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錢秘書 第八章
他不在了。
秋月坐在梳妝台前,有一下沒一下茫然地梳著頭發,從鏡子的反射中,她看見自己寫滿寂寞的臉。
以往她坐在這里,便可以從鏡中看見他躺在她的床上,姿態慵懶。他不喜歡睡覺時穿著衣服,愛打赤膊,如果不是顧慮到家里還有個害羞的霜月妹妹,他會很樂意一整逃詡不穿衣服,她常常念他是個未開化的野蠻人。
他會側躺在床上,手撐著頭,帶著慵懶又邪惡的笑容透過鏡子凝望她。在他的凝神下,她總覺得自己身無寸縷,一絲不掛。
有時候她被他火熱的眼神盯得惱火,會故意放慢動作,硬是不肯乖乖上床。
他識破她的意圖,輕笑一聲,下床,邁開輕巧的步伐走到她身後,雙手輕輕的觸踫她在外的柔女敕肌膚,他撥開她的頭發,露出光潔的頸子,用緩慢得讓人心焦的速度俯,溫熱的唇貼著她的頸子,廝磨親吻。
然後他吻得她忘了反抗,讓她的雙腿環住他的腰,將她抱上床,甜熱的吻將她吻得透不過氣,吻去她滿肚子心火。
在火熱激情中,勞爾不斷的在她耳邊吐露愛語,而且他一激動,就會開始講法文……
「我很抱歉,必須提前離開。」一個月前,他匆忙離開的那一晚,他為自己迫不得已的離開,對她說了無數次的抱歉。
「島上正在興建小型醫院和學校,卻接連發生了意外。島民認為動工觸怒了祖靈,現在雙方人馬鬧得僵持不下。我得立刻回島上處理這件事情,我是島主,島上的原住民只信任我。」勞爾向她解釋必須突然離開的原因。
「我父親的私人飛機,已經在機場待命了……」他會停留這麼晚,只為了等她下班回到家,好親口告訴他的不得已。「我不知道我會回去多久,但是我一定盡快回到你身邊。」她愣住,她呆掉,她措手不及!
他沒有要她跟他一起走,卻告訴她,他會回來。
「為什麼……你還要回來?」她知道的,他的生活重心不在亞洲,是她絆住他,讓他走不了。「為什麼……你不開口要我跟你走?」
「秋月。」勞爾捧著她的臉,輕聲嘆息。「我不想讓你覺得被丟下,也不想給你壓力,讓你為難。我很樂意照顧你和你妹妹,但是霜月她不願意離開熟悉的環境,加上你……我了解你,你放不下親情、恩情,我能怎麼辦呢?一開始喜歡你,就是因為你對親情和恩情的固執,我總不能因為你還是原來的你而為難你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相信我。」她知道自己當時露出怎樣的表情,是不是快哭了呢?她只記得他心疼的捧著她的臉,一再保證他會加到她身邊。
他的溫柔體諒,讓她好難過。
他不想讓她為難,從來不給她壓力,為她設想了這麼多,但卻讓他自己好辛苦好辛苦……到頭來,她究竟為勞爾做了什麼?
