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妻 第七章
氣氛熱辣的俱樂部里——
「你怎麼又來了?」只見一個人氣急敗壞的從外頭走進老板專用的休息室里。
「怎麼,我不能來嗎?」另外一個人則手里甩著空酒瓶,語氣輕漫。
「老哥啊,你又怎麼了?你不是去美國,怎麼又回來了。」言下之意似乎是希望他別回來……別回來糟蹋他的酒。
辛揚天剛從南方的一個小島飛回來,原本打算到自己經營的俱樂部樓上好好休息一下,誰知一進大門,便有人急著向他通報,說震天已經在俱樂部里悶好久了。逼得他不得不立刻到里頭來找人。啐,真是累煞他了!
「我去了美國就不能回來嗎?」只見辛震天氣勢凌人的揪著辛揚天的衣領,左右死命的甩著。
辛揚天瞥見辛震天腳旁成堆的空酒瓶,天啊!那少說也有一、二十瓶。
「我們有話好說,別生氣,別生氣。」
卑說回來,誰都知道聰明人是不會跟酒鬼斗的,他當然也不例外,不管如何,先安撫他再說。
「我們有什麼話好說?」一使勁,他將辛揚天推向身後的酒櫃。
憊好,辛揚天靠著他從小學習武術的底子,趕緊撐穩身子,躍至酒櫃旁。「喂!你干嘛?你想謀殺親弟弟啊?」站穩身子後,他便指著辛震天破口大罵。
「謀殺?我老早就看你這張臉不順眼,謀殺你……倒是一個好主意。」語畢,辛震天便掄起拳頭沖向辛揚天。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到底招誰惹誰了?辛揚天一瞥見辛震天嚴肅認真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喂!大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到底做錯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瞧你一副想置我于死地的模樣?咱們先停下來,好好的研究、研究,你說好不好?」只見辛震天毫不留情地揮起狠拳,似乎沒把辛揚天的話听進去。
「沒什麼好說的,如果要說,就先打倒我。」面對辛揚天輕而易舉閃躲過他的每一個攻擊,他心中更覺得有把怒火狂燒。
「既然你都這麼說,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卑一說完,只見辛揚天一個輕松的回擊,一個轉身,一個掃腿,便將辛震天擊倒。
辛震天像個耍賴的小阿一般,坐在地上哼也不哼。「反正從小你就比我強,什麼都比我好……我什麼都比不過你。」
「拜托,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會明了嗎?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他彎身蹲下,坐在辛震天的旁邊。
「韓敏喜歡你。」他的語氣雖平靜,心里可是波濤洶涌。
「什麼?」辛揚天差點岔了氣。挑起眉瞧向辛震天,哇拷!耍人也不是這樣,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有什麼理由說她喜歡他,而不喜歡他?
「你有沒有搞錯?你憑什麼這麼篤定?」
「不憑什麼,就憑我的直覺。」辛震天面無表情的望向他。
直覺?天啊!直覺一斤值多少?這小子從小就是這種死個性,直覺爸爸比較看重他,直覺媽媽比較疼他,直覺他這個做弟弟的什麼都比他好,現在居然還敢給他來個——韓敏喜歡他!他到底了不了解事情的真相?
被了,他真的受夠了!「要嘛你就給我證據,不要老是跟我說直覺。我是一個大老粗,沒有你腦筋好,更沒有你所謂的直覺。」
瞧他那副死樣子,辛揚天就一肚子火。
「沒有證據。」辛震天撇一撇嘴。
「沒有證據就給我閉嘴!」辛揚天怒目相向的對著辛震天大吼︰「你喜歡韓敏,你大可以勇敢的去追,沒有人會跟你搶;如果她真的不喜歡你,那麼她也一定不會喜歡我。」
「為什麼?」
「為什麼?你居然還問我為什麼?」
你是腦袋裝大便呀!
