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惡女 第一章
繁星點點的夜空,幽靜的地面偶爾傳來幾聲蛙蟲鳴叫,時間和空間仿佛全凝結了,這是置于兩個人的空間,不容第三人打擾。
「你怎麼找得到這樣的地方?整個世界好像就在我們的腳下!」一打扮入時的女人說。俐落的發型襯出她一身的干練,但眼角眉梢卻展現出戀愛時的萬種風情。
「你不怕嗎?這兒只有我們兩人?」
「怎麼?你會吃了我?」女人抿嘴一笑,伸手摘掉了男人的眼鏡,誘惑似的啄上男人的唇,再溫柔的將眼鏡放回原位。
她想擄獲這個男人!從與這個斯文浪漫的男人邂逅的第一天起。
不過,快了,她就快擄獲這個男人了!她剛剛偷瞄到他在車上放了一瓶香檳,這正是男人偷心時貫耍的手段。
「或許……」男人笑笑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將眼鏡調整到合適的位置,借著明亮的月光照射,金質鏡框問了一下金光。
一陣草叢悉悉卒卒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兩人幾乎同時望向聲音來源處。
「原來是日迷了路的蝙蝠,大概是找不著路了,才會在這時候還在草叢里鑽。」男人溫柔的拾起慌亂的小蝙蝠,仔細的察看它是否有外傷?「還是只小蝙蝠,是不是找不到媽媽?別亂動,你傷到自己了。」
男人由口袋中掏出一條手帕,小心的包裹住縴弱的小蝙蝠,那輕柔的動作,仿若般。
「那是蝙蝠耶!」女人不禁皺起眉頭,一方面是不高興這美好的時刻被打斷,另一方面是不喜歡男人在一只骯髒的小東西身上放了比自己更多的注意力。
「你討厭嗎?」男人也皺起了眉頭。
女人一看到男人臉上似乎有點不悅,連忙斂起不悅之色,她怎麼會忘了他是一個愛動物的人?在尚未擄獲他的心前,可不能讓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沒有啦!只是人家想我們剛剛……」
「剛剛怎麼樣?」男人微揚起嘴角,似是接受了她的暗示,一把拉過了她,輕啃著她的耳垂,「什麼都可以給我嗎?」
「嗯!」女人已無暇他顧。
「愛我嗎?願意把你的心給我嗎?」男人在她的耳邊輕喃,他的氣息忽遠忽近的搔動著她的耳壁。
「是的!是的!」女人不由自主的輕顫,淪陷的心已讓她成為男人的掌中物,她無力也不想抵抗,只能順從的說︰「我愛你……」
女人的聲音倏地由狂熱轉為靜默,她像是水中的金魚般一開一合的張著大嘴,卻沒有逸出一絲的聲音,她恐懼的瞪著面前的男人。
「說了愛我就是我的了,你動不了,也不能動,只能乖乖的看著。」男人的聲音像魔咒般的重復。
男人將女人平放在地上,她就像女圭女圭般動也不動,任由男人擺弄,唯一可以看得出她是人而不是女圭女圭的,只有她上下起伏的胸口和露出驚慌的大眼楮。
男人由口袋拿出像是手術用的橡皮手套戴上,然後拿出那瓶香檳,一打開,濃濃的酒精氣味彌漫四周,他將瓶子一頓,所有的酒精立即一古腦的傾泄而下。
女人驚恐的眼楮外凸,那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看得出動作的地方。她該跑的!可是,她發現除了意識外,她身上的一切似乎都不再屬于。
「你不是說愛我嗎?」男人掀開外套,拿出一支薄細鋒利的手術刀,那森森的刀鋒,在月光下,仿佛閃動著凌厲的笑意。
他低子,伸手解開了女人的上衣鈕扣、內衣的暗扣,讓女人的肌膚在月光下更顯得柔女敕細致。
像是操作過千百次開心手術的外科醫生一般,男人將手術刀刺進女人的胸口,在左邊的割了一道約十二寸長的開口,他的下刀精確,以至于幾乎沒有流出多少鮮血。
女人死命的看著男人的一舉一動,她的恐懼和驚慌,只能經由視線流泄,橫躺的身體除了下刀時劃過表皮的自然縮動外,竟沒有一絲的抵抗。
男人的手伸進女人的體內,握住了那顆就像在狂跳著死亡之舞的心髒,然後利落的一個動作和手勢,就將那顆血淋淋的心髒由胸口切取出來,移到了女人驚恐的眼前。
此時女人的眼楮已經無神而渙散,她不再有任何的意識,只剩下她那顆已和她分離的心還「不死心」的跳動著。男人將心髒小心翼翼的用袋子裝好,然後輕柔的放入了他的口袋中。他伸手將女人的眼楮輕輕的合上,笑說︰「你的心我收到了!」
四周只剩夜風輕刮過樹梢的聲音……
第一章
方徵律打量著眼前算得上千萬豪宅的房子,在台灣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擁有前後花園,看來這家家境滿不錯的喲!
