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有點酸 第十章
女為悅己者容。
不比過去,齊妃舫這次上的妝、選的衣服都格外慎重。
她很清楚自己無論怎麼裝扮,天生的氣質就是差了大姐一截,但她今日可不是去和大姐一較高低,她只是想以最美的一面去見見他-!
每次有她出現的聚會,都是在嚴家舉行,這在在都在提醒她是私生女的事實,過去,她不曾在意,但今晚卻特別難過,或許是因為這個事實與大姐和薄埃能光明正大的出現,而她卻只能偷看他一面有著相似的感覺吧!
第一次踏入嚴家,身邊卻沒有母親作伴,她內心有些怯意。
「妃舫,快進來啊!」蔣雲殷勤的招呼。
「蔣姨,大姐來了嗎?」她雙眸不時往內望去,尋找想見的人。
蔣雲拍拍她的手,「還在樓上,有她男朋友陪著呢!」
男朋友?薄埃真的來了。
「你先進去吧,直接去找似潮。」
蔣雲向來公正,對自己的女兒也絕不偏私。若問她為何對這個情敵之女如此照顧,也只能感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因為若說先來後到,她還慢了齊若鳳整整五年,何必計較那麼多?
齊妃舫笑靨一開,「好。」
整個主廳的人都看見齊妃舫一身清麗的倩影跨入,不安分的嚴二少又想上前嘲諷時,也礙于嚴似潮的威嚴而作罷。
「表哥。」有外人在,她的身分是蔣雲的佷女。
嚴似潮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走向自己。
「怎麼今天打扮得特別清爽?」他淺淺含笑,不過眉間卻藏有一股不明的怒意。
「要見大姐的男朋友,想留個好印象。」她坦承一部分。
「很乖喔,可別半途又跑掉。」
「這次絕對不會。」不多看幾眼就白走一遭,「大姐他們怎麼還不下來?」
嚴似潮隱藏在眼鏡之後的銳利眸子像是看穿什麼似的,直盯著齊妃舫。
「原來啊……」終于;他難得笑了,眉間也松開。
「哥,你說什麼?」
「我說——」
听見由樓上傳來的腳步聲,不待回答,齊妃舫整個身體轉向樓梯的位置。
雙眸緊緊注視于薄埃牽著嚴似絮的手緩緩下樓,那一幕讓她好難過,下一秒轉過身。「不是想看看未來姐夫生什麼樣?」
齊妃舫低著頭,佯裝在弄眼楮,「沒有啦,一下子眼楮飛入小東西,有點痛。」
「是嗎?哥幫你看看。」
「不用了……我沒事。」
為怕嚴似潮拆穿,齊妃舫又轉回去,正好看見嚴高朋走下樓,在他的示意下,一旁的蔣雲先走入飯廳。
「好了,先吃飯了。」嚴高朋一聲令下,眾人齊聚飯廳。
齊妃舫清楚嚴高朋看了自己一會兒,但她就是不給好臉色,在飯桌上,故意離他們最遠。
這其中,她只注意于薄埃一人,可惜他似乎連看她的意願也沒,一直專注在大姐身上。
她的眼黯淡下來了。
殊不知當她一移開視線,于薄埃的目光竟落在她憂郁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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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廳內的燈光照得庭院的樹影搖曳,樹下的齊妃舫望著廳內的熱鬧與自己的孤單相比,一股惆悵攀上心頭。
驀然,她想到剛剛蔣姨問她母親為何沒來,是否因為也知來這里會踫上這情況,所以不願來?
偏了頭,屋內的笑鬧聲分外刺耳。
他始終陪在大姐身邊,讓她沒有機會靠近,只得頹喪地坐在庭院內。
出現的草地摩擦聲驚動她,抬頭正好迎上于薄埃幽黑的眸子。
齊妃舫紅唇立刻綻開一個美麗的弧度,驚喜地喊︰「薄埃!」
于薄埃定住腳步,目光柔和地望著許久未見的她,明顯可見她瘦了,縱使臉上有妝點,也遮掩不了憔悴。
強忍著想擁抱她的沖動,因為這里是嚴家,再者他希望這次由她主動,而不是自己繼續盲目地追在她身後。
「好久不見。」
懊生冷的招呼,相較于自己的熱情,他顯得毫不在意,是情已淡嗎?