「我們兩個是雙胞胎,臉蛋一樣俊俏,聲調一樣迷人,身材、體形都相像。她如果沒有迷上你,那肯定也不會迷上我。你听懂了沒,豬頭!」他所有的耐性都已經消耗殆盡。
「是這樣子嗎?」辛震天的臉上微微扯出一抹笑意。
「對,沒錯,就是這樣。」這小子如果再不了解,他可能就要切月復自殺了。
面對辛震天的諒解,他真的松了一口氣,真是孺子可教也,朽木可雕也。
「可是……」
她的心中也一定有別人的存在。
「你又可是什麼?有什麼好可是的?」辛揚天用左手死命地抓住自己的右手,硬生生的壓下那一股想扁人的沖動。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辛震天頹喪地將臉埋進雙手之間。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瞧見辛震天的凝重神情,他也感覺到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我、我沒有經過她的允許……便強要了她。」辛震天結巴的說出真相。
這實在不該是他所該有的行為,他不曾勉強過任何一個女人,男女之間的關系他向來拿捏得很好;拍則合,不合則離。可是他偏偏為了她而打破自己的原則,為了她犯下很嚴重的錯誤。
「我告訴你,沒有經過她的允許便強要了她,這種行為我們統稱為強暴!差勁的男人,我真是看錯你了。」辛揚天生氣的大吼,替韓敏覺得委屈。
「我知道我這麼做不對,可是我……」對于這種事情,他實在很難啟齒。
「你可以不用再說,像你這種禽獸不如的人,我不想再跟你多說,你回去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他只要一想到震逃言著一張和他一樣的臉去做這種迫害女性同胞的行為,他就覺得很光火。
「是兄弟就給我閉嘴,好好的听我把話說完。」辛震天受不了辛揚天一臉的鄙夷,怒不可遏的吼著︰「我沒有強暴她,我只是有一點情不自禁,而且她也沒有抵抗,所以我才……」她只是有一點掙扎而已。
「我真的是太愛她了,我會想要她的身體是很自然的事,更何況我們是夫妻,做這種事情也是天經地義的事,不是嗎?」辛震天一鼓作氣的說完。
這種事若在彼此相愛的情況下,他是沒什麼意見,只要他們小倆口接受這種方式的話,他這個外人無話可說。可是如果小嫂子的心沒有個準確,還是如此撲朔迷離,就有一點傷腦筋了。
他可是頭一次感受到這木頭這麼強烈的佔有欲,如果不幫他一把的話,還算是兄弟嗎?
棒日一大早,凡妮莎便搭飛機回美國。
而韓敏卻因為一夜的輾轉反側,而張著一雙熊貓眼坐在辛家大廳里發呆,連過了中午都不知道。
想著昨夜的點點滴滴,她的臉不禁一陣潮紅。雖然一直懼怕男女之間的親密情事,卻也和他走了這一遭。
靜靜地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無神的大眼眺向窗外,淡然的神情令周遭的人望而生畏。霍然,一個腳步聲喚回她的神智,一轉頭……心跳不可抑止的快速跳動,是那一個高大的身影沒錯,俊俏冷傲的臉龐,及肩的長發……不對!