不過,不管這屋子里住得是什麼樣的人,對她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她和在這四周探頭探腦的人們可是不同的,這些人大多只是來打探一些茶余飯後的閑話,而她一向不愛多管閑事,她只是來做她的工作罷了。
徵律提著她那深白色的工具箱,沒有表情的拉高了警告用的黃色膠繩,路彎著身子就要從門口進入。
「你沒有看到警告標志嗎?閑雜人等是不能進入的,再不走,我就告你妨害公務。」一個皺著眉頭的警察連忙上前阻止她。
「我是醫生,受命過來看看的。」徵律連正眼也不看他一眼的說。
「我不以為里面的人還用得到醫生。’
徵律挑起了一邊的眉頭,冷眼掃向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鳥警察,「我是法醫,你還有疑問嗎?」
「你是法醫?!」
徵津絲毫不理會這個菜鳥警察語氣中的驚訝,對她來說,這早是司空見慣的事,法醫是個女人已教人難以置信,而她那一頭削薄的短發,讓她又年輕了幾歲,看起來就像是個未成年的女孩。
「方法醫,你終于來了!」偵辦這件案子的檢察官一看到鄣律像是松了一口氣,急忙將她請了進去。
徵律微點了頭,跟著檢察官走了進去,完全漠視那個警察的驚恐模樣。因為對她來說,那一點也不重要。
她才進了園子,就听見一群人又哭又吵的喧鬧不已,她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一定是你這個女人貪圖我大哥的遺產才會殺了他,你是殺人凶手!」一個女人哭天搶地的要沖向前去打她口中的凶手,卻被警察硬是攔了下來。
「早知道你這個女人這麼壞心,我說什麼也不會答應讓你進我陳家的大門,你把我的兒子還給我啊!」另一個年約六十來歲的老太太邊跪在地上邊哭訴著。
這一老一少的女人口中所指的凶手听起來該是死者的妻子,只見她動也不動,臉上透露出哀莫大于心死的認命神色。
「死老陳臣史,三十五歲,為一家外貿公司的負責人,其父親是陳尹。」檢察官簡略的提了一下被害人的資料。
「那個陳尹?」徵律皺了一下眉頭。
「沒錯!就是曾任三屆國代的陳尹。」檢察官證實了徵律的話。
卑才說完,陣尹就來到了微律他們的面前,憤恨的大吼,「你們一定要把那個賤女人給我抓去判死刑,她竟然殺了我的兒子!」
「陳先生,這位是方徵律法醫,她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法醫,有人說她是可以听到死者說話的法醫,只要有她在,你兒子的事一定可以查得水落石出。」檢察官急忙的介紹。
「那最好了,你就在這里給我看清楚,那女人是用什麼樣惡毒的手段殺了我的兒子,你要讓那個該死的女人為她的罪行下地獄!」
「如果真是她殺的,法律自然會有所處置。」對于老人的怒氣,徵律只是淡淡的回應。
「你有沒有眼楮?這個樣子不是她殺的是什麼?我兒子身上都是刀傷,整個園子都是血啊!」陳尹氣得想伸手掐死徵律。
徵律對他的怒氣沒有任何的反應,她只是戴上白膠手套,一言不發的走向倒臥在血泊中的尸體。
