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 第三章
那對姊妹花的毅力讓多倫餐廳里所有人大開眼界!
尤其是娣娜,她竟然不到兩天就把菜單背得滾瓜爛熟,怎麼考她,她都不會出錯。
蚌頭那麼嬌小,連掃地都不太會,不管怎麼責備她們都不吭一聲的忍了下來,被指正過一次就不會再犯第二次。
在工作上,她們逆來順受,不過若敖晉有稍加個人情緒的攻擊,則會被娣娜狠狠的反擊回來。
至于潔兒,始終默默的在一旁做事不發一語,比起娣娜的直接沖動,她簡直像個透明人。
所以敖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娣娜身上,兩人之間水火不容,每天跟她吵架已經是家常便飯,不知不覺,竟然也過了一星期的試用期!
這逃つ倫歡天喜地的為她們帶來新制服,恭喜她們通過試用期,成為多倫餐廳里的正式工讀生。
白色的襯衫搭配黑色背心,則是一件只及膝上五公分的短裙,姊妹倆穿上制服的玲瓏曲線,獲得多倫的男性員工們一致好評。
「這絕對是多倫盼望已久的春天。」勞倫斯消遣得償所願的多倫。
「沒錯,付錢吧,願賭服輸!」
多倫掌心朝上,向大伙討賭金,賭輸的眾人紛紛把錢掏出來給他,而兩姊妹這才知道,她們被當成打賭的對象了。
雖然不開心,但她們並沒有馬上爆發,現在的她們已經學會了容忍,直到兩人私下相處時才開始抱怨發牢騷。
「這種感覺真差勁。」娣娜一肚子火。「真看不起人!竟然拿我們能做多久來打賭。」而且還是以天數為單位,太瞧不起人了吧。
「不過說真的,我也不敢相信我們可以辦到。」潔兒就事論事。「-自己想想,兩個月前的我們是什麼樣子?」
娣娜不禁回想起剛離開紐約時的自己,不到三天就惡作劇被媽咪發現,當時她們真的沒有想太多,想做就做了,一點也沒有顧慮後果會有多嚴重。
兩個月前的她們,就只是一對被寵壞的千金小姐而已,沒有人可以指責她們,稍微惹得她們不開心,兩人就會想盡辦法報復,沒有人說得動她們,除了媽咪例外。
她們從小就怕凱蒂,凱蒂說的話她們不敢不听,所以總是瞞著她造亂搞鬼,反正天塌下來,有爹地和哥哥會幫她們頂著。
是離開父兄的保護之後才知道天地有多寬廣。
餓了自己買東西吃,累了挑便宜的飯店睡,不像在紐約時,安迪總管會隨時為西爾一家準備美味的食物,有HouseKeeping打掃房間,不論何時家里都是一塵不染。
她們沒得選擇,因為除了學費讓爹地付清之外,她們為了賭一口氣,硬是不拿生活費,一人帶了一千美元的現金離開紐約,想不到出了家門之後的生活,比她們想象中還要辛苦。
一共兩千美元的現金,是姊妹倆的旅費、生活費以及買衣服的錢,所以得省著點用,兩個月過去了,也開學了,采買完這學期所需的書藉之後,剩下的現金只夠她們每天吃白土司配開水生活。
她們一開學就積極的找打工,一連串的面試被拒讓她們灰心極了,眼看手邊的現金越來越少,就快要不能生活,可又不願認輸向家里求救,一次次回絕掉父兄的金援支助,後來她們不得不屈服在現實之下,收斂起大小姐脾氣,真正放段去當一個普通少女。
所以不管敖晉如何在工作上刁難她們,她們一句話都不會回,只要能保住堡作,再苦她們都願意忍受。
可是人身攻擊,就不在娣娜的忍受範圍內了。
「我真的不懂!他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們?」提到敖晉,娣娜只有一肚子的挫敗。
每天她們都在他的帶領下工作,一個星期以來,她們做的都是內場的範圍,因為敖晉說她們還不夠格到外場面對客人。
他從來都不會夸她們,做得再好在他眼里也只是理所當然,永遠冷著一張臉,有時候訓斥她們的錯誤時還會語帶諷刺,她們原以為敖晉對任何一個人都是這種態度,結果發現──只有對她們!
