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京華 第八章 誤中奸人 計互語釋前嫌
斑雄回頭一看常護花,距離不過三丈,他立時叫起來︰「姓常的,我們怎樣了?」
常護花道︰「往北走,你先走,我跟著來。」
斑雄叫道︰「你先走,老子押後。」
常護花笑罵道︰「你輕功沒有我的好,這個節骨眼上再爭下去,大家都不用走的了。」
斑雄嘟喃道︰「小子就是看小老子塊頭大,跑不動。」猛地大喝一聲,一只桌腿一陣沖殺,將才堵上的五毒門弟子硬硬迫開,再沖出一個缺口,疾奔了出去。
那些弟子一面追前,一面拿暗器,常護花也就在這剎那凌空落下,劍一劃,截住了那些要施暗器的弟子。
那些弟子只見眼前劍光耀目,顧不得施放暗器,忙揮動兵器抵擋。
孫杰丘-雙雙搶至,劍棒齊來,丘-一面大呼︰「快追!」
常護花沒有再阻截那些五毒門弟子,只是迎著孫杰丘-二人的兵器退了開去。
孫杰丘-二人急追。
三人的輕功都在那些弟子之上,眨眼間便已越過那些弟子,那些弟子本待追上去以暗器襲擊高雄,但如此一來,只恐誤傷孫杰丘-,扣在手中的暗器如何發得了出去。他們只有拔步追前去,卻很快便已將常護花四人遠遠拋下。
斑雄輕功雖然沒有常護花孫杰丘-的好,勝在前面沒有人阻截糾纏,可以全力奔跑,加上他氣力充沛,所以越跑越遠。
常護花與孫杰丘-邊戰邊跑,雖然拋下那些五毒門弟子,亦逐漸被高雄拋離。
常護花看在眼內,終于道︰「兩位前輩上當了。」
孫杰一怔,立即明白過來,說道︰「你其實是要我們二人將其他人隔開,好使他們的暗器發不出來。」
常護花點點頭道︰「晚輩現在也該走的了。」
孫杰道︰「我絕不懷疑你有能力擺月兌我們。」
丘-接著說道︰「江湖上的朋友稱贊你的武功,是年輕一輩之中最好的一個,現在看來,果然不錯。」
孫杰又道︰「我們也不會否認你的武功在我們之上,但不管怎樣,我們都不會因此退縮,而你即使跑得了今天,也未必跑得了明天。」
常護花道︰「兩位……」
蓀杰冷截道︰「事已至此,你除了殺掉我們,沒有其他辦法了。」
丘-接道︰「還要殺盡五毒門所有人才成。」
常護花搖頭道︰「我絕不以為五毒門是一個如此不講道理的門派。」
丘-道︰「我們若是不講理,也不會跟公子談這些。」
孫杰冷冷的接道︰「公子雖然沒有傷害過一個五毒門的弟子,將五毒門的仇人從五毒谷中救出來,已經是有意與五毒門作對,依我們五毒門的規矩,已非追公子的頭顱回去不可。」
常護花嘆息著,說道︰「這件事兩位根本不能夠作主,兩位到現在依然如此固執,看來談也是白談。」
三人已經停下手,常護花這句話出口,丘-的軟劍立即刺到。
常護花封住來劍,不等孫杰的鐵棒攻到,身形已暴退。
孫杰一聲喝打,左手一揚,十二點寒星追射常護花,那邊丘-身形拔起,四道寒光亦從袖里射出,射向常護花的要害。
常護花身形凌空翻滾,間不容發,將暗器閃開,雙臂一振倒掠上一株樹上。
孫杰丘-左右齊上,暗器先出,常護花不等暗器射到,便身子倒縱出去,一條鉤繩同時從他左袖內射出來,飛射三丈,釘鉤進一株高樹的橫干上,他將盡的身形借繩子之助,再往前射出,而且更急勁。
孫杰丘-雙雙已上了常護花方才置身的樹上,暗器不停,追射前去,但都不能夠追及常護花的身形。
常護花一蕩遠逾六丈,上了另一株高樹,接將鉤繩收回,再次飛身射出。
一射一蕩又是九丈,孫杰丘-輕功再好,亦難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掠到那麼近,眼看迫不及,不由得怔在那里。
這時候天色已暗下來,樹林中尤其陰暗,常護花身形再一個起落,身形便消失不見。
孫杰目光緊接一閃,嘟喃道︰「這個小子身手可真敏捷。」
丘-點頭道︰「而且膽大心細,所以那條鉤繩才用得那麼準確。」
孫杰道︰「我原是有些懷疑,憑他一個人怎能夠從五毒谷將人救走,現在看來,在他來說又不是一件怎樣困難的事情。」
丘-道︰「听說這個人已經加入龍飛座下,已經成了個御用殺手。」
孫杰點頭,道︰「御用殺手,都必須經過嚴格的訓練,負責訓練他們的五個高手之一,就是唐門的老祖宗,我們的暗器不能將他留下來,是意料中事。」
「難道我們就此罷手?」
「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情,頭兒既有命令,不惜任何的代價也要將他留下來,要他說出鐵甲人的下落。」
丘-目注孫杰道︰「我們已經盡了力量。」
孫杰道︰「那個高雄的出現是一個意外。」
丘塋道︰「這種人最是麻煩,完全不管是非黑白,只要對眼,認為是俠義的所為便于起來。」
孫杰道︰「老弟你這又錯了,換是你我在方才的環境,也一樣會站在常護花那邊。」