她在心中默數了尸體身上的傷口,初算為三十七道深淺不一的傷口,致命的該是脖子上那一刀,因傷至動脈,而導致大量出血。
「這傷口是由利刀切傷和砍傷,而且砍傷的部分留有鋸齒狀的刀痕,凶器該是長約二十至二十五公分左右的藍波刀。」徵律比畫了一下長度。
「這和我們找到的凶刀不謀而合,就是這一把。」檢察官將用白報紙包起來,被收作證物的刀子拿給了徵律。
徵律起身將刀子放在手中翻看了一會兒,然後又還給了檢察官,她將手套月兌下來用袋子裝好塞進口袋,然後在記錄板上簽寫了起來。
「就初步判定,我認為這是一宗自殺案件。」徵律面不改色的說出她的結論。
「你這是什麼法醫!一個人自殺會砍自己這麼多刀嗎?任何一個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這是謀殺,你竟然說這是自殺案件?你不是白痴,就是和那女人串通好的,你想幫那個女人月兌罪是不是?」陳尹整個人跳了起來。
不僅是陳尹,還有其他死者的家屬幾乎都是炮口一致的對著徵律,就連在場的警察和檢察官也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畢竟這樣的現場實在很難教人相信這是自殺案件。
「方法醫,你怎麼會認為這是自殺呢?」檢察官的聲音里也有著濃濃的不信任。
「就常理而言,一個人自殺是不可能連殺自己三十余刀。可是,這名死者的傷口幾乎刀刀都有著‘猶疑刀痕’的存在,那是自殺者因本能疼痛而會產生的回縮現象,以致造成的重復切割現象。」徵律面無表情的橫掃所有的人一眼。她又說︰「我想,一個平常人是不大可能連殺自己三十余刀,但如果是一個精神異常的人,這樣的情況不是不可能。或許,你們可以去調查一下他的精神狀況。」徵律的最後一句話是對著陳尹說的。
她的反質詢,讓陳尹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就連其他原本鼓噪聲援的死者家屬,也不約而同的低下頭。
這時,原本一語不發的死者妻子竟然像瘋了一般的掙月兌警察的掌握,沖向了徵律,緊抓住她。
「你為什麼要這樣說?我想和他一起死,他死了,我活著做什麼?」
徵律可以由這女人的手勁感受到她的悲痛,那濃重的情感,壓得她幾乎想反胃。
她一把甩開了她的手。「放開我!你想死就去死,你死不死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而已。」
徵律冷血的說法讓那女人驚訝得不知該如何反應,氣勢一下子消失于無形,整個人像是消了氣的汽球般,緩緩的癱軟在地上。
除了對徵律的冷血早有耳聞的檢察官是一臉自然外,其他的人都被徵律的表現驚得又是一陣默然,讓這原本肅殺的場面更染上幾分詭譎。
檢察官伸手拉住了轉身要離去的徵律,「你真的能听到死者的聲音嗎?」
死者家屬的表現,讓他心中對整個案件已經有個月復案,自然對徵律的好奇也多了一分。
她若非如傳言般能听到死者的聲音,如何能這般正確且迅速的斷定死者的死因呢?