「你是揚天。」是的,辛震天鮮少會將長發不羈的散放著。韓敏瞅了他一眼,再次確定他是揚天。
「小嫂子,好久不見了。」韓敏一閃而逝的心慌情緒雖然掩飾得很好,卻逃不過他的眼。
「你今天怎會有空過來這兒?」
矮敏狐疑的定楮注視著辛揚天。
「是這樣子的,我好久沒有過來這邊走走,剛好路過,就順道進來羅。」他一向討厭做這種苦差事,偏偏方驥雨那可惡的小子已經逃回去,不然他才不會親自出馬。
「是嗎?」
「其實不瞞你說,是爸爸叫我過來看看你的,爸爸怕震天太專注于事業,冷落了你。」他明白韓敏看出他的謊言,他隨即再編一個謊言。
「爸爸?那麼爸爸呢?他怎會沒有過來。」她擺明就是要讓他難堪,讓他知難而退,別再來叨擾她。
「自從爸爸將辛家的產業都交給震天後,他便一個人去環游世界了。」辛揚天不疾不徐的回著話。
說爸爸吩咐他來看韓敏是說謊沒錯,不過,辛家老爹去環游世界倒是真的。
「是嗎?」她的眼簾無力的垂下。
「是啊!嫂子最近過得好不好?」
「好,怎會不好。」韓敏移開視線轉而注視窗外。
她不想再看著那一張和震天一樣的臉,明知道他不是震天,可是那張臉卻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只要看著那張臉,就會讓她聯想起昨夜的侮辱。
「和人講話時,如果不看著那個人的眼楮,是很沒有禮貌的事。」辛揚天看著韓敏的反應,一抹笑意浮在好看的嘴角。
「對不起,我累了,如果沒什麼事,我想先上去休息。」听到那微帶笑意的嗓音和震天簡直一樣,她的心中更是萬般煎熬。想也不想,一個旋身便想回樓上去靜一靜。
「嫂子,我才剛來坐一會兒而已,怎麼,不歡迎我嗎?」忍俊不住的笑意泛在他邪魅的臉上。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別再拐彎抹角。」听到他們如出一轍的戲譫聲,更是讓她氣惱不已。
「嫂子和震天相處得不好嗎?否則怎會用那種看仇人的眼神瞪著我,我可不是來做代罪羔羊的。」慵懶地吩咐下人泡一壺茶,他決定跟她來個促膝長談。
「我跟他之間沒有什麼好與不好,你多心了。」
「我今天是特地為了你們兩個來的。」他優雅地端起下人送上的伯爵茶,輕啜一小口。「我知道你們昨天發生什麼事,你願意讓我來說個公道話嗎?」
「小叔,果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水晶般剔透的清幽眸子直直注視著辛揚天。
「不過就是來了解了解。」唷!語氣變了不打緊,連稱呼都改了,就連原本無神的大眼也頓時犀利起來。
唉!他真是沒事找事做,自找的。
「如果你要跟我談的事是昨天那檔子事,就干脆甭談了。」一想到昨晚的事,她的臉總會不受控制的紅起來。
「小嫂子,一個吝于付出的人,是決計不會討人歡喜的;同樣的,一個吝于付出也吝惜接受的人,是令人感到……可憎的。」他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唇畔的笑容早已不見,狂狷的眼神瞬也不瞬的盯著韓敏。
「如果是因為不打算接受,所以才決定不付出,這也有錯?」韓敏望著辛揚天邪佞的眼眸,心中不覺一顫,他的眼神比辛震天的眼神還要譎魅幾分。
「你沒有瞧見震逃讜你的一片深情嗎?震天為了閃避你冷漠的對待,天天醉死酒國,你瞧見了嗎?」這該死的女人居然回這種話,真是氣煞他了。
「瞧見?不好意思,我壓根兒都沒有瞧見,我看不到他的深情,也看不到他的溫柔。」韓敏順了順氣,繼續說著︰「我只相信,他如果真的愛我,他一定不會舍得這樣傷害我。」清瀲的眼眸沒有一絲情感。
看她說得這麼義憤填膺,莫非震天真的做得太過分了?
「他是因為太愛你,那是他的嫉妒,我認為你對震天是有愛意的。」她眼中的悸動,他可是沒有錯過。而且她居然可以很輕松地分辨出他們兄弟之間的不同,這如果不是投注了愛意,又怎能分辨得如此清楚呢?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韓敏的眼眸中透出慍色。
「我知道他是愛你的,如果你也愛他,你們為什麼不能好好相處?」還要麻煩我來做和事佬?
