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狼共舞 第七章
顏彩香一踏入總裁秘書室,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懾住。各式各樣鮮艷嬌媚的花朵,只要喊得出名字的花盡在其中。上帝啊!她的辦公室居然成了花店?這樣聲勢浩大的陣容,簡直令她手足無措。
是誰如此大費周章?還在滿室的花朵中體貼地留下一條供人行走的通道?她困惑地走到辦公桌前,將皮包放置在椅子上。盡避她為這片花海感到心動,但這樣是不行的,這里可是上班的場所,若讓她的上司及其他干部看到,成何體統!
暗一咬牙,不再考慮地邁步走進秘書室旁的化妝室,並從置物架上取出黑色的大塑膠袋後走回辦公室內,開始狠心地、毫不留情地動手將花朵丟進塑膠袋的。
當秋維哲進入秘書室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副清除「垃圾」的一幕。可憐的花兒,好像一點也沒有派上用場,便慘遭提早凋謝的命運,唯獨那香水百合花逃過一劫地被放置在桌面上。真是幸運的花兒!
「你沒听到那些花兒的哭泣聲嗎?」忍不住地,他為那群花兒的命運抗議著。
「你……」太過于專心的顏彩香,被這突如其來的異響給嚇了一跳。
那倚在門邊的秋維哲正似笑非笑地瞅著她,並責難地盯著她手里即將被丟棄的薔薇,他那眼神好像在控訴她做了罪大惡極、天理難容的壞事一樣。
「嘖!多可憐哪!」他邊走邊說地走到辦公桌旁,慢條斯理地拿起一朵香水百合花。
「一點都不可憐!誰叫送花的人太過于無聊,害苦了這些花!」顏彩香火大地回答。听他說話的語氣,想必這些花是出自他的杰作!他到底要捉弄她到何時?看他玩弄著自己最心愛的花朵時,仿佛他正玩弄著她似的,一股無名火澎湃洶涌地沖上腦門,她一把搶過秋維哲手中的香水百合花,不加思索地扔進黑色塑膠袋中。
「你--」納悶著顏彩香的舉動,秋維哲實在不明白。根據他的判斷,她應該是喜歡香水百合花。但她這種丟棄的舉動究竟是何種心態?而她臉上厭惡、憤怒的表情很明顯地又告訴他--她不喜歡他,而且是非常極端地不喜歡他。看來,他又失敗了!
「秋副總,請問您大駕光臨,有何大事吩咐嗎?」顏彩香冷淡、有禮地詢問。
「你--」看她分明是在下逐客令,只是礙于他的身分,否則,怕不早就把他掃地出門了。「算了,我是來找慕嵐的。」
遭受挫折的心靈,他頹喪地尋了一個借口,好挽回殘存的顏面,在女人堆中向來無往不利的他,卻在心愛的女人面前連連受挫。不!不行,國父孫中山先生尚有革命十次失敗的紀錄,他這一、兩次的挫折又算得了什麼?不錯,他必須向國父看齊!
「總裁還沒來上班呢!」顏彩香這才注意到程慕嵐的「遲到」,實在是非比尋常,因為他通常都比她早來。
「他還沒來?」秋維哲也覺得不可思議。向來以工作第一的慕嵐最近卻是頻出狀況,上星期五無緣無故地扔下工作不管,亦無任何交代地去了一趟南部;這還是他事後從黑熊口中詢問得知的,但所為何事,黑熊卻拒絕回答,想也知道是程慕嵐的再三警告。而昨晚更加離譜,竟然放他鴿子?害他在今朝醉puB被夢娜追問不休,原本是去請教她如何能討女孩子的歡心,畢竟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心理了,誰知……現在,他居然還遲到?真是太夸張了!
