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紳士 尾聲
(我好無聊。)
「又無聊了?」時乃謙開著車,淡漠的臉上浮現淺淺的溫柔。
(當然無聊啊,因為上一回的事,害得我現在沒臉見人,除了把自己關在三樓,我哪里都不能去,我當然悶到快要發瘋了,你要不要過來?)
一想到她在飯店前做出那麼丟人的舉止,便嚇得她好久都不敢再踫酒。
而且,也害她到現在都還不敢踏出夙苑三樓……
因為他,害她變成上流社會茶余飯後的笑話,要她以後怎麼見人?
「可是我現在……」他身旁是沒人,可是有事正等著他去做呢。
(人家不管、不管啦!)顧思晨在電話那頭執拗地喊著。
「唉。」公主陛下都下令了,他能有抗拒的機會嗎?「好,我馬上就過去。」
反正,這結果也沒有什麼不好。
原來身為委托人的洪婉淑為了要引出江懷昂,所以刻意委托了根本不存在的東西,雖說把事情搞得一塌胡涂,但是,事情倒也還算是收拾得相當完美,盡避他莫名其妙地挨了一記拳頭;然而顧思晨另類的心疼告白,卻是額外的收獲。
不過,兩人之間依舊是曖昧不清的關系,她不明說,教他也下不了決定。
車子如往常滑進了夙苑的停車場,時乃謙大方地走進夙苑里,走上專屬他的走道直上三樓。
「公主陛下,我來了。」時乃謙一拉開兩扇大銅門,便見到顧思晨在地上打滾,不由得蹙起眉。「我能請教-,現在在做什麼嗎?」
「我在打滾啊。」看不出來嗎?
「-沒事躺在地上打滾做什麼?」
「我無聊啊。」看不出來嗎?
他不禁翻了翻白眼。「-是貓啊?」居然在地上打滾打發時間,他要不要去買根逗貓棒?
彼思晨扁了扁嘴,對他招了招手。「過來,地毯很舒服。」
鮑主陛下的命令,要他怎麼抗拒?時乃謙只好月兌下西裝外套,乖乖地躺在她身旁,任她像只撒嬌的貓窩進懷里。
「喂,外頭還有沒有人在說我的笑話?」她習慣性地在他懷里磨蹭著。
「沒有,-以為別人都那麼閑?」
「嘖,你根本就很少跟別人閑聊,又怎麼知道他們沒那麼閑?」她長這麼大,可是很少看他跟別人話家常,通常都是他听她說比較多。「我跟你說,你心里有什麼事可以不跟別人說,但是不能不跟我說,要是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會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麼?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
若不是經過這一次的事件,帶著幾分酒意硬逼著他把事情說得更明白一點,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他遠離她的用意到底在哪里。
嘴巴是用來干嘛的?除了吃就是說話嘛,有嘴卻不說,不是很暴殄天物嗎?
「什麼都要說?」時乃謙反問,並將把她不安分的手拉開一點。
「只要你想說的,不管是心事還是什麼,你都說;要不然每次都是我說,多無趣啊。」她又不是在跟空氣說話。
時乃謙拾起她一綹發絲,輕聲道︰「-真的很美……」
窩在他懷里的顧思晨驀地羞紅了臉,拉開了一點距離。「哎喲,不用說得那麼明白啦!」怎麼無端端地談起她,很不好意思耶!
「-不是要我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嗎?」
「可是……」她會不好意思嘛!
彼思晨羞赧地拾眼睞著他,見他深邃的黑眸直瞅著自己,不禁羞紅臉,想要轉開臉,卻見他慢慢地俯下唇,她的心為之顫悸,趕忙逃離他的懷抱。
「-這是什麼意思?」時乃謙跟著坐起身子。
「你不要這樣嘛!」她不習慣啦。
「-不是說可以嘗試交往嗎?」雖說她是帶點醉意說的,但是他很肯定她不是很醉。
「我是說了,但是你不要這麼突然嘛。」至少再給她一點時間,讓她做點心理建設,慢慢地適應彼此的親密。
「怎樣才算不突然?」
「呃……」
「-知不知道大姐已經在逼我結婚了?」時乃謙一把將她擒回懷里。
「你有對象嗎?」他該不會又打算不理她,甚至背著她去相親吧?
「我可以把-這個對象告訴大姐嗎?」他在她耳畔輕喃著,溫熱的氣息吹向她。
「不行!你要是說了,我們就分手!」顧思晨發癢得縮緊脖子。
「哼,-還記得我們正在交往嘛。」不錯嘛,她倒是還記得兩人的關系已經有某種程度的進展了。「那我們是不是應該要……」
靶覺他的吻從額上開始往下滑動,她又慌又羞,急忙道︰「不然這樣子好了,再緩一緩好嗎?我們再從朋友開始,等過一段時問之後,我們再慢慢地進步。」
時乃謙驀地蹙緊眉頭。「-在胡說什麼?」她非得要把兩人的感情搞得這麼復雜不可嗎?一下子是朋友,一下子是戀人,她到底想要怎樣?
「哎喲,人家不管啦,人家不習慣啦!」她執拗地道。
「難道-希望我跟其他女人交往嗎?」時乃謙惡意地恐嚇著。
「你敢!」顧思晨倏地-起水眸。
「那-到底要我怎麼做?」
「我……」她不想見到他身旁多了個女人,不管未來到底是如何,就算有一天她變老了,她也希望當她變成老婆婆時,他也會變成老公公躺在她身邊,跟她一起打發時間打滾。
「-說呢?」
「我不管,你一定要再給我時間,我不管啦,反正我就是要你嘛,你要是敢再背著我跟一些女人勾搭上,我告訴你,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再理你。」她就是任性,他又不是頭一天認識她。
「-真的很任性。」他輕嘆一口氣,
「好嘛!」她仍是習慣性地拉著他的袖子。
時乃謙凝視著她,突地勾起一抹笑,萬般寵溺地道︰「好,-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樣呢?我的公主陛下。」
「乖。」她抬手模著他的頭,不禁輕拍了下。「我要你再把頭發留長。」
「好,」
「以後你不能再因為生我的氣而把頭發剪短。」
「好。」
「你總算承認了是因為生我的氣才把頭發剪短的,還說什麼是因為任務的要求。」哼,她就知道他小心眼。
「是。」他拖長了尾音。
「喂,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和大姐一起掉下斷崖,而你只能救一個,你會先救誰?」她突道。
听她這語氣,還有這古怪的問題,他不禁蹙起眉頭,湊近她的唇邊輕嗅著,然後抬眼瞪著她,罵道︰「-又喝酒了?我不是跟-說了……」就說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在地毯上打滾,原來是又……
「人家無聊嘛!」她扁起嘴,一臉無奈。「人家又不能出去,一直關在三樓,而你又不能一直陪在我身邊,無聊嘛。」
「-!」真是的!
「等一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她又抓了抓他的袖子。
「我……」酒鬼!下次她喝醉時,能不能別再問他這種無聊的腦筋急轉彎,還是什麼心理測驗?
「說啦,你要先救誰?」
「我誰都不救,我先跳下去可不可以!」
「不可以,是問你要先救誰,又沒有問你要不要跳。」她無辜地眨了眨眼。
「我……」救命啊!
全書完
*〈風門〉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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