矮敏緊抿著嘴,不發一語。
餅了半晌,辛揚天終于再度開口︰「其實我們的家族一直生存在比較黑暗的那一面,直到我跟震天這一代,才有了震天的光明;他在光亮處掩飾黑暗中的我,他是光,我是影子。」多讓她了解一些他們家的狀況,事情應該比較好解決。
「是嗎?可是為什麼不是由震天接任竹月幫?」
「為什麼要讓他接竹月幫?他不過比我早個三十來分鐘到達這個世界而已,有什麼了不起,我才不把他當大哥看,他還女敕得很。」及肩的長發率性的披散著,辛揚天不做作的撥了撥頭發。「他對于這種生活沒有興趣,他比較喜歡上流社會的生活。」
看著韓敏露出疑問的雙眸,辛揚天掀了掀嘴角繼續說︰
「可能是受我父親的影響,你也知道我父親非常喜歡你母親,而你母親的移情別戀,傷透我父親的心;而杜鳴風卻又傷你母親的心,所以我父親才極力的想建造一個商業帝國,只為了教訓那個始亂終棄的敗類。至于震天的心態可能就比較特殊,他只是想引起我父親的注意罷了。」
「為什麼?」
「因為我父親並不喜歡我母親,可是因為無法違背我爺爺的主意,而勉強和我母親結婚。所以父親和我們一直不怎麼親密,在我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鮮少抱過我們;我是無所謂,可是震天就在意極了。你知道為什麼嗎?」辛揚天滿意的看著韓敏搖頭。
「因為他總覺得我和母親特別好,好到冷落了他,所以他才會特別想引起我父親的關注,其實這全部是他別扭的個性所造成的。」辛揚天露出一個好笑的表情。
「你人真好,願意這樣陪我聊天。」如果震天會和揚天一樣逗她笑,那該有多好。韓敏在心中暗忖。
「其實震天的人也不錯,你想,一樣是雙胞胎,個性不可能差太多。」言下之意是暗喻他自個兒的品質更好。
「想不到同一個環境長大的孩子個性可以差這麼多。」辛揚天的逗趣表情惹得韓敏噗哧一笑。
「為了得到父親的贊許,他更是卯足全力,只希望能夠將他的想法具體化實現在他的事業上。只可惜老爹和震天是一個德行,根本就不會表達自個兒的情感。一個在那一頭懊惱著,一個在另一頭槌胸頓足。其實只要好好的談一談就撥雲見日,何苦落得這幾年已經幾乎快要老死不相往來的下場。」辛揚天又嘆了口氣。
「只要震天明白的表達他渴望被贊賞的心情,而你父親也大方的夸贊他一番的話,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韓敏微蹙著眉頭說。
「是啊,只要能夠好好的溝通的話,有什麼事不能解決呢?」是啊,是啊!辛揚天的嘴角已經不自覺的彎起一道美麗的弧線。
矮敏眨著氅剪黑眸,直覺眼前的辛揚天像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有些事不一定能用這種方法解決。」
「我相信震逃讜你的一片真心,你一定能夠感受得到。」嘴角美麗的弧度依然存在。
「就算我愛他,就算他也愛我,我一樣會選擇離開這里,我沒有辦法和一個陰晴不定的人一起生活。」韓敏的語氣十分確定。「或許他在憤怒、他在妒嫉,但那僅是他對自己玩具的一種心態,在他眼中的我,只是一個暖床的工具罷了。」想起他的冷言冷語,她的心就像被撕裂般疼痛不已。
「你怎麼會這樣認為?」
「因為我在他的眼中看不到愛意,我找不到他愛我的感覺。」是啊,當她清楚的知道他不愛她的時候,她的心也不斷的拒絕留在這里,再待下去,她會活得更不像自己。
「可是他真的很愛你,他只是比較不懂表達自己的感情而已。我不是說了,他跟我老爹一個樣,都不懂得怎麼把話說出口,對于情感的表達是拙得可以,否則怎麼會常跑去我那兒喝得酩酊大醉?他是在懊悔啊。」如果這麼說,她還不能了解的話,那他也無能為力了。
「是真的嗎?」韓敏的大眼楮里泛著一層霧氣,眨呀眨的看著辛揚天。
「是啊,你就相信我一次,我只是不希望他再跑去我那里糟蹋我珍藏的好酒。如果你不信,我可以以我那些殘存的美酒發誓,如果我所言不真,就讓我那些美酒統統消失……你就相信我吧!」若韓敏還是不相信他的話,他可真的是江郎才盡、無計可施了。
「真的?」她被他給逗得笑逐顏開,從來就沒有听說有人用酒發誓。可是听尤伯說,揚天是個愛酒成痴的人,他發這個誓,應該可以相信。
「真的、真的、真的。你就相信我一次。一開玩笑,堂堂竹月幫的幫主已經如此的委曲求全,她還想怎麼樣?
