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君為皇 第五章
這世上真有用金錢買不到的東西嗎?
埃皇非常的質疑?
不過硬骨干楚菲卻是做到了,並且在他面前嚴正的捍衛著她的尊嚴;砸向她的金錢財富不僅沒把她的心給網進掌心中,反而適得其反的把她推離得更加遙遠。
埃皇百分百的確定她是發自內心的不屑,絕對沒有摻雜任何作戲的成分在其中。
猶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堅毅的眼神就凝聚著對他的拒絕與排斥,一年多過去了,這道藩籬不僅沒有打破的跡象,反倒構築的愈來愈高。
埃皇一派閑適地坐在橢圓型會議桌前的主席位置上,偶爾淡淡地吞雲吐霧起來,他一直陷在自我的思緒里,對于會議桌前其他十個人竟是視而不見。
沒錯。
此時此刻正是海氏王朝與呂氏企業的高級主管在商定合作細節的場景,兩方人員已正如火如茶地討論著要如何建立合作關系,與會人士見會議主席海皇靜靜坐著,卻一直沒有參與意見,都似為他是在為兩造之間的矛盾思索著最後的排解方法,殊不知海皇對于會議進行的細節壓根兒一個字也沒听進去,此刻他滿腦子裝著的唯有兩個字——楚菲。
楚菲呀楚菲……這女人……啊,是啊,她只是一個女人,是圍繞在他身畔花海中小小的一朵,偏偏,從不讓任何女人打動心房的他,卻只想掬取這株渾身是刺的小報,他對她可說是費盡思量,可惜結果卻是徒勞無功。
他跟楚菲之間對立的情況依舊,她依然是那種不屈服的目光。
尤其在關問浪出現後,兩人的關系顯得更加嚴重且復雜。
甚至反過來被她難以攀折的傲氣給纏住,舍不得放棄她。
她,喜歡上關問浪了嗎?
可以確定她必然不討厭,否則她不可能跟他出游,畢竟他們才見過一、兩次面,交情並不深。
至于那位神秘的關問浪,他究竟想在這里頭扮演何種角色?
思及此,他眉頭不禁蹩了起來。
「海先生?」一道清脆的女聲輕輕喚他。
他置若罔聞。
呂家的代表呂茵嘴角眉兒不禁露出柔和的笑意,她突然逕自決定讓進行一個鐘頭的會議暫時停止,摒退兩方主管。
她站起,走向海皇,半彎子問道︰「難得海少爺也會心煩?」在會議開始後十分鐘,她就看出來海皇雖然身體坐在會議室里,心思卻不曉得飛哪地方游蕩去了?
埃皇飄忽的眼神終于漸漸轉回原本的深沉。
「我心煩?」他淡淡反問,將煙捻熄。
「呀!」她俏皮一笑道。「倘若海先生不願意承認的話,就當我猜錯好了。」
呂茵沒要窮追猛打,況且海皇不是她可以輕易去撩撥的男人。
埃皇看看她,無所謂地回應道︰「你沒猜錯,我的確心情不太好。」他大方地承認自己有過的恍神。對于呂茵,海皇對她評價頗高,兩人雖僅有數面之緣,但他已經了解此殊是個標準的女強人,可貴的是她並沒有仗恃自己的才能而出現咄咄逼人的尖銳氣質,反倒以善解人意見長。
這時海皇也發現,偌大的會議室僅剩他們兩人,她聰慧的不讓第三者知曉他曾經有過的心不在焉。
「我似乎該向你說聲謝謝。」能不動聲色地替他打圓場,單憑這份能耐就能讓他另眼相看。
「不客氣。」呂茵大方接受。「不過我很好奇,不知道你在為誰煩?為何事煩?」
他揚揚眉。「當然是為了我們兩邊的合作案。」
「別開玩笑了。」她故意大驚小敝。「我可不敢抬舉自己,想你堂堂海氏王朝的領導人會為我呂家這種小小的公司煩心,天哪,太不可思議了,我承受不起。」
「誰說我不會?」海皇對于她的謙虛又加上幾分好印象。
「因為我沒有自大的毛病呀。」她吐吐小舌頭,神情可人。「我呂家在你眼中究竟佔有多少分量,我心里自有一把尺在衡量。」
埃皇跟著笑了起來,跟聰慧的女孩聊天實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呂家有你這位繼承人,想來。不用兩年時間,必定會橫掃整個企業界。」
「謝謝你的祝福。」她毫不矯情地接受他的稱贊。「為了你的祝福,我可否請你喝一杯酒?」
「當然可以,那是我的榮幸。」他看著她,眼神里沒有合帶任何的雜思。
呂茵的圓滑讓他欣賞,卻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細數他周遭的女性,能夠在他心口佔有一席之地的僅有楚菲,也只有楚菲。
§§§
凱晶飯店的頂樓,悠揚的旋律輕送進客人的耳朵里,酒香也飄散在坐于吧台前的客人身上,對一些經年累月都在商場上沖鋒陷陣的菁英們來說,偶爾來到舒適的高級酒店料解身心上的壓力,是件暢快的事。
「你預計要在台灣再待多久?」呂茵輕踫他手上的酒杯,清脆的玻璃踫撞聲一如她悅耳的嗓音。呂茵在眾人眼中算得上是個天之驕女,不過她還是會被風度翩翩的海皇給迷惑了去。一舉手一投足均散發無比勉力的他,就如同吸力特強的磁鐵般,吸弓著周遭人的注意。
只不過——要掌握這種男人的心,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吧!
