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洛思的假期 第八章
「老板打算瞞騙夫人到什麼時候?」
徐秀岩的問題在討論告尾聲時打擾凌厲的思緒,黑眸悠悠地轉向他,目光就像他的名字一樣。
「而要我準備結婚的相關證明嗎?」
「還沒準備?」隼插嘴問。
「之前夫人曾問起老板的年紀,所以我怕哪天她會提起有關證件的事,想說應該事前準備好。」
「如果她恢復記憶了呢?」隼對這件事也略知一二。「還是你打算等瞞到不能再瞞的時候才說?到時候恐怕莫莉會發飆吧!不會有女人高興被欺騙有關婚姻這種大事的。」
凌厲抬起手,阻止他們繼續說。
這些事情他都知道,但要怎麼做他一點頭緒也沒有,已經夠煩的了,不需要他們來火上加油。
「報紙。」凌厲對徐秀岩道。
敗快的,當天的英文報紙立刻送了上來。
即使在網絡無遠弗屆的現在,世界各地的消息都能從電腦得知,但他還是習慣看報紙。
「現在沒事了吧,我要去找東西吃了。」隼見他開始看起報紙,起身走出娛樂室。
凌厲一雙黑眸仔細瀏覽頭條新聞,約莫十五分鐘後,隼有些困惑的走回來。
「莫莉去哪里了?」
凌厲聞言放下報紙,看向徐秀岩。
「夫人沒在餐廳用電腦?」被指名回答的人一臉莫名其妙。
「我沒看到她……外頭好像發生什麼事,好吵。」隼微蹙起眉,手里還端著飯店附送的小點心。
濃眉一擰,凌厲擱下報紙,正打算開口詢問誰知道時,Villa的管家倉惶無措地跑進來。
「凌先生!您的夫人被人給擄走了!」
三個大男人神色丕變,凌厲反應最快的一躍而起,沖出娛樂室。
「在哪里?」他厲聲喝問。
「沙、沙灘……」管家有些害怕的回答。
凌厲立刻沖向沙灘,同行的還有徐秀岩、隼以及大部分保鏢,當他們看見沙灘上倒臥的幾具尸體,凌厲全身上下輻射出強烈的怒氣。
听完管家解釋發生了什麼事,凌厲大手一提,揪起他的衣領,對他咆哮︰「她怎麼能不帶任何保鏢就到沙灘!」
「是……是夫人……夫人出來時的樣子看起來怪怪的……她阻止其他人跟著……」管家被凌厲駭人的陰鷲給嚇壞了,結結巴巴回答。
「她被誰帶走了?誰!」俊容緊繃,凌厲氣得快冒煙了。
「我、我不知道……有人開著直升機……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沙灘上的游客開槍……接著把夫人給帶走了……」管家把听到的情況說出來,以求凌厲別失手掐死自己。
當時他人也不在現場啊!
听到管家的描述,銳利的眸子掃過沙灘上的可怕景象,凌厲幾乎咬碎一口牙。
她有沒有受傷?是不是遭到可怕手段的對待?她一定飽受驚嚇!
扁是想到這些,凌厲眼里浮現野蠻的殺意,焦急、憤怒、恐懼和不敢相信,千百種酸苦的思緒煎熬著他,他得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勉強保持冷靜和理智。
「老板,這個人還活著!」徐秀岩的話轉移了凌厲的注意力,管家才被扔下。
幾個大步來到徐秀岩所在的位置,凌厲掃了地上幾乎沒有氣息的西方人一眼,立刻認出是那天擅闖公用泳池的阿肯。
「是這位先生努力保護夫人才會受重傷的……」有個來不及逃,躲在吧台後的服務生在一旁囁囁嚅嚅地說。
他還以為他死了,正想等到警察來了,確定安全以後再出來看情況。
「這位先生,你有看到什麼嗎?任何可以辨認那群惡人的線索?」徐秀岩立刻問。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看到的也不多……」服務生在凌厲可怕的眼神下,恐懼的搖頭。
凌厲雙眸銳利眯起,一把抓起阿肯的雙肩,用力搖蔽,「你呢?你都看到了吧?她被誰帶走了?快說!」
身受重傷的阿肯因為被搖蔽,痛苦的申吟著。
「你再這樣晃下去,他還沒吐出任何情報就死定了。」隼及時制止他粗暴的動作。
凌厲下顎緊繃,火爆的眼對上他。
隼看似沒有出力,但抓著他的手卻無法輕易被撼動。
他對凌厲搖搖頭,後者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才放開阿肯。徐秀岩連忙扶住向後倒的阿肯,以免他連最後一口氣都沒了。
「把他帶回去。」凌厲直起身,雙手憤怒的握成拳,強硬的命令從牙縫中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全身上下散發一股肅殺之意。
無論是誰帶走了她,天涯海角,他都會找出來!
