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主子 第四章
窗外映照著屋內的人影，鮮明得令人想要不看都不行，里面一個人影正狂妄的壓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宛如野獸一樣的抽動著……
激情過後她累壞了，虛弱的只能喘息的依偎在他同樣火燙的胸前，很快的便沉入睡夢狀態，再也沒有力氣去擔心雷大哥有沒有听到什麼。
月軒華親吻了一下她疲憊的睡臉，然後才緩緩的轉過頭來望著窗外，像是早就知道雷在偷窺，害窗外的人心頭一凜，連忙轉移目光。
接著雷便听到屋內傳來聲音，「雷，你可以退下了。」
「是。」雷轉身讓自己走入微涼的冷風中，企圖吹散些許剛剛那一幕使他燥熱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雷才緩緩的露出了一抹笑，然後慢慢的變成了大笑。
「大笨蛋，以為用這種方法來宣示自己的主權，卻不知道反而泄漏出自己被抓住的弱點。」
他不用替紅蓮擔心了，因為這場外人看起來不公平的關系已經變質了，當主人努力的想要告訴全世界的人，紅蓮是他的，也同時告訴大家，他也是她的。
真是個大笨蛋！
虧主人剛剛還那樣賣力，不過……他的倒是不錯，又高又翹的。
♁春-色-滿-園♁♁春-色-滿-園♁
夜愈來愈深，外面的鳥兒也在竹林里啼叫著，顯出一種孤單寂寞的感覺。而屋外的涼風呼呼地吹著，些微的涼意讓床上的人兒找尋到溫暖的位置，然後又像只小貓咪一樣的發出滿足的嘆息。
月軒華低頭看著窩在他胸口的小女人。
她現在躺在自己的床上，顯得那樣名正言順、理所當然，睡得那樣深沉、甜蜜，好像她已經這樣睡在他身邊一輩子了。
一輩子……
月軒華靜靜的躺著，目光瞪著大床上的白色小報布幔，跟自己刻意找到的紅檜木雕刻而成的精致大床一點也不配，然而那一朵朵用小碎布縫成的小報綴在飄逸的雪紗上，卻肆無忌憚的纏繞在他的大床上。
像是代表著她柔軟的纏繞著他堅硬的身體，一輩子也不分開。
想起第一次要了她的時候，她身體僵硬得要命，但是現在卻成了最柔軟馨香的美妙女體，帶給他最極致的快感。
他冰冷的目光緩緩的落在紅蓮略帶疲憊的睡容，然後伸出手撩起一縷散落在她雪白臉龐的黑色發絲，手心踫觸著那份柔軟的觸感，他仿佛可以永遠這樣撫模著也不嫌膩。
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心里的不服氣！
雖然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以身相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她只是認分卻沒有認命，所以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里，可以清楚看到她深埋的倔強及叛逆。
他低下頭輕輕的吻一下她紅女敕的唇，唇有些微腫，看來他的確是太過粗暴了點，不過不能怪他，誰教這個小女人老是愛惹他生氣。
筆意放她回家去看看，就是要她死心，不要再妄想可以跟她的未婚夫成親，然後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因為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了，不可能有其他男人會這樣有度量的不介意她殘花敗柳之身，尤其是他調查過她的未婚夫。
一個簡單的角色，只要給他一筆錢跟一個稍具姿色的女人，他就答應不再跟紅蓮糾纏了。
月軒華又輕輕的吻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心里不禁想著，這個可憐的小女人，以為可以跟著從小訂下婚約的未婚夫一輩子，卻沒有想到會被無情的命運捉弄，被殘忍的拋棄了。
辦蓮，其實你早該認命了，你跟我都是同一類型的人，都是被拋棄的人。
他躺了下來，用自己的身體及大手輕柔的抱住她，這是他從來沒有在她或是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出來的。看到她的黑發披散在他的手臂上，像是綿綿的細絲網住他……
月軒華靜靜的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抓起一絲他的白發跟她的黑發，打了個結之後，他才滿足的閉上眼，沉入了最甜美的夢鄉里。
