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靈女王? 第三章
決定留在台灣的哈若冰,開始寄履歷找工作。父母希望她能從事教職,可依她對自己的了解,為人師表的工作似乎並不適合坦率直接的她。
「對啦,你聰明絕頂,又是哈佛高材生,不適合這工作。」梁捷予支持她。
「你也這麼認為?」
「想想看,如果你教的學生不像你這麼聰明,反應慢半拍又不能舉一反三,不是全被你給打死了?況且現在的學生禁不起打也禁不起罵,到頭來很可能是你自己被氣得半死。」
「我才沒那麼凶。」
「可有的時候氣不過,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所以我才決定往別的方向發展,例如找個法律顧問的工作玩玩。」
梁捷予翻了翻求職欄,喃喃自語︰「雨濛唱片誠征法律顧問一名,通英語、法學院畢,附在校成績,無誠勿試——若冰,這個工作很適合你。」
「你又想要我幫你色誘葉雨濛了,是不是?」這教她進退兩難的事實在讓她煩惱。
「除了你,我想不出有誰能幫我這個忙。」
「我的脾氣你又不是不了解,搞不好得罪葉雨濛不說,也許還幫了倒忙;而且,葉雨濛愛的是男人,我想還是找個帥哥色誘還實際些。」
「不行啦,萬一帥哥看上南風,反而對葉老板不感興趣怎麼辦?」梁捷予擔憂的說。
「你以為許南風真是個千古難覓的美男子啊?每個人都非得像你一樣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你覺得他還不夠帥啊?」她有些不服氣。
在梁捷予的眼里,許南風不只帥到不行,而且還是才華洋溢的奇男子。
「男人不能只靠那張臉,年紀大了那張臉能值多少錢?腦子還是很重要的。」
「我又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多大歲數!年輕時不找個長得好看的同床共枕,紅顏薄命哪,我可不想白活了一場。」她自有她的論調。
炳若冰聞言,只有搖頭嘆氣的份。「你就不能往好處想嗎?又是紅顏薄命,又是白活的,我怎麼會交上你這個這麼悲觀的朋友?」
「求求你幫我啦!」
「我幫不了。」葉雨濛愛男人,她不是上帝,做不了他的主人。
「或許你可以開導葉老板,他不要再愛男人。」
開導?她有這個本事干脆去選總統算了。
「這不是開導就能改變的,如果我真這麼神,兩岸早八百年前就三通了。」
「求求你試試看嘛!」要她跪下求她她也願意。
炳若冰非常掙扎,她素來同情弱者,「那你什麼時候要動刀變性?」
「下個星期的飛機,飛美國。」
炳若冰抿了抿嘴,豁出去道︰「你先打消變性的念頭,我幫你對付葉老板。」
「打消念頭?這怎麼行?南風沒有了葉老板一樣可以再找其他人啊,我變不成男人,同樣吸引不了南風的注意。」
這回哈若冰並不打算讓步,「這是我同意接近葉雨濛的條件,如果你做不到,對不起,我也無法幫你。」
梁捷予當場傻眼,要她不去變性,不如叫她干脆放棄,「若冰,你好殘忍。」
「這是仁慈,不是殘忍。」
「為什麼不讓我變性?」她又要哭了。
「因為我知道你將來鐵定會後悔,現在能阻止你為何不?是好朋友都會這麼做。」
她還想討價還價,「那你總得訂個期限吧!」
「三年,假使你三年後仍然很喜歡許南風,堅持非變性滿足他的同不可,我不會阻止你。」胡亂訂個期限,為了朋友一生幸福,她兩肋插刀也夠義氣了。
「好吧,我同意,就等三年。」暫時答應下來,至少若冰願意出馬拆散葉老板和南風,要她做什麼她都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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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試當天,她居然有些緊張。
唱片公司自然不同于一般公司行號,所以她並未著套裝,怕太正式了惹人側目。
一條泛白的牛仔褲,上身則是女敕綠繡有白色小報的襯衫,清新月兌俗,又帶了點野性美。
踏進雨濛唱片,正巧遇上熟人崔保恆,他看見她時,有著極明顯的詫異。
「哈若冰——若冰,怎麼會在這兒遇見你,你是來找我的嗎?!」
她搖頭,「我不是來找人,是來找工作的。」
「工作?」他一時想不起公司正在征人。
「法律顧問。」她答。
他哦了一聲,笑開了口,「你更適合擔任公司的首席公關室發言人。」
「那媒體記者恐怕會先被我給得罪了。」她自嘲道。
他不避嫌地拉起她進會議室,倒了杯茶給她。「你等著,我告訴葉老板一聲。」
「告訴他什麼?」她問。
「今天來面試的人很多,我向葉老板推薦你,可以給你加幾分。」他熱心的說。
「不用這麼麻煩啦,葉老板會用我的。」她很自信。
崔保恆笑了笑。「我知道你很棒,可是今天來的人沒有三兩三不會上梁山,先知會聲總是好的。」