「大約再半個月我就會離開。」他淺嘗一口酒,目光望著金綠色的精致杯身。
是該離開了,處理完剩余的公事後是得盡快離開台灣,這陣子台灣簡直成了他噩夢的泉源。回到故鄉,楚菲反倒對他愈是疏離。「如何?你要不要隨我一塊上海皇島參觀游覽?」他突然邀請道。
「我可以去?」呂茵掩不住心中的驚喜,若非至親好友,海皇的私人島嶼「海皇島」是不讓外人妄進的。
「當然可以,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
一句朋友讓自茵心花怒放。
「我真是太榮幸了,能成為你的朋友——‘單純的朋友’,我實在太興奮了。」
她特別加重其中某句意思。
埃皇自然听得清楚。「為什麼要特意加上一句——‘單純的朋友’?」
「因為我不想引起誤會,也不想引起任何不當的聯想。」呂茵坦白地為自己的說法做解釋。「我是個個性非常直接的人,不習慣拐彎抹角,話說得白、也答得干脆,但是這種直性子卻常常讓我父母大傷腦筋,尤其我們百家又世代經商,他們認為我太過直接的個性容易得罪人,會吃大虧。或許吧,事實上我先前的確常常為了我的直爽付出過慘痛的代價。然而——我還是認為戴上假面具,虛偽做人,成天胡說八道對自己又有何好處呢?而且不累嘛,所以呢,我想了個折衷的法子,訓練自己學會‘看人’的本事,久而久之跟什麼人要說什麼話,成為我和人相處的一種方式。」
「學‘看人’?」海皇饒富興味地問她。「哪我呢?你是用什麼心態來跟我聊天?」
「我喜歡跟你說話是實話!」她攏攏自己的頭發。「怎樣?你相信嗎?」
「我當然相信1」
呂茵忍不住松了口氣。「你果然是個人物,這也代表我並沒有看錯人。」她舉杯敬他。「也因此,我才會向你特別強調‘單純’這兩字,因為面對赫赫有名的經營之神,能跟你在工作面上有所交集,我已經心滿意足了,也就不會有太大的野心,妄想和你建立更親密的關系,雖然我明知你非常欣賞我。」
「聰明的女孩。」不得不贊賞呂首的頭腦,懂得什麼是她可以要的,什麼是她要不起的。不過——他仍想逗逗她。「既然曉得我對你的評價頗高,為什麼不願乘勝追擊,或許我會對你動心呢。」
她挺有自知之明地擺擺手。「不會的,何況你根本沒有任何動心的跡象。」
「哦?」跡象?
「如果你喜歡我的話,在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就不會輕易放我離去。」
「是嗎?」他想起第一次見到楚菲時,的確就沒有放過她的打算。
她輕輕搖蔽手上的酒杯。「依你的相貌。憑你的財富、再加上你的……個性,被你看上的女孩雖然幸福,不過也……」她突然賦口不語。
「也什麼?」他看著她遲疑的表情,說道︰「沒關系,你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間有什麼話不能談的。」
呂茵點頭,直言道︰「我想,對方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跟我在一起要有勇氣?勇氣是嘛……」他反覆念著。
言下之意,海皇是有心儀的女子了。
呂茵這回不再追問,適可而止也是必要的生存之道。
埃皇兀自轉進自我的思緒里,這些天來,他總是在思考,不斷的思考,而且只為「她」而思考……
§§§海皇身上飄著淡淡的酒香。
苞呂茵分手後,他又獨自在酒店中逗留了一會兒,多品嘗了幾杯酒,才讓司機開車來接他返回別墅。
他沒有醉,但神智似乎也沒那麼清醒,腳底有些載浮載沉的……
多久沒這麼放縱過自己了?