「我是個法醫而不是靈媒,你如果想听死者的聲音就去觀落陰。」徵律冷冷的撥開他的手,「如果你還想要你的手的話,記住一件事,我討厭別人踫我!」
法醫辦公室中,徵律打著報告的手停了下來,她看著白色粉牆上的時鐘,發現早就超過了下班時間,她儲存未完的報告後,就將電腦關掉。不用打量四周,她也知道整棟樓只剩下她一個人。
從沒有人會在下班的時候對她打一聲招呼,偶爾就算是有幾個新進的人員會這樣做,也會被她的冷言以對嚇得從此不敢靠近,久而久之,她「藍血美人」的封號不脛而走。
說好听是「藍而美人」,說難听一點是冷血妖怪,試問一下,有哪一個人的血會是藍的呢?
如果說被叫做「藍血美人」可以阻絕別人的靠近,那對這樣的封號,徵律倒是沒有任何意見,因為她也常常懷疑自己的血是冷的。
她起身離開辦公室,面對著因熄燈而顯得比平時更陰森的大樓,徵律也只是面無表情的伴著她足下高跟鞋敲著地板磁磚的聲音,靜靜走向地下停車場。
偌大的停車場憊亮著昏黃的燈光,憑借著這一絲微弱的光線,她找到了孤零零停在車位上的藍色TERCEL。
她開了車門,將公事包和工具箱往駕駛座旁的位子一放,然後將方向盤上的鎖打開,正當她要把鑰匙插入鑰匙孔中時,一個細微的聲響讓她蹙起眉頭。
她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大樓後,確定了一件事,這聲音是從她的車子上發出來的。
她閉起眼楮,試著感覺聲音的方向,一種震顫突然的抖動了她的心弦,她張開冷漠的雙眼中有著一抹了然。
她伸手按了一下儀表板上的觸踫開關,車子的引擎蓋便應聲而開。原是幾不可聞的聲響,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徵律下車將引擎蓋打開,伸手從車子的送風皮帶的縫隙里拎出一只巴拿大的貓。
她冷冷的打量這只根本看不出是何種顏色的貓,瘦巴巴的,像是三天不曾好好吃過般,沒有一絲掙扎。
「有力氣爬到那兒去藏,卻沒力氣找東西吃?你真是死了活該!」徵律冷哼一聲。
那貓兒竟像是听得懂般的低下頭,原本微弱的哀鳴也停了下來,那樣子簡直可憐到了極點。
「裝可憐有用嗎?要躲也不會找個好一點的地方,車子一發動你可就變肉泥了。」徵律嫌惡的將貓丟往一旁,她的熱情只針對她在意的東西,對于其他的,她一向是冷血得可以。
說也奇怪,貓兒明明是沒什麼力氣了,可在徵律將手指放開的時候,它竟然使出吃女乃的力氣,反身巴著徵律的手不放。
「天殺的!你不放手,我就把你宰了泡福馬林,讓你成為萬年不朽的貓標本!」徵律冷冷的恐嚇,配上她一身森冷的氣勢,別說是貓了,就連人看到了都要打個冷顫。
可那貓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說不放就是不放,讓徵律只得將貓兒抬起來和自己平視,眼中透著的是全然的無情。「你放不放?」
也許是徵律的眼神冷得讓貓兒終于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什麼樣的人物,它終于松開爪子,像是用盡力氣似的掉到了地上。
徵律看也不看一眼的上了車,發動車子,大燈讓昏暗的地下停車場一下子光亮了許多。
她油門一踩,車子就往前沖,眼看就要從貓兒身上輾過,「吱!」一聲,車子的輪胎在離貓兒只有三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就是不放棄,嗯?」她嘆了一口氣,口氣中听不出是佩服還是厭煩?