不會了，我發誓再也不會有人拋棄我們了。月軒華深深的發誓著。
♁春-色-滿-園♁♁春-色-滿-園♁
棒天一大早，紅蓮氣喘吁吁的跑到後花園，發現後花園里珍貴的綠百合上面還有水珠閃爍，證明了它們才剛被人澆過水。
人呢？
當她四處張望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我就知道你會來。」
辦蓮馬上轉過頭，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到想要見的人靠在樹邊仔細的擦劍，像是手中這一把劍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一樣，小心呵護著。
「雷大哥，我真怕你已經走了。」
「我知道你想要見我，所以在離開之前，我一定會乖乖的等你的。」
辦蓮十分開心雷可以這樣體貼，跟他外表冷漠難以親近的形象一點也不搭軋。
「雷大哥，謝謝你。他們好嗎？」
「都很好。」
當初她被綁架，雖然壞人沒有得逞，卻反而被月軒華要求得以身相許來回報救命之恩，一向重視家世門風的父母受不了這些流言蜚語，便舉家搬到紅蓮不知道的遠方去了，擺明了就是不要她這個女兒了。
但是孝順的紅蓮還是不免擔心父母及小妹、小弟的情況，可是月軒華卻不喜歡她仍舊跟那些拋棄她的人糾纏，嚴厲的阻止她問起或是想起家人。
然而畢竟是一家人，就算他們對她這麼殘忍，不但沒有在她最難堪的時候站在她的身邊，反而听到她被月軒華強行帶走之後，跑得無影無蹤，這教她怎能不恨？
甚至月軒華還親口跟她保證，只要讓他找到她的家人，就要殺了他們，替她一消心頭之恨。
听到這樣的話，紅蓮發現自己被拋棄的怨恨一下子消退了不少，因為她明白他會說到做到，他比任何人更痛恨輕易拋棄別人的人。
對他來說，這比殺了一個人還要殘忍。
所以在他面前，她絕口不提想念家及親人的情愁，卻在私底下懷念起爹的嚴肅、娘的溫柔，還有小弟、小妹的可愛。
這一切全被雷看在眼里，于是有一天，他就主動的說要在出任務的時候，順便替她打探一下家人的消息。
罷開始，紅蓮告訴自己，只要知道他們平安無事就好了，但是最近也許是因為月軒華給她的壓力愈來愈大，更加令她想起家庭的溫暖，及親人的容顏和笑語。
尤其是可愛的小妹，總愛用柔柔軟軟又胖嘟嘟的身體抱住她，給她力量與安慰。
每天晚上睡覺，她都會因為想念親人而淚濕枕頭，還好月軒華睡覺時不喜歡有人在旁邊跟他搶被子，所以她才被允許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房間，可以獨自放任情緒。
「小妹有沒有長大一點？小弟開始念書了嗎？娘的頭還常痛嗎？爹的腿好些了嗎？我托你帶去的禮物，他們有收到了嗎？他們開心嗎？他們有……」紅蓮一連串說了一大堆，聲音因為看到雷眼中的憐憫而微弱下來，「有想我嗎？」
眼中的淚水不住的打轉著。原來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她。
「小蓮，就當作自己已經出嫁了吧！」
雷大哥的聲音愈是溫柔，就愈是傷人。
她努力的吸氣，不讓眼淚滾落，但愈是想要壓抑，卻愈是阻止不了，終究還是掉落下來，一滴一滴的沾濕了她的衣服。
雷不忍心的放下手中的劍，走到她的面前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不要哭了，有時候人就是這樣愚蠢，只在乎別人的想法，卻沒有看到自己真正失去了什麼。」
「可是……他們……不要我……我……我……」紅蓮整個人靠在雷強壯的肩膀上抽泣著。
雷輕輕的抱著她，心中對這個嬌小的女人感到無限的同情，看到她就讓他想起自己體弱多病，卻活得比任何人都要開心的妹妹，盡避身體是那樣的疼痛，卻努力的講笑話給他听，就是希望自己老是面無表情的大哥可以多笑一點。
但是他哪里笑得出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跟一個才八歲的小女孩，要生存已經很辛苦了，更何況妹妹的醫藥費更是一筆龐大的支出。
當藥鋪的大夫不再讓他賒藥錢時，他就像是被人打入絕望的深淵，但是妹妹的病情不可以拖下去，所以他便去偷東西，卻被人抓到了。
就在他被人打得差點死掉的時候，月軒華出現了。
他永遠都忘不了當月軒華出現的那一刻嚇壞了多少人，不用說，他也被嚇壞了，只是沒力氣逃走。
當那張半人半鬼的臉湊近之際，雷感覺自己像是被死神冷漠的注視著，以為自己快要死了。
「你為什麼這麼笨？」