他笑笑,走往沙發坐下,舒服地倚靠著,意志飄浮來飄浮去,其實也是種很有意思的感受。
他閉上眼,打算好好休息,不期然的眼角余光瞥見那個困擾他的女人正躡手躡腳地想問過他的視線,逃出有他存在的勢力範圍。
紊亂多時的心緒墓然有股想澄清的沖動。
為何每每見著他,她就必須「逃」?
「楚菲,你過來!」海皇坐正,按住眉心,聲音沙啞又低沉。
楚菲頓住,還以為沒被他發現呢,沒想到……
想想自己好像一直躲不開必須跟他有所「交集」的命運,海家的佣人非常的多,有些人要見到他一面都得踫踫運氣,而她,不論何時何地,不管她如何問躲,命運之神就是硬要將他們兩人兜在一塊不可,任憑她怎麼努力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楚菲打起精神走過去,愈靠近他,他身上的酒味兒也開始一絲一絲地纏住她的呼吸。
「你喝醉了?」她掩不住訝異。並非海皇不礎酒精,而是他不容許自己呈現迷醉狀態。據說,他的酒量非常非常的好,想弄醉——不,不必到醉酒程度,要讓他微醇都很困難。
「我喝醉了、他嗤了聲。」或許吧,被氣醉了。
標準的醉話。「誰敢氣你?」不過她得提高警覺,一個神智不清的男人,比野獸還可怕。
他大刺刺地指著她。「你就敢。」
楚菲喉頭一緊,答不出話來。
埃皇忽爾扯出嘲諷的笑容,幽幽說道︰「我有說錯嗎,你不是把我當成老虎,一直想避而遠之,我剛剛要是不叫住你,你大概又要逃之夭夭了吧?」
她抿住唇,干脆不說話。
他臉一偏,將她排斥的表情看在眼里,嘴巴說著輕松,眼底淨是陰郁。「我真不明白?你既然有勇氣抗拒我,為什麼沒有勇氣愛我呢?」
她的呼吸剎那間全被奪了去!
「愛你?」驚詫過頭的聲音全變了調。
他點頭。「對,愛我!敗奇怪嗎?為什麼你的表情看起來那麼的驚訝?」
楚菲又呆了好一會兒,隨後才可悲也似地搖起頭來。「我的確是大驚小敝了,畢竟我早該習慣你的游戲方式。」
游戲方式?
這是她的感覺。
楚菲對他的排斥與抗拒果真更勝以往,不是出于他敏感的誤解。
「你……」他嘆口氣。「算了、算了,我不生氣,麻煩你倒杯熱茶給我,也許我真的是醉了也說不一定。」他不想刺激自己、也不想惹惱她。此時此刻他升起的是要理清混亂的打算。
楚菲頓了頓後,轉進廚房幫他徹好一壺熱茶,再返回客廳,倒進瓷杯里,遞一杯給他。
「喝杯茶解解酒吧。」她的身分是女佣、單純的女佣,她會牢記在心的。
「謝謝!」他接過,忽地抬頭照她,黑色的眼瞳閃爍迷離色澤,並且帶著濃濃的溫柔。
「這茶聞起來真香。」
她移開眼,不敢注視他溫柔的表情,是眼花了吧,她一定看錯了,海皇這人豈懂溫柔二字的意義。
「這是我該做的。」然而她也沒有求證的勇氣,就是不敢面對他。
「不過我還是想謝謝你。」他一口一口品嘗著好茶,喝完一杯,楚非又幫他斟了一杯。
「謝謝!」溫柔的磁嗓再度逸出,語句依舊是纏綿得教人心軟。
她暈眩神迷了,這是什麼妖異的氣氛,海皇明明是霸強的存在體,他從來不興溫柔這套觀念。
然而此時此刻的地卻……
「我去擰條毛巾給你擦擦臉。」她彈起來,坐不下去了,四周的熱度愈升愈高,她額上居然滲出汗珠來。
楚菲逃難也似地奔進浴間里,雙手捂住勝撫平劇烈起伏的情緒。
她快瘋了。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
半晌後,她才抬起臉來,望著鏡中的自己,除了緋紅外,還是一片緋紅。
她在怕什麼?她又在緊張什麼?不是已經做好決定要把自己的心拉回到最原始的純淨面嗎,不是決定了不再為他蕩起任何漣滿,那麼又怎麼可以為了他的幾縷溫柔就臉紅心跳了起來。