徵律下了車,一手撈起仍不住顫抖的描兒,將它丟放在自己的工具箱上,然後重新踩足了油門,離開這陰暗的地下停車場。
只留下一道由排氣管噴出的白色煙霧,讓這一片靜默多了一絲詭異。
逃鄺動物醫院是這一帶最受歡迎的動物醫院,因為這兒有一個醫術高明、又有愛心、笑臉迎人、和善溫柔,最重要的還是英俊挺拔的多金院長。
有錢又是單身的帥男人已不多見,如果有錢又是單身的帥男人、再加上集新好男人的條件于一身的話,那根本就是女人眼中的「肥肉」,就怕沒有這種男人,否則一旦見著了,搶也得搶到手。
駱逃鄺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一百八的身高加上六十八公斤的體重,在台灣的男人中,算得上是高瘦而標準身材;一張不輸明星的開麥拉「費司」,總是帶著笑意,往往教女人迷失在他有若春風的笑容中。
以他不到三十的年紀就能擁有一間規模不小的動物醫院,本就令人心動,更別說他那少有人知的家世——亞洲經營之神駱本仲唯一的獨生子。
可他最不凡的是,擁有這樣的條件,他待人一樣溫和有禮,即便是面對最難纏的客人,他仍能保持笑容;在面對任何不友善的動物時,也一樣有耐心。
包難得的是,他活了近三十歲,從來沒有任何的緋聞纏身,因為他總是明白的表示,他心中早就有了傾盡一生的佳人。
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口中的佳人是打小住他對門,甜美的一如出水精靈的方羽律,可方羽律沒多久前已和一位檢察官論及婚嫁,而他仍是孤家寡人。
這附近所有的女人一听到這個消息,以為自己的機會總算來了,像是總動員一般,有寵物的帶著寵物健康檢查,沒寵物的也趕忙去買只籠物來救救急,弄得整個動物醫院天天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駱醫生,你快點來看看我家的小恩恩,它一直不吃東西!」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抱著一只吉女圭女圭大呼小叫的沖了進來。
「汪小姐,你等一下好嗎?駱醫生還在里面動手術。」小洛笑容可掬的說。
汪莞嬌看了一眼長得和駱逃鄺有幾分神似的小洛,這男的是長得還不錯啦!但比起駱逃鄺可就差得遠了,他只不過是個實習助手,人家駱逃鄺可是個院長呢!
「我的小恩恩就快死了,不管,叫他快點給我出來!」汪莞嬌耍起大小姐的脾氣,任性的說。
「那我先看一下,等一會兒駱醫生就好了。」小洛好脾氣的安撫著。
「你算哪根蔥、哪根蒜?我是來找駱醫生的,要你多事。」汪莞嬌不客氣的問。她爸爸可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從小被嬌寵慣了,她的氣焰自然「高人一等」。
「凶婆娘、沒人要、發花痴、上門找男人!」一個粗啞尖銳的聲音響起,聲音之大,幾乎讓醫院里的每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汪莞嬌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她滿臉凶惡的回頭一瞪,當她看到出聲的「人」時,她的臉色更難看了,她怎麼也沒想到說這些話的竟然是一只鸚鵡!
「你這只扁毛畜生,小心我剪了你的舌頭,再抓你去火烤,看你還能不能在那兒呱呱呱!」
「呱呱呱,凶婆娘、沒人要、發花痴、上門找男人!」那只鸚鵡叫得更起勁了。
汪莞嬌氣得一把將手中的吉女圭女圭對著那只鸚鵡丟了過去,嚇得小洛連忙伸手去接那只可憐的吉女圭女圭,免得吉女圭女圭被摔得一命嗚呼。
「花痴女發飆!殺人哪!殺狗哪!殺鸚鵡哪!」那只鸚鵡拍著雙翅尖叫了起來,嚇得醫院里的動物也跟著叫了起來。
一時間,只見狗吼、貓抓、兔子跳、鸚鵡叫……當然還有花痴女高八度的尖叫聲!
