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最終回 第五章
周末，夏穎兒放假，巫克行忽然決定公休，老巫咖啡行早上大掃除。
夏穎兒是家務白痴，差點就把洗廁劑往木地板抹。
「不可以！」巫克行實時制止。「地板用清水拖就行了。」他遞給她3M改良的便利拖把，頭部粘貼亂抹布，可拆洗。
夏穎兒拿了拖把在一旁研究半天，還沒搞清楚這咚咚要怎麼用，巫克行都已經把吧台刷干淨上蠟完畢了，驚覺夏穎兒蹲在牆角，還在跟拖把奮戰。
「你在干什麼？」
「這塊布怎麼都套不進面板。」拆下來清洗的拖把，裝不進去。
「你弄了半天就是在弄這個？」他很震撼。
「這東西實在太復雜了。」
「你平常用什麼拖地。」
「嘿嘿，用抹布跪在地板拖。」
「這麼傳統？」了不起。
「是我爸跪在地板拖。」她怪不好意思地承認。
他嘆息。
「啊……」夏穎兒忽然整個人騰空而起，恍若搭雲霄飛車——
原來是巫克行大掌往她腋下一撐，將她托起，放在一旁大桌子上。
「你坐這里就行了，我來拖。」接過拖把，巫老板自己動手。
「那怎麼好意思？」夏穎兒說著，可是巫老板堅持自己來。于是她坐在電風扇前的大桌子，晃著光腳丫，欣賞帥哥拖地。
巫老板動作爽利，大刀闊斧，橫掃千軍之姿，很快將地拖完。他汗流浹背，干脆把髒T恤月兌了，只穿白色背心內衣，強健的好身材，展露無遺，夏穎兒看了臉紅心跳。
大掃除完畢，黃昏了。
「走吧。」巫老板洗了澡，到夏穎兒房門口說。
「去哪？」她正躺在地板翻沒營養的八卦雜志。
「去玩。」
「玩？」夏穎兒眼楮一亮，意外在酷老板嘴里听到「玩」這個字。「玩什麼？」
「來就知道了。」他很帥地朝她眨個眼。
哦！帥呆了。夏穎兒心花怒放，小鹿亂撞啊！可惡︰一……巫老板的條件實在太好拉！她快擋不住，被電的亂七八糟。听到他要帶她去玩，平日懶的出門，現在卻跑得飛快，衣服換好就往門外沖。
「我來了」還很不爭氣地一幾奮道。
「快點。」巫克行已經一身酷狀，泠著野餐籃，站在店門口等她。
夏穎兒沖出來，看見光影中的巫克行，白T雪、皮腰帶、牛仔褲，簡單的組合，為什麼在他身上，可以帥成這樣？她以前怎麼都沒發現，巫老板這樣有魅力呢？還是自己的心改變了？為什麼他身上都變成優點？
巫克行把店門鎖上，帶夏穎兒散步到住宅後的河堤步道。
霞光滿天，河面金光燦燦，草坪窩著一群流浪狗，警戒地注視他們。有人騎腳踏車，有人坐在草坪放風箏，還有情人窩在樹後玩親親。
「就這里吧。」巫克行踏了踏一處草坪，鋪展天空藍的野餐墊。
夏穎兒原地跳一跳。「這個土質有點軟喔。」
「之前下過雨吧。」巫克行悠閑地擺上咖啡器材，夏穎兒在一邊幫著從袋子里遞送東西。一會，不銹剛器材都擺上，嶄新的沖泡器在夕光中閃耀著。
「好。」巫克行娛坐著，他慎重其事道︰「這套器材，送給你。」
「真的？」夏穎兒捧住臉，不敢相信。
「干什麼這麼驚訝？我常送人咖啡器材的好嗎？這不代表什麼。」他很多此一舉地強調這句，也不知是說給夏穎兒听還是自己听。
事實上，他是第一次送人整套高檔的咖啡沖泡器。是因為夏穎兒有慧根，還是……他最近很迷惑，眼楮老是離不開她，腦子總是有她在作亂。如果不對她更好，他就睡不好。如果沒看她幾眼，他就悵然若失，真是莫名其妙。
「我們來泡咖啡，用我送你的新器材，在這麼特別的地方開張，你應該會很難忘。」