丘-一怔,大笑道︰「想不到真的有這種才見面便不惜為對方賣命的人。」
孫杰捋著胡子,道︰「老實說,我也很欣賞這種血性漢子。」
丘-道︰「可惜他已是非死不可。」
孫杰道︰「這實在可惜得很。」
丘-道︰「我們應該追下去的了。」
孫杰道︰「他們走不了的,沿岸的船只已經得到命令,不得泊近,也不得接載任何人,倘若真的北上,正好與南下的頭兒相遇,往東逃,我們一部分的人也正由那邊包圍過來。」
丘-道︰「也是說我們只要往前搜搜就成了。」
孫杰道︰「這附近沒有大樹,那個姓高的輕功不好,常護花除非撇下他,否則一定逃不過我們的搜索。」
丘-笑道︰「他當然不會將高雄撇下,一個人逃命去的。」
說話間那些五毒門的弟子已然追到來,孫杰丘-從樹上躍下,隨即吩咐各人往前搜索。
孫杰只是要他們小心,那也是事實,他們已經在附近布下天羅地網,常護花要擺月兌他們的追蹤截擊,並不是一件易事!
樹葉已盡落,即使在林子里也不容易找到躲藏的地方,何況在乎地!
又何況常護花還與高雄走在一起。
斑雄的輕功不好,魁梧的身材更惹人注目,常護花與他一起,無疑背著一個大包袱,而他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將這個包袱丟下的!
因為他到底是一個俠客!
夜漸深,冷月高照,山坡之上風寒徹骨。
斑雄卻敞開胸膛,臥在山坡上的一方大石上,一些寒冷的感覺似乎也沒有。
常護花坐在一旁,神情看來,也很輕快。
他追上高雄之後,再往前走出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路才停下來。
在追上高雄之前,他曾經掠上一個較高的山丘,遙遙看見孫杰丘-一伙一字兒搜索過來。
他並不奇怪,可是他仍然想不到,五毒門的人出谷之後分為兩路,一路正遙遙向他們逃走的方向兒截過來,他們若是繼續往前行,一定會遇在一起!
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路,高雄還要走下去,常護花卻建議停下,他雖然不知道再前行將會遇上五毒門的人,卻知道再走下去,走倦了,萬一遇上什麼變化,沒有足夠的精力應付,並不是一件好事。
斑雄並沒有反對,一臉笑容,看來什麼都不在乎,連生死一樣沒有放在心上。
往石上一倒,他渾身的肌肉便松弛,連精神也顯然的松弛下來。
常護花看在眼內,不由想起了那個做獵人的朋友花豹,他們看來是那麼相似。
花豹身材雖然沒有高雄的魁梧,行事作風卻完全一樣,比一般人口中的俠客也更像俠客,結果倒在天地會的圍攻下。
斑雄現在開罪的雖然是五毒門,但絕無疑問,又是墜進天地會的陷阱中。
常護花並不是認為五毒門這樣做有什麼不對,一個喪失了兒子的父親,當然會不惜犧牲,全力去追查殺害兒子的凶手,何況毒神只有那一個兒子。
他只是希望毒神能夠給他時間去搜索足夠的證據,證明那其實是司馬縱橫的詭計,最理想當然就是毒神,因此而與他們方面聯手,對付天地會,對付司馬縱橫。
就是毒神沒有意思與他們合作,他仍然希望毒神能夠等到天地會消滅之後,才對那個鐵甲人采取行動。
他完全可以肯定,司馬縱橫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目的,毒神鐵甲人兩方面的爭執,說不定會帶給他什麼好處。
在眼前這種局面,司馬縱橫實在沒有理由另闢戰線,招惹其他麻煩,所以,挑撥五毒門與鐵甲人方面相爭,最後的目的,也一定是為了對付朝廷,對付龍飛。
常護花雖然不明白鐵甲人與毒神兩方面拼下來,到底會帶給自己方面什麼損失,但這種危機能夠消除,當然是先行消除的好,所以他實在不希望與五毒門方面再發生任何誤會。
所以他希望能夠盡力取得孫杰丘-的諒解,讓他有機會先使毒神明白有這件事情發生,完全是由于司馬縱橫的安排。
他自信只要毒神冷靜下來,自己又能夠提出相當證據,應該可以將毒神說服。
孫杰丘-的態度,無疑已足以表現毒神的心意和決定。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毒神已動員五毒谷全部力量搜尋那個鐵甲人雙雙的下落。
五毒門門規之嚴厲江湖上人所共知,孫杰丘-不肯妥協,早已在常護花意料之中。
所以一知道孫杰丘-的身份,他已準備開溜,高雄的出現,只是令他提早了行動。
不過,他仍然盡了力,希望能夠以比較溫和的方法解決這件事情。
結果雙方還是免不了大打出手,他也已盡了力,避免不必要的傷亡,但混戰之下,意外的傷亡畢竟難以避免,這當然更加深雙方的仇恨,再次遇上,五毒門的弟子一定會不再打招呼,全力集體攻擊!