「是的。」顏彩點點頭。她非常肯定程總裁尚未上班,因為他每逃詡會請她泡一杯又濃又黑的純咖啡,而她卻為了處理滿室的花朵垃圾,忘記了她每日例行的工作。當然,如果總裁來了的話,他早就用內線告知她,所以他絕對不在辦公室內,她很肯定。
「他有打電……」秋維哲的話尚未說完,兩人話題中的男主角程慕嵐正春風滿面地走進秘書室。
「顏秘書,麻煩幫我泡一杯咖啡進來。」程慕嵐朝顏彩香微微一笑道,並未理會目瞪口呆的兩人,然後逕自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他居然在笑!」秋維哲無法置信地喃喃自語。那張酷寒多年的冰臉,冷笑它是看多了,但那如沐春風的笑容,實在是一鳴驚人……哦,不!包正!是一「笑」驚人。慕嵐該不會是受到嚴重的刺激,腦筋短路了?嗯!敗有可能。不成,他非得進去一觀究竟不可!
「彩香,兩杵咖啡。」他趕緊拋下話,連忙跟進總裁辦公室。昨晚慕嵐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臉色一如往常,結果去了停車場拿他自稱遺落的貴重東西之後就一去不回,今天還遲到……昨晚到底發生了何事?他今日的怪異行為分明與他昨晚的失l63162蹤有關。
一進入辦公室內,程慕嵐並未坐在他的總裁椅上,反而是站在落地窗旁凝望著窗外的景色。
嗯!又一個反常的行為,他認識他這麼久。從未見他在一上班的時候站在窗戶旁;時間就是金錢,這一向是慕嵐的工作信條。秋維哲心想。
「窗外的景色好看嗎?」
「你找我有事嗎?」程慕嵐轉過身,往總裁椅走去。維哲臉上的問號非常明顯,不過,他今天的心情實在太好了,這得歸功于昨晚的一夜纏綿……那三百萬花得實在很值得,他甚至在考慮說服舒碧-做他的情婦。她和他在床上的默契,幾乎配合得天衣無縫,她那熱情的反應更是挑起他前所未有的快感和滿足,昨晚數度的雲雨交歡,他仿佛要不夠她似的,對她的饑渴,連他自己也感到懷疑,他並不是毫無輕驗的毛頭小子,但昨晚的數度失控……簡直有損他的名聲!若非她太年輕,他非常有可能將她--金屋藏嬌。
「有事,當然有事啦!」秋維哲理所當然地大聲回答,畢竟,慕嵐欠他一個解釋,昨晚他被他給放鴿子,不問出原因,他絕不善罷甘休。
「說吧!」程慕嵐毫不在意地聳聳肩,安然自若地坐在總裁椅上,等候著秋維哲的逼問。這時,敲門聲輕輕響起。
「請進。」程慕嵐說。
顏彩香捧著托盤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將兩杯咖啡放置在桌面上,不發一言地轉身離去。總裁今天的態度與表情實在異于往常,她還是招子放亮一點,盡量遠離點吧!免得招來無妄之災。
「你昨晚放我鴿子,想必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吧?」秋維哲開門見山地問,因為他實在太好奇了。
「當然。」程慕嵐坦白地承認。雖然昨晚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想到秋維哲被他扔在PuB的待遇,但在來公司的途中,他已經猜到他會興師問罪。
「很好。那請問你是基于何種原因,讓你殘忍地把我一個人丟在夢娜那里,害得我差點被她那群公主給生吞活剝?今天你非得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不可。」一想起昨晚的慘狀,他就心有余悸。金錢的損失不說,那群嬌俏、嫵媚的公主更是聯合朱335165啟33,l64在他身上大施狼爪,可憐他的「豆腐」就在雙手難敵眾手的情況下被吃個精光。以往他或許會覺得無所謂。但在發現自己愛上了彩香之後,他昨晚簡直是被「性」騷擾,內心覺得大大地對不起彩香。
「昨晚臨時發主了一點事情,我來不及通知你,真不好意思,」程慕嵐誠懇地道嘆。昨晚的事情他可不能告訴他,若被維哲知道真相,豈不天下大亂?而他擔心舒碧-的安危,到現在他尚理不出頭緒,那怪異的心情究竟是何原因,他只知道當時他不能視而不見,任她被那只給欺負。而事實上,她根本無須他的保護,瞧她痛揍王董的那般潑辣狠勁。比他要給王重的教訓有過之而無不及,真是令他佩服!再回憶起王童那狼狽至極、驚恐萬分的臉龐。他就忍不住想笑……「虧你還笑得出來?」秋維哲大為光火。既不說明發主何事,竟還吃吃傻笑?
