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妻 第五章
「唉!」矗立在窗邊的身影又再一次嘆息。
傍晚時听見方驥雨的一席話,令韓敏心中酸痛莫名。
為什麼心中會為了那個人擔憂?充其量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可是心中卻又割舍不下這一份想念。
原來他早已經回國,為何不願意回來這里休息呢?絢爛的夜生活是她所無法供給的快樂,或許這便是他寧可流連在外邊也不願回來的主因吧!唉,有哪個男人不愛風流快活呢?
想著、想著,韓敏便倚在落地窗旁睡著了。
像是一場夢,夢中有著她最快樂的天地。
是誰握住她的手?有點溫暖又帶點熟悉,是大而有力的手呵。就像是父親的手,她不曾觸模過父親的手,但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
可是父親不曾如此溫柔待她,他只會嫌棄她,只會甩開她的手,現實中的父親不可能待她如此好。是誰這般的溫柔,輕柔而小心翼翼的觸踫她的臉,動作如此的輕巧,仿佛她是容易破碎的玻璃女圭女圭般,將她輕輕的捧在手心里呵護。
是誰呢?一股淡淡的鼻息帶著些微酒味兒噴在她的手上、臉上,漸濃的鼻息意謂著他的逐漸接近,她好不容易平靜的心霎時又鼓噪起來。
矮敏倏地睜開眼,只見一個人影在她的正前方和她對看。是誰?房間里並沒有開燈,只能靠外頭街燈的余光模糊的辨認他的輪廓。
可是他的身影是背著光的,而被恐懼佔據和已經呆滯停擺的大腦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她睜圓了眼瞪向那個人,那人卻出其不意地捂住她的嘴巴,令她即使想要喊出聲音也沒辦法。
「用不著這麼驚惶失色,我是你那很久沒見面的丈夫,沒必要這麼瞪著我看吧?」辛震天悠悠的開了口,看到她終于清醒過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他還以為她昏死過去了。
「你……」被捂住的嘴只能吐出一些模糊難辨的字眼。
辛震天松開捂住矮敏的大手。「啐!當我是強暴犯嗎?我可沒那個意思。」
「你為什麼偷偷模模的進入我的房間,又鬼鬼祟祟的捂住我的嘴?你到底是什麼居心?」被松開嘴的韓敏想要立即起身,卻發現辛震天整個人都壓在她的身上,令她動彈不得。
「我還能有什麼居心?這是我的家,你是我的老婆。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你……那你也不該一聲不響的進來啊!」雖然已經知道辛家的人都有一身好功夫,卻不曉得辛震天更是高竿。她連他什麼時候走進來、什麼時候將她放置在床上、甚至連他何時壓在她的身上都不知道,一點感覺都沒有。
「是誰一聲不響的走進來?明明就是你倒在地上睡覺,我好心將你抱到床上來,居然被你說得像個賊似的。」
「我……我倒在地上?」韓敏偏過頭想避開辛震天逐漸逼近的曖昧舉動。「可是你沒事干嘛躺在我身上,擔心我的身體安危也不需要這樣吧!」雖然心里已經明白是自己錯怪他,卻無法低下頭跟他好好的道歉。
「我高興。不行嗎?我親愛的老婆。」他也學韓敏偏著頭斜睨著她,心中卻有一份雀躍的好心情。
矮敏對他的態度向來是冷冰冰的,可是現下的她卻帶著一份小女兒般的嬌態。
看著她面露難色卻又不敢造次的模樣,他心里頭就是有一份喜孜孜的感覺;看著些許晶瑩剔透的小淚珠在她的眼里凝聚,他竟然有一絲不可思議的快感?
真是變態,他當真是病了,否則怎會有如此病態的快感?他真的是愛上了她嗎?
真是太艱深了,這是他不曾遭遇過的習題,心中矛盾難解。
彬許他不愛她。戀上一個人應該是用心善待她、包容她、憐她、惜她,怎會像他這般的逗她、玩她,甚至想解除她臉上的冰霜,好好的看看她的真面目?這樣的行為不算是愛上她吧!