***
凌厲用最好的醫療團隊治療阿肯,也用最殘忍的手段叫醒他。
「她去哪兒了?」
森冷的疑問當頭落下,麻藥退去後痛醒的阿肯,呲牙咧嘴的睜開眼。
「她受傷了嗎?」凌厲又問,眸里迅速閃過一抹憂心。
阿肯痛得嘶嘶喘氣,實在說不出話來,更別說有沒有听進凌厲的話了。
徐秀岩站在一旁,手里拿著麻醉劑,一手搭上阿肯的肩,在他耳邊低語︰「阿肯先生,我們很感謝你奮力保護夫人,現在只要你把看到的事情經過,詳詳細細說出來,我的老板保證你會獲得最完善妥切的照顧,當然還包括我手上的麻醉劑,這將會讓你舒服很多。」
凌厲沒時間等阿肯獲得充足的休息,撫平心里的恐懼創傷再來回想,才使用如此強烈的手段。阿肯之于他而言,只是提供他們尋找方向的情報來源,他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尤其是在這種分秒必爭的時候!
阿肯忍受不住痛,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在醫護人員的幫助下喝了水,才虛弱的吐出幾個字︰「金川.愛德華茲……」
說完,他全身開始抽搐,口吐白沫。
「凌先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在旁邊待命的醫護人員立刻開始搶救。
凌厲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已轉到阿肯說出的名字上。
金川.愛德華茲——今天各大報財經新聞的頭版都是他過世已經一個多月,消息卻被自家人給封鎖的事。
身為世界知名大型連鎖飯店的飯店大亨,他的財產安排和歸向也是眾所矚目的。
「去查查金川.愛德華茲和她有什麼關系。」凌厲轉身離開臨時充當病房的客房,他邊走邊下令。
這道命令並不如表面听來那般簡單,「去查查」代表的意思是「用盡一切手段」。
「是。」徐秀岩已開始著手調查。
「打一通電話給機組,告訴他們隨時準備出發。」
「去哪里?」隼挑眉問,懷疑自己恐怕也被算在機組人員內。
凌厲冷冷瞥過一眼。
「紐約。」
***
她的後腦勺好痛……
像被人拿花瓶重重K過一樣。
奇怪,怎麼會呢?她應該是睡在軟綿綿的枕頭上,又不是石頭,再說凌厲的手臂就算結實,也很有彈性,應該不至于睡到頭痛才是啊!
莫莉迷迷糊糊想著,慢吞吞睜開眼楮。
「她醒了。」
陌生的嗓音響起,莫莉聞之凍結。
對了,她現在不是在溫暖舒適的Villa里,不久前她才被那些壞人再度抓到了。
大約一個禮拜前,她搭機來到印尼,準備入住那間看得到海,法國珠寶品牌投資開設的Villa,度過自己的生日假期。但剛下飛機還來不及出海關,她即被兩名穿著打扮看起來跟平常旅客沒兩樣的男女給抓住、迷昏,等到她醒過來,已置身在一架直升機上,被跟眼前穿著一樣的黑衣人給困住。
他們一言不發,也沒有對她有不利的舉動,但每個人身上都荷著機關槍、步槍,腰間也系著手槍,全身上下都是武器,加上沉默不懷好意的行為讓她直覺想逃跑。
懊不容易覷了個機會,她搶到降落傘背上,其間還和那些壯碩魁梧的黑衣人有肢體沖突,頭狠狠撞上門邊,最後她奮力逃出他們的箝制,縱身一跳,怎料剛拉開降落傘,隨即听到幾聲槍響,跟著她便開始墜落。
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會怎樣,連降落的地方是海還是陸地都不確定,只好在心里不斷祈禱老天保佑。
誰想得到她命還真硬,靠著一副被射穿的降落傘墜落,竟然沒有半點外傷,只是摔掉記憶而已。
然後她讓凌厲救起,莫名其妙被他拐騙成為「老婆」,過了幾天的假蜜月生活,在得知他是軍火商,懷疑這些人是因為他的關系才抓她,卻發現這些人其實是針對她來的,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沒錯,她都想起來了。
隨著神智清醒,並且回憶起許多事,後腦勺越發疼痛,莫莉下意識想揉一揉,舒緩痛感,卻發現雙手被反綁在身後。
「你們憑什麼綁我?」扯動手腕,她瞪大雙眼,氣勢萬千的喝問︰「你們知道我老公是誰嗎?敢這樣對我,不怕他來找你們算賬?」
雖然不能理解凌厲為何要欺騙她,不過眼前的情況,能利用的就要利用!
