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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斯萊斯美人 第九章

作者︰林淮玉

拔時才能融化,你叛逃的心。

拔時才肯接受,我濃烈的愛?

秋意已深,冬日將至,

堅韌的情絲,冬雪亦吹不斯。

碧執的心犀,需要漫柔的和風,為我。

陽光何日再現?

阮冬陽一點也不好受,真的。

房祖敖的突然離去,害她那天吃下的東西全都消化不良。

阮冬陽連著一個多禮拜胃口不好,吃不下東西,今天一大早就用冑疼。

到樓下的便利商店買了一盒蘇打餅,吃了三片,配了溫開水,胃才稍稍停止鬧脾氣。

馮心妍還是沒有消息,馬表哥也一樣,他們到底上哪兒去了?為什麼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似的。

方年打電話來,語帶神秘︰「晚上吃個飯,有事要問你。」

XXx

晚上,阮冬陽帶方年到翠湘坊,點了和那天一模一樣的菜,她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

「這麼多萊.會不會吃不完?」方年問。

「沒關系,這里的菜吃不完可以打包。」

「你是不是瘦了?」眼尖的方年不禁問道。

阮冬陽撫了撫臉頰。「有嗎?體重差不多啊。」輕了三公斤仍在她「差不多」的標準里。

「我有事要問你。」

「好事還是壞事?如果是壞事就別問了,我不想回答。」

方年夾了塊蔥油餅吃了起來。

「真的很好吃耶!」

「吃過的人都這麼說。」她想起房祖敖那副感到滿意的表情,她甩了甩頭,不能再想了,頭要爆掉了。

「你們老板人怎麼樣?」

方年突然間。

阮冬陽一笑,「譚先生開始展開攻勢了嗎?」

「你知道?」

「嗯,他向我表示過,還問我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那你怎麼說?」

方年有點心急的問。

「像房先生一樣的人。」

方年的食欲全沒了,「你告訴他我喜歡房先生?」

「當然沒有,我沒那麼呆,這種事自然不能說噦,除非是你自己說。」

「還好你沒說,我真的被你嚇了一跳。」她的胃口恢復正常了。

「譚佐佐的人很正派,在生意場上也是如此,是那種你跟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不會出事的人,是個君子喔!」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不會出事?」

方年喃喃自語。

阮冬陽看了看她的表情,「我指的‘寡女’是他沒感覺的人,至于譚先生在意的人我就不敢說了。」

「他這麼優秀,不可能沒有喜歡的人吧,」

阮冬陽想了想,「還真是沒听他提過,唯一提起的人就是你了,其實這很正常啊,他眼光高嘛,昔遍人他不要。」

「我也很普通啊!」

方年突然對自己役了信心。

「你怎麼算普通,能跟在房祖敖身邊這麼多年,是很不簡單的,我相信譚先生看人的眼光,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勸別人都是比較容易的。

「不過他有個麻煩的妹妹。」她領教過了。

「譚嬌嬌是很麻煩啊,可是完全沒有麻煩的對象世上根本沒有,兩個人要在一起總是有些困難需要去克服的。」

她只會勸別人不會勸自己,瞧她說得頭頭是道,自己卻死也不肯從牛角尖里跳出來。

「你說的也對啦,他很急,希望我能快點嫁給他。」方年羞紅了臉,這在她身上是很少見到的。

「哇!譚先生還真有效率,你答應了嗎?」真令人羨慕。

「沒有,我不敢答應,怕受傷害。」她已經不是青春期的少女了,少了一時沖動,當然就膽怯多了。

「你自己的感覺呢?如果你真的害怕就不要太匆促,就算已經徐娘牛老了,也不要為結婚而結婚。」

她這樣說會不壞丁人家的姻緣’