「你可以起來了嗎?我覺得非常不舒服。」凝聚在眼眶里的淚水已經滑下眼眶。
半眯著眼娣向韓敏,辛震天若有所思地半傾過身子。「當然可以」他在她的眼中看見了不屈服,心中恍若燃起征服欲。
征服欲?辛震天的眸子不覺一亮,原來如此!
他原來是不愛她的,只是想要征服她,只是為了馴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對,是她對他的視若無睹燃起他心中的怒火;是因為他還無法打敗她的高傲,才日日夜夜的想念她!
可……可是真的是這樣嗎?辛震天在心中自問。但如果不是這樣的心情的話,又該要如何解釋?所以一定就像他想的這樣沒錯。
對,沒錯!一旦收服她的話,他一定不會再有任何失常的表現,再也不會有情緒失控的情況發生。
那麼,既然他不愛她的話……他就要她成為他的岌中物!
望著辛震天古怪的神情,韓敏突然打了個寒顫,趕緊翻身坐起,雖然感到一陣頭昏眼花也堅持坐在床沿。唉!保持安全距離,以策安全。
「你不是去美國,怎麼會回來了?」韓敏想起方驥雨的一番話,試著與他閑話家常。
「我有告訴你要去多久嗎?」半晌,子夜般的黑眸透出笑意。懂得關心人了嗎?這小女人。
「你是沒有告訴我打算去多久,不過有人看不慣你在某一些地方的行為舉止,跑到我這里來投訴。我是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別再給別人添麻煩。」她就是看不慣他的跛樣,不跟他來段唇槍舌劍的戲碼她是不會甘心的。
懊死的揚天!「是揚天那一個長舌男?」辛震天在心底想著他到底說了什麼。
「不是揚天,是一個我不認識的人。」韓敏愣愣的盯著辛震天。
「不是揚天?」辛震天十分滿意韓敏呆若木雞的盯著他瞧,隨即好像又想到什麼似的說︰「你讓揚天以外的人進到這個家里面?」
天啊!這小女人有沒有一點憂患意識?真難相信她居然還能夠如此理直氣壯。
「不是我讓他進來的,是尤伯說那個人是你和揚天的老朋友,他是特地來拜訪我的。」辛震天的怒吼震醒韓敏的神智,她隨即吼了回去。
「方驥雨?」帶點危險的氣息,辛震天半眯著眼看向韓敏。這該死的女人殺手,居然找花蝴蝶找到他家里頭來了。
「對。你怎麼會知道?」韓敏忙著處理她迷惑的情緒,心不在焉地回答。
是啊!這些年來除了詩柔,她不曾如此輕松的與人閑話家常。這種感覺似乎又多了一些什麼東西,感覺很好。想著想著,韓敏不自覺地綻開笑容。
看著韓敏突如其來的笑容,讓辛震天看傻了眼。「除了方驥雨那個不怕死的家伙,是不會有人跟我們熟的。」她的笑容一點一滴的瓦解他心中的征服欲,讓他原先因思念而疼痛的心暖和至極。
「是嗎?有這麼可怕?」她幾乎快要愛上這種和他閑聊的感覺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松自己,這種感覺很單純、很干淨,讓她直拉警報的心跳沉穩下來。
「我和揚天以及那個該死的方驥雨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父母間的感情將我們牢牢的套在一起,如此這般而已。」停頓了一會兒,辛震天思考著該不該說下去,「不過,最主要會說他不怕死是因為……我們家是黑道世家。」
「黑道世家?是搞幫派嗎?」是殺人放火還是走私軍火?沒辦法,這可是她從來不曾遇過的事。她知道辛震天的父親是個黑道份子,但她不知道他也是。
「怕了嗎?我們家很久以前便是幫派中人,大概從我曾曾祖父那一代開始。我雖然不明白他們當時的用意與動機,不過也就這樣自然的傳承到我們這一代。」辛震天移開投注在韓敏身上的視線,慵懶地躺在床上望向天花板。
「那你現在是幫派頭子羅。」韓敏明亮的雙眸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我不是。現在竹月幫的頭子是揚天。」辛震天掀起惑人的笑望向韓敏。這該死的揚天居然如此的不尊敬他,竟敢指使方驥雨那小子到這兒通風報信,別怪他的翻臉無情,他非得泄點他的底細不可,這該死的家伙!