他們的武功雖然不太好,所用的暗器卻是毒藥暗器,挨上了可是麻煩得很。
現在他要做的當然就是擺月兌五毒門的追擊,不是為了那些毒藥的難以應付,完全是為了避免更大的傷亡,也因此,他打定主意,稍作休息以後便起程離開!
他休息的只是四肢,思想並沒有停下來,令他想不通的只是一件事。
五毒門既然知道是他救走了那個鐵甲人雙雙,為什麼不派人去截擊,為什麼一路上他甚至沒有發現被人追蹤?而倘若真追蹤下來,為什麼又不知道雙雙的下落?
楓林渡的截擊,時間上也無疑慢上了很多,這惟一的解釋就是發現他救走了雙雙的另有其人,是這個人將消息送到五毒門。
若是無意,這未免太巧合,有意的話,這個人應該就一直跟蹤著雙雙,才會知道這許多,但他竟然是一無所覺。
由此可見那個人的身手應該就是非常輕靈矯健,對追蹤方面的技巧也應該是甚有研究——
司馬縱橫!
常護花突然想起了司馬縱橫,是司馬縱橫安排陷阱,誘雙雙前去五毒谷殺人,會不會他亦追蹤前去五毒谷?
常護花幾乎立即肯定,司馬縱橫當然對雙雙或五毒門有企圖,才安排了這個陷阱,就是一旁監視,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司馬縱橫當然不會無條件將一個消息送給五毒門,難道他安排這一切,就是要從五毒門得到什麼好處?
是什麼好處?
這一點常護花當然完全不能夠肯定。
斑雄終于張開了眼楮,看看常護花︰「你不是休息?」
常護花笑笑︰「這難道不是。」
斑雄打了一個「哈哈」道︰「老子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就是睡覺,這件事,要睡便睡,由頭至腳,自里至外,都能夠完全松弛,什麼心事都能夠暫時丟開。」
常護花道︰「我可沒有這種本領。」
「有人說這是一種福氣。」
「這應該是的。」
斑雄愉快地笑起來︰「老子所以長得這麼高大,身體這麼強壯,有人說,這是主要的原因。」
常護花打量了高雄一眼︰「也許是的,到底是不是我可以替你問問一個人。」
斑雄奇怪道︰「天下間難道還有什麼人好像老子這樣子?」
常護花道︰「你是我生平看到的第二個這樣高大的人。」
「不是第一個?」高雄好像有些兒懷疑。
常護花道︰「也許你還沒有听過,那位前輩雖然有名,卻已經退隱多年。」
「是哪一位?」高雄急問。
「金剛卜巨!」
斑雄怔了怔︰「老子好像听說過這個姓名。」
「他是華山派的掌門人。」
「哦——」高雄想了想︰「不錯,是他了,不知哪一個跟老子說的,那個卜巨好像天神一樣,而且一身十三太保橫練功夫已經登峰造極,刀槍不入!」
「這是事實。」常護花看一看高雄︰「若是我沒有看錯,他應該還要高你一二寸。」
斑雄一手模著腦袋,嘟喃道︰「以你目光的銳利,應該不會看錯的,可是老子仍然不免有些兒懷疑,要知道在此之前,老子所見最高的一個,還不到老子的耳朵尖!」
常護花笑道︰「看來我要找一個機會讓你們見一見的了。」
斑雄大喜︰「最好不過。」
常護花道︰「我相信,卜老前輩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
斑雄道︰「能夠看見一個比老子更高的人,老子也一樣高興得很!」
常護花沉吟接道︰「也許他會要你做他的徒弟。」
「徒弟?」高雄一怔。
常護花道︰「他一直就在找,希望找到一個身材與他差不多的年輕人!」
斑雄搖頭道︰「這個人看來腦袋不大靈活,要收徒弟怎麼一定要收一個身材跟自己差不多,難道矮的人就練不好那一門子的武功?」
常護花道︰「不是練不好,只是不能夠更上一層樓,登峰造極。」
斑雄一怔道︰「又有這樣的武功,身子不高便會練不好?」
常護花道︰「那是佛門的金剛氣功。」
「金剛氣功?」高雄又是一怔道︰「以老子所知,那是外功中的內功,內功中的外功,亦是天下第一硬功,早已失傳的了。」
常護花道︰「卜老前輩走遍天下,才從塔雨寺活佛那里找到了一半,又花了差不多十年在布達拉宮求得了另外一半。」
斑雄道︰「听你這樣說,倒像是真的了。」