只是……凌厲會來救她吧?
憊是知道她被俘後,覺得要救太麻煩,反正又不是真的有婚姻關系,也已經得到她的人,就當作沒那回事,最多通報她為失蹤人口?
不,一個軍火商應該不愛跟警察打交道吧!
這麼說來,她會不會連失蹤都沒人知道?
但是「鋼鐵人」里的男主角也是軍火商耶!而且還是制造軍火,與軍方有合作關系的軍火商。
啊!懊不會凌厲這趟是來和印尼政府談交易的,群聊獨家,其實新聞上所說的和恐怖分子有來往的軍火商另有其人?
重點是……對他而言,她夠重要嗎?
「是你逼得我們必須用粗魯的方式招待你。」一個女聲響起。
「是你們打招呼的方式有問題吧。」莫莉訕笑。
哪有人用槍和人問好的?
莫莉突然想到了受傷倒下的阿肯,明艷的臉蛋黯了下來。
「早說過不要亂動,乖乖跟我們走就不會造成其他人的傷亡。」用黑面罩遮住臉、只露出一雙藍眸的女人又說。
他們也是一直觀察于莫莉,好不容易逮到她身邊沒有任何保鏢才再度下手,也不想驚動凌厲,是她不肯乖乖听話才會造成傷害。
「騙人!」莫莉冷著臉碎了聲,「不說阿肯和在海灘上來不及逃的人,一開始你們就已經開槍殺了一個人!」
「那是警告。」
「警告可以用嘴說!」莫莉氣到忘記自己是被俘的身份,口不擇言的罵了幾句難听的髒話。
「但是你不听。」藍眼女人冷笑了幾聲,不把她的辱罵當一回事。「從一開始你就不听,否則我們早就完成任務了,回到紐約交差,等著錢匯入賬戶。」
「我又不是笨蛋,有人拿槍對著我的腦袋,怎麼可能不逃。」
如果他們一開始就說「于小姐,有人想請你喝一杯咖啡」誰會嚇得逃走啊?也不想想他們在機場用迷藥迷昏她,當她醒來後看到的又是荷槍實彈的黑衣人,不怕才有鬼!