「我自己也這麼覺得,他也不知道在急什麼,才吃過兩次飯,看過一次電影,他就向我求婚了。」

「這表示他很喜歡你喔!你們牽手了嗎?」

方年搖搖頭。

「手還沒牽啊,那就等他牽了手再考慮結婚的問題。」

軍師誰都會做。

XKX

今年秋天怎麼會特別難熬?百花枯黃、心緒紛亂,心頭總有一些理不清的思緒在纏繞著。

方年說她的老板到德國去了,會不會再回台北、什麼時候回來,都沒個定數。

阮冬陽開始恨起自己,恨自己的莫名其妙,她到底是想跟人家老死不相往來,還是想和他做對雙飛燕,直到現在她都還不敢確定。

她發現,她恐怕是愛上他了,不然她不會這樣感到困擾。

方年又說,古慈書也到德國去了。

在房祖敖到了德國的第三天。

怎麼辦?她也要去湊熱鬧嗎?會不會被他攆走?很有可能喔,他的脾氣不是很好,幾次被她激怒,都見他努力忍著,最後一次憋不住了,轉身就走。

「下班後一起去逛街如何?」陳蘭香對阮冬陽提出邀約。

「夏季的衣服都在大拍賣耶,連百貨公司的貨都可以下手了。」

「你啊!」

有事做的時候時間過得特別快。

「要不要約你室友一起去,」

「心妍搬走了,我聯絡不上她。」

陳蘭香愣了一下,「她搬來我隔壁住啊,我以為你知道,住了快一個月了,你不知道嗎?」

阮冬陽張大了眼︰「不知道。」

「我明白了,因為她跟個男人同居,所以不好意思告訴你啦,其實有什麼關系,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同居很普遍的;不過我也不敢直接告訴我的小阿,隔壁的叔叔和阿姨沒有結婚就住在一起。」

「你怎麼知道他們沒結婚?」

她陳蘭香挖八卦的功夫可是一流的,「有一天晚上女方的父母來看他們,那對夫妻罵人罵得很大聲,連我都听見了!」

下班後,阮冬陽和陳蘭香到附近的百貨公司逛了一個小時,兩人皆小有斬獲,女人嘛!總覺得衣廚里少了件衣服,再精打細算的人,還是會買一些。

「你要不要去找你朋友?」

「今天不要好了,改天有機會再說,如果你看到心妍,請轉告她,我在找她。」

如果這樣心妍還是不願意露面,她也不勉強了。

XXX

第二天,馮心妍主動打電話給阮冬陽,相約周末時在東區某間「星巴克」見面。

馮心妍一個人來,看上去氣色不錯

「你是因為怕丟人所以不好意思告訴我,你要和馬表哥同居?」

「你知道?」

馮心妍顯得很不安-

阮冬田安撫她;」愛一千人沒有錯︰」

「可是他是我表哥,表兄妹是不能結婚的。」她說得很小聲,怕旁人听見。

「馬表哥怎麼說?」

「他說親上加親有什麼關系?又不是親兄妹。」

「我真是遲鈍,竟然沒發現你們對彼此都有意思。」他們的感情一定進展得很快,否則她不會呆到一無所知,可是,他們是怎麼開始的?

「你記不記得表哥要替我介紹男朋友的事?我才和對方吃一次飯,表哥就吃醋了,我本來不知道他在吃醋,只是覺得表哥變得好奇怪,不太搭理人,直到我告訴他,他介紹給我的朋友沒有他好,我不想跟那個人交往,表哥高興得跟什麼似的,那時候我才知道表哥喜歡我。」

「這件事你可以跟我分享啊!」

「不行的,他是我表哥,你一定會勸我別跟他在一起。」表兄妹在民法上是不能結婚的,她只想躲到一處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馬表哥是個不錯的對象。」怪不得他對譚嬌嬌沒有多大興趣,原來他心里早有了其他倩影。

「我愛他,我們才不管什麼民法的規定呢!」

「你連工作都辭掉了,害我都找不到你。」她曾到馮心妍工作的報關行找過。

「沒辦法,公司里的人嘴啐,讓他們知道了,一定會惹來許多的蜚短流長。」

也對。

「你們的事家里的人知道了嗎?他們有什麼反應?」

「我家里的人是哭哭啼啼的啦,他們家倒很冷靜,我媽和他媽是姐妹嘛,等她們商量好再說。冬陽,我這樣是不是很下賤啊?」馮心妍難過的問。

「男未娶、女末嫁,交往很正常啊!」

「可是,他是我表哥耶!」

世間事,若每一樁都能分出是非對錯,人生就不會這麼苦了。

她只能奉上祝福.不能給予答案。

XXX

美國西雅圖

罷從市中心的「西湖購物中心」回來的冉曼珩,將手上的購物袋交給下人,旋即被丈夫樓進懷里;