唉!這副德行要是讓他的手下們看到,他還要不要混啊?
「我信你。」韓敏笑盈盈的睇著辛揚天。「我好羨慕你們兄弟倆感情這麼好。」
「沒辦法,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他是我兄弟呀。你和杜家的杜詩柔不也挺好的?」哇!總算是大功告成。
「是啊,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姊妹,雖然她並不知道我們的關系,可是我們的感情比一般的姐妹還要好。」
「你為什麼不告訴她呢?」
「是我自己難以啟齒,我不知道她會不會恨我,畢竟我是她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女,我怕她會討厭我,更怕我們會連朋友都沒得當。」她的神情不禁黯淡下來。
「我說過了,人跟人相處一定要溝通,你去試過,總比什麼都沒做就認命好。你說是不是?」
「嗯。」韓敏柔順的回答。
听著辛揚天幽默的談話,韓敏的心中不禁感慨,為何此刻在她身邊的人不是震天呢?他真的像揚天說的那麼愛她嗎?她實在沒有把握。
兩個人就這樣有說有笑,完全沒有注意到窗外有道陰驚冷峻的目光,正目不轉楮的看著他們。
「你們兩個倒是挺卿卿我我的,談得很愉快嘛!」辛震天狂戾的眼神掃向他們兩人。已讓嫉妒沖昏頭的辛震天霸氣的盯著他們,連她眼眸中一閃而逝的苦笑,他也能看成嫣然一笑。
「震天?」辛揚天和韓敏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發出低呼。
「這麼有默契?」他炯亮狂肆的目光凝睇著韓敏。
「震天,怎麼了?今天怎麼會這麼早回來。」辛揚天不解的看辛震天。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明明是他求自己來幫他勸韓敏的,怎麼又擺出這種臉色?
「沒什麼事我就先回來了,揚天,你先回去,我有事找韓敏談談。」他雖是對揚天說話,眼楮卻一直停留在韓敏身上。
「怎麼了?你嚇著她了。」辛揚天發現辛震天不自然的神色。
「怎麼,心疼了?」辛震天的眼神赤果果的呈現暴怒前的寧靜。
「你在說什麼?」辛揚天雖然發現震天的異樣,心里卻毫無頭緒。
「沒什麼,你先回去,我們小倆口要好好聊聊。」
「那我先回去了,你可別又亂來。」看辛震天的眼神瞬間變得陰森詭邪,他心里有些許不安。
「有你在,我哪敢做什麼?」看著辛揚天認真的表情,辛震天的嘴角扯出一抹令人難以辨別的鬼魅笑容。
語畢,他便摟著韓敏往樓上走去,並吩咐不準任何人上去打擾。
矮敏頻頻轉頭看著辛揚天,她的心中一片雜亂,再怎麼遲鈍的人也能感覺到此刻辛震天的怪異舉動,她只希望揚天能夠幫助她。
辛揚天向她眨了眨眼,仿佛是跟她說︰沒事的,放心吧!
「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韓敏不解辛震天的憤怒,一進房門,她便甩開辛震天的手。
「我不準你和揚天那麼親熱!」辛震天生氣地咆哮。
「我只是跟他聊天罷了,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她真的無法忍受他的陰晴不定。
「聊天?聊什麼?」孤男寡女,誰知道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我……如果我告訴你,我愛你,你會相信嗎?」韓敏鼓足了全部的勇氣開口。
「就這樣?你當我是三歲小阿嗎?」撒這種謊,未免太差勁了!