他的東西還在,她的衣櫃里還有他留下來的衣物,浴室有他使用過的刮胡刀,他慣穿的睡褲還在床的一角,仿佛他還在,只是出去一下而已。
一個月了……她如行尸走肉般的上班、下班,回復到認識他之前那個冷酷毒舌的工作狂于秋月,她難相處,她渾身帶著刺。
「勞爾……」她對著鏡子喊他的名字,看著自己的臉,淚終于忍不住爆落。
她好想他,她很不爭氣的想念他的陪伴,卻也忍不住怨起這個把她變得這麼依賴的男人!她原來不是這樣的女人,她不需要愛情,不需要男人,她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都是你!」就算傳來無數封e-mail,幾乎每逃詡接到他的電話,收到他寄來的禮物,但都敵不過他不在身邊的事實。
她不想對他哭哭啼啼,不想自私任性的要他快點回到她身邊。
勞爾給了她自由和尊重,從不勉強她抉擇,總是讓她做想做的事情,要她開心,但她卻從來沒有為他設想,一直一直,理所當然的揮霍他的疼惜。
她真的沒有臉開口要他回來……叩叩——門扉傳來輕敲聲。
秋月火速抹去眼淚,拍了拍臉,對問喊道︰「霜?進來吧。」
「姐!」霜月扭開門,探頭進來。對姐姐燦然一笑。
笑容立刻浮現,在妹妹面前,秋月始終溫柔帶笑,情緒正面而且強悍。
「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
「想跟姐聊天呀!今天我們一起睡。」霜月帶著自己的枕頭和棉被,不等姐姐拒絕,就直接進她房間,在雙人床上挪出一個位置,迅速躺下。
妹妹孩子氣的舉動讓秋月笑了,無奈的搖下搖頭。「不要明天又爬不起來,明天一早你不是要去看展嗎?」
「唔,可以啦,爬得起來啦,姐,跟人家聊天嘛!」霜月嬌憨的撒嬌。
秋月拿妹妹沒轍,從來都無法拒絕她如小動物般的無辜眼神,于是月兌下睡袍,躺上床。
姐妹倆親昵的面對面,她們很習慣睡同一張床,從爸媽過世後,她們在親戚間被踢來踢去,最後到姑姑家。
她們睡在倉庫里,只有一張小小的單人床,姐妹倆每一晚都相擁而眠,互相尋求保護,即使之後離開姑姑家,逃離姑丈的魔爪,在外租賃一間小小的套房後,她們依舊保持同睡一張床的習慣。
直到四年前,「政曼開發」的股票上市,大老板池政興送給秋月價值數百萬的股票,以及這間房子的頭期款一百萬現金,原本,池家父子是打算送給她這間房子的,但秋月拒絕了,只能勉為其難的收下股票和現金,就這麼她從租屋族提升到有產階級。
從此姐妹倆便各自擁有自己的房間。
「想跟我說什麼?」秋月伸出手,輕輕滑過妹妹的小臉。這張未施脂粉便顯得清麗可人的美人臉蛋,從小就為她招來很多麻煩,她越大越標致,也讓秋月有點擔心,有種媽媽擔心女兒的心情。
「姐姐心情不好,我看得出來。」霜月清澈的眼直視她。「姐,你想念勞爾哥哥,對不對?」在妹妹單純的目光注視下,秋月沒有辦法說謊。
「嗯……」她嘆了口氣,輕輕的點了點頭。
霜月抱住姐姐的手,像小時候一樣,把臉貼著她,尋求安全感。
「姐,你從來沒有為自己爭取餅什麼,一直都是為了我,如果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欠池伯伯恩情。」
「你胡說什麼東西呀?」秋月不喜歡听妹妹說這些。
「姐,我長大了,我二十四歲了,我可以平安長到這麼大,都是因為你的關系,我一直很希望有一天,你不再顧慮我,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姐,我們什麼都有了,有自己的家,也吃得飽穿得暖,你不要再這麼辛苦了好不好?去找勞爾哥哥,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嘛、去嘛!」她的小妹妹真的長大了,會體諒她辛苦,鼓勵她追求自己的夢想,不知為何,她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姐,我不想你因為我的緣故,放棄勞爾哥哥,自從你們在一起,我看得出來你很快樂。」
「不一樣。」秋月壓下哽咽,捏了捏妹妹鼻頭,言不由衷地道︰「男人如衣服,你是我妹妹,我的手足骨血,我才不會放你一個人呢!」
「姐,這種話勞爾哥哥听見會很傷心!」單純的霜月相信了姐姐的說詞,義正詞嚴的數落她。「不可以這樣!勞爾哥哥對你很好耶!」秋月忍不住想,他到底何德何能,竟讓她這個害羞怕生的小妹幫他說話,還為了他罵她呢!