他對多倫餐廳里的同事都是有說有笑的,偶爾還會開幾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在外場服務客人時,也不會擺出那張撲克臉,笑得可親切了!明明就是個單眼皮,可笑起來的樣子卻很陽光,她們平常相處的敖晉才不是這個樣子!有時候甚至還會有女客人偷塞電話給他呢。
「這個人前人後兩個樣子的騙子!」娣娜忍不住抱怨。
「娣娜,-反應好大,他對我們差別待遇又怎樣?我們來工作,不是交朋友的。」潔兒涼涼地道,還別有深意地睨了她一眼。「對我們太好,我反而會懷疑他居心不良。」
被妹妹這麼一說,她有一陣心虛。
「我、我……大家同事一場,有必要這樣給我臉色看嗎?」她的回答不怎麼有說服力。
「是嗎?」潔兒看了她一眼,只是笑,卻不再接話。
多倫餐廳里的男性員工太多了,每個人個性都不一樣,像有一身巧克力膚色的希斯就很冷漠,她倆向他打招呼,他從來都不會抬眼瞧她們,連應一聲也不會。
敖晉比起他算是好多了,雖然他常常針對她們,但至少向他打招呼時,他會輕輕的點頭示意。
怎麼娣娜就不針對希斯的不禮貌,反而對敖晉大作文章呢?
在潔兒看來,敖晉已經善盡一個領班的職責,完全沒有藏私的教她們工作上的要領,也沒有欺負她們,進貨時,敖晉會要求她們點貨,就算是幫忙搬貨好了,也全都是她們搬得動的東西,重的東西則是男人們的工作。
晚上九點後餐廳就準備打烊,多倫會在九點半煮一頓宵夜讓大家吃完再回去,那些男人,吃東西的速度有夠快,常常一眨眼就掃光了。可不管兩個女生多晚到廚房去吃飯,一定有兩份份量足夠她們吃飽的食物留給她們,剛開始還以為是多倫對她們的體貼,向他道謝時他才說,那是敖晉為她們留下來的。
其實,敖晉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潔兒可沒忘記,娣娜第一眼見到他時那熱絡的態度,私下時也曾向她提起,她覺得敖晉的單眼皮很有味道,家里就有兩尊男人中的極品──爹地和哥哥,黑家那對被她們欺負超過十年的兄弟也是帥男兩枚,再英俊的男人都不能引起她們姊妹的青睞,她們眼高于頂可是出了名的。
但是,娣娜卻會對一個老是擺臉色給她看的單眼皮中國學生念念不忘,就算他笑起來很可愛好了,可這,也太不像她的個性了吧……
潔兒偏過頭,看著娣娜直笑。
「所有的人都拿我們能不能熬過一個星期打賭,我看敖晉一定也有參與賭局。」娣娜刻意轉移話題。「我去踩踩他,哼!耙看不起本小姐?」說著就轉過身,穿著嶄新的制服,去找敖晉耀武揚威一番。
見姊姊走後,潔兒臉上帶著一抹淺笑,湖綠色的美麗眼眸快速閃過一抹譎光。
「呵──」她輕笑出聲,拿起抹布,認真的擦拭著玻璃杯,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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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漂亮女孩有偏見,是有原因的。
正在地下室清點酒量庫存的敖晉,不禁回想起高中那段不愉快的回憶。
在公立中學向來不受女孩青睞的敖晉,竟被校園內蟬聯兩屆的PartyQueen追求,他在受寵若驚之余,不免對美麗的金發美女動心,進而接受交往,但後來才發現,那金發大胸脯的PartyQueen之所以對他產生興趣,全是為了他的家世。
她從校長口中意外得知他的家世後才接近他,這讓敖晉想起來,剛入中學時,大他一歲的莎拉把他撞得倒在地上,當時十五歲的他身高只到她的胸部,當時她對他露出嫌惡的眼神,尖叫著要他離她遠一點。