「怎麼了?」才剛結束手術的駱逃鄺一听到手術室門外的騷動,連忙月兌下白膠手套往垃圾桶一丟,推開了門,就迎上這一團騷動。
「駱醫生,救命哪,你這兒的動物發瘋了。」汪莞嬌一看到駱逃鄺,馬上變成十足弱女子的脆弱模樣,死巴著他不放,臉上還硬是擠出了兩行淚,和方才那潑婦罵街的樣子仿若兩人。
「洛可,安靜!」駱逃鄺對鸚鵡蹙了一了眉頭,那叫洛可的鸚鵡像是懂人話似的乖乖閉上嘴巴,一臉無辜的理著翅膀。
說也奇怪,洛可安靜下來,整間動物醫院的動物也安靜了下來,仿佛剛剛的瘋狂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汪小姐,對不起,你是不是嚇到了?洛可被他的主人寵壞了,一向比較調皮些,你就別生它的氣了。」駱逃鄺小心的極開汪莞嬌的手,深怕自己的行為會傷了她的自尊。
「我最喜歡小動物了,怎麼會跟它們計較呢?它們是這麼的可愛。」汪莞嬌連忙嬌聲說道,她知道駱逃鄺一向疼愛這些小東西,當然得投其所好羅!
「惡心!」洛可又叫了一聲。
汪莞嬌惡狠狠的回瞪了洛可一眼。
洛可仿若沒事般,繼續用它的喙理著它的羽毛,擺明了不甩她。
汪莞嬌氣得恨不得掐死這只多嘴的鳥,可是礙于駱逃鄺在一旁,她只得硬擠出一臉的不在乎,然後用她那可以甜死一窩螞蟻的聲音嬌滴滴的說︰「駱醫生,你看人家的小恩恩,它什麼東西都不吃啦!」
「小思恩?我昨天才看過他,它不是好好的嗎?」駱逃鄺微皺一下眉頭,他記得那只吉女圭女圭昨天才做過健康檢查,身體健康得很,怎麼會出毛病呢?「小恩恩呢?你帶來了嗎?」
「帶來了……咦?我的小恩恩怎麼不見了?」汪莞嬌只注意著駱逃鄺俊俏的臉龐,早就把那只狗給忘得一干二淨了。
「汪小姐,它在這!」小洛嘆口氣,將手中的小狽舉高。
「你抓著我的小恩恩做什麼?快還我!」汪莞嬌也不想想是誰救了她的狗命——她的狗的命——一把將小恩恩從小洛的手中搶了回去。
「可是……」小洛反駁的話在汪莞嬌的瞪視中吞了回去,和這種女人爭論根本是自討苦吃,他還是不要開口的好。
「駱醫生,你看看人家的小恩恩啦!」
駱逃鄺抱過吉女圭女圭,先模模它的肚子,又看看它的眼楮,「你是不是給它吃了什麼東西?它的肚子有點脹,可是又不像是寄生蟲啊!」
「我哪有!它是我最心愛的小恩恩,我都給它吃最好的。只要它想吃的,從哈根的冰淇淋到松阪牛肉,我都會為它準備,更別說今天我還叫人買了法國空運過來的野雁給它吃呢!」
她才說完,駱逃鄺和小洛就交換了一個了然的眼神,這只狗八成是消化不良,像她這種喂法,是人都吃不消了,更何況是一只巴拿大的吉女圭女圭狗。
「汪小姐,其實,你可以讓它吃普通的狗食就好。如果覺得營養不夠,可以加一些養分較高的食物,但別給他吃大多其他的樂西。像吉女圭女圭這一類的狗的胃腸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像冰淇淋這一類又甜又冰冷的東西,最好不要給它吃。」
駱逃鄺拿起筆在藥方上寫了幾行字後交給小洛,然後對著一臉迷醉,不知道神游到哪去的汪莞嬌說︰「我開一點治脹氣的藥,你帶回去讓小恩恩吃,應該就會沒事了。」