「你不相信?我告訴你一個故事……在我的人生旅程中,我的家是灰暗、淒迷的、沒有溫暖、沒有聲響,我所擁有的只有無止境的孤獨和寂寞。」她的思緒已經完全沉浸于痛楚的回憶中,空洞的眼中透著無限哀戚。
「從小,母親總是鮮少在家,她總是到處去串門子、到處去游玩,全然忘記她還有一位稚女敕的女兒等著她回來細細呵護。」韓敏哀慟至極的娓娓道來︰「母親並不愛我,她甚至厭惡我的存在,所以她才會故意對我不理不睬,只因為我父親對她的熱情已經不在。」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我相信虎毒不食子這句話。」雖然從小便得不到父親的寵愛,他仍然堅信這句話。
「是嗎?如果真是這樣,我的父親又怎會以五億元的代價出賣我?我的父親明知道我並沒那麼值錢,卻依然將我賣給了你們。你說,如果一位父親真的愛他的孩子,他會這麼做嗎?在他眼里私生子只是他泄欲之後不經意留下的產物,所以他不需要負責。」韓敏臉色森冷的看著辛震天。
「我……」辛震天面對韓敏的咄咄逼人一時也找不到話反駁。
「怎麼?你也會有啞口無言的一天。」韓敏笑謔道。
「別再談論這個問題了,我想知道的是……你剛才口中的那個故事。」辛震天並不是不知道韓敏以往的處境,但現在他只想明白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由于我童年總是孤伶伶的,所以我總是希望有人能陪陪我,可是我得不到母親的寵愛,更遑論父親的呵護。母親的氣永遠都是發泄在我的身上,我除了忍,還是只能忍,直到我覺得已經沒必要再忍下去的時候,我開始學會反抗,開始潛入浮豹的夜生活尋找慰藉,直到那一天……我遇見了我的大哥……」
「我和大哥熙涌從來不曾見過面,即使我們面對面的相遇,我們也不知道誰是誰。」韓敏神色黯淡的垂下美眸。
「這我知道,我知道你並沒有回杜家認祖歸宗。」「我的母親知道一切,但是她卻故意不阻止我,讓我愛上一個不能愛的人!如果那個時候我和他發生了更親密的關系,我該怎麼辦?她根本就沒有替我著想過,她只在乎她自己!因為她,導致我無法相信人,無法愛人!」抬起眼,帶恨的眸光射進辛震天的眼底,讓他不禁起了一身冷顫。
「她怎麼可能這麼做?你是她唯一的女兒,她沒有必要這麼做。」他搞不懂,真的不懂,這種事情怎會發生在現實生活中?不可能的!
「怎會沒有必要?她向來就非常恨我;她厭惡我的存在讓她再也得不到父親的青睞。其實她心里明白得很,父親是一個見一個愛一個的男人,沒有一個女人能夠一直伴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相守到老。可是她不願意相信,所以她編織各種理由來欺騙自己,並策劃一個陰謀,而我就成為她手中的棋子。」帶著慢忌的雙畔毫不掩飾的注視著辛震天。「我從她女兒的身分變成她渴望被愛的手段。這教我如何不恨她?」
「你怎麼能確定那是一個陰謀?或許只是你會錯意而已。」韓敏赤果果的恨意讓辛震天亂了分寸,現在的他只想安撫她的心。
她的眼應該是冷的、她的臉應該是平淡而無起伏的,何時染上如此深沉的怨?是過往的仇怨讓她蒙蔽了心,任憑仇恨掩蓋在她原本應該是甜笑的臉,散布在她應該帶笑的眼中。
本應該是年輕飛揚的心,卻被禁錮在濃濃怨恨中;而她竟將滿月復的怨慰投在他身上,就像對他有說不出的恨。
剎那間,在她眼中翻飛的怒潮赫然煙消雲散,回復最初的平靜,讓他以為方才她眼中的恨意只是他的錯覺。
辛震天坐在床沿的身軀不曾移動,而心跳早已狂跳不已。
他不能原諒自己竟然這般傷害她,為什麼不能沉住氣,為什麼不能听她好好解釋,為什麼放任自己像只禽獸傷她這麼深!
他氣自己的無能為力,一起身,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也許讓她冷靜一下,才是治療傷口的最佳良藥吧!
看著辛震天離去的背影,韓敏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不信她的話,傷心地哭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