常護花微笑︰「卜老前輩已傳了給我,但並不認我這個徒弟。」
斑雄目光一亮,看著常護花。「怎麼,你懂得金剛氣功?」
常護花點頭道︰「我認為更加適合你練,只要你願意,卜老前輩一定會收你這個徒弟,問題只是在……」
斑雄大笑道︰「能夠學到金剛氣功,老子就是做他的侍徒也是甘心,只是好像他這種前輩高人只怕未必會看上老子這種魯莽的笨小子。」
常護花道︰「你擔心怎樣謝我這個媒人好了。」
「老子請你喝好酒。」高雄咽喉在響動︰「老子知道有一地方,釀的酒——」
下面的話尚未接上,夜空突然一亮,爆開了一雜色繽紛的煙花。
斑雄語聲一頓,才回過頭去,另一支煙花已然在相反的方向爆開來。
常護花目光一轉,道︰「你要請我喝好酒得先闖出這兒。」
斑雄道︰「還要擺月兌五毒門的追蹤,才能夠喝得舒服。」
常護花道︰「當然,只是並不易!」
斑雄說道︰「看那些煙花,他們是南北包圍過來,我們可以在他們會合之前,向東西兩面突圍離開。」
常護花笑問︰「你以為他們會不會考慮到這方面?」
斑雄一怔道︰「難道南北兩面都是虛張聲勢,東西兩面才是實力所在?」
常護花道︰「不管到底如何,那並非孫杰丘-的人,分開兩面包圍過來則是可以肯定。」
斑雄道︰「他們的消息倒是靈通得很,我們往南逃,也許好一些……」
常護花道︰「由五毒谷動身,到這里來,可以分成南北兩路,我看孫杰丘-必是這兩路之一,以我所知,他們一直就藏在楓林里。」
斑雄道︰「也是說,他們乃是接到了消息,盡全力將你在楓林里截下來。」
常護花道︰「所以他們一早將橫渡撤走。」
斑雄嘟喃道︰「難怪老子等了那麼久也不見有橫渡泊岸。」
常護花道︰「往乘橫渡的行客想必都已被他們中途截下勸返。」
斑雄道︰「他們後來也曾跟老子談及,要明天才有橫渡,老子卻是懶得奔來跑去,準備在酒家中睡一夜,大概他們看見老子塊頭大,才沒有強攆老子離開。」
常護花道︰「他們應該設法將你弄走的,現在就只需應付我一個人。」
斑雄笑起來道︰「五毒門那些小子就是不將老子看在眼內,老子早就想教訓他們一頓的了。」
常護花道︰「這又是你的機會了。」
斑雄道︰「老子一下要他們知道厲害,以後遠遠看見便快快滾開。」
常護花目光一轉︰「我還在奇怪,孫杰他們怎麼不急急追來,原來前面有同伙前來接應。」
斑雄道︰「我們總不成呆在這里。」
常護花搖頭道︰「這個地方不錯是可以居高臨下,五毒門的弟子無論從哪一個方向攻來都絕對逃不過我們的眼楮,可是一些掩藏的東西也沒有,他們若是四方八面沖殺上來,我們立即便陷入包圍中。」
斑雄道︰「我來就是這樣子,我們該往哪一個方向開溜?」
常護花沉吟道︰「還是原路闖出去的安全。」
斑雄一想,叫起來︰「不錯,那邊只有那兩個老頭兒,其余的全都是蝦兵蟹將,嘍羅小卒。」
常護花道︰「而且他們一字兒搜索過來,實力分散,我們只要小心一些,黑暗中不難躲開他們的搜索,萬不得已,還有一個辦法。」
斑雄追問︰「又是什麼辦法?」
常護花道︰「我們可以挖一個地洞藏起來,待他們經過之後才離開。」
斑雄奇怪的看著常護花,道︰「想不到你有這許多古古怪怪的念頭,這個辦法雖然很不錯,只是——」一頓才接道︰「老子總是覺得有些兒不夠光明正大。」
常護花突然一笑道︰「這本來就不是一場扁明正大的較量,為了避免更多無辜的生命遭遇殺害我們只有躲開去。」
斑雄好像有些明白,嘟喃道︰「老子只是不習慣。」
常護花道︰「你只要記著五毒門乃受人利用,全都是無辜的便成。」
斑雄點頭︰「他們都是笨蛋。」
常護花道︰「應該說是那個利用他們的人太過狡猾,事先又有了一個周詳的計劃。」
斑雄道︰「所以我們就只有見一步走一步。」
「現在該走了。」常護花隨即站起身來。
北面荒原上,這時候已閃起了無數點火花,常護花一眼瞥見,正奇怪來得這麼快,急風一陣吹來了驟雨般的馬蹄聲。
常護花一怔,道︰「我們現在既挖不成地洞,也趕不及離開了。」
斑雄振臂大呼︰「這干脆就跟他們一拼好了。」
常護花嘆了一口氣︰「我們還是要避免跟他們沖突。」
斑雄一怔道︰「你又有什麼主意?」