楚菲怎麼可以這麼軟弱……
怎麼可以……
她拼命安撫自己的情緒,直到再次為自己做好防護膜後,這才擰懊熱毛巾,重返客廳,將毛巾交給他。
「擦把臉吧,這樣會比較舒服些。」然後他就可以恢復正常,她也不必再面對這麼溫柔的海皇。
他仰起首,直接將毛巾覆貼在臉上。接著啟開薄唇,聲音雖然變調,卻清楚又明顯的傳進她耳朵里。「不要防備我,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並沒有打算吃掉你。」他當然看得出她的倉皇。
「誰說我緊張了,是你太多心。」她力求平靜無波。
「是嗎,是我多心了?」他拿下毛巾,一對回蕩柔情的眼,再次深深切切地鎖緊她。
又是一絲一絲的纏綿。
她驚悸了!
叭了酒的他,少了不可一世的猖狂。然而那張疼愛有加的面孔,卻超乎她能承受的範圍。
「你醉了,你真的醉了……」除此外,她找不到任何理由解釋此刻的醉人情境。
「沒關系,就當我醉了也無所謂,倒是——我要不要也讓你喝點酒,灌醉你呢?人雲道︰酒後吐真言,就讓我們兩個,一塊把底牌給揭開好了。」
她跳了起來。「我不會喝酒,也不要喝酒。」這人又再玩什麼把戲?
他笑,笑得挺狡黠的。「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喝酒,我只是開開玩笑罷了,既然你不喜歡,我也不會勉強你。」
這麼好說話,海皇這人向來以勉強她為人生一大樂趣。
「你不勉強我?」她深怕是自己耳朵听錯。海皇向來習慣將她挑逗到意亂情迷時,再重重地把他推入地獄深淵中。
「我有這麼可怕嗎?」她對他總是這樣的誠惶誠恐。
她又不回答。
不禁嘆口氣,海皇問道︰「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扮了命的要抗拒我?」
「你又為何不問問你自己,為什麼一心一意只想征服我?」她終于壓抑不了自己的忐忑,出口反問道。
征服?
的確。在他第一眼見到她時,是被她不屈的眼神所吸引;她引燃他挑戰,令他決定收服她。只是通常這股征服維持不了三個月便會讓他興致褪滅,尤其對女人,只需兩個月必定手到擒來。
唯獨她,破了此例,並且以她的鐵石心腸成功擊潰他的自傲。
被個角度看,她已在不經意間成功地引導出他的弱點,並且讓這個弱點轉為放不開她的原罪。
「你問我為什麼放不開你?為什麼呢?」他一步步地將佣懶氣息收起來,此刻的他表情再正經不過。「我舍不得你,我喜歡你陪在我身邊,自然我就不想放你走,這很正常。倒是你為什麼愈來愈急著想離開我?為什麼?難不成是為了關問浪?」
「別把問題往別人身上推。」她要離開是因為她怕……怕克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怕自己一腳踩進愛情魔域里,從此不得翻身。
他卻堅持問道︰「他沒有再來找過你嗎?」
「沒有。」楚菲身于僵了僵,上回他藏身衣櫃的事,海皇究竟有沒有發現到?
「沒有,關問浪並沒有再來找過我,或許他也覺得我無趣,所以不想、再跟我有任何牽扯了吧。
「你好像很緊張?」他的臉色逐漸僵凝,誰會對一個陌生男人緊張,除非心頭有鬼。
「胡說。況且關問浪怎麼可能會喜歡我。」
「菲兒,你千萬別小看自己的勉力呀。」他修長的手指爬上了她皺擰成一團的眉心,輕柔地替她梳攏開來。「你是個好女孩,很棒的女孩子,懂得你的美的不是只有我一個,關問浪也非省油的燈哪。」
「不要開我玩笑。」他是什麼口氣,仿佛在吃醋。
吃醋?