「我佩服你敢逃跑的勇氣,但是不會有下次。」藍眼女人哼了聲,對莫莉增加他們工作這一點頗有怨言。
本來是簡簡單單,抓了人帶回去的工作,最多三到四天就可以結束,現在拖了一個星期,害她到黃金海岸做日光浴的行程不斷延後。
越是跟這女人說話,莫莉越是滿腔怒火,但還是在心里告訴自己要冷靜思考,想想到底是什麼原因令自己身陷危險之中。
偏偏想破了腦袋,也找不到可能的原因。
她不和人結怨,平常的生活也簡單到不行,認識的人又以飯店員工居多,社交圈可說是單純到不行。
「你們到底是听誰的命令?為什麼要抓我?」莫莉不客氣地質問。
「這你就不用管了。」女人漂亮的藍眼楮一挑,似乎嘲笑她不知自己處境,還敢大呼小叫。
「身為當事人,我應該有權知道。」莫莉可不是任人搓揉的軟柿子。
再說和凌厲那張不發狠就夠威嚴十足的死人臉相比,她十分懷疑有誰能恐怖過他。
「別和她多說。」一個男人跳出來阻止。
藍眼女人也明白不該吐露顧主太多事,隨即住口。
莫莉想了一下,故意小聲說︰「有膽子綁架人,沒膽子承認,膽小表。」
「你這女人!」藍眼女人眼里冒出怒焰,大步向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強勁的力道把莫莉從椅子上打落,撞到一旁的工具箱,工具散落一地,幸好沒造成傷害。
仰倒在地,見女人怒火沖天,被賞了巴掌的莫莉也很火。
「你最好趁我還被綁著的時候把我的膽子打掉,否則等我被放開,就換我打你!」
藍眼女人眼神凶狠,跨坐在她身上,左右開弓,往柔女敕的兩頰連打了幾巴掌,接著重擊她的肚子一拳,拉了拉面罩,喘口氣,「今天告訴你,如果想被打成爸媽都認不出來,就盡避叫囂吧!」又把莫莉拉回椅子上,同時奪走她偷偷撿起的美工刀,一腳踹抵在她的胸口,「別以為激怒我,就不知道你在玩花樣。」
胸口的壓力逼得莫莉咳了幾聲,如意算盤被識破,兩頰紅腫的她沒掉半滴眼淚,也沒有求情,反而用惡狠狠地眼神瞪著她。
「現在,讓我們安穩的享受這趟旅程,飛回紐約還久的咧!」藍眼女人要人把工具都收好,然後拿了繩子把她綁在座位上,並刻意把美工刀放在她看得到,卻拿不到的地方。
莫莉沒有再花多余的力氣罵那女人。
她才不是沒用的小女孩,也不是隨隨便便讓人欺負長大的,這筆賬,她絕對會討回來!
***
「雖然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明,但于莫莉小姐極有可能是金川•愛德華茲先生的私生女。」
在飛回紐約的私人飛機上,凌厲听著徐秀岩簡單扼要的報告。
二十幾年前,當時正是事業開始起飛的紐約商業巨子金川•愛德華茲,曾和某知名女星——也就是于莫莉藝名為梅爾蘿希的母親于梅——有過一陣子來往甚密,不過據傳他們只是在生意上有所來往。
當時已經是家喻戶曉大明星的梅爾蘿希投資金川籌備中的飯店,于是媒體時常拍到他們共進晚餐的照片。那時已經有妻兒的金川,並沒有因緋聞而引來負面批評,大概是因為從未有他們過于親密的照片流出來,彼此共同的朋友也證明他們沒什麼,久了新聞變舊聞,沒爆點也就沒人關注。
「既然沒辦法確定,你憑什麼這麼說?」隼好奇的問。
「因為愛德華茲先生的遺囑上把于莫莉小姐列為遺產繼承人。」神通廣大的徐秀岩連金川•愛德華茲的遺囑影本都弄到了。
「遺囑上最多就是寫上于莫莉這三個字,難道全世界只有一個于莫莉?」隼不以為然。
「叫于莫莉的女人或許很多,但是梅爾蘿希的女兒、又叫于莫莉的就只有一個。只要驗過DNA,她將是具有法定效力的合格繼承人,能繼承金川•愛德華茲名下連鎖飯店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也就是說,她是因為獲得龐大遺產才會惹來殺身之禍。」隼一手掐著下顎,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有錢人還真不好當呀!尤其是莫名其妙成為有錢人。」
「隼先生說的沒錯,根據調查顯示,于小姐並不知道自己是金川•愛德華茲的私生女。」
彪身散發一股駭人氣息的凌厲,眉心蹙得死緊,僵硬的肌肉因怒火而輕顫。
「也就是說,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的原因。」
「沒錯。」徐秀岩說到這里,停頓片刻才又開口,「而且那天于小姐會掉進villa的泳池里,應該是同一批人所為。」
徐秀岩拿出從機場塔台調出來的飛機起降記錄,有一架機身上漆有愛德華茲集團標志的直升機起降,也難怪身為紐約人的阿肯會認出標志,並告訴他們最重要的情報——金川•愛德華茲。