「你和大姐……還順利吧?」先前還有希望大姐的計劃下順利的想法,她相當厭惡自己的自私。
于薄埃雙手插入西裝口袋,「你「姨丈」很滿意我。」
「那你呢?你也很喜歡大姐?」
于薄埃給了模稜兩可的答案,「我想沒有人不喜歡她。似絮確實是個好伴侶。」
齊妃舫垂眸苦笑,至少這表示他也喜歡了。
「你真的…已經不愛我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她開口問。
要是他的回答是肯定,那麼,她會和他說再見,只因強求來的愛情不會有好結果,她會尊重他的決定。
打從下樓,于薄埃就知道妃舫的一雙眼盯著自己不放,為此,他喜悅不已,也以為已經逼出她的真感情,本想借此機會繼續逼她說出真話。
正因為明白她對自己仍存有依戀,于是有些得意,沒料到她剛剛那個問句又將他的優勢全部打亂。
她退縮了?
竟然沒有一絲想挽回他的打算?
再也壓不住自己的相思,于薄埃臉上的愛意清晰明了,「如果你曉得我愛你有多深,就不會這樣問我……」
「薄埃,我——」
像是一道黑暗中的曙光,齊妃舫欲開口告訴他自己的心情,卻讓嚴家二少、三少打斷。
「我還在想是誰肯跟你說話,原來是于大哥啊!」二少冷冷的說,儼然一副看不起齊妃舫的模樣。
一見是嚴家的人,于薄埃立刻斂容,齊妃舫也將愛意隱藏住。
「我說于大哥,你可別跟這種女人在一塊,會有損你的格調。」
三少配合道︰「是啊,上次報紙還刊登她與桑佾群的好事讓人撞見了呢!」
齊妃舫一手緊抓著裙擺,莫名覺得尷尬,她能忍受他們當著外人的面折損自己,但在于薄埃面前,她卻有份過去從未有的恥辱感。
從不以「情婦之女」為恥的她,被人當著他的面說出嘲諷的話,她的心情格外淒涼,也回不了嘴。
「妃舫是你們的表妹,有必要出口傷人嗎?」聲音溫和中摻著淺淺的嚴厲。
可惜二少,三少耳鈍,還听不出他的警告。
「哈,她媽是人家的情婦,她是私生女,我們全家上下根本以她為恥辱,誰當她是表妹啊!」三少毫不留情地護罵。
被了!別再說、別再說了……
听在于薄埃耳底,令他刺耳得想揍人,要不是不願讓妃舫再受到更難堪的對待,他真想將這兩人打到住院。
「是啊,還敢去新加坡勾引桑佾群,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身分,人家桑佾群看得上你嗎?」二少接著弟弟的話尾說。
注視著刷白臉的妃舫,于薄埃好不心疼,一股怒氣眼看就要爆發。
「于大哥,你可要小心這種女人,少跟她接近,她啊……愛跟男人亂來,風流帳可不少呢!」消息是不是真的,他才不在乎,反正只要能挫挫向來高傲的她的銳氣,就夠了。
我沒有!我沒有!齊妃舫在心中大喊。
「不曉得大姐干嘛對這私生女那麼好,也不怕引狼入室嗎?」三少視線不斷在兩人之間來回,意有所指。
「我對我愛的女人絕對專一,不勞費心。」于薄埃嚴厲地響應,夾著怒火的瞳眸瞪著這對兄弟。
二少注意到了,收了聲,三少卻還不知收斂。
「于大哥的為人,我當然相信了,不過這狐狸精所生的女人……」
「夠了沒有!」
威嚴的冷列聲音壓征了一半的音量,卻仍掩飾不了于薄埃的漫天怒火,終于讓三少噤若寒蟬。
就在兩人詫異他為何那麼維護齊妃舫時嚴似潮適時出面打圓場。
「的確夠丟臉了.連外人都看不慣你們欺負自己的表妹,你們兩個真是讓我也覺得丟臉啊!」
一句丟臉,淡淡的語調,冷冷地掃過他們兩人,猶如一陣寒風,使他們不由自主地打從心底害怕,除了嚴高朋之外,嚴家其它人最怕的便是嚴家大少爺。
嚴似絮來到齊妃舫身後,雙手按上她的肩,有了大姐的依靠,齊妃舫終于不用再像剛剛那麼壓抑了。
「大哥,我們——」
嚴似潮銳利頗似父親的眼楮讓他們兩人話才出口,又通通吞回去。