那時候的他是一個身高不到一百七,戴著大鋼牙牙套及黑框眼鏡的丑男孩。
一年後他抽高十公分,拿下牙套,但在打扮上依舊是個不起眼的男孩。
他是個年輕男孩,當然會對校花美女動心,和全校最美麗的女孩交往是多令人羨慕的一件事!敖晉很快就陷了進去,但沒多久後他發現,莎拉的個性一切都向錢看,但又對他千依百順,他滿月復狐疑,直到一次他听見她和姊妹們聊天的內容,是聊他的家世,以及批評他的小器不大方。
敖晉這才知道,莎拉與他交往是因為他家里有錢,不是因為他敖晉這個人。
他提出分手,不甘被甩的莎拉卻把事情鬧大,全校師生在短短一天內都知道他的身份,迫于無奈他只好匆匆轉學,轉到別州的公立學校重新開始,連打工的工作都得重新找過,讓他生活大亂。
從那時候起,他就看清了美麗女孩的真面目,討厭所有仗勢自己美貌就指高氣昂的女孩。
而餐廳里這對雙胞胎姊妹的外貌,就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那一型。
美麗的女孩不見得有美麗的心,這是他親身深刻體會到的。
「敖晉,你看!」娣娜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地下室,神氣的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展示著身上的新制服。「制服穿在我身上,是不是很好看?」
「哼。」面對她炫耀的神情,他不禁冷冷地哼了一聲。「幼稚。」
「喂,你那是什麼態度呀?!」她被激怒了。
「只有小女孩才會為一點小事就生氣。」敖晉不理會她,繼續清點酒量。
她-起眼,反唇相稽,「只有卑鄙下流無恥的男人,才會拿女孩來打賭!」
「那-應該去對里面那些卑鄙下流無聊的男人們表達-的不滿,娣娜。」他懶得理她。
楞了一下。「你分得出我和潔兒?」除非她們兩人同時笑,否則很少人能一眼就認出她們,除了親朋好友之外,沒有人可以在短時間內就分清楚她們誰是誰,而他才認識她們一個星期,這……
敖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回話又繼續專注在工作上。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沒加入賭局?」娣娜想到剛才他的回答,不禁懷疑。
在她的認知里,他就是一個沒禮貌又自大的陰險男,怎麼可能沒參與這種低級的事!
「我沒這麼無聊。」他回答完後忍不住又接了一句,「哪那麼多閑錢?我情願把錢拿去吃頓大餐。」他平常省吃儉用的,連吃東西都舍不得吃太好,打賭風險這麼高的事情,他不干!不過股票他倒會放手玩一玩。
否則依他一個月才幾百美金的薪水,一年也不到一萬美金,怎麼付得出來一學期一萬多元的學費?更不用說他還要張羅生活費、回加州的機票錢等等,他爺爺狠到不只生活費不給他,進入高中後,他連學費都得自己想辦法。
敖勝,全球最大航空公司「青天航空」總裁,是敖晉的爺爺。
敖晉則是第三代第一順位繼承人,從小,就被爺爺丟到外面吃苦。
敖勝來自廣州,是地方上極為知名的富商,也是個留日學生,思想開明,文革前帶著一家老小搭船到檀香山、日本游玩,回程時正好得知中國正在鬧文化大革命,從此,他們就待在美國,不走了。
幸而當時帶了不少家當來到美國,因此靠著變賣古董、字畫發了一筆財,敖勝選擇在美國加州落地生根,他是個對新事物很能接受的人,所以不久之後就去學開飛機,這一學,便讓他對飛行著了迷。
綁來他開始參與飛機的設計,與工程師一起討論,挑戰飛行的可能,被稱為航空界第二個霍華.休斯。