「揚天?真看不出來,他那麼風度翩翩、斯文有禮,居然會是一個黑道頭子,真看不出來。」
竹月幫在台灣的名氣可響亮了,還有誰不知道呢?
「不過……為什麼不是你呢?你們是親兄弟,你又是長子,為什麼不是由你繼承呢?」
「因為我對那種生活沒有興趣,揚天比我適合多了,更何況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我的工作就是為我的家族建立一個商業帝國,以便掩飾揚天屬于黑暗活動的另一面。」
為什麼她總是對揚天有興趣?辛震天緊蹙眉頭坐起身與韓敏並坐。
「你真了不起,能夠為了整個家族奉獻自己。」韓敏抬眼看他,給他一個鼓勵的笑容。「其實我很清楚要創立一個商業體系很辛苦,不只要很多人力,也需要更多的體力跟智力。」
听見韓敏的一席話,真是令他感到汗顏。她哪里知道其實他去美國只有短短的一個星期,便放手交給他出國留學時的好友處理,而其他的日子都泡在揚天的俱樂部里,連台灣總公司也無心管理。這哪兒算得上勞苦功高?
矮敏不自覺地伸手撥動辛震天及肩的長發。「我從來不知道男孩子留長頭發也可以留得這麼美。」
「是嗎?」他從來不曉得自己的頭發很美,留長頭發只是順揚天的意,從來就不是為了自己。長發是為這個家族而留,為了和揚天互換角色時方便,沒想到竟為他帶來第一句來自她口中的贊美。
「很美。」如果有一天,他們可以毫無顧忌的談天說地,毫無保留的促膝長談,能將心中的事毫無隱瞞向對方訴說那就更美了。韓敏在心中說著。
一想到此,韓敏心中便有了一個決定。
「如果我們以後都能這樣相處那該多好,就算我們是因為某些因素而在一起,也不必要一直惡言相向,是吧?就算我們沒有夫妻的感情,也能成為一般好朋友,就像我和揚天和方驥雨這樣的形式,對不對?」
當朋友?他應該要高興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心中有點不舒坦。
朋友,是俘虜她的第一步,可是拿他和揚天、方驥雨相提並論,總覺得有點不舒服。
瞧她叫揚天叫得多順口,唯獨對他總是連名帶姓,甚至連叫他的名字都不肯!
唉!他又能怎麼辦呢?
「當然可以,我們當然可以成為好朋友。不過……你必須要叫我的名字,不會勉強吧?」
只見韓敏低著頭,老半天不說一句話。
「叫我的名字有這麼困難?」辛震天不覺怒氣沖天。
「我、我沒有習慣叫別人的名字。」韓敏吞吞吐吐的解釋。
「沒有這個習慣?我看你叫揚天叫得倒挺順口的。」他不明白自己的心中為何像有一把無明火在燒,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豈料火是越燒越旺。
「我……對不起,因為揚天是你的弟弟,所以……我想……這樣叫他比較好。」韓敏面有難色的說著。她不明白他為什麼總是說變就變,毫無任何征兆。
「哦,那麼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關系匪淺羅?」听著韓敏的解釋,一點都不能解釋他的心情為何又能快速地平靜下來,只覺得那是一種心安的感覺。
「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就……大家都是朋友呀!」直覺看著他的那一雙眼帶點魅惑人心的光芒直射進她的心里。
為何他總是帶著一抹企圖魅惑人心的笑容,是對她嗎?還是因為他的天性使然?
習慣性的放縱自己逗留在任何場所的人,是隨心所欲的;習慣性放縱自己的雙眼去蠱惑人的人,是玩世不恭的;是她所不能愛的人。
她會告訴自己,真的不能去愛,否則最後受傷的人一定是自己。
看著她沉思發呆的辛震天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唉!你又在發什麼呆呀?」跟他相處真有這麼無趣?