這家伙分明是有問題。
「不要誤會!」程慕嵐連忙聲明。看來維哲這回可氣得不輕哪!但他又不能據實以告,只有對不起他了。
驀然,程慕嵐脖子上一塊暗褐色的痕跡吸引住秋維哲的視線。瘀血?這玩意他可是很熟悉的,尤其它的部位又是在敏感的頸項!他的眼楮因仔細地注目,幾乎抿成一直線。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塊瘀血應該是後所留下的印記,看來慕嵐昨晚放他鴿子的原因是--和某個他不願讓他知道名字的女郎一夜風流……注意到秋維哲若有所思又不懷好意的目光直盯著他的頸項,程慕嵐突然有點心虛。莫非他看出了什麼端倪?否則,他不會露出那種似有所悟的表情。
「嘿嘿,你還是從實招來吧!昨晚和哪只小野貓風流快活去了?嘖嘖,還有這麼明顯的證據!難怪你今天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好,看來她把你伺候得不錯嘛!」秋維哲調侃地用手指著程慕嵐的頸項。哼!這個有異往就沒人性的家伙,為了一個女人就把他忘得一干二淨!不過,這個女人的魅力居然大到讓慕嵐把他給放鴿子,他倒想見識見識這名女子,看她究竟是一代妖姬,還是傾城紅顏?
「去你的!」程慕嵐狼狽地回答,他居然忘了舒碧-曾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愛的印記!現在被維哲看到了,他得快想個借口搪塞。
「兄弟,我等著你的解釋呢!」秋維哲端起咖啡,優閑自得地經啜了一口,嗯,真香,彩香泡的咖啡果真沒話說,一極棒呢!
「嘟」的一聲,內線響起。
程慕嵐正感進退維谷之際,這適時的內線及時挽救了他,他趕緊按下接鈕。
「總裁,您十點的會議要開始了。」顏彩香一絲不苟的聲音,從話筒擴音器傳了出來。
「我知道了。」程慕嵐講完,並切掉通話器。感謝顏秘書使他免于被逼供的痛苦!他緩緩站起身,看著一臉郁卒的秋維哲。好險,看來上帝還是滿眷顧他的!
「走吧!秋副總,該開會了。」見他仍然悶悶地坐在辦公桌上,他好心地提醒。
「你別太早得意,反正你遲早要說出來,而且我的記性非常好。」秋維哲亦不甘示弱地說。想利用開會來混過去,他豈能任他如此稱心如意?他昨晚的痛苦非得要有一個精采完美的答案不可,否則,難消他心頭之氣。
「你呀!有時間來問我的事,不如多花點心思在你心愛的彩香身上吧!」
「不勞你費心,她……我早有打算,目前,你的事比她還吸引我!」秋維哲嘻嘻一笑。雖然和彩香尚無任何進展。不過,近水樓台先得月嘛!在同一層樓工作,更何況她那丑陋的包裝,哈哈,他相信根本沒有男同事會鼓起勇氣來追求她,所以他放心得很。要彩香成為他心愛的女人,不過是遲早的事。
「看來你很有把握嘛!」
「都還用說!」在沒有人和他競爭、她的前任男友又狠心娶別人的情況下,彩香--他是誓在必得。
這時,坐在秘書室打電腦的顏彩香,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寒顫。可憐的她,還不知道她已經成了秋維哲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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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碧-呆呆地望著窗外發愣。從早上一進公司,她就精神恍惚,全身提不起一絲勁來,思緒依然停留在昨晚那瘋狂、纏綿,又浪漫的情愛當中,只可惜那卻是她和程慕嵐的最後一夜。
單戀,真是痛苦呀!尤其在她簽署了那張合約之後--不采訪、不干擾程慕嵐的生活。畢竟,他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原本也不該有任何交集,更何況,他又是個情場浪子、大眾情人,根本也不會為任何一名女子傾心,趁早斬斷情絲,別作遙不可及的白日夢,才是上上之策。
「回神哪!碧。」韓偉杰大力地搖蔽著舒碧-的肩膀。這小妮子神游到何方去了?真傷腦筋!