那些名留青史的英雄都是夢想家,霍華.休斯就是其中一個,而且努力付諸行動,當年人們都認為他是瘋子,但正因為他的無限夢想,飛航才有今天的進步。
敖勝對飛航的執著,就像第二個霍華.休斯,正因為他不斷的挑戰,才有今天的青天航空。
以最快、最安全、最舒適及零失事率出名的青天航空,由敖勝一手打造,航線遍及五大州、七大洋,堪稱全球最大航空公司。
傳統的敖勝,深感中國人對孩子的教育過于溺愛,敖家又家大業大,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就怕被不肖子孫給敗掉,于是敖家第三代繼承人──敖晉,沒有被送進一流私立貴族小學,反而在一個小社區租了房子,讓他母親住進房子里照顧他,但不給零用錢,他得靠幫鄰居理草坪賺錢買玩具。
他七歲就知道賺錢的辛苦,每一分錢都得花在該花的地方,十分懂得經商之道,十四歲時知道上了高中後,學費都要自己想辦法,巨額的大學學費已經讓他很頭疼了,爺爺還給他加了一個非常不人道的難題──
「不準貸款,學費得一次付清。」年近七十身體仍硬朗的敖勝,對長孫下了這道命令,臉上的笑容帶著掩飾不了的不懷好意和刁難。
敖晉聞言傻眼。「我怎麼付得出來哈佛的學費?」私立大學的學費是天價啊!
「我有說你一定要讀哈佛嗎?」敖勝哈哈大笑。「只不過你的確只能念私立大學──對,我在刁難你!小子,如果你連這點錢都攢不出來,往後要是把青天交給你,需要資金時你怎麼辦呢?」
他除了打工打更勤之外,還找了很多賺錢的資訊,後來他發現──他母親平常閑著沒事在家,竟然靠買賣股票賺私房錢,買了一顆五克拉的大鑽戒給自己!完全不用看他父親臉色,大買自己喜愛的珠寶,敖晉知道這是一條光明燦爛的財路。
他開始學著看股票,于爺爺的同意之下在銀行開戶,以自己的零用錢買股票當作是存錢──買的當然是零股。
當然他也賠過,不過多年下來,他已經有了足夠的經驗,他靠股票投資賺的錢支付大學學費綽綽有余,有時候也會放大膽子向銀行融資,所幸他的投資眼光還算精準,至今沒有賠得太慘過。
就算手邊的錢已足夠他在大學過著奢侈的生活,他還是省吃儉用,該花的花,不該花的他絕對不會多花。
他申請萊斯大學,是因為它是私立大學,收費卻平易近人得一如公立大學,既能滿足爺爺對他的要求,也可以讓他少花點錢在學費上。
雖然他個人累積的財富,足夠支付念完哈佛大學四年,和研究所的學費及生活費,完全不需要打工,但他的野心很大,不是只賺取足夠的學費就滿足,因此他將錢都留了下來,轉投資其他事業。
現在打工所賺的錢,都只是零用錢而已,低調的敖晉沒讓人知道他其實是個小盎翁。
財不露白的道理,他懂。
「我沒有想到你為人還滿正派的嘛……」娣娜的評論讓他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對你的誤解,我很抱歉。」她不該先入為主的認為他也會拿她們來打賭。
其實,這只是一件小事,但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是跟他有關,她就是覺得不舒服,一定要追究到底。
像她就沒有在第一時間對多倫和其他人抗議,只是笑笑的向多倫說,她們讓他贏了這麼多錢,一定要請她們吃飯。
然後私底下跟潔兒發發牢騷,再跑來這里對敖晉興師問罪──
她干麼老是針對他啊?
「我也沒想到-是個會說對不起的女孩。」她的致歉讓他回過頭來認真的凝視她。
貶放段SaySorry的女孩,而且還是漂亮女孩──不是已經絕種了嗎?
他根深柢固的觀念一時無法改過來,當年他向莎拉質問時,她也絕口不道歉。
她是異類嗎?還是他的觀念有誤?