夏穎兒笑出來。
「干什麼笑？」巫克行凜眉。
「感覺還滿浪漫的，好象偶像劇。」
「你看太多亂七八糟的電視了。」他雙手抱胸，板起面孔。「待會要是沖不好，我要沒收這些器材。」
「OK！」完全恐嚇不了她，她真天才，不但將每個沖泡步驟細節都做到完美，泡出來的咖啡，韻厚回甘，教愛挑剔的巫先生無話可說，還嘖嘖稱奇。
「見鬼了。」他憤憤不平。「看你沒學多久，怎麼泡出來這麼好喝？」他偶然也會去小區大學，義務性指導咖啡課，那些精進的咖啡人士，怎麼沖不出夏穎兒的程度？
「我才教你兩次，你是怎麼學到這麼好？」怪胎。
「要我跟你說我的秘訣嗎？」她哈哈笑，很高興。
「秘訣是什麼？」被她燦笑的開心樣感染，他也笑著。
夏穎兒正襟危坐，正色道︰「很簡單，我把你記住了，泡咖啡的時候，只要想著你泡咖啡時的模樣動作，好好模仿一遍，這就行了。」
「就這樣？」
「恩。」
「你可以把我的動作記得這麼清楚？」
「是啊。」
「看來我要小心，你模仿力那麼強，不注意點功夫會被你偷走。」
「放心，我不會去開咖啡店，我很懶的，哈哈。」她笑西西地。
「要吃嗎？」他從袋子里拿出巧克力片幫她剝開包裝紙，遞向她，
她看著看著，捉住他手，偏頭，湊嘴，叼走他指尖的巧克力片，含住了，甜潤香濃的巧克力，在舌尖融化……
他眼色暗下，表情變得很詭異。
她含著巧克力，臉硤紅通通的。
有點恍惚地望著巫克行，夏穎兒警覺到自己真大膽，她做了這個輕佻的舉止，她想洋裝是無意，但其實，她是故意的。她故意挑惹這個男人，因為對他產生好感，下意識地想親密一下下，這其實是個帶點試探味的舉動。
他會怎麼反應？
他會生氣嗎？
這動作太冒險，她一定是熱昏頭了。
當巧克力快要在她舌間融化歹盡，巫克行忽然靠近，他龐大的身影，整個籠罩住她，他熱熱的呼吸，拂在她臉上。
他指尖，輕勾住她的下巴，教她渾身穿過電流。他附身，含住她潤唇，她心浮，不敢動，他灼熱的舌頭探入她口月復內，允住她的舌頭，細細密密的吻她，吻了又吻，讓她消魂得像巧克力，在他火般麻熱的允吻中融化……
綁來怎麼了？
夏穎兒只記得後來她整個午後都暈飄飄，恍惚惚，只會傻笑，開心得像個白痴。他們喝完咖啡，吃點三明治。巫克行帥氣的外表，教好多路過女子看傻了，他不理會路人的注目，拿出裝成小包裝的狗飼料，朝流浪狗吹口哨。
它們一下子全撲過來，夏穎兒嚇得哇哇叫，躲到他身後。
「它們不會咬你的。」他哈哈笑。
夏穎兒看他扔飼料給狗兒吃，狗兒朝他狂搖尾巴，舌忝他手掌，跟他磨蹭，他不怕髒，牛仔褲被狗蹭啊，沾了塵泥，他都無所謂，他甚至跟它們講話，很溫柔的口氣，對狗兒比對他店里的客人還有耐心。
他說︰「吃飽一點，還有很多啊。」
他說︰「你好象瘦了，玩這麼髒，跑去那里了？」
他又說︰「你不乖，每次都搶第一個，去去去，去那邊給我站好。」
他對它們講話，像對自己的小阿說話。他蹲在地上，一一模模它們的頭，就好象它們都跟他很熟。
夏穎兒漸漸放松，不那麼怕狗了，這些狗，都听他的，一共五只，全蹭啊蹭地要跟他撒嬌。
她機靈地看著這一切，嘖嘖稱奇。這真是她遇過最有趣的事了，比去看電影逛百貨店有趣多了，每只狗都有它不同的毛色和它獨有的表情，看著巫克行的眼神充滿信任。
夏穎兒看他將飼料攤在章心，伸向野狗。看他微笑對它們說話，狗兒舌忝濕他的掌心，他因此微笑了。凝望他的微笑，沐浴在金死夕光中，初秋的涼風拂過夏穎兒的臉，好象在吻她。