「以後要去購物中心先跟我說一聲,我可以開車送你去。」容海堯一股柔情的討好老婆。

現在的他,有妻萬事足,什麼都是以老婆為優先。

「我搭高速單軌電車九十秒就可以到西雅田的市中心了,很方便。」

兩人纏綿的吻著,這一幕看在甫下樓的房祖敖眼里十分刺眼,他故意咳了兩聲,提醒兩人還有旁人在插。

「睡飽了?」容誨堯知道好友為何看來有絲不悅。

「你們有客人在也這麼熱情啊’」房祖敖故意「虧」容海堯。

自己愛情路走褥不順,自然也不想看到別人做出太香艷的動作,免得想起他的傷心事。

「我們情不自禁嘛!」

冉曼珩躲著丈夫又要湊上的吻。「有客人在。」

「有什麼關系?等祖敖把女朋友帶來,肯定也會當著咱們的面吻到渾然忘我。」

「知道就好。」

他一想到這個,心里就有氣。

冉曼珩朝丈夫使了個眼色後梗上樓去,男人談話時,有女人在場不太方便。

「德國的合約順利嗎?」容海堯問。

他們倆同是哈佛的校友,也是同一屆的學生領袖,惺惺相惜的兩人,一直在事業上互相扶持對方。

「出乎意料之外的順利。」

「什麼時候回台灣?」

「我家又不在台灣,為什麼這麼問,」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翻看英文早報。

「你家是不在台灣,可是你的心留在台灣啊!」他不是在調侃好友,而是要他面對現實,愛上了就愛上了,感情這回事是沒得商量的,這一點他很清楚。

「別提了。」

「我也是過來人,你的心情我能了解,我和曼珩也是經歷過一些事才在一起的。」

一種復雜難解的感覺忽地捅上心頭。

房租敖渴望見到阮冬陽,渴望听到她的聲音,渴望回家時她能陪他聊天、吃飯,不再只有一室的寂靜等著他。

這種感覺是愛嗎?

什麼時候她才能懂得他呢?像海堯和曼珩一樣。

距離讓相思爬上了心頭,尤其兩人每次見面幾乎都是不歡而散。

她會不會也想念著他?

可能性不大吧!她這麼冷情的人,大概巴不得他能永遠不再出現。

「你愛上她了。」

容海堯微笑著。

他心中一凜,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有嗎?」

「別否認了,是不是你上回提到的女孩。」

「哪一個女孩?我認識的女孩差不多有十架空中巴士那麼多。」他假裝不在意的道︰

「就是那個連婬媒、靈媒都分不清的女孩啊,你說你們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認識的。」

「哦!阮冬陽啊,很久沒聯絡了。」

一口不見,如隔三秋,他們七天沒見了,算起來也有二十一個秋了。

「原來她叫阮冬陽,是冬天出生的嗎?」

「不是,她是農歷七夕出生的,你知道牛郎跟織女的事嗎?我也是最近才從網絡上查出來的,很有意思……」然後,他開始將這個動人的愛情故事向容海堯娓妮道來。

等他陳述完畢,窖海堯笑了笑,「神話故事也能引起你這個企業家的注意?還說你對阮小姐設有感覺。」

半響,房祖敖探吸口氣,「是的,我是愛上她了,那又怎樣?」

「愛她就把她娶回家做老婆啊,你看我和曼珩不是挺好的,我們現在可是只羨鴛鴦不羨仙。」

「但是她不愛我。」人在天涯,他的心是惆倀憂郁的,黑眸里藏著深深的思念。

對于男女之愛,他的心和尋常人一樣脆弱,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不到的最無法釋懷,他該死的愛上了她。

「回台灣,用盡一切力量去感動地,女人都怕人纏,纏久了就是你的,這一回你得听我的。」他也是用纏功才把曼珩紿纏上手的。

「纏過了,沒有用。」

房祖敖搖搖頭。

「再纏,纏到有用為止。」

「纏久了會成仇人。’

「不會,你是人中之龍,器宇非凡、事業有成,你是上流社會的精英,不是個只會和女人糾纏不清的瘋子;」

「她把我當瘋子。」

「也許她怕牽絆了你,女人有時候會自尋煩惱,不管會不會發生的事她們都喜歡拿來煩惱一遍。」

「你老婆也會這樣嗎?」

容海堯把他老婆自尋煩惱的一些例子全說了出來,「曼珩不會輸給你的阮小姐。」

「看不出來呀,我看嫂夫人現在可是快樂非凡呢。」房祖敖滿心狐疑。

「那是我教得好!