她攔住他,「你真的不用這樣做,我對自己的能力非常有把握。」
他不听阻攔,徑自往會議室外走去,哈若冰沒轍,只得任由他去。
十分鐘後,崔保恆再次走進來。「葉老板同意先見你,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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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濛的辦公室她上回來過,那一次兩人不歡而散。
「老板,這位哈小姐就是我在拉斯維加斯認識的新朋友,能力很強,如果公司能借用她的專才,我相信對于公司所簽訂的大小跋約都能給予充分的保障。」
「我知道了,你出去忙吧,我和哈小姐單獨聊聊。」葉雨濛一听她來應征法律顧問,什麼也沒多想,就決定要用她了,原因很單純,全憑心里的直覺。
「若冰,中午一塊吃個飯再走。」崔保恆出門前還不忘提出邀請。
待崔保恆離去後,葉雨濛好奇間道︰「你們很熟嗎?」
「不熟。」
「保恆倒是表現得很和你很熟,還直呼你的名字。」
「是不是直呼名字很重要嗎?或者這是你觀察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熟不熟的方式之一?」她一副高傲的模樣。
「你很驕傲,不怕影響你面試的成績?」
「我知道你一定會用我。」她說。
他沒料到她會這樣回答。「有沒有律師執照?」
「當然。」否則她不會在這里。
「為什麼想來雨濛唱片工作?」
她不想隱瞞,直言道︰「為了破壞你和許南風的好事。」
他朗笑,有趣的女人,她十分率直。「又是為了你的朋友?」
「沒錯,她愛慘了許南風。」
「這並不健康,心理不健康,人家已經拒絕她了,她何苦糾纏不清?」
她聳聳肩。「你問我嗎?我也沒有答案,因為‘愛’這個字眼對我而言是一個情緒性的字眼,我一向敬謝不敏,可捷予不同,我勸不醒她。」
他饒富興味的看著她。「你要用什麼方法拆散我和南風?我們——」他清了清喉嚨。
炳若冰打斷他正要往下說的話,「我知道你們很難拆散。」
「所以,你的方法一定要很特別。」
「恕難奉告。我只想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來上班。」
狂妄的口氣,狂妄的女人,葉雨濛的眼楮亮了起來,他正愁沒新鮮事打發無聊,這個女人的出現正是時候。
「你現在就可開始上班了。」
她接了戰帖,迎上他灼人的目光。「那我的辦公室在哪兒?」
他指了指地板。「這里。」
「和你同一間?」她有些意外。
「不夠大嗎?」他笑問。
「稍小了點,擠一個大男人剛剛好,再加入一個大女人可能會爆炸。」她不想和他從早到晚大眼瞪小眼。
葉雨濛不禁失笑。「你厲害,會耍嘴皮子,我容忍你是因為我對你另眼相看。好吧!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們一間辦公室。」
「老板英明。」她拍馬屁道。
「可是我偏想天天與你相對,否則我不需要非用你不可。」他笑著看向她。
男人就是男人,對待女人總是以貌取人,葉雨濛自然不例外。
「你用我,應該是因為重視我的工作能力。」她提醒他。
「與我朝夕相處有助于你達成來此的目的。」
這確實方便她拆散他和許南風,至少在辦公室他不至于當著她的面和許南風胡搞。
「你不可能這麼好心。」她不信任他。
「你懷疑什麼?」
「我還沒找到具體的事證,你這麼做一定別有用心;不過我不怕,因為我不信我斗不過你。」
敗久沒和女人斗了,尤其是賞心悅目的美麗女人,他不惱怒反而心情愉悅。「很好,盡避放馬過來。」
「你還沒說我的辦公室在哪兒?」
他想了想。「安排你並不容易,放在哪里都讓人不放心。」
「不放心什麼?」
「你的長相很容易引人犯罪。」他半認真半開玩笑地道。
「放心好了,我對這里的人沒興趣。」
他終于決定。「你還是和我同一間辦公室吧!」
「可不可以不要啊?」若得共用辦公室,那她想偶爾偷閑都不行。
他假裝生氣,「到底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啊!我怎麼安排你怎麼做就是了。」
「不能有自己的意見?」她開始後悔了。
「現在不能,此時此刻不能。」他霸道地說。
她突地一笑。「我真是太多心了,你愛男人不愛女人,我與你朝夕相處可能還得以姐妹相稱吧,我擔什麼心?」
他被這話弄得說不出話來。「姐妹相稱?」
「哦——對了,你也許扮的是男人不是女人。」她恍然大悟的道。
「我是男人。」他話中有話,一語雙關。
「許南風扮女人?」她很好奇。
他清了清喉嚨,「他也是男人。」
「什麼?你們都扮男人,那麼誰扮女人?」她愈來愈糊涂了,同人不是會分別男女嗎?