她被一種幸福的氣氛包圍。
懊象世上所有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她和巫老板還有這群小狽，以及這片蔥淤的河緹風景。
她忽然又有幻听，跟在婚禮上一樣的音聲，那也許是來自她內在神性的聲音
他說︰「是他……真的是他……真的真的就是他！」
夏穎兒返家探望爸爸，帶上巫克行送的手沖咖啡器具，親手沖泡咖啡給爸爸嘗，沒想到他感動到熱淚盈眶。
「我的穎兒真了不起，知道我愛喝咖啡，特地學來泡給我喝。」
「爸，只是沖杯咖啡而已。」也不是特地為老爸學的，但老爸喝這咖啡，還是亂感動一把，還是自得其樂。
「就知道你心中一直有我這個老爸，這咖啡太好喝了，我女兒太棒了。」
夏穎兒感到好笑，過分樂觀，這就是老爸的優點。
「巫老板真夠意思，房子便宜租給你，還將技術教你，真是好人。」
「是啊，我以前覺得他很機車，真正相處後，發現他這個人真的不賴喔~」
夏曉山手肘頂了頂女兒。「真稀氨，看你講劉庭威時，都沒怎麼有精神，你該不會是喜歡人家吧？他反正還沒結婚，如果不錯的話……」
「干麼扯到這個……」夏穎兒心虛，面孔脹紅紅。
她確實喜歡上巫克行了，特別在合堤那次親吻後，她跟他之間，仿佛有什麼在發酵著，變得很曖昧。雖然誰都沒有說喜歡誰，可是互動越來越密集，他越來越晚回去，她也越來越晚睡。店里打烊後，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原來她可以這麼黏著某人，完全不覺得累，把乖乖跟咸酥雞都拋棄，電視偶像劇的男主角跟巫克性一比都失色了。
媽媽下班回家了，夏穎兒也興致勃勃，沖泡咖啡給她喝。
「我又不喝咖啡。」
「我泡的不一樣啦！」夏穎兒很興奮。「真的很好喝，泡咖啡太有趣了。」
媽媽嘗了一口，皺眉。「沒什麼，跟外面賣的差不多吧，還是茶好喝……」媽媽不愧是務實派，連喝個咖啡都可以講大道理。「你玩玩這個可以，可別哪里跟我說要開咖啡店，我先警告你，我們家沒那個錢，你知道你悔婚我賠了……」
唉，夏穎兒覺得掃興。
「你真是的，女兒難得回來，興致勃勃泡咖啡給你喝，你就不能講點好听的嗎？」
「我是先給她打預防針，這丫頭闖的禍太多了，不先警告，我又要收爛攤子。」
敗好，又吵起來了。
這就是婚姻生活嗎？救命。
夏穎兒東西收收，跑去找死黨。
她沖咖啡給莊妹喝。
莊妹京目瞪口呆，看宅女夏穎兒安安分分地沖泡咖啡，很講究每個步驟細節，一絲不苟沖泡完畢。
「夏穎兒……原來你也有這麼賢惠的一面，哇，你泡咖啡時，看起來亂有氣質的。」跟那個狂盍咸酥雞的宅女天差地別。
「咖啡原來很有趣哦喔。」
「我知道，我就知道，跟巫老板住敗有趣。」
「我是說咖啡有趣，他沒跟我住，他都回家的。」
「我知道咖啡有趣，但是咖啡有趣是因為巫老板愛咖啡所以你覺得有趣，我知道巫老板沒跟你住，但是我有預感你們很快就要住在一起。」
「你亂說什麼啊？」夏穎兒瞪她，莊妹京笑倒在床。
「干什麼那麼驚訝，少裝蒜」莊妹京果然有夠精。「你們進展到哪了？」
「亂猜。」
「夏穎兒夏穎兒。」莊妹京嘖嘖道︰「眼楮不要閃來避去的，我感覺得出，你喜歡巫老板，那沒什麼大不了，我支持你，事實上我早就看劉庭威不順眼了，雖然大家都說他好，不過要不是他那麼有錢，還會那麼好嗎？巫老板不一樣，我在他身上嗅到一種氣息。」