常護花道︰「奪馬。」
斑雄抓抓頭,道︰「听你的。」
說話間,馬蹄聲又近了很多,常護花放目望去,沉默了下來。
雖則仍然有一段距離,他已經清楚看見那些騎土乃是手掌燈籠,一字兒奔來,每一個與另一個之間,絕不會超過三丈的距離,兩旁綿延開去,仿佛無盡。
以這種距離,除非突然有意外發生,否則常護花高雄二人要不被發現,實在是沒有可能的事。
斑雄看著常護花,雙手一攤,道︰「怎樣了?」
常護花道︰「我們就仰臥在這里等他們沖到來。」
斑雄點點頭,身子往後一倒,仰臥在山坡的一方大石後,常護花亦在一旁臥下。
馬蹄雷鳴,迅速接近,七八騎快馬直沖上山坡,在常護花高雄左右迅速奔跑。
燈光及處,馬上的人立即發現了常護花高雄二人,也就在那剎那,常護花高雄一齊彈起身來。
常護花身形最快,箭也似射向旁邊的那一騎,鞍上那個五毒門的弟子一眼瞥見,驚呼一聲,尚未來得及出手,臂膀已經被常護花一把抓住,整個身子旋即被常護花扔了出去。
常護花一抓一扔,另一只手已經截住了韁繩,將那個弟子的坐騎勒轉,騰出的那只手接著拔劍出鞘。
那個弟子扎手扎腳的飛出了數丈之外,撞在另一個弟子的身上,兩個人一齊倒翻出去,滾跌在地上。
空馬「希津津」悲嘶,繼續往前奔。
與之同時,高雄亦已經上了坐騎,他用的方法沒有常護花那麼巧妙,只是一下撲前,右拳將馬上的那個五毒門弟子擊飛,左手一把抄住韁繩。
那匹馬怎敵他力大,硬硬被他勒住、勒轉。
被他擊飛的那個弟子也飛出數丈,撞在另一個弟子的身上,再擁著那個飛墜馬下,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他用的力道也不知比常護花大多少,隨即飛身上馬向來騎相反的方向奔出。
常護花斜裹奔上,緊跟在高雄身後。
那些五毒門的弟子這時候已紛紛將來騎勒轉,追向高雄常護花二人,一支白色煙花接在常護花高雄頭上射過,在黑暗的夜空中爆開,流星般四散。
一團團的燈光旋即向煙花開處移來,黑夜中有如無數流螢飛聚,煞是好看。
斑雄看在眼內,似乎一些也不在意,敞開胸襟,迎著撲面的急風大笑不絕。
常護花雖然欣賞這個人的豪氣,在這種情形下,卻也實在笑不出來。
那些五毒門的弟子在後面窮追不舍,保持一定的距離,遠遠的那邊,傳來了一陣的竹哨聲,顯然又有另一批五毒門的弟子看見了煙花趕來。
回應的竹哨聲接連從追在常護花高雄後面的五毒門弟子中響起,一聲接一聲傳開去。
常護花听得清楚,知道五毒門傾巢而出,一時間卻也想不出有什麼應付辦法,只有催騎不住往前奔。
也就在這時候,一騎遠遠的斜斜向他們沖過來。
馬是青聰駿馬,鞍上的是一個戴孝的少婦,正是唐聰的妻子柳依依。
她的騎術出奇的好,那匹馬也顯然是千中選一的駿馬,如飛奔來。
常護花沒有在意,突然在意,側頭望去,那一騎看來還是遠遠的,眨眼間已到了高雄的旁邊,急喝一聲︰「小心——」
斑雄已發覺,已小心,一看是一個女人,揮手道︰「好男不與女斗,快滾!」
語聲甫落,依依距離高雄已不足三丈,素手一揚,三顆白色的丸子射向高雄。
斑雄閃開了一顆,還有兩顆,他也知道五毒門的毒藥暗器厲害,不敢硬接,只是以衣袖拂去,衣袖一拂上,那顆白色丸子便爆開,爆出了兩團七色煙霧,罩向高雄的面門。
斑雄呆了呆,已吸入少許,立時一陣頭昏目眩,知道中毒,急忙運起內力,與之同時,那匹給七色煙霧罩著的坐騎已然悲嘶一聲,發狂奔前。
依依一騎接向常護花沖來。
常護花月兌口一聲︰「七絕追魂散!」飛騎急追向高雄那邊。
依依馬快,迅速追近,手一擺,又是三顆白色的丸子射來,常護花在鐵甲人雙雙口中已經知道七絕追魂散的形狀、厲害,不等丸子射到來,身形已離鞍射出,人劍飛虹般射向依依。
三顆白丸子間不容發在他的身上射過,他避得既險,劍用得更險,依依實在想不到這個人竟然以這樣好方法來化解她的七絕追魂散。
她動念未已,劍氣已迫近眉睫,當機立斷,倒翻開去,雙手交替,同時射出六顆白丸子。