「統統給我進去,明天一早來我辦公室。」
兩人清楚這下糟糕了,也不敢再逗留,趕忙進入主廳。
齊妃舫轉身投入嚴似絮懷里,安心不少,但也不讓自己受傷的情緒表現出來。
「妃舫?」
「姐,我沒事,只是有點冷。」
如今,她漸漸能體會媽媽的傻勁與執著了,無怪乎過去媽總對她說︰「等你將來有天愛上一個人後……」一直以來,她都不覺得這句話會有成真的一天,直到今日……
因為愛上他,千里迢迢也想見他。
因為愛上他,過去不曾發覺的惡劣性格統統跑出來。
因為愛上他,不願讓他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
因為愛上他,她的瀟灑不再……
「哥,麻煩你跟爸說,妃舫不舒服,我和海先送她回家,今晚我會陪著她。」
嚴似潮點了頭,有意無意多看了嚴似絮一眼,「嗯,好好照顧她。」這句叮嚀,他是對著于薄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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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嚴似絮將齊妃舫送上床後,來到客廳交代于薄埃。
「我剛剛已經請人來接我了,車子在樓下,你今晚就陪著她,明天中午打電話給我,我會告訴你去哪里接我。」
「謝謝。」
嚴似絮淺笑,「可別說我沒幫你,好好照顧她,現在的她很脆弱,卻又很容易傷人,說真的,這還是我首次見她敗在那兩個笨蛋手上,看來是因為你的關系。」
「我明白。」
手機鈴聲響起,嚴似絮隨即關了手機,拎起皮包。
「明天見。」
送嚴似絮下樓,剛回頭,就見齊妃舫站在房門口,原本盤在頭上的頭發披散在肩上,顯得臉蛋格外清瘦。
于薄埃注意到她臉色蒼白得緊,「先去睡,我會在這里陪你。」
「不用了,我在這里也住了五年,這社區很安全,用不著你,你可以走了。」
原來愛一個人真的會讓自己變得完全不同,這是齊妃舫體認到的事實。
「你又想躲回去嗎?」
「我只是覺得累,想一個人好好休息。」不只人,齊妃舫連聲音也沒了平日的飛揚。
「你在意他們兩人說的話,卻不顧我的感受?」這次,他絕不讓她閃躲。
齊妃舫冷笑,「我從來就不在意他們兩人,至于你……我們已經——」
于薄埃截斷她的話,「剛剛在庭園內,你要跟我說什麼?」
如果你曉得我愛你有多深,就不會這樣問我……
必想他先前所說的,她想響應的是……她後悔了,他們能不能再重新來過?
齊妃舫目光一偏;頓時涌上矛盾。
「對你的感情想隱藏住卻很難辦到,在嚴家,我失去保護你的權利,他們傷你,等于傷我,我很後悔當時的身分為何不能是你的男朋友,那麼,我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前挺身保護你,而不是讓外人來插手。以前你不曾介意在我面前暴露缺點,為何今天幾句話就讓你怯懦?我能不能大膽假設,你是因為在意我才忘了平日的勇敢?我不敢說在我之後,你不會有更愛的人,但我相信,那人不會如我愛你這麼深,妃舫,有些機會只能錯失一次,不要讓自己有第二次的後悔!」
停頓約莫一分鐘,于薄埃的神情猶如下了重要決定般地嚴肅。
「現在,你可以要我離開,也能主動投入我的懷抱,決定權……在于你。」
一個原本想考驗妃舫的試煉,最後還是不敵愛妃舫的心。明知愛一個人愛太深,受傷的是自己,好比前方是一團灼熱的火焰,飛蛾仍無法自己地朝著前方飛去,縱然清楚會死,亦心甘情願。
失去薄埃,她方體會到嫉妒的心情,也才明白那種失去的心情有多麼難熬,要再體驗第二遍?