哦？她好奇了。「什麼氣息？」
「鎮得住你的氣息。」
「耶……」
巫老板可以讓夏穎兒關掉電視。
巫老板可以讓夏穎兒忘記零食，遠離垃圾食物。
巫老板讓下班就變成一尾死魚動都不動的夏穎兒改變，跟著他烘焙咖啡，料理家務。
巫老板讓注意力在自己身上的夏穎兒，開始關注另一個的世界。
夏穎兒低頭笑，面對好友，她比較願意坦白。「你知道嗎？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很刺激……比看電視吃零食更有趣。」
「你承認你喜歡他了？」
夏穎兒頭更低了，笑著，點點頭。
「有都喜歡？到愛的程度嗎？」
夏穎兒頭更低更低，又點了點頭，「我……很想二十四小時都跟他在一起，我從來沒有這麼瘋狂，他真的好有魅力，跟他在一起做什麼都好有趣喔。如果是他，我想……我願意，失去自由，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喜歡我……」雖然有過親吻，但也只有那麼一次，算不算數呢？
「蛙哦。」莊妹京攤在床上，捧著心「你竟然講得出這麼肉麻的話，如果是在瘋狂戀愛。」
位于大廈三樓，陳設簡單的北市套房，地點就是在老巫咖啡步行約十分鐘的地方。這間套房只有十屋坪，里邊擺設黑木制的成套家具，這里是巫克行下班後休息的地方，他的時間幾乎都耗在咖啡行，他另外有個真正的家，在某個隱密的地方。
在台北，這間小套房就夠住了。
這兒沒電視，他討厭電視聲。沒音響，他不听音樂，只愛山林大自然的聲音。有時午夜下雨，他會醒來，躺在床，听雨聲，可以這麼听很久，仿佛是雨，跟他談了整晚心事。
巫先生也不看報，回家後，習慣坐在桌前，開計算機處理公事。準十二點，上床看書，看累，書往旁的茶幾一扔，倒下就睡了。
白日運動量很夠，每晚沾床，看書幾頁，就睡了。
他鐘情又厚又重的文學名著，看書上這幾年養成的習慣，床畔矮幾，堆成小山高的英美文學名著，是和他最親密的床友。
這個窩，從沒讓親友來過，連前女友都不讓來。親人移居舊金山，很少往來，幾個交心的朋友，這些年都斷得差不多了。
唯一往來的女友，鬧翻。婚事高吹後，他發現自己竟然吃睡得比過去籌備婚事的日子還要好，心里仿佛有塊大石頭終于放下。
遍事是王雅蓓逼來的，他也覺得應該給個交代。這些年他常間接或暗示地讓他知道，他那段風風雨雨的日子，她沒離開他，她說那是因為愛他。可是，她的愛漸漸讓他很有壓力，他希望把過去那段挫折放下、甩開，她卻將那段日子當成榮耀，證明她為愛情付出的榮耀。
分手，他反而輕松。
這個窩，從不讓任何人來，討厭隱私被打擾。也許因為這樣，無法想象跟王雅蓓結婚的日子。這個窩，從不邀請人來，有人卻不請自來，懶了好幾天不走，真過分。
這方客，如雲般蓬松的發，有雙迷茫大眼，紅嘟嘟臉狹，濕潤的粉紅唇畔。比王雅蓓胖一些些，軟潤的身軀像只小狽搬無害，團在那里，撩起來抱住了，應當很溫暖。臉如果貼著她發絲，應當很溫暖……他吻了她，濕潤得如吻在沾了露水的玫瑰花瓣。
只是這花瓣是熱的，他身體是滾燙的。
這不速之客，拒地為王。白天見著，晚上也不放過他，跟他回家里。他在書桌前辦公，感覺她在耳邊嗡嗡嗡。他逃到床上躺下了，卻覺得她趴到身上給他煽風點火。