好一個常護花,劍即時一沉,竟然就以劍壓在馬鞍上,斜懸著身子,左手緊接一穿,抱住馬脖子,隨著這匹青聰駿馬奔向前去。那六顆白丸子在常護花頭頂上空相撞爆開,但那匹青聰駿馬那剎那已奔出了三四丈,風向又不對,爆開的七絕追魂散完全起不了作用。
常護花緊接一轉,騎上了馬鞍,三枚以機關發射、梭形的毒藥暗器同時射到,卻都被常護花一劍擋下。
在承德行宮,他已經受過嚴格的暗器訓練,再經過唐門「千手無情」唐百川的指點,無論收發暗器都有相當成就,能夠奈何他的暗器已實在不多。
依依好像也知道奈何不了常護花,射出的三枚毒梭,身形一著地,立即發出了一聲尖嘯。
那匹馬應聲人立,便要停下,但給常護花手往脖子一拍一推,又往前奔去。
依依雖然是馬主人,懂得如何使喚那匹馬,常護花御馬的本領都是出于龍飛指點。
龍飛能為落日牧場的女婿,御馬的本領得自場主真傳,無論怎樣凶悍的野馬到了他手下,都有本領迅速將之弄得貼貼服服。
這也成了承德行宮的其中一項訓練,龍飛要求每一個殺手都懂得很多種應變的本領,在任何環境之下都能夠完成任務,月兌離險境。
常護花從來就不以為這些本領是多余的,也同意龍飛「越懂得多越安全」的論調,事實這一次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黑暗中不錯看不清楚,听聲辨位的本領,使他準確的將射來的暗器擊落,馬雖然服從依依的指揮,但情緒方起變化,便已在常護花的動作下穩定下來,繼續奔前。依依看在眼內,怔了怔,發出第二聲尖嘯,這一次,那匹馬甚至一點反應也沒有,馱著常護花繼續前奔,迅速消失在黑暗的荒野中。
五毒門的弟子左右奔至,燈光及處,七絕毒煙飄來,忙一旁讓開。
依依即時喝一聲︰「給我馬——」
在她旁邊經過的一個弟子忙從馬上躍下來,依依身形同時拔起,掠上了馬鞍。
「中了七絕追魂散,看你們能夠跑到哪兒。」依依嘟喃著催騎奔前。
那匹馬只是比一般好一點的馬,這時候也已到了極限,催促也沒有用的了。
斑雄奪來的只是一匹比一般好一點的馬,可是中了七絕追魂散,毒性迅速的發作,所有的潛力,全都被激發出來,奔跑的速度也當然比平時迅速得多。
常護花現在所騎的雖然是千中選一的駿馬,一時間竟追之不及。
斑雄那匹馬簡直已瘋狂,一面狂奔一面悲嘶,高雄死命抱著馬脖子,雙腳夾緊馬月復,才沒有給拋下來。
他雙眼圓睜,目光卻變得有些散漫,七絕追魂散的毒性雖然已被他用內力迫住,那種昏眩的感覺,仍然一陣陣波濤也似在他的心頭不住沖擊,他能夠不掉下來,已經是他的本領。
那匹馬奔了一程,終于緩下來,猛一頭撞在路旁的石上。
血怒激,馬頭裂開,猛一弓,橫摔在地上,高雄亦再也把持不住飛摔了出去。
他著地打了幾個滾,掙扎著坐起身子,雙手捧住了腦袋。
常護花一騎迅速奔至,一下勒住,在高雄身旁躍下,一把扶住了高雄的肩膀。
斑雄雙手捧著腦袋,搖了幾下,目注常護花,嘟喃道︰「那到底是什麼毒藥,這麼厲害。」
「七絕追魂散。」
斑雄道︰「老子內功也算很不錯的了,居然也不能夠將之迫出來。」
常護花急問︰「你吸下了很多?」
「才那麼一點兒,他娘的,老子現在就像是坐在搖籃里,不住的搖動。」高雄又把頭一搖︰「這滋味比醉酒還要難受,你這個小子怎麼一下子變成了兩個。」
常護花苦笑︰「快上馬——」一把將高雄從地上扶起來。
斑雄腳步踉蹌,打了一個旋子,一面嘟喃道︰「天地都在轉,好厲害的毒藥!」一頓揮手道︰「你小子快走,有老子擋著,誰也走不了過去。」
常護花沒有回答,突然出手,連點了高雄身上三十六處穴道。
斑雄完全躲不開,卻仍能說話,道︰「你快走,別帶著老子這個包袱。」
常護花一把將這個包袱拿起來,擱在馬鞍上,身子一縱亦坐了上去。
斑雄又嚷道︰「帶著老子你很難逃得過去……」
常護花笑了笑︰「你是否要我將你的啞穴也封住?」
斑雄怔住,常護花也沒有再說什麼,催騎繼續奔前。
那匹馬雖然馱著兩個人,並沒有慢上多少,確是百中得一、千金難求的好馬。
常護花實在不想將這樣的一匹好馬跑得太快,最主要卻不是愛惜這匹馬,認為這匹馬比高雄的性命更寶貴,而是他看出,以這匹馬現在的速度已足以將五毒門一伙遠遠拋下,在他的前面,又還有老長的一段路要走,若是他用得適當,這匹馬應該可以幫助他走盡這段路,必要時還能夠再幫助他月兌離險境。