她閉了閉眼,為自己這種突如其來的想法而暗笑。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他的表情偏偏跟她的想法唱反調。「他讓我警覺到,假如我再不行動。放任你們繼續糾纏下去的話,他真的會把我從你心底趕走,他會搶去你的心。」
她臉色刷白。「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字字句句像極了吃醋的丈夫。
「知道,當然知道,我清楚得很。」
「不!你一定是喝醉了,你醉了酒才會說出這種話來,你酒醒之後一定會後悔的,甚至……你會連你自己說過什麼都忘得一干二淨。」
「我不會忘,我還可以說得更直接、更清楚一點。我,海皇,決定要追求你,非關征服什麼的,單純的追求,以愛為名。」
「你……你神智不清。」她瘋了才會相信他的話。
他鏗鏘有力的追求宣言對她而言根本是種魔障。
埃皇一對黑眸霎時變得奇亮無比,但不一會兒,卻又迷蒙的好似快要沉睡而去。「也難怪你懷疑,用嘴巴說……也許沒有說服力……那麼……就實際行動吧……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的話並非虛假……」
他低聲地喃喃道,之後,頭一偏,便睡了去。
楚菲作在原地好久好久。
是夢吧,是在作夢,方才听到的全是夢境中的一環。
再不然就是酒精的揮發讓一切變得不真實。
肯定是的,一定是的,醒醒吧——海皇是她的債權人、是她的主子、是她的牢頭、是控制她行動自由的惡魔。
他怎麼會橫「愛」這個字呢?
楚菲跳起來想走,哪知還是忍不住必頭端詳他的睡顏,這也令她不禁再次贊嘆造物者的神奇,竟然能將極端的邪惡與全然的優雅全都融進海皇一人身上,他是那樣的教人目眩神迷。
她終究還是不忍心讓他衣衫單薄的睡在沙發上,拿了條薄毯蓋在他身上。
吁口氣,她正欲上樓,施太太卻突然現了身,並且直截了當對她說道︰「楚菲,你要是能把你的關心直接表現給海先生知道,我想他會很開心的。」
「只是替他蓋條被子而且,值得大書特書嗎?」
被了,別再來刺激她已經脆弱不堪的防護牆。
「這是你對他的關心與重視,當然值得表明。」施太太不願看得簡單。
她硬說道︰「施太太,我是海先生的佣人,做的也是本分工作,談不上是我對他的特別關心。」
「何苦再嘴硬下去,你跟海先生斗成這種狀況,全都肇始于你們太高做了,要是你們都能放段,會過得很愉快。」
她狐疑地賺她。「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突然要跟我說這些話?」連施太太都變得不一樣。
「因為我發現海先生變了,你也可以說我是有心的在推波助瀾,因為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倘若我再放過,也許連我都會後悔。」施太太望了望睡在沙發上的海皇,對他是又愛又敬。「海先生出身富貴人家,我跟他母親是姐妹淘,所以自從我丈夫去世了以後,我便到海家幫佣,這期間我曾經親身經歷過海老先生和海老太太遭人陷害,海家差點家毀人亡的驚險狀況,或許是這個原因養成了海少爺的獨霸心,以及不流于群的個性,不過,海家的老老少少都是好人,事實上你與你的家人待過海皇島,你捫心自問,海老先生、海老太太,以及海小姐曾經苛待過你們楚家人嗎?
是沒有。
「但海皇卻對我——」
她搶話道︰「那是他喜歡你,卻不知如何表達,也或許習慣征服的他表達方式不對,才會導致你們水火不容的結果。
「施太太過分美化他的行為……」
「可是你能否認,他的確為了你破了許多例,你可知道,海先生從來不輕饒傷害過海家的罪人,但他放過你父親,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
楚菲不斷凝聚拒人于外的氣息,在她好不容易又築起一道牆後,為什麼四周人偏偏都要搶著來破壞。「施太太是疼愛海先生的,我知道你從小看他長大,自然會對他有所偏愛,所以想要幫助他來戲弄我,讓我上當,這也無可厚非。
「如果你還是要這樣想的話,我也無話可說。」施太太深深嘆口氣。「我就言盡于此,其實我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跟你說這些,我只希望你能夠好好想想,千萬別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綁悔的事?
楚菲大大震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