「嗯……沒有啊,我沒有在發呆,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發現辛震天的臉已經快要貼到她的臉,她不覺倒抽一口氣。
真是睜眼說瞎話!這樣還不算是在發呆?算了!「沒有就好,過來吧。」辛震天大伸出手探向韓敏的肩頭。
「你……你要干什麼?」韓敏下意識的掙月兌他的踫觸。
「我快累死了,還能干什麼?」辛震天加強手上的力道將韓敏拖進他仰躺的懷里。
矮敏的喉頭逸出一聲尖叫︰「啊!」
「我只是想要抱著你睡覺而已,用不著這麼大驚小敝。」辛震天戲諺的眼仰看著趴在他身上的韓敏。
「睡覺不需要如此,這種姿勢不太好入睡!」韓敏掙扎地翻身至床的內側,她不習慣這樣的肌膚之親。
「我們已經是夫妻,抱著你睡覺是代表我這個做丈夫的溫柔,你不應該拒我于千里之外。」一個側身,他又伸出魔掌襲向韓敏。
「我說過我們只是朋友,朋友是不會抱著一起睡的。」韓敏仍然在做掙扎。
「你放心,我對你這種骨瘦如柴的女人沒什麼興趣,我比較喜歡型的女人,我對你根本興致缺缺。」其實這是違心之論。他已經感受到手掌下的曼妙身軀,手掌所接觸到的地方,都能引起他的無限遐想。
雖然韓敏的穿著十分整齊,一件長袖棉衫和一件牛仔褲,可是卻比一般的性感睡衣更能撩撥他的。
豐胸俏臀小蠻腰,如此惑人的身段,說她是個骨瘦如柴的女人真是荒唐。
可是他就是不願意她眼中的防備,她大可以對任何人有所防備,唯獨不能對他如此,因為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
「我習慣自己一個人睡,能不能請你不要抱著我?」雖然他的擁抱如此霸道,卻十分溫柔。盡避如此,她依然不能接受這麼親昵的接觸,她怕……她怕她會對他有所期待!
「你沒這習慣,我有這習慣,我一定得抱東西才能安好入眠。」他十分霸道地圈住她的細腰。
「如果你非得抱個東西才能入睡,那麼我建議你去找你的紅粉知己,她們一定會給你十分完善的服務。」還好是背對著他,否則他一定會從她的臉部表情誤以為她在吃醋。
「我已經很累了,才不想再去听她們虛情假意的聒噪聲。」說著,他便把頭埋進她的頸窩,汲取她身上的馨香。
而這舉動引起韓敏的一陣顫抖。
「你……別鬧了!」韓敏忍不住想藉著細微的動作逃開他的禁錮。
「我警告你別再亂動,否則待會兒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不敢保證。」朝思暮想的嬌軀就在他的懷里,心中的欲火早已燃起。
為了不嚇著她,他已經異常艱辛地苦苦壓抑自己,現在居然還要面對懷抱里亂磨蹭的曼妙身材,教他如何能夠忍耐?他不是聖人,也不是柳下惠,怎麼能夠要求他美女在抱時坐懷不亂呢?
「我求求你,回你的房間去睡吧。」她終于鼓起勇氣,轉過身子面對他。
不習慣,真的是非常不習慣!她根本不能忍受和一個充滿男性氣味的男人共處一室,就像是快要她命一樣。
辛震天望著韓敏的手腳不安分的在他的胸前、腿邊游移,令他不禁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能將自己高張的壓抑下來。
天啊!難道她不知道她這樣的行為舉止非常引人遐想嗎?半微張的黑眸注視著他,鮮女敕欲滴的紅唇一開一閉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烏黑亮麗的長發凌亂的散布在枕頭上,而身上的衣服也因為掙扎而不再整齊……這樣的嬌軀如何教他不心動?
「你怎麼了?我跟你說的話你有沒有听到?」韓敏在對上他的眼之時,猛然間在他的眸中看見滿滿的,小手立即防護性的抵在他的胸口。
辛震天看著她,隨即大吼一聲,站起身走出韓敏的房間,只留下一頭霧水的韓敏。
二樓另一端的大套房里,傳來辛震天略帶壓抑的咆哮聲。
他頹然的坐在浴白旁,任憑蓮蓬頭的水淋在身上,打濕他的白襯衫,而濕澡澡的緊貼著他結實的肌肉。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窩囊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雖然他不是身經百戰,但也不至于像個初嘗禁果的小毛頭般莽撞沖動啊!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心里頭依然充滿火熱的欲念,冰冷的水灑在他的身上,卻不能澆滅半分的欲火,這一種奇異的現象是他所不曾有過的。
扁是想著她的軀體,想著她粉女敕的朱唇,想著她細膩光滑的雪膚,便足以讓他血脈債張、心跳加速。如果她的雪膚凝脂不著任何的衣物,那該是一幅如何令男人意亂情迷的景象?