一身黑衣的白發少年靜靜的斥責，令雷愣了一下，然後老羞成怒。
「你如果要罵我為什麼不學好，那你省省口水吧！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已經走投無路了。」雷滿臉是血，腫得像豬頭一樣，講話都會牽扯到傷口而痛得皺眉頭。
一半美麗的臉龐露出一抹眩人的笑，另一半卻顯出嘲諷的殘忍，月軒華喃喃的說︰「走投無路？走投無路？走投無路……」
「你是神經病嗎？」一直這樣重復這四個宇，像是在品味其中的意境，卻又更像是在嘲諷他，雷的火氣忍不住的燒起來。
「我是罵你笨，連做壞事都還會被抓到。」
「哼！」雷不屑的別過頭去。
「如果……我可以幫你解決你的困境，你打算怎樣回報我？」
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貶這樣神奇嗎？但他明明是在跟老天爺祈禱救命，只要它可以救他的妹妹，要他一輩子做牛做馬都甘願，然而為什麼回應他懇求的，卻像是來自地獄的羅剎？
「如果你可以幫我，要我的靈魂都可以。」
就這樣，他用自己的一生自由換取了妹妹的生命，而妹妹也在月軒華的大哥的治療下得到痊愈。
一直到了前年，妹妹因為想要替他摘些好吃的梅子腌成梅子蜜餞，爬上梅子樹不小心掉下來，當場死亡。
他緊緊的抱住妹妹逐漸冰冷的身子，卻難忘她臉上那一抹知足開心的笑容，仿佛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她是沒有了，但是他卻不是這樣想的。
所以他可以感受到紅蓮失去親人的痛苦。
「小蓮，如果你想要回到你的家人身邊，我可以替你求情看看。」
「可以嗎？」紅蓮抬起哭得淚漣漣的小臉，渴望的望著他，「可是他說過不會放了我的。」
「他不會傷害你的，他是最疼你的。」
辦蓮搖搖頭，哽咽的說著，「他不會放開我的，他說過的，他一向說到做到，他不會讓我回去我親人的身邊的。」
看來她是真的被嚇壞了，這也難怪，因為主子一遇到她，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一點也沒有以往的冷靜，相反的，他就像是個任性的小阿子一樣，恣意的在她的身上發泄自己的真性情。
這更加顯示出小蓮的珍貴之處，恐怕也只有她可以讓一向封閉自己的主子有點生命力吧！
「別哭了，雷大哥會去替你說說看，不過你要答應雷大哥，在這段時間，你不要再惹主子生氣了，對他好一點，他……很重視你的。」
想起主人給他的任務，就可以知道主人是不允許有任何一個人傷害小蓮的，可是這樣絕對的做法真的是為了小蓮好嗎？他也不清楚。
「他根本就把我當成欺侮的對象，老是看我不順眼，管東管西的，我討厭他。」她像是個跟大哥撒嬌的小女孩一樣數落著老愛捉弄她的小男孩，卻不是真的像口中說的那樣討厭月軒華，她只是希望他不要再那樣欺侮她，說些讓她很難受的話或是做一些讓她難堪的事情。
雷的大手輕輕的捧住她淚花花的小臉，溫柔的說︰「他是個害羞的男人，我認識他這麼久，雖然也會不太習慣他某些別扭的話語或是行為，但是不表示他是個壞人，你如果不要怕他，多點耐心了解，就會知道他是一個多麼溫柔的大好人了。」
辦蓮眼淚稍止，聲音有些沙啞的說︰「我知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不光是我的，還有我妹妹的，所以就算他是惡魔要來談條件，我也永遠都會感激他當初的伸出援手。」
苞她的情況是一樣的，如果當初不是他，她恐怕已經變成那些男人的玩物，然後含著羞辱自盡而亡，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現在雖然從可能被很多男人玩弄到只專屬他一個人，但是至少保留住她的尊嚴，盡避這種尊嚴只有一絲絲，卻是支撐她活下來的力量。
「我知道我的確要心存感恩，可是……」
「不要執著你眼楮看到的一切，用你的心去感受，你就會明白一個人的好壞不在他的外表，或是他刻意偽裝出來的冷酷無情，而是要去看看他私底下一個人的時候，他在做些什麼？或是……他的神情。」
「神情？」
「對！卸下一切偽裝之後，他是否還是在你面前的那個人，這才是最真實的。」
辦蓮一時間沒有辦法了解雷所說的，但是也沒有時間讓她了解了，因為兩人在討論的那個救命恩人已經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身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