巫克行輾轉反側，睡得不好。他瞄一眼床頭種，數起時間，還有五小時七點，夏穎兒七點會從咖啡行出發，照例他都是七點到咖啡行開門。
他閉上眼想快點睡著，進入夢鄉，然後一睜眼就六點，然後他會吃完早餐，到店里剛好七點。因為他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迫不及待七點快來。
可是他怎麼也睡不著，因為那個訪客，在這里。
夏穎兒的影象，越來越立體，揮之不去……
結果他五點半就開始做早餐了，放棄睡眠。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做了兩份早餐。光看就賞心悅目，很健康的愷撒沙拉︰現煮超級新鮮的西紅柿湯，火紅的湯液，盛在保溫壺里，像窩藏快要漫溢的熱情︰他還煎了有機的蔬菜磨話雞肉蛋卷。
巫克行坐字床畔，瞪著多做的那一份早餐，一邊吃完自己的這份早餐。
他很久沒有這樣志下心猶豫了，帶早餐給她，會不會顯得對她太好？會不會好的太明顯？會不會嚇跑她？他會怎麼想？可是怎麼辦？就是很想為她做早餐，那家伙愛吃亂七八糟的東西。
「只是順便做的。」
巫克行幫自己想了個很好的理由，將餐點裝盒，放入袋里，出門。
到咖啡行時，看見夏穎兒正一臉腥松，匆匆忙忙地收拾物品，要去上班。
「早，我來不急了，拼。」夏穎兒一看到巫克行就笑得燦如陽光。
「唔。」巫克行沒給她餐盒，他正在克服尷尬，而她已奔出門外。他回神，追上去。「給你。」
「這什麼？」夏穎兒瞧著出現面前的白色環保袋。
「拿去就對了。」巫克行拉開她的大提袋，將小袋子放進去。「我順便做的。」刻意強調一句，就轉身回店里，不想讓她發現他尷尬的表情。
順便做的？
夏穎兒沒听懂，她急著趕到幼兒園打卡。在工作上，夏老師可是很專業的，從不遲到。
她奔到幼兒園，剛在辦公桌前坐下喘氣，莊妹京溜過來問︰「喂？福伯打來問要不要幫我們買早餐。」福伯是幼兒園司機。
「太好了！」夏穎兒大叫。「我要美而美的冰女乃茶，雞腿漢堡，蘿卜糕，威恩。」
「嗟，一大早就吃冰的。」莊妹京打電話交待福伯。
夏穎兒想起巫克行給的袋子，拿出來，打開，是三層裝的餐盒？
「不會吧……」這是幻覺嗎？夏穎兒椅子往後一滑，瞪著餐盒，像在看什麼怪物。這突然後退的舉措，撞到莊妹京。
「你干什麼啊？」莊妹京揉著撞痛的，看夏穎兒驚駭地瞪著餐盒。「這什麼？餐盒嗎？」
「天，天啊！」夏穎兒搗著胸口，一顆心砰砰砰跳，「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這里面該不會裝著愛心早餐吧！裝著巫克行親手烹飪的早餐？夏穎兒心跳激狂，整個人定在那里。這是愛情偶像劇才有的事，巫老板會這麼浪漫嗎？喔天啊，千萬不要是親手做的愛心早餐，否則……她一定會抵抗不了，她會愛死他。
莊妹京手腳真快，一個個將餐盒打開，擺出來，還有一瓶水壺，她打開倒至附著的湯蓋里。
「哇 ！」她對著顏色繽紛，營養健康的餐食贊嘆。「誰做的？」
「哇……」夏穎兒雙手捧臉。「真的是，他竟然……特地做早餐給我吃？」顯然地，盡避巫老板怎麼刻意強調是順便做的，夏老師可沒听進去。
「太感人了？」莊妹京問夏穎兒︰「你很感動嗎？」
夏穎兒發現袋子里還有一雙環保筷，取出竹筷子，挾一塊蛋卷吃。