鎊種煽情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中一一閃過。他的呼吸不自主的加快,他的妖異雙眸不再是戲譫的光芒,而是沾染上的色彩。
再強的意志力也無法控制他已經高張的,再冰冷的水也不能澆滅他滿腔的欲火。
天啊!誰能告訴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何這種困窘的處境會接二連三的發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即使是第一次初嘗雲雨時也不曾如此紛亂,為何會任憑那欲念控制著他?是她的關系嗎?
因為不想讓她感到驚慌而讓自己陷入這種窘境,他試著成為一個君子。真他媽的,他為何要扮君子?如果強要了她,也不至于發生這種令人難堪的事。
但……如果他強要了她,她鐵定不會原諒他的。
可是又有誰在乎呢?女人,不就是如此,買個小禮物,貼心一點、善解人意一點,不消幾日,她肯定會原諒他。可是偏偏心中又有一個拒絕的聲音,教他打消了念頭。
他真的不想傷害她。
算了,他雖不想成為柳下惠,但也不想成為一個欲求不滿的變態。
懊好的睡個覺,別再胡思亂想了。
突然,電話鈴聲劃破寧靜的夜里。
「喂,我是辛震天,請問你是哪位?」辛震天從容地拿起電話。
「什麼?」不知道是听到了什麼消息,辛震天的臉滿暴怒。「好,好。我會馬上過去處理,我搭明天的飛機過去。」說完,便切斷電話。
夜又恢復了寧靜。
棒天一早,辛震天便到韓敏的房間。
「我有點事情要跟你說。」辛震天臉色凝重的在床沿上坐下,順便拍拍旁邊的位子示意韓敏坐下。
「我問你,如果我要毀掉你爸爸的杜氏集團,你會覺得舍不得嗎?」他將韓敏拉進他的懷里。
「這個問題很久以前我就告訴過你答案了,你不需要再詢問我的意見。」韓敏全身僵硬的靠在辛震天的胸前。
「你不會後悔?」畢竟杜鳴風是她的父親。
「你之前都能夠將杜氏集團搞得低頭向你們借款,現在要讓他宣告破產應該也是輕而易舉的事。」韓敏面帶笑容地說。「我還是一句老話,只要不危害到詩柔,我都無所謂。」
辛震天驚訝于韓敏的冷漠。「那里已經沒有可以讓你留戀的事了嗎?」
「除了詩柔,誰都不能讓我有半分的牽掛。」
詩柔,詩柔,開口閉口都是詩柔,難道她就不能說點別的嗎?他真想掐死她算了。「我呢?」我在你的心中然沒有半點分量?他在心中不斷的吶喊著。
這句話問得這麼明顯,正是她心中期盼已久的柔情告白,她該欣喜的,但她不能……
矮敏半垂著眼眸。「我是個無心的人,我是沒有辦法去愛人的。」
天知道她的心正在淌血!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的心已輕易的被他給帶走,她的情也已經敗倒在他的腳邊而無法自拔。但以往所受的傷害逼得她無法敞開心胸去接受他的愛,她已經不能再受傷害……她怕了……
「無心的人?好一個無心的人!我要一個無心的人做什麼?」他失控的推開韓敏,大步走出去。
他滿腔的熱情該向誰傾吐?他終于明白自己的心意。他終于決定給她一個機會去愛他,她居然告訴他,她是一個無法愛人的人?
如果不是愛她,又怎會先詢問她的意見?如果不愛她,他又何苦在外藉酒燒愁?如果不愛她,他又怎會去編織那種愚不可及的借口來說服自己根本不愛她?
他只是怕,怕他那一顆不再受控制的心,怕他那一顆思念她的心得不到回應,怕自己不再是自己,怕自己步上母親的後塵——愛上一個永遠都不會回應愛的人。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發現了自己的心情?為什麼給了他這種答案?
如果早知道會令自己受傷,他寧可永遠不要發現這份愛!
躺在自己房間里的辛震天心中升起一個念頭——
他要毀了杜氏集團,他要杜氏集團完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的痛,要他們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