「別煩我!」舒碧-推開他的手。她正在哀悼她短暫的單戀,韓偉杰卻不識相地來搗亂。
「煩你?小姐,我是特地來通知你去報到耶!真是好心沒好報,這年頭好人難做喔!」韓偉杰大搖其頭。沒良心的小妮子!
「報到!報什麼到?」舒碧-不解道。
「小姐,你也太混了吧!我們今天升正式記者了。你運氣好,分到影劇組,我就苦命了!」韓偉杰抱怨道。
「你被分派到哪一組呀?」
「凶殺組,唉!一個不小心命就沒了,我得趕快去買個保險,有備無患。」
「神經,沒這麼嚴重哪!」被他滑稽的表情影響,舒碧-忍不住發笑。熬了三個多月,總算成了正式記者,心情頓時開朗極了。
「那是你沒跑過,才會說這種風涼話,那次小白跟凶殺組的老王去跑,正巧遇到警匪槍戰,為了搶到獨家報導,老王還沖進槍林彈雨之中,要不是一名警察眼明手快地及時拉他回來,他啊!恐怕成了蜂窩嘍!」韓偉杰解釋道。
「天呀!這麼拼命!」
「沒辦法,這是一個競爭的社會,尤其是干我們這一行,搶獨家新聞才有看頭,老板才會重視你,雜志才有人看,否則……」
「說的也是。」舒碧-感同身受。進入這個行業要有某方面的覺悟,許多人一听到「記者」兩個字,通常是敬而遠之,深怕一個不注意,自己就成了某某頭版的男女主角,更遑論無緣無故就有丑聞、緋聞……等等諸如此類的事件發主。記者令許多人討厭、頭痛、感冒……就連那個程慕嵐……唉!她怎麼會又想到他,她必須把他給忘了。
「別談了,快去報到吧!」韓偉杰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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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鐘聲伴隨著觀禮嘉賓的掌聲和歡呼聲,響徹雲霄。一對新人帶著幸福的笑容步出教堂,新娘子嬌羞地抉著新郎的手臂,輕輕地將手中的捧花丟向未婚的女孩們,場面是熱鬧非凡。
顏彩香靜靜地走在人群的最後方,她臉上堆著祝福的笑容。但她的心卻在淌血。她多麼不願來參加這場遍禮,可是驕傲卻不容許她做個失敗的逃兵,她要讓他們知道,她並沒有被打倒。
交往六年的男朋友,大學一畢業就出國攻讀碩士,好不容易盼到他回國,卻是帶來結婚的消息;諷刺的是,新娘還是她最好的朋友。當初和她的男朋友曾家祥一道出國攻讀碩士,而他們結婚的理由竟是在異國生活,不堪孤寂,女方因此懷孕……一個老掉牙的感情出軌。好友痛哭流涕地求她原諒,男友懊惱自責……一切的一切均已無法挽回所造成的事實。她……她只能祝福他們。
「彩香……」一陣驚喚聲。
顏彩香猛地抬起頭,從逃邙降一物--新娘捧花,多諷刺呀!傍失去男朋友的她新娘捧花?一瞬間,仿佛全身血液均被抽離體內,頓感眼前一黑,她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一個寬大的胸膛穩穩地抵住了她虛月兌無力的身子,一雙男性的大手親密地摟住了她的縴腰。
「啊!」在場的人莫不發出贊嘆的叫聲,特別是未婚女性,更是盯著摟抱住顏彩香的高大男子。
發現到自己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顏彩香疑惑地轉過頭,注視著身後這個未經她允許而擅自摟抱她的登徒子。雖然他適時地解救了她出糗的場面,但他的行為仍然是不可原諒,因為她一向是很保守的。
「……」看清楚身後男子的模樣,她真的傻了。秋維哲,他為什麼會在這里出現?莫非……「親愛的,抱歉我來遲了,幸好你接到新娘捧花,請別生我的氣,好嗎?」秋維哲親匿地附在顏彩香的耳邊道。這樣親熱的舉止,無疑是對在場的人宣示--兩人之間有不尋常的關系。
為他這大膽的行徑,顏彩香不禁羞紅了臉。這個無恥的男人,分明是想在她的好友面前故意毀壞她的名聲。
秋維哲滿意地看著顏彩香酡紅的臉頰,眾人的表情更是明顯地認為他和她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而他今天來教堂的目的,自然是沖著新郎而來,他很想看看顏彩香的前任男友長得是何模樣?今日一見,說實話,還算上得了台面,但和他一比,那可差得遠了。
論外貌,不及他英俊;論身高,更是差了他半個頭;論財產,一個是窮碩士,而他可是億萬富翁;論功夫,他老兄只有靠邊站的分,除了他的資質之外……曾家祥根本無法與他相提並論。
「你……」顏彩香根本來不及發飆。她的好友們已鋒擁而上,包圍住她和秋維哲問東問西。
未婚女孩們的眼中更是敢發出羨慕的光芒,秋維哲出色的外表和一身名家設計的服飾就像童話中的白馬王子,而顏彩香就是那幸運的灰姑狼!她們紛紛為好友的際遇慶賀。塞翁失馬,焉之非福啊!
