薩朗深究著她吊兒郎當的模樣,好半響才沉聲質問︰「為了尋快活,即便把無辜旁人拖下水,弄得人身敗名裂亦無所謂?」
「身敗名裂?」
女子的斂睫忽而輕揚,嘴角翹弧包深。
「雷薩朗大爺是為丹華妹子抱不平啊!只是在本樓主眼里,姑娘家的名節又值幾個錢?這世間,男人能挑女人,女人一樣能挑男人。姑娘家只要喜歡,愛跟誰混就跟誰混,真把男人當玩物捏在指上把玩,也算女人有本事。」
鐵青的男性峻龐膚色更沉,雷薩朗內心一繃。
是了,他的確質問出了一個愚蠢問題。
眼前攪得他氣郁胸窒的女子斷不能以尋常目光衡量她。
從當年與她初次交鋒直至現今,他何時見她在意過姑娘家的名節和清白?然,她不在意,卻也不能拿其她姑娘的貞節來玩弄啊!
說不過她、斗不贏她,恨極,怒火騰騰,他干脆一拳擂向旁邊的雕花衣架,實心紅利木的架子瞬間傾垮。
報奪美臉蛋白了白,靜佇不動,听他指節握得剝剝響,恨恨低咆!
「所以樓主挑上我、與我廝混,故意惹是生非不斷挑釁,要我一顆心隨你操弄、上上下下起伏難定,說到底,只要拿我當玩物把玩,玩得你盡興暢意,來證明你確實有本事嗎?」
她一怔,臉色更白,沒料到及他會突如其來如此逼問。
他、他……他哪里是什麼玩物!
若非遇上他,著了他的道,把她向往已久的「春江路」全給阻斷,她怎會這般患得患失,為他沉迷不醒?
「我……不是……」血色淡去的朱唇硬要駁倒他的話,嚅出的話音卻幽微得幾難听聞。
算是自作孽嗎?自作孽,不可活。她要把自己玩死了嗎?
這下子誤會好大,他真以為她有本事視他為玩物,將它捏在指間玩弄,置身度外地戲看他沉淪嗎?
心痛。心痛。不可活。她自作孽。但她不愛後悔,造的孽總得收拾,承受他的怒氣很該當。
只是這心痛得讓她低低抽氣,這麼痛心追究到底為的是他還是自己,她一時間理不清,只能笑,暗暗苦笑。
「雷薩朗,我不是…」
門外虛浮且匆促的腳步聲攪擾一切,那人來得好急,有些跌跌撞撞,阻擾花奪美欲要解釋的話。
「樓主……主爺……」
如塔般定在原地、目光似要瞪穿女子嬌美卻可惡的臉龐的雷薩朗,一直到陸丹華擅自闖進,又覦見面前女子面色微變,他才側首。
陸丹華一進門,雙膝便落地,小口喘息著,直挺挺跪在那兒。
雷薩朗濃眉一沉。「你這是干什麼?」
「……主爺,丹華有事相求……」
「起來!必房休息。有事明日再提。」
「蔓羅草根」調出的迷香非比尋常,即便花奪美分量拿捏得恰到好處,陸丹華仍應醒又未能十分清醒,全賴意志撐持著。
今日吃足苦頭的可憐姑娘難得不依從主爺的命令,跪姿未變,一向溫馴的眉眼此刻竟現執拗。
「丹華想求主爺作主……將、將巴洛許給我……」
陸丹華咬咬唇道︰「我與巴洛其實……其實兩情相悅,樓主早知內情,只是巴洛他顧慮甚多,遲遲不肯表露情意,我、我……」
仍咬唇,蠔首苦惱般微晃,終又尋到聲。「……所以,今日石屋內發生之事,請主爺不必怪罪樓主。我甘心情願的。丹華能跟傾心之人在一塊兒,那……那很好,這樣很好的……求主爺成全……」勉強道完,眼前一蒙,她素身無力再撐。
「丹華!」花奪美疾步過去欲要摟住陸丹華軟倒的身子。
雷薩朗動作更為迅捷,兩個飛步,眨眼間掠到門邊,快她一步將昏厥過去的姑娘擁入懷,攔腰抱起。
「雷薩朗,丹華她!」要不要緊?
報奪美喉中發燥,後頭幾個字竟吞吐不出。
她行事向來隨心所欲,欺負了人也不感負疚,但這一次……這一次……瞅著癱躺在他臂彎里的姑娘,想起姑娘適才有意維護的那項要求,她愈思、胸口愈堵,額與背皆滲細汗。
「樓主是在關懷丹華?」雷薩朗薄唇冷勾,笑不及瞳。「你還會在意嗎?」
她渾身一震。
你還會在意嗎?
熱血往腦門沖,她兩耳發燙,整個人都發燙,連眼眶都燙得嚇人,燙得她神魂恍恍然,霎時間,仿佛回到當年他遠離的那一夜。
那時的她問了他什麼?她問……問……
「雷薩朗,你要去哪里?」
見那偉岸身影抱著女子跨出門,花奪美下意識追上兩步,想也未想便問出,驀然間方寸被抽打一記似的,她畏疼地顫了顫,終記起那時她問過他一模一樣的話!
雷薩朗未作答,僅微乎其微一頓,跨出的步履依舊沉穩。
「你說過,你不會再拋下我!」
她是急了,急得再也顧不得她高傲的尊嚴。
她作繭自縛,實該嘗嘗自個兒造成的苦頭,這些她都認了,不在乎她擺臉色給她看,不在乎兩人鬧騰多久,只怕他一走了之,讓一切又這麼莫名其妙、沒頭沒尾地懸蕩著,她的心也一並被高高吊起,尋不到安歇處。
「你明就說過的!」
別拋下她!
喘息不已,像急奔好長一段路,她面容通紅,眸底聚霧。
可惜雷薩朗不願回頭,盡避停了步伐了,仍以背身相對。
他靜佇,似沉吟著某事,開口時語調低沉微窒,徐慢問︰「所以最終目的,是為了試我嗎?要我再如何氣恨,也得守住自己的承諾?」
他沒要她回復,亦不需她再作解釋,畢竟問題的答案再清楚不過,他終于弄懂她可恨的心思。
胸口鼓動加劇,奪美花的呼吸變得促急,一時間說不出話。
她听見他低低笑出,華中淡透倦味和嘲弄。
「樓主放心,這諾言我定然守到底,不會辜負閣下。」
道完,他重新拾步,他這沉穩步伐沒入夜中,那件未解下的披風隨亂風飛揚,在他身後獵獵飄蕩。
報奪美倚門凝注,忽也低低笑出。
她笑,垂頸搖了搖頭,內要怨誰,只覺自個兒這性情委實讓人不敢領教。
島上的夜色在此際如覆染一層薄朧,極目遠望,看不到盡處,祈福香的氣味彌漫,深深濃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