齊妃舫邁開步伐,朝著可以帶給自己幸福的他走去,然後投入他懷里,環抱的感覺是如此幸福,一下子全身放松,讓她不由自主地哭泣起來。
于薄埃擁著她,心中無限甜蜜。
「不要哭,我會永遠保護你……」
月光透進屋內,灑在兩人身上,在地上拖曳出交纏一塊的影子,長長地,無盡延伸。
相疊的影子也疊出了兩人未來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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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眨眼,確認清晨的陽光照出的臉是她的所愛後,齊妃舫樂得下打聲招呼就猛地趴上于薄埃的身體。
痛得于薄埃又低吼︰「找死啊!」定楮一看,看清是誰後,連忙又說︰「想謀殺你未來的老公嗎?」
任由妃舫抱著自己,于薄埃又安心地閉上眼。
「我現在才知道你的起床氣很重。」這三個字,她想將來應該會常常听見。
「以後會收斂。」
齊妃舫抬起頭,「不要,我希望我們兩人相處能毫無顧忌,就像親人一樣,要不然太假了。」
「那準備什麼時候嫁給我?」他撫著她白淨無暇的手臂。
「你想張姐會不會介意你娶一個大姐進門?」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交代過不準再提這點,她偏偏要作對。
「才一歲而已,由外表根本看不出來。」
「事實就是事實,我永遠都大你一歲。人家以前還夢想能嫁一個大上我幾歲,能寵我、照顧我的男人,沒想到……」故意吊他胃口的停頓,齊妃舫搖頭兼嘆氣。
「你是存心氣我嗎?」這女人真是給了三分顏色就開起染房。
她一副小媳婦模樣,「哪敢,只是萬一你以後用這理由要跟我離婚怎麼辦?」
于薄埃眼微眯,在逐漸了解妃舫是在要著自己後,一個翻身,干脆封了她的唇,一來阻止她胡言亂語,二來彌補近日的相思之情。昨晚讓她當玩偶抱了一夜,今天該換他嘗嘗甜頭。
「嗚……」開不了口,想抗議也不成,齊妃舫難逃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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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似絮的計劃是這樣的——
遍禮當天,由齊妃舫替換上場,而嚴似絮則偷偷溜到美國去。
「就這樣?」齊妃舫翻翻白眼。
太簡單了吧,當所有人是傻子嗎?
「你大姐想出來的。」事不關己,于薄埃不太在意是否會成功。
「喜帖怎麼辦?」
「喜帖會做成兩份,嚴家的自家人收到的是假的,外賓收到的才是真的。」
「不會有人發現?」她很擔心這個不太周詳的計劃。
「放心,我們有個強而有力的後盾。」
「誰?」嚴家會有誰幫大姐,
于薄埃以食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天機不可泄漏。」
背著不安的心,結婚的日子也近了。
一個星期後——
按照計劃,于薄埃因為太「愛」嚴似絮,而決定提早結婚,所有人都樂見這段姻緣成功,自然不會反對。
綁來,喜帖發了,教堂定了,客人請了,一切已經就緒。
現在等的就是婚禮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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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內,來觀禮的客人眾多,嚴家上下都忙著招呼。
遠處角落,遠道而來的張琪芬與齊若鳳也互道恭喜。
「妃舫肯嫁我兒子,真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哪里,薄埃肯娶我女兒才是不嫌棄呢!」
「等有空,一定要來新加坡玩玩。」張棋芬提議。
「是啊,就我們兩個女人。」齊若鳳的確有意。
第一次見面就要嫁女兒、迎媳婦的兩人,相談甚歡。
新娘休息室內,齊妃舫邊讓嚴似絮化妝,邊檢查頭頂上的白紗。
「這紗不夠厚,他絕對會認出來。」
嚴似絮扳正妹妹的臉,「放心,還有好幾層的,待會兒放在你頭上可重呢!坐好,不要動,我的口紅會畫歪。」
齊妃舫眉頭深鎖,「姐,我還是覺得計劃不可行,太粗糙了,怎麼事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你那時候忙著傷心難過,我不好意思去找你嘛!」曉得妹妹的心情,嚴似絮故意調侃。
「那不相干啦!」
「沒關系,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的護照已經偷回來,簽證也辦好,就等下午的飛機起飛便行了,而你呢……安分地給我當個新娘,不要壞了我的計劃就好。」
「真的不會被人發現?」
「妃舫!」
「什麼?」
「閉嘴。」今天的妹妹太嘮叨,她真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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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賊船,船還開了,回不到陸地,怎麼辦?