「駱醫生,你真是太厲害了!看這麼一眼,就知道我家的小恩恩怎麼了,我一定要好好的感謝你,等一下我請你吃消夜好了,就這樣說定羅!」汪莞嬌連拒絕的機會也不給駱逃鄺,事實上,只要是她想要的東西,從來就不許別人說個「不」字。
「我不……」駱逃鄺連忙搖頭要拒絕,但一個比他高八度的尖叫聲把他的話蓋了過去。
「沒空!沒空!報痴女請客一百年也沒空!」洛可又哇啦啦的叫了起來。
它這一叫,整間動物醫院的動物又騷動了起來。
「洛可,別吵了!」駱逃鄺要洛可安靜下來。
可是這次洛可似乎打定主意要氣死汪莞嬌,說什麼也不肯閉上嘴巴。「花痴女!報痴女!報痴女!」
「你這死畜生,我不殺了你,你還以為我汪莞嬌好欺負!」汪莞嬌被氣得什麼淑女風度都不顧了,順手抓起身旁的花瓶,就往洛可砸了過去。
洛可振翅一飛,閃過了花瓶;花瓶沒打到它,卻往剛進門的徵津身上飛了過去。
「徵律!」駱逃鄺見狀,情急之下,推開了擋在他面前的汪莞嬌,連忙要飛撲過去替徵律擋下花瓶。
徵律沒想到才進門就有這麼個「大驚喜」等著她,不過,這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她伸手便接住迎面而來的花瓶,可駱逃鄺這一飛撲,倒讓她失了手,只抓到花瓶中的紅玫瑰,整個人就這麼被他壓在身下。
「你沒事吧?」駱逃鄺連忙打量徵律,發現她一點事都沒有位,才松了一口氣。
「我沒事,倒是你再不起來,我怕我手中的貓就會有事了。」要不是為了她手中的貓,她還真想等著看他這個大呆子發現他竟然壓著她時,臉上的表情一定是拍案叫絕。
她一向不愛被人觸踫,因為那總是帶給她一種強烈的反胃感覺,所以,她盡可能的遠離人群。
不過,也有少數的人不會給她這樣的感覺,像方羽律,她那善良如天使的妹妹,而另一個就是眼前的駱逃鄺,因為他們都是擁有一如白紙般心靈的人類。
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她曾是那麼看好羽兒和駱逃鄺會成為令人稱羨的一對,怎麼也沒有料到會半路殺出衛焰那個死不要臉的自大臭男人。
可這樣的結果不僅天殺的衛焰該罵,駱逃鄺也難辭其咎。他當了二、三十年的青梅竹馬,竟比不上人家兩、三個月的近水樓台,這駱大呆除了呆,她還真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詞。
徵律身上淡淡的福馬林味道刺激著駱逃鄺的嗅覺,他這才發覺她的臉就在他的唇邊,而她的氣息正吹拂在他的臉上,嚇得他整個人從她的身上跳了起來,臉上的紅雲更是直漫到了頸子。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是因為……因為……」他愈急愈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徵律把他的表現全看在眼底。唉!一個快三十歲的大男人了,踫到女人就臉紅成這樣子,十有十二成準還是個處男,難怪內定老婆被人拐跑了,也只會在一旁發呆。
呆!真是呆!