不是全天下的美麗女孩都是自私,視金錢為上的膚淺女,還是有少數人美心也美的女孩?
可娣娜……她是嗎?
刻意忽略掉心頭涌現的怦然心動,敖晉不願再次陷進去,受騙一次就夠了!再當一次傻子他就是個白痴。
「難得有女孩能撐過一個星期,看來是該對-們姊妹刮目相看,不過能不能撐過一個月還很難說,接下來還有更辛苦的……」
「哼,盡避放馬過來,我才不怕你。」娣娜神氣地抬高下巴,拉開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做著大力水手的招牌姿勢。「看,才一個星期我的肌肉就長出來了,有了這個肌肉,再重的東西我都搬得動。」
「得了吧,等-有足夠的力氣把這箱搬到樓上去,再說這種大話也不遲。」他輕松的抱著一個木箱,離開地下室爬樓梯到二樓去。
輕松的步調完全看不出來,敖晉抱著的,是一箱裝有十二瓶白酒,重達二十公斤的木箱。
「少看不起我,再過一個月我一定可以搬得動!」被人看不起很不甘心,她忍不住撂下話。
「最好是這樣。」他根本就不在意她搬不搬得動,況且他也不可能放心讓她或潔兒做這種工作,這酒單價太高了,打破一瓶就要做一個星期的白工,他只是純粹要逗逗她而已,他並不想冒這種風險。
明明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偏偏兩個人的個性南轅北轍,敖晉不懂,為什麼大家都說她們長相和個性一模一樣?
在他看來差多了,娣娜直接沖動,潔兒則是不符年齡的老謀深算。
他嚴重懷疑這對姊妹花心眼多,刻意在人前表現兩人的一致性,這算是一種障眼法吧?
究竟她們葫蘆里賣什麼藥?他對她們越來越好奇,對娣娜的好感也就與日俱增。
這一個星期以來,娣娜認真的態度幫了他不少忙,他也開始考慮要改變對她的態度。
兩人走出地下室就是餐廳後門,此刻巷口被一輛貨車堵住,門旁擺了一堆裝著進口水果的木箱,堆得歪歪斜斜的,經過時可以聞到芬芳的水果香,有水蜜桃、隻果、奇異果……等等。
原本想從後門回去,但看到一群人正在點貨、搬貨,連潔兒都忙著點數量而沒有分神看他們一眼,敖晉決定繞過貨車直接到停車場去,反正這酒是外燴客戶的訂單。
「我去停車場,娣娜,-去幫忙。」他下了命令。
「好。」她卷起衣袖,正準備蹲下來幫潔兒的忙,就被多倫喊住。
「晉,你要去停車場啊?」他從廚房跑到後門,手里抱著一支生火腿。「娣娜,幫忙把這拿上車,車上有冷藏設備,晉會告訴-要怎麼做。」不由分說,便把沉甸甸的火腿交給了她。
「喔。」娣娜直起身子接過火腿,走向敖晉。
不意,地上的濕意讓娣娜腳步打滑顛簸了下,一時失去平衡,倒向門邊堆滿的箱子後跌坐在地上,然後整排的木箱開始搖搖欲墜,她那一跤跌得非常狠,頭還去撞到牆,頭昏眼花還沒回神,就連眼楮都沒能睜開,就听到酒瓶破裂的聲音後就感覺到自己突然被人緊緊抱住,潔兒在尖叫、多倫在大喊要她小心,最後只知道抱著她的人悶哼了好幾聲……
她嚇得睜開眼楮,就看見一個裝著泰國榴-的木箱砰地一聲砸在她眼前,讓她嚇了好大一跳。
濕熱的液體滴落在她臉頰上,她回頭,就看見敖晉在她面前放大的俊臉,鮮血不斷從他鬢角滑到她臉上。
是為了保護她,他才會受傷的……
娣娜嚇壞了也自責極了,她哭著求救,「敖晉受傷了,誰快來送他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