「彩香,何時請我們喝你的喜酒呀?」曾家祥挽著新娘羅美惠走到顏彩香的身旁誠摯地問道。對彩香,他們倆都充滿了深深的罪惡感。幸好老天是有眼楮的,彩香是個善良的好女孩。她身旁的那名男子,他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真意地愛著她,彩香和他在一起會幸福的。
「我……」
「快了快了,到時候,我們會寄張喜帖給你們,請你們務必要賞光。」秋維哲趕緊接口。
「當然,彩香的婚禮,我們死也會來參加。」曾家祥深深地望了顏彩香一眼。
「今天是你們結婚大喜之日,說‘死’太不吉利了。」秋維哲蹙眉道。看來,這家伙對彩香仍然是舊情未了,卻不知為何原因另娶他人。
「說的是,說的是。」曾家祥頓覺失言。他和彩香終究是成為過去,而眼前……美惠才是他的未來--一個將陪他度過後半輩子的終生作侶。
「時辰差不多了,新那、新狼該上禮事了。」男方招待催促道。
一對新人這才步上等候多時的禮車。禮車一遠離教堂,眾人這才相繼解散,喝喜酒得等到晚上了。
目送著新人的禮車離去,顏彩香心里百味雜陳,她此刻的心情有悲傷、難過,也有一絲喜悅……喜悅?她無法解釋她這股喜悅的情緒。一道炙人的視線投射在她背後--秋維哲,她幾乎忘了他的存在。
「要走了嗎?」秋維哲溫柔地問道。
「你來這里做什麼?」顏彩香終于記起自己原先看到他時所要質問的話,這個厚顏無恥的臭男人,居然在光天化日,以及她的好友面前以她的男友自居!包過分的是,眾目睽睽之下,竟敢堂而皇之地佔她便宜、吃她豆腐,而當時的情況實在不容許她有反抗、掙扎的舉動。
「來替你解圍呀!若非我及時趕到,你恐怕就昏倒在地嘍。」秋維哲好心地提醒她,自認自己功不可沒。
「你……多謝你的雞婆,我情願昏倒在地,也不要你‘好心’地出手搭救。」
顏彩香毫不領情地回答。她可不想欠他人情,這個危險的男人這兩星期以來使出了千奇百招,每日例送的鮮花不說,禮物、巧克力、肉麻的小紙條等,最近更加離譜,打內線來「騷擾」她的耳朵……她簡直快被他給逼瘋了!包夸張的是,不管她走到哪里,總是會和他不期而遇;就像今天,他也是陰魂不散地出現在她面前,好像永遠擺月兌不了他似的。
「你能這句話真是令我痛徹心肺,你是我的女人,怎麼--」秋維哲以夸張的表情道。
「等等,誰是你的女人?你莫名其妙!」顏彩香毫不容情地打斷他的話,他這一副嘻皮笑臉、老沒正經的模樣,她就看不順眼。以前他對她可不是這樣,自從那一次在秘書室里被他強吻了之後,他對她的態度簡直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你自己承認的,你想反悔?」秋維哲故意驚叫道。
「我承認?不可能,絕不可能!」顏彩香一再強調。她巴不得遠離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會親口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這無疑是將自己推入萬劫不復的火坑,他可是公子、大眾情人耶!