「唔……」口味好淡，吃慣快餐早餐，對油鹽少的健康蛋卷食不吃味，可是她捧高餐盒，一口又一口吃，吃著從不愛吃的生菜色拉，還嘗了健康的西紅柿湯。
莊妹京問︰「好吃嗎？」
「不好吃。」跟她慣吃的那種油膩膩口味重的早餐比，很遜色。
「不好吃？那你干私笑成這樣？」
「我感動咩。」
「你說巫老板是不是也喜歡你？你們在談戀愛了？」
「他特地為我做早餐，應該是對我有好感吧，因為他之前還……」夏穎兒住嘴，差點把親親的事說出來了。
「還什麼？」莊妹京問。
「沒。」夏穎兒忽然放下筷子，整張臉都笑亮了，很陶醉的傻樣。「我不知怎麼了，心跳好快，我好高興，我好感動……我好到一種不知如何是好的境界了。」
「不好吃，還吃得那麼高興，我嘗看看！」莊妹子京徒手拿蛋卷。
「不行！」夏穎兒拍開她的手。「他特為我做的，我怎麼可以分給別人吃。」
「喔，哦，哦！」莊妹京怪叫起來。「好家伙！你變了……奇怪了，以前劉庭威不是也常派司機送早餐給你吃，你就舍得分我吃？」
「不一樣，那個早餐是司機買的，這個是巫老板親手做的。」
「那劉庭威常帶你去大餐廳吃飯又怎麼說？也沒看你這麼爽過。」
「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感動……」她解釋不了。
「沒辦法形容？感覺有這麼復雜嗎？」
「真的，這感覺，太特別太特別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夏穎兒從沒經歷過這麼滿足的感受，好像全世界的幸福都聚集在身上了。
「我知道。」突然有個童音說。
欸？莊妹京跟夏穎兒往桌下看。
「小可？你什麼時候跑來的？」是愛流鼻涕的小男生，小可。
小可忽然拿出出口袋里的棒棒糖當麥克風，然後擺著頭，左右晃著雙腿，對著她們唱歌—
「忘了是怎麼開始，也許就是對你，有一種感覺。忽然發現自己，已深深愛上你，真的很簡單……愛得地暗天黑都已無所謂，是是非非無法抉擇，喔」「沒有後悔為愛日夜去跟隨，那個瘋狂的人是我，喔」
天啊，這個小男生竟對著不知如何形容心中感受的夏老師，唱起陶的《愛很簡單》。
莊妹京目瞪口呆，夏穎兒蹲下來，望著唱歌的學生，淚光閃動。
小可搖頭晃腦，用童稚的聲音唱著︰「ILOVEYOU，無法不愛你，說你也愛我……不可能更快樂，只要能在一起，做什麼都可以。雖然，世界變個不停，用最真誠的心，讓愛變得簡單……ILOVEYOU，永遠都不放棄，這愛你的權利……」
小可真天才，可以把整首《愛很簡單》唱完。
夏穎兒淚眼婆娑，用力鼓掌。「是的，你真棒，這就是老師的感覺。」
「小可，你才六歲，你知道什麼是愛喔？」
小可笑嘻嘻地說︰「當然知道啊，因為愛很簡單啊！」
莊妹京跟夏穎兒哈哈笑，輸給這個小男生了。
小可問夏老師︰「我唱得好听嗎？」
夏穎兒用力點頭，豎起大拇指。
「那老師為什麼哭哭呢？」
「因為老師開心，很開心的時候也是會哭哭的啊。」
「是噢。」
夏穎兒將可愛的小男生抱進懷里，愛寵地模模他的頭，心被愛充滿，原來是這麼滿的感受。
我戀愛了。
她想，這次，是瘋狂的戀愛。
巫克行像塊磁石，二十四小時將她吸引，她終于經驗到愛情偶像劇里，那種讓人失去理智，陷入瘋狂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