應該是霜月也感受到勞爾對她的保護、尊重吧,他就是一個這樣的男人,看起來慵懶隨性,卻又無比的感性溫柔。
秋月閉上眼,沒有解釋什麼,任憑妹妹不斷的念她……恩情、親情、愛情,太難抉擇了,她卡在中間,進退兩難。
「于秘書,一樓有你的訪客。」總機通知她有訪客時,秋月感到錯愕,訪客?她不會有到公司找她的朋友,霜月也不可能一通電話沒打就跑來,訪客?怎麼可能?
是勞爾嗎?他回台灣了?但昨晚明明在電話中聊到,他短期內無法來見她,請她再等一等,而且他也不可能透過總機通報。
「什麼人?」
「是一對夫妻,他們說,是你的親人……」秋月覺得可笑,在這世上,她還有什麼親人?
「我沒有親人,那是詐騙集團吧?」
「于秘書,對方說是你的姑姑和姑丈……」一瞬間,秋月愣住了,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她以為消失的惡夢,竟然再次重現。
「他們來做什麼!」無法壓抑住怒火,理智瞬間斷裂。
「我不清楚,但我听他們提到你妹妹……于秘書,你妹妹在念研究所嗎?」秋月不禁倒吸口氣。他們連霜月在念研究所都查到了,他們到底來公司找她做什麼?
絕對不會有好事!
「我馬上下去。」總機也听出不對勁,猶豫一會兒後低聲道︰「還是,我讓警衛打發他們走?」
「他們不會走的。」秋月太了解這對貪婪的夫妻,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的!
匆匆掛上電話,秋月走出秘書室,去應付多年不見的姑姑、姑丈,她的臉色怪異,態度僵硬,讓秘書室的人議論紛紛,黃玉錚機靈的撥內線通知總經理這件事情。
秋月站在電梯里,隨著電梯緩緩下降,她做好心理建設,告訴自己不要怕,背挺直,沒什麼好怕的,她長大了,不再是十幾歲無助的小女生,她成熟自信,她不怕他們!
「叮!」電梯門開了,她深吸口氣,武裝好自己,冷淡的面容,背脊挺直,邁開步伐走向大廳。
大廳里人來人往,這棟屬于「政曼開發」的大樓,某些樓層租賃給其他公司,平時眾人來去匆匆,但今天特別不一樣。
癟台那頭,發生騷動。
「……如果不是不得已,我們也不願意來這里看她臉色,辛辛苦苦拉拔她們姐妹倆長大,卻突然翻臉不認人……」五十多歲的婦人神情哀傷,唱作俱佳的逢人就演戲。
這個尖銳、刺耳的聲音,秋月死都不會忘記,是她的姑姑,站在姑姑身旁,身形矮胖的男人,則是她的姑丈。
一見她出現,姑姑的音量就變得更大,圍觀的人更多,那些投注在她身上的眼光,好奇、猜疑……看好戲。
如果可以,她一輩子都不要看見這兩個人!他們帶給她和霜月的只有惡夢,不信任,沒有安全感。
「戲演夠了吧?」背脊挺直,冷言冷語,秋月望著這兩個人——不復十二年前的風光,他們落魄、潦倒。
他們老了,但她沒有辦法同情他們!