「剛剛你的朋友不是說要來喝我倆的喜酒嗎?當時你可沒否認要做我的新娘。你當然是我的女人嘍!」秋維哲笑嘻嘻地說。
「你--」無法相信秋維哲的臉皮居然厚到十-鐵釘都打不進去的地步。他的自以為是更是令她嘆為觀止。「我記得當時我可一句話都沒說吧!」
「我倆心靈相通,何須言語說明?你不說話,正表示你也默認你我的關系。」
「神經病!你瘋了,你是個瘋子!」顏彩香再也忍無可忍地破口大罵。她要發瘋了,被秋維哲給逼瘋,她真懷疑他的腦袋有問題!
「你忘了我們還有上的關系嗎?」
「誰跟你有上的關系!」顏彩香氣急敗壞地吼叫,已顧不得淑女的形象。
「那一晚你的唇我嘗過了,你的身體我也模過、看過,難道你還想否認嗎?」
秋維哲趁機提醒她。對這個保守的小女人,他不得不使出狠招。
「你……現在是二十世紀的社會,就算你跟我有過上的關系,那也不代表什麼!」顏彩香大大地反擊。
「oK,我們不提那個,但你總得要對我負責任吧?」
「負責任?我要對你負什麼責任?」這句話說得顏彩香一頭霧水,半天模不著頭緒。她應該沒有欺負他吧?自然也沒有佔他的便宜。瞧他一副認真的模樣,好像她虧待了他似的,真是太荒謬了。
「你偷走了我的心,難道不該負責任嗎?」秋維哲理直氣壯地說。他的心已經在那一晚,深深地陷落在她楚楚動人的眼眸里而無法自拔。
「我偷走了你的心?」顏彩香震驚地抬起頭,卻望進那一潭深情不悔的眼海里,她的心莫名地悸動著。那眼神是那麼地真摯、火熱,仿佛要將她給融化掉……無法面對那炙灼的視線,她逃避地低下頭。
「別逃避我!這些日子以來,你該明白我對你的心意,我從未對任何一個女子如此認真,請相信我!」秋維哲緊緊地將彩香擁入懷中,柔聲地訴說著。
「不,不行,你在捉弄我對不對?我不是你所謂的那些女人,你的愛情觀點我更無法認同,我玩不來你那些成人游戲,因為我是會認真的。有朝一日,當你厭倦我、玩夠我了之後,我無法像你一樣瀟灑地不當做一回事,我是會受傷的。請你放了我吧!別找我玩愛情游戲,你身邊多得是女人喜歡你。」顏彩香害怕地想推開他。這樣一個視女人為玩物的男人,她承擔不起被拋棄後的下場。
「請相信我,我是認真的!如果我只是想玩玩的話,在你對我的不理不睬、冷若冰霜時,我早就放棄了。我知道我聲名狼藉,我過去的生活的確是有過很多女人,但她們都只是我發泄的工具。我愛你,別因為我的過去而否決我、排斥我,試著接納我,好嗎?你甚至可以考驗我,就是別急著拒絕我,那樣對我太殘忍、也太不公平了,請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讓我證明給你看,好嗎?」秋維哲急切又誠懇地說著。他無法改變他荒唐的過去,因為那是事實,但他不能讓他荒唐的過去來斬斷他的未來。
「我……」顏彩香迷惘了。她該相信他所說的話嗎?但他的話是這麼認真、這麼誠懇,句句出自心肺,她無法不為所動。她害怕,卻又深受撼動。或許他說的話是真的,她應該給他一個機會,但……在望見他那深情的目光,她說不出拒絕的話,一咬牙,她作了一個決定。「好,我相信你,不過,我會仔細地觀察你。」
「太棒了,隨你怎樣考驗我,我都不怕,因為我愛你。」秋維哲開心地將顏彩香抱起來轉了一個大圈。
「啊!」為他這種瘋狂的舉動,顏彩香嚇得驚叫出聲,不由自主地抱緊他。這個男人真的瘋了,天呀!她怎麼會答應相信他呢?想歸想,但她的臉上卻無法控制地露出歡愉的笑容。她一定是被這個瘋狂的秋維哲給傳染了,真是太可怕了。