「你別問這麼多,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他發誓,頂多再忍一個月,一個月之後管他許南風被幾百幾千個瘋女人糾纏,他死也不再幫這種忙了。
「好吧!反正這不干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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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才走進辦公大樓,石家瑩即不友善的對哈若冰冷諷︰「穿這麼暴露,你想勾引誰啊?」
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緊身五分裙,上著低胸針織衫,肌膚若隱若現。
「我想勾引這幢大樓所有的男人,有興趣可以加入我的行列。」
「哈——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雨濛唱片的法律顧問。」哈若冰不再理會她,按了上樓的電梯鈕。
「騷貨!法律顧問了不起啊!」
炳若冰看了一眼與她同樣在等電梯的石家瑩,有些同情她的瘋狂妒恨。
「如果你的不友善是為了崔保恆,本人在此鄭重聲明,我不是你的情敵。」
石家寶面頰泛紅,忙不迭否認,「你胡說什麼,誰說你是我的情敵來著?」
「你在拉斯維加斯時就把我視為假想敵,其實你不需如此,崔保恆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他太痴情了,這種男人會帶給我壓力。」她輕描淡寫的說。
她不喜歡太執著、太痴狂的人,因為痴心這玩意太傷人,一個梁捷予已經費了她不少後舌勸她,她沒空再理另外一個。
「怎麼可能?女人不都愛男人的痴心嗎?」她不相信。
「我例外。」
她狐疑地看著哈若冰。「你好奇怪。」
電梯門一開,兩人走進。
「我真的例外。」
石家瑩信了一半。「好吧!你例外。」
「這應該足以讓你撤去不友善的面具了吧?」微笑可以贏得女人的信賴,男人的仰慕,哈若冰非常了解自己的笑臉有多大的影響力。
「你說話好直接。」她有點招架不住。
「因為我覺得你的心髒夠強,不會因為我太直接而哭哭啼啼。」
她輕笑,「這是贊美嗎?」顯然,哈若冰贏得了她的友誼。
「你上頂樓找葉老板?」哈若冰答非所問地道。
「南風的新專輯就要發行了,現在又要忙演唱會的排練,老板要和我商量一下行程進度。」
「你是許南風的宣傳?」
她點點頭。「不像嗎?」
炳若冰聳聳肩。「沒有所謂像不像,你看起來像是個女強人,反應伶俐。」
「你不會是在諷刺我吧?」石家瑩開玩笑道。
「怎麼會?你對我有敵意也是為了崔保恆嘛!現在我都把話說開了,你若再對我存有敵意,就很不給我面子了。」
電梯門再次打開,兩人走出來。
「紹寬,這麼早?」石家瑩向手捧茶盤的谷紹寬打招呼。
「咦——今天心情不錯喔!」敏感的谷紹寬發現了這一點不同。
「托你的福。」
「哈小姐早。」谷紹寬兩眼直勾勾地猛盯著美人。
「葉老板來了嗎?」她問。
「十分鐘前才到。」
石家瑩接過茶盤。「由我來吧!老板習慣女人為他服務。」
石家瑩不經意的幽默,啟人疑竇,讓哈若冰怔了下。
習慣女人替他服務,什麼意思?