再要找到一匹這樣的馬固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既使一匹普通的馬也未必能夠找得到,沒有馬代步,目前對他們來說,非獨辛苦,而且危險。
憑由那匹馬奔出了半個時辰,看著已露出疲態,常護花便將馬停下來,在一旁樹木上系好,接將高雄抱下來。
斑雄一張臉紅得有如火焰,一雙眼楮睜得老大,卻已變得一點神采也沒有。
常護花細看他一眼,還未開口,高雄已搶先問道︰「還好吧?」
常護花道︰「臉稍紅一點兒。」
「就像個涂上胭脂的新娘子?」高雄居然還笑得出來。
常護花道︰「你怎會想到新娘子?」
斑雄笑笑道︰「心跳得太厲害了。」
常護花探懷取出一個玉瓶子,倒出一顆藥丸,說道︰「我這里只剩下這兩顆藥丸了,你先服一顆。」
斑雄道︰「你哪兒來的解藥?」
常護花道︰「這不是解毒藥,只有五毒門的人才有七絕追魂散的解藥,我這兩顆藥丸只能夠暫時阻止毒性蔓延。」
斑雄道︰「藥力消失了,毒性還是要發作?」
常護花道︰「那要看你的運氣了,若時運氣好,在藥力消失之前,我們也許便能夠去到那兒。」
「哪兒?」高雄追問。
常護花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找到去你便能夠痊愈過來。」
斑雄有點兒明白地道︰「你從來沒有到過那兒?」
常護花頷首︰「目前我們也只有到那兒去。」
斑雄嘟喃著接道︰「看來你跟那些人也不怎樣熟悉。」
常護花道︰「這沒有關系,總之他們一定會替你療傷就是了。」
斑雄道︰「不要太麻煩才好。」
常護花道︰「你不會是這麼婆婆媽媽的人吧。」
斑雄大笑道︰「老子什麼也不管了,拿藥來。」
常護花將藥丸拍進高雄的口內,隨即解開了高雄身上十八處穴道。
斑雄將藥咽下,真氣運行,將藥力化開,接將那股毒氣全部迫在一起,面色這也才稍為回復正常。
又過了一會,他才道︰「可以了。」
常護花應聲將他上身的穴道再封上,接將他放回馬鞍上,牽著那匹馬往前行。
周圍仍然一片靜寂,五毒門的人早已被他們一騎放離,遠遠拋下。
盡避看不見,也知道很難追得上那匹千里馬,五毒門的人仍然不住催騎追前,尤其是依依,催策得更急。
一陣狂追,一匹又一匹健馬月兌力倒下,依依的坐騎亦終于倒下來。
她躍下,雙手握拳,現出前所未有的憤怒,那些在附近墜馬、向她走過來的五毒門弟子看在眼內,一個個噤若寒蟬。
急風中突然又傳來了尖銳的竹哨聲,依依一听,露出了喜悅之色,身形接一動,向竹哨聲來處掠去。
才掠出十來丈,一團光便從前面山坡後轉出來。
那是三十六個手掌燈籠的中年人,左右擁著一輛四馬大馬車飛騎奔來。
毒神也趕到來了。
馬車在依依身旁停下,毒神陰沉的語聲從車廂內傳出來︰「常護花的人呢?」
「在前面,我們追不上。」
「還有什麼馬能夠快得過聰兒那匹千里追風?」毒神的語聲透著詫異。
依依嬌面一紅,道︰「千里追風給那個姓常的詭計奪走了。」
毒神輕「哦」一聲︰「那就難怪你們追不上了。」
「他們其中有一人卻中了七絕追魂散。」
「是常護花。」
「不,是一個魁梧的大漢,與常護花一齊襲擊我們,也許是龍飛的人。」
「那是西河一條龍高雄。」毒神顯然已接孫杰丘-方面的消息︰「這個人一向好管閑事,才會插手這件事,與常護花龍飛等一點關系也沒有。」
依依道︰「這麼說……」
「你放心,以常護花為人,一定不會丟下這個人,若是我推測不錯,現在常護花一定在將這個人送到那兒去。」
「那個鐵甲人那兒?」
「只有那兒才能夠保得住斑雄的性命。」毒神接著吩咐道︰「你不要著急,我們一定會追上他們的。」
依依無言點頭,毒神接吩咐一聲︰「上路。」
馬車立即往前疾駛了出去,三十六個中年人左右跟上,卻迅速被馬車拋離。
毒神口雖說不要著急,事實還是很著急。
依依隨即從那些弟子取餅另一匹馬,追前去,這一次,她沒有將馬放盡。
有毒神在前面追,還有什麼她不放心的?