「你們來這里做什麼?」秋月語調冷淡,沒有抑揚頓挫,看他們的眼神鄙夷,一副不想多看一眼的神情。
中年婦女看著穿著光鮮亮麗,自信滿滿的佷女,在上市的大公司工作,听說待遇很不錯,還買了房子……貪婪盡顯,她看見秋月就像看見一座可以挖的金礦。
「真是沒想到,當年好心收留你們姐妹倆,沒讓你們冷著餓著,結果換來什麼?一聲不響就走,連個消息都沒有!養一條狗,給他飯吃還會給我搖尾巴,你們姐妹呢……真是太傷我的心了,怎麼不想想,要不是我好心,你怎麼會有今天?霜月哪有可能念決不能研究所?」應該要叫做姑姑的女人,很厲害很會演戲。趴在丈夫身上啜泣。
秋月突然覺得想笑,掀了掀唇,冷冷的笑意浮現,目光掃向昔日企圖不良的姑丈,銳利冰冷的視線,直視他。
男人狼狽的轉過頭,不敢與她視線接觸。
「沒有冷著餓著?是啊,不過我們倒也沒暖到飽過!你對我們姐妹好?你是指——要我站在你房門外三個小時,只為三十元的班費?然後等你看完電視走出房間,再給我一個否定的答案這件事?」姑姑對待她們姐妹的態度,就像是兩袋她急欲丟棄卻清不掉的大型垃圾。
「還是……要我們在冬天里洗衣冷水澡,嫌棄我和霜月洗熱水澡花太多錢?感冒發燒隨便要我們買藥吃,從來不帶我們看醫生?」
「喔,還是指—在你丈夫對我們姐妹毛手毛腳時,你不但沒有保護我們,反而咬我們一口,說我們不要臉,勾引你的丈夫,把我們毒打一頓?」
「我說姑姑,你只差沒有壓著我,讓你丈夫一逞獸欲了,十二年前我十六歲,帶霜月走,你沒有挽留。十二年後的現在,你來我工作地方亂,罵我忘恩負義、連狗都不如……你要我給你什麼?錢嗎?」
「你憑什麼?」說到後來,秋月激動到發抖,一想到這兩個人帶給她多年的痛苦、恐懼,連有血緣關系的親人都沒有辦法帶給她安全,她還能相信什麼?
秋月的話一字一句回蕩在安靜的大廳,震驚了眾人,大家看她的眼神,從看好戲變成了同情,不屑的目光刺向了那對中年夫妻。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老板送我去接回霜月離開你們家那天,你們背著我向池先生要了二十萬,否則要告他誘拐!那二十萬你怎麼收得下手?你現在還敢在我面前提霜月?我警告你們,敢去找霜月,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她不問他們來的理由,反正不會有別的,會讓人喪盡天良、泯滅人性、不在乎顏面的,只有錢。
「走了啦……」中年男人模模鼻子,不敢正眼看她,催促造成騷動的妻子快快離開,自知不可能得秋月的幫助。
「走什麼走!憊沒叫她給錢吶,我們養她多少年。最後什麼都沒得到!」要不是因為他們玩股票被套牢,還欠了地下錢莊一大筆錢,他們也不會想到來找于秋月。
秋月真覺得荒謬,父母因為車禍意外過世,留下大筆保險費和事故賠償,但那些錢呢?父母親尸骨未寒,錢就被親人們瓜分完了,小阿呢?沒有人想接下燙手山芋,她們被當做人球踢來踢去,最後踢到拿走最多錢的姑姑家。
她拿走父母一半的財產,卻從來不曾善待她們姐妹,現在還有臉來跟她們要錢?
「听說你房子都買了,那麼貴的房子都買得下手,也沒想讓姑姑享享清福,接我們過去一起住。」真是太好笑了,為什麼人的臉皮可以厚到這種地步呢?秋月實在想不通!
「那個。」池中曼收到消息,匆匆下樓來,一腳踩進渾水之前,他先掛上笑容。「我很歡迎兩位來我公司參觀,但是外頭好像發生了什麼事……」說著,視線瞟向外頭。
秋月順著上司的視線望向大門口,只見幾名打扮流氣的小流氓被數名穿著黑西裝、戴墨鏡的男人制伏,而一個高大的外國男人發現于秋月注意到他們後,便領著兩個屬下,走向她。
「秋月小姐,很抱歉讓你受驚了。」外國男人一開口竟然是標準的中文!
「咦?」秋月愣住,現在是什麼狀況?這人是誰?干麼向她道歉?