「把我拉起來!」突然,一聲尖叫把所有人的注意全引了過去。
原來剛剛駱逃鄺情急之下把汪莞嬌一把推開,讓她不偏不簡的摔進醫院的大垃圾桶中,而就這麼巧的,讓她卡在那兒,站也站不起來。
「對不起!」駱逃鄺連忙過去將她拉起,肩上卻傳來一陣疼痛,讓他皺起了眉頭。想是剛剛只顧著救徵律,花瓶正好砸到他的肩頭。
「你是什麼人?」汪莞嬌直覺眼前的女人會是她的敵手,才一站定,就毫不客氣的問徵律。
「這重要嗎?」徵律沒興趣理她。
「我是汪莞嬌,我爸爸就是汪木定,你听到了就給我識相點,別和我搶男人!」汪莞嬌把她的爸爸都抬出來。
「她是你的女人?」徵律皺起了眉頭,一臉的不贊同。「雖然是羽兒先放棄了你,但你需要自暴自棄到這種地步嗎?」
「我不是……」駱逃鄺連忙否認,他心中一直只有一個人,從來就沒有變過。
「你說什麼?」汪莞嬌沒想到徵律非但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口氣中的不屑更是濃得哈死人。
「哈!報痴女對上冷血女!懊戲!懊戲!」洛可又是一陣大叫。
「閉嘴!你再叫,我就殺了你!」汪莞嬌恨恨的大喊。
洛可根本就當沒這回事般愈叫愈大聲,整個醫院里的動物也跟著吵翻了天。駱逃鄺和小洛連忙想安撫洛可,可在空中飛的洛可就像是鬧上了癮,怎麼也不肯靜下來。
突然,一根手術刀削過了洛可的翅膀,一片鮮紅的羽毛就這樣飄落了下來,洛可像是被嚇住的閉上了嘴巴,一臉驚恐的看著徵律。
「謀殺……」它張開嘴準備尖叫,卻在徵律的注視下「失聲」。
「你再出聲,下一次我會對準你的脖子!」徵律隨意耍弄著手中的刀子,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色更是教人心涼。
洛可這一靜下來,整個醫院中的動物也就跟著靜了下來。這時,徵律才正眼瞧了汪莞嬌一眼。
「你叫汪莞嬌是嗎?汪莞嬌、汪汪叫,就狗叫不是嗎?我會好好牢牢的記住的,不過,你也要記住一點,讓一個喜歡玩刀的人記住可不是一件好事,萬一我不小心失手……嘖嘖嘖!那就不好玩了,你說是嗎?」徵律露出冷笑,教人打從心底發冷。
「這……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汪莞嬌一對上她的眼,才發現她那深邃的眸子冷得一點也不像人。
「等一下!」徵律出聲制止。
「你……你還有什麼事嗎?」汪莞嬌停下腳步,聲音發抖的問。
「你的狗忘了帶走,還有,診療費記得付清。」
徵律的話才說完,汪莞嬌連忙一把抄起她的吉女圭女圭,丟下一張大鈔,也不等找零便沖出醫院,那樣子活像身後有鬼追似的。
「要找女人也找個像樣一點的。」徵律用兩根手指夾起那張大鈔遞給駱逃鄺。
「她不是我的……我是說,我和她根本不是……」駱逃鄺愈是擔心徵律誤會,話愈說得結結巴巴。
「別說了,我想你的眼光也沒那麼差。對了,這只貓就交給你了,它躲在我車子里,如果救得活就活,死了你就自個兒看著辦。還有,你的肩膀記得回去擦藥,別呆呆的以為不管它就會自己好,知道嗎?」她的話听起來就像是嘮叨的大姊姊在教訓弟弟似的。
其實,駱逃鄺還比徵律大上好幾歲,可或許是徵律一向把駱逃鄺視為她「當然」的妹夫,所以,對他說話常像是在對羽兒一般。
徵律的細心讓駱逃鄺的心頭一陣蕩漾,肩上的疼痛剎那化成幸福悸動。他接下徵律手中瘦小的貓咪,小心的捧在胸口。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這只小貓的,絕不會讓你難過的。」
「它死不死可不關我的事!我只是不想它在我的車子中成為一攤肉泥,到時還得送車進車廠去清理,太麻煩了。」她冷笑的吻了一下手中的紅玫瑰,「別把我想得太好,你最好還是相信他們說的,我的血是冷的,不然你會後悔的。」
徵律將玫瑰塞進駱逃鄺另一只手中,冷然的轉身離開醫院。
「她真的好冷,好像她四周的空氣都會結冰似的。」小洛也許是震懾于徵律冰冷的氣勢,直到她離開了醫院,他才敢出聲。
「你不會明白的。」駱逃鄺搖搖頭。他舉起手中的紅玫瑰,閉上眼,品味著玫瑰濃郁的香甜氣息,然後輕輕的吻著徵律的雙唇剛剛踫過的花瓣,仿若輕吻著她柔軟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