「我和紹寬都是南風的宣傳,紹寬是專屬宣傳,我則負責支援某些特殊企劃案。」
比紹寬補充︰「家瑩是李曼的專屬宣傳。」隨即他敲了敲辦公室門。
「進來。」
三人魚貫進入。
葉雨濛由一疊企劃案中抬頭。「吃過早餐了嗎?」他問的是冷若冰。
「吃過了。」她早上自己煮了一些皮蛋瘦肉粥。
「記得要吃早餐,我可不希望你因為血糖過低暈倒在我的辦公室,引起誤會。」
「放心,我才沒那麼虛弱。」她回敬他。
他不再看她。「你去忙你的吧,抽屜里有些文件要你處理!我下午要知道你處理的結果。」
她坐入她的大辦公桌後,打開抽屜,映入眼簾的是一封威脅信,她打開它。
葉雨濛,三天期限已到,你好像不相信我的能耐,再次提醒你,我是個亡命之徒,什麼狠事都做得出來。一個禮拜,我再給你一個禮拜,一個禮拜後我會要你身敗名裂,記住,我手上的照片會是最香艷的證據。
這人到底是誰?她又該怎麼處理?
她聞了聞信封的香水味,高級古龍水的味道,如果她獵的沒錯,寫信的人很可能是個男人。
她看向討論事情的三人。
葉雨濛擋了誰的財路嗎?威脅非要他離開許南風不可,如果不是為了情,應該是為了財吧!
許南風是雨濛唱片的搖錢樹!少掉他等于讓葉雨濛少了一位主力戰將,那時漁翁得利的又是誰?
擺明著兩條線索,可如何在一星期內抽絲剝繭解決問題,則考驗著她的智慧。
中午一到吃飯時間,石家瑩來邀她。「我帶你去一家便宜的商業午餐吃飯。」
炳若冰笑著接受,坦白說她對葉雨濛的了解近乎零,借由石家瑩也許能事半功倍。
兩人愉快地吃了主餐,上附餐後哈若冰探問︰「葉老板很信任你和谷先生嘛!」
「紹寬是公司元老,老板當然很信任他,至于我,我並沒有特別的感覺。」
「不信任你怎會將公司的大牌交給你宣傳?」
「葉老板有的時候不按牌理出牌,我也不懂李曼為啥由我宣傳。」她輕啜了一口咖啡,「李曼很年輕,才十七歲,已經是少男殺手級的偶像紅星了,星媽管得嚴,不太好溝通。一般是老板出面安撫星媽,說也奇怪,李曼的媽咪很吃老板那一套,每回有什麼難搞的事老板一出面就能搞定。」
「許南風呢?有沒有難搞的星媽?」
「南風的家人一向不太有意見,倒是他的歌迷比較不好搞。就你那個叫梁捷予的朋友嘛,大家一看到她出現就頭痛。不過現在你到雨濛唱片工作,這種事應該不會再發生了才是。」
「他們這麼紅,公司其他不太紅的歌手不會吃味嗎?」
「多多少少會吧!老板對這類的事一向不太在意!辦不紅這種事有的時候也是靠機運。」
「挖角的情形嚴不嚴重?」哈若冰看了看腕表,遲到個五分鐘應該是被允許的巴!
「當然嚴重,李曼的約快滿了,老板可以說服星媽。南風那方面就比較復雜了,當初他的約一簽就是五年,現在還有三年,已經有經紀公司想挖他了,不過他自己並不笨,毀約可是大問題,而且葉老板給他很好的分紅條件,別處很難找得到那麼好的了。你那里應該會有所有歌手的合約書,你看了就知道。」
炳若冰直覺威脅信的出現很可能是因為許南風的合約。
「誰想挖許南風?」
「台面上的有鳳騰唱片和星宙唱片,台面下的有三皇集團和銀行唱片。」
「許南風可以片面解約嗎?」
「依合約精神當然不行,除非——」她突然欲言又止。
「除非什麼?」終于推到問題核心了。
「除非鬧個大新聞,炒熱合約的問題或是損壞葉老板的名譽,打擊雨濛唱片,那麼合約很可能有機會因此松綁。」
這是目前讓許南風解約方式中的大熱門,哈若冰也有耳聞,難道威脅信的最終目的亦是如斯?
「會有人這麼惡劣嗎?」
「很難說,所以葉老板才請你做法律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