「我是盧克,少爺交代不許任何人影響你的生活,這件事情是我們的疏失,請交給我們處理,往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我向你保證。」盧克對身旁兩個男人比了一下手勢。
身高直逼兩百的撲克臉壯漢立刻走向那對撒野的夫妻,一人一個,將他倆架出「政曼開發」大樓。
秋月沒理會那對夫妻的尖叫咆哮,撂狠話說要對她和妹妹不利,只是看著眼前陌生的外國男人,心里計較著他口中的少爺究竟是什麼人?
「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去工作。」池中曼拍拍手,催促看戲的員工快快回到崗位,再看向一臉莫名的秋月,無奈地輕嘆,「看來,你不清楚勞爾的家世背景,是嗎?」勞爾的家世背景?「這很重要嗎?」她一臉莫名其妙的問。
「呵,于小姐直接明快的個性,應該很得老爺的緣。」盧克笑說。
這個又說了一個讓秋月感到莫名其妙的名詞——老爺?誰啊?
「你到底是什麼人?」正當這時,突兀的電話聲響了起來,是從盧克身上發出的,他掏出手機一看,笑了。
「我是什麼人,就讓少爺為你解答吧。」他將手機交給她,然後轉身離開。
「喂!」這只手機看起來很貴耶,就這樣給她嗎?
「上班了于秘書。還杵在這里做什麼?開小差小心我扣你薪水。對了,你手上那個應該是衛星行動電話,听說在電梯也能收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假的?」池中曼沒頭沒腦的說完這串話就走了。
秋月覺得整件事莫名其妙到了極點!她還沒報警,來擾亂的姑姑和姑丈就被不知道哪兒冒出的黑衣人帶走了,然後又冒出一堆陌生人,這到底是什麼情形?
滴鈴鈴鈴鈴——手上的手機響個不停,遲疑了下,她轉身走向安全梯方向,接起電話。
一接起就听見一長串她听不懂的法文,又急又快,似在確認什麼,而且證據听起來很暴躁。
「……勞爾?」她站在空無一人的樓梯間,耳邊听著他的聲音,想哭的沖動頓時涌上。
「秋月?怎麼是你……你還好嗎?他們有沒有傷害你?」他急切的、慌張的詢問,想確定她一切安然無恙。「很抱歉不在你身邊」秋月壓著胸口,眼眶泛紅。即使沒見面,她也能想像他此刻的表情有多焦慮。
「你派人跟在我身邊?」她低低的問,生怕透出哽咽。
「你看見盧克了?我交代他不許被你發現的!」勞爾語氣中帶著不滿。「我怕你不喜歡,會害怕,才瞞著你。」他必須保護她,雖然除了自己,他不相信別人,但又迫于無奈。「很抱歉這時候我不在你的身邊,你一定很害怕吧?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很快就會到你身邊陪你。」現在這個時間,是他那里的幾點?他不用休息嗎?他不是很忙嗎?卻總是配合她的作息時間,就算他的身體是鐵打的也受不了吧?
明明人不在她身邊,卻感覺他近在咫尺……她好想抱著他民,好想在他懷里像小女孩般哭泣,讓他模著她的頭,安慰她……霜月說,她從來沒有為自己爭取餅什麼,這一刻,她很想很想電話收了錢,她抹去眼淚,快速沖出樓梯間,在大門口,不意外地看見守候在那兒的盧克。
「盧克,我有個麻煩,恐怕需要你的幫忙。」
罷才她在電話中追問勞爾,他才吞吞吐吐的說出他的身世。
他在台灣出生長大,父親是黑道背景,勢力龐大,可以說是法國的教父,基于安全的原因,他小時候在台灣和母親一同生活,直到十七歲父親接收了所有地盤後,才被接回法國。這次他離去,也是基于安全考量,才私下安排人在她身邊看照,也算是監視她。
「秋月小姐,請說。」盧克正經的說。
「我想見一個人……我馬上就要見到他,請你幫我。」秋月的臉上透露出旺盛的企圖心。
她想見勞爾、現在、立刻、馬上!她要見!
她不想在原地等待他的溫柔,她要主動出擊,為他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