他略略停頓了下,「開玩笑的啦,我和她會在一起是上天注定的。」說這話時,容海堯眼里閃動著光彩。「姻緣天注定,以前我是不相信的,直到遇見了她。」

「這是不是迷信啊?」

「你連牛郎織女的故事都記得這麼牢了,我為什麼不能相信預言能成真?」他一笑帶過。

KXX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自從方年和譚佐佐談戀愛後,阮冬陽的耳根子再也沒有清靜過。

「他好奇怪,上次我們看完電影,到陽明山欣賞夜景時,他牽了我的手,可是昨天我們吃完飯要過馬路時,他卻連踫都沒踫我一下。」

「愛情大師」阮冬陽問︰「那天他在陽明山上牽你手的時候,你做了什麼反應?」

「甩開他的手。」

「那就對了,他怕你生氣,所以不敢再牽你的手。」

「是這樣啁,他為什麼不再試一次呢?他可以再試一次的啊,那次在陽明山我沒有心理準備嘛,現在我有了,可是他連試都不試了。」方年沮喪地嘆了口氣。

「要不要進去喝杯咖啡?我請你。」

「好是,不過我請你好了,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你。」

與方年的好心情相比,她簡直慘到不行。

方年叫了一杯曼特寧之後,再問︰「佐佐告訴我他本來想替嬌嬌介紹你朋友的表哥給她認識的,結果沒有下文?」

「嗯,因為我朋友和她表哥現在在一起了。」

「啥?表兄妹……可以嗎?」

阮冬陽聳聳肩,「愛情來的時候準也擋不了,剛開始我也很訝異,現在我只能給于祝福。」

「也不知道是不是荷爾蒙失調,嬌嬌暈近身體狀況非常不好。」

「她不是才從日本回來嗎?我以為富家女心情不好只要出外散個心,心情就會變好了呢!」

方年淡淡一笑,「有這麼神奇就好了!佐佐為此煩惱不已,我告訴他,內分泌失調酌問題不是替她介紹個男朋友就能解決的,這兩件事不一定互為因果。」

阮冬陽一直想問關于房祖敖的事,每每話到嘴邊又問不出口。她沒問,方年又不主動提起,害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也覺得她應該左看醫生,醫生比較專業。」阮冬陽心不在焉的回答。

「少文到美國和房先生會合了,最近公司里會比較忙,你說我該不該直接告訴佐佐鼓會很忙,約會、吃飯的時間恐怕會變少了。」

「房先生不是去德國了?」

她可。

「是啊,從德國再飛去西雅圖,你說我要不要跟佐佐明講?他會不會以為我很在乎他所以開始向他報告行程了?」

「明講比較好。」

然後她接著問︰「最近美國飛台灣的飛機票好買嗎?他們什麼時候回來?」」漢說什麼時候回來。」方年忙不迭地又問︰「如果明講比較好,萬一他誤以為我很死心眼的話,將來被他吃得死死的,怎麼辦?」她不想把姿態放得太低。

「哎喲!你本來就很死心眼啊!房先生會不會不回台灣了?」她比較關心房祖敖的事,至于方年和譚佐佐,反正他們已經是有緣千里來相會的一對璧人了,她不用發表太多意見。

「不會啊!台灣的工程才開始呢,房先生一定會回台灣。好吧!我听你的話,對佐佐開誠布公,我年紀不小了,實在沒時間玩猜心的游戲。」

鎊取所需、東聊西扯,時間也差不多快十點了。

方年的手機響起,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誰打來的,她的笑容甜得像化不開的蜜糖。

「他要來接我,一起搭便車吧!」

方年邀她。

「不了,我不做電燈泡,你們都是大忙人,難得有時間相處這里有捷運也有公車,我先走了。」阮冬陽自認她最大的優點就是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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