只好到海上看看風景了。
想到姐姐終于能月兌離嚴家的束縛,她想就算事後會被罵,也不怕了。
外頭,蔣姨的女兒敲了門,「大姐,好了嗎?」
齊妃舫重重嘆口氣,她得上場了,戴上果然如大姐所言非常厚的頭紗,齊妃舫不吭一聲地步出休息室。
頭紗有好幾層,只要她低著頭,的確沒人能認出她,蔣姨的女兒就認不出,牽著她的手往教堂走去。
「爸,姐來了。」
苞著,她的手臂被塞入嚴高朋的手臂內,那種感覺是齊妃舫說不出的怪異。
打她有記憶以來,就不曾與嚴高朋有過觸踫,就連模頭也不曾,如今親子間首度接觸,卻是自己要出嫁時,甚至他還不曉得女兒被掉了包,算不算諷刺呢?
教堂內的婚禮進行曲響起,齊妃舫身子顫了一下。
嚴高朋輕輕拍拍她的手背,跟著領著她隨著旋律的節奏踏出步伐。
為何不過是輕輕的一拍,卻讓她濕了眼眶?
她不是恨他?不是不承認他是父親?為何在這時候,卻能感到他的父愛?
等到不再前進,嚴高朋將她的手交到于薄埃手上,又囑咐︰「好好對待我女兒。」
這句話讓她咬著下唇不敢哭出聲。
徑自沉浸在感傷的情緒中,直到牧師喊了她的名字,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于薄埃時,附近幾聲像是壓低了音量卻又略顯突兀的驚訝換回她的思緒。
不是嫁嚴似絮,怎麼換成齊妃舫?
嚴家的人听見「齊妃舫」這名字,紛紛不敢置信地相互對看,連蔣雲也愣住,大伙兒紛紛看著嚴家的大家長與二家長,希望他們有對策來解決這件烏龍事件。
嚴似潮推推黑色細邊眼鏡,無動于哀。
嚴高朋目光淡淡掃過長子也不發一語。
他向來重面子,重儀勢,為了不讓兒女們反抗,還統統沒收他們的護照,上個禮拜六就知道護照少了一本,也不作聲。
清楚這事有誰參與,更曉得一開始挽著他手臂的女兒換了人,他可以立即喊停,卻沒這麼做的原囚其實也復雜得讓他無法去探究。
罷了,就讓他們造反一次吧!
丈夫沒有出聲,蔣雲笑了。
見能主事的家長都沒意見,底下的人還能做什麼?
蹦掌吧!
就在鼓車聲環繞下,于薄埃掀開齊妃舫的頭紗,親吻他最愛的人。
「我愛你。」她輕輕道出埋藏心中許久的感情。
他是她選擇要共度一輩子的人,以絕不後悔,愛就愛了,不是嗎?
照例要說的蜜語听在于薄埃耳中,格外珍貴,他等這句話等太久了。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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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來,齊妃舫才知道于薄埃嘴里的後盾原來是嚴似潮,但嚴似潮卻笑著說真正的後盾另有其人。
她追問是誰,嚴似潮回道︰「你的父親。」
齊妃舫听了,立刻在賓客中找尋他的身影。
遠遠地,嚴高朋看著她,輕輕地揚了唇,然後轉身去招待他政商界的朋友。
被了,真的夠了,他能做到這一步,算是很大的退讓。齊妃舫十分清楚,大姐的計畫絕不周全,所以該是他睜只眼閉只眼才能成功。
那麼,教堂內那輕輕一拍,是給她的父愛嗎?