「遺囑上還有多少受益人?」說到這些富豪大亨的遺產問題,隼忍不住訕笑。
「前妻在拿了贍養費時已放棄繼承權,此外以金川先生名義創立的慈善機構分得百分之十的可流通現金,兒子擁有飯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動產、現金賬戶以及飯店的管理經營權,另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平均分給金川信任的兩名友人,長年為他工作的律師。」
「那剩下的百分之十呢?」隼又問。
「釋出給員工。」
隼咕噥著「上位者操縱底下部署的計謀」,「太黑暗了」之類的話,突然問︰「既然沒人敢確定金川和梅爾蘿希的那段情,就連于莫莉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的私生女,那在遺囑公布之前有無其他人知道?金川的兒子知道嗎?」
「答案恐怕是否定的。」徐秀岩依照正常情況判斷。
听到這里,他們沒有人還抱有「也許是別人做」的懷疑。
身為合法繼承人,又能任意使用愛德華茲家直升機的,沒有別人,只剩下金川的兒子——道格•愛德華茲。
「道格•愛德華茲在听完遺囑後,才知道自己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對遺囑內容不滿的他,當即決定封鎖父親去世的消息,不讓遺囑內容外流,並著手尋找妹妹的下落。花了大約一個月的時間終于找到,並打算抓住她,依手段暴力的情況來看,我想沒有人會認為是好意要通知她去繼承遺產的,逼她放棄繼承權的機率比較高。」
「遺囑上沒有寫明對放棄的遺產要如何處理?」凌厲眼角一挑,問得格外仔細。
徐秀岩又仔細看了一遍,「嗯,遺囑的確有寫明,放棄繼承的遺產將全數釋出。這下殺人滅口的機率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
「道格•愛德華茲為什麼不買通律師竄改遺囑,這樣不是比較快?」隼說出電影上常看到的那一套。
徐秀岩聳聳肩,「也許是擔心于小姐早知道自己是金川先生的私生女,或是律師不被收買,再不然就是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
隼點點頭,「所以抓她的人很明顯了。」
始終听著的凌厲,聲音冷硬,「金川的兒子。」
「雖然這麼問,我自己也覺得很蠢,但是道格•愛德華茲已經擁有他父親名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飯店的經營權、不動產以及賬戶,他到底還有哪里不滿?那可是一筆極為可觀的天文數字。」隼實在搞不懂有錢人的想法。
誰不愛錢?他當然也愛,不過夠用就好,其余的他不會特別強求,更不會為了錢弄髒自己的手,但工作除外就是了。
「一旦擁有的東西,如何能放手?」凌厲冷酷無情的問。
他也是這樣的人,所以能夠理解道格•愛德華茲在想什麼。
倘若原本認為都是自己的東西,不但得分給外人,還是分給一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從沒听過的私生女,誰會甘心?
道格•愛德華茲不甘心,他同樣不甘心。
眼看她就快要真正成為自己的女人,有個不長眼的家伙想跟他搶,甚至想置她于死地,他怎麼可能甘心?
憊沒有機會向她解釋欺騙的原因,沒能在她恢復記憶前取得她的原諒,怎麼可能甘心?
要知道,這輩子,他最痛恨自己的東西被人侵佔!
「這話讓你這次生意沒做成,白跑了一趟的人說起來還真沒說服力。」隼嘲笑。
他奉命挑了一個以黑幫起家的惡質軍火商,結果凌厲的生意沒談成,便急急忙忙飛到紐約準備向世界知名的財團討人。先不說這次損失多少,面對財力雄厚的「競爭者」,凌厲不但毫無懼意,只怕還氣得想直接拿火箭筒殲滅他們咧!
「雖然我不認為你在財力上會輸給道格•愛德華茲,但是你們互斗的話,恐怕只會為你添案底。」隼邊說邊用眼神詢問徐秀岩。徐秀岩點頭同意他的看法。
「生意又不是只能在美國做。況且就連美國總統都是我的客戶,一個飯店老板憑什麼在我面前撒野?」凌厲露出狠戾的笑容。
他交易的對象確實黑白兩道都有,必要的時候他什麼關系都會動用——如果有必要。
因為失去的東西,他非討回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