天終于將大亮,常護花牽著那匹馬走在梅林中,高雄仍然俯伏在馬鞍上,卻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狀態中。
梅林中朝霧淒迷,冷風吹過,淡淡的帶著花香,還有幾聲馬嘶。
常護花入耳驚心,急將那匹馬勒住,目光卻是往左面望去。
一個人即時從那邊的梅樹叢轉出來,整個身子都罩在黑色長袍里,一個頭亦被黑皮袋束起來,只露出一雙眼楮——
毒神!
常護花的右手握在劍柄上,左手接扣著三枚暗器,盯穩了毒神,眨也不眨一下眼楮。
毒神轉身停下,背負雙手,目光落在常護花面上,冷冷道︰「常護花——」
「老前輩。」常護花抱拳道。
「不敢當。」毒神接問︰「听說你要跟我見一見,談一談。」
常護花道︰「不是現在。」
「可是我已經來了。」
常護花道︰「那只有希望老前輩能夠平心靜氣,讓我將話說完。」
毒神道︰「一個人不能夠時刻保持冷靜,很難將暗器練好。」
常護花道︰「老前輩乃是江湖上頂尖兒的暗器高手,我擔心老前輩不能夠平心靜氣,的確未免過慮。」
毒神道︰「你不必這樣捧我。」
常護花道︰「這是事實。」
毒神冷笑道︰「我退出江湖的時候你大概還未出道,你知道什麼?」
常護花道︰「我卻是絕不懷疑一個人的話。」
「誰?」毒神有些兒詫異。
「唐百川唐老前輩。」
毒神一怔,道︰「你認識。」
常護花道︰「還承他錯愛,在他那兒學到了一些收發暗器的本領。」
毒神上下打量了常護花一遍︰「听說,唐門掌門受聘于承德行宮,負責訓練龍飛屬下殺手的暗器功夫。」
「這也是事實。」
毒神道︰「有他訓練你們難道還不成功?」
常護花道︰「唐老前輩不是負責訓練暗器,乃是與卜巨老前輩一起保護當今聖上。」
「金剛卜巨?」
「正是——」常護花說道︰「有他們兩位坐鎮宮中,我們才沒有後顧之憂,放心全力去對付天地會。」
毒神點點頭,忽然問︰「你可知道我怎樣稱呼唐百川。」
「唐老前輩在兄弟之中,據知排行第三。」
「不錯,他是我三叔,也是我惟一心服的一個長輩。」毒神繼續緩緩道︰「他為人一向不拘小節,也從來不接受禮教俗例的拘束,喜歡干什麼就干什麼。」
「現在也是的。」
毒神接道︰「當年我離開唐門,他是惟一沒有反對,而且加以鼓勵的人,他也就叫我別管那許多,自己喜歡干什麼就什麼。」一頓接問道︰「你當然也知道這件事。」
常護花搖頭︰「不知道。」
毒神厲聲說道︰「你難道不是因為知道我只服這一個長輩,所以就拿他出來,要我放你一條生路嗎?」
常護花淡然一笑道︰「晚輩絕沒有此意。」
毒神冷笑,突然拂袖,十二點暗器射向常護花。
常護花一眼便看出那是唐門暗器中最難練的「十二連環」手法,十二枚暗器看似同時射出,實則先後與距離速度都不一樣,看似平凡,實是並不簡單。
能夠練成這種手法的人並不多,練到毒神這地步的人相信不出三個。
那十二枚暗器飛出丈許,竟然成一直線,相撞在一起,「叮」的一聲,再分開,與方才所射的方向完全改變,分襲向常護花的十二處要穴。
常護花的身形這才動起來,「折腰步」,「拈花手」,拈住了射來的第一枚暗器,接變「朝陽式」,將那枚暗器吸在第二枚暗器之上。
第二枚暗器這一吸立時濺開,撞在第三枚之上,兩枚暗器一分,撞向第四第五枚,「叮叮」聲中,十枚暗器墜地——苟故榭饃描,東曦OCR,豆豆書庫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