不知為何,她心底希望是的。
「其實有件事我該讓你知道的。」嚴似潮忽然啟口。
「什麼事?」
「這件事我相信我是除了兩位當事人外唯一知情的。在我母親去世後,他本來要娶的人是鳳姨,可是我不知道鳳姨為何要拒絕,其實有陣子我還挺嫉妒你的。」
天之驕子會嫉妒自己?
「為什麼?」一下子有太多的問號浮在腦中,亂了齊妃舫的思考。
「你知道他娶了三個妻子,和我媽是政策婚姻,沒有愛情;二姨是運用政治的關系硬要嫁給他;蔣姨則是知道有鳳姨的存在,還願意嫁過來的。除了我媽以外,其它兩人都愛著他,可就我看來,他是愛著鳳姨的,你覺得呢?」說完想說的話,嚴似潮離開了。
「紀舫,怎麼了?」
「我在想大哥說的話。他究竟愛不愛我媽?今天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對他有好處嗎?」
「你是他女兒,你幸福對他不好嗎?」
「我不知道。」
「那就別想那麼多了,蜜月想去哪里?」
必了神,齊妃舫專心想著,「除了新加坡以外。」
「你不愛新加坡。」
「不是的,只是覺得反正日後都要住在那里,蜜月去別的地吧!」怕說實話讓丈夫傷心,瞧,她也是很體貼的。
「如果你想待在台灣的話——」
齊妃舫吻了他的唇,「听過夫唱婦隨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住哪里我也跟著你住哪里,就算你被調到非洲,我也跟著你。」
于薄埃摟住她,「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慶幸在新加坡遇上了你。」
齊妃舫嫣然一笑,「我也是啊!」
小杜,謝謝你「背叛」啦!下次一定會給你一大包肉骨茶的。
「我們去見你母親。」他還想跟岳母聊聊呢!
「等等,現在我都嫁給你了,你是不是該跟我說我們究竟在哪里見過?」最後她還是沒想起來,雖對不起他,但也是沒辦法。
于薄埃在她的唇啄了一下,「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的。」這絕對是懲罰她的最好方法。
「薄埃!」要她想破頭嗎?
「走了。」
彬許等到將來的某天,他心情好了,真的就會告訴她——三個月前,他們相識的那一晚,他的姻緣就與她相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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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如果一個女人》之後,寒非的散文《愛就愛了》上市了。
這次,寒非收到比以前更多的來信,女性讀者照例贊美她的文章,男性讀者來信也不再一味責怪,褒貶都有。
不過大部分的新讀者都稱贊她的文章很有感情,比之前純粹探討兩性之間的冷默筆鋒,這次更帶了點濃濃的情意,讓他們看了感觸很深。
小杜也說她的文筆似乎更上一層樓,還夸張地說看完稿子後他心有戚戚焉。
把一封封讀者的大收妥,齊妃舫走入廚房,環上丈夫的腰。
「看完信了?」
「嗯,有很大的滿足感。這次贊美的更多了。你覺得呢?」
「你付出感情了,當然很棒。」
「謝謝。」
不知何故,一結了婚,她便覺得一切都很踏實,也心甘情願待在新加坡,現在,她甚至還有想為他生個孩子的想法出現。
丙然,女人終究是女人,天性是不可能改變的,一旦結了婚,就會安分守己地為個家付出心力。
能認識薄埃,她覺得很幸福。
不過說要出《總編花邊史》第二集,她也不是說說就算,昨天台灣的印刷廠就打電話來,說已經把印制好的書籍分送至深海之魚,以及學長的親戚家里去,總共兩百本,一人一本,剛剛好。
然後,隔沒幾天,首先打來說她寫得好的還是學長的妻子,話筒里听她邊看邊笑的聲音,齊妃舫隱約可以听見整個深海之魚里也充斥著歡愉的笑聲、與學長的咆哮聲。
而她下半年的最新計劃是完成《社長花邊史》第一集。
社長,敬請期待吧!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